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K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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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所怀有的壮志勃勃都被时间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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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人在成都找我玩吗嘻嘻 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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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未入围求评 梦境三则 青鲤 “青鲤,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怎么?” “我梦见半亩清塘,一弯石桥,千万红鲤,有一条藏青色的,是你。” 她坐在一方小亭,是阴雨,绵绵是丝是线,是网密密匝匝,笼罩这一方天地,远山在什么具体的方位她不是很清楚,似一只巨兽,伏憩在那里,她约莫着它的身形,在一片烟雾朦胧中依稀分着那头巨兽的头颅、身躯、长尾。雨水沾在她的发梢,顺着额头的弧度下来,停在眼睛的一旁,像是一颗泪。她抬了抬手,抹去,残有一丝冰凉。 有人唤:“青鲤,回家罢。” 她转过头,看见烟雨里,隐隐有个人影,身形在雨中已然不是很清了,只是雨伞撑着,很平的弧度,雨水避开那一小方位置,一道雨帘。那人向着青鲤过来,青鲤仿佛听见他踏踏的脚步,溅起的雨水碎掉的声音,还有他长衫一点的潮湿,雨水的味道飘起来,带着泥土的腥臭,青鲤低头捋一下头发,再抬头时,已不见了人影,只有雨水,一把红油纸伞倒着,浮着斑驳的污泥。 青鲤,再等等罢。她对自己说。 梦,又是。 “青鲤,我记得你。” “在哪里?” “在那座深山,山神住着的地方。那山上有一只浅井,有一只鲤鱼在那里,是你。” 青鲤嗔笑道:“怕是早就干涸了罢。” “那井水是不枯的,我见过,这么多年了,它常是那样。”那个声音总是那样的远。 梦醒,拭拭额头上的汗,她想起那口井,他是为捞那青鲤而死。他跌落在井里,清凉的井水浸没了他的眼睛,浸没了他的头发,浸湿了他的长衫,一只青鲤,在他的头顶徘徊,日光泼洒在井水里,他的睫毛上。 他们说,山神把他留下了。 后来他们去找,那是一口枯井。 青鲤摇摇头,打开雕着藤蔓的窗,看见山那边稀薄的空气,日头一点点升上来,隐隐在微风里晃动着影子,安谧的空气里带着昨夜的雨意,瞬间盈满了整个房间。她坐在椅上,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懒懒的在金闪的铜镜前摆弄自己。 门吱地打开,那人声音很低:“青鲤,走罢。”她笑笑,换上轻便的衣服,长发随意绾起,别一只檀木簪子,难得的出门,就随着去了。 今天是祭拜山神的日子。 他们打着拍子,歌声在空山里回荡着,一排排年轻人挽着袖子抬着贡品,喇叭和唢呐交响和鸣,这是青鲤难得的热闹。她也记得很久之前的这么一天,一个少年。 “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呀。” 青鲤微撇了一眼他,只是一个脸上沾了灰泥的少年,温驯地又转过头去。 “青鲤,你怎么从来不出大院呀。” 青鲤看见少年日渐结实,声音里带着沙哑,青鲤报之一笑,低头摆弄着祭祀用的彩花。 “青鲤,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是青鲤第一次去到大院以外的地方,那里有青鲤不曾见过的风景,充满泥泞的道路,荆棘扯坏了她的绸裙,一方小小的寺庙,掩在荒草里,草很深的地方,藏着一口井。 “你看井里的鲤鱼,是你。” “青鲤,他们说你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可你怎么总是不出来呢?” “青鲤,他们不信那里有鲤鱼。” “青鲤,我们去捞鲤鱼吧。” “青鲤……” 青鲤的梦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她回忆起这些时候的梦境,梦里总有一个笑影隐隐晃动,她有些头疼,便微合了眼,敲敲脑袋,忽然听见远处一声叫喊,“看!鲤鱼!” 于是他们都开始叫起来,“这井里有鲤鱼!” 那是一条青鲤,她不用看,就知道它的样子,一定是一尾藏青色的,它的身似青山一簇,骨是冰冷的枷锁。青鲤闭上眼睛,感到有点晕,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喊叫,在山坡上回荡成歌谣,然后一切消失,大雨滂沱,白雾苍茫,一支鲜红的油纸伞落在地上。 小秋 “小秋,回来。” 小秋踩碎了一片落叶,那些污泥沾在鞋沿上,她看着远了,于是停下,喘着气,看见远处的太阳隐了半边羞红的脸,然后红晕悠悠地散着,半边的天空在红色与蓝色之间定夺,小秋估摸不出时间,街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晚饭的香气在街道里游荡。 这个时候在外婆的老话里,是阴阳交织的时候,鬼怪都会出来活动,抓走落单的小孩子。小秋现在大了些,自然是知道这是老人骗小孩子早些归家的话,但是现在太阳惨红的光线下建筑物可怖影子在小秋的面前静穆着,在阴影里总是觉得藏着什么,小秋抚着身上的鸡皮疙瘩,让它们平复下来。她感到胃部有点疼痛,于是蹲了下来,双手捂在腹部偏上的位置,反复揉搓。她艰难地抬起头,看见有些人的眼光朝这个方向过来,一片叶子悠悠的飘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这,大概是第十六个秋天了。 待胃部一点点的暖和起来,她慢慢地站起来,看着很远的地方天空的辉光渐渐去了,一些细碎的星星渐渐沿着天空的弧度向上升起,零零碎碎的四布着,安宁地俯瞰这个地方。小秋摇摇头,看见路灯突然的点亮,平白地宣告着夜晚的到来。 小秋转头看见一个男人,面色铁青,叉腰站着那里。 “小秋,回家。”命令的语气不容辩驳。 “嗯,好。” 小秋温顺地坐在那里,看着手机的荧光。我脸上估计是一片惨白吧现在。她这么想着,一面滑动着无趣的各类聊天记录,一面走向门口的位置摸索着开关,“啪”的打开了灯,放下手机再打开房门,看见黑越越的客厅,窗帘半掩着,路灯的光线渗透进来,隐隐地投下的光线照着房间里的一片荒废,破碎的玻璃在茶几的残骨下闪着光,酒气在房间里弥漫着。小秋借着一点点光,顺手捞起一个玻璃杯,放在饮水机下,她看见倒立的水桶里的气泡咕嘟嘟地升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挣扎着,水色是深色的,那些挣扎粼粼地有些晃着她的眼。小秋按下冷水的开关,触见水冰冷地进入玻璃杯子里,停下,迟疑一下,把杯子移到热水一边,再移回另一边,接着按下去,略用力了些,以至于看见对面的另一间房的灯亮起来。小秋屏住了呼吸,想等着那扇门打开,然而夜晚只是停顿了一两秒,没再有动静。 把冰冷的液体灌进肚子里,微冷的感觉在胃里徘徊着,她静默在那里,看灯光又灭下去,拉开窗帘,看见月亮隐在密密麻麻的树枝叶交错之中,悬挂在那个地方,在空荡的时间里安静如此。小秋盯着那轮月亮,仔细思考着上弦月的分辨方式和标准,看见月亮上一些小丘的阴影,看见月亮弓弯着脊背。小秋突然想起外婆小时候讲的天狗吃月,她想象着一条黑色大狗一点点撕扯着月亮的肌理,慢慢的变成小小的一块。想到这,小秋竟然笑出了声。 然后月亮上一只黑色的闪过,只是小秋没有看见罢了。 