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岛 雪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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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二十二集】【第五章】【栈道】 二十二集第五章 栈道萧鼎或许是小竹峰一脉传人尽为女子,故千百年来,整个小竹峰在青云七脉中,多了一分阴柔毓秀之气。泪竹因竹身有痕如泪,故名泪竹,泪竹一杆千滴泪,遍山的泪竹里,斑斑点点的不知是多少相思情泪所化。贴近后山处,青青泪竹从里,一角屋檐掩映。黑竹为梁,翠竹为檐,一处全是用竹子搭建的精舍,正是“静竹轩”,竹舍年深日久,已经没有了新竹那种清新气色,却透出了几份岁月摩梭过后的莹润之气。 竹舍里,一缕淡淡的香气伴着清烟缭绕,苏茹坐在一张竹椅上,呆呆地望着玉猊香炉上的青烟出神。一身宽大的白袍,乌黑的发髻上简简单单地插着一支玉簪,满面倦容,眉宇间是道不尽的焦虑彷徨。坐在她对面的水月大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师妹几天来憔悴成这般模样,心里也是难过异常,却不也道如何安慰才好。 自从当日祖师祠堂被毁,苏茹几乎天天都去看望尚自昏迷中的林惊羽,大竹峰的一切事务均已交由大弟子宋大仁打理,她自己只是盼着林惊羽能早一天醒来,当日祖师祠堂里的一切,现在怕是只有这个昏迷中的弟子知道了。水月大师与苏茹姐妹情深,内心担心苏茹,便天天陪在她身旁不离。这几日,苏茹也不回大竹峰,就在这小竹峰里住下。每日守不到林惊羽醒来,两人多半就在这静竹轩里长坐。水月一众弟子看在眼里,心下担忧。却也无可奈何,除了每日膳食时间来请之外,水月也令弟子不要多来打扰。又因最近青云多事,祖师祠堂一事,相关一众弟子也均受令禁止传言议论,特别是对嫁至龙首峰的田灵儿,因此灵儿至今尚不知父亲失踪的消息,否则以她之性,怕不要把青云七峰翻地三尺。 默然半晌后,还是水月先自开口:“师妹,你也不必太过忧虑,这几天虽然一直没有你家不易和掌门师兄的下落,这么多弟子在前山后山找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什么不妥之处。” 对面的苏茹似是充耳未闻,连眼神都未有变,依旧是对着那缕青烟发呆。 “或许如你上次所言诛仙之事,诛仙既有反噬之能,或亦有解决之道,现是你家不易与掌门师兄另觅静处共参解决之道也未可知。” 苏茹闻言,身体似是微微动了一动,目光一亮向水月看了看,旋即又暗了下去,微微摇了摇头:“不会的,若是这样,这许多天过了,不易必会传讯过来,不至像现在,全无消息……” 苏茹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而后又接着道:“那天祖师祠堂里毁成那般模样,师姐你也是看到了,哪里是去参悟功法离去的样子?” 水月一窘,当日的情形又在眼前一掠而过,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想了想却又说道:“看今天的情形,龙首峰那个林姓弟子将要转醒,到时问一问他便可知晓。” 水月话音方落,苏茹忽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直视水月看了一会,口中道:“师姐,你难道没有看出,那名弟子早已有了知觉,只是似有隐衷不愿醒来?”看到对面水月眼中黯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自己眼神一缓,低低地又接着说道:“我虽不知那日发生了什么,但我早已瞧出,那名弟子是被赤焰仙剑所伤。不易虽有时也动手教训后辈弟子,但从未伤过人,更未对后辈动用过赤焰。这几日,任我怎生想也是想不到,这名弟子怎会伤在赤焰剑下?” 水月大师闻言一时无法作答,目光一低,也坐在那里好一会静默无语。 苏茹沉默了一会,似是自语又似是对水月说道:“我的墨雪和不易的赤焰,一极阴一极阳,生克相依,墨雪的煞气更烈,所以和不易成亲后,我便依着他封了墨雪,但两柄剑仍可相互感应。这几天,墨雪解禁后,夜夜鸣动,似是有所感应,而我也时常心悸不安,却不知是为何。” 水月大师抬眼看看自己的师妹,苏茹眼里潸然又是一红,心下一阵疼惜,即便修道多年,一旦不见了亲人,原来也是和常人一样忧虑挂怀。看着苏茹这般模样,水月突然心里一动:“师妹,你莫不是要下山?” 苏茹眼内莹莹一闪,抬头看看水月正要作答,忽听外面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传来,却是那个常侍水月身边的小诗:“师父,雪琪师姐回来了。”
