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彦政 殷彦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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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 小鱼真是个人物。 小鱼是谁? 一双羊的眼睛。直直的,连轮都不轮一下。整个看起来瘦瘦的,矮矮的。除了骨头,就是皮包着筋。 他日日穿梭在各食堂饭店里,,麻利灵活地从泔水桶里捞取喂猪的食。 他的话极少,通常人喊他:“鱼儿哎——把这些剩饭弄走!”他疾步赶过来,没等别人再说什么,剩饭剩菜已归到他的桶里。 因为他没身份,好多人拿他打趣。有时剩下一大舀子稀饭,问他喝得下不?他二话不说,端到一边,也不会用太长时间就见了底:他的饭量大的惊人。 似乎有些缺心眼儿。 养猪的老板雇用他或许就是为了省钱。至于吃饭,肯定不会好。 有一次,大伙儿正做早餐,电饼铛里正烙馅饼,旁边烙好了很多。趁人不备,他伸出前三指,一下捏走了两个,转身的同时塞到了嘴里,竟往烧火间里跑。随着烙饼的霞儿一声降b调,明儿和柱儿一把抓住了他:他不会跑得超过五步。从他手里夺下那两个不幸的馅儿饼时已经晚了:只剩了两小片月牙儿了。 他的老板据说养了上千头的猪,他就得一天到晚不停地干:他也并未说过累,或许不知道累。 但是后来突然不再见他来。 大伙儿再见他时是一年半以后了。 大伙儿几乎都遗忘了他,他来了。开了辆小轿车,带一个穿金挂银的年轻女人。 柱儿明儿直了眼。霞儿也很不平。 他掏出上好的烟给大伙儿抽,便陆续地简单地说了自己这一年半的经历。 他老板死了。遗嘱把偌大的养猪场全给了他。老板其实有儿子,不过儿子只知道要钱花,不给就下手打,往狠里打,往死里打。三起两落的,有一次被小鱼正碰见,就跟他儿子玩儿命的打起来。他老板凉透了心,遗嘱把家产给了小鱼。 也是他时来运转,生猪价格越来越高。买卖越来越好做,于是他扩充猪圈,购进更多的生猪,滚雪球一般,更大发了。 小鱼最后上车走了。 柱儿恨恨地说:“我也找个养猪的老板干活去!” 明儿悻悻的说:“明儿我也养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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