该用户已删除了 白幸要幸福
我凭本事打爆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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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望星记 这世上有很多我想去做的事。 比如唐从容那般厉害的易容,比如唐且芳那般厉害的毒药,比如央落雪那样的医术,比如像楚疏言那样的阵法 ,比如像百里无忧那样的美貌……好吧,我承认最后一个我是永远做不到的。 父母给我的脸就是如此。虽然我对他们一无所知。 除此之外,我还想学阿蛮的厨艺,想像百里无双那样,在身上练出无形剑气,眉心有一道红芒,看起来非常飘 逸。 再不然,跟花千初学做衣服也好。 世上有这么多有趣的事,为什么我偏偏要在这里?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剑。 这个男人,偏偏硬要把剑往我手里塞,“握着它,你会有感觉。” 我只好握住。 “静气。” 静气。 “凝神。” 凝神。 “眼睛闭上。” 好,闭上。 他的脸仍在眼前,面庞光洁,像瓷器一样在暮色里发出微朦的光,眸子冷冽,像昨晚的那场雪。 “眼睛闭上。” 他重复了一遍,但声音没有起伏和不耐。他其实是个人偶,一定有某个厉害的法师在后面操纵着他。 唉,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即使是对抗也是无趣的。我闭上眼睛。森然寒气忽然从面前掠过,本能地,我往后一 仰。一缕头发替我往生,从他的剑锋上滑落到地上。 “靳初楼!”不要以为打不过你我就不会生气,“你干什么?!” “不要躲,拿起剑。”这个人偶道,“我出五成力。” 什么?!明明昨天还只是一成! 然而不容我开口,剑光已经逼了过来,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只有狼狈地满地滚,衣服已经嗖嗖破了好几道 口子,绝对见红了,疼痛难当。渐重的夜色里的他的眼睛冰冷,手上剑招没有一丝留情,我把心一横,扑在当 地。 哧。 剑尖在我的胸前停住,刺破了衣襟,冰冷剑锋直抵皮肤。 我喘息,冷冷地看着他:“有本事杀了我。” 剑锋停顿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在我以为自己以毒攻毒的计策成功的时候,他的手轻轻一动。 剑锋刺进我胸膛。 剑锋冰冷,鲜血滚烫,疼痛刺骨。 这样痛……——这样痛! 醒来是在我自己的屋子里,碳火烧得很足,很暖。夕儿正替我盖好被子,见我睁眼,“我去叫夫子。” “别——” 我伸手扯住她的衣袖,这样简单的动作让我的胸口撕裂了一样疼,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夕儿轻柔却不容置疑地 把我的手拿开。我知道的,他的话对于夕儿来说,根本就是神谕。 “怎么样?”他进来第一句这样问。 “……还活着。” “那一剑当然要不了你的命。”他道,“我问你昏过去时怎样?有想起来么?” 我微笑,一字字道:“我昏死过去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做鬼也不会饶过你。” 这显然不是他期待的答案,他站起来,吩咐夕儿:“照看好她。” 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好处,是再也不会有人逼我练剑。 夕儿每天照顾我一日三餐,有时开解我:“夫子是急了些,但,他等太久了。岑姑娘,你不要怪他。” 下一句,她一定会说:“请你帮他。” 他险些杀了我,还让我帮她。这姑娘看起来清秀聪敏,怎么肚子里这样糊涂?我咬着筷子笑了笑,“夕儿,你 喜欢靳初楼吧?” 她那双握剑都不会颤的手,扶着托盘轻轻一抖,咳了一声,“我景仰夫子。” “那你喜欢他么?” “岑姑娘,菜快凉了。” “应该是喜欢吧,”我凑近她一点,“是吧?你这是默认吧?” “岑姑娘!”夕儿站了起来,我手忙脚乱扶住托盘,免得饭菜倾到被上,她的脸色不太好看,“请自重。” 啊,果然不愧是靳初楼一手带出来的得意弟子,这种冷腔冷调都学得十分到位。 “好啦好啦我不说,呐,好夕儿,帮我倒杯茶。” 她站着,身体有些僵硬,一时不想原谅我的无礼。 “我吃好喝好,才能好起来。我好起来,你家夫子才能继续折腾我。是不是?” 提到靳初楼,她就会妥协,这简直是比吃粥就要拌辣椒末还要自然的事。 谁知我竟错了。靳初楼要折腾我,并没有等到我好起来。这天清晨,天边刚刚泛出鱼肚白,我的睡意涌起来, 把看了一晚的小说抄本塞到枕头,被子拉过头,正准备去见周公,蓦地喉咙一紧,一条软绵绵的鞭子勒住了它 。 “喂……” 我吃力地只能发出这样一个字,血气逼到面颊,脸上肌肤像有针扎,喉头火热,透不上气来。鞭子不肯放松, 我的视线渐渐浑浊。天光漫进屋子,靳初楼的脸就在床边,眸子一如既往地不带任何感情。他本人就是一把剑 。冷血,无情,锋利,切割人命。 ……如果就这样被人玩死,我下辈子也不会放过你,靳初楼—— 我努力用眼神说明我最后的心愿,喉头一松,哧溜一下,鞭子收了回去。 空气透进去,肺拼命膨胀,一下呛得我大咳特咳,像要要把心肝都咳出来。每一下震动都牵动伤口,我流下泪 来,不知是因为咳还是因为痛,或者两者兼有。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声音也同它的主人一样,冷冰冰,毫无感情。 “看到一张……我最不想看到的脸。”这句话真说得辛苦,我的伤口一定裂开了。 他沉默了片刻。沉默的时候嘴角抿的很紧,这显示他是个不会轻易说真心话的人。