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乳燕 云中乳燕
关注数: 32 粉丝数: 39 发帖数: 2,054 关注贴吧数: 7
【茶余饭后】“眉豆熬倭瓜” 眉豆熬倭瓜 八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每年这个时候,村里的晚辈们都会摘上成熟的眉豆和倭瓜,不辞劳苦跑几里路送到家里来。咱的家族本来就大,晚辈们也多,于是乎,大包小篮堆了一地,任是五口之家也吃不了,还得给邻居们打散。这不,今天中午又是“眉豆熬倭瓜”:把眉豆和倭瓜整进高压锅,加水焖10分钟,小勺烘油搁上葱姜蒜烹炒,再加少许切碎的油煎花生米倒入锅内,随着滋溜一声响,立刻香气扑鼻。 现在的人们吃腻了大米白面,大鱼大肉不稀罕,吃一顿“眉豆熬倭瓜”是为了调剂营养、改善生活。可在“糠菜半年粮”的年月,这饭也不是想吃就能吃上的。 就说眉豆吧,分“园眉豆”和“地眉豆”,相当于动物的“圈养”和“散养”。吃“眉豆熬倭瓜”一定要用籽粒饱满的“地眉豆”才够味。 “地眉豆”在春播时把种子撒在玉米地里,与玉米共生。不能撒得太多,否则不仅争水争肥,眉豆是藤蔓植物,还会缠玉茭,影响玉米产量。话说七十年代初,咱县就有一个大队发生“眉豆缠玉茭”现象,被作为“资本主义尾巴”的典型事例登上报纸,受到过批判。为啥会出现“眉豆缠玉茭”现象?因为眉豆现摘现分,不计产量,不顶口粮,大概社员们也就是想多吃几顿“眉豆熬倭瓜”吧。 倭瓜呢,据说原本有微毒,是当年外夷进贡给中国,想让中国人“慢性自杀”的。不想中国种植的白萝卜正好解毒,倒是成了一种好菜。 朋友,做一顿“眉豆熬倭瓜”尝尝吧,家乡饭,有味。
【茶余饭后】那浓浓的酒香 那浓浓的酒香 六十年代末,全县掀起学大寨高潮,县里组织的打坝造地工程队在黄岩河滩垫起几百亩地,成立了农场,并引种了当时的高产农作物——“5号高粱”。尽管当时粮食还很紧张,但昔阳人没有吃高粱的习惯,况且5号高粱的味道确实不怎样,非常涩口。5号高粱高产了,堆满了库房。当口粮分配老百姓不要,作饲料有点可惜,交公粮国家又不收,怎麽办?一时倒成了难题。 陈永贵不愧是占先人,困难面前,总能够出奇制胜。老陈一生嗜酒,而且年轻的时候就会自己酿造米酒,无论酿酒还是品酒,都算是行家里手了。于是他出了一个主意——在黄岩就地建酒厂,消化5号高粱。提议很快由县里决定。之后,县里选派原在县财委工作的赵和原在县财政局工作的宋到黄岩建厂,赵任书记,宋当厂长。二人奉命,把各自的妻子儿女留在县城,相伴到荒野山村创业。他们到任后,立即搞规划、招工人、平土地、建厂房、买设备,引技术,一番磨爬滚打之后,终于投产了。大概因为这个厂是“白手起家”抑或是其他原因,该厂初期的厂名和“酒”字不挂钩,取名为“创业厂”。创业厂常年酿酒,需要大批原料,它不仅消化了农场自产的5号高粱,而且向外大量收购。这就给全县、甚至外县因追求产量而种植5号高粱的生产大队解决了销路问题。 赵和宋都是我在政府机关工作时相识的,若干年同住一栋楼,同吃一锅饭,虽不算铁哥们,却也交往甚厚。创业厂投产以后,按说二人算是泡在酒缸里了,可偏偏二人都滴酒不沾。倒是我这个瘾君子时不时跑去揩点油。尽管交通不便,一年也要去上几次,有时是工作需要,也有时是以“访友”为名。去的多了,工人也都面熟了。到了厂里,不用领导陪同,就可以独自到车间转悠,碰上合适时机,还能品一品“气园酒”。“气园酒”相当于酒精,最多也就半两,要想喝足,自然还得等到饭时。有时候临走还给带上一两瓶,其满足感更是不言而喻。 创业厂的创建,始终坚持“先生产、后生活”的原则,投产以后若干年基础设施才趋于完善。那一年秋罢,赵和宋“请”我在他们刚修起的厂区围墙上写标语。安排完单位的事,在城里买好颜料,又好不容易等上公社的汽车,赶到厂里已是傍晚时分,赵和宋早已在小餐厅等候。推开小餐厅的门,一阵浓浓的酒香扑面而至,顿感沁心入脾。餐桌上摆放着几个小菜和一瓶没有标签的酒,那浓浓的酒香就是从瓶子里散发出来的。席间,二位给我介绍了创业厂和洋河酒厂开展技术合作、开发新产品以及“浓香型大曲”的发酵、酿制过程,宋厂长刚刚参加全国评酒会回来,还给我讲述了全国品酒会上八大名酒评比过程以及“三张半嘴”如何厉害:那三张嘴居然能够把同一车间、同一设备和原料,但不同班次生产的酒准确地分辨出来,还有茅台酒厂为保证质量总工拒绝对设备改造而一直沿用传统工艺,坚持从发酵池人工往上背料等趣闻轶事,使我对中国的酒文化又一次陡增神秘感。 赵和宋把他们的大好年华和心血奉献给了“创业厂”,奉献给了昔阳的酿酒业。他们在位期间,精心打造出二、三十个系列产品,其中跃进大曲曾荣获省优并畅销省内外,聘请杏花村酒厂师傅调配的“昔阳香酒”等也深得社会好评......对了,还应当提起另一位好友——后来调到酒厂工作的郭,他在前往洋河酒厂洽谈业务的途中,居然因心脏病突发而因公殉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几十年过去了,那浓浓的酒香依然挥之不去。 写一段蹩脚的短文吧,为了那浓浓的酒香,为了那一代乐于奉献的人,为了那深深的友情。
