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的艾🍀 王旭19920601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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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病房争端 瞧见阿伊紫洛这异常的举动,我当时就给吓了一大跳,连忙想要去阻止,结果那虫子竟然直接给掏了出来。这小西瓜大的虫子跟当天查看的差不多,依旧是三角形的头部和鹅卵石的复眼,半透明的躯体显得黯然无光,两组半月形的薄膜软哒哒地趴在身上,蔫得不成模样,而就在我伸手想要去控制的时候,阿伊紫洛无力承托这玩意的重量,直接将其滚落在了递上去。 我慌忙伸手去接,而阿伊紫洛却冷声笑道:“别紧张,不过就是条侍女母虫而已。它根本没有办法跃迁,而且已经离死不远了,更不要说逃什么的了……” “侍女母虫?”我有点不明白这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听到阿伊紫洛给我解释道:“侍女母虫是母蝗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而特地孕育出来的一种仿生品,这玩意有着跟母蝗差不多的样貌,只不过根本没办法生育,也不具备掌控蝗虫的能力,就是个样子货而已,平日里就陪着母蝗一起生活,关键时刻就牺牲自己,掩护母蝗逃脱——这就是侍女母虫的由来……” “不可能吧?”我口中喃喃说着,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开始打量起了手上的这条软趴趴的大虫子来,简单看了一下,我才发现那晚瞧见的母蝗有着一个宛如蜜蜂一般的巨大尾部,而此刻却已然瘪了许多,显得比以前要小一些,再仔细一看,当真是有着一些细微的区别。 阿伊紫洛半坐在床上,没办法转动身体,不过却仿佛了解一切地说道:“你自己看一下它的尾部——那是母蝗的繁殖器官,上万亿的虫卵就是从那儿排出来的,但是你仔细看,作为母蝗最发达的尾部,此刻是什么模样?如果你还不相信,可以用刀子将那尾部切开,你就会发现那不过就是一堆屎黄色的黏液,而根本就不是母蝗复杂的繁殖器官了……” 我心有不甘地将这小西瓜大的肥大虫子放在了病房的桌子上面,从怀里摸出了小宝剑来,在动手之前,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阿伊嫫,你之前让我留下这虫子的性命,到底是什么缘由?” 阿伊紫洛咬着牙,闭目苦笑道:“我先前让你留下它的性命,是想通过控制母蝗,而将所有的虫卵地给标注出来——母蝗的身体里有一种生物激素,可以控制自己排下的虫卵,使得此次蝗灾能够消灭于爆发之前,而不会自行繁衍。不过现在说这么多都没有用了,你们手上既然拿着家伙,那么真正的母蝗必然就是在那些幕后之人的手上,有了这么多时间的准备,只怕我们现在已然阻止不了了……” 她的话语里面充满了绝望,然而我却终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当下也是将小宝剑紧紧握着,准备将这虫的尾部给剖开。 然而就在我准备下手的时候,病房外面的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病房的门被一脚踢了开来,而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有超过五把枪指向了我的额头和心脏部位,市局的谢培龙局长气势汹汹地朝着我大声吼道:“陈组长,你怎么可以私自将那关乎全局的母蝗给偷拿出来呢,要是丢了那可怎么办?你这样不合程序——你要干嘛?放下你手中的匕首,千万不要做傻事!” 被自己人拿枪指着,我也不敢莽撞行事,当下也是将小宝剑给放在了桌子上,举起了手来表示清白,然后苦笑着说道:“谢局,我们都被耍了,这条虫子,根本就不是那阿厄勒蝗的母虫,只是一个冒牌货……” “怎么可能?”谢局长瞧见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当下也是命令他的人收起了枪来,我们毕竟是同事,而且这些天来相处得还算是愉快,可不能做得太过分了,伤了感情,当下也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从桌子上面拾起那宛如死去的肥虫子,用五指轻轻挤压了几下,然后疑惑地说道:“不是说这东西能够自由转换实体和虚体,实现瞬间移动么,怎么一动不动了,难道是死了?” 他刚刚说到“死”字,那虫子应景一般地动了动额头的触角,挥舞着已经蜕化了的节肢,把谢局长吓了一跳,而我瞧见这个样子,脸色十分难堪地再次说道:“谢局,我们被忽悠了,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母蝗……” 就在我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却有一个人也跟着走进了病房,黑着脸反驳道:“这东西是经过我确定过的,它的所有特征的表象都符合阿厄勒蝗母虫的描述,怎么可能有假呢?陈组长,你这么说,难道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 我抬起头来,瞧见打断我说话的却正是后面被派来接替阿伊紫洛的蛊师顾问陈战南,只见这个老头子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匆匆赶来,一脸的汗水,感觉身体好像有些发虚,我眯着眼睛,盯着这个家伙瞧,要不是他言之凿凿地说这布袋封印着的虫子,就是母蝗,我们何至于转变审查的方向,甚至提前将案子给结束?然而还没有待我开口,那秃头老儿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般,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谢局长手中的这条肥大虫子,所有的特征是如何一一对应的。 他说得头头是道,谢局长和后面赶来的人员都不由自主地点头,然而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阿伊紫洛却冷笑着哼声说道:“陈老师,你确定自己的判断,就是正确的?” “当然!”陈战南信心满满地说道,他看了一眼脑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阿伊紫洛,故作关心地说道:“小张教授,你既然受了伤,那就好好躺着养伤便是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这些当长辈的都操心着呢……” 阿伊紫洛一点也不理会陈战南的话语,而是冷冷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秃顶老头说道:“那么如果错了,你能负全部责任么?” 对于这锋芒毕露的提问,陈战南显然有些吃不消,犹豫了几秒钟,这才讪讪地笑道:“世界上的事情,哪里有可能百分之百做得准的?我作为专案组的顾问,也只是尽己所能,让自己的知识为案件的破解服务而已,虽然我很有信心,但是如果说到负责,这个自然还是集体的事情——你这孩子,凡事都这么绝对,那可不好……” 陈战南是耍太极、掉书袋的老油条了,自然不会授人于柄,不过这般模棱两可的态度却让周围的人都怀疑起来,似乎感受到了这种不太和谐的气氛,陈战南立刻开始反唇相讥了,对着阿伊紫洛反问道:“小张教授,既然你这么确定是假的,那么你告诉我,如果不是,你是不是也要负上全责?不按规定、不按程序地将这重要证物随意提出来的违法行为,你是否也需要解释一下?” 阿伊紫洛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红了,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是当然!” 她的斩钉截铁却反而引来了陈战南的嘲讽:“你负责?你能够负什么责?上一次实验室的蛊虫泄露,死了两名学生,这件事情你不是说自己能够负责么?到了最后,还不是在上面的包庇下平安无事?哼,你这样的小姑娘啊,我看得多了,嘴巴上面说得好漂亮,背地里做的什么勾当,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够想象得到的……” 我听到陈战南似乎开始揭起了阿伊紫洛不光彩的黑历史来,顿时就一阵恶感,正想发言,却瞧见阿伊紫洛赫然坐直身子,举起了手臂,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声说道:“我可以负责!这条虫子倘若是真的母蝗,我就以死谢罪!我……” 她话说到一半,早已涨得通红的脸倏然一白,人就朝着后面倒了过去,小白狐儿和在旁边紧张不已的医生立刻冲到了前面来,匆匆检查了一下之后,那颇有风骨的老医生顿时气得朝着我们大骂道:“都跟你们说了,病人刚刚苏醒,病情并没有稳定,不能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很容易再次病发的——你们都给我出去,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情,你们回去再讲!” 在医院里,医生的意见总是最大的,我和谢局长赶紧组织大家离开病房,而那陈战南却还是喋喋不休地说道:“看看,又来了吧,有什么问题,一晕了之,昏过去了,什么责任都不用负了,对吧?我说……”乒豆爪划。 啪! 这幸灾乐祸的话语被一记响亮的耳光给中止了,摔倒在门前地上的陈战南捂着肿胀的左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满脸阴郁的我,正想要表达愤怒,却被我冷冷地话语给定住了:“你要是想死,那就再多讲几句……” “黑手双城”的恶名让他即将跳出口中的话语断然中止,而就在我想跟谢局长说几句话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一接通,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徐淡定焦急的声音:“大师兄,耿传亮被劫狱了,看守的张世界当场战死!” 什么! 南无袈裟理科佛、 说: 今天这一章我若是不加更,你们会不会弄死我?
第四十五章 好一个巫门棍郎 苏剑飞一出手,我便晓得他这阎罗公子的名气当真不是白叫的,而岷山老母对这苏公子的敬意,也并不仅仅只因为他老娘是阴魔的缘故,只见他双手一招,立刻风起云涌,无数的黑雾怨灵便将整个平台给遮掩住了,不过这滔天凶焰一起,那平台之上并非没有反应,岩洞之上轰隆隆,竟然睁开了一只眼睛来,凝视其中,而正在忙着给黄岐解毒的岷山老母挥手打出一记光华,这才将那石眼之怒给消解了去。 苏公子稍微一愣,这才晓得岷山老母的这沧澜道场倒也另有玄机,不过他并不追究,而是将手举过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来。 不愧是“阎罗公子”,这手段,当真有些茅山鬼王梅浪的气势了。 苏公子将这黑雾翻滚、吞吐不定的巨大骷髅给高高举起,然后寒声问跪在跟前的赵中华道:“告诉我,陈志程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沧澜道场的具体地址?说实话,不然这一下进去,你这辈子就不会再醒过来了!” 赵中华那小年轻赤裸着上身,被五花大绑着跪倒在石台之上,瞧见头上这恐怖的气势,晓得这是那苏公子故意摆出来吓唬人用的,顿时就慌了神,一脸慌张地说道:“哥,大哥,我说的可都是真话,我哪里晓得你们这里别有洞天啊,就是徐淡定那家伙说这边很可疑,让我们没事过来晃荡一下,我要是知道撞到您,绝对不会听那狗日的话……” 他表面上慌里慌张,但却满嘴瞎话,倒也没有变节的意思,苏公子似乎被他给诓住了,愣了一下神,将那巨大的骷髅头缓慢下移,寒声说道:“小伙子,你高估了自己的演技,也低估了我的阅历,你终究还是没有说实话,这让我很失望,亲手毁了一个在修行上面很有前途的年轻人,这是一种罪过,我以前做得很多,现在良心发现了,却没想到,你终究还是不给我机会。既如此,那么我就……” 他放下了一只手,搭在赵中华满是伤痕的肩膀上,轻轻说道:“不客气了!” 这句话一说完,他那显著的鹰钩鼻也低些下来,张开的五指猛然一握,就朝着赵中华的脑袋灌注而去。 所有人都仰首以待,等待着苏公子施展着神奇的手段,让赵中华开口,而就在此刻,却有一道身影倏然而起,冲上了石台,抱着五花大绑的赵中华,朝着另外一边滚去。这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了,苏公子携千钧之力,猛然而下,却瞧见目标人物骤然滚落一旁,而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够预定的,一时间也收不住势,那被拉伸扭曲的骷髅头轰然而下,直接撞击到了石台之上。 这沧澜道场倘若是古代巴人的遗迹,那么这石台必然是祭祀之处,从刚才头顶上那石壁裂开的眼睛,便能够瞧得分明,上面也是有所禁制的,被苏公子这么一撞,岷山老母也没有反应过来,便猛然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道传递而来,反倒是将苏公子给震得跌落了台下去。 当瞧见风度翩翩的苏公子滚落下来,所有人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想起了一个问题:我靠,刚才那个黑影子,到底是谁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那个鞭打赵中华一夜的侏儒,他离得最近,虽说腿短胳膊小,但是却敏感地想起了现在正好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刻,从腰间掏出鞭子,使劲儿一扬,空中一个炸响,接着那鞭子绑住了石台突出的一角,人便倏然而去,朝着石台对面飞跃而去。侏儒天生矮小,因为旁人讶异的目光,大都不合群,不过这类人倘若是被逼到极致,修行起来都很恐怖——我迄今还记得当年在青城山脚下,从大胖子朱作良体内飞出的那个身影。 这样的家伙,自然是岷山老母麾下精英,他想抢个头功,然而刚刚越到对面,陡然间却伸出了一根棍子来,一棍朝天而起。 这根凹凸不平的黄色旧木棍看着一点儿都不起眼,然而当它突兀出现,微微一震之时,那侏儒却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厉声尖叫一翻,手中的长鞭一抖,人便落到了另外一边去。然而就在他刚刚落定之时,一只血淋淋的手攀爬上了石台,接着一个身影倏然而起,一把将这侏儒给扑在了地上。 这人便是刚才被五花大绑、看着仿佛没有反抗之力的赵中华,此刻的他刚刚被努尔给放了出来,满腔怒火,瞧见这个对自己用尽鞭刑的侏儒,自然是毫不客气,一双手宛如铁箍,将他的脖子死死掐着,一副讨命鬼的模样。 赵中华虽说有一股子血勇之气,但精力到底还是被耗损许多,而那侏儒也不是等闲之辈,小小的躯体里面仿佛蕴含着莫大的能量,拼命地挣扎着,随时都有可能逃脱掌控,这情形一时形成胶着,然而岷山老母一方却是反应过来,顾瞎子、周老七、温驼子、顾奶奶等人都带着其余人等相继冲上了平台,反而是岷山老母和杨小懒保持镇定,冷眼瞧着这陡然而生的变故。 “周子键……” “五哥……” 来人纷纷喊着那侏儒的名字,想要上前来救,结果手提一根杀威赶神棍的努尔从台下猛然冲将上来,兜头便是给了最前面的那周老七一棍。这一棍势如龙,携着沧桑之气,猛然而上,那周老七哪里能够抵挡,横臂来挡,结果一声脆响,虽说他手上有那护臂,但是铮然的金属声响起之后,他却如同一口布袋般从上而下的跌落了去。 