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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梦》与甄宝玉送玉版本2 一,与版本1相比,增加对应脂批“误窃”的内容 这个版本2与笔者其他关于红楼梦的文章一样,并不是说有个什么百分百的把握,其实也只是笔者在以前版本的基础上做出的另外一种脑洞大开的联想。 在前一版本的里笔者设想了一串情节,与脂批里的《邯郸梦》和甄宝玉送玉对应起来,笔者考虑到彩云“染了无医之症”,彩云母向赵姨娘借钱治病,爱钱如命的赵姨娘不给,连带把对彩霞不嫁贾环嫁来旺之子的怨恨也翻出来,两人因此争执起来,彩云母说出彩霞彩云偷王夫人之物讨好贾环之事,两人不欢而散。后此事传到王夫人王熙凤耳朵里,赵姨娘因此被责骂,怀恨在心,马道婆支招偷取美玉以此打击王夫人贾宝玉。笔者认为隔了一些其他内容后(主要是林黛玉之死),因为甄宝玉全家被调取进京路过邯郸,甄宝玉在邯郸做梦,得到了美玉,进京后送回贾家,甄贾宝玉会面。理科生出身的笔者还硬着头皮,给后面甄宝玉送玉,甄贾宝玉会面的那回取了个回目名,叫“甄宝玉梦中悟未来,贾宝玉镜里识前身”。 版本1里笔者提到,“至于塞玉,误窃,扫雪拾玉等脂批,笔者没有能力兼顾,没有将其放到我的设想中来,其实大家也无法确定这几点对应在哪些情节上。”后来笔者多考虑了一些其他因素后,重新设想了一些情节,好说歹说把“误窃”这点收进来了,其他内容也相应做了一些修改。至于是否曹翁的意思,那只有天知道了,大家姑且听之。
《红楼梦》的特定回目之三:关于特定回目的几个推测 《红楼梦》的特定回目之三:关于特定回目的几个推测 如果周汝昌先生的推测符合曹雪芹的内心设计,《红楼梦》真以9回为一个单元(笔者认为前18回比较特别,是一个18回的大单元),那么55回可能就是这样一个特定的回目。55回在情节和气氛以及人物的重点描绘对象上的转折作用十分明显,是在54回后一个大转弯。如果周氏9回说符合曹的设计,那么55回就是一个中间节点,荣国府的大小家宴、大观园诗社的欢乐气氛,到55回前就结束了,从55回到80回,家宴诗社还有,但是气氛明显低落,唯一有点欢庆样子的是贾母生日,但是也明显无法和55回之前相比。按照周汝昌的观点(也是我的观点),80回后贾府只能继续走下坡路,所以即使仍有家宴诗社的情节,气氛也不会有起色。55回对之前的情节气氛有一个收束作用,鲜花着锦富贵繁华的感觉到这里明显开始消散,相反对后面的家道败落分崩离析的描绘则像开启了一个大门。55回的转折作用,对前的欢庆情节气氛是收束,对后面的悲愁情节气氛是开启。 37回,64回,73回等地方的转折也比较明显,不赘述。 在周氏9回说的基础上,笔者斗胆提出以下几个关于特定回目的内容的推,注意其顺序: 推测一:第100回写的可能是贾府被抄家。 推测二:91回可能写甄宝玉送玉,贾宝玉得到了林黛玉的死讯,第90回写的可能是林黛玉之死与二宝结婚(详情请见笔者的《《牡丹亭》与林黛玉之死——悲愤凄美的沉湖》) 推测三:82回可能写某个人的死亡,使小说的气氛进一步滑向消沉哀伤。
红楼梦的特定回目之二:航空飞行与点状地标 分段管理不是一个高大上的东西,我们平常就会使用,古人也会用,只不过不会像笔者那样使用一个“分段管理”的词语去形容而已。比如目标明确的远途旅行,古人难免会将路线分段,途中每站皆有终点。从整个路程来看,这些途中的终点也可以看作是地标,它们引导你走向最终的那个终点。 比如现代人要从广州到北京,可以乘坐商业交通工具,一般是火车或者飞机。你只管上火车上飞机,中途经过哪些车站和空域,你可以糊里糊涂,不必知道,到了终点只管下火车下飞机。但是某个穷书生要从广州到北京参加科举考试,一般只能乘坐马驴一类牲畜,而且要计划好第一天晚上到哪个市集驻脚,第二天晚上到哪个村寨打尖,第三天到哪个镇子过夜……每一站都要有个目的地。这些目的地同时也是地标,引导你一站一站走向最后的目的地。 现代人到某个陌生的地方访问,比如广州人到北京去游玩,在京城内往往会找地标。有时候这些地标同时是你的目的地,有时候不是目的地,仅仅起个寻找目的地的辅助作用。 莱特兄弟发明飞机之后,上个世纪的20、30年代曾有个航空大发展时期,那时没有什么法律限制飞机的制作与飞行,私人在作坊里造出一架飞机,拉出来随便就能飞。其中美国发展尤其迅猛,因为美国西部当时地广人稀,地势十分平坦,没有什么高山,比人烟相对稠密的欧洲更适合飞行。但是在地广人稀的地方如何导航?那时可没有雷达导航台一类东西。其实就靠飞行员在地面寻找地标,和手中有一份尽量准确的地图。早期的飞机飞得慢而低,又尽量找好天气飞行,目视找地标并不困难。 笔者将这种航空地标分为两类:1、线状地标,比如公路、铁路、河流、海岸线、某些山谷等。2、点状地标,比如村庄,火车站,大小合适的湖泊水库,公路与河流的交汇点——公路桥,铁路与河流的交汇点——铁路桥,以及公路和铁路的交汇点等等。 比如早期的飞行员可以这样飞行:沿公路飞行——公路桥转弯——沿河流飞行——铁路桥转弯——沿铁路飞行——铁路公路交汇点转弯——沿公路飞行…………这样的飞行不太可能迷路。当然,有时候是在草原和荒滩上飞行,缺乏线状地标,那就靠磁罗盘去寻找一个一个地标,比如村庄、湖泊、河流等等。 这些与《红楼梦》有何关系?除了曹雪芹可能将《红楼梦》分段管理外,笔者猜想一下,《红楼梦》有些回目的创作与存在,起着类似于航空飞行中点状地标的作用。这些特定回目的情节可能是比较早就被定下轮廓,对之前之后的情节有提前的控制、约束的作用。
红楼梦的特定回目之一:分段管理思维 笔者按:本文是说几个关于特定回目情节的推测,请注意,这些推测是在周汝昌先生9回说(以9回为1个单元,全书108回)基础上提出的,如果周氏9回说不符合曹雪芹的内心设计,那么笔者的推测恐怕也意义不大。 在中国封建时代写小说不是一件正经大事,有地位的文人一般不屑于此。文人不太可能靠写小说为生,包括洋洋洒洒几十万字甚至上百万字的长篇小说(本文只关注正经写长篇小说的,胡编乱造塞青小说的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内)。曹雪芹也不太可能靠《红楼梦》为生活来源,甚至他只能用业余时间来写,他的写作条件明显不如现在的职业作家。 除此之外,古人写长篇小说比现代人还得面临几个具体困难。现代人可能不太留意到古人的这些具体困难,笔者认为其实很需要关注一下,因为曹雪芹难以避免有相同困扰: 1、用毛笔写字,比用铅笔圆珠笔要慢不少,比电脑打字更慢得多,除了毛笔写字本身速度慢之外,也因为要磨墨,磨好的墨易干。 2、写了毛笔字的纸张要分别摊开散放,待墨水干透才能与前后页按顺序叠放。如果要装订成一本册子,更要待足够的内容写出来。 