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万年 一笑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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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鉴赏--------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 顾城 也许 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我希望 每一个时刻 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我希望 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画出笨拙的自由 画下一只永远不会 流泪的眼睛 一片天空 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 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 我想画下早晨 画下露水 所能看见的微笑 画下所有最年轻的 没有痛苦的爱情 她没有见过阴云 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 她永远看着我 永远,看着 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 我想画下遥远的风景 画下清晰的地平线和水波 画下许许多多快乐的小河 画下丘陵 长满淡淡的绒毛 我让它们挨得很近 让它们相爱 让每一个默许 每一阵静静的春天悸动 都成为一朵小花的生日 我还想画下未来 我没见过她,也不可能 但知道她很美 我画下她秋天的风衣 画下那些燃烧的烛火和枫叶 画下许多因为爱她 而熄灭的心 画下婚礼 画下一个个早早醒来的节日 上面贴着玻璃糖纸 和北方童话的插图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想擦去一切不幸 我想在大地上 画满窗子 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 都习惯光明 我想画下风 画下一架比一架更高大的山岭 画下来东方民族的渴望 画下大海 无边无际愉快的声音 最后,在纸角上 我还想画下自己 画下一只树熊 他坐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丛林里 坐在安安静静的树枝上 发愣 他没有家 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 他只有,许许多多 浆果一样的梦 和很大很大的眼睛 我在希望 在想 但不知为什么 我没有领到蜡笔 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 我只有我 我的手指和创痛 只有撕碎那一张张 心爱的白纸 让它们去寻找蝴蝶 让它们从今天消失 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灯火的力量 凌晨四点忽然爬起来写作,这是最近才流行的怪毛病。清晨的空气激发了灵感,或者黎明的曙光激发了想象,我不大确定,反正在这个时候,人却不觉得累了。 今天起来的时候,本以为太早,想再去睡。却被对面楼里一座阳台的灯光吸引住了。 天色尚早,看似黑暗的夜色,却已见得天空里折射出蟹壳青的光彩,那种微明的感觉,就好象有人偷偷拿一根草杆挑逗你沉睡的耳膜,让你一直觉得痒痒,想睁开双眼看看,却抵不住还摇摇欲坠的睫毛。 所以,在这样的天色下,楼房倒比夜色显黑,在天空背景里勾勒出自己的轮廓。而我,偶尔抬眼一看,那座比夜还黑的楼里,恰好只有一家亮着灯的阳台,在这样的环境里特别的耀眼。那是白色的萤光灯,远比流年里记忆中早期阳台常常相伴的白炽灯要白得多,亮得多,整个阳台照得雪亮,却又不浸润到周围的夜色里。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奇怪的组合,半明的天空和全明的阳台争夺对于夜的主导权。灯光自然略胜一筹,在阳光正式到来之前,只有这么亮的灯光能剌破黑暗,而天空里的那些发懒的亮色,在这样的灯下显得不堪一击。 但是,我觉得这个时候的灯火,反而好象回光返照的将死者,为了最后的一次回眸,吐出自己的全部气息。在天色黯青的下半夜,等待黎明给自己宣布的最后裁决。所以,这样的灯光强驽之末,看上去有些霸气,但只要不是雨雪的时节,必定要在阳光迅速而猛烈的攻击之前败下阵来。 所以我更欣赏上半夜里的灯火,与漆黑的夜形成鲜明的对比。 黑与白,在对比最强烈的时候,反而让你忽略了他们的距离。当你的眼前是大面积的黑白对比的时候,你反而会忽略了黑暗的存在,光明,正是在这样的时刻体现出来。灯光和黑夜的较量也同样如此。 