那“五哥”便是他所喊出来的,可见侏儒应该与他是兄弟关系,难怪冲得如此靠前,而努尔一棍在手,舞动如龙,竟然将那十多个冲上台来的诸人都给挡在周围,一番棍影而过,却是又有两人栽落到了台下去。 好一个巫门棍郎,棍扫八方,看得我热血沸腾,恨不能也拔剑冲将上去,与他并肩而战。 这血翻涌,但理智告诉我终究是陷于敌营,但见在努尔的镇场下,被那侏儒周子键折磨得有些脱力的赵中华最后终于将那家伙掐死,侏儒两腿一蹬,不再动弹,而此时苏公子、长袍神秘人以及岷山老母这边的一大堆人,则都围到了石台跟前来,那岷山老母到底是一方枭雄,倏然而至,站在了努尔跟前,喝令众人先停手,然后喊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沧澜道场?” 她麾下诸人将努尔和赵中华团团围住,心中安定,正想探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高手是什么来历,却没想到努尔刚才之所以跟台上这堆人应付,却是在通过杀威赶神棍与某种灵物沟通,拖延时间,当岷山老母移步台上来的时候,他手中的杀威赶神棍已然黄光大亮,俯身拉着有些虚脱的赵中华,努尔朝着岷山老母冷笑一声,然后抬起棍子,朝着地上猛然一戳。 轰! 石台猛地一震动,但见有光华从地上升起来,笼罩着他们两人,接着那实物瞬间化作了虚影,消失于无形之中。 当这幻影出现的那一霎那,几乎所有人都忍耐不住地想要出手了,然而却都落到了空处,努尔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让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足足过了好个呼吸之后,岷山老母这才抓狂地喊道:“人呢?妈的,人呢?” 杀威赶神棍能够依托所谓山神的媒介快速转移,虽说这手段并不是无限使用的,但是只一下,便能够让所有人都傻眼,在骂了几句脏话之后,岷山老母终于反应过来,抬起了头,然后朝着头顶上面喊了一声古怪的咒文,突然间整个空间都是一震,从那石台上面有一股力道朝着四周传播而去,接着我瞧见空间陡然变得昏暗,炁场变动,仿佛变得封闭了起来。 岷山老母居于此处,一来是得了巴人遗迹,二来恐怕是经营多年,已经将这儿打磨成了一处偌大的法阵道场了。 只可惜她启用得太晚了,此刻的努尔恐怕已经带着赵中华跑出去了。 不过这一点岷山老母并不知晓,而是对着周围的手下厉声吩咐道:“隐藏身形的小小遁术,就想在我这里放肆,简直就是在找死,我启动了沧澜法阵,他们跑不了的,你们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那些人应诺,开始朝着四周散开,而盛怒的岷山老母气冲冲地骂道:“刚才使棍的那个小子,有谁知道来历么?” 对我最为了解的杨小懒走上前来,回禀道:“那个人应该是陈志程从小的好兄弟,叫做梁努尔,外号好像叫做巫门棍郎,是苗疆三十六峒的苗人,最是神秘不过……” 她给岷山老母和苏公子等人讲解起了努尔的情形,而我已然没有办法再打量那边了,因为我瞧见那个顾瞎子已经带着一票人马,朝着我藏身的这一片屋子搜查过来。
第二十二章 白衣赤脚 努尔等人的及时赶到,使得我底气顿时就充足起来,也不用担心赵承风凭借着自己人多,过来抢我们的功劳。 虽说此次他在老鼠会的内部安插了一个卧底刘春,但是说句实话,赵承风跟我比起来,从头到尾都棋差一招,这还不说,将此次案件最重要的人犯赤松蟒给放走,这才是他做得最让人痛心疾首、扼腕称叹的事情,刚才屡次三番的阻拦,简直就好像是被日本人买通了的内奸,搞得我火冒三丈,恨不得抽这家伙几个大耳刮子。 不过即便如此,我估计赵承风也不过是想拍一拍日本人的马屁,再加上几个特勤组的竞争压力,这才下意识地将我看做了对手,如此孤立。 努尔带着一众组员到达,张励耘将此间发生的事情给大家伙儿都解释清楚了之后,开始干活起来。 这儿是老鼠会的老窝,里面藏着有许许多多准备中转销赃的古董明器,除此之外,很多老鼠会的成员只不过是被打晕了,还得带回去做一些审问和举证工作,所以事儿可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不过这两个组的人都在这儿,而且明显赵承风带队的三组比我们的人要多得多,一时间主次不分,弄得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比如被赤松蟒重伤的锦毛鼠,他可是一条大鱼,然而正当我们的人过去给他检查伤势的时候,却发现被三组给控制住了。 一组三组,在地位和待遇上面是一样的,没有主次,而且还存在有竞争关系,所以大家抢功,一时间有些混乱。 按理来说,同一个案子是没有必要分配两个组来做的,不过主要是这案件涉及外事,弄得主管的业务副司长顶不住压力,才搞成这副模样,我也没有想到,瞧见手底下的三张和赵中华都有些焦躁,脸色不由变得阴沉。 赵承风这摆明了就是过来摘桃子,不过我与他先前冲突,此刻更是懒得与其沟通。 就在此时,倒是赵承风拉得下脸来,走到我跟前来,递过一根烟,苦着脸说道:“老陈,事儿我都弄清楚了,是兄弟的错,这个我认了,而且这案子基本上是你弄得,兄弟我也就只是搭一把手,打打杂而已,你看现在场面有些混乱——这样吧,你我各留点人在这里守着,然后先把这些老鼠会的人押回局里面去,审讯有你主导,报告也由你出,所有的功劳我都不要了,只求老陈你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面,帮我给宋头那儿圆个场……” 他这话儿,是让我不要计较他刚才放跑赤松蟒的事情,不过我这闷了一大锅的饭,结果到手的鸭子都给飞了,哪里能够释怀? 但是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有什么事情都得回到局里面去谈,堵在这里,一点儿用都没有,于是我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得,都堵在这里也不是一个事儿,叫手下赶紧干活吧,免得耽误了进度。” 我们两人谈妥了,下面办事就有了一个准头,便也不再那么斤斤计较了,我瞧见手下在忙事,将从赤松蟒手中多来的御赐长生牌打量了一番,瞧见这是一种古怪的红木,仔细看,上面的符文图绘之间,果真有淡淡的精血之气。 此物被从中折断,尽管不知道赤松蟒用了什么法子将其接起,但是仍然可以瞧见一丝轻微的痕迹。我将这东西交给小白狐儿,让她仔细保管,接着来到被张励耘扶着的陈子豪跟前,瞧见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气,一脸疲倦地看着四周,便问道:“怎么,还挺得住吧?” 陈子豪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挺是挺得住,不过刚才有两小子照脸上来了几下,我估计是得破相了。” 我看了一下,才发现这家伙缩头缩脑挺猥琐,但是仔细看却不过是一二十来岁的的小年轻,长着一张英气好脸面,只可惜左脸多了好几道疤痕,变得有些狰狞,着实有些破相。我心中有数,好生宽慰他道:“一会送你去医院看看,倘若留疤了也好,方便你隐姓埋名,另外我刚才说的话可不是假的,倘若你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是可以将你特招进来的,当然不是给我开车,而是跟小七一样,办案子,如果表现好,还可以转正……” 陈子豪瞧见此刻大局已定,我仍然没有忘记对他的承诺,终于放下了心防,朝着我认真点头道:“陈老大,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认真做事,不会让你失望的。” 九十年代初已经跟十几年前大不一样的,而且我的组员跟我都亲,不会一本正经地喊“组长”,而是都叫我老大,陈子豪听张励耘这般叫起,记在了心中,而此番改口,也算是真正将我给认可了。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收不收陈子豪,这事儿我能够做决定,但这些都是得在对他进行背景审查之后才能推进的事情,如果他有问题,我自然不可能将他给接纳进来。 特勤一组是我手上的一把剑,也是我事业起步的地方,我可不想被人掺了砂子,到最后反而像锦毛鼠那般的绝望。 这防空洞里诸事繁多,忙忙碌碌,赵承风提议先将嫌犯给送回总局去,我认可了,接着他让罗贤坤带队,将人给押到地面上,那儿停着好几辆押运车。我不放心,特别是这里面还有锦毛鼠这样的大人物,便想叫人跟着,罗贤坤脸色不好,说陈组长是觉得我能力不强? 他这般说了,我也不好再多言,而且这边还有好多东西要弄,便挥了挥手,说那你先走,我们随后就来。 罗贤坤走后,我的人终于将这里面给搜查一圈,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之后,我留了努尔和赵中华在这儿等候后续的人员进驻,而我则带着其余人离开了防空洞。 跟我一起离开的还有赵承风,然而还没有等我们走出多远,前面就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承风问怎么回事,他的人告诉我们,说重要嫌犯俞头被人抢走,副组长罗贤坤被打伤,伤势严重。听到这个消息,我突然有一种骂娘的冲动,虽说此时此刻的我跟罗贤坤这家伙并没有多亲近了,但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心忧他的安慰,匆匆离开了防空洞,到了地面,瞧见在车灯的照耀下,地上围着一圈人。 我上前拨开人群,瞧见罗贤坤躺倒在地,脖子处有一道猩红的印记,至于别的地方,除了衣服上面有两个脚印之外,别的倒也没有什么。 这时赵承风也赶了过来,气急败坏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旁边的手下告诉他,说刚才罗副组长押着重要嫌犯锦毛鼠来到车边的时候,突然从车顶那儿跳出一个赤脚的小姑娘,与罗副组长交手几个回合之后,一脚踢在了罗副组长的胸口。 罗副组长砸落在车身上面,但是却死死不肯放开嫌犯,却给那赤脚女子飞出一根彩绸,捆在脖子上面,晕倒之后,她将地上的锦毛鼠一裹,便消失无踪了,追都追不上。 赵承风问其他嫌犯有没有跑,众人摇头说没有,又问那个赤足女子的相貌,又都摇头,说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快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记得穿一身白,打着赤脚。 这时罗贤坤也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睁眼就咳出一大口的血,瞧见我们这些人都围在这里,猛然跳起来,问嫌犯哪去了? 有人将情况告诉了他,罗贤坤一脸懊恼地抱着头,痛苦无比,赵承风瞧见他脸色苍白,怕他受了暗伤,问了几句话之后,叫人将他送到车上,然后和几名伤员直接送往附近的医院。这时凌晨执勤的警察也赶了过来,赵承风留人在这里跟公安部门接洽,并且保护现场,而我带着其余的嫌犯赶到了总局去。 到了总局,天已经麻麻亮了,我和赵承风两组的人马都全力发动起来,连轴审查,务必要在早上得出一个结论来。 此次行动算不上顺利,出了这么多的变故,无论是赤松蟒还是锦毛鼠走脱了,不过好在其余的人证物证都还在,而且白云观丢失的御赐长生牌也给我找回来了,剩下的事情,不过就是将这件事情给落实了,然后拿出这一堆证据过去,堵住日本代表团的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有确凿的证据,那么虽说我们有求于日本代表团,但是他们自己的人在我们的国土上面为非作歹,也没有什么脸面再继续进行追究。 是人都要脸,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呢? 从凌晨到早上八点,我一直都在附楼审讯室里面待着,带着手下几名组员在做事,努尔和赵中华后面也赶了回来,也一直忙碌,等我将案情弄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走出审讯部门,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水,结果宋副司长的秘书就找上了门来。 他看到了我,连忙走上前来,告诉我,说宋副司长让他过来看我忙完没有,若是可以,请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说: 世间哪儿去了,还没好好感受就老了…… 唉,摸着自己的小肚腩,感觉真的老了。 补刀。
第二十一章 劫胡 我正要一剑将赤松蟒彻底制服,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朝着我的背后冲来。 这人的速度快如鬼魅,骤然而至,实在让我心惊,便也没有更进一步,而是朝着旁边躲闪开去,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来人并不是老鼠会的凶人,却是我的同僚,特勤三组的赵承风。事发突然,我朝着旁边猛然一滚,避开了赵承风这凌厉一剑,那家伙却也没有再为难于我,而是朝着地上倒落的赤松蟒扶去,一脸诚惶诚恐地恭声说道:“赤松先生,您没事吧?” 赤松蟒瞧见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人,又瞧见铁门那儿涌出好几个人来,立刻晓得是我这一边的援兵,不过想到赵承风刚才的行为,顿时眼睛一转,一跃而起,朝着出口冲去,一边跑,一边喊道:“陈志程要杀我,救救我,拦住他!” 他浑身只剩下一条短裤,身上也添了好多伤痕,模样十分凄惨,当真就跟那肉票一般模样,而从他口中说出这般话来,也着实有着巨大的欺骗性,听得援兵并没有拦住他,反而愤然朝我往来。我瞧见赤松蟒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铁门之中,想着自己连日奔波、浴血奋战的战果就要泡汤了,心中顿时焦急万分,一边全力追去,一边愤怒大喊:“等等,别走!你们他妈的给我拦住他啊……” 我一起身,却有一把剑拦在了我面前,赵承风阴沉着脸说道:“我看该拦住的是你吧?陈志程,你是不是疯了,连日本代表团的成员都敢杀害?” 赵承风手中一把长剑,是上好的桃木,开了刃,纹了符,不亚于寻常铁剑,一旦舞动起来,剑网难破。 他因为并不是很了解情况,所以也不敢骤然施展杀招,不过防守缠人的剑招却着实恶心人,我被他这么一缠住,顿时就追击不得。瞧见赵承风一副掌握了真理的模样,我顿时就是满腔怒火,朝着这个家伙大声骂道:“赵承风,我艹你大爷,你知道什么情况么?放走了那日本人,这责任你负得了?” 我开口便骂人,那是怒火攀升到了极致的情况,而赵承风被我这般劈头盖脸一顿骂,特别是在他手下的面前,脸顿时也黑了,手上的剑招更疾了,招招攻势,口中却直接顶了上来:“上面给的任务,是解救日本客人赤松先生,不是让你杀他。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这么对待我们的贵宾,陈志程,你这个家伙,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么?你知不知道,这关系到一笔巨大的无偿贷款,要是因为这事儿出了任何问题,这责任咱谁也负不了。” 我与赵承风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一时间就要搏命了,这时张励耘过来将我给抱住,大声说道:“老大,别跟赵组长打了,讲这个没用的;赵组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让赤松蟒给跑了,你赶紧叫人拦住他!” 这时刘春也冲上了前来,朝着赵承风敬礼道:“组长,别让那日本人跑了!” 我瞧见刘春向赵承风敬礼,心中立刻明了,原来这家伙竟然是赵承风布下的棋子,怪不得赵承风能够赶在努尔之前来到这里。而听到刘春的汇报,赵承风这才从我要将赤松蟒杀了的思维中回过神来,慌忙朝着门口那边的手下吩咐道:“拦住赤松先生,让他别担心陈志程,这儿有我们在呢!” 