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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大西洋 董南靠在“银鹿”号商船的左舷边,看着直布罗陀石峰陡峭的山脊。 头顶上是广阔无云的柔和蓝天,左边灰色的悬岩几乎笔直地垂入地中海;在右边则是遥远的港湾,停泊着的各种船只隐约可见。而在正后方,非洲朦胧的群峰,从蓝色的雾霭中升起。 他的脸颊,感受到柔和的西南风带来的阵阵凉意,而鸟群长长的松散队列,在海峡的另一边飞过。它们轻松地、不慌不忙地翱翔着,有时候排成一列,有时候密集得多,聚成一群,不过天空总有鸟在飞,没有一刻是空荡荡的。 有些鸟身材硕大,比如说黑秃鹫和鹳,另外一些鸟身材却很小,就那只疲倦的小隼,它就坐在离船不到二十米外的石头上,梳理着自己红色的尾翼;可是不管大小,它们全都自由自在地翱翔着,或栖息着。 随着“银鹿”号顺直布罗陀海峡的天然洋流,距大西洋越来越近,海鸟们的飞行路径像紧密的螺旋,但大多数就在头顶很低的地方飞过,飞得如此之低,有时候他们甚至可以看清长胡须的秃鹫血红的眼珠,还有苍鹰橙色的眼睛。 “那儿又是一只帝王鹰。”一个又黑又瘦的水手从主桅上滑了下来,指着差点撞到前桅帆的黑鸟,一脸兴高采烈的表情。 “是啊,又是一只。”带着三角帽的大副点了点头,放下单筒望远镜,喃喃自语道:“愿上帝保佑它。” 只剩下一条平角短裤的董南,从未像此刻这么绝望过。就算头顶上乱飞的白鹳、蓉鹞子、小鹰、鸢和其他更普通的猛禽,都比他的处境现在强得多,至少说它们还有自由。 “该死的野蛮人!时间到了,滚下去跟你的摩尔人朋友做伴吧。” 刚呼吸了一会新鲜空气,跟大副献完殷勤的英格兰水手,像换了个人似地,骂骂咧咧,连推带踹,一脸不厌其烦的将董南赶下了货舱。 野蛮人,真是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称呼。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董南也不相信自己成了一个奴隶,成了一帮英格兰奴隶贩子口中的“野蛮人”。 文明和野蛮相隔几个世纪,可对食不果腹、衣服不遮体的董南而言,却只有短短的十六天。这半个月来的经历,也让董南意识到“有命赚钱没命花”的真正含义。 十八岁时以留学生身份出国,辛辛苦苦在美国打拼了近六年,刷过盘子、送过外卖、当过厨师、干过移民留学中介……苦尽甘来,好不容易赶上“富二代”和“官二代”的出国潮,硬是在异国他乡狠赚了一笔,正准备回国拓展“人贩子”业务,却赶上了空难,被票价一点都不便宜,服务却不敢恭维的国航客机,送进了十七世纪初的大西洋。 十七世纪初,尽管董南的历史并不是很好,但这一点完全可以确定。因为水手和大副聊天的只言片语中,时不时可以听到詹姆士国王的名字。 孵化英格兰的“老母鸡”伊丽莎白挂了,詹姆士一世正式即位;跟三个火枪手长期做对的黎塞留正辅佐着路易十三;“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非帝国”的德意志众诸侯正打成一锅粥,大明江山岌岌可危……真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 而这艘三桅大帆船、船长三角帽下扑着粉的假发、水手们的装束、历史博物馆中才能见着的火绳枪、铜质单筒望远镜……无不证实了这一点。 穿越是一门技术活,同时更得看运气。 穿越时空,坠落进大西洋还能被救起,并没有葬身鱼腹,其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正因为如此,对于这帮把自己称之为“野蛮人”,而且还准备把他跟在其他地方捕获到的非洲黑人一起贩卖到美洲的家伙,董南还真恨不起来。毕竟没有他们的出手相助,或许连当奴隶的机会都没有。 形势很严峻,董南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上岸的那一天! 这是一艘两百吨左右的商船,货舱里面潮湿、晦暗、凄凉,充满了污水和腐烂肉食蒸发出来的臭气。不管天气如何,船板总是不断的漏水。遇上坏天气,海浪冲打舱口,下甲板上全是水,而船里一旦潮湿之后,就很难再干。
第二十章 剑指天南 隔着包厢的深红纱幔,舞台更显华丽,叶昭突然问:“杏贞,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刚刚逢场作戏也好,怎么都好,其实两人现今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叶昭自己也不大清楚。 为什么会与兰贵人发生第一次关系?或许食色性也,一时把持不住;又或许心底深处,早就想征服这个妖孽般的女人,男人的劣根性,征服女人,往往是从**开始;又或许,多少因为她的恶圌名太多响亮,令人恨得牙根痒痒。也许,真的只是为了拉近两人的关系,牺牲自己的色相。 刚刚呢?当两人关系好像突然有了坚冰,叶昭想到的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以最亲圌密的方式来破除坚冰,有了第一次,刚刚,也实在没什么负罪感。 就算在前生,叶昭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但却知道,自己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价值观、道圌德观,已经越来越是疏离。 坐在风情美貌祸国殃民的古典贵妇身侧,想想刚刚的亲圌密接圌触,叶昭却是极为坦然。 只是两人的关系,真的像看起来这般融洽么? 看似完全屈服于自己淫圌威下,甚至还主动献媚的丽人,心中,又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所以,叶昭一瞬不瞬的盯着丽人粉脸,观察她表情的细徽变化,等待她的回答。 兰贵人怔了下,自是没想到叶昭会突然问她这种问题。 叶昭轻轻叹口气,拉起兰贵人肤若凝脂的玉手,说:“我强圌迫你,你心里恨我不?说真话。” 兰贵人默不作声,却也没将手挣脱。 叶昭又叹口气,说:“其实本来我也不想的,但你太聪明,太能干,我就想啊,你变成我的女人就好了,若早生十年,我定然从咸丰手里将你抢过来。” 兰贵人听着叶昭的话,本来俏目若有所思,听到后来,就不由得眼里闪过一丝讥诮,说道:“早生十年?你知道我是谁么?”显然叶昭的花言巧语,从来没真正打动过她。 