荻花 一片白色的轻柔抚摸着她的脸颊,荻花侧卧在小船上,木板吱呀呀的响着,她随手扯下一片轻柔,吹着它柔和的絮,远方碧穹上,一只水鸟急急地冲下来,它猛地划过水面,衔起一尾挣扎的鲢鱼,一阵地消失在白茫茫的柔软里。 些须震动,碧波荡漾,一些破碎的光芒在湖水上游荡,在白茫茫的一片里闪烁着,荻花的小船微微晃动了一下,惊扰了四周的水波,这个时候天气渐渐冷意了下来,一片白茫茫包围了她的四周,荻花听见远处忽然响起鞭炮的声音,在这个冷冷的日子里突然显示出一点的热闹。 可是四周只有一片茫茫的荻花盛开似的,她笑了笑,想着这是荻花在庆祝谁家的新婚,于是那些毛茸茸的白色絮就炸裂开来,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慢慢地晕开,于是一阵风也耐不住寂寞,这样子在水面上自由地飘荡着,引得一片江水上的白絮开始欢笑。忽的,小船随着微波闯进一小块白絮的领地,荻花感觉自己的额上轻抚过它们,有些痒痒的,她咯咯笑起来,看见水中的一块小洲,船楞撞着了一片软沙,荻花推了推那软弱的一处,抬起头,却看见天空不见了,隐匿在一片茫茫的暖白里。 荻花又躺下,船只又轻微地震颤,远远地有人唤着荻花的名字,她猜的是寻她的人,声音里有着些许焦虑,荻花往着白雾更加浓密的地方驶去,直到自己和小船隐隐在一片迷蒙中,荻花忽的想起,自己也曾经这么唤过老黄。 老黄是荻花的老伙伴,整日懒塌塌趴在门前,吐着舌头以消除这炎热,两耳时而抬起,悠悠地赶着蚊蝇。荻花只要一出现,它却立马精神起来,尾巴摆着,厚大的脚掌在泥土上没有什么声音,缠着荻花,粗糙的毛发蹭着荻花的小腿肚子。 可是后来呢,她在一片茫茫里唤着老黄,它米色的毛发在那片暖白里隐藏得极好,荻花不再听见那欢乐的叫唤,他们说它不是淹在了水里,就是被谁捉了去。 总之,是死了。 荻花听见他们说出死这个字,是多么容易,仿佛日常吃着的白米饭,粘糯没有一点点周旋的坚硬,于是不会有任何干涩,可是荻花仿佛面对的是一碗沙子,他们说这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成长。荻花忽然地想起一个故事,说是这条江的很远的地方是一个瀑布,瀑布的水雾迷蒙里藏着一道彩虹,但那里摔下过无数的探索者和冒失者,总之,没有人再回来。 这个故事是奶奶给荻花讲的,荻花想起老人离开时抓着荻花的手,那只手很有力,青筋是枯老的树纹脉络,不再提起什么生机,昏暗的灯光在老人的脸上留下沟壑,于是荻花再听不见了那天的哭喊和哀鸣,只见的是奶奶深深的目光里印着的一点点微光。终于奶奶去了很久,慢慢地也不再被人提起,悲伤在时间的洪流中被冲刷,只剩一片芦荻萧萧。 荻花突然起身站在船头,远远地看见一片茫茫的荻花在江面上东西聚合,小洲,白沙,还有见底的江水在缓缓流淌,听见他们喊:“荻花,快回来,别再闹了。”荻花突然笑了起来,小船逐渐驶向岸边,她看见人影在河岸边晃动,他们脚步匆忙,关注的只是明天。 水流突然变得焦急,在一片荻花里处处打着转,波浪撞着一块凸起的石丘,破碎成点点梦幻,荻花感到重心不稳,晕乎乎看见远方一片荻花生长在水面上,很浓密的一处,没有任何依靠,没有根茎,只是在急湍里静立,在微微的风中摇晃,彷如站岗的哨兵。 荻花突然荡着小船过去。 于是飘荡进那一片白絮,荻花仿佛觉得回到了那个奶奶离开的晚上,一切的声音彷如亿万光年外而来,在荻花的耳畔成了儿时奶奶哼唱的歌谣,荻花看见这一片茫茫,自己消失在白色的海里,那些暖暖的温柔在风里一致地向一个方向飘着,拂过荻花的脸颊,那是千万公里的暖白,是一片安谧的海。 荻花忽然感到失去了重力,下落,她看见瀑布的水花炸裂,那些急流而下的水柱撞击着岩石的锋芒上,迎接着一场壮阔的死亡,最终的尸骸溅在荻花的肌肤上阵阵冰冷。 后记 这里是三个梦,大概是我梦境碎片的集合,我看见它们聚合离散,大概是隐喻着什么,大概会想分享出来,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而我想讲的,只是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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