3、要查找某部分文字,得按记忆从装订好的册子或者散页中用肉眼查找。如果小说刚开始写还行,如果已写了几十万字,有时候会相当麻烦。 4、要修改、删除、迁移某些文字,除了首先要查找外,修改、删除、迁移文字远比现在的电脑打字麻烦。即使看起来比较简单的删除也比较麻烦。因为一张纸上除了不要的部分涂上油墨,其余部分还是要保留的,所以要再次晾干纸张。如果相关纸张早已被装订成册无疑麻烦更多。顺便说一下,此拙文动笔前被笔者设想了很久,实际动笔后仍然在电脑上多番修改,如果要学古人那种条件,估计笔者早放弃了。 5、晚上写作,现代人坐在灯火通明的房间内,容易忽略古人只有蜡烛油灯做照明工具。由于古人多是业余创作,晚上写作是常事。 或有人说,笔者关注这些无事情太无聊。笔者认为不一定无聊,从某个角度看《红楼梦》的创作,或者会有所得。设想一个实际情形,为了迁移某些之前的文字,古人坐在昏暗的摇摇晃晃的烛光里,首先把散落的某张或某几张纸找出来(也可能是装订好的册子里的某几页),然后用毛笔把这些文字迁移插入到别的已写成的整段文字里,还要将这些纸上的笔墨晾干,这是多么费劲的事情?写短篇小说问题还不大。以严肃的态度写一部几十万字长篇小说,这样的事会发生多少回?况且还是一部情节十分严密,语言十分讲究,人物塑造十分到位,涉及到建筑、美食、家具、衣服饰品等社会生活各方各面的百科全书式的《红楼梦》?现在我们写长篇小说哪怕是长一点的文章一般都是电脑打字,恐怕很多现代人都烛光下写毛笔字的困难都无法感同身受,更无法理解古人的其他诸多实际苦难。如果曹雪芹能穿越到现在,看见在电脑上编写文章编辑文章如此快捷方便,估计能羡慕到死。曹雪芹为了他的文字不出问题,要在大量写满毛笔字的纸页里来回查找修改很多次,其面对的实际困难完全不应该被忽略。 《红楼梦》的情节及其结构比几乎之前的任何小说更复杂(不是单指情节复杂,有的小说情节虽然复杂,情节结构并不复杂,比如《西游记》),但是设计十分精细而巧妙,衔接也大多很自然,同时在情节的推进中诸多人物塑造得生动而真实,其中宝黛钗凤这样的主要人物可谓大获成功。光是情节结构精细自然这一点,以现在的条件,我们现在要创作这样一篇小说也极为困难,曹雪芹在古代那种条件下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笔者有个猜想:曹雪芹写《红楼梦》会不会对整个创作作一个分段管理?如果作者有意识做一个分段管理,将全书分为若干各部分,对编排出如此复杂而精巧的情节结构,并且让人物的性格在复杂的情节中得以展现十分有利。 其实笔者的猜想源自于周汝昌先生对《红楼梦》的一个观点,那就是《红楼梦》的情节以9回为一个单元,全书有12个9回,共108回(以下简称周氏9回说)。曹雪芹真的有意以9回为一个情节单元吗?笔者认为这个推测十分有意思。为了创作长篇小说的方便,或者某些深谋远虑的长篇小说作者会把他的小说做情节上的分段。在《水浒传》《西游记》《今评媒》(河蟹)等小说里,情节的分段相当明显。 笔者的猜想不完全等同于周氏9回说。笔者是奢望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远,在周氏9回说的基础上提出更进一步的观点。笔者所说的创作上的分段管理不止情节分段,还包括特定回目的内容,人物塑造上的分段,稿子书写保存的分段等等。笔者在本文关注的是情节的分段、特定回目的内容和人物塑造的分段。
平儿三坐之二:通房大丫头是丫鬟,不是妾 平儿三坐之二:通房大丫头是丫鬟,不是妾 对于通房大丫头这种身份,或者有些读者早早确定是丫鬟,认为没有疑问,根本不值得讨论。笔者之所以认为值得讨论讨论,是因为文本中的情节文字让人有些生疑。 最让人疑惑的是第44回的文字,“宝玉素日因平儿是贾琏的爱妾,又是凤姐儿的心腹,故不肯和他厮近”,“贾琏见了平儿,越发顾不得了,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后一段还能解释成引用老话比喻,不必然代表平儿是妾,前一段可是清楚明白的说平儿是妾,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49回也有疑问,“脂粉香娃割腥啖膻”,平儿和史湘云、宝玉、探春、宝琴、凤姐等坐在一起烤鹿肉吃,如果是丫鬟,她能这样吗?别人客气不管她也就罢了,凤姐最后来,看见平儿和几位主子或者主子级人物平起平坐,也不提醒提醒平儿吗? 39回螃蟹宴的尾声,“平儿笑道:“他那里得空儿来。因为说没有好生吃得,又不得来,所以叫我来问还有没有,叫我要几个拿了家去吃罢。”湘云道:“有,多着呢。”忙令人拿了十个极大的。平儿道:“多拿几个团脐的。"众人又拉平儿坐,平儿不肯。李纨拉着他笑道:“偏要你坐。”拉着他身边坐下,端了一杯酒送到他嘴边。平儿忙喝了一口就要走”,“平儿一面和宝钗湘云等吃喝,一面回头笑道……”。平儿本来是帮凤姐拿螃蟹的,本来要走,被硬拉着坐下喝酒,后来很自然地和宝钗湘云等吃喝,既然是吃喝,再联系前面李纨硬拉她坐,可以确定她又与宝钗湘云等平起平坐了。丫鬟能这样吗? 第55回又有这样的文字,“赵姨娘听说,方把口止住。只见平儿进来,赵姨娘忙陪笑让坐,又忙问:“你奶奶好些?我正要瞧去,就只没得空儿””。赵姨娘虽然名声很不好,仍然是荣府正经的主子,主子请平儿坐,不是说明平儿也是一个主子吗? 但是综观80回全文,笔者还是应该可以确定平儿是丫鬟,是下人,不是妾。文中有更多的例子说明平儿是丫头,至于上述的几个例子,除了第一个外,在平儿是丫鬟的前提下不但可以解释得通的,而且正好说明曹雪芹文笔细腻。 (有人说妾也是下人,不是主子,笔者不同意此观点,妾肯定是主子,以前在别的地方说过,本文不细说。) 比如说46回,鸳鸯抗婚那一回,在大观园里,因为平儿和袭人和鸳鸯开玩笑,鸳鸯对平儿袭人有过那么一段话,“你们自为都有了结果了,将来都是做姨娘的。据我看,天下的事未必都遂心如意。”将来做姨娘,就是现在还不是姨娘,袭人很明显还不是宝玉的姨娘,只是很可能将来是,平儿也应该是现在不是,以后颇有机会是。鸳鸯不是气急了说错了话,因为还在这个地方,后面还有一个情节再次证明平儿不是谁的姨娘。鸳鸯的嫂子希望鸳鸯能嫁给贾赦,被鸳鸯说了一顿,“他嫂子脸上下不来,因说道:“愿意不愿意,你也好说,不犯着牵三挂四的。俗语说,`当着矮人,别说短话'。姑奶**我,我不敢还言,这二位姑娘并没惹着你,小老婆长小老婆短,人家脸上怎么过得去?"袭人平儿忙道:“你倒别这么说,他也并不是说我们,你倒别牵三挂四的。你听见那位太太,太爷们封我们做小老婆?……“”两人的话说明两人不是谁的小老婆。 又比如62回薛宝琴和贾宝玉生日,平儿也是这一天生日,宝玉居然完全不知道。如果平儿是贾琏的妾,生日会有一份贺礼(后面探春知道邢岫烟生日给她补了一份礼),平儿是管家主子的重要助手,在府中来往频繁,与宝玉房中的袭人关系又好,生日当天会有一些动静传到宝玉耳中,当然更重要的是两人是同一天生日,不知道是不可能的。(顺便说一下,探春给邢岫烟补礼却没有给平儿补礼是另一码事) 螃蟹宴时有这样的文字,“湘云不肯,又令人在那边廊上摆了两桌,让鸳鸯,琥珀,彩霞,彩云,平儿去坐”,平儿与鸳鸯等坐一桌,很明显她是丫鬟。或有人说,也许是曹雪芹随手写的,自己都没有留意到。看下满文字,曹雪芹对平儿与鸳鸯等坐一桌这个事情记着呢,凤姐到鸳鸯那桌上来,“琥珀彩霞二人也斟上一杯,送至凤姐唇边,那凤姐也吃了。平儿早剔了一壳黄子送来,凤姐道:“多倒些姜醋。”一面也吃了”,“平儿手里正掰了个满黄的螃蟹,听如此奚落他,便拿着螃蟹照着琥珀脸上抹来,……平儿使空了,往前一撞,正恰恰的抹在凤姐儿腮上。凤姐儿正和鸳鸯嘲笑,不防唬了一跳,嗳哟了一声……平儿忙赶过来替他擦了,亲自去端水。” 还有其他的例子说明平儿是丫鬟不是妾,在平儿三坐之三里继续说明。