叶昭拉着她的手,正色道:“我就是知道。” 见叶昭脸色诚恳,完全不似作伪,兰贵人呆了呆。 叶昭又道:“我知道你从小就能干,本事。当年我岳丈获罪,要交赎罪银子,家里人都一筹莫展,是不到十岁的你,去亲戚朋友家借银子,为岳丈免了牢圌狱之灾。我这可不是听蓉儿说的,是我本就知道。一个**岁的小豆芽儿,那时是何等的心情呢?很怕吧?是不是?” 兰贵人深藏心底深处已经渐渐淡忘的记忆慢慢涌了上来,当年那个恐圌慌无助的小女孩儿,是多么希望能有坚圌实的臂弯靠一靠?在亲朋的白眼和嘲讽中十两、一百两的伸手讨借,好似乞丐一般。那一天,她就明白,人只能靠自己!长大后,她要做一个任何男人都不敢小觑的女人。 叶昭轻轻圌握着她的手,继续道:“现在你是不是也在怕?没有任何安全感,手里,只想握紧筹码与我较量,其实,大可不必的,现在你是我的女人,我以后定会保护你。”叶昭这话真心诚意,不论怎么说,男人都要有担当。 “安全感?”兰贵人喃喃的说,随即就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叶昭伸出手,揽住兰贵人香圌肩,兰贵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慢慢靠在了叶昭怀里。 包厢内静静的,厅内笑声不时响起。 “不许转眼珠,又在琢磨怎么跟我捣乱是不是?”叶昭突然笑着说。 兰贵人知道这个心机可怕的男人有时候孩子般轻仇,自不理他。 叶昭就笑:“看来真不怕我了。”揽紧兰贵人香圌软肩头,琢磨着说道:“回头,我令人把本朝法圌典律条都给你送过去,你好生考究,待我西征回来,你若学有所成,以后大理院比较有争议需要我复查的刑案,你便代我审阅,给我出出主意,叫我轻圌松轻圌松好不好?” 兰贵人又是一呆,轻轻颔首。 揽着兰贵人柔圌软腰圌肢,叶昭突然轻轻一笑,贴在兰贵人洁白耳珠旁,轻声道:“杏贞,你的腰又细又软,抱着可真舒服。”
773 兵临东京 (文字) 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徐卫读书的时候,学《满江红》,就记得这么几句,另外还记得作者是岳飞,除此之外,就没旁的了。等到了宋代,遇到岳飞,他也一直没想起来问问,你是不是已经填了这首词了。不过,估计岳飞还没有写下这传世名篇,现在没有,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了。 因为,北伐中原,大有斩获,故都东京,光复在望,估计岳飞也没那么多“臣子恨”了。汾阳郡王折彦质一道捷报,镇江府为之欢腾。 行宫内外,大街小巷,到处都在风传这天大的好消息。皇帝欣喜之余,降下御笔,亲自写了封信给折彦质,扎扎实实褒奖了这位抗金领袖一番,不吝惜任何溢美之辞,归结起来说一个意思:能跟折卿比肩的,也就只有唐朝那位郭汾阳了。 当然,这皇帝当了好人,唱了红脸,徐良就得去唱黑脸。他以宰相的名义给折彦质发了省札,自然免不了要赞扬一下,但主要目的是提醒前线将士,宜将剩勇追穷寇,不要大意轻敌,但有金军一兵一卒,还在黄河以南抵抗,事情就不算完。 几天热闹起来,徐良终于想起了折郡王奏报中那句话,于是也顺道问问折仲古,你说是有友军在河北切断金军退路是怎么回事?具体是谁干的?徐良什么出身?徐家三代为将,他虽然走了科举这条路,但也算是半个内行。当他想起这事时,心里就在猜测,十有**是咱家老九干的,旁人也没这个实力,没这个胆子。只是他也闹不明白老九按说在河东啊,怎么手都伸到河北去了? 这事没弄清楚之前,他也不好在皇帝和大臣们面前显摆。徐家现在的势力如日中天,几十万西军大半握在徐家手里,徐九呢又身兼陕西四川两地最高军政长官河东实际上也是他在代管,更不消说,他有他这个堂兄在朝中为相。太高调了,容易让人说闲话。 他这还在操心前线战事呢,陪同皇帝御驾亲征的大臣里都有人开始琢磨,这中原眼看就光复了,咱几时回东京呐?杭州虽好,可终究只是行在临时驻跸还成,久了不行,东京才是大宋的帝都,回东京才是正道。另外,还都东京,象征意义非常大,它代表着几十年耻辱的洗雪!也可借此正告金贼,咱回来了! 徐良现在可没空考虑这个虽说大局已定,耳东京城还在金军手里,务必把北夷完全驱逐过黄河,这“阶段性”的任务才算完成了。 他急,有人比他更急。 开封府东京城。 这场面,怕是只有当年金伪联军围攻东京时才出现过。偌大一座雄伟的城池,被四面围定放眼望去,但凡目力所及之处,全是军营,真是连只鸟也别想飞过去。在淮西军赶到之后,折彦质下令,三路大军合围东京,别等即刻开始强攻。与此同时,遣偏师一支去占领滑州,控制紫金山浮桥以及各处渡口一来是防止金军逃跑,二来也阻止河北增援。 此时,宋军的士气仍然高涨,让他们一口吞下东京城也敢。 但将领们多少有些意外,朱仙镇一仗,虽说大胜,可打得吃力,宋军损失也不小。你这刚打完大会战,马上又攻坚城,都不带喘口气的,不至于吧? 另外,岳飞旧事重提。先前我说要分化劝降,大王不听,怕夜长梦多。现在金军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不值当一拼,还是劝降吧,反正他们也没退路了。再者,这东京城里的百姓毕竟是大宋的,这仗一开打,矢石不长眼,难免殃及是吧?如果劝降不成,咱们再打。 折彦质虽然着急着想拿下东京,以成全功,但也不得不考虑这些大将们的意见。偏生这时候,刘光国跳出来,你们荆湖军怕攻坚?没事,我们淮西军来!你们退后,东京城我来攻! 刘光国虽说也走出身将门,刘延庆的长子,但跟围困东京诸将比起来,可能还差点意思。他之所以敢这时候挺身而出,主要是想着捏软柿子。朱仙镇大战,他本人没赶上,刘光远也没赶上,虽说淮西军的季显忠部临末了来踢了一脚,可终究没让他两兄弟亲自露露脸。现在金军残兵败将窝在城里,在他看来,攻破东京,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因此,自告奋勇。
