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走狗- 尛小小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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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炒饭の神 我喜欢吃蛋炒饭,是因为某次外卖。 那时半夜常常饥肠辘辘,偶然发现一家烧烤店的蛋炒饭好吃。于是隔三差五都会点一份,两个人一双筷子一把勺子,每次都吃不完,碗里剩很多。 也是从那以后,好长时间里我们都热衷于蛋炒饭,在家也隔三差五弄来吃。 这步骤我太熟悉了。 她拿出一个小碗,挑两颗鸡蛋,在桌角上轻轻打碎在碗中。 然后拿出筷子,有些笨拙地翻动着蛋液。我在旁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提点,像是在教什么天底下最难的事。 随着碗里的蛋液慢慢成了通体柔黄,再没有比那更明亮的颜料了。 切好火腿肠,接着放油、下锅、倒入米饭、快速翻炒、撒盐,而后起锅。一气呵成。 开始好几次炒糊了,可我实在太饿了,一边大口咽着饭一边开玩笑似的赞不绝口, “你都可以出去开店卖蛋炒饭了啊!” “你是蛋炒饭の神吧!” “以后你做饭比我弄得还好吃,我岂不是要失业了。” 后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弄饭吃了。 有一天半夜饿醒,我自己尝试做了一份。 忙活半天总算大功告成,我捧着蛋炒饭坐在桌子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兴不起太大的食欲来。 我想可能是渴了吧,于是我走去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发现吸管怎么不见了,那就直接把纸盒剪开来喝吧。 我一口气喝光,然后坐回桌前,吃起了炒饭。 入口咸,涩,干。 哇,这是什么?原来蛋炒饭还能做得这么难吃的吗? 怎么会呢? 天底下的蛋炒饭,味道应该都差不多啊 是因为我刚刚放了太多盐吗? 可能是我太久没做蛋炒饭,手艺生疏了吧? 对啊,天底下的蛋炒饭,难道还有味道之别吗? 两颗蛋,一碗米饭,加点火腿切丁,翻炒在一起。这还是我教她的。 那天晚上做蛋炒饭时,站在灶台前,我第一次感到有些窘迫。 是先放蛋还是米饭呢?这里加的是盐还是味精? 我发现我其实不止记不清晰这些步骤,我连那碗饭的味道也记不清了。 但就是很清楚的知道,和眼前这一碗的区别,很大很大。 同样清楚的,还有我坐在沙发边上,她炒饭时那张我认真看过上万次的侧脸。 我突然想起,那一天是我帮她穿上袜子和鞋子,走出大楼。 一起坐上车的时候,她顿了一下,拉着我看了许久。光线有些太暗了,是在哭么?还是我的隐形眼镜太干燥了吧,有些模糊。 吃着这份难以下咽的蛋炒饭,突然间鼻子有些发酸。 我想起那首烂俗的老歌《加州阳光》,唱的是一个受伤的女人独自去加里福利亚治疗情伤。歌词简明直接,简单到有些庸俗。庸俗得,只剩下些落寞。 何必再扣我的心呢?我的心已是朽木。 年轻时遇见一些不那么美好的事物,因为在乎而感到痛苦,所以常常内心排斥。只想要躲避悲伤。 想要那种一击即溃的“坚强”,是么? 如果你问我,有什么事情是后悔没有早点知道的。 我想我会告诉你,原来这世上的蛋炒饭,味道真的会相差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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