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丁 季亦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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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家乡起的房面南背北一字排开,居中的是堂屋两边是卧房。灶房多在东卧房一侧。茅房和猪圈搭伴建在正屋的北面朝东一侧。大都不修院子房前屋后铺上几排一寸左右的青灰砖,正屋前再打口井,一户人家差不多就得了。 小时候,最爱玩耍的是水和火。井水冰凉夏天冰镇水果蔬菜冲凉洗澡再热的天气也过得惬意。单只能玩到入秋,之后能玩的只有烧灶火了。 家乡灶房十五六个平方,灶台多起在靠卧房一侧。青灰砖垒起,灶台外面沿着锅台粉一层白石灰,灶台和炉膛中间用齐顶的墙面分割,前面烧菜后面烧火。烧菜当然轮不到我们小孩子操办,所以炉膛后烧火是小孩子最开心的事,大人们谨慎不愿让半大孩子烧灶火,只有我回来总是执意要烧。大人们拗不过我,也就随我去了。为此还引来弟弟们多少羡慕的眼神。 灶火是奶奶教我烧的,划火柴、茅草引火、柴火起火、分柴填柴、通灰关火。听着不难,一点没经验的可要吃苦头滴。最初烧灶火奶奶都蹲在身畔一句“火(二声)啊”“儿(鼻音)啊”小心翼翼地陪着我。见我手脚灵活脑袋也不慢也就渐渐放心让我独立上岗了。但孩子毕竟是孩子毛手毛脚的总会弄点意外出来,被滚烫的火钳烫、吹火吹的一脸黑、柴火加的大烧糊了锅、最楞头是扒拉灶膛里的红薯带出火星差点点了屋子。总之,林林总总纰漏不断。每每灾祸临头总是奶奶挡在身前。一边挡住又气又急的叔叔爷爷,一边用粗糙的手为我轻轻抹去眼泪。一个假期总要往复几回我仍乐此不疲。再往后回去少了,家乡陆陆续续用上煤气,烧灶也慢慢淡忘。 这次回家见到姑妈家的灶台坚持要烧。在父母诧异的眼神中熟练的引火上柴。 “怎么会的?” “。。。奶奶教的”说完别过脸去,眼泪已止不住的流下。
家乡产棉,每年三四月麦子收完和水稻一同种下。水稻种的多棉田种的少。差不多三七开的样子。棉花不比水稻灌溉要求高,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甚至田头路边都能种植。棉苗间距约莫20公分的样子,主干2公分粗细,枝干呈暗红色。10月中旬前后棉苗长到一米五六的样子第一茬棉果可以采棉了。快成熟的棉果外型颜色像橄榄,八九公分一个。迎着秋日的阳光由果尖开始渐渐裂到根部,大多裂成四瓣偶有五瓣。这就成了。 采棉这种活几乎不需要岗前培训,系上采棉的围裙下到田间一手拉着枝条,一手顺着抽取棉絮即可。也有人手指聚拢五指一起抽取。一株棉果少一二十多三四十,且棉果成熟有先有后,一到采棉的时节乡亲异常辛劳。人口多的家庭还好,像我姑妈家里只她一人就很艰辛了。一般4点起床要收到傍晚5点前后,乘太阳还没有下山半个小时把上午采下晾晒的棉花打包搬回屋里。棉花不能沾水,遇水就变黄卖不上价格。今年年份不错,入秋后还没下雨,家家户户抢收棉花。姑妈约有3亩棉田,还有大部没摘。午饭过后,想再采些。姑妈坚决不许,让我早点回程慢点开车莫赶夜路。 关上车门,不再说话。倒车镜里姑妈背过身去一边抹着眼睛一边不住的挥手。车开出老远,身后姑妈依然站在田边身旁是大朵大朵雪白的棉花。一晃眼,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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