【断句散文】 留在心中的祭言 题记:按属相算,他比我还小六岁,可是他早早就走了。留给我的印象,依然是那双呆滞且含着乞怜的目光。他有时也会暴躁,我见过他发火,不过那是在自己家里对妻子儿女摔盆打碗。一出家门,他永远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为什么,每每见到他,我总会想起马戏团里被驯兽师用饥饿手段和皮鞭训练出来的动物… 他走了 ——在短暂的弥留之后。 疲惫的眼皮, 永远盖上了浑浊的双眸。 他消失了。 放下了一切爱狠情仇, 匆匆地踏上了通往天国的路。 小院里响起呜咽的喇叭, 还有锣鼓的慢节奏。 默哀时, 我站在了孝子们的身后, 泪,在眼眶里打转, 视线越来越模糊。 思绪杂乱的大脑里, 依旧隐现着还没有凝固的一幕。 像一叶孤独的小舟, 他在茫茫大海中漂流。 时而在滩涂上搁浅, 时而被暗礁拥堵。 不管啥风浪袭来, 他总是逆来顺受。 没完没了的批判, 还有可怕的“炒豆”。 写过的检查, 像一本错页的书; 千篇一律的检讨, 加上反反复复的语录。 下田挣工分, 同工不同酬。 秋天场上分口粮, 别人的秤都偏高, 轮到他,往往分量不够。 下雪了, 他得早起扫马路。 就是在平时, 说不定队长啥时派劳务。 为他人做嫁衣, 似乎他最有天赋。 别人有快乐童年, 他,没有。 因为他不属于95的大多数, 他被归入被人们唾骂的“黑五”, 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是DNA铁定的小地主。 他有过一腔热血, 可惜只能在血管里奔流。 他有过理想和抱负, 最终梦难圆、志难酬。 他不是庸才。 我常常想, 假如有一方绿洲, 也许他不是枯萎的小草, 假如有一杯沃土, 或许他会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没有那么多假如。 在特殊的环境下, 没人敢和他交心, 没人敢和他为友。 常年蜷曲在没有阳光的角落, 他的灵魂,渐渐比身体更佝偻。 他走了。 走在迟来的一袭春风后 那一叶孤舟, 最终消失在天尽头。 人们见证了他的悲惨人生, 可谁能走进他的心路? 道一声“一路走好”吧, 好像是对灵魂的亵渎, 因为我知道他怎来、怎走。 比马克思还唯物的我, 不相信会有天堂、地府。 只是沉思之余, 总想问一问公平的造物主。 这是一件久存的腹稿, 没有写成文字, 也没有吟出口。 然而却至今没有忘却。 直到今天敲打键盘, 我的手依然还会颤抖。 呜呼!
【断句散文】 留在心中的祭言 题记:按属相算,他比我还小六岁,可是他早早就走了。留给我的印象,依然是那双呆滞且含着乞怜的目光。他有时也会暴躁,我见过他发火,不过那是在自己家里对妻子儿女摔盆打碗。一出家门,永远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为什么,每每见到他,我总会想起马戏团里被驯兽师用饥饿手段和皮鞭训练出来的动物… 他走了 ——在短暂的弥留之后。 疲惫的眼皮, 永远盖上了浑浊的双眸。 他消失了。 放下了一切爱狠情仇, 匆匆地踏上了通往天国的路。 小院里响起呜咽的喇叭, 还有锣鼓的慢节奏。 默哀时, 我站在了孝子们的身后, 泪,在眼眶里打转, 视线越来越模糊。 思绪杂乱的大脑里, 依旧隐现着还没有凝固的一幕。 一叶孤独的小舟, 在茫茫大海中漂流。 时而在滩涂上搁浅, 时而被暗礁拥堵。 没有人喝彩, 没有人喊一声加油。 渴了,掬一捧苦咸的海水, 饿了,采一把生涩的莲藕。 …… 他应该有快乐的童年, 但是,他没有。 他不属于95的大多数, 属于那被人们唾骂的“五”, 只因为他是DNA铁定的小地主。 他有过一腔热血, 可惜只能在血管里奔流。 他有过理想和抱负, 最终梦难圆、志难酬。 他不是庸才。 我常常想, 假如有一方绿洲, 也许他不是枯萎的小草, 假如有一杯沃土, 或许他会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没有那么多假如。 在那样的环境下, 没人敢和他交心, 没人敢和他为友。 常年蜷曲在没有阳光的角落, 他的灵魂, 渐渐比身体更佝偻。 他走了。 走在迟来的一袭春风后 那一叶孤舟, 最终消失在天尽头。 人们见证了他的悲惨人生, 可谁能走进他的心路? 道一声“一路走好”吧, 好像是对灵魂的亵渎, 因为我知道他怎来、怎走。 比马克思还唯物的我, 不相信会有天堂、地府。 只是沉思之余, 总想问一问公平的造物主。 这是一件久存的腹稿, 没有写成文字, 也没有吟出口。 然而却至今没有忘记。 直到今天敲打键盘, 我的手依然还会颤抖。 逝者已矣,呜呼!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