那时候的灯火,在无尽深幽的黑暗底下发散光明,即使是阳台的光,也会毫不费力地投射到周围物体的阴影里,照亮对面的那座楼,或照亮楼下的那棵树,或者哪怕,照亮路过窗台的电线。此时的灯光,充满了自信,却又不会让你觉得突兀,只觉得在这样的黑夜,不存在这样的明灯,不来照亮我们的生活,反倒不自然。 这样的灯火,不需要有多强的光感,也不论萤光灯还是白炽灯,甚至更久远的年代里,越是缺少灯光的夜晚,哪怕是一柄烛火,也能使你的心房获得温暖。 这样的灯火,最有力量。 我还记得那个过往的旧事,过去了一百多年,却仍显得那样的真实。 在崎岖泥泞的山道上,每个夜里,都有一盏煤油灯穿巡在山路上。为每个伤病员带去关怀与温暖。这就是众所周知的“提灯女士”南丁格尔的故事。正是她的创举,把护理工作变成一项独立而重要的医疗事业,使得全世界的病人从此在生病期间能受到细致而合理的照顾。 这样的灯光,哪怕只有一盏煤油灯的微弱,却也能普照百年,为人类带来健康和关切。 这样的灯火,微弱而伟大,袅袅地,在黑暗里忽明忽闪,却持久地照耀心灵。 夜色愈深,灯火愈有力量。
相思树 一千年前,他和她隔河相望。 那时都还小,他是个小男孩,她是个小女孩。当他能够注意到她的时候,罕无人迹的山坡上密密的藤蔓,已经很难阻碍他和她相互注视的目光了。 天上的星辰日月流转,山谷的景致气象万千。大自然用神奇的力量让这个世界变得丰富多彩,变得焕发生机,变得充满活力。他们努力地汲引着天地所馈赠的每一分营养,每一滴雨露。他们的身姿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日见茁壮,不久就成长为粗壮挺拔的大树。 他们只是这个宽阔的山谷的一部分,却越来越显示出他们的出类拔萃,当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绿意的时候,他们的灰褐色高大的躯干特别引人瞩目。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相互间目光的凝视与交错之后,在他和她的眼里,唯独只有对岸的风景是自己的归宿。 在他的眼里,她和晚霞同样的娇美;在她的眼里,他和朝霞一般灿烂。每个清晨和每个黄昏,当轻风扯着白如蝉翼的薄雾在山谷里流动,他们很幸福地玩着这种看得见对方的迷藏。只是,如果哪怕云雾稍厚一点,都会让他惊惶。他一刻也不想让她从眼里消失,因为他觉得离她太远了,不知道怎么去保护她。而她总是那样的恬静、从容地站在对岸。 她从来不认为有什么值得心烦的,因为,她坚信他始终会在那里,就象她在这边守望着对面的身影一样。朦胧的,虚无飘眇的,淡淡的爱意,就这样在山谷两端滋长。先是吐出青葱般的小芽,然后不断的抽叶,不断的枝干蔓延,直到如山里的青藤一样爬满了相互间的距离。这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觉啊!在这个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对方,其他都好象消失无踪了。 他把这样的情感如酒一般,慢慢的酿醇,直到浓得心痛,发酸,发苦。因为,他不能忍受之间的这段可以忽略的距离。 每天清晨醒来,当小山雀在他的臂膀上啁啾而唱,他就想象是她叶子在风里的轻吟;当阳光把谷里的雾气刚刚驱开,用一条彩虹跨越了山谷两端,他就想象成那是他和她幽会时要经过的桥;每当谷底的小溪里,有鱼从水中跃起,他就想象说不定那是她微笑着在向他致意;每当夏天里,恼人的蝉鸣扰人清静,他就会想,她是否能睡得安稳...... 她把这样的思念如蜜一般,慢慢的沉淀,直到陈得飘香,清甜醉人。她从来就不在意这山和那山有多远。 她看着他,把他想象成午后的黄鹊,因为它们才在吃完饭后儇依在她身上午休;她看着他,把他想象成胆小调皮的松鼠,它们谁都不理睬,只肯陪她玩耍;她看着他,把他想象成傍晚的流霞,只有它们,把不断变幻的霞光,一件一件让她试穿;她有时,又把他想成是夜里的萤火虫,哪怕是没有星月作陪,也有人给她光亮..... 在每年的某个时候,他们就把这样的情感表达出来。于是,满树的风情,满树的惆怅。他把爱放进花心,让蜜蜂带给她,让她尝到他的浓香。她把爱研成花粉,让蝴蝶带给他,叫他闻到她的清香。偶尔,他们的花瓣竟能被风吹过对面,那是最有趣和艰难的时候。他和她看着那轻飘飘的花儿,就在风里卷着翻着,一忽儿起一忽儿落,直到他们目送它到达对方那里,这才开了心。 他和她,就在这样的甜蜜和痛苦里生活着。 于她,这样的痛苦与甜蜜只不过是生命的一部分。她觉得她的生命就是用来等待的,等待哪一天被雷电击中,被野火烧尽,被虫子驻空,或被莫名其妙地夺去生命。然后,她就可以离开脚下这座山,永远地到对面的山上和他呆在一起。至于,那时候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否还有脚下的根,是否还有身上的枝叶,她倒没细想过。只是知道除非 自己生命完结,始终是离不开这边到达那边的。所以,她看得很开:“爱,大概就是如此吧?反正我现在每天都能看到他,这就行了呗!” 于他,这样的痛苦与甜蜜则不堪为对生命的折磨。他每天都无情地细数那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他每一分每一秒都爱着她。他很想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她,哪怕粉身碎骨。他总是彻夜难眠,几乎疯了般的在半睡半醒的梦里向她表白。
