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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庆云馆(补更) PS: 感谢chimian的打赏,感谢我欲随风、冰蓝之舞、听其言、迁徙的飞鸟、粥粉米饭、wwwwq的月票鼓励。本章继续补更。 裴中泽最后道:“中阳山卢家兄弟在眉州犯下屠庄血案,到头来自身也被祸及满门,正应了天道昭彰。宁大小姐此事做得甚是孟浪……” 赵然暗自腹诽,一个孟浪便揭过了? “……不过若是依照修行界的规矩,就算以道门处置,中阳山卢家也绝逃不过满门覆辙的厄运……” 修士的能力太大,如果道门不以重刑约束,整个天下都会不堪收拾,这一点赵然倒是深有体会。 裴中泽续道:“宁大小姐滥用私刑,当然也会受到重处。可东方刚刚逃婚,他能把这件事捅开么?若是捅了出去,宁真人会怎么看?修行界会怎么看?恐怕东方天师自己,也饶不过他。毕竟宁大小姐和他乃是有婚约的世交,于情于理,他都只能将这件事情轻轻放下。” 至此,裴中泽叹了口气:“东方师兄这么做,其实也是保护你我,真人一怒,咱们师兄弟几个可真担不起。” 赵然默然,不管承不承认,在将宁大小姐撇清这个举动上,东方敬的确做出的是最佳选择。 好吧,暂时先将宁大小姐屠灭卢家满门的事情抛开其实这也不是赵然关心的重点,他最关心的事,大青山中那个和自己拼命的丫头,到底是不是宁大小姐?在赵然的印象中,那个谈笑间便施辣手的疯丫头,的确和宁大小姐的行事风格有些相似,如果真是同一个人的话……赵然额头上忽见汗珠。 犹豫片刻。赵然心一横,干脆将自己前往大青山起因、经过和结尾和盘托出,全部告知裴中泽。 裴中泽听完也愣了,想了想,沉吟道:“如果真是和宁大小姐结了仇,的确是一件麻烦之极的事情。” 赵然苦恼道:“师兄说得不错。那丫头跟疯子一般,法器既多、手段也强,行事更无任何顾忌,本来若只她自己的话,师弟我倒也不怕的,但要真是宁真人之女,这就太麻烦了。师弟我其实就是想证实一下,那个疯丫头到底是不是宁大小姐,将来也要有个防范。” 裴中泽点头。当即将驮着黄腾松的那匹马扯了过来,将黄腾松额头上的禁制符取下,问道:“你什么时候见到的宁大小姐?” 黄腾松有气无力答道:“大约是前个月。” “说具体点,别大约!” 黄腾松闭着眼睛想了想,道:“应是五月初三,我将她从几个山匪手中救出……” 赵然脸色一沉:“胡说八道!几个山匪能害得了她?用得着你去救?多半是你派出去的人吧?又是什么‘金蛇’、‘银蛇’的江湖匪类?” 黄腾松无奈道:“既然知道还问?” “收起你的滑头伎俩,说话别总是不尽不实!” “……也没想害她,只是看出她似乎是个初入黄冠涉世未深的丫头……” “黄冠?你确定?”赵然倒吸一口冷气。十六岁的黄冠,这宁大小姐得有多妖? “不错。黄冠境。我的‘刺蛇’正缺这样的好手,便打算招揽过来。这位大小姐也够狠辣的,我还没动手,她就将几个人都杀了……不过她也算是看出了我的好意,便向我打听玉皇阁怎么走。然后我就把她请到了松风阁,说是因为战乱。玉皇阁已经迁走了,待我打听清楚后,再陪她一起去找……” 赵然一头黑线,捂着脸问:“她这也信?” 黄腾松没精打采道:“那丫头直肠子,说复杂了她反而听不懂。” “然后呢?” “然后就是卢家那件事了。她答应出手……” 裴中泽打断道:“中间她有没有离开过?” “没有,知道她是宁家大小姐后,我就请师父出面,一直陪着,直到卢家……”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十天前。” 裴中泽一指将黄腾松点晕,继续封上禁制符,然后向赵然道:“看来不是你说的那个疯丫头。” 赵然也松了口气,笑道:“不是就好,我也算轻松了些。师兄若是有空的话,帮我留意一二,那疯丫头有块锦帕,使出来后是显火龙之态,极其厉害,而且擅使雷法,似乎不是符箓。” 裴中泽点头道:“记下了,不依符箓而使雷法,似乎是全真一脉的本事……不过也不好说,有些散修门派或者修行世家也有类似传承,却得好好访查才是。” 赵然道:“不用太在意,有心就是了。那丫头再来,这回准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庆云馆与华云馆一样,同是道门正宗,名义上听属玉皇阁调派,各掌一府之地的修行界事宜,但二者之间又有分别。 六百年前,道门大昌天下,将佛门驱逐出中原之地后,当时为首的天师、上清、灵宝、重阳、正阳、纯阳、紫阳、太一、大道等流派共聚庐山之巅,厘清天下修行之事,道门称为庐山坐论。庐山坐论之后,道门对各流派修行辖地进行了划分,一省合为一阁,一府划归一馆。 其后各流派有盛有衰,有合有分,最终整合为以符箓为主的正一派,和以内丹为主的全真派。但无论流派之间如何转化分并,道门修行的馆阁体系却一直沿袭至今,并不曾有任何改变。 馆阁体系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各流派间因修行资源的问题而发生争斗,以使修行界稳定,方便统合力量一致对外。体系的建立,主要采取的两种方法,其一是对同一地的道门各派进行合并,施行长老制;其二是以实力最强的道门修行世家或者师门为主,强力支持其在本府之内扩张或者融合,形成绝对强势,以掌握本地的最终话语权。 华云馆属于前者,以大长老为尊,而庆云馆则属于后者,以馆主为尊。大长老和馆主都是俗称,在道门的修行体系中,正式称呼均为方丈。 与俗世间的道门十方丛林不同,馆阁这等修行的子孙庙大多位于人烟稀少之地,占据灵泉、坐拥形胜、兼合天地。庆云馆同样毫不例外,当年的裴家便是经过了数代人的努力,才最终将潼川府中灵泉最多的庆云山纳入怀中,最终形成了如今的庆云馆。 穿过六爻玄光大阵,赵然随裴中泽步入庆云山,不由自主便起了比较之心。这里和华云馆相同的是无比瑰丽的仙府景象,所不同的是,华云馆各处馆阁亭台相聚甚远,稀稀落落于山水之间,而庆云馆各处建筑则聚落于庆云山的山腰庆云坪上,显得十分密集,看上去竟有几分人间繁盛的气息。 裴中泽是庆云馆第九代馆主裴仁効的嫡长子,庆云馆是裴家家庙,他这个嫡长子地位本就尊崇,再加上前年底冒险去夏国而得了机缘之后,终于入了黄冠,根骨有了极大改善,眼瞅着即将一飞冲天,故此赫然成了庆云馆下一代馆主的最有可能的人选。 裴中泽随口吩咐一句,便有几个师侄上前,将左云风和黄腾松拘押下去。赵然跟在他身边,也混了个“师叔”的待遇。赵然起初还忍不住有些洋洋自得,后来见到一个花白胡子的老道也称他“师叔”,且经裴中泽介绍,这位师侄是个黄冠的时候,赵然连忙悚然而惊,将自己那份自得之意收拾起来,毕恭毕敬和旁人平礼相见。 略用了盏茶水,吃了些糕饼,稍微洗漱一番,裴中泽便带着赵然前往清幽台。 清幽台位于庆云山的峭壁之上,高出庆云阁三四十丈,台下常年云雾缭绕,最是清修的好所在。 台上一个素袍履身、弯着道髻的修士正坐在蒲团之上,含笑望着二人,看上去比裴中泽也大不了多少。 裴中泽拉着赵然上前,跪下叩拜道:“父亲,这便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赵致然。”(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法师黄腾松(补更) PS: 上周去南宁培训,不知怎么搞的,后台就是登陆不进去,实在抱歉了。本章补更,祝贺yangzhigang荣登掌门。 裴中泽于月鸣幻境中大战矮胖子,赵然操控阵法紧密配合,直杀得矮胖子手忙脚乱,渐渐不支。除了阵法外,赵然也时常打出几张焰火符、金钱镖扰乱矮胖子的心神,或是激发卫道符帮助裴中泽稳住阵脚。 赵然渐渐感觉轻松,于是又生了射出飞剑空空的心思。趁一次矮胖子被裴中泽逼得连连后退之际,赵然悄悄出手。飞剑空空划过一道诡异的痕迹,自黑暗中浮现,上一刻还在残月边上晃荡,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矮胖子头顶上。 矮胖子大骇,此时已然来不及闪避,双眼一闭就要等死。可空空和他头顶最终差之毫厘,错身而去。 再下一刻,裴中泽怒喝道:“师弟,打错了!” 赵然也是一阵冷汗,原来空空自矮胖子头顶滑过后,忽然又斩向了裴中泽腰腹之间,裴中泽完全没有预料到,因此根本没做任何抵挡。好在空空再次错失毫厘,只将裴中泽道袍划破,便自阵中而出,飞回赵然掌中。 赵然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子,向裴中泽致歉:“对不住啊师兄,我这飞剑有点神经病,不好控制。” 裴中泽喝道:“好生操控飞剑,莫在粗心了。” 赵然诺诺应是,心道这根本不是我粗心不粗心的问题啊,算了,有老裴在,就不用这破剑了。 矮胖子也在后悔,只恨自己刚才为何没有趁机猛施辣手。如今机会已失,只好继续苦斗。 再斗片刻,矮胖子终于挡不住有阵法相助的裴中泽,在赵然几道焰火符扰乱之下,被裴中泽抓住空档欺身而近,竹杖另一头拍在额心之上。顿时昏迷不醒。 赵然将法阵撤去,阵盘收好,和裴中泽一道,在矮胖子身上抄捡一番。裴中泽手指点向矮胖子气海,送出一道真力,将矮胖子气海封住,算是彻底制住了。赵然还不放心,将远处躲避的巡察和衙役都招了过来,又以牛筋、铁索捆了两道。再戴上枷板。 张德坤是唯一留在旁边观战之人,但斗法都在月鸣幻境大阵之中,他也看不明白,只是曾经高高在上的仙师,如今好似普通盗匪一般被上了枷号、捆了绳索,这一幕顿时令他失落无比,只觉以前的种种期盼,现在看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这一场斗法当真消耗了不少法力。赵然和裴中泽都立刻静坐观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法力恢复。 两人双双睁眼后,赵然问:“师兄,这厮什么路子?什么阶别?倒也难斗得紧!” 裴中泽道:“这贼子修为深厚,境界远在我之上,当是法师境的高人,只不过似乎入法师境不久。境界未稳,否则可没这般容易拾掇下。这厮剑术精妙,符箓精熟,功法有堂堂之象,倒好似我玄门正宗。这却奇怪得紧,需要好生问问才是。” 办案最要紧的就是争分夺秒,裴中泽伸手在矮胖子脖后一拍,矮胖子悠悠醒转过来。醒来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内视经脉,只觉一道真气封住了自己的气海。矮胖子连连运气突破,只是这道真气虽弱,却是庆云馆独门手法,哪里是一时三刻冲解得开? 矮胖子打量了眼前的一干人等,尤其是在裴中泽和赵然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忍不住叹道:“没想到竟然败在你们两个小道士手上,当真令人难以置信。”他看向裴中泽,问:“你是庆云馆的新任道门行走?两仪玄光可是裴老道不传之秘,你是他什么人?” 裴中泽疑惑道:“此为家父所传,你认得家父?” 矮胖子摇了摇头:“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又转向赵然道:“这幻阵是你所设?当真别出心裁……你师父是谁?” 赵然想了想,答道:“我是华云馆江师父记名弟子。” 矮胖子一愣:“灵剑阁江腾鹤?不对啊,灵剑阁一脉擅长飞剑倒是真的,哪里有那么妙的阵法?若是真的,你也太丢你师父的脸,飞剑使得乱七八糟,一点模样都没有!” 赵然被气乐了:“你这厮好大的口气,败军之将也配点评我等师门长辈,你有这份资格么?老实告诉你,你的案子发了,泼天的大案,跟这里套交情没有丝毫用处,若是识趣的,尽快招供,把实情道来,同党、动机、案情、赃物,一点不许遗漏,否则有你好看!” 矮胖子一笑,道:“你说的是哪个案子?我怎么听不懂呢?” 赵然道:“给你点提示,中阳山,现在可以说了?” 矮胖子道:“什么中阳山?莫名其妙!” 赵然“哎呀”一声,啧啧道:“行啊胖子,耍浑蛋是么?