平儿三坐之一:小姐坐,媳妇站 一、 曹雪芹写红楼梦时,关于人物的心理活动、情节以至于贾府的家规等等,经常自己心里有某些设定,但是并不用文字直接告诉大家,只是隐藏在相关文字里,间接地告诉大家。甚至这种间接的告诉行为都不是有意的,可能在曹雪芹写出相关的情节时,因为心里带着这样那样的设定,无意地自然而然地在笔端流露出来。 关于这方面早已有很多红学家和红迷做过大量的工作,他们辛勤地分析曹雪芹文字以下的隐藏的意思。但是大家似乎对红楼人物的站坐状态与人物关系、性格等密切关系关注得很不够。或者早已有人做过,只是笔者孤陋寡闻吧。笔者试着在这些方面做个粗浅的尝试。 比如说,贾府有个规矩,“(贾母忙命拿几个小杌子来,给赖大母亲等几个高年有体面的妈妈坐了。)贾府风俗,年高伏侍过父母的家人,比年轻的主子还有体面”,这是用文字直接明确地告诉读者的。如果仔细阅读,似乎能推测到另一条没有明写的规定:正在服侍高辈分主子的大丫鬟,在低辈分主子面前也很有体面。比如35回,玉钏送荷叶汤到怡红院,没有人请她坐,她自己坐在一张杌子上。和她同去的莺儿连脚踏都不敢坐。第72回,“平儿答应着才迎出去,贾琏已找至这间房内来。至门前,忽见鸳鸯坐在炕上,便煞住脚,笑道:“鸳鸯姐姐,今儿贵脚踏贱地。”鸳鸯只坐着,笑道……”贾琏是主子鸳鸯是下人,而且这里可是贾琏的房子,贾琏是这里的主人,鸳鸯是客,鸳鸯都不站起来打个招呼,,贾琏房中又不是没有椅子杌子一类坐具,鸳鸯端坐在贾琏睡觉用的炕上。鸳鸯姐姐脸盘好大。 第63回,有一段文字大家可以参考参考,“林之孝家的笑道:“……别说是三五代的陈人,现从老太太,太太屋里拨过来的,便是老太太,太太屋里的猫儿狗儿,轻易也伤他不的。这才是受过调教的公子行事。””。 曾经服侍过的有体面,现在正服侍的也有体面其实是很正常的。笔者自认这个推测把握性比较大。如果真符合曹雪芹的内心设定,这个设定也是没有直接告诉大家,读者必须自己分析文本。 还有不再供奶的奶妈,如果一定要算辈分,按常识推算应比被服侍的主子高一倍。第20回,贾宝玉的奶妈李嬷嬷在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和王熙凤面前就很托大。四位主子轮番劝解,才把对袭人乱发脾气的李嬷嬷劝走了。年轻主子的奶妈在年轻主子面前很有体面,似乎也是贾府风俗,也没有直接写出来。
秋桐被除掉后,平儿极可能升级为贾琏妾氏 刘心武先生说80回后,王熙凤和平儿身份换了个,王熙凤被贾琏休掉妻子身份,变成通房大丫头,平儿从通房大丫头升级为正妻。 窃以为,互换身份很有道理,但是不是妻与通房大丫头的互换,而是妻与妾的互换。 一、 相当长的时期内,贾琏只有凤姐一个妻子而无妾氏,但是在69回一段不长的时间贾琏房中一下子有了一妻两妾。凤姐是个大醋缸,如何能容忍两个妾氏的存在,很快就除掉尤二姐。不但如此,在69回文中明确写到:“凤姐虽恨秋桐,且喜借他先可发脱二姐,自己且抽头,用"借剑杀人"之法,"坐山观虎斗",等秋桐杀了尤二姐,自己再杀秋桐”。从这段文字估计秋桐迟早也要被凤姐设计除掉,这里的除掉不是一定指杀掉或者逼迫其自杀,也可以指让贾琏休掉秋桐。 其实即使没有这段文字,我们也可以推测凤姐无法容忍秋桐长期做贾琏的妾氏。贾琏原有两个妾氏,早被凤姐赶跑了。平儿是凤姐心腹,是管家的得力助手,凤姐又不太会生育,只得一个女儿,但是凤姐长期以来只准平儿做通房大丫头,导致贾琏长期只有一妻而无妾。平儿身体没大病,却一直没怀孕,原因之一可能是同房次数太少,从兴儿告诉尤二姐的话来看,凤姐严密控制贾琏和平儿的同房次数,原因可能除了嫉妒还有怕平儿怀孕。后来短时间内贾琏得到了尤二姐和秋桐两个妾,凤姐很快就把善良懦弱的尤二姐除掉了。至于丫头们,“凡丫头们二爷多看一眼,他有本事当着爷打个烂羊头。”从古人角度来看,这个女人是个醋缸子。从现代人来看,凤姐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妻子,不希望贾琏有她以外的女人。 连平儿尤二姐做妾都无法接受,何况嚣张凶狠、与凤姐毫无感情的秋桐。除了嚣张凶狠、与凤姐毫无感情外,还有一个一因素可能也导致凤姐不愿意接受秋桐。秋桐出身肯定低微,凤姐出身高贵,必然看不起秋桐。 凤姐VS秋桐很有优势。第一秋桐虽然嚣张凶狠,但是缺乏智慧,凤姐轻轻松松就把她利用做枪头去对付尤二姐。凤姐的精明能干明显比秋桐高出一大截。第二由于过于嚣张,秋桐的人缘不会好,背后的支持力量不足。凤姐的人缘也不太好,但是毕竟她是正妻,另外还是荣国府实际的管理者,要下人选边站的话基本都选凤姐。至于主子一般不愿卷入到贾琏凤姐的家事里。所以80回后如果有凤姐将秋桐除掉的情节是不奇怪的。 可能有人说,秋桐是大老爷贾赦指定做贾琏的妾的,这点是个优势。秋桐与贾琏的婚姻是贾赦指定不假,凤姐和贾琏的婚姻还是双方父母同意的呢,而且是明媒正娶,凤姐只要不是毫无理由要贾琏休掉秋桐或者明着欺负秋桐,凤姐不会在长辈的支持方面居于劣势。 所以除非80回后曹雪芹加入了新的情况,使得凤姐放弃对秋桐下手,否则除掉秋桐几乎是凤姐必定要干的事。