我们的遗迹(原创) 天空阴沉沉的,只有一点微光从云间的缝隙里穿透下来,让整个世界有了一些灰蒙蒙的亮度。 “真是个工作的好天气啊!”阿支心想。这里只有下雨和不下雨,下雨的日子比不下雨的时候总是多上百分九十,所以,能有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在户外开展工作,确实机会难得。 他走出了自己的家,看见不少邻居都在往山下跑,跑到山脚之后转眼就四散不见了,这种场面倒是很壮观。 "嗨!阿支哥哥,你又在发什么呆呀?“就在这漫山遍野赶往山下的身影里,有一个靠了过来。 “灰灰!嘿,早上好!”他很愉快地打招呼。他跟灰灰从小玩到大,好象很久都没仔细看她一眼了,今天感觉她的天真样居然也挺可爱,尤其是尾巴上绑着的一长串小贝壳,丁丁当当响个不停,仿佛在告诉大家,我已经长大了。 阿支心里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很想送她一样东西,不管什么都好。灰灰过来亲了他一下,就匆匆地跑了。是啊,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姑娘,懂事了,她母亲最近身体不大好,她需要多去找点吃的来,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整天象个跟屁虫似的粘着他。 好吧,也许博士已经在那里等很久了。阿支一边在心里快乐地享受这一天的完美的开始,一边往山下赶去。 一路上,他仍然在想着昨天博士提到的关于天空的事情。博士说,有一年,也不知是因为一道闪电太猛了,还是别的原因,天上的云层突然破了一个大洞,瞬间夺走了难以计数的生命。因为阳光出现得太快,地球上从没见过太阳的生命,躲避不及,突然间是承受不了那么强烈的刺激的。 “博士,太阳是什么样子的?” “很亮很亮,谁也看不清它真正的样子。不过据资料上说,它是圆的,就跟屎壳螂推的屎球一样的圆。” “您是从哪知道那么多的啊!” “资料库!我们所有智慧的存放点。除了我们自己的智慧,还有更多的是人类的智慧。所以我们在这里考古,就是为了通过寻找他们留下的文明成果。用来让我们变得更加聪明,更好的发展我们的文明。” 真想不通,人是那么强大的东西,听说以前还是我们的天敌,怎么转眼说没就没了呢?我们的命运又是怎么样的,也会有那么一天吗? 阿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快速地奔跑着,转眼已经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山脚下有个一小截露出地面的方形建筑。人类以前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都是用各种材料堆积起来的,而不象阿支在山上挖个洞就能住下。“为什么简单的事情要搞复杂?嘿嘿。”他总是很自信。 ”哦,阿支,快过来,瞧我发现了什么!”博士一见到他就大呼小叫。没办法,老人家年纪大了,平时走路都慢慢地挪,但凡是遇到和考古相关的事情,腿脚就利索得不得了,眼神也变得比小年青还光采。 只见露在地面的半截房子,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开口,里面被泥土塞满了,博士正用前肢朝里挖掘,似乎挖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就兴奋起来。阿支仔细一看,一个长长扁扁,中间窄两头有些椭圆的物体,也不知是什么。 ”这是鞋子啊!人类用来走路的工具。”博士见他一脸疑惑,解释道。“人类是直立行走的动物,他们走路的时候,就得穿着这个。”“为什么要穿这东西?我们没穿不照样跑得很快吗?”“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所以说嘛,我们要考古,就是为了研究这些,毕竟他们曾经是地球上最成功的生物,各方面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阿支点了点头,自己也跳到废墟里刨了起来。这里果然很有趣,没几下,他就挖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长方形的,一只仅剩骨骼的人类的手紧紧抓在上面。又象是要把这东西抛出房子外面。博士把现场的样子用笔在纸上画了下来(大批的笔和纸是某年在某地发现的,王国特别规定,只有极少数研究智慧的智者可以使用)。然后和他一起把那手指松开,拖出那盒子。 “金属的,外表没什么特别,”博士一如既往地边观察边记录。“不!不,等等,似乎有点特别。阿支你看看,这是什么?”阿支凑近了,看到铁盒上似乎被人歪歪扭扭刻了一些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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