他也就只是吩咐一声,自己却没有动,我顿时又想在冲过铁门去,然而赵承风又出手拦住了我,望着防空洞里的一堆尸体和昏迷过去的家伙,冷然说道:“你等等,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们谁都不能走!” 被这家伙三番五次的阻拦,我估摸了一下路程,赤松蟒倘若是跑得快,只怕已经返回地面上去了,单凭我们这几个人,恐怕是追之不及了,脸顿时就黑了,将辟邪小剑猛然一掷,钉在了赵承风脚尖前的几寸处,愤然骂道:“赵承风,你他妈的想要抢功劳,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今天放跑了赤松蟒,这件事情你可要负全责,我艹!” 辟邪小剑齐柄而没,却将赵承风给吓出了一声冷汗,一边后退,一边说道:“陈组长,凡事别说的这么极端好吧,我告诉你,我可没你想得这么复杂,你这是阴谋论!” 我不理会他,让刘春给他解释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而我自己则回过头去,收拾起我扎在地上的八卦异兽旗,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给收起来。其实这整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但是从我的口中讲出,和从“自己人”的口中说出来,效果却截然不同,听到了一半,赵承风的脸色就已经变了模样,慌忙回过头去喊道:“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传消息回来,说罗副组长刚才带了两个兄弟去追了。 赵承风的副组长便是罗贤坤,也是我从小的伙伴罗大屌,这个家伙的身手我最是了解不过,算不得有多厉害,稀松平常,甚至及不上他那厉害媳妇张秦兰,凭着他,恐怕是拦不住发狂的赤松蟒的。 果然,没多久,罗贤坤折返回来,气喘吁吁地报告,说赤松先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惊吓,脚程飞快,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用眼睛在看我,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怀疑,总之奇怪极了,让我也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此刻麻烦的并不是我,而是赵承风,在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之后,他那阴沉的脸上立刻挤出了几分勉强的微笑来,上前与我搭讪道:“嘿,老陈,误会,这件事情绝对是误会啊。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太慌乱了,而我们根本没有意识到那小日本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导致我误判了,以为你要杀他呢,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般乌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可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有理会他的热切,而是淡淡地说道:“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他要杀我灭口。” “是、是、是!” 赵承风一边安排人再去追击,一边回过头来跟我道歉道:“谁说不是呢,没想到这小日本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真的是撒了个弥天大谎啊。唉,你手上这个东西,是白云观丢的御赐长生牌么,怎么在你手上,给我看一看?” 他和颜悦色地说道,然而我却根本不搭理他,冷然说道:“赵组长,赤松蟒是被你放走的,我觉得你最好立刻联络各部门,赶紧将他给找到,而不是操心别的事情。” 赵承风热脸贴了冷屁股,却也浑然不在意,这时他的手下过来汇报了:“赵头儿,我们在外面的角落找到一个漏网之鱼,这个小子还嘴硬,死不肯招,结果被揍了一顿,老实了,说不定跟那小日本是一伙的,要不要拉过来给你问一下?” 我听到,和张励耘对视一眼,脸色立刻就有些变了。 果然,从铁门那儿被拎过来的,却正是被我临时招安的陈子豪,这家伙一直找地方藏着,却不曾想被特勤三组的人给搜到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胖揍,此刻拖过来时候,已经趴在地上了,话都说不了了,只是拿那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充满了被失言之后的怨恨。 我被他盯得发毛,心中越发的堵了,快步冲过去,一把从三组的人收上将陈子豪给抢了过来。 擒住陈子豪的那人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上前来抓,结果被我愤怒地猛推一把,人都飞了起来,旁人将他给接住,愤然朝我喊道:“你干什么?” 我检查了一下陈子豪的伤势,发现还好,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这才将心放下——我这个人最重诚信,他倘若是死了,我这辈子的心里面都难安,修行必受阻碍。确定陈子豪只是外伤,我将他交给了张励耘,看着赵承风几个愤怒的手下,寒声说道:“我干什么?我倒是很想问一下,你们想对我的卧底干什么?” 这一句话立刻将所有人的情绪给浇灭了,赵承风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你的人?” 我没有说话,有的东西不方便从我的口中说出,而张励耘也明白我的心思,立刻回答道:“许你们安排卧底,就不许这里有我们的人?” 这话儿说到这里,赵承风算是知道这一回是彻底得罪我了,满腹懊恼充斥于心,便将一肚子的邪火都发在了那几个殴打陈子豪的手下身上:“你们他妈的到底长没长脑子啊,抓人之前,就不能问问清楚?” 刚才还一肚子愤怒的那几人顿时就没了音,一时间场中的气氛显得十分僵直,阴沉得仿佛能够滴下水来。 而这时从通道尽头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努尔那特有的腹语传到我的耳朵里:“志程,怎么回事?” 我抬头,瞧见努尔带着尹悦、赵中华和三张赶了过来,心中一松,晓得我们的支援也终于算是来了。 说: 连续这么多天的加更,略微有些累,那今天就先不加更了,另外有人问我,说贼头贼脑的陈子豪这龙套能够跑多久,这个我只想说,呃,跑龙套嘛,你们懂的。 只能说拭目以待吧
第五十三章 小魔头只饮一瓢水 这骤然而起的利箭几乎是跨越了空间和时间,当那呼啸声冲天而起的时候,下一次出现便是在我的胸口之处,仿佛是死神的请柬,要请我去幽府喝一壶茶。 当时的我真的是有些傻眼了,完全没有想到一直被一字剑牵制着的箭王,竟然还有闲心朝着我这儿发出一箭来。 一箭致命。 我当下几乎是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动作,就连风眼都鼓荡不出,而就在此刻,一直压制魅魔的老和尚突然一掌逼开了对手,接着倏然而动,平移七八米,一把将我给拽到了旁边,而另外一只手,则朝着我胸口的那只利箭抓去。 箭王的箭,劲气灌注在了箭身之上,方才会有这般的威力,而老和尚空手来拿,着实是有些唐突了。 我因为距离太近,所以我亲眼看到老和尚抓住了这箭尖,然而因为力量的缘故,从间断后面那一点儿,一直滑到了箭神尾羽处。 这么长的一段距离,老和尚的手指指腹与那箭身进行了剧烈的摩擦,我身子可以闻到了焦糊的肉味。 紧接着老和尚顺势将这支箭朝着逼近而来的魅魔甩去。 魅魔后退,让过了这一支箭,使其落在了草地上,斜插入内,骤然而下。 这时我方才明白老和尚为何要用空手去接,因为那箭尖一接触实物,顿时就劲气狂涌,紧接着便一股青云从上方升腾而起,我听到一声轰响豁然炸开,无数的泥土和草屑飞扬,低头一看,那儿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刚才倘若我倘若是用魔剑来挡,只怕不但魔剑折损,我自己也可能受到很重的伤。 姜终究还是老的辣。 而就在这时间里,我瞧见远处的林子子中突然冲过了三人过来,领头一人的身形格外迅速,就像一头伏地而奔的猎豹,脚尖轻点,人便倏然奔进了前来,我眯眼一看,却瞧见他便是诸多人口中的耿爷,也即是魅族一门的护法耿传亮。这个男人马不停蹄,快步冲来,瞧见那老和尚,二话不说,直接一个箭步飞奔,就在那箭爆还没有消失的一刹那,一掌拍来。 这人的手掌之上套着一副银丝手套,上面又许多古怪符文涌动,气势磅礴,老和尚也不敢小觑,袖子间再次滑落出他那串蜜蜡佛珠,绕在了手掌之上,与其硬拼了一记。 砰! 一声闷响,我感觉脑袋好像被重重敲了一棒子,仰头一看,却是老和尚和耿传亮对上了一掌,时间仿佛凝固了,两人手掌相接,老和尚这儿散发出了巨大的黄色光芒,隐隐之间还有佛唱汹涌而出,将整个空间给震荡;至于对方,那耿传亮手上则有大量的银光喷涌,空气中的音爆连连,反而是将那佛陀怒吼给压制住了去。 别的不论,单纯看这一掌,我总感觉到老和尚似乎落于下风了。 这情况有些奇怪,我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老和尚的手掌之上,这才瞧见他刚才为了救我,出手抓箭而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痕,正是因为这伤害,使得一直牛皮哄哄的老和尚在比较修为劲力的此时,处于弱势。这一箭一掌,纷呈而至,仿佛都是计算精准的一般,老和尚跟耿护法陷入僵局,这时那魅魔却倏然而至,脸上带着快意笑容,翩然而至,身上那五六根绫绸宛如先前的游蛇而绕,手中那指甲锋寒,却是想要将老和尚性命拿下。 她想要趁机拿下老和尚,却忽略了旁边还有一个我。 一剑暴起,我在魅魔前进的路线之上扬起了漫天的剑光出来,将她那鬼魅一般的身影阻拦在了路上。 魅魔骤停,脚尖顶底,身子竟然比我还高一点儿,精致妖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色,寒声说道:“小子,你真的想要跟姐姐我一战到底?” 我抖落着剑花,嘿然笑道:“我难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魅魔笑了,手上的绫绸上下翻飞,不停地画着圈圈,就好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春意盎然、脸带魅惑的说道:“小哥,当然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你若是加入我魅族,成为山门护法,到了那个时候,我魅族一门所有的小妹,都可以陪你睡觉,无论是一人,还是两人、三人,都随你意愿,花样百出,包君满意;而且每一位羔羊出门,都会给山门护法尝鲜解闷——倘若你是喜欢技术流的,姐姐和几个师妹,也可以定期侍奉于你,享那齐人之福……” 魅魔的红唇轻启,眼神迷离,语调变换不定,说出来的话语平白多了几份魅惑之色。 我皱眉听着,虽然知晓她使用了许多偏门手段,但是脑海里却是也被那种兽性诱惑给弄得心驰神摇,激动得难以自已。 而就在我张口表达的时候,突然间,一张娇羞而清丽的脸孔从我的心头浮现而出,那淡淡的笑容就像清冽的山泉水,将我心头所有的欲望都给洗涤而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淡说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便纵有千种风情,与我何干?” 此言一出,魅魔脸色骤然转冷,而我的饮血寒光剑也由下而上,朝着那有规律舞动的绫绸给斩去。对方依旧是用那以柔克刚的法子来应对,四五根绫绸这么一绞,便将我这饮血寒光剑给牢牢控制了住,如此一僵,魅魔脸色冷如冰窟,寒声说道:“小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么?像你这样年少而骄狂的小子,老娘手下,不知道杀了多少个。给你面子,还蹬鼻子上脸了,给我去死吧!” 她的那些绫绸皆是用劲气控制,双手空空,上面尖锐的指甲朝上,往着我的面门划来。 劲气如风,眼看就要抵达,夺我性命,而这时的我却是一声冷笑,这饮血寒光剑当初那么多人抢夺,真当它就是一块废铁么?我心中与这剑意空灵相接,紧紧握着,就在魅魔即将临体的时候,陡然一阵,那饮过无数人鲜血的魔剑嗡然一声响,便仿佛活过来一般,剑身微微一扭,竟然就脱离了那些绫绸的束缚,一短一长,如电一般折射,朝着魅魔的小腹处一道疾斩。 先是示敌以弱,接着骤然转折,一道强斩,这套路便是魅魔亲至,也预防不得,眼见攻击临身,唯有下意识地往后一退,避过了这陡然一剑。 不过她避过了这一剑,却没有料到那魔剑之上,还有劲气爆出,游弋而发的剑气即便弱小,但是却也将魅魔的小腹给擦出了一道血线来。那女人骤然后撤,到了安全距离,低头一看,却见小腹处有乌黑色的鲜血流了出来,有的血珠还成滴状,朝着我的剑尖飘飞而至。 这情况让魅魔脸色变得一阵漆黑,本以为不过是一个江湖后辈,随意料理了便是,却不想最先受伤的,竟然是自己。 魅魔怒了,伸手拿了一根绫绸缠住自己的小腹处,接着寒声说道:“我认出了你这剑招,茅山派的,对不对?想不到这茅山上面的老道士,竟然教出一个浑身魔气的小子来。嘿,小魔头,来,给姐姐好好看看,你除了剑,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她说话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一声暴喝,炁场鼓荡,风声骤起,却是老和尚跟耿护法快速战成了一团,而就在此时,魅魔也动了,倏然贴身而来,手中那宛如僵尸恶鬼的指甲在空中划出十道寒光,将我面前的一切给撕裂。 我先前突围之时,还将这柔弱女子视为最弱的方向,而此刻却也是不再计较许多,手中的魔剑一转,硬着头皮就上了前去。 战! 剑爪相交,立刻擦出诸多火花而来,叮叮当当,魅魔的身法快如幻影,不停地在我的身边游绕,瞧见机会,便探出一爪来,而我则以慢打快,使出那最适合防御的真武八卦剑,应付左右,却也是将这天下闻名的邪道高人给拖住,不得半分好处。如此僵持好一会儿,那女人终于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往后退了几步,双手一挥,朝天而举,厉声高喝道:“诸灵!” 黑暗中突然浮现出三对冥红色的眼球来,恶狠狠地瞪着我,然而在转瞬之间,我却是长剑指天,魔气疯狂灌涌,将炁场搅成了一锅粥,脚步不丁不八而站,左手摆出了一个魔尊临体的姿势来。 魔威! 魅魔想要唤出鬼灵之物,前来加速战局,却不料我这模拟魔神之威,却将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吓得一阵慌乱,连面都不敢露,便匆匆而走,魅魔瞧见,顿时就一阵惊讶,还待再施手段,却瞧见一个佝偻着身形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了平地上,朝着这师兄妹两人高声喊道:“子涵,小耿,来人就是杀猪匠,我顶不住了,你们快跑,跑得远远的!” 此刻的箭王身上只有一把弓了,浑身皆是鲜血,脸上有一道巨大的剑痕,从额头到下巴,将他的右眼给完全燎瞎了,模样凄惨。 他说完话,闪身挤入了老和尚和耿护法的战团。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青色光华冲天而落,将这老者钉在了地上,接着一声悠悠的话语从林中飘落:“我说过,你是被我承包了的,可别乱跑哦!