【诛仙】【二十二集】【第四章】【劫后】 二十二集 第四章 劫后萧鼎南疆,这片刚刚被灾难席卷过的土地,极眼望去,满目疮痍。 先是一场妖兽屠戮,兽踪过处,十室九空,人烟尽毁。再一场地火连绵喷发,妖兽齿爪下余生的些许生灵又尽付一炬。先前这南疆阔土,峰峦河川处处郁郁葱葱,繁茂葳蕤,多的是生长了千百年的林木,而今十万大山,千里赤地,几处哀鸿声里,原本郁郁森森的生机现已寡薄得不象样子。漫天的火雨虽已止息,灰烬和尘土积成厚厚一层云一样的东西延绵不断地浮在空中,方才一牙弯月的那点清辉转眼就被遮住,只有星星点点未灭的野火照着这方土地。 曾书书脚下“轩辕”剑化一道紫光,流星一样追上陆雪琪那道幽蓝的流光,身后的焦黑荒崖渐渐远成一个小黑点,天际只见一蓝一紫两道流星划过,遥遥有两人在凌空飞行,宛如画里的神仙。 或许是被脚底下凄凉荒芜的气象感染,又或许是首次单独和冰川一样冷傲的陆雪琪同行,曾书书本来猴子一般的好动人物,而今居然安安静静地,一直闭口不言,只顾御剑前行,大异常态。开始时陆雪琪还很受用这份清静,不多会却暗自奇怪,忍不住偷眼望望曾书书,却见他目不斜视只顾飞行,脸容肃整,眉眼里看不出悲喜。天际的长风裹着灰云迎面扑来,黑灰的云气在他身前“轩辕”所化的淡淡紫光里撕裂,旋转流过又在身后合拢,长袖飘飘,衣襟在风里猎猎作响,好一派仙人气度。 陆雪琪猜不出曾书书为何这般严肃,自己心里却如云生云灭一般起伏不定。当被他拥入怀里,那一瞬间传遍全身的震颤感觉比擎天琊剑引下九天玄雷时还要强烈;那怀抱真个是天下最幸福安乐的所在;那条强横到不可思议的火龙面前,他就那么拉起自己的手,火龙带着嘲弄喷出的纯净之火似是也没有多么怕人了;山崩地裂时,自己想依侍凭借的,居然不是手里的天琊神兵,竟是他那只拉着自己的手;拥抱是那样短暂;曾师兄为什么会找来,而且这半天竟是半句话也没有;师父,还有师父,要是师父知道了自己被鬼厉贴身抱起;他那件衣服现还披在自己身上…… 曾书书内心其实也是疑窦丛生:秘洞里怎么会突然惊天动地的地火爆发;强势如神一般的兽神如何死去:小凡怎会神秘地同陆雪琪出现在一处荒崖上;那个白衣女子道法深厚,是什么来历;而且那女子去时匆匆,似是想与小凡及早离去……如此种种,有许多事想问个明白,只是,他虽然性擅交际,言谈风趣,但对边上这位同门师姐却好似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且此番南行,令人费解之事甚多,许多还关乎青云千百年的威名,甚至关系到天下正道苍生。冥思一起,千头万绪纷至沓来,一时难以开解,索性先赶回青云面禀师长再做计议罢。 由是,两人就如此这般并头各自御剑而行,一时无言,身边浮云变幻倏忽而过,耳际传来的只有天际风响。 “曾师兄。”陆雪琪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曾书书。仙家道术自是神奇,也不见陆雪琪如何特别大声,呼啸的天风里,讲话竟自和在寻常平地里一样。 “什么?”曾书书听到招呼,转头应了一句,却见平日里冰雪仙子一样的陆雪琪,脸上似有似无竟是有一抹笑意,冰雪一样的女子竟然有了几分亲近和气之美,如皑皑白雪里绽放的雪莲,更添芳华,不由呆了一呆。 “嗯……这天边烟尘太重,我们下去走一程如何?” “这里?”曾书书诧异地低头看看脚下烧焦的一片峰峦,抬眼又看看陆雪琪接着道:“此处下面山路崎岖难行,待飞过这处山头到平缓处再下去,陆师姐你看可好?” 陆雪琪对曾书书点点头,转头后脚下蓝光一盛,突然加速向前飞去,衣袂乘风,长发飘拂,在黑蒙蒙的浮云里直如画中仙子一般,南疆上空的黑夜里像有一朵蓝色的烟花突然绽放,曾书书眼里一亮,呼吸竟为之一顿,这超凡脱俗之美令人几欲为之窒息。心里暗自称赞了一声,曾书书忙也自手拈灵诀,轩辕仙剑紫气一浓,直追而去。 脚下这一片山势蜿蜒起伏,绵亘数百里,两人足飞了半响,收了法宝落地时,怕是已飞至南疆边界了。此时天际已有微光自云间的罅隙里透下,或许阳光已遍洒青云山,只是半空里飘浮的灰尘积聚得颇为厚重,再明亮的阳光,透过后也只余微光,黯淡地照着满是伤痕的土地,这场地火暴发,余威几乎笼罩了整片南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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