762 淮西军 (文字) 亳州 这个地方本来不太知名,不过因为宣和年间发生的一件事情让它人尽皆知。那就是道君皇帝在金兵即将兵临东京城下时,为了撂挑子跑路,仓皇传位给赵桓,然后就想脚底板抹油开溜。但又不能明说是逃跑,于是找了个借口,说是去亳州烧香。 不难看出,在崇信道教的赵佶一朝,亳州肯定是有重要的道观。事实也确实如此,亳州有太乙宫,是一座规模庞大,香火鼎盛的道家胜地。不过,眼下这座道观已经化为一堆残垣断壁。只因淮西军进攻亳州,金军在撤退之前,放火焚城,烧了个一片焦土。 此时,仍旧可以看到街市人来如梭,不光有城中百姓,还有淮西军的士兵在负责巡逻。作为三路宋军中兵力最为薄弱的一支,应该说到目前为止,淮西军打得还是不错的。尽管一开始有曲折,但到目下,淮西军已经将淮南东西两路的绝大部分领土光复。数万将士现在也是士气高昂,只等着扑往故都东京。 在临时征辟来作帅府的一座民房里,淮西军高级将领们都在。上到淮西帅刘光国,下到刘光远,李显忠等,无一例外地出席。刘光国作为西军大将刘延庆的长子,刘光世的长兄,已经年近六旬,他一看就知道是吃行伍饭的,身材非止高大,更极为壮硕,纵使年近花甲,其威猛之气不曾稍减。 往那里一坐,就跟半截铁塔一般,身披铠甲,腰悬佩刀,两道眉毛往上挑,如剑一般,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这位有一把关二爷般的长髯,进来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主帅。在他下首,是他弟弟刘光远,也就是何灌的女婿,四十多岁,端得是好相貌,比起他威猛的兄长,这位更显俊秀一些,即使到了壮年,却仍旧当成起一个“俏”字。无怪乎,眼界之高如何书莹,也下嫁给他。 在刘光远的对面,则是党项名将李显忠,本名李世辅。这次淮西军出征,他当仁不让的居功至伟,麾下将士无不奋勇争先,尤其是他的部将王德,每战必身先士卒之前,极其剽悍,勇不可挡。 此这三位主要将领以外,其他中上级军官都出席在这个场合,看起来似乎有重大军情需要讨论。 刘光国闷坐在上首,他面前的帅案上摊着一纸命令。那是南方宋军统帅折彦质的亲笔,只说了一件事情,就是让淮西军原地待命,必须等到神武前军和神武后军进入开封以后,淮西军才能动弹。折彦质这么做,一是考虑到全军协同问题,二是考虑淮西军作为三路宋军中军力最为薄弱的一支,有意让他们最后进入战局。不过,看刘光国的表情,似乎对这道命令不太满意。 “说说吧,人家折郡王来命令了,咱们怎么整?”一阵之后,刘光国开口问道。 李显忠和王德对视了一眼,都不作声,刘光远看到这情况,一挥手道:“哎,这是什么道理?凭什么让我们淮西军最后进入战场?这不是门缝里看人么?” 此话一出,有人附和。淮西军近来打得很顺,全军上下都士气高涨,当然不愿意屈居人后。刘光国听在耳朵,忽地冷笑道:“你们是没看出来汾阳郡王的意思啊。” “兄长,这,这就是让我们最后进入开封,还能有什么意思?”刘光远不解。 刘光国笑而不答,转向李显忠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李显忠摇了摇头:“我只看得出来字面上的意思,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大哥,到底啥意思?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刘光远问道。 “名堂大了!”刘光国一拍桌子道。“我问你们,除了我们这一路打到亳州之外,其他两路进展如何?” “听说,折郡王已经屯兵颍昌府,距离开封就一步之遥。估计,韩良臣和岳鹏举也是不离十。”有人回答道。 “这就是了,折仲古这道命令下得昧心!你们想想,中原淮东,如此之大的地盘,如今女真人怕是只剩下开封府和郑州两处了,这叫什么?这叫赶狗入穷巷,女真人已经没什么好蹦跶的了,我们北伐中原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剩下的,不过就是软杮子,一捏就烂!折郡王此时让我们原地待命,而且还要在他们两军进入开封之后才能进兵,这分明就是怕我们淮西军抢功!”刘光国的脸上挂满着不忿。 此时,李显忠的部将王德忽道:“折汾阳功盖当代,名震天下,当不至于如此吧?” 这话在节堂上就显得有些突兀了,顿时,多少道诧异的目光投向了王德,刘光远大皱其眉:“王德,你怎知折汾阳不至如此?上番北伐,他折家的部队损兵折将,大败而回,难道此次不想讨回颜面么?怕我们淮西军抢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王德是个火爆脾气,肚子里藏不住话,正要反驳时,李显忠以眼色制止了他。王德此人,绰号“王夜叉”,打仗极为勇猛,淮西军中称得头号悍将。这厮谁也看不上眼,独服两个人。一个是徐卫,他曾经是南方军官团的一员,到陕西西军中见识过,佩服徐卫的手段;另一个,就是他顶头上司,李显忠,不为别的,只为其忠义壮烈,当世无双! 所以,见长官打眼色,他硬生生把不好听的话吞了回去。李显忠这才接道:“且不管旁的,折郡王是诸军统帅,已有明令在此,我们淮西军总不好违节吧。” 话音落地,马上有人接口道:“这从何说起?太尉与折郡王皆为统帅,如何作不得主?” 李显忠盯那战将一眼,道:“太尉,自我军重整旗鼓,这一路过来,的确是打得顺风顺水,但恕我直言,金军的抵抗并不激烈,我军虽然夺取多座城池,但战场上的斩获并不多。这说明,金军在保存实力,折郡王之所以让淮西军最后进入战场,恐怕也是考虑到我们的兵力最弱,怕孤师深入,遭了暗算。”
761 发大财了(文字)   十月,对大宋来说可真是好日子。各个战场上都是捷报频传,先说近的,韩世忠和岳飞合师击败了赤盏晖,夺取开封外围的一个重要据点,邓州。而折彦质率领的折家军已经进驻颍昌府,刘家兄弟率领的淮西军重整旗鼓之后,打得也是顺风顺水,已经攻到亳州,只差一步就进开封府。 此时,宋金两军的势态是,宋军三路朝着一个目标推进,故都东京!而且,在韩岳二将的神武后军拿下邓州汝州之后,三路宋军已经对开封府形成了合围,只放出一面,那就是黄河。 应该说,眼目下的形势对大宋来说是极有利的。人在镇江“督战”的皇帝赵谨似乎也受到了鼓舞,亲笔降诏给前线的折郡王,可劲地褒奖了北伐将士们一番,并许诺光复故都以来,朝廷将不吝惜重赏!至于宰相徐良,那更是春风得意,自朝廷南渡,前前后后换了多少位宰相?除了耿南仲吴敏之流,谁不想光复故都,收复中原?可又有谁做到了?只有他而已!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彪炳史册。 与朝廷里的乐观所不同,前线的将领们保持着清醒,尤其是折彦质。上次他贪功冒进,大意轻敌,教训实在太深刻。所以这回。他分外小心。现在,三路宋军虽然攻势顺利,收复了大片领土,但他却晓得,中原金军的主力还没有被消灭,当初想吃掉岳飞一军的金军部队又缩了回去,看样子,是想拉长宋军的战线,在开封境内,打一场大会战。 这不是没有可能,三路宋军中,折家军是从江南西路出发,淮西军是从淮南西路出发,神武后军虽然近些,但三路兵马的后勤补给,基本上都在长江南岸。中原乃平原之地,金人又拥有马军的优势,这场会战如果不能确保胜利,那么就有可能功亏一篑。 正是基于这个考虑,折家军作为最先突破金军防线的一路,却一直在颍昌府按兵不动。 