第四十九章 高手云集 在道路旁侧斗得正酣的,一个是白天与我交过手的那个老和尚,手中那串鸡油黄的蜜蜡佛珠在空中不断呼啸,有阵阵佛光从上面散发出来,而他的对手,却是刚与我分别不久的小观音,这孩子手中一根梭织镖,就是那金丝软绳系着一根弯月般的利刃,在她手中宛如游蛇一般的晃荡,十分灵活。 小观音是名门之后,一身法宝与手段,不过跟那老和尚比起来,却终究相差太多,几乎是在步步后退,不过在她旁边,还有一头不大的白虎,此物最是敏捷和威严,不停地在旁边照应周旋,方才使得老和尚没有将其拿下,而在远处,我还瞧见有一个青衣男子,眯着眼睛关注着这边。 什么情况? 小观音是我的朋友,而那个老和尚,我虽然与他交过手,但是感觉他并非坏人,这般拼斗起来,到底所谓何来,我有些闹不懂。 不过即便闹不懂,我也不能让他们再舍命而搏,当即快步上前,冲去劝架:“前辈,小观音,我是陈志程,两位莫再打了,有什么误会,先停下来说一说,好么?”我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宛如幻影一般飞旋的两人之中插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头小老虎,“嗷呜”一声,张口朝我咬来。不过它扑腾到了一半,却似乎认出了我来一般,扭动身子,从我旁边越过。 不过即便如此,它那一根长尾巴刮起来的劲风,也足以让我感觉到刺骨的疼痛。 好厉害的小老虎,难道它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四神兽之一? 我出来做了和事老,小观音最先收手,朝着旁边退开,然后朝着我大声喊道:“陈二哥,你莫拦着我,是这死秃驴缠着我,跟小姐可没多大关系。”她一说,老和尚便怒不可揭,冲着我也喝道:“陈小友,你既然认识这妖女,便让她低头伏法吧。我告诉你,小白合的失踪,八成就是与她有关,你还不帮我将她给拿下?” 两人一段话将我给说懵了,小观音是来华找她弥勒师兄的,而小白合则是给魅族一门中的当代魅魔给掳了去,这事儿是我刚刚知晓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不过事情还没有等我讲明,却瞧见那老和尚不问青红皂白地拍掌而来,五指一张,竟然有黑云密布,泥土翻起,狂风刮来。 这般的气势着实有些吓人,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或者小观音到底怎么惹着这老和尚了,但是也晓得就凭我这脸面,还不足以将两人给劝下来,于是冲着小观音喊道:“小观音,你想带着小熊离开,我跟这位老前辈好好唠唠!” 小观音不愿意,一边疾步后退,一边说道:“不行,他要是杀了你怎么办?” 那一掌而掀起来的风暴扑面而来,巨大的压力让我不得不直接使出了深渊三法的土盾,硬生生扛住了这剧烈一击,一边挡着,一边冲她喊道:“你走啊,我跟这老前辈认识,不会有事的,至于你们到底有什么误会,我来帮着理清楚,行不行?” 我这般说了,小观音扫视了一下场中,并没有再黏黏糊糊地多说什么,而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个口哨将白虎小熊给唤走,接着一边退,一边朝着那老和尚告诫:“老秃驴,看在我陈二哥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纠缠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倘若是我陈二哥损失了半根毫毛,我到时候带着我师父过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儿说着,小观音脚尖轻点,人已经消失于密林之中了去,老和尚瞧见我放走了小观音,顿时气得哇哇大叫,攻来的一掌重过一掌,愤然大叫道:“你这不明是非的小子,那小妖女跟小白合的失踪案有关,你放走了她,我未来的好徒儿也就不见了,看我不将你给剁了?” 他虽说是个禅修了得的老和尚,但却是个暴躁的性子,我有点儿扛不住他泄愤似的攻击,便大声喊道:“老前辈,小白合我知道在哪里,我这就带你去救她,咱先停下来不打,好好说话,行不行?” “小白合”这三个字就仿佛老和尚的死穴一般,我这一说出口,那暴风骤雨一般的拳脚便骤然消弭无踪,天气都仿佛变得骤然晴朗起来,接着老和尚堵在了我的来路上,一脸气愤地说道:“你知道我家小白合在哪儿?快点说出来,倘若是骗我,看我不拿你是问——这事儿,就算是陶晋鸿亲自过来,都没有得商量。” 我瞧见他这般关心小白合,刚才被压得一肚子的憋闷也消散一空,我苦笑着说道:“前辈,小白合可是我看着生出来的,这情感可比你深,你觉得我会害她么?这事儿还真的跟小观音没关系,魅族一门你可曾听过?小白合就是给当代魅魔给掳走了去的,我刚才深入他们的老巢进去查探,惊动了对方,这才狼狈地逃了回来,现在真想去搬救兵呢,哪里敢骗你?” 老和尚瞧见我说得真切,便信了几分,走上前来,打量了我一番,拽着我的胳膊说道:“好吧,我暂且信了你,你快快说来,到底什么情况?” 我当下也是没有隐瞒,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他简略说了一遍,瞧见我说得有根有据,老和尚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这才将我的胳膊给放开了,将信将疑地说道:“既然如此,倒算是你有勇有谋了,不过这手艺到底还是差一点,给人家撵狗一般追了出来,连我家小白合到底在不在那儿都没有确定好。走、走、走,老和尚暂且陪你走一遭,看看你小子到底是在忽悠我,还是真有其事!” 他催着我往回赶,然而我却没有依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与他小声商量道:“前辈,事情是这样的,对方之中,有三位高手,其一是当代魅魔,其二是魅族护法,另外一个,叫做箭王,这个家伙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帮子的魅族一门精英,这样的对手你我都难以应付,我看这里离附近的乡场也近,能不能让我去那儿打一个电话,跟上级请求援兵再说?” 老和尚眉毛一挑,疑惑地问道:“莫非你跟我所说的都是假话,准备先回乡场之上去,好找到机会偷偷溜走?” 他这话儿说得我彻底无语了,这位长得跟水浒鲁智深有得一拼的老和尚虽说修为极高,但是脑子似乎有点儿愣,也转不过弯儿来,一点儿前辈高人的风范都没有,着实让我头疼。不过我也不好与他翻脸,说不定解救小白合,还需要他来出力,便与他解释几句,好生商量,他这时才听懂我的意思,不由得笑了:“陈小哥儿,报信却也用不着你,我找一个人去报信,你看可好?” 这话儿说完,他朝着远处那个青衣人挥手招呼道:“方家小哥,你过来,老和尚有事求你。” 老和尚一挥手,那边的青衣人便走了过来,我一开始看着有些模糊,待近了一点儿,却发现这还是一个熟人,武当道士方寒,当年我突破法螺道场之时,他曾经跟赵中华的师父万三爷一同出手帮过我,这多年未见,唇上多了两撇胡子,成熟了许多。我认出了他,而他也依稀记得我,双方一阵寒暄,便也没有太多的陌生感,而旁边的老和尚不耐烦地说道:“叙旧先不扯,救人要紧。陈小哥,你有什么事情,让方寒去做吧。” 我其实也担心我出来的这段时间里,那些人带着白合等一众小女孩儿转移了,既然有方寒再次肯帮忙跑腿,我便带着这老和尚过去,即便是拼不过对方,也能够起到监视的作用,当下也是没有什么隐瞒,将总局办公室和滇南局的电话,以及我的证件编号告诉于他,让他跟值班的人说明清楚,尽快将援兵派出。 方寒这人话不多,办事却绝对靠谱,将我说得记牢之后,重复一遍之后,这才说道:“我回去报信,不过你们两人去闯敌营,实在有些危险,我是跟另外一个前辈来的,不如将他也给叫上吧。” 我疑惑,问是谁,方寒不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件竹制的符箓来,默默念诵一番,然后将其涅破。 方寒不说来者何人,而我看向老和尚的时候,他却也是点头说道:“倘若是那箭王林易在,有那个家伙,倒也不会有太多闪失。”这话儿说完,他也不着急了,默默地眯眼等着,这两人打着哑谜,倒是让我一阵郁闷,不过此事并不劳费我等待多久,半刻钟过后,我听到有一声剑啸之声响起,抬头看去,却见到一个麻脸丑汉健步如飞,从道路尽头倏然而至。 瞧见那人的身影,我惊讶得张开了嘴巴,难以置信。 这人竟然是一字剑黄晨曲君,我万万没想到,我跟他多年未见,竟然会在这么一个场合重逢。
第二十八章 此事罢休 倾天而来的压力并没有将我给击垮,反而更加地激发出我心中那一股坚强,双掌相对,我一步都没有推移,那力量通过深渊三法之土盾的手段,传递到了我脚下的岩石之处,一瞬间,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裂响,而以我为中心,蜘蛛网一般的裂痕从我脚下出发,一直蔓延十几米,有的深达半米,就好像是重炮轰击一般。 一击而对,双方皆大为震惊,围观者也诧异非常。 这样恐怖的攻击,方才是刚才北疆王所面临的压力,不过我却咬着牙扛了过来,这情况实在是太出乎于那黑纱妇人的预料,她一记重掌竟然没有将我给拍扁,却也没有继续进攻,而是一个翻身落地,揉了揉拳头,骨骼一阵脆响,嘴角含笑说道:“难怪那死胖子说他后继有人,原来你小子倒还有些意思啊?” 即便有土盾转移力道,然而我的半边膀子依旧一阵发麻,不过却也不甘示弱地笑了:“前辈,您比我年长,小子何曾胆敢在您面前逞威风,您若饶过我们,自行离去,自然是皆大欢喜,不过你倘若是想要跟小子玩玩,我这身子骨倒也硬朗,经得起您几下。” 我一边说话,一边走动罡步,暗印章法,魔剑宛若游鱼,不停地顺着气劲而走,将这双方屹立而凝结的气势给消减,让我这所受的压力能够变得小几分,也好换得过气来。 那黑纱妇人凝神瞧了我好一会儿,也笑了,左手捧着自己大大的肚子,缓缓走近道:“我是个妇道人家,本来只想安安稳稳地将这个小崽子生出来,却不曾想竟然会添出这么多麻烦来。不过我这一生,年轻时最是好斗,后来被那茅山派的虚清子追逐三月,遇见它之后,方才罢休一点,但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咱们遇到了也是缘分,像你这般的少年,我这些年来遇见得也少,看着鲜嫩多汁,又补,跟那些老树皮差别挺大,只是不晓得味道如何?” 说着话,她忍不住地伸出滑舌,舔了舔那蜜色红唇,显示出十二分的性感和妖娆起来。 她这话儿说得暧昧,倘若是旁人,我只以为便是挑逗了,然而我心中却晓得在这一副美女皮囊之中的,到底藏着怎样一头猛兽,于是也知道这所谓的“吃”,并非男女之间的挑逗情话,而是真正的吃,将我连皮带肉地生吞下去,估计连嚼裹一下,都不愿意。 黑纱妇人此番正是待孕之时,最宜加强营养,黄河里寻常的水产已经满足不了她的胃口,便想拿人来填补,而同样是人,老老实实的村民,自然没有像我这般的修行者来的大补,那妇人既然是杀红了眼,我也不必再与她相劝,手中的饮血寒光剑不停地缓慢翻转,目光死死盯着对方,当瞧见那女人再次袭来之时,却不再与她硬拼力量,而是一记晚霞收,剑光挂天而上。 与这妇人交手,手持魔剑的我却也并不害怕,我本身习得有真武八卦剑和清池宫十三剑招两大不传之秘,之前又曾经受过现如今闻名天下的一字剑剑意指点,本身修为精深,剑亦为好剑,故而一经施展,立刻便能够缠住对方,倒也不会给她太多的可趁之机。 如此剑来拳往,双方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起来。 不过我即便这些年进步神速,但跟这黑纱妇人终究还是有一些差距,这女人走的并不是灵巧的路子,更惯于横冲直撞,几步飞奔,一拳便能砸到一根两人环抱的石笋,随手一拍,那一两米的石头直接弹射而飞起来,无端凶猛。这周边围观的,都是些普通战士,倘若是被误伤一二,那可都是罪过,徐淡定倒也不敢怠慢,带着老洪等人,将这些战士都引到了出口去,至于小白狐儿,她插手不得,只能在旁边照顾昏死过去的北疆王。 如此斗了许久,那黑纱妇人性子爆烈,终究还是有些不耐,脚步骤停,然后怒目以对,愤然看着我,寒声说道:“你倒是属蚂蚱的,跳得厉害,还满灵活的?” 我一点也不敢骄傲,谦虚说道:“哪里哪里,前辈此番有孕在身,又重伤在前,即便如此,小子依旧还是被您压着追打,时至如今,再战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了,不如你我罢手,聊聊别的话题,比如育儿经,如此可好?” 我越轻松,那黑纱妇人便越是愤恨,左右一瞧,朝着黑暗之中厉声喊道:“那老不死的,先前还说与我共同谋算对手,现在你还不出来?” 她喊了几声,都无回音,而在此时,从我怀里有一个声音幽幽而出:“黑花夫人,我都搁这儿呢,可别说我不积极啊。我现在已经被这后生哥儿擒下了,寄人篱下,前尘往事那就一笔勾销吧。” 这声音真是我刚才擒拿的那阵灵所言,听在了那黑纱妇人耳中,振聋发聩,她一脸惊诧地朝着我喊道:“天啊,你竟然将这千年老鬼都给拿下了,这怎么可能?后生仔,你到底是谁?” 两人交手一轮之后,这黑纱妇人终究还是对我有了一些尊重,此番瞧见我还将石林古阵之中的阵灵给收入囊中,更是惊诧。虽说拿下这阵灵,那是机缘巧合,一来是我师父所赐的八卦异兽旗实在了得,二来也没有人想到那诡异恐怖的阵灵如此怕死,早早妥协,不过这该装的我还是应该装,架子拿住,当下也是一步踏前,拱手说道:“茅山陶晋鸿门下,首席大弟子陈志程,见过前辈!” 