贾芸求娶小红的时机 一 在完成了大观园植树后,几乎可以肯定贾芸不时往王熙凤的身边跑,因为有三个极可能存在的动机:一、见小红。在凤姐院落里见小红要明显容易于怡红院。怡红院在大观园,贾芸不好进大观园;就是进去了,远不等于有理由去怡红院;就算有理由去怡红院,小红在怡红院级别低,行动不自由,不好见。二、争取再获工作机会,从而得到更多的报酬。这不仅有助于改善生活环境,也是为以后赎出小红准备资金。三,讨好凤姐贾琏等人,为迎娶小红奠定基础。要赎出小红,必先获得主子的同意。当然主要是讨好凤姐。这些以前笔者就提到过。 从各方面线索看,贾芸最终娶了小红为妻,两人功德完满。但是有个问题笔者以前没有提到:贾芸何时求娶小红?其实求娶小红难度应该不高,难点在让小红脱离奴籍脱离荣国府。所以问题这样说更准确:贾芸何时求荣国府同意让小红脱离奴籍离开荣国府?不过求娶小红与让小红脱离奴籍应该是同时做的事情,所以标题这样说问题不大。 贾芸和小红的故事,说重要也不太重要,说不重要好像又不能忽视,尤其从脂砚斋批语看,小红有到狱神庙探望凤姐的举动,贾芸则仗义探庵救巧姐,实属不易。一是贾府被抄后,远房族亲和曾经的下人一般来说会躲得远远的,因为主抄之人随时会为了查找贾家财产而找相关人士的麻烦,比如抓住审问。二是巧姐是荣国府主子,抄家后应在被逮捕下狱的行列里头,抄家时没找到她,官府会通缉巧姐。红芸两人能到狱中探望,又花费金钱和时间不怕惹祸为凤姐救回女儿,两人颇有些义薄云天的意思。再加上别的一些原因,所以两人80回内和80回后的相关情节人物值得研究研究。 笔者重视这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认为两人的故事能比较有把握地推理出来。当然也只能是大概情节,细节是肯定无法有把握地推测的,只能是笔者意淫。本文说的就是大概的情节。 80回后贾芸求娶小红前前后后的故事,曹雪芹可能寥寥几笔,也可能用比较多的文字作比较详细的描述,都可以。个人认为,在贾芸和宝玉第二次见面后,80回内关于贾芸小红的情况描写得不够,笔者隔着时空建议曹雪芹在80回后最好做一些比较详细的叙述。当然笔者无法保证观点与曹雪芹的一样,曹完全可以有另外的写法。
《牡丹亭》与林黛玉之死版本二——悲愤凄美的沉湖 一、 笔者认为刘心武“林黛玉沉湖而死”的观点有一定道理,虽然不能百分百地确定是曹雪芹的意思。 刘心武已经为沉湖说提供了一些证据,笔者可以再加两点: 1、林黛玉对应的是水芙蓉,即莲花/荷花,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只看远观不可近玩,林黛玉也是如此。莲花是生于水上,也死在水中,林黛玉如沉湖而亡,很能对应这一点。 2、林黛玉是多病西施,第六十五有这样的文字“兴儿笑道:“……一个是咱们姑太太的女儿,姓林,小名儿叫什么黛玉……我们这起没王法的嘴都悄悄的叫他`多病西施'“””。西施有沉鱼之容,关于西施之死有不少说法,多数都是死于水中。 但是因为反对林黛玉是因为身体健康而自杀这点,以前设想林黛玉之死时笔者没有吸收利用“沉湖”这一点。在笔者另一篇拙文——《〈牡丹亭〉与林黛玉之死》里,林黛玉是在床榻上抑郁而终,并不是沉湖。 冷月寒塘自有其凄美哀愁,沉湖在面对死亡时有主动的性质,更容易体现林黛玉对于自身不公平遭遇的悲愤和抗议,从写作角度看比在床榻上抑郁而终有其符合林黛玉情况的优点。如能将沉湖之举与笔者之前设想的林黛玉之死融合,起码更能对应80回文本,更能体现林黛玉的无声抗议,更能增加林黛玉之死一节的凄美浪漫。但是与笔者之前的设想一样,笔者没有把握说自己的设想符合曹雪芹的原意,因为即使曹雪芹也让林黛玉沉湖,同时脂砚斋的批语也没错,曹的所思所想始终有可能与刘心武以及笔者大相径庭。更何况沉湖本身是否曹的意思也是不能百分百确定。所以读者如果认为笔者的设想在情节上不辱没80回的话,笔者此设想已经有价值。
后门有戏?:红楼梦之大门、二门、后门及其他(三) 大观园本来是小姐和年轻寡妇的乐园,男主子不能入住。由于贾宝玉这个后花园男主子的存在,加上下人日益放肆,大观园的后门管理是不是过于宽松呢? 三、后门有戏? 1、后门的管理 封建贵族的府邸要落实好安全防卫工作,前门与众多内门(包括内帏的角门,后花园的前门等)往往不会出事,关键的门是二门与后门,荣国府也一样。从实践出发,后门比二门更容易出问题。 二门是内门,两边都是府邸空间,白天也有人守着。男主子自由地穿行于二门,白天可能出二门会客,比如贾政会经常去外书房见清客相公,中午如果回自己院落吃饭,必须要穿过二门进内帏。婆子媳妇住家在外,上下班有机会穿过二门。太太们出访,女宾客来访,一般都通过二门。所以二门实际上看守会比较严,某种程度上比前门更严,以免不能进出的人员有意或无意地穿过二门。二门内外也经常会有本府仆人在附近走过,形成事实上的监督。 荣国府二门有一个特例,就是贾赦所住独立院落里可能有自己的二门,按理说也应该有。六十九回写到:“如这秋桐辈等人,皆是恨老爷年迈昏愦,贪多嚼不烂,没的留下这些人作什么,因此除了几个知礼有耻的,余者或有与二门上小幺儿们嘲戏的。”这个二门管理似乎偏松,不知道荣国府的二门是否也有此种现象?即使有也不可能很过分。 另二十八回提到一个东边二门,意思不清楚,东边二门也只被提到过这么一次,本文不细说。 后门不一样,男主子按理不应该从后门出入,女主子迈过后门的机会也极少,甚至连后门附近都不去。后门主要为了下人的方便而设置,比如下人回家、外出购物等等。后门外是府外空间,过路的人士与后门的事情毫无关系。因此后门管理容易形成比较松弛的局面。 在一些明清传奇、小说里,有士人才子经过贵族后花园后围墙,听到花园内女子的嬉笑打闹,于是神思向往浮想联翩,甚至有偷入后门翻越后墙,以致男女相会的情节。翻越后墙男女相会是很假,隔墙联想则未必,也有一些事实做基础,后门毕竟没有挺胸凸腹的仆人在守卫着,有时候管理比较松弛。 2、大观园后门的管理 大观园的后门管理有个特例,那就是有个居住在其中的未婚本府主子居然可以相当自由地反复穿越后门,而府邸的管理者都未必知道! 此人是脂粉队伍中的男孩子——万中无一的贾宝玉。从医学生理角度看,他无疑是男性,而且年纪不小的他已经会梦遗,直白地说他会设精了!他有让女性怀孕的能力了!从管理角度看,他又有一些贵族千金小姐的权力。直到80回结束,他一直生活在姐姐妹妹当中,相当一部分时间他生活在贵族府邸的后花园——大观园里。这当然很危险,王夫人和王熙凤管理似乎有疏漏,袭人的提醒也没有让王夫人及时作出正确的决策。 或许这是红楼梦一些主要人物年龄模糊甚至有矛盾的原因之一:曹雪芹从故事设计出发,需要贾宝玉先生与林黛玉、薛宝钗两位小姐陷入似有似无的三角恋,直到和薛宝钗结婚做她的丈夫,同时又要这位年少公子长期和诸位姐妹亲密地生活在一起。于是年龄模糊一些,好两面兼顾。于是贾、林、薛三个人的年龄差别比较混乱,连带导致迎探惜等人也不能明确年龄。 于是这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少年贾宝玉先生住在大观园里,想走后门就走,贾府人士没几个知道。宝玉祭金钏看晴雯,就是走后门。如果守门人不事后向上报告,王夫人王熙凤李纨都不知道,估计确实没有事后的报告。第51回贾宝玉更请外面的男性——一位大夫进入大观园,而且不想别人知道,晴雯觉得至少要告诉李纨才行,贾宝玉才告诉李纨,不然连李纨都不知。这是个非常大胆的行为。 3、贾惜春与后门 首先笔者不接受程高本家道初复兰桂齐芳的写法,贾府应是被彻底查抄,从此没落。 