跟你说,你的事情贫道早就掌握得一清二楚,不是你可以抵赖就能抵赖的!证据链懂么?李忠、陈大江到张德坤,再到你,线索已经很清晰了!” 矮胖子不屑道:“几个俗人而已,他们诬陷于我,自己犯了事,便推到我头上,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你们两个小道士,有种便杀了我,否则待我脱身之后,必到玉皇阁走一趟,诉告你们听信小人进谗,乒天下散修!” 赵然笑道:“你这胖子倒有一副好牙口,居然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贫道且来问你,蛇头是什么玩意儿?刺蛇又是什么东西?张德坤飞符传讯让你过来相见,你便来了,这又是为何?他们几个身上的符箓,是你给的吧?拜托,证据链已经很充足了,你还想空口白牙?” 矮胖子道:“什么蛇头、刺蛇?真不懂你在说什么。张德坤他们几个我的确认识,符箓也是我给的,只是可怜他们几个有向道之心,偶尔点拨而已,至于他们干了些什么,与我何干?” 赵然道:“卢家是修行世家,虽然修为不高,但好歹也有黄冠和羽士,你认为凭张德坤他们几个,就能灭卢家满门?你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矮胖子道:“什么卢家?你说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什么灭门?你非要诬赖我做的案子,那就当我做的好了。只不过你亲眼见了?还是只是听张德坤他们一面之辞?他们说是我做的,便是我做的?凭什么?” 裴中泽插话道:“卢家庄现场保护得很好,庆云馆有的是人能够从现场找到证据,印证你的功法和道术,你以为你抵赖得了?” 矮胖子嘿嘿一笑,道:“如此最好,便去那个什么卢家走一遭,看看是否是我做的案子!” 见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赵然不禁一愣,看了看裴中泽,裴中泽也同样心中起疑。两人又一起看向张德坤,张德坤苦笑道:“二位仙师,我家人还在二位手上攥着,我有这胆子胡言乱语么?” 赵然想了想,问矮胖子:“说了半天,你这厮究竟什么名字,哪家门派的?快些如实招来!” 矮胖子道:“实不相瞒,我乃黄腾松,原是宝宁府衡福馆法师,因受人牵连,被贬出山。若非如此,恐怕你们两个小道士都得叫我一声师叔!” 赵然将裴中泽拉到远处,问:“如何?你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么?” 裴中泽皱眉道:“实在没有听说过。” 赵然问:“那你觉得这厮的话,和张德坤相比……” 裴中泽不待他说完,直接道:“我信张德坤,这厮弯弯绕绕太多,总觉得虚实不明。” 赵然思索片刻,道:“我也有同感。这样……陈大江不知道抓到没有,让老魏和老张派人回去,若是抓到了,立刻把人提到这里,一对证供便知真假!”(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柳暗花明 PS: 感谢小星抱衾与裯的打赏,感谢旦乐、frankfang、白马瘦、暗之堕天使的月票鼓励。 当夜,众人便将邹家大宅征用了。因为邹凤芝事发,并且对罪行供认不讳,因此家财尽数查封,家眷都被驱赶到厢房中严加看管。至于万象院方堂的巡察们,以及一班县衙衙役等人,在查封和搜检过程中发了多少横财,裴中泽也管不了,赵然更是没有约束的想法。 这班人做事还算努力,顺手索取些好处,也算是题中之意,若是太过严苛的话,以后谁还给你卖命?当然,带队的魏堂主和张班头联袂而至,双手捧上的五千两银票也被赵然毫不客气的笑纳了。裴中泽同样如此,谁说修士就真个不食人间烟火?没有庞大的财力为支撑,哪里来的灵药?哪里来的符箓?哪里来的法器? 不仅是邹家这一笔,李家庄也同样如此。李麻子正妻死得早,他本人膝下无子,庄中一应事务都由赵姨娘打点,如今赵姨娘涉案,不管最后怎么定罪,李家的万贯家财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的。早有万象院巡察和县衙衙役连夜赶去了李家庄,为的就是捉拿嫌疑人赵姨娘,顺道清点家财。 深夜,赵然和裴中泽坐在院中闲谈,隔壁杂院厢房中不时传来邹家被囚家眷啼哭之声。裴中泽叹道:“一人不慎,累及无辜,邹家算是败了;不仅邹家,连李家也没讨得了好,所以交友也不可大意,交到邹凤芝这样的朋友,李忠不仅身死家灭,如今连个香火承继都没有。当真是可惜可叹。” 赵然有些诧异:“我还以为师兄会将罪责算在李忠小妾赵姨娘身上。” 裴中泽道:“赵姨娘虽然可恨,但一个弱女子,哪里生得出那么多祸事来,总归还是邹凤芝的问题……” 赵然玩笑道:“总归还是李忠的问题。” 裴中泽一愣,赵然笑道:“如果李忠不半夜而回……” 话说了一半,二人同时叫道:“李忠果然有问题!” 两人都是修行中人。大半夜不睡觉算不得什么,只是苦了跟随而来的一众道士、巡察和衙役。大伙儿被赵然从被窝里撵了出来,睡眼惺忪的带上邹凤芝,立刻前往射洪县李家大宅,第二天一早便即赶到。 如李忠、邹凤芝之类的武林大豪门,大多数也是当地的地主,故此家宅都在城外。李忠的尸体被埋在李宅东北二里外的河堤下,因为已经事隔多日,被挖出来的时候。散发着一股股腐臭的气息。 邹凤芝暴起杀人之后,根本没有心思去搜检李忠,因此衙役们很容易就从李忠身上找出来一个褡裢。将褡裢解开,里面倒出一堆东西,有几张大额银票、一堆散碎银子、还有两张黄纸以及一块寸许方正的银牌。 裴中泽将黄纸捡起来,和赵然对视一眼,两人顿时精神一振。 这是两张最低阶的焰火符,对于修行中人来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是对于一个未入修行门槛的俗人来说,就很是不同寻常了。 赵然翻检了那几张银票。见都是一百两的票面,很自然的塞入自己怀中,剩下的几十两碎银则让巡察和衙役等人分了,众人都是喜笑颜开,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他又抄起那块银牌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上面竟然有灵力波动。于是递给裴中泽。 裴中泽接过来看了看,见正面刻着一个蛇形,皱了皱眉,又还给赵然。赵然问遍了万象院的方堂巡察和县衙衙役,众人均不认识。又问邹凤芝,邹凤芝同样一脸茫然。 搜完尸身之后,众人又进入李家大宅,赵姨娘和李家仆役都被昨天赶来的衙役拘押在了柴房之中。赵然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在各处房中搜查线索。 刚刚搜检了片刻工夫,便有衙役捧着一沓稿纸过来回禀:“仙师,这是从书房中搜出来的,请仙师过目。” 赵然和裴中泽看向稿纸,只见上面横七竖八画着一些线条,旁边还有数字和天干地支字样。赵然疑惑道:“这是什么?看上去像是几何图形?” 裴中泽不解:“几何?” 赵然道:“呃,就是算一算土地面积、形状、长短的学问……” 那衙役赞道:“仙师当真博学,此乃机关之术,小的以前曾经捉拿过掘墓的贼子,见过这样的东西。” 赵然醒悟,让人将邹凤芝带过来,问:“李忠擅长机关之术?” 邹凤芝答道:“李忠少时曾以发墓为生,他自承所学武功便是自墓中而得的秘笈。” 裴中泽也想明白了,当下大喜,连声催促众人加紧搜查,以求更多的线索。 只是搜了个底朝天,却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于是又将赵姨娘拉过来审讯。赵姨娘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下,按照赵姨娘的口供,道院巡察和县衙衙役们分作两队,一队赶赴县城,抄检本县富户张德坤的宅子,另一队则去了县西大店庄,搜捕武师陈大江。 这两人与李忠交往密切,尤其是富户张德坤,本身便是潼川府武林中有名的大豪,功夫已臻化境,是江湖中顶尖的一流人物。听赵姨娘指认,李忠今年已经去过张德坤家两次,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八个月才回。 赵然和裴中泽一商议,便将重点放在了张德坤身上,于是带领大部分人手赶往县城。 张德坤家在县城忠义坊,宅子占了小半条巷子,当真是家大业大。来到张宅之外,魏堂头和张班头立刻将人手分作四队,一队人封堵后门,两对人绕着宅子以作监视,防张德坤跳墙,人手最多的那一队人,则从正门而入,搜拿嫌犯张德坤。 分派已定,几十号人各持兵刃便闯入巷子中,将小巷两头卡死,堵了个严严实实。有衙役上前大声敲门,张府门房出来一看,吓得一缩脖子:“各位此来,是何用意?” 衙役喝道:“你家主人在么?张德坤在不在?” 门房怯怯道:“我家老爷正当午睡,诸位差爷有什么事情但请吩咐,小的这就去禀告老爷。” 衙役一把揪住门房的脖领,径直就往宅子里推:“张德坤事发了!他在哪里?头前带路,不许叫唤,否则让你去黑牢中尝尝滋味!” 道门方堂巡察和县衙衙役都是办老了案子的人,顿时一拥而入,抢先将各处门洞过廊封死,遇到惊叫的家仆,直接绑了押到正厅前一排排跪下。 张宅的门房已被如狼似虎的巡察和衙役吓破了胆子,不敢稍有抗拒,被衙役推搡着很快就来到一处小院,然后指了指正中间的厢房。 张班头一使眼色,五六个衙役越众而出,铁尺、水火棍、绳索等各色拿人的物件都亮了出来,向着房门掩了上去。 魏堂头同样指使手下七八个方堂巡察,将几个关键的位置封锁住,防止张德坤逃窜。 几个衙役蹑手蹑脚刚到房门外,忽听“啪拉”一声响动,房门从里向外倒了下来。这一下爆起突然,一个衙役顿时被倒下的房门压倒在地,其余几个衙役则相当狼狈的躲了开去。 就见房门前站立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年纪虽大,却相当矍铄,尤其双目炯炯,看上去极有威严。 张班头喝道:“张德坤,你的事犯了,莫非还想顽抗不成?” 这老者便是潼川府有名的武林大豪张德坤,他看了看张班头,轻蔑道:“姓张的,就凭你也想拦住老夫?”眼神一扫,看见万象院方堂的魏堂头,脸色一肃,缓缓点头道:“原来八臂神通也来了,好得很!” 魏堂头冷声道:“张德坤,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你功夫再好,我们这么多人,你以为今日还有侥幸?还是熄了那份心思,束手就擒吧。”(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飞剑空空 PS: 感谢奥术之魂、bobo168、路边的野猪、小笨猪哥哥、粥粉米饭、teradata的月票鼓励。晚点再来一章。 赵然的受伤很是诡异,因为第三柄飞剑很是诡异。 第三柄飞剑很短,只有三寸多长,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匕首。这柄飞剑既没有第一柄飞剑的准头和力道,也没有第二柄飞剑的迅捷无论,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这柄飞剑甚至根本谈上不上准头。 赵然在受伤之前曾经遇到过一次惊险,他躲过了第一柄飞剑,然后以十二金钱镖挡住了第二柄飞剑,但空门却已大开,完全没有办法堤防第三柄飞剑。当这柄短剑攻来时,他已经将令牌从扳指中取了出来,准备停止这次修炼。 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机会将令牌扔出,因为这柄飞剑起初并不快,但飞到一半时却陡然加速,快到以赵然的眼力都难以捕捉它的身影。当时赵然甚至连闭眼“等待受伤”的机会都没有,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飞剑已经激射到了他身边。 