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dě那颗★ 天边dě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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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有点沉思的文章。。。。 找不到流向的眼泪 5月19日,晴,震区第三天 今天来到绵阳市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安县秀水镇。 站在镇中心的环岛四顾,四条主干道两旁,见不到一座完整房子。政府部门、民宅、店铺、学校,都只是一堆堆瓦砾。在镇里行走,如同走在一个巨大的废墟。很多人呆呆地坐在废墟前,他们脸上没有表情。 秀水镇一角。这里曾经活埋了一家五口,无一生还。愿他们在天堂团聚。 秀水镇最繁华的中心大街。两旁的店铺已经毁坏得看不出类型。 当天吃的唯一一顿饭。牛奶是一个志愿者硬塞给我们的。在绵阳的三天,吃的唯一的肉食是半截火腿肠。 来到秀水镇中学,再次闻到混杂着消毒水气味的尸臭。绝不仅仅刺激鼻腔,而是直接刺激眼角膜。浓郁得如同在空气中有着实质。 转到操场上,我看到了人间地狱。 不大的篮球场上,密密麻麻放满了尸体。有些盖上了被单,但更多的没有。还有人不断从外面把尸体抬进来,没有尸袋,用的是光秃秃的床板或门板。 尸体里有男女,老幼。我甚至看到一件被单下突起的人体轮廓,还不到一米长。我不敢想象下面盖的是什么人。 很多尸体都不是完整的。地上有污血,淤黑。但刺眼,刺心,触目惊心。 不时有死者亲属在尸体中寻找自己的亲属。含着泪一具具看,每看一具,不是,就流出更多的眼泪。不知道是希望找到,还是希望找不到,以保留一份渺茫的希望。一旦找到了,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号哭。 有人把亲人残缺的躯体抱在怀里。不哭,也不叫。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他们的视线没有焦点,因为他们的世界,他们的生活,永远失去了焦点。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老师。很年轻,应该不超过25岁。当时她坐在两排尸体的中间,眼神里的悲伤能将铁石溶化。 有人把她扶到一旁。她说,这边的是我的家人。那边的是我的学生。我不知道该向哪边哭。然后她像被抽空了全身的血液和筋骨,瘫软下来。 我回头伸手把摄像机的镜头推开。我对摄像师摇手,示意不要再拍她。因为我已说不出话来。 来的头两天我每天流泪。第二天晚上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哭,否则完成不了报道任务。但这次,我放任眼泪布满脸上的每寸皮肤。 抱着儿子尸体的母亲,守着丈夫遗体的妻子。所有人的眼泪都像这个年轻的女教师,迷失在国殇的空气里,完全找不到该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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