一听到我自报家门,那黑纱妇人终于算是露出了严肃之色,目光凝聚,一口白牙露出,寒声说道:“原来是虚清那个老杂毛的徒子徒孙,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厉害。只不过,你茅山自谓降妖除魔,玄门正宗,现如今竟然跟一九尾妖狐之后混迹一起,实在是……” 她寒声说着话,然而一直被小白狐儿照顾着的北疆王突然发出了一阵咳嗽声。 这动静就好像是压垮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但见那黑纱妇人连退了三步,脸色剧变,接着健步如飞,身似野马,朝着我这儿冲来。 我本以为她要知难而退了,却不曾想这妇人竟然再次气势汹汹地奔袭而来,下意识地一剑挑去,结果剑脊被她一个揽雀手给拍中,此乃巨力,我拿捏不住,手一松,魔剑猝然朝着黑暗中射去,而黑纱妇人另外的一只手却从底下冒起,朝着我当胸拍来。我匆忙之间,什么招式也凝聚不住,唯有伸手来挡,结果那重重一拳,正好印在了我胸前的手背之上。 一股巨力奔涌而来,我身子朝着后方飞起,而黑纱妇人则没有顾及得了我,与我擦身而过,朝着我们先前逃离此处的那高高水潭通道奔走而去。 这人想逃,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拦得住,我在半空中急速跌飞,眼看着就要撞到天花顶上,结果一阵柔力袭来,将我的身子给牵引住,几个回转,九曲绵长,终于在最后一刻落了地,冲势止住,我低头一看,却是小白狐儿帮着我撑住大部分的劲道,而她本人,却是小脸儿苍白。 小白狐儿晶莹而妩媚的小脸儿看着实在可怜,我伸出手,刚要说出一句问候的话语,结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全部都溅到了她的胸口前。 我与那黑纱娘子最后一下,显然是我吃了大亏,不过本来闷得难过欲死,但这一口血出来,身体倒也还顺畅许多,话也能说了,问过小白狐儿无碍之后,艰难地爬到北疆王面前来,瞧见这胖子也勉强地睁开了眼睛,凝望着我,那眼神好久才恢复了神志,冲着我笑了笑,然后问道:“那臭婆娘走了吧?” 我点头,他笑了,心安了一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了两根卷烟和一包火柴,划伤,点燃,他一根,我一根,一口青烟入了肺,徐徐喷出来,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喃喃说道:“得,又捡回了一条命。” 这话儿刚刚说出,又是一口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我没有办法劝解这个嗜烟如命的人不要抽烟,陪着他抽了两口,然后从怀里掏出他刚才给的瓷瓶,认真地说道:“前辈,我不知道这龙涎液到底是啥玩意,不过若是对您的伤有帮助,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瞧见我手上的这粗瓷瓶儿,那北疆王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足足打量了我十几秒,这才笑道:“你小子果然有趣,别人抢死抢活的东西,你却反而推给了我?你知道么,这玩意,随便一滴,便是天大的功劳,足够你胜任任何职位了!” 我说道:“不管是什么好东西,总没有人重要。” 北疆王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笑道:“小陈同志,你果然实诚,不过你觉得我这般的老油条,会没有藏私么?” 北疆王这般一说,我顿时一愣,然而还没有等我多说什么,徐淡定、老洪以及那些准备撤离的家伙,便已经全部都涌了上来,巨大的洞穴里面,陷入了一片欢呼的海洋里面。
第十九章 水道逃遁 瞧见这灯笼一般大的眼珠子,我的心脏砰然一阵乱跳,感觉注视过去的时候,有一种心魂都给吸收进入的恐怖感觉,然而就在萧大炮一行人疯狂在地上跺脚的时候,旁边的嘤嘤突然举起了手,双手朝天呈献祭状,大声尖叫起来。 这一声尖叫简直就是天籁,好像一只令箭冲上云霄,所有被那巨目迷惑的人都惊醒过来,左右一看,这儿哪里有什么白花花的蛋啊,根本就什么也不是,岩地而已。 神坛附近,似乎有什么让那些魔蜥畏惧的力量在,使得那些尾随而来的家伙全都停留在了不远处,虎视眈眈而望,口中猩红的信子不断吞吐,嗤嗤,将整个空间都弄得此起彼伏,无处不在的恐怖将我们所有人的心脏都给攥得紧紧。 不过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恐怖的时候,我只是将魔剑前指,定定地盯着前面的那一双巨大魔眼。 在我的眼中,所有的魔蜥叠加在一起,都不如这头魔蜥给人的感觉那般沉重。 尽管那玩意还没有正式露面,但是我却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就仿佛它跟我当初在茅山后院的无底洞下,瞧见的阿普陀一般,有着并非本界的恐怖威严。 一想到这儿,我终于算是明白了总局为何会给此次评定的等级,会是甲等,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总局评选的人,当真是瞎了眼睛,倘若让他亲自过来瞧一瞧,别说甲等,就算是特等,只怕也没办法形容此时此刻的情形。 在被嘤嘤一声叫唤给震醒过来的时候,几乎不用招呼,所有人都同我一起,看向了深处的那片黑暗中。 黝黑的当下,有凝重而迟钝的呼吸传来,一点一点地吸,一点一点地吐,那状态简直压抑极了,我左右一看,心想此番估计哥们真的就得栽在这儿了,不过就在这时,嘤嘤又做出了将所有人都惊呆了的事情来——但见这小妞儿一步踏前,竟然冒着巨大的危险,一路走到了那黑暗的边界去,然后开始大声地说起了话儿来。 嘤嘤说话,向来都是结结巴巴的,然而此刻尝试与那黑暗之中的巨目沟通的,却是另外一种语言。 事实上我并不清楚这哼哼哈哈的话语,到底是不是一种语言,但是我听到嘤嘤说得煞有介事,大概持续了两分多钟,然后停了下来,并且再次将双手朝天举起,用鼻腔与胸腔共鸣,发出了一种类似于呼麦的声音来,一直持续,长长久久。我左右一看,发现周遭的人都露出了一种错愕的表情,也都朝着我看来,不晓得我带来的这个小女孩,竟然会有这般的本事,完全就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他们以为我心知肚明,然而我哪里晓得自己随手捡来的这姑娘,竟然有这等的本事,于是也只有小心防范着,不敢妄动。 嘤嘤说完了之后,黑暗中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然而时隔几秒钟,突然传来了一声不甘的怒吼,就像是那大象的咆哮,一阵腥风吹来,我们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感觉浑身黏糊糊的,难受得紧,然而嘤嘤却并没有示弱,而是更进一步,小手一挥,在她的背后,竟然又浮现出了三根蓬松而绒白的大尾巴来。 这每一根尾巴,都比她自个儿还要大上一圈,左右一阵摇晃,将这个腥风抵住,气势陡然而起。 嘤嘤一边扬着自己的尾巴,一边继续刚才的那种语言,我在她的背后,看不到表情,然而却能够感受到她的愤怒,以及隐约的祈求。 然而她的交涉似乎对黑暗中的那家伙并没有太多的作用,我反而能够通过一声高过一声的咆哮声中,感觉到双方似乎有谈崩了的倾向,我眼中的神秘符文一直都在旋转,我眯着眼睛望,一点比一点深入,过了很久,我差不多能够看到黑暗中有一条巨大的生物,这玩意跟我们在外面瞧见的魔蜥很像,但是却有很多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这东西的额头之上,有一根长长的杈形角质物。 除了那东西,我还能够感受到一股幼小而强大的生命,似乎还在孕育,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渴望和征服之欲。 就在我眯着眼睛观察的时候,在前面与其交流的嘤嘤身子陡然一弓,然后扭过头来,朝着我们喊道:“快走,从那边走!” 我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此时此刻,嘤嘤必然是不会害我们的,我几乎没有半点儿犹豫,便朝着大家吩咐道:“张大明白带头,跟着我,朝着左边离开。” 这命令一下,我便启程朝前冲去,然而余光之处却还在留意着嘤嘤,却见到黑暗中竟然伸出一条红色的带子,朝着嘤嘤的脖子割来,嘤嘤双手一挥,那大尾巴立刻化作一道墙,将这攻击阻隔。 我瞧见嘤嘤还有一拼之力,便也不再作累赘,一马当先,冲到左边,绕过两道石梁子,发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石坑,在坑底处波光粼粼,不知道有多深。 这石坑的高度足有十几米,从上往下看十分恐怖,我们的人都挤在这儿,惶然失措,而就在这时,一直都在保护别人的徐淡定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我们大声喊道:“这是水道,离外面不到五十米,只要潜过去,我们就到了黄河之上,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能逃脱生天了。来,是生是死,就看这一下了!” 这话儿说完,他竟然毫不犹豫地一个跃身,从十几米的高台之上跳了下去。 这过程有些长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水花四溅的声音传来,接着徐淡定在下面喊道:“快点下来,我负责运送伤员。” 徐淡定虽然师从梅浪,但是乃父可是茅山之上的水虿长老,当世之间水性最好的几个修行者之一,虎父无犬子,水性自然不差,萧大炮看了我一样,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便不再犹豫,叫了手下的兄弟相继跳下,接着就是张大明白,最后便是我,以及疾冲而来,投入我怀中的嘤嘤。 两人从石坑上方一同跃下,扑通一声水花,再次浮现到水面上来的时候,瞧见前面的人都已经顺着水道,飘向了下游去。 然而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但听上方一阵愤怒而不甘的巨吼,接着无数黑色身影出现在石坑边缘,没有片刻犹豫的纷纷而下。 糟糕,追了上来。 最坏的局面最终还是出现了,那些魔蜥怎么看都不是旱鸭子,倘若到了水中,别说那些伤员,便算是我,恐怕都有难以避开它们的尾随和撕咬,到了那个时候,恐怕除了水性最好的徐淡定之外,所有人都得遭殃了。 我一边奋力的潜水往前游,脑海里面一边在想着法子,这时突然感到身后一阵涌动,回过头去,瞧见有四五条,已然跟到了我的身后。 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我几乎是本能的将体内魔气瞬间凝聚在一块儿,接着陡然喷发了出去。 深渊三法之一,魔威。 此法一出在,整个水域便有肉眼可见的波纹蓬勃而起,朝着远处扩散而去。这魔威当真是恐怖之极,也极为有效,那些被这波纹影响到的魔蜥在瞬间之内,竟然尾巴一甩,直接扭头逃开了去,这情形当真是让人诧异,连我自己都有些难以想象得到。不过此法一经施展,我顿时有一种全身精气都被抽干了的感觉,疲惫感顿时涌上全身,而旁边却伸出了一只小手儿来,将我给牢牢抓住,朝着前方拽了过去。 我大概失神了好一会儿,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狭窄的水道,而是宽阔奔涌的大河,漫天星光在头顶闪烁,我的身子浮浮沉沉,下方有一个小家伙,在将我努力的撑了起来。 我感觉到这力量越来越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往下坠落而去一般,晓得嘤嘤虽然让我无数次惊奇,但是水性恐怕并没有我想象的好。 不过嘤嘤水性不好,我却不错,龙家岭第一密子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当下一个翻转,将嘤嘤给搂在怀里,然后朝着岸边游去。没多久,我游到了岸边,将灌了一肚子水的嘤嘤给拖了上来,低头一看,这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小姑娘此刻却是灌了一肚子的水,脸色青紫,真的不知道她刚才到底是怎么将我给带出水道的。 我看得心中发疼,摇晃了她一下,发现已经失去了神志,连忙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面,运劲一逼,她便吐出了好多浑浊的河水来。 我连续地将她腹中许多河水给催吐了出,嘤嘤也悠悠地醒转了过来,睁开一双明亮而黝黑的眼睛,打量我一番,惊喜说道:“哥哥,你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她道:“嘤嘤,你到底是谁?” 嘤嘤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委屈地说道:“哥哥,你当真不认识我了么?”