但这一次赵然却毫发无损,因为这柄短剑以相当诡异的路线从他腋下滑过,根本没有刺到他身体半分。 在其后的几次经历中,这柄飞剑展示了它诡异到别扭的飞行轨迹,忽快忽慢、忽左忽右,明明就要击中赵然,却莫名其妙改变了方向,就好像一个喝醉了的醉鬼一样,无论走路还是跑步,都极其地别扭和无序。 赵然觉得,这柄飞剑可能炼制的时候并没有最终完成,兴许只是个半成品,或许干脆就是淬炼时用的就是酒水。 不过赵然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仍然打起全副精神,时刻戒备着。可惜他还是受伤了,飞剑射来的方向明明偏离了自己足有三五尺之远,可是莫名其妙划出一道令人费解的轨迹,直接从自己肩头穿了过去,连皮带肉削下去一块。当时骇得赵然面如土色,心头狂跳不止。 赵然扳指中备得有华云馆的外伤灵药,这是大师兄魏致真给他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出现类似情况。华云馆的灵药疗效显著,赵然敷上药粉后离开剑阁,回到屋中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伤口处已经长出了新嫩的肌肤,看上去就好像从没受过伤一般。 受了这么一次伤。赵然对这柄短小的飞剑忽然生起了浓厚的兴趣,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开始仔细观察这柄飞剑的进退法度,但始终没有看出什么规律来。同时在这几天的修炼之中,他也屡屡中招,被这柄飞剑搞得狼狈不堪。 几天工夫下来,他对这柄飞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指东打西当然并不准确,有时候指东也会打北或者打南。忽快忽慢快慢之间完全没有丝毫征兆。总而言之,这柄短间发出后就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根本找不到攻击目标,只顾蒙着头乱撞。 就是这样一柄莫名其妙的飞剑,却让赵然时常受挫,他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算下来,离开的日子就快到了,赵然没有时间在剑阁中仔细挑选飞剑了。比较来比较去,他对这柄莫名其妙的飞剑产生了浓厚兴趣,最终决定将这柄飞剑炼为己有。这是赵然深思熟虑的结果,也是他亲身体会之后的决断,以他目前的修为层次。如果与人斗法,说句实话,与其使用一柄操控起来得心应手的飞剑,还不如使用这柄乱七八糟、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飞剑既然连自己都搞不清飞剑的去势,对手又怎么搞得清楚呢? 按照赵然这几天的统计数字,平均下来每隔五次,他都要被这柄飞剑惊出一声冷汗,而每隔十五次,他就会被这柄飞剑击伤一次。好吧,道爷斗法时就乱甩飞剑好了,只要坚持到能甩出去十五次,就能成功一回,飞剑虽然不可控,但概率却可控! 向大师兄魏致真说了自己的选择后,魏致真颇感诧异,他告诉赵然,这柄飞剑的确出自名师,但其实并未完成,是件半成品。而且这柄飞剑也无法完成了,因为早在八十年前,飞剑的炼制者便被师祖杀了。只是看在这柄飞剑的材料极好,才将其收入剑阁之中,没舍得毁去。 在飞剑的剑柄上刻着两个字“空空”,这便是炼剑师的名号,同时也是几十年来灵剑阁弟子对这柄飞剑的称呼。 赵然的选择虽然奇怪,但他极为坚持,所以魏致真也不再劝阻,将飞剑给了赵然,并且按照灵剑阁的方法,传授了他一套独门炼器术与《制器谱》所载法门相比,要更加繁复深奥得多。 赵然记住之后,魏致真携赵然来到后山的一处岩洞之中,七拐八拐了不知多久,也不知深入地下几许,终于看到一片空阔的地下石厅,在石厅四周,以巨石围出几个简陋的石室。 这里便是华云馆福地中的一处重要所在,这处石厅的下方,便是洞渊离火。 几间石屋各自都有一处火眼,在阵法的调控下与地下的洞渊离火相通。魏致真扫视一番,带着赵然进入一间空屋,屋子内空空如也,只有地面上雕铸着一方麒麟头像。这方麒麟头像黑中带亮,看不清是什么材质,但能够耐得住离火高温的炙烧,想必应是好东西无疑。 魏致真离开后,将石屋关闭,留赵然一人在内,炼制法器、符箓也是极为讲究清静的,就和修炼中的闭关冲境一样,来不得半分打扰,否则很容易出现器毁人伤的局面。 赵然开启麒麟兽头,兽嘴中喷出一株寸许长的火苗,火苗起初为红色,继而渐渐转为赤色,然后很快变为罕见的黑色,黑中带金,显得十分罕见。与此同时,石屋中的热度也随之上升,很快就到了赵然抵受不住地程度。 赵然连忙运转法力护身,这才堪堪能够容忍。大师兄魏致真介绍过,真正的洞渊离火根本不是他“道士境”的修为能够抗得住的,石厅自有大阵控制,专门对调用的洞渊离火进行调配,使之能够在修士容忍的范围之内。 同时,麒麟兽头的耳朵也是火焰的调节法器,可以调节三阶火温,如赵然这样的黄冠以下修士,只能用第一阶火焰;将来赵然升格为法师或者大.法师,则可以用第二阶火焰炼器;而第三阶火焰,只有炼师以上层次的修士才可使用。 以赵然的修为而言,就算是第一阶火焰,也不是轻易能够忍受的,必须先以法力护持自身,才可坐到火焰旁。他先感受了一番火焰的热度,然后将麒麟兽头关闭,取出飞剑“空空”,将心神沉入剑身之上,仔细察看飞剑的云篆。 和赵然以前新炼法器不同,这柄飞剑“空空”是一件成品,当然,要说是“半成品”也无不可,但以赵然目前的能力,他暂时是无法将之重炼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完整的将云篆结构彻底搞清楚,就算搞不清楚也必须强行记忆下来,然后将飞剑上原主人的神念抹去,如果抹去的过程中对云篆和结构有所破坏,就必须原原本本予以复原。最后再将自己的神念按照原来的方式和位置打入飞剑,以替代原主人的神念。 赵然早已对《制器谱》精熟无比,对其上所载的各种云篆纹路滚瓜烂熟,同时也将《大乘菩萨千器法》背诵了下来,以之参照研究,倒是有了不少心得。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的精神终于从飞剑上脱离出来,长长吐了口气,只觉疲倦无比。 赵然先不忙炼剑,他开始观想三副内息观图,准备恢复法力和精神之后,再开始着手炼剑。(未完待续……)
第八章 玉皇阁考察组 PS: 感谢流浪在梦里的打赏,感谢致命邂逅的月票。 吃什么药能精气生猛?这个问题五色大师无法回答,他对灵药灵石之类的天才地宝没什么研究,所以说不出来。或许放一株灵草在他面前,他能判断出好坏来,但具体什么药能补足精气,这个问题问错人了。 于是赵然只能就这么相当“稳定”的耗着。 进入十二月的时候,赵然的道术有所小成,手臂一甩,便能将一团火焰打出去一两丈远,劲力一收,就能将拳头般大小的石块从三尺外吸到掌心中来。赵然玩得不亦乐乎,他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穿越的是武侠世界,是不是应该算作一流高手了呢? 不过赵然的火焰对常人来说虽然很有威慑,但他斗法的目标对象是修士,这就有些不够看了。因此,赵然想了个阴人的法子。他向关二讨要了一套金钱镖,这套金钱镖共有十二枚,是关二专门为他从振威镖局弄出来的,据说都是百炼精钢所铸, 赵然按照《制器谱》上炼制飞剑的法子,在金钱镖上逐一加刻云篆,然后为云篆注入法力,最后以自己的功德火进行炼制。他如今法力充盈,炼制这套金钱镖并不困难,熬了一夜之后便告功成。 可惜百炼精钢虽好,却是俗物,以此为材料炼制出来金钱镖并不怎么高明,赵然试用的时候,觉得很难随心所欲的操控,正如《制器谱》中所说,材料越好,炼制出来的法器便越佳,如果是普通材料的话。就会达不到圆转如意的地步。 不过赵然没有要求太高,也不会真拿这套金钱镖当飞剑使用,只要满足暗器的要求,能够激射出去,而且能够收得回来,他就已经知足了。 十二月初十。经过数百人和一只鸡个把月的辛勤建设,君山庙的主体工程正式完工。赵然向无极院修书通报此事,然后金久等人又满是干劲的投入到刷白、上漆和木工活之中。 十二月二十日,焕然一新的君山庙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除了不能自行打造的精致家具外,这座君山庙便算是建成了,只要订购的部分家具,以及道庙应当配齐的布幡、丝绦、香烛、油脂及其他斋醮法器运到,便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当然,正殿中还缺乏一件最重要的东西神像。 这方世界里。道门中供奉的神像是不能私自打造的,需要由馆阁修士们专门炼制。这不是违反不违反道门律则的问题,而是因为私自打造的神像没有用处,起不到收集信仰力的作用。因此,各处道门布道场所中所用的神像,都出自馆阁之地,以特殊方法炼制而成,将其看作是一件法器也未尝不可。 早在月初君山庙主体建筑完工的时候。赵然便上报了无极院,坐等神像的到来。这一点上。他并不担心无极院故意给他穿小鞋,因为按照道门的规矩,只有当神像开光的那一天之后,才算是君山庙正式设立之日,而赵然与无极院之间供奉的上交,也是从这一天算起的。 赵然想不出无极院在这件事情上给他穿小鞋的理由。当然,如果无极院一定要拖延,那么赵然也完全可以奉陪。不过赵然还是希望君山庙能够在正月初一的时候如期投入使用,以他现在对功德的理解,身为主事之人。这件事情应该会给他带来不少功德力加成。 赵然预料的结果是正确的,但对原因的理解却有很大偏差,这绝对不是上交供奉银子的问题。新设道庙、增添神像这种事情,馆阁之地看得非常重,无论是无极院也好,甚至西真武宫也罢,都没有胆量无故拖延。 董致坤毕竟在道门厮混了二十来年,知道的东西比赵然多得多。接到赵然的呈文后,不敢怠慢,立刻向西真武宫禀告。徐腾龙也是历练多年的道门“老油条”,很快便将此事报给了玄元观,随后由玄元观知会了玉皇阁。 十二月二十五日,君山庙迎来了三位客人。 其中两个是赵然的老熟人,正是卓腾云、卓腾翼两位华云馆的师叔,另一位则是个白须道士,看大卓、小卓师叔恭敬的态度,恐怕来头不小。 寒暄几句之后,两位卓师叔便向赵然介绍,原来这位白须道士出自玉皇阁,这次专为君山庙神像而来,两位卓师叔称他“蔡法师”。 赵然悄声问了两位卓师叔后才知道,原来华云馆也不能炼制神像,整个川省的所有观宫院,乃至道馆,一应神像都出自玉皇阁。蔡法师擅长制器,同时也是玉皇阁中少数几个具备炼制佛像手段的营造修士。 本来蔡法师并没有和赵然这等“凡夫俗子”闲聊的雅兴,他脸上布满了公式化的冷漠,打算办完事情就走。可见到君山庙以后,就对这座新设的道场大感兴味,原因无它,风水实在是不错。 君山庙背依小君山下,左右两侧为小君山上伸出的两道丘陵延脉所围,地基横跨在小君山南侧的山麓正中,位置和高度都刚刚好,正是风水局中的“母子环抱”。最妙的是半山腰上流淌下来的那道清泉,其走势并非一泻而下,而是“欲迎还拒”般落一层、停一半,再往下落、再往内收,最终卸去下冲的狂暴之势,温温柔柔的淌入道庙后院,这又叫“母乳哺婴”。 等见了赵然之后,蔡法师不由自主多看了赵然几眼,概因赵然竟然身具“真力”,虽说由于废根骨的原因,将来无法更进一步,但在十方丛林里,已经算是罕见的人才了。 蔡法师进入道庙后,也不理会此行的正事,直接穿过正殿、寮房,来到后院泉潭边。驻足片刻,问赵然:“赵庙祝,这庙是你请高人来看过的?” 赵然一怔,不知此言何意。 蔡法师又道:“观你这道庙布局,将来兴旺可期,当有高人指点。” 赵然也不隐瞒,自承道院的选址布局,是由自己所为。 蔡法师还不大相信,于是被小卓师叔拉到一边,和他说了赵然在布阵一道上的天赋。蔡法师将信将疑,于是当面考校起赵然来。他说了很多风水布局上的理论,赵然却听得晕头转向,这令蔡法师更为疑惑,几乎以为卓腾翼在欺骗自己。 