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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斧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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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同人小说 斧乙己 永恒之地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药水,可以随时取药。打架的人,傍午傍晚散了产,每每花60枚金币,买组恢复药水,——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组要涨20金币,——靠柜外站着,残血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1000金币,便可以买一瓶节操药水,或者一组滑稽药水,做下药物了,如果出到10000金币,那就能买soly许可证,但这些顾客,多是无氪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土豪顾客,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药要证,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跳跃酒店里当伙计,先知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土豪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无氪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药品从药架上取下来,看过药箱里有没有水没,又亲看将盒子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羼(chàn )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先知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菊花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传药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先知是一副凶脸孔,土豪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斧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斧乙己是站着喝酒而高V的唯一的人。他血量超厚;发红的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虽然是中V,可是样子又脏又破,似乎被锤了十多年,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血斧天下第一,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斧,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上大人斧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斧乙己。斧乙己一到店,所有喝药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斧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要两组药,要滑稽药水一组。”便排出1080个金币。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v12了!”斧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胖次v12,被他的队友吊着打。”斧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偷v12不能算偷……窃v12!……血斧玩家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血斧固弱”,什么“小圆巨强无比”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斧乙己原来也强势过的,但终于还是被削,又不会划水;于是愈过愈弱,弄到谁都想怼他。幸而偷得一手好龙,便替土豪偷偷龙,换一点积分。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喜欢怼人。打不到几分钟,便连人和龙,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和他偷龙的人也没有了。斧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杀土豪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斧乙己的名字。 斧乙己喝过半碗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斧乙己,你当真能偷v12吗?”斧子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一半的胜率也捞不到呢?”斧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血斧天下第一、反甲秒杀大佬,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先知是决不责备的。而且先知见了斧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斧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贴吧鸡刀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偷过龙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偷过龙,……我便考你一考。大龙的龙字,怎样写的?”我想,偷v12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斧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写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字应该记着。将来做先知的时候,写账要用。”我暗想我和先知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先知也从不将大龙记上账;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点、横、点、撇、横、竖、横折钩、横、横、横、竖折撇、竖折折、横、竖弯钩、横、横、横么?”斧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龙字字有两样写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斧乙己刚用指甲蘸了药,想在柜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多乎哉?不多也。” 有几回,适应、鸡刀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斧乙己。他便给他们一人一瓶药。吃完药,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盒子。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盒子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药,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弱鸡神器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斧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先知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斧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80个金币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药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爆了头了。”先知说,“哦!”“他总仍旧是偷V12。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v14家里去了。v14这东西,偷得的吗?”“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蹲泉水,后来是打,打了2999分,再打爆了头。”“后来呢?”“后来打爆了头了。”“打爆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脱坑了。”先知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中秋过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烈阳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要一碗药。”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斧乙己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凤凰雨衣,盘着两双破旧的板鞋,下面垫一个复活甲,用草人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要一碗药。”先知也伸出头去,一面说,“斧乙己么?你还欠80金币呢!”斧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药要好。”先知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斧乙己,你又偷v12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偷,怎么会打爆了头?”斧乙己低声说道,“跌爆,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恳求先知,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先知都笑了。我温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80个大金币,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爬来的。不一会,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用这手慢慢爬出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斧乙己。到了年关,先知取下粉板说,“斧乙己还欠80个金币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斧乙己还欠80个金币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斧乙己的确脱坑了。 写于永恒纪元一6666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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