惜春何时以及以何方式出家? 第一种可能,如果贾府被彻底抄家时惜春还没出家,抄家后惜春几无出家可能,很难对应惜春的判词。 第二种可能,若被抄家之前惜春已在拢翠庵“出家”(拢翠庵不是正式的尼姑庵),当贾府被抄时,惜春仍在拢翠庵,她必定无法逃避牢狱之灾,入狱之后再难有机会进尼姑庵,同样很难对应惜春的判词。 第三种可能,惜春先在拢翠庵“出家”,贾府被抄前已经长辈同意移到府外某尼姑庵,躲过了抄家下狱,这种写法好像比较累赘,因为先“出家”后移居,两次出格行为都会被长辈力阻,同辈力劝,增加了成功的难度。即使第一个行为阻挡不住,第二个行为估计怎么着也得拦下来,可能性明显小于下面那种情况的可能性。 第四种可能,也是笔者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惜春在抄家之前已经在府外的某个尼姑庵出家或者落脚暂居。 然而她如何离开荣国府出家? 一是经荣国府长辈同意公开离开荣国府。惜春虽然长居大观园,说到底是宁国府小姐,贾母王夫人等如果苦劝不成,必然令她回宁国府,得到贾珍尤氏同意再从宁国府出去。荣国府不愿担放宁国府小姐离府出家的责任。大家可以参考王熙凤处理入画的例子。但是惜春已经杜绝宁国府,以她执拗的性格极不愿意回去。不回宁国府的话,王夫人等又不愿意让她从荣国府出去,即使贾珍尤氏已经不阻拦惜春出家。于是似乎有个结。 当然如果曹雪芹就是要写惜春先回宁国府再出家也不是不可能,或许他还为此在惜春离府之前(还是在80回之后)有所铺垫,以使得此行为显得很合理,说不定顺便还展开一些精彩的相关情节呢。但是现在谁都无法看到曹的80回后,以现有的材料看,笔者只能说惜春很难先回宁国府再出家。但是也很难从荣国府公开离府。 二是从荣国府偷越出府,具体来讲是从大观园偷越出府。“偷越出府”更显惜春的性格,这次偷越等于是惜春杜绝荣国府,从而杜绝了整个贾氏家族。 佛教是要求正式出家的教徒抛家弃子的。比如说张三有父母双亲,也有妻子儿女,某天他出家有了法号,见了父母妻子儿女,一律叫施主,同时要求他们叫他法号,以前的血缘姻亲关系都抛弃掉了。考虑到那天惜春杜绝宁国府的情形和判词曲子,惜春应是真心向佛,再加执拗的性格,她执意大胆抛家而去不会让人奇怪,尤其在贾家颓败之势日渐明显之时。所以笔者认为偷越出府(荣国府)比公开离府可能性大得多。 偷越当然是从后门比从前门机会大得多。有个情节能和偷越对得上。 第七十四回惜春说道:“若说传递,再无别个,必是后门上的张妈。他常肯和这些丫头们鬼鬼祟祟的,这些丫头们也都肯照顾他。”同样在第七十四回,潘又安给司棋的信里也提到一个给他们传递信息的张妈,估计是同一个人。惜春好像不理世事,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有意无意了解到的。本身的饮食起居,内部的人际关系,贾府的经济情况她可能主动了解,也可能被动了解。她之所以杜绝宁国府,必先了解到宁国府的一些是是非非并且有所判断。贾府下人很多,王夫人不认识贾宝玉的丫鬟晴雯,贾宝玉不知道本院的小红,贾惜春不可能常到后门和守门人打交道,但还是知道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后门张妈。 后门管理既然如此松弛,加上惜春知道点门路,从后门偷越是有可能的。七十四回关于张妈的那段话,或者是个伏笔。至于惜春具体如何从后门偷越出府,由于除了上面那段话语外,再无线索能和笔者设想的惜春偷越出府连得上,起码笔者没发现,所以很难推断。如果不得不推断,笔者认为可以有收买,欺骗,钻空子,混合四种方式。所谓混合就是混合了前面三种方式,比如收买+欺骗,收买+钻空子。如果一定要写具体的内容,由于没有线索,笔者只能天马行空地联想,还是作罢。 (顺便说一句,笔者设想惜春离府与荣国府某重大事件有关。) 4、贾宝玉与后门 按脂砚斋的批语以及80回本的文字,贾宝玉似乎两次出家。笔者不愿多**墨,只简单来说,两次出家不太可能都在贾府抄家前或者都在抄家后,如果被抄家之前宝玉出家一次又回来,王夫人等必然把贾宝玉看得死死的,他很难在贾府被抄前再次出家。如果第一次出家是在被抄家下狱并出狱之后,同样也很难让他第二次出家。 很大可能第一次是在被抄家之前,第二次是在被抄家之后。这样两次出家其环境大不相同,动机也有所不同,不至于重复。 第二次抄家如果在抄家之后,不存在着离府的问题。 贾宝玉有偷出后门的例子,另有一个偷请大夫从后门进来的情节,而且王夫人王熙凤等未必知道。前面说过了,这与他的特殊身份有关。他住的大观园本来应该是女性乐园,按理只限于未出阁的小姐和年轻的寡妇居住,但他却是个公子。尽管这样,贾宝玉第一次出家从前门出去的机会比后门大。笔者认为贾宝玉第一次出家是因为林黛玉的死给他的刺激。笔者写过一片博文/帖子——《牡丹亭》与林黛玉之死,认为林黛玉是死在二宝结婚的当晚,所以顺利成章地认为贾宝玉第一次出家时已经与薛宝钗以夫妻身份住在荣国府内帏,已完全没有资格居住在大观园,虽然大观园内主子级别的人士只剩李纨和妙玉。既然如此,从前门出去的理由很多,比如拜访北静王,应大舅子之约出外散心。当然他可以去游大观园,但是走到大观园后门出去却难以找到理由出去,何况笔者认为在此之前惜春已偷越出府出家,后门防备比过去严格不少。 至于笔者如何断定惜春出家比宝玉出家早,笔者在另一篇博文/帖子再说吧。 5、贾芸与后门 37回有个情节,贾芸从后门送信送花,直达怡红公子手中,省却了潜在的麻烦:刚到了沁芳亭,只见园中后门上值日的婆子手里拿着一个字帖走来,见了宝玉,便迎上去,口内说道:“芸哥儿请安,在后门只等着,叫我送来的。”…………宝玉看了,笑道:“独他来了,还有什么人?"婆子道:“还有两盆花儿。"宝玉道:“你出去说,我知道了,难为他想着。你便把花儿送到我屋里去就是了。” 如贾芸果由前门进来,通过几重们到了二门,信和花盆还没送到,可能不少人先知道了。贾芸能进二门,但是不能乱走,尤其不能走到大观园门前,最好通过二门的守门人,按我的理解是二门门后的婆子送到大观园前门,再由大观园的守门人(应该也是婆子)送到怡红院,再由怡红院的丫鬟婆子送进去。怡红院的婆子还不能进怡红院的某些主要房间,还得通过能进去的丫鬟送进去。线路长距离远,环节也多些,被刁难被耽搁的机会相应也多了。 贾芸走后门让人感觉是很合理的事情,一方面是此人精明心细(可参见笔者的另一篇文章《87版红楼梦对贾芸的人设有误》),知道后门走好了比前门方便;另一方面后门对于贾芸来说估计是熟门熟路。之前他带领众花匠植树,可以确定是走后门,因为花匠们不太可能拿着树苗工具从前门通过二门进内帏,穿过内帏再进大观园。 按脂砚斋的批语,贾芸在80回后有仗义探庵的情节。如果此庵是拢翠庵,那么贾芸当从后门进。 