可当蔡法师考校赵然实际布阵手段时,却令他不由眼前一亮。赵然依旧说不出这个那个诸般名目来,但在这后院之中略一动手,蔡法师就不得不承认,此人果然是个阵法天才。暗想这位小赵庙祝懵懵懂懂间信手拈来,便可布出各种佳局,当真是“生而知之”的最好注解。 他却不知,赵然开了天眼神通,能看天地气机的运行变化,直接奔着风水和布阵的最高境界而去的,手段自然高明。 蔡法师先是起了爱才之心,暗中决定,此间事了后便收赵然为徒。可谈论了片刻,自信心便遭受重创,觉得或可代师收徒,与赵然师弟相称。等到他顺着泉水来源上溯至半山腰后,这才发现,原来泉水的走向是被赵然改过的,可看上去竟然如此浑然天成,自己都站到泉眼边上时才分辨出来。这令蔡法师倍受打击,绝了代师收徒的念头。 半山腰是五色大师的地盘,赵然便将五色大师唤出,与蔡法师相见。蔡法师见五色大师此等灵妖似乎也对赵然言听计从,最终收起了对赵然那份居高临下的态势。不知不觉间,蔡法师已经以平辈相交的态度,和赵然切磋交流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身而为人的烦恼 PS: 感谢yangzhigang打赏,感谢老豆豆1、彬彬狼的月票鼓励。 空有一身法力而不能施展,如此现状令赵然备受打击,一个人站在泉潭边冥思苦想,琢磨着配授箓职的问题。 大卓、小卓师叔上回倒是答允过,有机会的话替他想想办法,可这两位去了川边至今音讯皆无,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如果半年不会来,难道要等半年?若是一年不会来,莫非还真的等上一年? 另外,赵然也想到了诸致蒙这条路子,不过诸致蒙在华云馆地位较低,要想让他帮忙的话,自己就得给华云馆进献“真金白银”,否则诸致蒙肯定开不了口。只是自己上回就因为“没学问”而大亏了一笔,看来要走这条路的话,最好还是等等,等到诸致蒙把那本什么芝兰什么谱的书送过来以后,再从扳指中选择合适的灵药吧。就是不知道换取配授箓职的机会需要多少灵药,如果华云馆狮子大开口的话,自己恐怕非得吐血不可。 要不要催一催诸师弟呢?赵然抬头望向半山腰的五色大师洞府处,打算请五色大师出山,帮忙跑腿送信。这货知道华云馆在哪里,又好哄,一顿简陋的烧烤就能搞定,而且本事又高,来去一趟恐怕都用不了一天工夫,最是优质廉价劳动力…… 咦?五色大师怎么就能施法呢?莫非这货也配授过箓职不成? 赵然一拍额头,心道赶紧去问问,兴许有门! 五色大师的洞府和君山庙选址处相距不远,上下高度十来丈,空中直线距离撑死不到百丈。不过赵然不会飞,只好老老实实爬山。同时寻思着趁这次修筑君山庙的机会,开一条上山的小路。 来到水塘幻境边,赵然扯着嗓子就喊:“大师……大师……” 片刻,五色大师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语气不悦道:“小道士,如何又来烦我?” 赵然满脸欢笑:“许久不见大师了。极为想念,特来寻大师闲聊。” “小道士,你是闲得蛋疼么?” “哈哈,大师的学习能力果然惊人,这句话也学会了。” “唔,对了,你这句话我琢磨了许久,有个问题没想清楚。” “大师请说。” 五色大师背着翅膀踱了两步,问:“你拿这句话来说我。似乎沾点边,但用这句话来说你们人的话……你们又不下蛋,何来蛋疼?” 赵然一头黑线,强笑道:“……呵呵,大师你还真风趣啊……” 闲扯几句,赵然开始问起了关于箓职的事情:“不知大师是在华云馆配授的箓职么?” 五色大声一怔:“箓职?我要箓职作甚?” “不授箓职,大师何以炼制符箓,何以行符施法?” 五色大师咯咯笑了几声。道:“小道士,你恐怕是想左了。配授箓职是正一道修法的必然关节。却不是所有修士都必须授箓的。天底下修炼途径和修炼功法成千上万,各有不同,如果都要授箓的话,道门岂不是要忙死?连佛门都早已为你道门一统了,哪里还会有如今的西方诸国?授箓只是为了能够炼符,就算是你道门之内。也只有正一门人以符箓为主,当然必得授箓才可。但别的道派却不须如此,比如几乎能与正一分庭抗礼的全真,人家就以内丹为主,根本用不着配授箓职。不过如今正一和全真相互借鉴。正一也学着修炼内丹,全真也学着炼符行符,所以全真也才有授箓之说。” 赵然呆了呆,继而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他这些时日全身心沉浸在《正一符法》之中,满脑子都是配授箓职的念头,以至于钻了牛角尖,居然莫名其妙有了“不授箓不可施法”的错误理解。如今被眼前这只锦鸡点醒,回过头去一想,才发现自己真是蠢到了家。 朱七姑、童老和常万真等人的施法他是见过的,人家也没有动不动就扔符,和裴中泽一路逃回白马山,途中与佛门斗了多次,也没见他用过多少符箓,大多依靠的是竹仗剑芒和两仪玄光。 所以说修行路上一定要有老师指点,向赵然这种野路子修士,常常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各种迷茫,这些迷茫和不解在事后想起来或许会觉得可笑,但身处局中,没人指导的话还真就轻易出脱不来。就算自己最终能够醒悟,耽搁的时间也绝对是承受不起的。 就比如这一次,如果没有五色大师指点的话,他还傻乎乎等着找机会授箓呢。 当然,箓职还是要想办法配授的,但却不必为此瞎耽搁了,按照五色大师话里的意思,自己应该可以修炼道术了吧? “多谢大师!”赵然恭恭敬敬向着五色大师行了一礼。 五色大师扇了扇左翅膀:“小道士别那么客套了,多给我烤点好吃的就行。” “必须的!对了大师,不知你擅长哪些道术?” “怎么?小道士想学?” “嘿嘿,大师当真一点就透……” “咯咯,小道士,你这是学道的态度么?想学可以,拜我为师!” “……” “你不想?” “大师……不要玩贫道了,贫道身为道门弟子,怎么好去拜旁人为师?嗯,不如这样吧,贫道向大师学道的时候,便是大师的弟子,在外人面前,咱们还是平辈论交,你看好不好……哎,大师,怎么又动手啊?有不同意见可以拿出来讨论嘛,大家心平气和一点行不行?……” 半山腰上立刻上演了一处“鸡飞赵跳”的好戏,直到赵然喊出:“晚上贫道给大师烤鹿肉……”才将五色大师愤懑的心绪安抚下来。 赵然拍了拍浑身尘土,紧了紧松散歪斜的道髻,起身道:“还好贫道如今有法力护体……” 五色大师道:“小道士,说好了,晚上给贫道烤鹿肉吃!” “放心吧大师,那这道术一事……” “其实说起来,我这道术你是学不了的,你想拜师我还未必收你……也罢,就教你两手你能学的好了。” “大师的道术,贫道为何学不了?” “……” “大师?” “……” 见五色大师张口结舌继而又有暴怒的倾向,赵然忽然醒悟,忍不住笑了起来,继而负手望天,长叹道:“没想到身而为人,原来也是一种烦恼啊!” “……” 说定之后,五色大师将赵然唤到面前,还是按老法子,深处爪子直探赵然膻中穴。查明赵然气海内的情形后,开口道:“小道士,你这气海已成,只需再琢磨圆润几天,便算是真正入了道士境,可以修习道术了。这几天需努力勤修,不可懈怠,三天后再来寻我。” “多谢大师!”赵然心中大喜,舒畅已极。 “快些去烤鹿肉来!你那里有鹿没有?没有的话我去君度山里抓。” “有的有的,这回不劳大师费心了。”赵然正要去准备材料,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大师,贫道来时路上经过长虫山,去了大师原来的洞府一观,大师当真住得简朴,令贫道肃然起敬。不知大师如今的洞府如何?还住得惯么?需不需要贫道为大师改建一番?” 五色大师一听,当即喜道:“当然需要,我正愁洞府狭小,住得难受,来来来,随我进去一观,看看应当如何改法?” 随五色大师入了水塘幻境,赵然望着眼前三块大石头搭起来的简陋石棚,顿时无语,这比长虫山那个石屋还要简陋,连屋子都算不上了,只能勉强称之为棚子。 赵然叹息道:“大师,苦了你了!放心吧,贫道不是正在修建道庙么,待道庙修好之后,便腾出人手来专为大师建一个敞亮的洞府,定不让大师再受如此苦楚!” 五色大师咯咯道:“那就多谢你了小道士,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赵然当即小心翼翼道:“大师,为了尽快让大师入住全新的洞府,工匠们正在日以继夜,奈何人力单薄。不知大师可否施以援手,以加快进度?”(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断案和门礼 赵然穿越前加穿越后,算得上两世为人,但从来没有升过衙、断过案,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有意思。今日要审结的是宗家庄中被捉拿的一干女眷,老老小小,约莫二三十人。 宗家庄被攻破后,赵然气海内的功德力猛增了一截,这让他明白,铲除愚弄和蛊惑人心的邪.教,同样是件长功德的事情。这次过来,他也有顺道再多体悟体悟的想法。 今日的过衙断案其实就是个形式,按照朝廷的法令,宗唯吾犯下的事情太大,基本上家眷都没得跑,不是处死,就是流徙三千里,或者发卖为奴。在堂上走一遭,就是区分一下谁处死、谁流徙、谁发卖的问题。 这些女眷中还真有被宗唯吾洗脑的,一个个带上堂后坚不认罪,无论上多大的刑具,都始终咬死了一句话:“大劫将至、舍生取义。”至于什么是大劫,舍生以后怎么个取义法,这些人却茫然不知,看得赵然也不禁为之深深感到悲哀。 董主簿征询赵然意见,赵然只能回答“依律办”,于是董主簿下签,这些人便被拖了下去,等待她们的将是斩刑,不过需要报到刑部复核,问斩的时间将在“秋后”。 还有一些上了岁数的女眷,她们倒是比较见机,一个劲地认罪,于是被判了流徙,充边镇为役。另有八个女童则在十二岁以下,甚至有好几个不到五六岁的,都被吓住了,在大堂上哭哭啼啼,看得赵然心里也感到很不是滋味,这几个女子的命运将是发卖教坊司为奴。 案件审结得很快,董主簿将呈状递给赵然过目。赵然画了押,董主簿和金县尉也跟着画押,官司便算了解。 赵然看着那几个年幼的女童,总觉得心里烦闷,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处似得难受。忽然一个还结着双鬟的小丫头大哭了起来:“我要吃饭,我好饿啊……” 赵然心口如遭雷击。再也无法假装淡定了,转过头来向董主簿道:“这几个孩子都还小,哪里懂那么多事情,想来宗唯吾之事也必与她们无干,可否法外容情?” 董主簿为难地看了看金县尉,金县尉咳了一声,道:“赵方主,此为朝廷大律……” 赵然点头:“贫道懂了……这样好不好?不是发卖教坊司为奴么?贫道出钱,再把她们从教坊司买过来。” 董主簿犹豫片刻。叹道:“方主慈悲,如此也好,不过还需禀明孔县尊。” 赵然就在衙门里坐等,待孔县尊同意后,立刻差人找了教坊司的管事过来,转了道手续,赵然便以六十八两银子的代价,将这八个女童买下了。 让赵然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功德力也同时增加八丝,也算是善心有所回报。 将这些女童送到了城东的慈善堂。赵然嘱咐李管事悉心照料之后,便踏上了官道,向着西真武宫赶去。 西真武宫坐落在龙安府府城之中,平武县是龙安府附郭县,因此实际上就在平武县城之内。这回赵然孤身前往,没有带别人。可以让老驴撒了欢地赶路。这老驴脚力当真不俗,只用了一日工夫,便赶到了平武县城。 赵然赶到时天色已晚,便先寻了家客栈歇宿一宿,等第二天天亮后起身。洗漱已毕,向店家打听了西真武宫的所在,来到了府衙街上。 因为战事的原因,西真武宫已被玄元观和各府道宫征用,赵然按照店家指点,来到隔壁的龙安府府衙,见到了挂在门口的“西真武宫配院”匾额。 门外有府衙调来的差役把守,赵然亮出自家的度牒和任职文书后,被请入门房内等候。等了片刻,便有个中年道士挑帘而入,赵然连忙起身相侯。 那道士上下打量了赵然一番,问道:“你便是无极院方堂方主赵致然?” 赵然恭敬回道:“正是,敢为道长法号?” 