折彦质作为南方宋军的统帅,是想协调三路宋军的步伐,同进同退,以免出现孤师深入的情况。有鉴于此,他发命令给韩世忠和岳飞,让他们夺取汝州之后,不要直接打往开封,而是来颍昌府会师。同时命令淮西安抚使刘光国,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等到神武前军和神武后军进入开封以后,淮西军方可入境。 再金军方面,对于邓州的丢失,乌延蒲卢浑虽然对赤盏晖大发了一通脾气,甚至威胁要怎样怎样,但实则在他心里却是早有准备的。 此次宋军北上,是经过周密策划和准备,其锋芒不可阻挡。而且在中原大地上,宋金实力失衡,大金国的主力都摆在西部,对付徐虎儿和契丹人。他握着几十万二线部队,实在只能勉力维持。 但这不代表蒲卢浑就认栽了,此次宋军的统帅折彦质曾经是他手下败将,这个人在南朝虽然号称功盖当代,与徐卫齐名,但蒲卢浑认为,折彦质是徒有虚名。面对着一片悲观的情绪,甚至有人想放弃东京,紧急渡河北上。蒲卢浑不为所动,鹿死谁手,现在还是未知之数。他在开封境内集结了八万精兵,欲与十八万宋军来场硬碰硬的较量。 十月下旬,双方都在作者最后决战前的准备。韩世忠岳飞顺得夺取汝州之后,按汾阳郡王折彦质的命令,往颍昌府集结,聚精兵十万,择期进发。此时,如果他们知道徐卫已经替他们把中原金军的后方给搅成一团乱,只怕乐得合不拢嘴。 大名府虽说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但大名的百姓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了。不过不是庆祝什么佳节,而是庆祝大名府在沦陷多年以后,首次被官军光复。尽管脑袋剃成了秃瓢,衣服都改成了左衽,但根植在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大名百姓如今出门见面,就跟过年一样互道恭喜,恭喜什么?恭喜苦难到头了!当然,他们也没忘记是谁将他们解救出来,地方上的绅士等头面人物组织了相关人员,去拜会李成卫和杨再兴等高级将领,并送上百姓们的心意。 这倒让杨李二将有些不太适应,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诸如徐郡王,马参谋,张机宜他们该出面干的事情,他们实在不擅长此道。只能一个劲地跟人说,没啥没啥,应该的应该的。其实他们现在才不在乎百姓送的那仨瓜俩枣,当然人家一片盛情这是不含糊的。只不过,撒乌逃离大名城时,曾下令放火烧毁囤积在城中的军需物资。可西军手快啊,没等火势起来,就给他浇灭了。更着急的,则是大名百姓,家里的锅碗瓢盆,马桶水桶都用上,因为那正事从他们身上榨取的血肉,民脂民膏! 粗粗一合计,从火里就出来的粮食,足够一支十万人的军队吃两个月。军械器具,足够装备近万人,而最最让人眼红的,则是财物。 众所周知,金国到现在为止没有发行自己的钱币,女真人只认真金白银或者贵重的纺织品。大名府作为中原金军的后勤基地,囤积了数量巨大的财货。经过统计,银有十七万两,绢有六万多匹,还有从河北百姓那里收刮的铜钱,数目就实在统计不出来了。 可以说,河北的民之膏血,基本上就在这里了。这笔数目庞大的物资如何处理,着实让李成卫和杨再兴伤神。自然,他俩不会不沾,他们不是两袖清风的,道德高尚的士大夫。但数额实在太大,吞你是吞不了的,分你也分不完,而且也不可能这么干,徐郡王面前没法交待。 可是,运你也运不走,接下里还有作战任务,要是全军都大包小包带着财务,那也甭打仗了。但不处理,万一金军打回来,不又还给人家了么? 李成卫杨再兴一合计,粮食就算了,老百姓也给坑的够苦了,让地方上组织一下,分了去。至于钱财军械,咱们赶紧通知磁州的步军,麻溜地往回运,能运多少是多少。 (未完待续)
741 (文字) 身着紫袍,腰束金带的徐卫从王府里出来,卫士早已将他的汗血宝马牵到外头等候。他来到坐骑旁,两只手扶着马鞍,一只脚刚踩上马镫,忽听背后传来嬉闹之声。回首望去,只见五六个顽童,各执木枪竹刀,正追逐为戏。这些小家伙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才三四岁,却是拿着家伙,振臂高呼! 当中有一个,约莫六岁左右,身上穿一件黑色的绸衣,早已经涂抹得面目全非,头上不知从哪弄来一顶皮盔,极破旧,罩在他头上跟个水瓢似的直晃荡,他一手扶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头盔,一手举着一把竹刀,张大嘴巴放声狂呼在后头追逐着前面的玩伴。 “徐虎,大王!”有同伴突然叫了起来。 这一声喊,几个顽童全部收住了缰,仅怔了片刻,竟像是约好了似的,统统掉头就跑!徐卫一见,喊道:“回来!” 他一发话,几个孩子跟遭了定身法一样。徐卫离开战马上得前去,目光从这群孩子身上一一扫过,里头除了他儿子以外,还有张庆家的六小子,马扩的削子,其他娃也都是宣抚司和安抚司武官的子别,一群标准的官二代,官三代。 徐虎仍旧保持一手扶头盔,一手拖竹刀的姿势,缓步来到父亲面前。徐卫蹲下身去,摘了他的头盔,问道:“先前我在家时,你还在写字,怎么一转眼你都……你们这干什么?” “打仗!”徐虎抬起来头,大声说道。要不说是徐卫的种,虽只六岁,但他的眉宇之间像极了父亲,只是本来一张白白胖胖的脸脏得跟小叫huā子似的。徐卫还发现他的上衣也给扯破了。 这厮从会走路开始就没消停过,几年来不知给徐卫惹了多少麻烦。他的婶娘姑妈都说,跟徐卫小时候一模一样。 “打仗?你知道什么是打仗么?”徐卫笑问道。 “打仗就是,就是…“打仗。”徐虎回答道。 “大王,打仗就是两军对阵!”张庆的六小子突然叫道。 “打仗就是打金狗!”马扩的别子也跟着附和道。“我爷爷说要把金狗打出去!” 徐卫频频点头:“说得对,怎么,你们都想打仗?” “是!”一群小子竟然齐声应道。 “嗯,那好,可打仗光会拿刀枪不成“……”,徐卫正打算给孩子们上上课。 结果话没说完,他儿子突然举起小手:“我知道,还要会骑马!” 徐卫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坐骑,脸垮了下来:“休想!等你再长六年!算了去吧去吧,中午记得回家吃饭,不要叫大人担心,你们几个都是,知道了么?” “得令!”中家伙们嚷成一片。 “哈哈,去吧,玩去吧!”徐卫起身挥手道,只见一群顽童撤腿就跑没跑多远,木枪竹刀又胡乱挥了起来。 徐卫一直目送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散去,好一阵之后,才转身上了马奔宣抚处置司而去。 