原因有二:一是从后门进明显比从前门进路线短了很多,此时进去不适合长时间停留,守门的卫士肯定要求他快进快出。二是植树之时,以贾芸的为人,几乎确定他必然从植树之山上经常眺望,对园中之路有所了解,后来有可能多次获得大观园的工程项目(可参见笔者的另两篇文章《87版红楼梦对贾芸的人设有误》和《假如我是红楼梦作者,小红贾芸和方椿的故事是这样的》),对大观园路径的了解比对荣国府内帏要多得多。三是荣国府前门至内帏可能有士兵驻扎,导致看守比较严。大观园里稻香村拢翠庵两处地方有女性居住,士兵不方便进去驻扎,只是在后门班房一类房子里可以住人,守卫比前门松懈。 其实在探拢翠庵之前,贾芸可能为了借钱救巧姐已经访问过稻香村,如属实也当从后门进,理由与上相同。 笔者联想一下,或者曹雪芹趁此机会,对被官兵大肆查抄过的大观园的颓败景象进行一番描绘。贾芸是个善于观察周边环境的人,通过他的眼进行描述很合理(可参见贾芸进怡红院那一节)。推测因为工作关系他对植被假山了解比较多,对这方面的观察会更深入细致。贾芸再进狱神庙探望贾宝玉时,对贾宝玉提及探视稻香村和拢翠庵时,会告诉他顺路看到的大观园。那会是个怎样的景象? 笔者甚至大胆想象一下:由于借钱一事比较顺利,从拢翠庵出来后,贾芸会在拢翠庵所在的山上四处遥望吧? 6、方椿与后门 城内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贾家被抄后,或许就是园内的人想出去,园外的人想进来。 如果李纨妙玉等人在被抄后仍暂居原地,她们必须不时派人出来一下,一是柴米油盐得自己买,朝廷不会供应;二是打听消息,这个也很重要,两处的人内心多是惴惴不安,不知朝廷最终把她们怎么样。很明显,她们只能走后门出去。 笔者写过一篇博文/帖子——《仗义探庵:妙玉、贾芸和方椿》,建议大家阅读后再往下看。笔者认为,贾家被抄后,如果方椿还未和拢翠庵的某个小尼姑或者妙玉身边的小丫鬟结婚的话,他必然设法和他的意中人联系,并且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那次贾芸在大观园植树为期不短,方椿多次从后门进去植树,对园中部分道路很熟悉。如果贾芸在小红的帮助下多次得到大观园的工程,方椿进出的机会更多,对园中情况更了解。但是方椿在贾家被抄后从哪个门进大观园的机会都不大。那里是女性住地,要进去估计得花大笔钱收买卫兵,如果在后门外能和拢翠庵的人接上头,就没必要进去了。 虽然笔者认为方椿在抄家后进大观园的机会不大,但是在后门与卫兵打过交道的话是说得通的。当贾芸决定向李纨妙玉借钱时,方椿会在收买后门卫兵方面帮上忙。 7、其他人与后门 贾瑞与后门 第十二回 好容易盼到早晨,只见一个老婆子先将东门开了,进去叫西门。贾瑞瞅他背着脸,一溜烟抱着肩跑了出来,幸而天气尚早,人都未起,从后门一径跑回家去。 贾蔷又道:“如今要放你,我就担着不是。老太太那边的门早已关了,老爷正在厅上看南京的东西,那一条路定难过去,如今只好走后门。……” 这是大观园未建时的荣国府,此后门是荣国府后门。此时荣国府的管理已经有些不太正常。早上婆子开了东门后,居然无人守看,让贾瑞这个大男人出去也无人知道,那么有大男人进来也是无人阻挡了?当然极可能凤姐贾蓉贾蔷等预先吩咐过了,但是王熙凤等吩咐过就能这样,而且贾政王夫人等不知道,王熙凤等不是可以做很多违反礼教、府规的事,同时长辈都不知道了? 后面那段文字性质类似,不再分析。 至于贾瑞是怎么进来的?大家可以看看,笔者认为也能看出荣国府的管理问题,虽然与本文所关注的后门不一定有关。 王熙凤与后门 第六十八回 尤二姐道:“任凭姐姐裁处。”那些跟车的小厮们皆是预先说明的,如今不去大门,只奔后门而来。下了车,赶散众人。凤姐便带尤氏进了大观园的后门,来到李纨处相见了。 由后门进,住在园中,不住内帏,知道的人包括主子下人都比较少,比较好瞒过住在内帏的老太太等人。如果走二门进内帏,恐怕连贾政贾环等男主子都很快知道了。走后门住后园的好处,直白而简单,同时能看出,后花园和内帏还是有很大不同。 潘又安与后门 第七十二回 忽被鸳鸯惊散,那小厮早穿花度柳,从角门出去了。 此小厮是指潘又安,他当然是从后角门出去了,估计进来也是经由后角门。通过二门进内帏再进大观园是不可想象的。被买放的守门人是张妈吧,就是潘又安给司棋信中提到的那个张妈,与惜春提到的张妈很大可能是同一个人。 柳嫂与后门 第六十回 刚到了角门前,只见一个小幺儿笑道:“你老人家那里去了?里头三次两趟叫人传呢,我们三四个人都找你老去了,还没来。你老人家却从那里来了?这条路又不是家去的路,我倒疑心起来。”那柳家的笑骂道:“好猴儿崽子,……"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一回 那柳家的笑道:“好猴儿崽子,你亲婶子找野老儿去了,你岂不多得一个叔叔,有什么疑的!别讨我把你头上的杩子盖似的几根*毛撸下来!还不开门让我进去呢。”这小厮且不开门,且拉着笑说:“好婶子,你这一进去,好歹偷些杏子出来赏我吃。我这里老等。你若忘了时,日后半夜三更打酒买油的,我不给你老人家开门,也不答应你,随你干叫去。"柳氏啐道:“发了昏的,今年不比往年,把这些东西都分给了众奶奶了。一个个的不象抓破了脸的,人打树底下一过,两眼就象那黧鸡似的,还动他的果子!昨儿我从李子树下一走,偏有一个蜜蜂儿往脸上一过,我一招手儿,偏你那好舅母就看见了。他离的远看不真,只当我摘李子呢,就*声浪嗓喊起来,说又是`还没供佛呢',又是`老太太,太太不在家还没进鲜呢,等进了上头,嫂子们都有分的',倒象谁害了馋痨等李子出汗呢。叫我也没好话说,抢白了他一顿。可是你舅母姨娘两三个亲戚都管着,怎不和他们要的,倒和我来要。这可是`仓老鼠和老鸹去借粮——守着的没有,飞着的有'。”小厮笑道:“哎哟哟,没有罢了,说上这些闲话!我看你老以后就用不着我了?就便是姐姐有了好地方,将来更呼唤着的日子多,只要我们多答应他些就有了。”柳氏听了,笑道:“你这个小猴精,又捣鬼吊白的,你姐姐有什么好地方了?"那小厮笑道:“别哄我了,早已知道了。单是你们有内牵,难道我们就没有内牵不成?我虽在这里听哈,里头却也有两个姊妹成个体统的,什么事瞒了我们!” 柳嫂从亲戚家回来,此处角门又由小厮守卫,大观园的前角门不可能是小厮守着,因此确定是大观园的后角门。 这个梳杩子盖头的小厮与柳嫂有一番颇长的对话,作者应有用意,在80回内看不到对应的内容,估计是为80回某情节做铺垫。可惜线索太少,难以推测是什么情节。 笔者没有统计过,不确定后40回里后门一词出现的次数是否比前40回多,但是基本可以确定,越到后面,后门越有不安定的事情发生。这是与贾府的日渐衰败相关的。 笔者再次声明不是古建筑专家,关于中国古建筑之门的认识并不多,敬请读者斧正。 关于红楼之门的拙文到此打住,谢谢各位阅读!