那道士笑道:“贫道孙腾莫,为西真武宫客堂门头。” 赵然稽首道:“原来是孙师叔,师侄有礼了。” 西真武宫客堂门头与无极院方堂方主乃是平级,不过赵然是道院出来的,在道宫的道士面前天然矮一级,故此以“师叔”相称,执礼甚恭。 孙腾莫笑着挥了挥手:“不必多礼。”大刺刺往椅子上一坐,同时示意赵然坐在他旁边。看上去似乎无礼,却让人感到甚是亲切,令赵然好感顿生。 赵然连忙道明来意,说要拜见都管景致摩,孙腾莫回答说都管此刻正好有事,需要稍候片刻,还请赵然等待。 孙腾莫便开始和赵然拉起了家常,一会儿问问无极院的情况,一会儿说说平武县的趣事。其间还问了问赵然是否和景致摩有旧,赵然不好腆着脸扯谎,便说是为高功刘致广引荐而来,有刘高功书信云云。 赵然察言观色,发现孙腾莫和他闲谈的热切度正飞速下降,稍一琢磨,便知其意。 他掂量了掂量,无极院客堂的火居收门礼时通常是一钱银子,门头一级管事亲自接待的,大概在二钱左右,这里是西真武宫,赵然便又加了十倍,准备给二两,想来怎么都足够了。可他手头上没有碎银,一摸怀里(扳指),最小的也是五两的银锭,干脆便取了出来,塞到孙腾莫手中:“师侄来得匆忙,没有带什么土仪,些许银子孝敬师叔,还望师叔笑纳。” 孙腾莫掂了掂手上的银锭,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然,然后起身道:“赵师侄且座,我再去看看,也不知景都管这会儿有没有空。” “有劳孙师叔。”赵然起身相送,将孙腾莫送出了门房,刚转过身来,就听门房外孙腾莫“哼”了一声,嘀咕道:“五两银子就想打发了我?” 赵然一怔,隔着门帘看出去,就见孙腾莫袖手走远,看上去似乎很不高兴。他暗自思量,自己给的门礼按说已经不少了,远远超出正常的份例,怎么孙门头却嫌少呢? 却说孙腾莫离开了门房,进入内院后转入一间厢房之中,里面正坐这个和他年岁相仿的道士。那道士笑着问:“孙师弟,此行若何?” 孙腾莫冷笑道:“好大手笔,给了五两。” 那道士“哦”了一声,点头道:“也不少了,比他人多了数倍,可见我说得不差,这位无极院来的赵致然是个金主。” “可也没有庄师兄你说得多!赵致然果真家财万贯?” “这还能骗你?他这几个月又是给人修房,又是给人施粥,舍出去的钱财怕不下千两。无极院那帮监院、三都和执事们,哪个没有收过他上百、上千的银子?否则以他入道院三年资历,如何能爬得这么快?” 孙腾莫道:“那为何才给我五两?打发叫花呢?” 庄师兄沉吟道:“或许有别的缘故?听说此人出手极为大方的,不应当啊。”随即又安慰道:“也对,你我这样的管事,与他也才平级,而且此人将来成就可期,没有求到你我的时候,给个五两已算不错了,孙师弟知足吧。” 孙腾莫一听,怒火腾地就上来了,冷笑道:“是看不起我辈么?也罢,就让他知道知道,到底有没有求到你我的时候。” 庄师兄劝解道:“孙师弟莫要动怒,为他生气不值得,再者咱们这样的管事,在下头道院里也确实说不上话的,忍忍就过去了。我俗家那侄儿不正在无极院做火居么?我求了他们三年让我那侄儿受牒,人家至今也没给我这面子,我不是一样忍了么?你又能拿他怎样?” “我能拿他怎么样?嘿嘿,他不是要求见景都管么?我这便遂了他的心意,问问景都管见不见他。”(未完待续……)
第九章 五色大师 PS: 感谢yangzhigang、曲尽源打赏,感谢冥圣道月票鼓励。 虽说是在黑夜之中,但赵然眼神却迥异于常人,当即看出这团伫立在树梢上的黑影是一只锦鸡。于是松了口气,吐出一口浊息,暗道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这只锦鸡个头很大,显得相当肥硕,几根长长的尾羽拖在身后,月光下泛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看上去非常漂亮。赵然正琢磨着怎生想个法子把这只锦鸡捉了烧烤,就见它扑着翅膀从树梢上飞落下来,落地之处离赵然只有丈许远近。 赵然大喜,缓缓起身,口中道:“啰啰啰啰,乖乖别怕,这里有好吃的,啰啰啰啰……”一边弯腰向锦鸡迈去,一边取了块干粮,掰成碎末后抛到锦鸡跟前。 锦鸡低头看了看抛在它脚下的干粮碎末,又抬头看了看正在逐渐接近的赵然,忍不住啄了几口…… 赵然见锦鸡没有逃走,暗道这回有烤鸡吃了。正要矮身扑去之时,忽然听那锦鸡开口了:“咯咯,不好吃。” 赵然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只锦鸡,心道坏了,这尼玛真是妖,而且是灵妖!” 赵然曾听卓腾翼讲过,妖物修行初始,是没有灵智的,行事浑浑噩噩,全凭本能而为。待修出灵智之后,便会如人一般,能思虑、会蹈矩、知进退、明根果,这个阶段的妖物已可称为灵妖,连卓腾云、卓腾翼这两位黄冠一级的修士都很难应付。 赵然有时候也想过,自家那头老驴应该属于灵妖,因为它听得懂人话,还有自己的思维和情绪。交流起来一点都不困难。老驴的本事,赵然在大沼泽时曾经见过,等闲毒虫凶兽,甚至普通的妖物都不在话下,一尥蹶子直接踢飞,那是相当的威猛。可就算如此。老驴也达不到能口吐人言的地步,而眼前的这只锦鸡居然会开口说话,岂不是比老驴还厉害? 想到这里,赵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家那头老驴,就见这畜生不知何时已经缩到赵然身后,耷拉着脑袋,眼中满是恐惧。 赵然心道这厮看来是不能指望了,只能靠自己,于是心神一动。悄然取出两张符箓捏在手上,一张是神霄五雷符,还有一张是神行符。战术计划非常简单,扔雷、逃跑! 正在寻找“扔雷”良机之时,就听锦鸡又开口了:“咯咯,还有没有别的好吃的?” 赵然一呆,回了句:“烤肉要不要?哦,你是吃素的。不好意思……” “咯咯,谁说我吃素?我也吃虫子。不过虫子不好吃。” 赵然拍了拍自己脑门:“不好意思,太紧张了,忘了这茬……喏,这是烤肉……” 锦鸡在烤肉上啄了几下,将烤肉啄碎,一一吞咽而下。然后道:“咯咯,好吃,还有没有?” 赵然将最后一块烤肉取出来扔了过去:“最后一块了……那什么,天太晚了,就不陪你了。我先回家了啊,咱们回头再见。”说罢转过身来,牵过老驴就要溜之大吉。 谁知锦鸡却不让赵然离开,一抖翅膀又落到他前面:“咯咯,先别走。” 赵然忙道:“真的很晚了,怕打扰您休息,改日我再来拜访。” 锦鸡道:“咯咯,不能走,我还没吃饱,你走了我吃什么?” 赵然大惊,道:“我可不能吃,我是无极院的方主,你要是吃了我,会惹天大的篓子!” 锦鸡奇道:“咯咯,谁说要吃你了?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说罢振翅高飞而去。 一见锦鸡离去,赵然翻身而上驴背,老驴载着赵然撒蹄就跑。赵然在驴背上惊魂未定,拍着驴头道:“不仗义啊驴兄,刚才躲在我后面。” “昂昂……” “别叫唤啊,把那只鸡叫来,你我死翘翘啊!” “昂……” “别叫啊……” 正“转进”之间,一团黑影掠过赵然头顶,重重砸在老驴的奔行路线之前,老驴“昂昂”了两嗓子,两只前蹄高高撩起,一个急停刹住,赵然好悬没给摔下来。 赵然定睛一看,砸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只野猪,正琢磨时,那只锦鸡自天而降,扑哧扑哧落在野猪尸身上,问道:“咯咯,不是让你等着吗?跑这里来干什么?这只野猪刚捕来的,照你的法子,做给我吃。” “啊?啊……那什么,你不是要吃烤肉么,我来这边拾些柴禾,呵呵……” “咯咯,回去吧,柴禾我来拾,你烤肉就好。” 赵然一听说要回去,心下就存了拼命的想法,踢了踢老驴,低声道:“咱拼了!”他是想和老驴联手,他先扔出五雷神宵符,若是敌人受到重创,那就并肩子上,如果敌人没事,那就给老驴加上一张神行符,一块儿逃跑。 可谁知老驴的反应只是一声“昂”,然后就乖乖转身,顺着原路往回返了,气得赵然心里暗骂“你个没胆色的畜生”。 但老驴既然不配合,他也只能乖乖就范,被锦鸡“押解”着回到了水塘边。那锦鸡抓着硕大的野猪在赵然头顶盘旋,身姿灵巧之极,赵然冷静下来一想,或许老驴不敢动手是有道理的,目前的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水塘边,赵然操起屠夫的活计,剥皮去毛,将野猪架在篝火上烤了起来。一个时辰后,猪肉烤好,满山坳中都散发着浓郁的肉香。锦鸡咯咯个不停,围着篝火兴奋地转来转去:“咯咯,好香好香,咯咯……” 硕大一只野猪,大半倒是进了锦鸡的肚子,留给赵然和老驴的只有一条腿。赵然和老驴一边一半分而食之,一边吃一边看着锦鸡在篝火前撒欢。 “这只鸡疯了……” “昂昂……” “可惜没酒,要不可以试试灌醉它!” “昂昂……” “有那么好吃吗?我怎么不觉得。” “昂昂……” “你去跟它说,其实烤鸡比烤猪好吃。” “昂” “开个玩笑,你干嘛瞪我?” …… 赵然和老驴无奈之余正在闲扯时,忽听一阵马蹄声响起,赵然、老驴和锦鸡都望向了声音传来之处。不多时,就见两个道士各乘高头大马,自山坳外转了进来。 赵然大喜,高呼道:“大卓师叔,小卓师叔,是我啊,我是无极院的赵致然!” 来的两个道士非是旁人,正是和赵然一别年许的华云馆道门行走,卓腾云、卓腾翼两位黄冠。 赵然可算是见着亲人了,正要诉苦之际,却见这两个道门行走齐齐向锦鸡行了一礼:“见过五色大师!” 那锦鸡一边啄着根野猪肋骨,一边道:“咯咯,你们来了?唔,还有半条猪腿,你们兄弟分了吧,自己动手,我正忙,就不招呼了。” 两人道了声谢,也不去取那条猪腿,来到赵然身边。卓腾翼问:“赵师侄,传讯符是你发的?” 赵然已经有些傻眼了,干巴巴道:“咹……” “发生了何事?” 赵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指了指篝火对面,道:“那个……鸡妖不是妖?” 卓腾云和卓腾翼对视一眼,当即明白了,卓腾翼苦笑道:“你发传讯符就是因为五色大师?” 赵然便将经过详述一遍,追问:“这只鸡,呃,是什么五色大师?” 卓腾翼将赵然拉到远处,低声解释道:“五色大师原本是五色斑斓锦鸡,后来不知因何得了修行之法,成了灵妖。这长虫山便是它所居之处。此事十方丛林是不知晓的,只华云馆心中有数,没想到你成了无极院的方主,竟然找了过来。” 赵然想了想,问:“这只妖咱们不捉?” 卓腾翼笑道:“年前便与你说过,大多数妖物都不扰人世,既然不扰人世,它自修炼,与你我何干,为何要捉?再者,这位五色大师纯灵剔透,心思极善,你来是经过前山没有?你道这山里怎会有如此好田好水?都是这五色大师护着的。” 赵然这才恍然,懊恼道:“早说啊,白跑一趟不提,还担惊受怕了一宿。” 卓腾翼也觉得好笑,道:“它自好端端在此修炼,谁知道你居然能看穿它的踪迹,当真无话可说。” 赵然透过篝火望去,只见卓腾云正毕恭毕敬陪着锦鸡说话,想起自己之前还打算抓过来烤着吃,不禁汗颜无比。(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庙前斗法 PS: 感谢yangzhigang、eagle周、不死鸟大人、聆素居士、珞珞如玉的打赏。感谢peoplepark、yangzhigang的月票鼓励。另:为感谢yangzhigang兄大额打赏并荣升堂主,贫道今晚努力码字,加更一章。 广诚的铁禅杖砰然砸在庙墙上,破旧的庙墙并未倒塌,只是震了震,顶住了广诚的猛击。 观敌掠阵的高日昌寺诸僧中,修为较高者都看出了端倪,纷纷喝道:“贼子布设了阵法遮掩!” 广诚身处其间,自然体会更深,当即引发了性子,挥着禅杖又是一记猛击,大喝道:“给我开!” 庙墙又是一震,泥土和碎石扑扑落下。广诚再喝一声“开”,佛力贯通双臂,铁禅杖第三次撞在庙墙之上,发出一声砰然巨响,庙墙晃动剧烈,眼看着就再也支撑不住下一次撞击了。 赵然喊道:“不能让他再砸了,再砸就塌了!”若是庙墙倒塌,就会形成被高日昌寺诸僧群殴之局,绝对是死路一条。 