到了衙门,刚进中庭,就有佐官来报道:“大王宣谕使汤思退已经来了,在大王办公堂等着。” “哦,知道了。”徐卫应了一声。 他的办公堂上,坐着一人,三十出头的模样,个子不高,人很瘦以至于身上那件官袍都不太撑得起来。他本来是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听到脚步声赶紧端正坐好。徐卫进来以后,他麻到地起身见礼:“见过徐郡王。” “坐吧。 ”徐卫招呼道说着,径直到案桌后坐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问道“汤宣谕,这一路视察,还顺利么?” “回大王,十分顺利。下官此次陕西之行,收获良多,大开眼界!”汤思退热络地说道。“想陕西光复虽然有年,但朝中都以为久历兵祸,陕西重建定然进度迟缓。然以下官观之,如今的陕西处处生机,形势可谓喜人!这都要归功大王及川陕同僚的努力经营啊!” “汤宣谕过奖了,卫身受皇恩,自当思报,此职责所在而已,算不得功!”徐卫谦逊道。 汤思退想了想,又道:“此次,下官着重考察了各帅司,西军果是兵强马壮,士气百倍!说句不当说的,此次朝廷派出几路宣谕使到各大宣抚司视察,唯独下官这一路,来不来都一样。朝中大臣早就说过,西军不用看,时刻准备东渡黄河,挥师北上!” 这姓汤的,此番是受秦桧举荐,徐良批准,再由皇帝发布命令,前来川陕“宣谕”。据说此人二十多岁就中了进士,而且是“博学宏词”科第一名,不过看起来,他倒是没有年轻初入官场,目空一切的通病。打来到川陕至今,对徐卫一直是极力奉承。 “国耻家仇,西军从来不曾忘却。”徐卫沉声道。 “这是自然,这得自然。大王,下官打算近日启程回行在复命,临行之前,想请示大王,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么?”汤思退恭恭敬敬地问道。其实,他作为“钦差”,尽管官阶较徐卫低得不是一级半级,但确实没有必要这样。这当然不全是因为徐卫,也有徐良的原因。 “嘱咐不敢当,只是希望汤宣谕回到行在以后,备说西军兵强马壮,士气百倍的同时,也将我们的困难上达天听。”徐卫轻笑道。 汤思退似乎不明白,进一步问道:“不知道大王指的是……”,” “朝廷正在谋划小北伐,这当然是人心所向,只要朝廷命令一下,徐卫自当效命疆场。只是…………相信汤宣谕也看到了,陕西久历兵祸,正在重建当中,四川多年负担沉重,也在恢复之际,都不容易。”徐卫道。 汤思退纸糊的灯笼一点就亮,连连点头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这一点徐郡王放心,下官回到井在以后,自当禀报。” “那好,宣谕几时动身,还望使人来知会一年,徐某也好亲自送一程。”徐卫笑道。 汤思退闻言摆手道:“不敢当,实不敢当,大王公务繁忙,一身系川陕两地,好意下官心领了。” 徐卫听罢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套了。” “正当如此,那下官就告辞了,徐郡王留步,留步。”
第七百三十三章 成都之行3(文字) 驿丞苦着一张脸,作难道:“相公,非是小人粗心,徐郡王面前哪有我说话的份?他和张参议昨天晚上到,今天一早就出门,我们根本也来不及准备什么。” 赵开还要再说,忽见驿丞面露喜色,手指外头道:“回来了,回来了!” 回首一望,只见徐卫张浚二人正往堂里走。因为天气热的缘故,两人都是满头大汗,尤其徐卫胸前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手里拿把扇子不停地扇着。 赵开忙把幞头往脑袋上一扣,快步上前,执礼道:“下官见过大王。” “赵转运,哎呀,这四川着实是热啊。”徐卫手里的扇子啪啪晃个不停。 “是,是。”赵开应道,又转向张浚,“张参议。” “转运相公。”张浚含笑答道。 赵开见他两个都热得不行,遂道:“大王,要不下官下午再……” 徐卫连连摇头:“不必不必,我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谈,里面坐?” “好好,大王请,张参议请。”赵开道。说罢,又请驿丞弄些消暑的饮品来。三人到了徐卫的院子,本来打算进屋,但徐卫看到院中那颗树下很是阴凉,便叫人搬来了桌椅,就在树荫下坐定。 “真不是我说,这四川的天气,不是谁都能习惯的,太热了。”徐卫叹道。 赵开笑了笑,张浚以本地人的口吻道:“大王,这才五月,你等七八月再来,那才叫火热,坐在屋里,一动不动,汗水跟下雨一样,成都还算好的,要是去合川,哈哈。” 徐卫一副认输的模样,忽然想起一事,笑道:“赵转运,我前些日子在兴元府可没少听到指责你的言论。” 赵开倒是挺介意这事,哼了一声:“嘴长在人家身上,说吧。” “不过,今天我倒是听到了一句实在话。一个酒肆的店主,说赵转运是个好官。我问怎么个好法,他也说不上具体的来,只一句,你亲自到他店里去过。”徐卫笑道。 赵开闻言道:“这算不得甚。” “赵转运谦虚了,单凭这一点,用你作四川都转运使,徐某还是有眼光的。”徐卫这句话等于是肯定了赵开的成绩,其实一直以来,他对这个人都是很欣赏,甚至于推崇的。 这时,馆驿里的人送来了凉茶,几个喝着感觉舒服了些。张浚看了赵开一眼,问道:“转运相公,有件事情在下觉得有些奇怪。大王和在下昨日就到了,事前也通知了四川方面。缘何第一个来见的,是你转运使,却不见成都知府?” 按照惯例,徐卫是川陕行政长官,他到成都来视察公务,本地的官员理应出城迎接。这个没有也就算了,但等到今天,作为地方长官,成都知府都不露面,这就不合礼数了。 赵开一时为之语塞,支吾道:“这个,下官就不得而知了,转运司和府衙方面,向来……” “我晓得。”徐卫轻笑道。“没关系,不来就算了,他又不是脸上长朵花我非见他不可。这次来四川,首要的就是视察你推行几项新法的成效;其次,我也想看看自大战以后,四川的情况如何。这几年陕西的重建虽然进展顺利,但诸多方面仍旧要依靠四川的力量。我作为行政长官,也该来走走了。” 赵开听罢,问道:“敢问大王行程如何安排的?” “成都我本打算呆两天,见见官员和地方上的士绅各界。不过看来暂时没有这个必要,我明天就启程到边界地区视察,茶马事务关乎防务军备,马虎不得。”徐卫道。 赵开思索片刻,建议道:“那么下官建议大王到永康军走一趟,那里是四川与吐蕃人市马的一个重要榷场。” “嗯,本来也是打算到永康军的。对了,酒法施行已经是成功了,茶法盐法如何?”徐卫问道。 “回大王,茶法的推行颇有成效,盐法暂时还看不太出来。