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杉_ 褶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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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平》-by-吴忠全 我在一所老楼房里住了很多年,直到现在仍旧住着,那栋楼房处于县城的东北端,离闹 区有五元钱的车程,说起来也不算偏僻,只不过县城很小还很落后,在这栋楼房的四周,还 都是一些矮小的平房,这就让这栋楼房有种鹤立鸡群的错觉。 楼房的对面是一条偏僻的街道,很窄小但两旁却种满了柳树,之前的很多年,那些柳树一直 维持着缓慢的生长,小小的细细的,根本不像个样子,也会让我时不时鄙夷它们存在的理 由,但是那些低矮的平房、红色的屋瓦和小心翼翼用栅栏围起的院子,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 旁,规则地屏蔽着世道的纷扰,会莫名地让我联想到家、和睦、年代这样的字眼。 直到现在也是,这么多年过去后,那些平房似乎最经得起时代的变迁,仍旧保持着最初的摸 样,倒是路边的柳树再也按捺不住骚动,呼啦啦地拔地而起,变高变壮,遮挡住本来就不丰 盛的阳光,而那栋老楼房,却斑驳了墙皮,再也没人粉刷维修,逐渐有了阴森的味道,不管 晴天还是雨雪。 算一下,我应该又是一个整年没有回来了,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子迈上水泥楼梯的时候,一 股久违的气息扑鼻而来,那并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也一点都不清新,更不是什么菜香,而 是一种类似于腐烂的气息,灰呛呛的,像是将死的老人在燥热的夏季里翻的一个身,厚实的 阴郁。 楼道里的触摸灯换成了声控感应的,我的咳嗽声足以惊醒它,它有些过于地明亮,即使是在 白日里也显得那么地突兀。楼道里的窗户被各家的杂物与咸菜坛子堵得严实,有阳光侥幸跑 进来几缕,弄乱的也只有飞舞的灰尘。我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敲响了房 门。 开门的是父亲,手里还拿着做菜的铲子,对我笑了一下,却又是很羞赧的,似乎不习惯这般 久别重逢的喜乐,转过身就匆匆地回到了厨房。我把行李箱放在门边,母亲不在客厅里,我 故意弄出些动静然后才推开卧室的门,目的是让母亲有些准备。但这明显是徒劳的,她在睡 觉,很沉的午睡,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再醒过来,我又悄悄地把卧室门关上,坐在沙发上竟有 些局促不安。 父亲直到饭菜做好后才再回到客厅,又去卧室把母亲叫醒,我把行李箱打开,拿出准备好的 礼物,父亲的茶叶,母亲的红毛衣,今年是她的本命年,我记着。母亲揉着眼睛走出来,柔 柔地说着刚才做的一个梦,说是有红蜘蛛落在她的头上,她就知道家里要回来人,这算是对 我回来的表示,和父亲刚才的笑容一样吝啬和难为情,然后她接过红毛衣,对着镜子比画了 两下:“本命年,真难看。” 那顿饭吃得格外的小心,连筷子触碰碗盘的声音都好像经过处理压抑着喉咙,父亲和我聊了 几句工作方面的话题,母亲掺和了几句闲言碎语,太阳就缓慢地划过冬季灰色的天空,不着 痕迹地驶向了黑夜。父亲沏了一壶新茶,顺便说了几声好喝,母亲盯着电视,一言不发,我 说累了,想要睡了,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身后是两人无动于衷的沉默,这些年来都没有 变过。我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知道是什么样的问题,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无须 挑明的。就像是自己,为什么还会不情不愿地站在这里。 我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低矮的木床,花色老土的床单,学习桌上的小台灯,灯罩破了一个小 窟窿,似乎能够从那里听见风声。我拉开椅子坐下去,随便翻了翻桌子上的书籍,有灰尘和 书虫跑出来,太久都没人动过了,和这个房间一样,都是被遗忘的角落。 我趴在书桌上闻着腐朽的气息睡着了,竟梦见自己青春的时节,那里像是永远过不完的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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