第十七章 漫山遍野的魔晰海 我听到了声音,不知道是风的呜咽,还是别的呼声,然而却下意识地走到那跟前来,低头往里瞧。 这道石缝足有七八米,宽两米,应该还能更长,只不过刚才倒塌下来的石柱碎块将其掩埋住,使得我不能窥见全貌,然而从这趋势看过来的话,无论是嘤嘤,还是徐淡定和张大明白,都很有可能在避之不及的情况下,躲入了里面逃生。 接着我听到了那魔蜥的叫声,以及隐约一道人声。 生死各一半,我几乎没有多想,就准备朝着石缝之中攀爬下去。 然而这时候一道呼声叫住了我,我扭头过来,瞧见总局的观察员老洪一脸严肃地喊我:“陈组长,这石缝透着一股邪劲儿,下之不祥,你最好考虑清楚啊。” 此刻的老洪右肩之上一片血肉模糊,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有点儿轻微灼烧,我几乎不用仔细看,便能够瞧出他惊魂未定的情绪来,晓得今晚这一系列的紧急状况发生,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倘若能够选择,他一定会叫我跟他一同折返回村子里,然后再跟上面求援。 一切是那么的安全和稳妥,然而我却不能够放弃那些不知道身处何处的兄弟,不能放弃嘤嘤,让我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平心静气地说道:“老洪,事情的确有些猝不及防,我也不晓得他们是否在石缝里面,不过倘若说要我放弃他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当然,或许我的判断有所失误,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瞧我淡定自若,老洪点头说道:“你请讲。” 我说:“老洪,这碎石无数,不知道有没有人被埋其间,所以请你帮我在这石场中把守,监察一番,看看有没有人被压在这里,倘若是有,还得活,还请你想办法解救一下。” 听到我的提议,老洪知道我把危险留给了自己,而把短暂的安全给了他,思考两秒,本来想很硬气地随我同行,但是终究对那黑黝黝的石缝心怀恐惧,于是点头答应道;“如此也好,我在外面搜寻,你快去快回。” 我搁石缝外间这儿耽搁许久,将老洪安置妥当,立刻不做停留,将魔剑背上,辟邪小剑紧握手中,然后顺着纹路往下爬。 我瞧见就在我往石缝之中爬下去的时候,老洪立刻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躲藏了起来。 我并没有表达太多的意见,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晓得作为一个工作人员来说,老洪已经做得很尽职尽责了,但人家毕竟有着自己的考虑,惜命,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能指望他过来与我们舍生忘死。 天大地大,能活下来,最大。 石缝倾斜朝下,光线越发地黑了,路滑溜溜的,难以行走,然而我下到一段距离,便能够听到有那魔蜥吐舌头时发出的那种“嗤嗤”声,以及好几声怒吼。 是张大明白,我在茅山多年,对这些师兄弟们十分熟悉,一听到他还活着,立刻振奋无比,脚步也不由得快了好几分。 这石缝逐渐朝下,然后分做了好几条甬道,并非无光,岩壁两旁有一种淡绿色的藻类,散发出微微的光芒,常人只觉得视线一片黑暗,然而我却能够分辨出路情来,再往前看,那儿一片微光荡漾,反射过来,感觉还有河流之类的东西在。 我循着声音冲入了其中的一个甬道,还没有走十几米,便瞧见前方的地上伏着一个人,心中大慌,快步走到跟前,一把翻过来瞧看,却见竟然是跟着萧大炮的一个兄弟。 这兄弟爱笑,年纪不大,满脸阳光,然而此时此刻,却只是一具没有了呼吸的死尸,再无生息。 我快速的简单翻看了一下,瞧见胸膛被掏得血肉模糊,心肝脾肺都不见了,身上还有很多黏糊糊的臭味,让人心中发凉。 人既已死,就实在没有什么再逗留的必要,我紧紧抓着手中的辟邪小剑,快步前方,冲了三十几米,突然发现脚下一空,差一点儿就摔倒在地,原来这儿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坎儿,而在坎下,则是一处巨大无垠的广阔空间。 我从小就钻过许多山洞子,但是没有一处,能够比这一处巨大,我在金陵时曾经看过别人用来比赛的那种足球场,这儿几乎有那足球场的四五个那么大。 或许有些夸张,总之是一眼望不到边,唯有黑暗连绵。 我知足掉落而下,半空之中,一阵腥气刮了过来,我虽然没有用眼睛瞧见,但是全身防备的炁场却将其勾勒而出,正是一头浑身鳞甲的凶猛魔蜥,下意识地一挥手,那无坚不摧的辟邪小剑便扎在了这玩意儿的脑袋上面。 铮! 那辟邪小剑与偷袭者坚硬的头颅碰撞,火花闪烁,接着顺着缝隙,艰难地插入了头骨里间去。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我跟这头畜生一同朝着旁边跌落而去,之后两者一同重重的摔落在地,它死,我活,我从这货的身上艰难爬起来,脚下感觉一阵软,低头一看,却见又是萧大炮的一兄弟,竟然也仰头朝上,惨死于此。 殊途同归,没想到我们一直在找萧大炮,原来竟然离奇地又撞到了一起来。 然而瞧见这死者屡屡,实在是让人有些担心。 意识仅仅只是在一瞬间收缩,而后我抬起了头来,朝着远处望了过去,然而我这么一望,整个人的身体却不由得一阵僵硬,一股凉气,从心底里升起,沿着脊柱一直升到了天灵盖。 我终于明白了老洪所说的,下之不祥。 真他妈的不祥,我看到了什么——漫山遍野的魔蜥,有站着的,有爬着的,还有生出一双翅膀在空中扑腾的,无论是地上、岩壁上还是岩穹顶上,遍布皆是,一眼望过去,成百上千头,让人心中顿时生出许多绝望来。 接着我看到了我一直都在寻找的人,有舞动五彩毫光的徐淡定,有一双肉掌闯天涯的张大明白,还有三条尾巴露出、凶悍无比的娇俏小女孩嘤嘤,以及……萧大炮。 我终于看到了萧大炮,他和三个兄弟肩并肩的围成一个小圈子,勉力抵挡着无数魔蜥的攻击,而在那圈子里面,还躺着两人。 他终于救回了自己被掳走的兄弟,然而却将自己都给陷入在了这里。 他便是这么一个男人。 萧大炮组织起来的防线在这么多魔蜥汹涌的进攻中显得是那么的脆弱,摇摇欲坠,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要撑不住一般,事实上倘若不是有着这石笋凸起可以周旋,只怕他们早就埋骨于此了,而我们这边的人,也是被无数分割,各成一方,根本无法跟萧大炮那一边汇合到一起来。 此刻的我,已经来不及思及太多的细节,甚至都不关心此刻的嘤嘤竟然会如此厉害,相搏起来,竟不比茅山高徒徐淡定和张大明白差上几分,而是从这魔蜥的脑壳之中将小宝剑缓缓拔出,又将魔剑给拔出,一长一短,然后高声喊道:“所有人,都朝我聚集!” 我这一声,运用了雷意,一声轰鸣,立刻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听到离我不远处的两个师弟发出了一声欢呼雀跃的叫声,也听到了嘤嘤喜极而泣的哭声。 这样漫山遍野的魔蜥,实在是有些让人崩溃,特别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大部分的压力,而我便是这么一个角色。 远处即将面临崩溃的萧大炮一行人听到这话儿,也不由一阵欢呼,凭空生出许多气力来。 然而我的贸然出头,虽然给在场的所有同伴都鼓足了勇气,也使得那些魔蜥显得愤怒无比,不但我周边的,就连远处的那些畜生,都源源不断地朝着我围了过来。 这般汹涌的魔蜥大潮狂扑而来,当真是恐怖,我知道倘若是以茅山道法,我当真不能拿捏自如,因为此等场面,可不是妖鬼之物,而是诸般魔物。 何谓魔物,这些皆不是本界之中的产物,也无法融入于阳光之下,但是它们拥有着强健的身体和悍不畏死的爆发力,显得更加恐怖。 不过对待这些东西,我却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一步踏出,接着风眼使出。 此乃深渊三法之一,乃曾经的深渊魔王阿普陀诱惑之物,最是与我的情况妥帖,一经施展而出,所以靠近我的魔蜥都莫名其妙的一阵晃悠,皆偏离了自己攻击的方向,而我当即也是开启了临仙遣策,一条生路画出,曲曲折折,与众人渐渐逼近。 无数魔蜥被我斩于剑下,而徐淡定、张大明白和嘤嘤也都朝着我飞快聚集而来,四人汇合,凝成一股劲儿,又朝着萧大炮那儿冲锋而去。 两股队伍在不多时之后终于汇合,而就在这段时间里,萧大炮又有一名兄弟,被撕扯成了碎片。 当我赶到萧大炮诸人身边之时,他们几乎就要趴下,然而我们身后,却有无数魔蜥汹涌,即便汇合,大家也难免一死,瞧见这场面,我的手不由得伸向了怀里,摸出了一件罕有使用的物件来。
托雷斯:我和穆帅互祝好运 手机新浪网 网站导航 体育频道 [荐]比基尼演艺海军风制服诱惑 托雷斯:我和穆帅互祝好运 2014-09-03 11:47 新浪体育 评论/分享 赢大奖 2008 pic 浏览原图 互祝好运   切尔西[微博][微博]前锋托雷斯转投AC米兰[微博],租借期两年。临走时,T9与主教练穆里尼奥道别,两人友好“分手”。   托雷斯在切尔西的172次出场中只打进了45球,本赛季随着迭戈-科斯塔、德罗巴等人的加盟,T9在蓝军地位进一步下滑,穆里尼奥甚至明确对媒体表示,托雷斯是提供厚度保证的“第三前锋”。最终,托雷斯选择到AC米兰闯荡新天地,和穆帅分手时,两人也没有闹出什么不快。   “我和穆里尼奥的关系,是职业的关系,”托雷斯说,“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   “当我告诉他,我要去米兰时,他祝我好运,还对我讲述了米兰城对足球的狂热。我也祝他好运,就像他祝我的那样。”   托雷斯还表示,现在自己感觉很不错。“我感觉很好,心理上感觉很强大,当一切都很顺利的时候,你会更有欲望,现在我训练起来很兴奋。”   “得到9号球衣是一种荣誉,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出场了。之前曾有那么多伟大的冠军球员穿过AC米兰的9号球衣,我希望能与他们并肩。希望有一天,我能在米兰博物馆中赢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托雷斯进球册   马竞(2001-2007):244场91球;   利物浦[微博](2007-2011):142场81球;   切尔西(2011-2014):172场45球   西班牙国家队(2003-):110场38球   
第二十五章 半夜惊魂 瞧见老奶奶儿子的这副模样,我便知道他不仅仅是梦游走魂,而且还中了邪。 所谓中邪,也就是言谈举止极为反常,原本憨厚朴实的一个农家汉子,此刻双目流露出来的凶光,就连我这般久经世事的“老江湖”,也感觉到心中一阵跳动。 中邪有很多种,有的是被附身,有的是被附灵,有的则是被诅咒了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不过我学道多年,这种小场面倒也没有太多的害怕,只是瞧见白合摇摇欲坠之势,心中有些担忧,不管那汉子,而是回头过来问白合。白合贝齿咬着红唇,轻声呢喃道:“这家伙身上的东西,很强,你小心了。” 这话儿说完,她颓然无力地朝着我怀中的辟邪小剑里飘去。 白合曾经吞服过未成年小蛟的内丹,本来也是有一定的修为,不过大限将至,在那阴风洗涤之下,缓慢消亡,此刻倒也强硬不起来。 而就在我和白合交谈的过程里,那汉子已经走上了前面来,二话不说,一拳朝着我的脸上打来。 这拳风呼啸,感觉还是蛮重的,不过我要倘若被打中,也算是白在茅山上面待这么许久了,当下也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伸手过去,一阵缠绕,将其直接擒拿下来。 两人一阵较力,结果这中邪了的汉子终究不如修习魔功的我那般强势,一下就给我撅翻在了地,双眼翻白,口中赫赫而喊,白沫横飞了起来。 我生怕太用劲儿了,把他的魂魄惊走,稍微松开了一点儿手,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仿佛受惊的烈马,朝着门外狂奔而走,我犹豫地看了屋子一眼,决定将其拿下,免得多生事端。 然而就在我回头瞧了那一眼的时间里,那汉子竟然如同兔子一般,蹿遛得就剩下一个身影了,这让我突然一阵气闷,当下也是踏着疾步,快速跟上。 山村农夫,即便是体内邪物凶猛,却也不能与我相比,我几步追上,右手一扬,立刻有一道雷鸣真义凝聚于上,一掌心雷拍在了后背。 他浑身一震,朝着前方的泥地扑倒,而就在此时,我能够感受到一阵阴滑黏稠的透明之物从他体内震荡而出。 就是这玩意! 我一阵激动,学艺多年,降妖除魔这事儿我做得并不算多,此刻也算是派上了用场,一步上前,一把抓住陡然陷入昏迷的老奶奶儿子身体,接着右手出剑,疾刺如暴雨。 那东西滑溜得很,左闪右避,却终究不敌我这骤然而出的十几剑,最终被那剑尖挑中,呜咽一声消亡。 我将剑尖收到面前观察,瞧见那儿有冉冉黑雾挥发。 这不是鬼灵,也不是阴魂。 不是妖物。 不是魇。 …… 我脑子里面一阵空白,不过瞧见旁边昏迷不醒的老奶奶儿子,也不想在这外面耽搁,将他往回扶走,然而刚刚扶到院子那儿,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尖厉到极致的叫声。 这声音……是刘老三? 我的背脊就是一挺,当时就没有再多想,将这汉子放在了房门口,然后折身朝着声源处快速跑去。 刘老三平日里不是挺淡定的么,怎么会叫得这么凄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心中焦急,然而冲到半途,却瞧见前方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正在追逐着朝我这里靠近。 山村里面黑乎乎的,只有天上的月光能够照亮,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却听到后面那个人出言喊道:“陈兄,将那人拦下!” 说话的是萧老三,跟刘老三在一起的正是他,听到他这话儿,我下意识地拦在路上,朝着前面的那个人扑去。 那人闪身朝着旁边躲开,然而这行动却已经被我给预料到了,以左脚为重心,侧向偏了过去,伸手去抓住那人的胳膊。然而对手却并不是什么小角色,瞧见我反应如此迅速,嘿然一笑,突然手上一翻,竟有寒光亮起,朝着我的手掌划来。 若说应变能力,两年前的我或许还有所欠缺,而在茅山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一切修行都有一个系统化的改造,反应几乎都是下意识的,我与他在短暂的几秒钟内,交手十几招,彼此都没有占到好处。 当两人分离的时候,我才瞧见这人竟然是个脸上有一道巨大疤痕的年轻汉子,喘着粗气,在离我四五米的距离之外,虎视眈眈地瞧着我。 他的手上有两把利刃,一长一短,身子伏得很低,摇摇晃晃,就像螳螂一般。 萧老三这时也跟上了前来,我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刀疤汉子,口中却问询道:“刘老三怎么回事,叫得跟杀猪一样?” 萧老三喘着粗气说道:“别说了,刚才我们守的那家,她男人中邪了,往外闯,我们拦住了,结果刘老三发现了藏在暗处的他,刚一叫,一大泡牛粪就飞进了嘴里面来,你说这事儿搁谁受得了?” 原来如此,刘老三这人是贪吃,但是牛粪的味道差了一点,我心中暗笑,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肃声问那刀疤汉子道:“你是何人,做什么的,赶快说来!” 那人刚才与我交手之后,也有些肃然起敬了,不过却反应过来:“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心中堂堂,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抱拳说道:“茅山门下陈志程,这位是我的好友,句容萧应文。” 那人眼珠子一转,有些意外的说道:“怎么,茅山现在居然也学龙虎山一样,下山行走,多管闲事了么?”他的脸上平平淡淡,没有太多的表情,我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别的,于是接口说道:“茅山向来都在弘扬道学,除魔卫道,做这些都是本分,而你出现在这里,鬼鬼祟祟,又是为了哪般?” 