不过,到本月为止,今年四川财赋超过去年同期。”赵开道。 徐卫最喜欢听这个,赞道:“有你在四川管家,我放心得很。不信你问德远,我时常都在说,赵开理财,我底气就足。” 这句话按说是对赵开一种相当大的肯定,但他听了却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模样,打量了一眼徐卫的神情,似乎想说什么,又好像有什么顾虑。之后,徐卫和张浚有说有笑的,内容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七百三十四章 西夏完了(文字) “总强似他在四川作众矢之的来得好。”徐卫道。“他年岁既高,身体也不好,洛阳条件虽然不算好,但总归要比四川来得清静吧?” 张浚想想,承认道:“这倒也是。” “再者,以他现在的品秩,如果能作西京留守兼知河南府,过几年致仕级别也高,退休之后待遇也好些。”徐卫道出其中原委。 张浚听在耳里,感叹道:“大王想得比下官周到。” “唉,他为川陕出了许多的力,受了许多的委屈,我能为他作的,也就是这一点点了。”徐卫苦笑道。“我就不跟他谈了,你找个机会跟他通通气,让他自己向朝廷上个本子,我再替他争取一下。” “是,找个机会我跟他好好谈谈。”张浚应下。语至此处,他看向徐卫,试探着问道“大王,四川财赋你一向全权委给赵开,他如果走了,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出来合适的继任者。莫非大王是想……” 徐卫一时无言,良久才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看杭州吧。” 次日,徐卫张浚二人便离开了成都,往永康军视察,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几个地方,该问民生,考察官吏,倾听各界声音,于五月下旬返回兴元府。经此一行,徐卫了解到四川的部分真实情况,也感觉到蜀人所承受的压力和不满。当然,对四川官员的抵触情绪,也有所察觉。因此,他一回到兴元府,马上下发命令,将兴元知府和成都知府对调。把那个一直避而不见的成都知府,调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来。 在他离开兴元府的这段时间,北面的战事又有了新的变化。宋辽联军攻克西平府以后,继续推进,两次击溃夏军重兵,掌西夏之柄的晋王察哥组织党项仅存的精锐放手一搏,也被耶律铁哥打得大败。连丢静州顺州两处要地,宋辽联军推进到距离夏都兴庆府不到六十里的地方。就差一步,兵临城下。 而此时,女真人加入了战局,与辽军大战于怀州。怀州只要一下,夏都就赤身**,毫无遮掩,西夏距离亡国只差一步之遥。可以想像得出,党项人为了卫国,必然拼尽全力。不用说什么平夏铁鹞子,横山步跋子,连夏主的近卫也派了出来。而女真人此次为援西夏,也着实下了血本,号称十万,但三四万总是有的。 好一场恶战!宋、辽、金、夏,四队史无前例地出现在同一个战场!矢石乱飞,血肉四溅!危急之时,夏军已现败象,晋王察哥见状,抱定殉国之心引军出击,进攻萧合达部。萧部被击散,联军侧翼露空,然辽军和泾原军硬是顶住了金夏联军洪水般的猛攻,奋力反击! 四方几十万军队,在这个后世被称为银川平原的土地上厮杀不休。下午,夏军抵挡不住,开始溃退,耶律铁哥纵军猛击!金夏联军大败,被耶律铁哥一直追到夏都,伏尸十余里。 怀州之变,最直接的作用,就是把夏都兴庆府搅得一团乱。夏主李仁孝闻此噩耗,率领皇子,嫔妃,朝廷百官逃离都城,窜亡于塞北。匆忙之际下诏,一应国事,均委晋王察哥,命他为留守。 察哥苦劝李仁孝坚守兴庆,与大夏共存亡,并向女真人请求更多的援兵。但李仁孝如同当年的宋徽宗道君皇帝,去意已决,断不回头。察哥无奈之下,寄希望于和金军联手,阻击宋辽联军进攻兴庆府。 双方在夏都城郊再次血战,而这一战,输得更惨。平夏铁鹞子在辽军铁骑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下全军覆没!整个夏军精锐,几乎全部断送!女真人的损失也不小,两仗下来,金军将士只有一个感觉,西夏完蛋了,神仙也救不了它…… 亡国的阴霾笼罩在夏都城头,正应了那句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就在兴庆保卫战即将打响的时刻,本来“仗义”救援西夏的金军突然连夜撤走,竟往北去。经此剧变,察哥近乎绝望!而兴庆城中人言汹汹,百姓如临末日!辽军铁骑狂风暴雨的表演暂时谢幕,接下来登场的,就是宋军威远炮发出的震天怒吼! 本来,泾原副帅徐成是有心理准备,要打一场攻坚战的。但事情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威远炮一发,夏都为之颤抖。不两日,城中留守的文官武将,多有私自逾城而降者,并报告了城中情况,以及夏主李仁孝携子女后妃以及朝廷百官逃亡塞北的消息。
(文字)709 双方罢兵 兀术在太原城没呆几天,就大概摸清了徐卫的虚实,这并不是难事,河东境内有多少义军,陕西方面清楚,金军也清楚。太行山义军倾巢而出,都来太原助战,这就说明宋军当中,相当一部分是河东的“乱贼”。再推算一下,西军进入河东以后,必然得到各地“乱党”的响应,这么一估,徐卫十万人马里,恐怕真正的西军,不会超过一半。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兀术有了底气,立刻催动三军扑往榆次。然而此时,徐卫已经率领西军一路往南,完全跑出了太原地界。刚入汾州,正好碰上紧赶慢赶的两兴军。西军一直退到汾州治下的灵石县,因为这个地方正是阳凉南关所在。只要把住阳凉南关,金军就算大军来攻,也可凭借险要的关隘轻松挡住。 金军一路追过来,屯兵于关北,摆出一副要扣关的架势。而此时,从陕西起运的物资补给也已送到,徐卫更加淡定,分拨部将驻守关城,只等金军来攻。 这阳凉南关之前因为韩常的劝降而兵不血刃,但此关着实险要!它依山而建,两面都有高山相夹,前后都是洼地,无论是北攻南,还是南攻北,你都是仰攻,谁也占不到便宜。两军对峙,一连数日不见动静。金军不来扣关,宋军也不出去。 灵石县 此时的灵石县,也就是后世山西省的灵石县。灵石光复以后,徐卫急着挥师北上,所以也没顾得上安排一下,因此这段时间河东南部诸州县基本上处于无人管辖的状态。百姓们虽然欢庆光复,但同时也要面临许多问题。诸如偷窥抢劫等等,更有甚者,一些没有助战的小股“义军”趁着混乱的局势进城劫掠,自称某官之类。 