后门有戏?:红楼梦之大门、二门、后门及其他(二) (笔者按:如果读者认为对中国古建筑的门很熟悉的话,建议直接看第三部分吧。写到后来,才发现仪门不应该被忽略,不得不补缀关于仪门的内容,暴露了笔者古建筑砖家的真面目,敬请对古建筑了解的读者指教。不过笔者主要目的是写后门戏,望读者知悉。) 大观园本来是小姐和年轻寡妇的乐园,男主子不能入住。由于贾宝玉这个后花园男主子的存在,加上下人日益放肆,大观园的后门管理是不是过于宽松呢? 二、荣国府的门 荣国府的门对主子的约束作用与上述情况基本相同,也有一个特例——贾宝玉,他是罕见的可以很自由地穿行于外帏、内帏和大观园的人,作者为了故事的主题需要塑造一个反对礼教,逃避科举、喜欢在内帏厮混的男主角,另一方面这种特权方便男主角比较多地牵涉到荣国府内外事务中去。 下面说说荣国府关于门的一些具体情况。 1、荣国府的前大门与前角门 前大门不细说。大家一般不会忽略荣国府的前角门,尤其是大门西面的西角门,林黛玉初进贾府时轿子就是由西角门进去的。也有人说东角门被改为贾赦单独院落的大门,好像没有明确证据。东西角门一般就紧贴在前大门两侧。 第六回写到:刘姥姥“便不敢过去,且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蹭到角门前”,很明显这是前角门 2、荣国府的二门(垂花门) ⑴、小厮与二门 文中多次写到有小厮守在二门前,但是不轻易进去: (第三回)王夫人笑道:“你不知道原故:他与别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爱,原系同姊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若姊妹们有日不理他,他倒还安静些,纵然他没趣,不过出了二门,背地里拿着他两个小幺儿出气,咕唧一会子就完了。……” (第十六回)这日一早起来才梳洗完毕,意欲回了贾母去望候秦钟,忽见茗烟在二门照壁前探头缩脑,宝玉忙出来问他:“作什么?" (第二十六回)正说着,只见袭人走来说道:“快回去穿衣服,老爷叫你呢。"宝玉听了,不觉打了个雷的一般,也顾不得别的,疾忙回来穿衣服。出园来,只见焙茗在二门前等着,宝玉便问道:“你可知道叫我是为什么?" (第三十三回)袭人满心委屈,只不好十分使出来,见众人围着,灌水的灌水,打扇的打扇,自己插不下手去,便越性走出来到二门前,令小厮们找了焙茗来细问………… 从这4个例子来看,贾宝玉自己的小厮只能在二门外,不能进二门,就算是茗烟(焙茗)这样的贴身小厮也是那样。 总体而言,小厮一般最多站在二门外,无命令不得进去。有专门在二门值班的小厮。 (第三十九回)二门口该班的小厮们见了平儿出来,都站起来了,又有两个跑上来,赶着平儿叫"姑娘"。 (第六十五回)兴儿笑嘻嘻的在炕沿下一头吃,一头将荣府之事备细告诉他母女。又说:“我是二门上该班的人。我们共是两班,一班四个,共是八个…………” 除了这两个例子明确写到该班的小厮,小说很多次写到“二门上的小厮”,基本就是指在二门值班候命的小厮。 小厮有需要也可以进二门,比如说有体力活干的时候。 (第四十回)丰儿拿了几把大小钥匙,说道:“我们奶奶说了,外头的高几恐不够使,不如开了楼把那收着的拿下来使一天罢。奶奶原该亲自来的,因和太太说话呢,请大奶奶开了,带着人搬罢。”李氏便令素云接了钥匙,又令婆子出去把二门上的小厮叫几个来。李氏站在大观楼下往上看,令人上去开了缀锦阁,一张一张往下抬。 (第四十四回)凤姐儿坐在小院子的台阶上,命那丫头子跪了,喝命平儿:“叫两个二门上的小厮来,拿绳子鞭子,把那眼睛里没主子的小蹄子打烂了!" 80回里唯一一个不需要干体力活但是小厮们仍然进去的例子:(第四十六回)贾琏在外书房伺候着,又不敢家去,又不敢见他父亲,只得听着。一时金文翔来了,小幺儿们直带入二门里去,隔了五六顿饭的工夫才出来去了。 ⑵、丫鬟与二门 与小厮相反,丫鬟无许可不得出二门,除非请假或者跟主子出去。以下是两个相关的例子 第三十九回:正说着,只见二门上的小厮来说:“老太太房里的姑娘们站在二门口找二爷呢。”然后接第四十回:话说宝玉听了,忙进来看时,只见琥珀站在屏风跟前说:“快去吧,立等你说话呢。”老太太的大丫鬟琥珀传老太太的话给在外帏活动的贾宝玉,最靠近外面的也只能走到二门门口。二门内有屏风,其作用估计是不让门外男仆一眼看到里面。 其实二十九回有个清虚观打醮事件,也颇能说明问题:(王夫人)因打发人去到园里告诉:“有要逛的,只管初一跟了老太太逛去。”这个话一传开了,别人都还可已,只是那些丫头们天天不得出门槛子,听了这话,谁不要去。便是各人的主子懒怠去,他也百般撺掇了去,因此李宫裁等都说去。 ⑶、上年纪的男仆与女仆 上年纪的男仆一般在外帏,罕有机会到内帏或者后花园。即使凤姐被魇,“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也是“几个有力量的胆壮的婆娘上去抱住,夺下刀来,抬回房去。” 上年纪的女仆能去内帏后花园。她们安家在外,下班回家,似乎有机会从二门走到外帏再从前门出去,小说没有明确是否能那样做。 ⑷男女主子与二门 “贵族府邸的门”已经表述了二门对贵族主子的不同约束作用,书中例子倒是不多: (第三十六回)还是宝钗心内明白,他(指湘云)家人若回去告诉了他婶娘,待他家去又恐受气,因此倒催他走了。众人送至二门前,宝玉还要往外送,倒是湘云拦住了。 即使送史湘云,小姐们只送到二门。贾宝玉则从内帏送到二门还可以迈过二门,来去自由。 另外一个例子是33回宝玉挨打后,“众人听这话不好听,知道气急了,忙又退出,只得觅人进去给信。王夫人不敢先回贾母,只得忙穿衣出来,也不顾有人没人,忙忙赶往书房中来,慌的众门客小厮等避之不及”。王夫人身为府主,也不常在外帏停留,一般只在内帏,进去给信的进去就是指进内帏。众门客小厮罕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王夫人,此番事出突然,王夫人不管禁忌闯进书房,门客小厮等自然避之不及。 还有一个事情也涉及到女主子与二门,那就是林黛玉进贾府。虽然不是荣国府的正经主子,但她是贾母外孙女,进门时的待遇与迎探惜相同。当时“另换了三四个衣帽周全十七八岁的小厮上来,复抬起轿子。众婆子步下围随至一垂花门前落下。众小厮退出,众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扶黛玉下轿。林黛玉扶着婆子的手,进了垂花门,”轿子直到二门前,可能与二门窄小有关。如果出去,林黛玉迎探惜等一般走到二门前坐轿子。 清虚观打醮出行,虽然曹雪芹笔下荣国府门前一片嬉笑打闹的景象,但是估计主子在二门前而不是在大门前上轿上车,从车门出去。下人才可能在大门前上轿上车。红楼梦提到宁国府有车门,没提荣国府的车门。但既然宁国府有车门,荣国府也应该有。 