刀疤汉子眼珠子一转,嘿然一笑道:“天魔降世,机会处处,你茅山也不能凭着这名头,将来跟我们这些孤魂野鬼抢食,自己小心点,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呢,别当我们好欺负。” 那人愤愤不平地说着,一个鹞子翻身,朝着后面的土墙跳了过去。 我一直都在注意着他,这人一动,我也跟着冲了过去,两米多高的土墙,我一跃而过,然而落到那农家小院的时候,却发现下面一股黑烟,人却早已没有踪影了。 我将手贴在了那泥地里,静静一感受,发现此人却是采用了旁门中的五行遁术,事先挖好了地道,使用了障眼法遁走。 我晓得通道的所在,但是却也不想穷追猛打,而是回过来,将情况通报给了萧老三之后,建议他们将孕妇家人叫醒,把情况说明清楚,然后看看能不能转移到我那儿去。 至于我,则先返回那农家小院,免得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又出现什么幺蛾子。 果然,当我匆匆赶往那老奶奶家里的时候,发现我扔在了屋子门口的那汉子竟然不见了踪影,顺着痕迹,我一路寻到了院子角落的牛棚里。 这儿左边是牛棚,养着一头老牛,右边是厕所,臭气熏天,我瞧见一双脚横陈在外面,走过去一瞧,只见这人直挺挺地栽倒在粪坑里面,一双手无力地挥动着,仿佛是在挣扎。 哎呀,那场面当真是腌臜极了,不过我却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一把抓住这一双脚就朝着外面拽。 我将这汉子从粪坑里面拔出来的时候,他脑袋上面全部都是黑色的粪肥和蠕动的白蛆,臭气熏天,看着那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我强忍着恶心,一边给他扇风,带来清新空气,一边呼喊屋子里面沉睡的人。 然而我喊了好几声,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一下将我给吓坏了,当下也顾不得这个掉粪坑里面去的汉子,朝着屋子里面冲去。 我用肩膀撞开房门,冲到里面,瞧见凭空之中,有一只毛茸茸的手正拽着那老奶奶的媳妇,朝着窗户便拖去,而那妇人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显然是被迷晕了。 我长剑出手,一剑划了过去,结果落了空,努力一看,瞧见哪里有什么大手,空空荡荡的窗子上面,除了冷风,啥也没有。 我疑惑地看着这剑刃,发现刚才那种黑雾再次出现了。 我心中发凉,不过却赶紧检查这孕妇身子,发现并无大碍,连忙以“净身咒”将其唤醒,然后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她讲解清楚,她也害怕了,喊她婆婆和公公,我去另外一厢房里将两位老人给弄醒来,老两口刚忙爬去来去伺候儿子,一番忙乱之后,看到远处来了两拨人,带头的分别是徐淡定和刘老三、萧老三。 我没有再照顾那跌粪男,走上前去询问刘老三情况,只见他黑着脸,也懒得说话,而问到徐淡定的时候,他话语也不多,只是平静地说道:“的确,今天是有些邪门。” 我数一数,妈的,十个字都不到。 我们谈及了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时,几个人都不知道,反而是萧老三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最近名声鹊起的苏北刀疤龙。”
【我爱苗吧】花样年代 第十八章 功成身退 滴落在我头顶上的那玩意到底是什么,我也讲不清楚,像鼻涕,黏性,乳白色,含有灰白色凝块,滴得我一头一脸,一大包混在脑袋上,沉重得很,让我根本无法呼吸,在水中扑腾了好久,感觉肺部的气体根本就无法供应大脑,窒息过后的那种无力感,让我感觉黑暗侵袭,世界缓慢地停止,四肢无力,仿佛即将就要死去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脖子被人小鸡一般地拎了起来,脱离了水面,微微一抖落,那玩意便一撮一撮地掉落下来,接着我瞧见了是我师父。 他盯着我的瞳孔看了一眼,确定我还有神志之后,便将我给放在了八卦池中那突出水面的阴阳鱼上,接着朝旁边跑去。 在我旁边的不远处,是主持阵法、最后受到那透明四角魔物重创的李道子,此刻的水面已经有一大片的鲜血晕染,我师父冲到了水池中,伸手一捞,将李道子给扶了起来,放在我旁边。 我低头,瞧见刚才还宛若天神一般的李道子此刻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双目紧闭,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心中顿时就焦急了起来,带着哭腔喊道:“师父,师叔祖他这是怎么了,他不会是为了我……” 那话儿还没有说出口,师父的手便一把将我的嘴巴给捂了住,没好气地说道:“帮你改命,此事隐瞒天机,迷乱命运,的确是一件危险至极的事情,而且你的命还如此特殊,独一无二。不过你师叔祖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玉石俱焚呢?刚才李师叔布阵,将八卦池完全开启,便已经与这个洞天福地都隔绝开去,外面一片混沌,什么也探知不得,你且与我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敢隐瞒,当下便将进入八卦池中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与他一一说来。 当听到那无边无际的阴气,以及万千手臂之时,师父他的脸色如常,并不惊讶,然而当得知上空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而那个像我梦境魔神一般的透明人与李道子交手的时候,他的脸终于变得一阵黑色来:“原来如此,我道李师叔为何会这般惨淡,原来竟然是那家伙分神而来。” 我满脑门的雾水,不晓得他到底在讲什么,连忙问他,说师父,你知道那家伙到底是谁么? 师父看了我一样,帮我将湿漉漉、黏糊糊的头发给捋了捋,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家伙其实也是此间中人,不过我们这会儿,乃末法时代,天地灵气日渐萎缩,而它则时逢乱世,应劫而生,又乃远古大巫,故而能够与中原逐鹿,然而以杀证道,到底不是正途,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最终兵败身亡,被处与车裂而死。然而此身虽死,却已入魔,自此超脱于世,倒也乐哉,却不想它又要惹是生非,搅动风云,实乃人间大劫。志程,这一次你师叔祖可是豁出了性命,寿元都会折损十几年,你可得记住这份恩情。” 我点头,说那是自然,弟子一定牢牢记住,至死不敢忘。 的确,扪心自问一下,我是什么身份,不过就一苗疆山里一小子,而李道子又是什么身份,他如今是天下间顶级道门中的传功长老,而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誉满天下的符王。 这样的人物,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就算是见到一面,那都是天大的福分,两者之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根本就没办法比拟,然而他却愿意为了我而死去,一想到这样的结果,我心中不但没有欢喜,反而多了许多的诚惶诚恐。 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李道子他老人家来给我挡灾呢? 然而就在我心情激荡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一句清冷的话语:“你可别瞎感动,我这样做,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更多的人,不会因为渡不了劫的你而死。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盯着你的家伙,到底有多可怕,所以呢,你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给放出来,倘若是你坚持不住了,告诉我,我会亲手将你给杀了,免却了许多的麻烦,你可曾晓得?” 这煞风景的话儿自然是苏醒过来的李道子说的,他双手撑地,努力的站起来,我适时扶起他,他并没有拒绝,我师父问道:“师叔,你感觉怎么样?” 李道子挣扎着站了起来,长长地伸了一下懒腰,眉头一皱,又咳出了几口黑血来,完毕了之后,这才说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别担心。” 说完这话,他对我师父说道:“事情呢,差不多算是办完了,这孩子也算是度过了此劫,不过后面的路到底怎么走,这个真的很难说;我的事情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至此之后,我封山五年,如果没有至关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过来打扰我了——五年过后,会有一个小孩儿入山,到时候你带他过来见我便是。” 他说完这话儿,身子微微一动,直接越到了八卦池之外,接着从地上收拾起几张残破的符箓,仰天大笑道:“原世上逍遥客,若许年间爱自由。将相从来多鸟事,爱权贪利是贼头。飘飞前世番番乐,散落今生处处仇。成恨只因一念起,尘间恩怨几时休……” 李道子身受重伤,却能踏歌而行,一把推开殿门,看着门口分立两旁的符钧和杨坤鹏,也不理会,拂袖高歌,身形渐行渐远,接着宛如谪仙,飘飘乎不见了踪影。 我和师父一直目送着李道子离去,他谈了一口气,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我的手腕之上,闭目倾听了好一会儿,这才对门外的两位徒弟说道:“你们两个,将你们大师兄扶回房中歇息吧。” 我在清池宫中的道舍里有一间单独的房间,符钧和杨坤鹏赶忙上前来扶我,临走之前,师父吩咐我道:“你累了,先回去歇息,明日我来找你。” 我晓得今遭也算是度过了此劫,心中感激淋涕,不过却晓得师父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此事,于是也只是躬身问好,然后在两位师弟的搀扶下离开。之后的情况我有些迷糊了,不过那是我睡得最安稳的一夜,感觉身上的枷锁给解开了,整个人放松到了极点,沾床就睡,呼噜呼噜。 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我感觉到鼻头痒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跟着就听到有银铃一般的笑声,一个女孩子奶声奶气地说道:“萧师姐,亏我们昨天还给他念了一晚上的经,他自个儿却睡得跟小猪一样,哼……” 我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就是一激灵,睁开眼睛,瞧见英华真人座下的三位弟子,居然全部聚集在了我房间的床头,正看着呼呼大睡的我呢,而小颜,则一脸倦意地看着慌张爬起来的我,脸上笑盈盈的,十分开心。 要晓得,人刚起床,总会有一些倦容,形象难免不是很好看,我心中有所企图,抱着被子,却也不想在小辈的面前丢了面子,出声反驳道:“昨日死里逃生,竭尽全力,难免会困倦异常。” 小欣怡则不满地讲道:“谁信?我们昨天也很辛苦啊,为你祈福到半夜,特别是萧师姐,整整一宿都没有合眼呢。” 这女娃娃的话儿虽然是在责备我,不过听到我的心中,却是暖洋洋的,没想到小颜居然真的在二仙殿内给我祈福到天明,又急冲冲地赶到了清池宫来打探情况。这情谊让我激动得难以自已,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师弟符钧从外面过来,对我说道:“大师兄,你赶紧洗漱一下,师父已经到了讲经殿,要准备讲解早课了。” 这话儿一说,小颜便拉着口无遮拦的小欣怡和程莉向我告辞,红着脸,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儿,我还未换衣,倒也无法送客,只有叫符钧帮忙代送一下。 洗漱完毕,我赶到了专门讲经授徒的讲经殿,瞧见符钧和杨坤鹏已经在那儿了,正在诵念《登真隐诀》上半阕,十分认真,而我师父则负手而立,时不时打断,仔细讲解注意的口音和错误。 这便是有师父的好处,远远不是自我摸索所能够比拟的,而且现在茅山刚刚开院,这般基础的东西也只能由掌教真人来亲力亲为了。 师父见我过来,吩咐两位师弟一句之后,朝着我招手,待我来到了旁边的一处隔断,对我说道:“你的基础打得牢,我就不用从头教你了,前几日我和李师叔曾经对你的事情进行过探讨,他告诉我,说他在你体内种下了一滴精血,妨碍了你的修行,昨日已经将禁制解开了,往昔的道经你皆可以修行观想,厚积薄发,此为其一;其二,种魔经还有上篇,名曰道心,我也将传授于你,算是补漏……” 我点头应诺,而后师父开始给我讲解起了《道心种魔》的功法来:“世上之事,原本一片混沌太极,并不阴阳,而后……” 说: 如期而至,一个江湖名宿,得道高人,能够为这么一个小子挡灾,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情谊。 李道子,话不多,但是我却速来喜欢,便如喜欢屈阳一般。. 他代表另外一种力量,一种豁达而天才,沉静的力量。
【我爱苗吧】第三卷 热血年代 第十五章 李局神符狂澜挽 李局淡定自若的表现让我心生崇敬,然而他这龙虎山弟子的身份虽然在系统里面吃得开,但是在集云社大档头的眼中,却并不算什么,光头佬嘿然一笑,伸手过来,将杨小懒搂入怀中,淡然说道:“这一回,倘若是张天师、善扬真人前来,我老朱也就屁颠屁颠地跑开了,不过你算是哪颗大头蒜,还跑到我面前来装葱?朋友,你这回出来装逼,算是走错门道了,小心性命不保啊……” 果然,光头佬在左右一扫量,确定来者只有一人之后,不慌不忙,而李局却也是苦笑:“这事儿,本来我的确可以置之度外,不过守土之责,便是如此,你们是匪,我是官,天然相对,我怎么可以当做看不见呢?” 两人简简单单聊了两句,不再多言,光头佬朝着我们的身后看去,而那夺命快刀得了大档头吩咐,手中的快刀一紧,倏然而上,再次冲杀而来。他脚步踩着的方位是有规律的,通过身位和刀势的变换,来达到光与影的衔接和位移,使得让一眼看去,漫天刀光,十分厉害,然而李局名门出身,却也不是善茬,双手一震,立刻有一双道罡令牌滑落袖口,这令牌长约五寸,宽两寸,材质非金非铁,上面绘着猛虎龙纹,交击之间,竟然有金石之声。 夺命快刀上前而战,他的一个特点,就是快,更快,出于意料的快,让人应付起来,有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然而李局却是另外一种风格,平缓,柔顺,万事皆安,自然就有一种节奏,让人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意念而动,而贸然跳出他规定的格局,便会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没三两下,便憋得难受。 这是夺命快刀的感觉,然而作为与之配合的我,却是感觉如沐春风,抽空而上,偶尔一剑,便有倍增的效果。 缠战没一会儿,李局的道罡令牌便戳中了夺命快刀的左臂,并不算尖锐的牌身在这一刻竟然如同铜锤一般,发出一声爆响,那夺命快刀狂退三五步,回护肩上,脸上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汗水便从额头之上,顺着鼻翼滑落下来。瞧见自己的人并没有如期解决对手,朱建龙的脸色也不好看,肥厚的嘴唇轻轻吧嗒一下,冷声哼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真的是养了一个废物!” 这话说完,朱建龙的身形陡然一换,竟然出现在了李局的左边,伸手一抓,就朝着李局的手腕抓来。 