徐卫一进城,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劫掠灵石县那伙所谓义军,一收到风声,赶紧跑了。徐卫也不派兵去围剿,只让人带个话,三天之内,自己到灵石来请罪,否则,河东就这么大点地,你跟我玩躲猫猫? 两天之后,那伙义军自己就找上门来了,他们非常清楚,在徐招讨那里挂上了号,你就基本上跑不出河东了,还不如自己老实点。徐卫杀了挑头的,以儆效尤。 这一天,西军几个主要将领都接到命令,进城开会。阳凉南关徐卫只留了四千人,剩下的都到灵石休整,因此这一召唤,秦凤、永兴、两兴三司大将纷纷进城。在曾经的大宋以及大金灵石县衙里,杨彦、吴璘、张宪、王彦、徐胜、杨再兴、李成卫、李成等悉数到场。徐卫还特地通知随军转运使之类的文职官员也出席会议。 虽说金军大举来援,让即将破城的太原又起死回生,而且当时确实让众将恼火了一阵。但此刻,你基本上在将帅们的脸上看不出不快来。因为回头看看,此番入河东,可谓战果辉煌,接连收复解州、绛州、怀州、泽州、慈州、河中府、平阳府、隆德府、威胜军,大半个河东已经宣告回归了。 光是失复失地还不算,此役,斩杀俘虏金军将近六万人,甚至包括大金河东统帅韩常。更重要的是,这一次进兵河东,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从徐卫大名府起兵开始,每每于金人战,虽然胜多败少,但几乎没有哪一次不是艰难取胜,金军的剽悍和顽强,这是西军所承认的。可这回却不同,摧枯拉朽,风卷残云,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虎儿军最擅长的那种激烈的野战,根本就没发生过! 太原没有拿下,固然是个遗憾,可大半个河东都在手里了,太原还远么? “大王来了。”吴璘低声一句,堂上顿时肃静。 徐卫从里间转出来,他居然没有着戎装,一身紫色常服,金带幞头,而且他这些将帅们仔细一看,竟发现徐郡王还抽空修剪了胡须,这闲得…… “都到了齐了?”徐卫径直到案桌后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嘴里发出啧啧之声,显得很惬意。 “回大王,该到的都到了。”杨彦瞪着一只独眼道。 “得,开始吧。”徐卫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盯着案上一份文件,那是义军的名录。好一阵之后,他才将目光从文件上收回,对众将道“金军大举驰援,来势汹汹,我军避其锋芒撤出太原,也有些天了。如今金军不见扣关,咱们也不能这么一直耗下去,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议一议,下一步怎么走。”
(文字)第一百四十七章 可怕的病例(泪求月票) 下午四点,一阵北风吹来,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还拌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 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帐篷啪啪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帐篷上抽。不一会儿,又夹着而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就像无数双无形的手,想把帐篷掀个底儿朝天。 雨越下越大,官兵们穿着雨衣死死的护在帐篷周围。一阵风吹来,雨衣下摆随着风猎猎作响。在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的暴雨,确保一排排帐蓬里的八百多名患者不受风吹雨淋。 田文建刚检查完**帐篷,就见两辆骄车疾驰而至。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轮胎溅起的泥水洒了他一身。 副驾驶上的王政委,猛地推开车门,紧抓着田大院长的胳膊,急不可耐地问道:“小田,首长人呢?” 老将军要求成政委保密,空D师上下就得陪着他把这场戏演下去。也正因为如此,明明知道他就在四号病区里转悠,许师长和王政委还得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似地,一个下午都没有过来迎接。 “肿瘤区12号帐篷。师长、政委,您二位就放心吧,帐篷都加固了,另外还加了四个岗哨,不会让他淋着的。”
(文字)第一百四十五章 眼前一亮 月第五天,三个野战医院和一个传染病隔离中心全部启用,因难病人共治两千三百多名。 七辆大客车在四个病区与空军医院之间穿梭不停,将需要进一步检查的病人送来接去,整个流程就像大企业的流水线,忙而不1uan的有序进行。而二结核、皮疮和乙肝传染病患者的确诊,以及公jiao站牌下那十几位裹得严严实实的预检分流人员,则让昔日热热闹闹的机场路显得有些风声鹤唳。 有危险、有因难解放军上! 前卫生队防疫所所长、现龙江空军医院副院长石根生,带领卫生队官兵进驻火车站货场,当仁不让的担负起传染病患者的治疗工作。 尽管监控系统已安装完毕,田大院长等人还是轮流深入各病区,检查医护中心的工作,与乡亲们和声细语的促膝谈心。 场面搞得tǐng大,但技术含量却很低。 受各方面条件的限制,除机场门诊和315厂医院收治的那一百多名手术病人外,各医护中心提供的服务,也就是村卫生室的水平。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空军医院还没那个实力。 但有一点必须承认,在病区管理方面空军医院可以申请I比管理休系认证,其有条不紊程度甚至出了国际水平。 菜市场旁边的四号病区,是占地面积最大、医护人员力量最足、收治患者人数最多的病区。整整齐齐的一排排帐篷,看上去是那么地壮观。 如果不是入口处那面迎风飘扬的红十字旗,还以为走进了一座巨大的军营。 “,“我想家,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说句实在话我也有爱,常思念梦中的她,梦中的她“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保卫咱妈妈谁来保卫她“” 病区中央的大广场上,龙江场站通信营官兵整齐戈一的排在那里,扯着嗓子高唱着嘹亮的军歌。来自四区七县的八百多名患者,在“区长…”们的组织下围坐在四周,兴高采烈的观赏子弟兵们演出,会唱的还跟在后面哼上两句。 “区长”是宣传组选拔出来的积极分子,由病情较轻的老党员、fù女代表、共青团员以及复员军人组成。他们是安全保卫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协助保卫组管理各小病区的同时,还协助后勤人员安置新来的病人,以及帮助宣传人员做新病人的思想工作。 田大院长看了下的时间,随即转过身来”呵呵笑道:“mao部长,病区秩序维护的这么好,你的宣传组功不可没啊……” mao部长四十来岁,矮矮胖胖的,总是笑容满面,一看就是搞宣传工作的老手。病区内悬挂的那一条条标语,全是来自于他的创意,见自己的工作得到了总指挥肯定”尽管只是个mao头小子,但还是不无得意地笑道:“宣传工作也就是动群众,人民战争到什么时候都不过时。田院长,要不是考虑到只需要再坚持两个礼拜,我就在各病区成立临时党支部了。…” 陈红军搬来的大神即将抵达,田大院长可不会放过任何出彩的机会,mao部长刚刚说完,便大手一挥,爽朗地笑道:“既然是临时党支部,就不要考虑只需要坚持多长时间。这么好的思路一定要搞”而且还要尽快搞。” “那也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mao部长略作沉思了片刻,随即转过身去”让宣传人员回去拿纸笔和近期的党报,同时通知各区长去宣传组值班帐篷开会,研究组建临时党支部和党小组的事宜。 跟着大人一起来的孩子们,正在一边打闹”有的学着通信营官兵立正,有的则有模有样的走正步。田大院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边往医护中心帐篷走去,一边抓起对讲机,调到后勤组的频率,呼叫道:“dong么、dong么“” 不一会,对讲机里传来杨教导员的声音,“dong么收到,dong么收到,有什么事请讲,“…”
(文字)第一百三十七章 革命的一块砖 5月21日,星期四。按农历来算是四月廿 六,戊 寅 年、丁 巳 月、戊 辰 日、小 满。 小满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是夏天的第二个节气。其含义是夏熟作物的籽粒开始灌浆饱满,但还未成熟,只是小满,还未大满。在万恶的旧社会,那就是最为艰难的青黄不接时节。 入夏了,天气渐渐热起了来。与往年一样,全师官兵根据军务部门的命令,从今天开始打领带,换穿西装领的夏常服。 大战即将打响,各项准备工作全部就绪,下乡巡诊的医疗队,也接到命令连夜赶了回来。考虑到医护人员接下来会成为上上下下关注的焦点,行动指挥部并未进行任何战前动员。除了参与准备工作的指挥部人员之外,空军医院和315厂医院绝大数人还蒙在鼓里。 从前两天的试探xìng进攻来看,卫生局很谨慎,这就意味着今天的病人不会太多。根据这一情况,指挥部对行动部署也作出了相应调整。后勤组的野战医院和传染病隔离区暂缓搭建,一百多名医科大学实习生留在315厂招待所隐蔽待命,连空军医院和315厂医院的院墙都没有打通,从表面上来看,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六点二十分,第一班从市区出的公jiao车还未抵达,劳动服务公司二楼的行动指挥部就忙成了一团。走道里人来人往,各办公室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通信营还给指挥部架设了一部中继台,确保五十多部对讲机的通讯畅通。 尽管许师长和王政委清楚的明白,有315厂这么个坚强的后盾,空军医院已立于不败之地,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早早的就从外场绕到而来,想看看他们的准备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二人刚刚钻出轿车,就见赵厂长、常副书记、袁副书记等315厂领导,正沿着甬道谈笑风生的不约而至。 “各位领导,你们也来了?”许师长一愣,连忙迎了上去,满面笑容的打招呼。 赵厂长握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劳动服务公司大楼,呵呵笑道:“你们二位都来了,我们能不来吗?” “计划周密,准备充分,其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每天听一次汇报的常副书记,无疑是他们之中最了解情况的人。不等许师长和王政委开口,就指着大楼下那两位武装部哨兵笑道:“计划周密,准备充分,其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一副稳netbsp; 王政委微微的点了下头,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也是各位领导有方,真要是让他们唱独角戏,那他们也玩不转。” “王政委,你还别说,那小子就是人精。准备工作做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应对方案更是拟了十几套,我看出不了什么问题。”纪委袁书记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说道。 许师长乐了,一边给众人散烟,一边摇头笑骂道:“那小子没别的,就会搞阴谋诡计,让各位见笑了。” 赵厂长凑到王政委的打火机边点上香烟,深吸了一口,吐着淡蓝色的眼圈,说道:“这可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全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许师长、王政委,你们二位就等好吧,等这一仗打赢了,那机场路上就有一家三甲医院了。” “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王政委抬起头来,不无得意地笑问道。 赵厂长环视了下众人,眉飞色舞地说道:“他们的计划我们分析过了,大家一致认为,只要能熬过这一个月,那卫生局、市政fǔ、卫生厅都得出血,不但投资能连本带利的收回来,立功受奖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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