裴中泽也知晓其中利害,不得已跨出庙门,拦住正准备继续轰击庙墙的广诚,真力注入竹仗,爆出三尺剑芒。 广诚道声“来得好”,手掌一结法印,禅杖凌t空飞起,向着裴中泽身上扫去。那禅杖随广诚心意翻动,灵活之际,绝不与裴中泽剑芒相触,只是躲闪着剑芒的遮挡。从各个角度击向裴中泽身上要害,犹如一团银瀑般在月光下舞动。 这一下就分出了境界高低。广诚驭使禅杖灵活自如,只要十丈范围内,均可如臂使指;裴中泽才入黄冠,驭剑术法对他来说是个新鲜事物,才刚刚上手而已,只是逃亡的路上练了几回,驱动范围既窄,驭使起来又极为生涩,还不如持在手上与人斗法。唯一所能依仗的。只有剑芒的锐不可当。 争斗片刻,裴中泽奋力遮挡,已经汗如雨下,广诚却立于远处悠闲观战。只是不时变换法印。二人高下立判。 赵然在屋内没敢闲着。顶过广诚的三禅杖后,开始操控罗盘,调动法阵卷向广诚。 这两天逃亡的路上。裴中泽和赵然谈论过阵法一道,裴中泽虽说于此道不甚精通,但毕竟眼光和阅历还是有的,就和赵然谈起了阵法中的幻阵之术。 阵法几大基本术法中,幻阵也是极为常用的一类,与杀伐类阵法的攻击和防御不同,也迥异与聚灵类阵法的修炼之效,幻阵的功用在于迷惑敌人、误导敌人,当然其中又可细分为各种不同的类型。 这些东西在朱七姑教导赵然阵法的时候,曾经谈起过,但她主要还是将重点放在杀伐一途,毕竟赵然手中的五行神阵阵盘就是以此为主要功用炼制的。 裴中泽谈到阵法时提及了幻阵之术,赵然便以自家的阵盘试验了几回,如果换做旁人,仅凭裴中泽谈到的区区表象和功效,是肯定无法据此布设出来的,但赵然不同,他起点极高,一上手就能看清楚天地气机的运行变换,别看阵盘中的几样法器都主杀伐,但搁在气机交汇的关键节点处,一样可以完成幻阵的布设,只不过效果差强人意而已。 赵然一催动法阵,广诚就立刻着了道,眼前景象陡然一晃,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距离已经改变,方位也不是原先那个方位了。 广诚一时间还不得要领,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身陷幻阵之中,仍旧催动禅杖功敌,可实际上禅杖的攻击方位已经发生了改变,裴中泽所处的实际位置也与他眼中所见有所不同,差得不远,也就一二尺略偏,可却足以改变场中形势。 也是赵然手上没有趁手的幻阵法器,否则广诚眼前看到的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禅杖依旧如翩花蝴蝶般围着裴中泽乱转,可所击方位却指向裴中泽身旁一二尺距离之外,裴中泽顿感压力一轻,轻轻松松避开禅杖的攻击,忽然向外一跳,眨眼间来到广诚身旁,剑芒一吐,疾刺广诚咽喉。 广诚只觉眼前一花,对手竟然莫名其妙脱身而出,他诧异之极,还没想清楚缘由,对手已经持着竹仗刺了过来。不过令广诚心中好笑的是,对手刺来的竹仗上,剑芒虽然又亮又长,看似锋锐无比,但刺来的方位却完全不对,直接击向了自己左侧的空挡处。 这是什么道理?莫非对手已经精疲力竭,连竹仗都把持不稳了么?广诚来不及多想,也不去管裴中泽刺来的剑芒,驭使禅杖飞回,当头狠狠砸向了裴中泽。他还记得师父的叮嘱,满拟留下对手性命,只砸对手后背处,而且还留了几分余力。 眼见就要将对手砸趴下时,广诚耳中忽然传来几声喝斥。 “广诚,留神!” “师侄小心!” “是幻阵!” “速退!” 这几声喝斥如响雷一般炸起,直入广诚内心深处,广诚不由心中一个激荡,就见刺向身旁空位处的剑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脖子前,距咽喉只差不到三分! 大惊之下,广诚拼命聚起全身法力,疯狂调动至咽喉处,同时足尖点地,施展佛门坏灭身法,向着一旁迅速闪退。 广诚的身影如虚影般时有时无,倏忽间退至三丈开外,终于逃离了裴中泽的狠辣剑芒,只感浑身都是冷汗,再一摸咽喉处,已被剑芒削去了一层外皮。 观战的众僧都为广诚捏了一把汗,见他逃离死境,这才各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修为较高的几个高日昌寺的和尚,如住持智源、首座智信、西堂智深、后堂智法等人,都看出了庙里两个“凶徒”的根底。 智法道:“这两个道士修为颇低,不过配合却很是精妙,难怪能从永善和延伽联手下逃生。” 智源摇头:“就算配合精妙,也差得太远,不知从永善和延伽手下怎么逃生的,更遑论刺杀明.慧师侄和宝光师弟了。” 智信忽道:“且不管他,须得先将庙中那个道士除去,否则广诚师侄难以破敌。如今凶徒根底已清,不可再行拖延了,宝瓶寺一旦来人,这番功劳就会减去三分。”随即看向智深,道:“师弟,出手吧。” 上场斗法的广诚是智深的徒弟,旁人不好假手,还是得由智深下场破阵。 智深狠狠瞪了广诚一眼,无奈叹口气,双手合十,法力注入神识,唇齿间吐出几个音节:“阿弥陀佛!” 四个字如有形之物一般灌入场中,众僧眼前一花,破庙前的一应景物恢复原状。庙中操控法阵的赵然顿觉心中巨震,喉头一甜,一道血丝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饶是广诚修佛多年,且开了耳识,在一般人眼里已是不折不扣的高僧大德,平日里也常自诩看淡了世间荣辱,但此番被两个修为远低于自己的道士逼到这步田地,当着阖寺僧众的面险些丧命,也不由感到又羞又恼,早动了心头无名之火。眼见幻阵已破,当即驭使禅杖劈头盖脸裹向裴中泽。 裴中泽催动剑芒奋力抵挡,广诚也不睬他,向着庙内直接迈去,决心先将罪魁祸首的赵然拿下,也好暂消心头之火。在他眼中,裴中泽剑芒虽然锋锐难当,但其实已是困兽犹斗,擒之不过早晚事而异。 裴中泽眼见广诚绕过他直入庙内,哪里还不晓得对方的心思,奈何那禅杖如附骨之蛆,紧紧缠着自己,片刻也不得空隙。他将心一横,干脆放弃了对禅杖的抵御,转身就去封堵广诚,被禅杖正正拍在后背之上。所幸转身之际将真力凝于背部,硬生生受了这一击,当即一口鲜血飙了出来,不过他也借着这一击之力顺势飞落庙门处,赶在广诚之前堵住了庙门。(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贡布山口的闲言碎语 第四十章 贡布山口的闲言碎语 ps:感谢不死鸟大人、聆素居士的打赏。:3w. 赵然自称是大雷光寺的和尚,延伽一听大怒,只觉眼前这年轻贼子好生奸诈,刚才冒充宝瓶寺和尚,如今又冒充什么大雷光寺,当真信口开河,因道:“假的,哪里是什么大雷光寺的和尚,分明就是道门细作,满口胡言乱语……” 赵然也不分辨,只从怀中取出一份度牒,恭恭敬敬递到永善禅师手中,道:“大师若是不信,此处有小僧度牒为证。” 永善接过来看了,随即还给赵然,责备道:“就算是出来游历,也须谨慎些才是,夜行于道,易为宵小所乘。唔,向东南五里外便是三柱寺,寺中住持是延熹禅师师兄,你快些赶过去投宿吧,就提寿佛寺永善便可,必会与你师兄弟安排妥当。” 不等赵然再说,永善提起延伽就上了那头白额金睛虎。 延伽还待叫嚷辩白:“我是三柱寺首座,我也有……”却被永善闲他聒噪,下了禁制,顿时动弹不得。那白额金睛虎向着西北方急奔而去,眨眼间便去得远了。 赵然和裴中泽面面相觑,都觉今夜有些匪夷所思。 “赵师弟,看来周遭佛门寺庙都在抓捕你我……” “没错,事发了……” 两人稍一合计,不敢再从这个方向逃跑了,决定由此向北,往白马山战场靠拢,也许在那片混乱的战场上,两人逃出生天的机会反而比较大。 事不宜迟。立即启程,两人先回了一趟刚才斗法之处,将阵法罗盘等斗法遗落之物收拾好,便折向北方前进。 或许是路线的改变确实起到了迷惑作用,又或许是寿佛寺和三柱寺因为打口水官司耽搁了时日,总之接下来的三天,赵然和裴中泽一路平安的翻越了东横峰、夕月峰和北蛰峰,绕过了文安寺、杏悟寺、前冬寺、上云居寺和下云居寺。 趴在贡布山口左侧一处高高凸起的岩石上,赵然和裴中泽仔细观察着山口外的道路景象。由山口向东北方而出,是一片低矮的丘陵。其中最高处坐落着一座寺庙。丘陵中蜿蜒起伏着一条行人牛马踩出来的小道。将山口、寺庙、远方的丘陵串成一线。 “这应该就是高日昌寺了吧?过了这座寺庙,咱们就算是出了巴颜喀拉山,再往东北走上两天,就能抵达葫芦驿。那里是白马山的南端。”裴中泽望着山口外的远方。欣喜道。 “嗯。如果昨夜投宿的老猎户没有骗人的话,应该是这样。”赵然随口应答。 “老猎户都七十多了,怎么会骗人呢?再说一路上山势都在往下走。莫非你没感觉出来么?”裴中泽道。 “好吧……咱们怎么过去?还是等到夜里么?这些山丘都很低矮,我的意见是最好远远绕过高日昌寺,甚至不要从山口出去。你看,高日昌寺的位置离咱们山口这边很近,很容易就能看到你我行踪,哪怕是夜里也不把稳。” “不从山口出去?你的意思是?” “刚才我到山顶上看了,从山后面翻下去。大概只有三、四十丈高……” “我也看了,你觉得三、四十丈不算高?而且还那么陡峭……你是说你有法子翻下去?” “我当然不能,这不是有你吗?” “我怎可能下得去?” “你怎么下不去呢?这几天赶路,你抬脚就是丈八远近,向上一蹦就能上树……” “那也不意味着我就能从山顶上跳下去,更何况还带着你!” “你可是黄冠啊,炼精化气都快圆满了裴师兄,你堂堂修士,连三、四十丈高都不敢跳么?当年楚大炼师带着我从青屏山返回谷阳县,那么远的路也才走了两天而已,中间遇到什么悬崖、深谷,人家一迈腿就过去了,百丈悬崖都不知道跳过几回了!”赵然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思。 裴中泽无奈道:“赵师弟,你说的那位可是大炼师啊,大炼师你明白么?到了修炼虚实之境的地步了,这能比么?” 赵然从扳指中取出块肉干,掰作两半,一人一半分了,慢慢嚼着道:“先吃点垫垫,晚上好赶路……我说裴师兄,你可别怪我说话不客气,楚大炼师多大岁数?撑死了过不了五十吧?” “听说他是弘治三年所生。” “那应该是148几年……你就说到底多少岁吧?”赵然掰着指头没算清楚,干脆直接问结果。 “虚岁四十八。” “裴师兄你呢?” 裴中泽脸红了,眼神直勾勾盯着山口外,不答赵然的问话。 “比你也就大十多岁吧?咱就算你年轻些,比你大十八岁……” “什么叫算年轻些?确实比我大十八岁!” “看不出来啊?怎么那么老相呢你?好吧,你三十岁才黄冠,人家四十八岁就大炼师了!咦?不是这么算的,至少三年前人家就是大炼师了!中间差着法师、**师、炼师三大阶别,你四十五岁能到大炼师么?” 裴中泽不满道:“我比不上楚大炼师,这我承认,整个川省,有几个修士能和他比?可我是因为根骨不正,入修行较晚所致!对了,我二十二岁晋的羽士!赵师弟你今年二十一了吧?不知明年的今日,你能否入羽士之阶呢?” “嘘……你看你看!” “赵师弟,别顾左右而言他,好生回答我的问话。”裴中泽好不容易抓住赵然痛脚,并不打算轻易放过。 “说正事,你别闲扯那些没用的!快看,老猎户出山口了!”赵然扯着裴中泽向山口看去,果然,一个猎户打扮的老头,背着猎弓,手持猎叉,正沿小道出了山口,向外走去。 “铁老头还真是精神矍铄啊,你看他脚步很有力量,真看不出是过了七十的老人。”裴中泽赞道。 赵然无语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裴中泽:“裴师兄,咱们从铁老头家出来,到这里,不过比这老头早了小半个时辰吧?你我中途可没歇过,凭咱俩的脚力,当然主要是裴师兄的脚力,这老头还能这么早赶过来,说明什么?” 裴中泽也反应过来了:“如果是常人,咱俩应该还没赶到山口?” “没错,这老头后发先至,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老头修为精湛,比裴师兄你高出甚多!” 裴中泽摇头:“绝无可能!” 赵然神色开始严肃了:“那么就是第二个可能,这老头指的路不对,咱俩绕了冤枉路!” “你是说,这老头有问题?” “看看再说吧。”赵然也不敢肯定,于是和裴中泽一起,瞪着眼珠子,目光紧紧跟在老头身上。就见老头一边脚步如飞,一边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四处观望。 铁老头沿着小道出了山口,很快就来到高日昌寺所在丘陵之下,然后毫不犹豫进入登山的岔路,不多时便已到了寺庙门口。 有寺中僧人迎了上来,和铁老头简单说了两句,二人便急急忙忙进了寺庙。 “也许是铁老头自家有事,因此到寺庙拜山……唔,这也很正常,整个夏国百姓都是佛门信徒。”裴中泽犹自不敢肯定,或者说不愿相信。 “但愿吧……”赵然黑着脸,他也同样不愿相信铁老头是个告密者。 “铁老头多好的人啊,老太太也好,家里就那么点粮食,都煮了给咱俩充饥,自己一点也不留。”裴中泽到现在还念叨着老猎户一家对自己和赵然的款待之情。 裴中泽话音刚落,高日昌寺中忽然飞起一只苍鹰,围着寺庙上方盘旋一周,继而振翅南飞。赵然和裴中泽眼力都不错,模模糊糊看见了苍鹰爪子上绑着一个小竹筒。 赵然拍了拍裴中泽的肩膀,安慰道:“唉,也不能怪铁老头,咱俩毕竟是‘凶徒’……好了,咱们这回真该想想办法了,怎么从后山峭壁处跳下去。”