此人竟然能够缩地成寸,这实在是一种极为高深的造化,我突然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然而李局却仿佛预料之中的一般,一对道罡令牌交击,陡然间竟然有一道青光冲出,打在了朱建龙的身上。骤然之间,那大档头有些轻敌,竟然被一下击中。这青光也不是什么致命之物,只不过那朱建龙的身形由鬼魅恢复了正常,而李局陡然之间,连吸了三口气,整个人的皮肤似乎都在发光,然后大喝一声,朝着朱建龙一令砸去。 朱建龙仓促之间回手,伸出一拳,与李局长猛然一拼。 轰…… 一声震响,旁边的我根本就站不住脚,朝着旁边退开,瞧见那朱建龙向后退了两步,而李局的身子竟然直接飞起,重重地摔在了胡同的墙壁之上。 砰! 李局的后背撞到了墙上,滑落下来,我赶忙过去将他扶起,只见李局脸色暗红,眼神突然之间有些游离,这让我心中难过,晓得是自己连累了他,而后听到身后风声一起,扭头看去,瞧见朱建龙再次冲上前来,李局受了暗伤,可扛不住这老家伙的连续攻击,我心中一定,一步上前,气血由奇经之中灌足,陡然间,我突然又瞧见了一个点。 一个黑点,在这漫天拳影之中,我瞧见了当初在法螺道场之中曾经出现过的那种情况。 临仙遣策,化繁为简。 小宝剑顺着诡计,朝着这个点猛然戳去,而当我刺出去的那一刻,漫天拳影在陡然之间,化本归元,又变成了朱建龙那短短的拳头,势消,神散。瞧见我竟然能够击出如此精准犀利一剑,朱建龙陡然一惊,朝着旁边一闪,腾身跃出了几米开外,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阴霾起来,肥厚的嘴唇蠕动,沉声说道:“你这小子,倒是给了我许多惊喜呢?” 旁边罩住场子的杨小懒慵懒地说道:“那是当然,我爹当初曾经说过,这小子骨骼精奇,倘若是让他发展起来,便是我爹都不能压得住他……” 杨小懒的话语就像往火上面泼了油,朱建龙的脸上一阵扭曲,肥肉轻轻颤抖:“嘿嘿,这么说来,我倒是不能养虎为患了!” 此言说罢,朱建龙步踩斗罡,整个人一晃,竟然陡然间就高大了几分,接着他一声狞笑,豁然而前,眼看着朱建龙即将杀到跟前,在我后面的李局突然冲出来,一把将我给推到了后面,从怀中飞出两张符箓来,激射在了前方。他几乎没有了持咒,然而这符咒一出,立刻化作了黑色的火焰,由一化三,由三化九,九条翻飞的黑色火蛇将这个小巷子给笼罩,轰然一声,气势俨然。 那翻飞的火蛇长约两米,表面冷焰温度不高,不过那火焰冉冉,却十分吓人,朱建龙陡然退后几步,瞧着这不断小心翼翼接近自己的火蛇,脸上阴郁地说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在这里设了免符令,隔断炁场,你怎么还能够弄出这般动静来呢?” 杨小懒走到了他的身边,担忧地看了两眼,然后低声说道:“这是他们龙虎山望月真人的快符,念发由心,全凭一股意念而为,我曾经听我爹说过,这叫做九龙夺嫡玄符,由阴火淬炼,最是歹毒。”杨小懒他爹名号叫做“邪符王”,对于这符箓之道,也算是家学渊源,这般一说出口,朱建龙的脸色就变得无比凝重,而李局的手指舞动,那腾空而起的火蛇便游弋着,朝着这三人靠近而来。 不过此符虽然能够召灵燃火,但是朱建龙身为集云社的大档头,却也只是小玩意,他脸色一变,从怀中掏出一个淡黄色的小葫芦来,口中大声喊道:“吞天!” 此言一出,只见朱建龙的脸色陡然黯淡几分,似乎受了什么重击,然而他手中的那小葫芦却像活过来了一般,如活物一般蠕动,接着传来一股诡异的吸力,有两条靠近的火蛇猝不及防之下,便被那火蛇给吞噬进了葫芦嘴中。吞入一物,朱建龙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些,而李局则凝重了数分,驱使着剩余的火蛇散开,免得被他一网打尽。集云社这大档头到底强悍,这便一交锋,立刻将我们给打回了原型,这时在胡同口那儿望风的夺命快刀出言喊道:“大档头,快些,我瞧见那边好像来了几人……” 有人催促,朱建龙便不再多言,将小葫芦抛给了杨小懒,让其跟着收那上下翻飞的火蛇,而他则疾冲而来。 李局虽然也算是龙虎山翘楚子弟,然而跟这般横行一方的魔头,却还是有些距离,即便是我在旁边帮衬几下,也还是有些勉力,两人节节败退,然而这时那个夺命快刀又杀了过来,抄我们的后路,杨小懒更是腾身跳上了那墙头,将李局放出来的火蛇给悉数收住,这朱建龙一出手,交战不及几分钟,我们便已经溃不成军了,李局再次与朱建龙对上,接着被一掌击中了令牌侧面,手拿不住,便直接跌飞而去。 我与夺命快刀也对拼上了,他招招夺命,我步步后退,脚被砖头绊了一下,身子朝后倾倒,眼看着那刀锋即将抹在我喉咙之上时,突然间一道碧绿光华陡然升了起来。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凭空而起,接着我瞧见一个黑影冲入了我和夺命快刀之间,两人开始交锋了,那是一场速度和力量的对决,刀光剑影,叮叮叮叮,两者交击之时的那铮然之声,不绝于耳,就仿佛一位高明的古筝琴手,拨动琴弦。这样的战斗简直就是炫目极了,衣袂翻飞之中,让人连气都难以喘息过来,在这样的拼斗旁边,让我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动,而音乐再美妙,却终归还是有停止的时刻,一曲奏完,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骤然而分。 两人僵立,夺命快刀在左,那个神秘人在右。 三秒钟之后,夺命快刀脖子上面一条血线逐渐浮现,接着他口中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来:“好快的剑!” 玩了一辈子快刀的景辰轰然倒下,将李局给拍倒在地的朱建龙也缓缓扭过头来,瞧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问道:“你是谁?” 来人抱剑而立,傲然说道:“一字剑,黄晨曲君!” 这人正是那杀猪丑汉,相比于之前,他的名气倒是能够入得了朱建龙的耳中,于是这个大档头从身后一抓,竟然摸出一根乌漆墨黑的短棍来,嘿然说道:“来得够齐的,看来今天,我是要大开杀戒了啊!”
【我爱苗吧】第三卷 热血年代 第十二章 案情陡变被接手 当我的意识稍微有一些恢复的时候,耳边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个陈二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瞧瞧这方令旗,那可是集云社中著名的驱神玄英旗,而持此物的人,应该是集云社供奉堂中凶名颇盛的血手人屠范英杰。你知道这个家伙有多厉害不?别说是他陈二蛋,便算是我吴琊(读Ya),只怕对起手来也是胜负难分——申重,你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前面的那个人,声音并不是很熟,不过与他对话的,却是工作组的头儿申重,只听到他笑着对那人说道:“吴主任,我也是刚到现场不久,这事儿最好还是等我的人醒过来之后再说,你看这样好不,二蛋受了伤,我先将他挪出来,免得有什么闪失不是?” 两人述说一番,我这是才反应过来,原来跟申重对话的,竟然是打我来金陵就一直看我不怎么顺眼的吴琊吴副局长,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尊大神不是调走了么,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来? 而且还是什么破主任? 我不明所以,不过感觉浑身一阵酸疼,仿佛散架了一般,艰难地睁开眼睛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旁边好多断肢碎肉,我的小宝剑甩落一旁,而旁边不远处,站着我们组的几个人,还有吴副局长,以及五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冷冷地看着我。瞧见我醒了过来,申重没有再与吴副局长纠缠,而是招呼老孔和丁三将我给扶起来。 我一身浸透血浆,十分狼狈,还没有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申重便急切地问道:“二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就躺倒在这里了?”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便将与蒋纯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当我讲到在石洞中遇到杨小懒和黄岐的时候,旁边一直阴着个脸的吴副局长突然出声说道:“陈二蛋,我提醒你一句,请不要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据我了解,黄岐在离开江宁分局的时候,跟你个性十分不合,两人之间经常有冲突吧?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公报私仇?” 我身体虽然虚弱,但骨头却坚硬无比,被人这般抢白打断,眉头顿时就扬了起来,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冒昧问一句,吴副局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他娘的又管不到我,我凭什么跟你掰扯这些?这话儿有些冲了,那地中海懒得理我,而申重则在旁边给我解释:“吴主任是省局派来督办的援兵,现在这件案子算是归他负责了。”申重一说这话,我心头顿时一阵疙瘩,想着以吴副局长对我的观感,这回可能要麻烦了。果然,一等到申重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吴琊主任便板着脸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好好交代,不要编造故事……” 果然,这吴主任一上来就是这一通让人心火发作的态度,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一想起刚才那范供奉的模样,两者相互重叠,顿时就寒了脸:“吴主任,我是局里面的办事员,而不是你的犯人,也不需要交代什么,你若是有本事,自己去抓几个凶手过来,想让他们怎么交代,那就怎么交代吧!” 是人便有一口气,吴主任既然不待见我,我也没有必要腆着脸上去给他舔屁股,该发脾气就发脾气,我挣扎着转身要离开,然而吴主任旁边的两个冷脸中山装立刻堵在了我的面前,不让我走。 吴主任的声音从我身后悠悠传来:“你还没有说明,这个碎成一地的死者,是不是你所杀的呢?” 我猛然扭过头来,死死盯着吴主任的眼睛说道:“我已经将实情讲清楚了,我先是碰到了集云社的杨小懒,以及我的前同事黄岐,通过他们的交流,我判定这十几起凶煞案应该跟那个杨小懒有关联,而后我被发现,仓惶逃离,这个家伙是集云社的供奉范英杰,想要杀我,反而被我杀了,就是这么简单。至于现在,我身受重伤了,能不能去治一下呢,吴主任?” 在那一刻,虽然虚弱无比,但是我表现得如同一头斗志昂扬的雄狮一般,吴主任还待再问,旁边的申重看不下去了,围上来说尽好话,吴主任这才挥手让我离开。 因为需要有人留在这里来探察现场,所以不可能有多少人陪着我离开,最后还是戴巧姐自告奋勇,将我给架着往山下走。 我任戴巧姐像麻袋一样将我给拎着,一言不发,紧紧抿着嘴唇,一直走过了两道山弯,戴巧姐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嘿,你小子不错啊,我虽然没有见过血手人屠范英杰,但是他的恶名却是大名鼎鼎,每一个能够进集云社供奉堂的,都是一代凶人,没想到你单对单,竟然能够将他给干掉,而且还这么惨,搞得我们赶到的时候,还以为到了屠宰场呢!” 离开了那些家伙的视线,倒也不忙赶路,戴巧姐将我扶到路边的树桩前坐下,然后盯着我说道:“二蛋,告诉我,你的魔功已经修行到了什么境界?” 我没有理会她的问话,而是问起了我昏迷之后的事情,戴巧姐恨恨剐了我一眼,唠叨着说道:“你啊你,这是在饮鸩止渴,你知道么?”说完这些,她告诉我,是蒋纯听到了我的示警之后,发射了信号弹,而他们在山下正好遇到了前来问询的省局吴主任一行,于是就匆匆赶来山上,没想到在半路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摸到跟前的时候,一地血腥,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有人还吐了,后来一番争论之后,我就醒了过来。 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我却晓得他们并没有跟杨小懒和黄岐给撞到,而且听吴主任的意思,他竟然对我的话语并不信任,这情形听起来有些蹊跷,难道那老家伙也跟集云社有一腿?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在别人看来,我和黄岐的关系一直都不睦,经过吴主任一引导,说不定还真的有构陷的可能。 这么一讲,我顿时没有了先前的快意,忧心忡忡,旁边的戴巧姐瞧见我脸色阴郁,推了我一把道:“吴主任位高权重,深得总局领导的器重,你最好不要得罪他,要不然可有你的好果子吃。你看看丁三、蒋纯他们,平时还可以,但是一到这关键时刻,连送你下来这事儿都避嫌,这里面的东西,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我心情郁积,不再说话,在戴巧姐的搀扶下一路下了山来,在老书记家里没歇多久,众人也都返回了来,申重过来,找到了我,再次询问起此事,对这老领导,我倒也没有什么可瞒的,一五一十,都讲了清楚。 当我说出自己对于吴主任的怀疑时,申重第一次对我露出了严厉的表情来,呵斥道:“二蛋,领导如何做事和决断,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就这么怀疑自己的上司,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你知道么?” 申重对我一番教训,并且再三跟我声明,让我这话就埋在肚子里,以后见谁,都不能这么说,要不然就算是他,都保不住我。 申重走了之后,这件事情对我的心灵还是蛮震撼的,这并不是因为申重第一次对我如此严厉,而是他试图给我传达一件事情,那就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相。 申重之所以如此失态,是因为他想要保护我。 没过多久,换了另外两个人过来给我做笔录,这些人是跟着吴主任一起来的,询问得一板一眼,倒也没有什么刻意为难我的意思,结束之后,将记录给我审阅一遍之后,让我签字,然后让我好生休息,不要多想。等到下午的时候,城里来了车,说我因工受伤,不能再继续参与案件侦破,于是将我给拉回了市区,送入了军区医院里去。我在医院养了几天,伤势基本恢复,中间就戴巧姐过来看了我一次,告诉我工作组已经被吴主任接手,申重和她都已经被靠边站了。 不过案件其实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有了先前的那几个盗墓贼,以后后面的杨小懒等线索,接下来的就是海捕文书了,听说吴主任正在张罗鸡鸣寺、玄奘寺、毗卢寺和大报恩寺的僧人前往瓦浪山,给沉冤水库之下的那些无辜亡魂做一场法事,超度往生呢。 事已如此,我便也没有继续问,因为我对杨小懒到底还是有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也没有亲手将她捉拿的兴致。 一枝花得知我伤病入院,那两天也总带着小妮过来看我,有着小妮这小美女陪着我玩闹,心情多少也好了一些,第三天晚上,我正躺在病床上面跟小妮讲故事呢,那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二蛋小友,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老夫又要来叨扰你了……” 南无袈裟理科佛、 说: 今天有加更,峰回路转,可能稍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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