却偏偏总要别人告诉他真心 话:“告诉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岑未离,只要你告诉我答案,我不会为难你。” “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我痛苦地伏在枕上,“如果你捡我回来只是为了折磨我,那么麻烦你把我扔回去 。” 他轻轻伸手抚摸我的脖颈,那个地方一定被勒得於紫,“岑未离,我想得到你的记忆。你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或多或少,你的记忆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麻烦你告诉我记忆到底是何物。”我说着,忽然正色道,“——拿剑来。”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流光,那一瞬的靳初楼看起来真是俊秀不可方物,他把剑交到我手里。我握着剑,闭着眼睛 沉吟半晌,然后,飞快地向他刺过去。 狭小空间里,他避无可避,说什么我也要捞回一点本。但,他没有避,两根修长手指搭住了剑,我的手再也不 能往前半寸,受伤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喷出一口血,我昏过去。 唯一从他手里解脱的方法好像就是昏死过去。 只是醒来仍然要面对他的逼问。 “记得剑么?”第一次醒来的,就面对他这样的问题,“还有一间深长高大的屋子,烛光昏黄,一个女人坐在 那儿哭,你,记得么?” 当初的我眨了眨眼:“这位大哥你在讲鬼故事?” 他的眼神一下子冷却下来。是的,最初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他的眸子深处有一种热切的光。那一个瞬 间我曾经判定他是个温暖的人。当然,我自己错误的判断付出了代价,现在我知道了,那种眼光只在我被他折 腾得死而复生之后才会看到。 他狂热地、痴迷地想从我身上找到什么,可要命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 我没有记忆。醒来就在这个名叫“扬风寨”的地方,他是我此生见到的第一个人、第一张脸,是我此生听到的 第一把声音,当然也是我此生遭受的第一个磨难。 坊间的小说抄本上说人来世上是为了还债,那此人一定是我上辈子的大债主。 可是老天,难道我欠的是命债? 这么下去我迟早要以命偿。 无法可施之际,我只有继续保持昏迷状态,夕儿觉得情况不妙,头一次在我未睁眼前就喊来了他。我的手被从 暖被里拉出来,他的手指落在我的脉门上,半晌,他收回手:“从现在起汤水都不用喂了。” ——被识破了。真不甘。我睁眼,刚好迎上他的视线,立刻申明:“我伤得很重。” “放心,不会送命。” 这个人,是没有感情,也没有人性的。我再一次肯定这一点,望定他,慢慢道:“靳初楼。” 他上过一次当,并不轻易激动,只望定我。 “……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顿了顿,但他没反应,我只好自己继续,“梦在我在一所大屋子里… …穿来穿去,总找不到出路……” “还有呢?” 声音有一丝很不容易为人察觉的紧绷,很不巧,我偏偏察觉了。揉揉太阳穴,我皱眉道:“我走了好久,终于 找到一间大屋子,里面有人正在练剑……”抬头看他,“我一直看不清那人的脸,可是,我认得他的剑……靳 初楼,他的剑跟你一样。难道我以前真的认识你?” 他静静地瞧着我:“你真的在做梦。”声音是往常一样的冷静和笃定,再没有令我窃喜的轻微颤音,我愕然, 不知哪里露了馅。 “这把剑是百里送给我的。”他淡淡道,“它不可能出现在你的过去里?” “那怎么说得定?也许我以前就是见过。” “岑未离,你还不明白么?你来的地方,跟这里不是同一个世界。”他轻轻把我的袖子掳上去一点,露出腕子 上系着的一条细绳,上面挂着一块小小竹牌,繁复的字体写着三个字:岑未离。 这是我醒来时唯一随身的东西,靳初楼告诉我,这是我的名字。于是我便当它是我的名字。反正只是个叫法, 岑未离或者靳未离或者曲未离我都没意见。 “这种字体,没有任何人认得。” “我就认得。”我脱口而出。 他无声看了我一眼,手指从自己的领口勾出一样东西来,赫然是跟一块一模样一样的小竹片,不同的是他上面 的三个字:靳初楼。 我小小地目瞪口呆了一下:“这就是你名字的由来?”忽然省及,“你也和我一样没有记忆?” 他的目光深深,我没想到这是真的。“啊,甚好,如此你应该明白,这世上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 真的连半点记忆都没有。” “因为我跟你有相同的经历,所以,岑未离,最好把你记得的说出来。”他的声音微微低沉,“那对我很重要 。” 老天……谁来帮我撬开他的脑袋,告诉他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但是慢着,“你撒谎!” “嗯?” “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扬风寨是江湖第八大门派,你甚至是有资格上望舒山的十人之一,你真跟我 一样是个成年婴儿,怎么能有做得到?” 虽然“江湖”、“望舒山”到底是什么东东我还没来得及搞清,但以夕儿带着骄傲的口吻,这不是一般人能做 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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