第三十八章 阿罗汉金身 ps: 感谢聆素居士打赏,还有兔子萝卜的月票.庆祝三八,加更一章! 延伽见赵然递过来两份度牒,随手接了,心道看看也好,只不知那个持竹仗的和尚是什么根脚,若是值得看重,却须好好拿出些真材实料哄哄他才是。《 展开度牒一看,延伽脸上神色就变得极为精彩了,慢慢将度牒收入怀中,似笑非笑的左右打量着赵然和裴中泽。 赵然感觉有异,强笑道:“呵呵,大师傅怎么将我师兄弟度牒收了?” 延伽面上一冷,问道:“你师兄弟哪个是宝光?哪个是明净?” 赵然一怔,当即醒悟,悔到要死,心道我怎么笨得跟猪一样!宝光和明净辈分显然不同,怎么会是师兄弟呢?” 其实延伽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师兄弟辈分不同”这个问题,他原本是云游的野和尚,连名字法号也没有,如今虽然从了三柱寺“延”字辈,但自身对辈分一事毫无敏感可言,他之所以变色,纯是因为度牒上的两个法号——“宝光”和“明净”! 那边厢裴中泽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他也不废话,手中竹仗径直刺向延伽,竹仗前端猛然爆出三尺寒芒,瞬间便到了延伽心口。 “剑芒?你这小僧倒是修为不错。”延伽哈哈一笑,结了个手印,竹仗前断爆出的剑芒如同刺在金石之上,化作点点星芒四散纷飞。 裴中泽竹仗陡然向上,再次爆出剑芒。如蛇吐芯般点向延伽双眼,延伽不闪不避,依旧哈哈一笑。剑芒点在双眼处,再次消散开去,没有对延伽造成一丝伤害。 赵然也是见机快的,后悔归后悔,下手可绝不拖拉。裴中泽向着延伽刺出竹仗时,他也同时鼓荡真言,激活了自己之前布下的法阵。四周的碎石、土块顷刻间悬浮在空中,在一股气流的席卷下向着延伽裹了上来。 拳头大的石块连续砸在延伽的光头、四肢、前胸、后背上。迸发出数不清的金石相击之声。 延伽立于碎石漫卷的气流之中。双手结印,纹丝不动。坚硬的石子被纷纷弹开,松散的土块则直接撞碎。 赵然心神沉浸于罗盘之上,全力调动周围的石子和土块加入这股气流之中。石子和土块越聚越密。越凝越实。最后竟似黑龙一般围绕着延伽盘了好几个圈,飞速旋转。 延伽迈步向前,一步来到赵然身边。左手继续持印,右手从黑龙般急速盘旋的土石流中探出,径直抓向赵然。 赵然脚踏罡步,随法阵气机而动,眨眼闪过延伽的擒拿,继续操控罗盘攻击。 延伽转身又去抓他,一旁伸出枝竹仗拦住延伽去路。延伽不管不顾,直接撞过竹仗前端暴起的寒芒,错身一步又跨到赵然身前,双手熊抱过去。若是被延伽抱住,赵然估计当场就得筋折骨断。 赵然左右两个方向都被延伽封死,罡步踏不出去,眼看就要被对方抱住,他连忙身子向后一倒,硬挺挺摔倒在地上,悬之又悬地避让过去。这一刻,赵然大呼侥幸,暗道:真心要感谢拓展活动啊! 因为摔倒在杂草灌木之间,他倒是不感觉疼痛,但延伽抬起的大脚在视线中越变越大,猛然向自己踩了过来。赵然一轱辘向右边滚去,那只大脚踩在他刚才躺卧的位置,立刻深陷没踝。 裴中泽在旁边连连出招,都被延伽无视,心中不由又是焦急又是惭愧。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修行中人,而且炼精化气刚刚完满,道门修行中已入三阶,是被称为黄冠的修士了,再稳固些时日,便可出门行走,为炼气做准备。这样的身手,却似乎根本不入延伽和尚的眼中,和尚完全不顾他的攻击,却把不是修行中人的赵然当做主要威胁,这却叫他情何以堪?想起之前还对赵然信心满满的大包大揽,不由的脸上发烧。 裴中泽感到面子上实在挂不住,手中竹仗刺击得愈加拼命,竹仗前端爆出的剑芒也更加明亮和深长。只是平日里感觉无物不破的剑芒刺在延伽和尚身上,却如市井儿童手上的焰火般四下消散,好看是好看,分毫没有起到作用! 延伽和尚一边转身去拿赵然,一边笑道:“别白费气力了,我这阿罗汉金身将成,你这点子修为是无用的,我看你最多开了耳识界,一个沙弥而已,待你入了鼻识界,修成比丘僧,或许可以给洒家挠挠痒。” 延伽和尚这么一调侃裴中泽,裴中泽就明白了。他并非莽撞之人,他略一冷静下来,就清楚的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这延伽和尚的专修佛门金身,自己修为差得太远,依靠剑芒是肯定不够看的。 当下,裴中泽毫不犹豫撤回竹仗,神识一探,手中多了一方铜镜。他口中念念有词,身子陡然间缩短三分之一,持镜向着延伽和尚喝了声:“开!” 铜镜上浮出阴阳太极图,图上阴阳双鱼缓缓转动,两只鱼眼中倏然各射出一道光芒,阳鱼光芒如火,阴鱼光芒如冰,各自照射在延伽身上。 被这两仪玄光一照,延伽便感觉有些吃不消了。一道光芒照在身上,如火烤一般炙热,另外一道则令自己身上如触寒冰,冻得钻心般疼痛。他的佛门金身也在极热和极冷中开始有不稳迹象,似乎就要由内而外爆裂开来。 延伽转身一看裴中泽,当即怒道:“好贼子,原来竟是妖道!”身子一震,僧袍迎风而起,化作面金盾,向着裴中泽兜头盖了下去。 裴中泽大惊,驱使铜镜上悬浮的阴阳太极图向上挡去,却哪里挡得住,被金盾狠狠压了下来。太极图上阴阳鱼眼中发出的两仪玄光也从延伽身上撤了回来,照射在金盾上,以图破坏这面僧袍化成的盾牌。 两仪玄光确实有用,金盾在寒热交替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只要再有拄香工夫,必定破裂成碎片。可惜延伽绝不可能给裴中泽那么长的时间,他口中喝道:“好宝镜!洒家今番有缘,便笑纳了你这宝贝!奉请十帝金刚——压!” 金盾猛然缩小,却更加坚实厚重,将阴阳铜镜越压越低。 裴中泽奋力相抗,气海中真力疯狂涌入铜镜,在阴阳鱼眼中化作两仪玄光,拼命灼烧和冻结着金盾。但两仪玄光对金盾的伤害终于没能完成,金盾狠狠一压,太极阴阳图蓦然便暗,收回了铜镜之中,铜镜似乎发出了“呜咽”之声,自裴中泽手上“逃”回了竹仗之中。 裴中泽真力不济,委顿于地,脸色苍白得吓人。 延伽和尚哼了一声,收回金盾,金盾化作僧袍,重新披盖在身上。没有了裴中泽打扰,延伽终于可以全力擒拿赵然。赵然脚踏罡步,一边依仗法阵的气机变动躲避延伽,一边操控罗盘周旋。 延伽和尚渐感不耐,干脆也不去和赵然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他停下脚步,任凭石子和土块在身上跳荡冲击,双臂一振,“嘿”了一声,全身骨骼响起爆豆子般的声音,身子涨开一倍有余,肌肤渐渐转为金铜色,使出了自家压箱底的绝招——忿怒金刚相。 这尊忿怒金刚现身后,双臂晃动,怒目一喝,赵然所布法阵内的天地气机顿时为之一乱,法阵顷刻间失去效力。赵然失了手段,只得寄希望于最后的保命绝招——绿索,可延伽和尚根本没有现在就杀他的打算。 忿怒金刚趁法阵失效的片刻,探手一抓,将赵然抓在掌中,然后扔出阵外,摔到裴中泽身边。 赵然只觉浑身骨骼都散了一般,连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目光和身旁的裴中泽瞟到一处,二人均感无比绝望。(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三,喜鹊大餐! 达格利什的心情越来越糟糕…比赛的进行和他的预料完全变了样, 这可不是他想象中的场面。 阿森纳气势如虹,显出咄咄逼人之势,纽卡斯尔最大的优势,也就是立足于英超的看家本领就是进攻!!但是,以往那流畅的进攻组织不见了,失误频频,特别是中场受到了对方强硬的拦截,有效的控制球已经做不到了。 阿森纳的球员一看就是训练中经常如此,他们总是能够形成局部的人数优势,就像一台严密配合的机器一般。 反过来,阿森纳在进攻中兵力投入非常的果断,而纽卡斯尔的防守已经在苦苦支撑了。 〖兴〗奋的枪手球迷感受到了自己球队的优势,他们也用高亢的歌声来继续激励他们的子弟兵,最好就是赶紧进球! 姜华心里虽然还有点紧张,可是,他同时也对场上的局面感到满意,自己的剧本算是和比赛对上了,阿森纳就是迫使对手用自己的弱点来和主队对抗,只要比赛还是这样下去,纽卡斯尔就只能束手就擒。 “嗯,我得说,阿森纳的战术克制住了纽卡斯尔,现在主队的优势非常明显了,达格利什必须做出果断的调整,否则,他们想要拿到积分,那就太困难了。”马丁的分析很客观。 即使是随队来到海布里的纽卡球迷们脸上也都是忧色,比赛照这样下去,他们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在攻击线上,范尼斯特鲁伊给对手造成的威胁非常大,飘忽的跑位,让防守球员很难抓住他的〖运〗动轨迹,而躲在荷兰人身后的博格坎普更是让对手防不胜防,沃特森、霍维、阿尔伯特、埃利奥特这条号称全明星阵容的后卫线真是苦不堪言。 “差不多了,你们还能撑多久?”姜华扭头看了一眼达格利什,虽然后者还在努力的维持着镇静,但是,姜华知道,这会儿,他的内心一定是焦虑的。 比赛进行到第二十五分钟以后,纽卡斯尔的进攻已经完全被遏制了,虽然,他们还在努力的奔跑,寻找机会,可是,组织性已经没有了。 第三十分钟,巴拉克用一脚强势的远射,掀开了一轮连续的进攻,纽卡斯尔的防线已经变得混乱不堪,最后还是依靠守门员希斯洛普奋力一扑,堪堪将博格坎普的补射挡出球门。 “哦—— ” 海布里响起一声整齐的具息声! 很多球迷都已经做好了庆祝的准备,只是希斯洛普让他们失望了。 “这一波攻势虽然没有破门,可是,也让我们看到了阿森纳对胜利的渴望!” 达格利什无奈之下,只能让球队全线回收,避一避阿森纳的锋芒,然后再作打算。 他的这个想法是非常稳妥的,但是,阿森纳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纽卡斯尔全线回收,还没有把防线重新梳理好,枪手的新一轮攻击波就到了。 阿森纳总算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有了中场的有效控制,阿森纳可以从容的组织进攻,巴拉克的位置也向前顶的非常厉害。 把攻势转化为胜势,这里面也需要运气的因素,失去了主动权的纽卡斯尔一门心思要守住这个半场,寄希望于中场休息的调整,那样,让阿森纳已经起来的气势有一个长时间的中断,他们还会重新扳回劣势。 几次有惊无险的射门,虽然惊出达格利什一身冷汗,但是好在没有进球,他的心里刚一放松,就出问题了。 第四十三分钟,助攻过中场的温特伯恩,在左侧接到帕洛尔的转移球后,直接送出一记斜线长传,这个球传的又平又快,弧度很大,而且非常具奔突然性! 范尼斯特鲁伊高高跳起,却在即将顶到球的时候把头一低,让了过去,这一虚晃,彻底扰乱了纽卡斯尔最后的一丝抵抗。 后门柱跟上的博格坎普,跑到位,轻轻一垫! “yeah!!! ”“丹尼斯一博客坎普!!” 欣喜若狂的阿森纳球迷将他们奔放的感情迸发了出来,欢呼声响彻云霄!
重生之冠军教练 一百四十,吃、喝 很艰难的挣开眼睛,模模糊糊的打量了一下,嗯,是自己的家。 扭头看了一下,身边没有人,凯瑟琳不在。 使劲晃晃脑袋,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大都变成了空白的记忆。 他倒是给球员们定了一个规矩,每个人只能喝一杯,但是,每一个人都要和他碰一杯,喝来喝去,姜华就多了。 至于自己怎么会的家,一概不知。 爬起来,头还有疼,走路也发飘。 来到楼下,厨房里传来一些动静,探头进去,凯瑟琳正在做什么东西,厚厚的睡衣依然遮掩不住曼妙的身躯。 悄悄的走过去,刚要从后面抱住,却不想,凯瑟琳突然回过身,大喊了一百四十,吃、喝一声“嗨!” 这下好,姜华险些被吓了一个跟头,感情人家早就发现了自己的企图,不由分说,手上一用力,把凯瑟琳揽过来,大嘴刚要印上去,却被凯瑟琳一挡。 “快去刷牙,臭死了。”姜华有些不相信的用手掌接了点口气,闻了闻,讪笑道”“是不好闻,昨天喝多了……”“还说呢?昨天你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哈哈”凯瑟琳一说姜华昨夜的惨样,就忍不住娇笑。 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姜华多少有些紧张,最近一段时间,凯瑟琳一直想要孩子,姜华即使不想,也要认真的配合,总归是两个人的事儿,要是这事儿被别人代劳了,那姜华可就悲剧了。 小心的问凯瑟琳“昨晚,我没那什么吧?”凯瑟琳一听这话,顿时小脸一冷,挥舞着手里的铲子,几乎就要往姜华身上招呼了,恶狠狠的道“不是说过了吗,不准喝酒,不准吸烟,昨天是怎么回事儿?哼,罚你睡一周的客房,不许碰我。”
第一百五十三章.“小老虎”周伯通(一更) 第一百五十三章.“小老虎”周伯通(一更) 对于答应周星池的事情,陈笑棠谨记在心,因此他想了许多说辞在心里,准备等见到曾丽珍之后,好好的说服她。 办公室内。曾丽珍看着陈笑棠,看得他有些不自然。 “说吧,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情?”曾丽珍开口问道。 陈笑棠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想要再推荐一个人演这部戏……” “哦,什么人?”曾丽珍奇道。“是不是我们电视台的?” “是啊,不过…….他是跑龙套的。” “跑龙套的?没关系啊,让他在戏中跑呗,这样的事情你不必征求我的意见,到时候你只要对导演说一声就ok了。” “不是啊,我想让他……演配角那个老顽童周伯通的角色!” “龙套演配角?他行不行啊?” “可以的,他是我朋友,演技还是蛮好的!” “不是的,阿棠,拍戏时拍戏,朋友是朋友,你要分清楚才行。这样吧,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查一下” “他叫周星池,是演艺班的学员,已经拍过不少戏了,当然,都是龙套而已。”陈笑棠很实在地说道。 曾丽珍点点头,按下电话,通知自己的助理讲周星池的资料递过来。 作为人事部主管,找这些艺员资料简直是轻而易举,很快,周星池祖宗八代的资料就都放到了曾丽珍的案头上。 曾丽珍看了看,说:“阿棠,不是我不给面子,这个周星池的记录并不是很好……你知道的,这部戏我们要捧的人是你,你应该以自己的情况为重,不要考虑太多了,好吗?” 眼看曾丽珍这么说,放到别人身上,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可是陈笑棠一想到周星池那希冀的目光,就道:“珍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和他真的很要好,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 “哎,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曾丽珍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道:“那好,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你说服我,为什么要让他来演周伯通?” 陈笑棠思忖了一下,只说了一句话:“因为他很搞笑!” 曾丽珍笑了,“这也算理由吗?” “当然不算,但这却是他最大的长处,也是老顽童这个角色必须具备的!”陈笑棠振振有词道。 曾丽珍摇摇头,“阿棠,你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一些吧?” 陈笑棠却道:“不,你相信我,阿星在戏剧方面绝对很有天分!” “你一面之词,你说让我怎么信?” 陈笑棠笑了,“不,我有证据。” “证据?”曾丽珍一愣神。“什么证据?” 陈笑棠拍拍巴掌,道:“阿星,你可以进来了!” 只见办公室的门轻轻打开然后钻进来一个人,只见此人头戴虎头帽,帽子后面还翘着一个尾巴,整个人打扮的虎头虎脑像小老虎似得,很是搞笑。 至少现在曾丽珍就忍不住笑了,“搞什么呀?这” “这就是阿星的周伯通打扮!”陈笑棠说道。 曾丽珍愣住了,还别说,蛮稀奇好笑的。 实际上周星池这个“打扮”绝对经典!因为他这装扮正是前世他在《鹿鼎记》中的招牌“靓装”! 不等曾丽珍发话,只见那“小老虎”般的“周伯通”,凑到自己跟前,表情深沉懊悔地说道:“曾经有一本《九阴真经》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时,才后悔莫及。如果老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师兄王重阳说三个我要练!如果非要在这个练上加个期限的话,我希望练足一百年!” ……… 曾丽珍被雷住了。 d?! 这是什么台词? 不过蛮……蛮独特,蛮有味道的。 老顽童?周伯通?不错哦! 曾丽珍脸上的表情渐渐露出一丝笑容。一直在关注她的陈笑棠松了一口气,从开始设计周星池和她见面,陈笑棠就挖尽心思,基本上将前面两个经典的电影片段都借鉴了过来,果然,有效果! “好了,不错,你叫周星池是吗?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剧组!“曾丽珍伸出了手。 周星池整个人差点激动的休克,直到陈笑棠提醒他,“还不赶快谢谢曾主管……”
第三百五十九章 阿富汗重建 “嘀嘀嘀……”   王恒潇的电话响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父亲顿时狠狠地瞪了王恒潇一眼,心道这小子不好好在学校学习,就是玩这些莫名道路的。   王恒潇嘿嘿笑了笑,急忙在老爷子没说话之前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电话是国际长途。   “你该晚上打给我……”   回到房间,王恒潇接通了电话,无奈地道:“我现在在家,老爸对我意见大的很。”   “呵呵……”   电话之中传出了一声清脆的笑声:“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还是有怕的人。这次合作愉快,下次有需要,随时联系。”   是王美娜从非洲打来的。   这次,王恒潇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军火是世界上仅次于能源的生意买卖。美国发家致富的最根本生意,就是军火。这次,和阿富汗三大武装做生意,十几万人的军火,交易额达到二十多亿美元。   王美娜利用许多关系,从俄罗斯弄来了一些比较先进的武器,卖出了高价,而她自己生产的普通武器更是销售最好,毕竟普通士兵是最多的。   王恒潇从其中赚取了一半的利润,账户上有近十亿美元的分账。   毕竟,卖给阿富汗的武器都是高价,一些先进武器更是几乎是十倍的价格售出的。   真正的暴利产业。   王恒潇心中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不过暂时还不是实施的时机,对王美娜淡淡地笑道:“我也怕你。”   王美娜再次呵呵一笑,道:“是你觉得对不起我吧?”   “美娜,好好的经营你在非洲的地盘,以后我会用得上,我们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王恒潇不和王美娜说那些事情,沉声道:“美国在中亚没有得逞,你认为,他们会放弃吗?现在是迫于国内巨大的压力,等到过一阵子,政府换届之后,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动作,到时候就是你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   王美娜微微皱眉,低声道:“好的,我会好好发展的。”   和王美娜说了几句,王恒潇就急忙找理由挂了电话,看了看表,拨出了一个号码。   全文字无广告   远在四川南部的一个小镇上。   陈晓玲上午就来到了镇上,和爸爸妈妈一起过来买年货的,走了一段路,就自己跑到同学家里去了,手中一直拿着一个贴着王恒潇的照片的手机,好几次都想将手机上唯一存下来,也是唯一有打过的电话号码拨出去,可还是制止住了。   他说了中午会打来的。   嘟嘟嘟……   电话响了。   陈晓玲急忙按了接听键。   “喂,晓玲……”   电话里传来王恒潇沉稳地声音。   陈晓玲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面容如花,笑道:“嗯,是我呀,要过年咯。”   王恒潇心中也沉静下来,躺在自己的床上,道:“嗯,过年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在电话里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说的,可是又想保持着通话,即使仅仅听到里面传出一点嗯,或者是呼吸声,都仿佛对方就在自己的身边。   不论是王恒潇,还是陈晓玲,都不是肉麻的人,从不将一些肉麻的话挂在嘴边,诸如一些热恋的小情侣,整天将我想你,我爱你挂在嘴边,似乎这样能够证明什么。两人从不在对方的面前证明什么,因为什么都无需证明,两人都是注重心,而不是表面。   两人说的最多的,是各自家里的情况,关心对方的父母,关心对方的亲人。   ………………   阿富汗!   大批的北约联军开始撤退。   美国撤退了,其他的北约成员国的军队自然也是跟着撤退的。   王司令站在中国的军事驻地高处,拿着望远镜看着一批批的北约士兵上车离开,哈哈笑道:“嘿嘿,这群家伙,早就喊你们走,你们还要来,白跑一趟。”   “司令,我们也要开始准备了。”   副官上前来低声说道。   王司令点点头。   这次,北约联军撤兵是有条件的。   第一就是要将哈德,拉登,奥尔夫等阿富汗武装的首领以及骨干交给美国;第二就是中国的军队也要撤出阿富汗。
第二百八十五章 打造中国的洛克希德公司【二更】 叶开回到圣王村的六天之后,叶子平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样,这个管委会主任好当吗?”叶子平在电话中笑着问道。 元旦这一段儿,叶子平是比较忙的,这两天才算是消停了一点儿,想到了儿子叶开,他就打了电话过来问问情况,看看叶开在这边儿过得如何?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叶开挠头道,“原来当个破主任,竟然有这么多的破事儿要处理,我现在打算聘请管理人才过来,帮我分忧了。” “呵呵,当领导的,把握住大方向,解决大问题,就可以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处理。”叶子平就笑道,“我这里正在建设浦东新区,要不要给你介绍一点儿先进经验?” “那当然好啊,主要就是机构建设方面的经验,我这里比较缺乏。”跟他老子,叶开自然不需要客气,立刻就提出了要求。 叶子平当然不会有所保留,事实上他那边儿的新区建设确实有很多经验,“我跟宁天和说一声,让他把这方面的经验总结一下,派人给你送过来。” 宁天和自然就是宁霜的父亲,此时已经是正厅级的官员,浦东新区的区长。 虽然浦东新区跟圣王新区都叫区,可是差别却是很大的,人家那个区是非常完善的行政区划,而圣王新区只是侧重于对高新技术企业的扶持,所产生的一种特殊事物。 所以,宁天和是正厅。而叶开只是副厅。 不过提到了宁天和,叶开就想到了宁霜,倒是有一阵子没有见她了也不知道她在江中大学呆得怎么样,是否能够适应? 上一次去探视她,结果在半路上被人追杀,差一点儿就报销了事儿,现在却又是因为诸事缠身,脱不开身。想去见她也没有时间。 “看起来,还真是得找几个好帮手。才能从这些琐事中脱身啊!”叶开叹息道。 当然了,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打响圣王新区成立的第一炮,招商引资! 高新技术及其产业因其具有高成长性、高收益性、高渗透性、高带动性,充当着经济增长的发动机。成为世界各国经济竞争的主要阵地,同时也成为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综合实力与发达度的主要标准。 作为高新技术产业示范地的高新区,成为了各国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的重要基地。 自1951年美国斯坦福大学创办世界上第一个高新区(后来发展成为硅谷)以来,世界各国和地区纷纷效仿,竞相兴办高新区,许多国家都把兴建高新区作为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和进行产业结构调整的重要战略措施。 在世界高新技术**浪潮的推动下。国内在经济体制改革时期,以政府制度创新为依托,也建立了自己的高新区。 为了促进高新区的发展,各级政府纷纷出台了对高新区及高新技术企业的系列扶持政策。正是在这种政策扶持的环境下。在较短的时间内建立了大量的高新技术产业高新区或其它各类不同类型的高新区。 为利用高新区各项优惠政策,各地高新区大多存在对高新技术“虚拟化”,园区内真正的高新技术企业比较少,多是打着高新技术企业的牌子,向上面要优惠政策,而且随着高新区的不断发展壮大,高新区管理机构日益臃肿,高新区管理行政化倾向日益严重。 在叶开的印象当中。国家高新区历经了两个发展期,第一个时期是现在这个时代。也就是“一次创业”时代,是以两免三减半等政策和土地优惠为主。第二个时期是十年后的“二次创业”。以内涵增长为主要特征,依靠技术创新,优化创新创业环境、培育内生发展动力,集中优势发展特色产业、主导产业,引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大力开拓国际市场。 不过说起来,自主创新的少,挂羊头卖狗肉的多,踏实做事的少,借机洗钱的多,始终坚持下来的少,最后不得不改头换面的多。 基本上,目前国内的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发展,存在三种比较明显的模式。 一是基于丰富的科教智力资源,强化科技成果转化,实现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园区依托本地高校、科研院所等丰富的科技资源,通过科技成果转化衍生出一批高技术领域的创新型中小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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