3、荣国府内帏的角门 内帏里的角门属内角门,涉及到的文字比较多: (第三回)王夫人忙携黛玉从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宽夹道。南边是倒座三间小小的抱厦厅,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后有一半大门,小小一所房室。王夫人笑指向黛玉道:“这是你凤姐姐的屋子,回来你好往这里找他来,少什么东西,你只管和他说就是了。” (第四回)原来这梨香院即当日荣公暮年养静之所,小小巧巧,约有十余间房屋,前厅后舍俱全。另有一门通街,薛蟠家人就走此门出入。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夹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东边了。 (第七回)话说周瑞家的送了刘姥姥去后,便上来回王夫人话。谁知王夫人不在上房,问丫鬟们时,方知往薛姨妈那边闲话去了。周瑞家的听说,便转出东角门至东院,往梨香院来。 (第七回)(周瑞家的)穿夹道从李纨后窗下过,隔着玻璃窗户,见李纨在炕上歪着睡觉呢,遂越过西花墙,出西角门进入凤姐院中。 (第八回)(贾宝玉)因想起近日薛宝钗在家养病,未去亲候,意欲去望他一望。若从上房后角门过去,又恐遇见别事缠绕,再或可巧遇见他父亲,更为不妥,宁可绕远路罢了。 还有例子,不一一举出。 内帏内角门的进出比较自由,凡是能在内帏活动的主子下人一般能自由穿行于这种内角门。 4、大观园的前大门与前角门 大观园的前大门也是内门,不细说。说说前角门。大观园的前角门被提到的情节很少,容易被忽略掉: (第七十一回)且说鸳鸯一径回来,刚至园门前,只见角门虚掩,犹未上闩。 (第七十一回)一语未了,只听角门上有人说道:“金姑娘已出去了,角门上锁罢。”鸳鸯正被司棋拉住,不得脱身,听见如此说,便接声道………… 鸳鸯此时是从大观园走回荣国府的内帏,所以此处的角门是大观园的前角门。 (第七十七回)及至天亮时,就有王夫人房里小丫头立等叫开前角门传王夫人的话………… 对于能在大观园和内帏之间走动的女下人而言,大观园的前大门和前角门没有什么很大的约束作用,但其实也要看她们具体服务于哪个单位。至于男下人,大观园前门和二门一样,是他们不轻易迈过去的,一般也只有小厮在每次得到具体的允许后才进去。 5、大观园的后大门与后角门 ⑴关于大观园后角门的文字: (第六十回)刚到了角门前,只见一个小幺儿笑道:“你老人家那里去了?里头三次两趟叫人传呢,我们三四个人都找你老去了,还没来。你老人家却从那里来了?这条路又不是家去的路,我倒疑心起来。”那柳家的笑骂道:“好猴儿崽子,……"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柳嫂从亲戚家回来,此处角门又由小厮守卫,大观园的前角门不可能是小厮守着,因此可以确定是大观园的后角门。 (第六十二回)一进角门,宝钗便命婆子将门锁上,把钥匙要了自己拿着。宝玉忙说:“这一道门何必关,又没多的人走。况且姨娘,姐姐,妹妹都在里头,倘或家去取什么,岂不费事。” (第七十二回)忽被鸳鸯惊散,那小厮(指潘又安)早穿花度柳,从角门出去了。 潘又安不可能从大观园的前角门跑去内帏,只能是从后角门到外边去。 (第七十七回)(周瑞家的)一面说,一面总不住脚,直带着往后角门出去了。司棋无奈,又不敢再说,只得跟了出来。 (第七十七回)宝玉将一切人稳住,便独自得便出了后角门,央一个老婆子带他到晴雯家去瞧瞧。 (第七十七回)意欲到芳官四儿处去,无奈天黑,出来了半日,恐里面人找他不见,又恐生事,遂且进园来了,明日再作计较。因乃至后角门,小厮正抱铺盖,里边嬷嬷们正查人,若再迟一步也就关了。 上面三段文字的后角门明显是大观园的后角门。 ⑵、关于大观园后门的文字 以下文字提到后门确定是大观园后门,不能确定是后大门还是后角门,不管是哪一种,一一列出: (第三十七回)刚到了沁芳亭,只见园中后门上值日的婆子手里拿着一个字帖走来,见了宝玉,便迎上去,口内说道:“芸哥儿请安,在后门只等着,叫我送来的。”(这是大观园后门第一次被提及到) (第三十七回)且说袭人因见宝玉看了字贴儿便慌慌张张的同翠墨去了,也不知是何事。后来又见后门上婆子送了两盆海棠花来。…………袭人又道:“后门上外头可有该班的小子们?"婆子忙应道:“天天有四个,原预备里面差使的。姑娘有什么差使,我们吩咐去。”袭人笑道:“有什么差使?今儿宝二爷要打发人到小侯爷家与史大姑娘送东西去,可巧你们来了,顺便出去叫后门小子们雇辆车来。回来你们就往这里拿钱,不用叫他们又往前头混碰去。”婆子答应着去了。 (第三十七回)宋嬷嬷听了,便拿了东西出去,另外穿戴了。袭人又嘱咐他:“从后门出去,有小子和车等着呢。” (第四十三回)原来宝玉心里有件私事,于头一日就吩咐茗烟:“明日一早要出门,备下两匹马在后门口等着,不要别一个跟着。说给李贵,我往北府里去了。倘或要有人找我,叫他拦住不用找,只说北府里留下了,横竖就来的。”茗烟也摸不着头脑,只得依言说了。今儿一早,果然备了两匹马在园后门等着。 (第四十三回)二人便上马仍回旧路。茗烟在后面只嘱咐:“二爷好生骑着,这马总没大骑的,手里提紧着。”一面说着,早已进了城,仍从后门进去,忙忙来至怡红院中。 (第五十一回)宝玉道:“快不要声张!太太知道,又叫你搬了家去养息。家去虽好,到底冷些,不如在这里。你就在里间屋里躺着,我叫人请了大夫,悄悄的从后门来瞧瞧就是了。” (第五十一回)宝玉听了有理,便唤一个老嬷嬷吩咐道:“你回大奶奶去,就说晴雯白冷着了些,不是什么大病。袭人又不在家,他若家去养病,这里更没有人了。传一个大夫,悄悄的从后门进来瞧瞧,别回太太罢了。” (第五十一回)宝玉便走过来,避在书架之后。只见两三个后门口的老嬷嬷带了一个大夫进来。这里的丫鬟都回避了………… (第五十一回)彼时,李纨已遣人知会过后门上的人及各处丫鬟回避,那大夫只见了园中的景致,并不曾见一女子。 (第六十八回)尤二姐道:“任凭姐姐裁处。”那些跟车的小厮们皆是预先说明的,如今不去大门,只奔后门而来。下了车,赶散众人。凤姐便带尤氏进了大观园的后门,来到李纨处相见了。 (第六十九回)贾琏忙命人去开了梨香院的门,收拾出正房来停灵。贾琏嫌后门出灵不象,便对着梨香院的正墙上通街现开了一个大门。 (第七十四回)惜春道:“若说传递,再无别个,必是后门上的张妈。他常肯和这些丫头们鬼鬼祟祟的,这些丫头们也都肯照顾他。” 后花园平时几乎是女主子的专属空间(贾宝玉特例,贾兰不清楚),自家的男性都难以通过后门进后花园。女主子不应该从后门出去,女下人中的婆子和媳妇相对自由些,可以从后门进出,但是似乎不宜太多。 6、荣国府的其他门 除此之外,红楼梦还提到荣国府的内仪门,内塞门等等,从文字描述来看都属内门。本文不细说这几种门。 7、总结一下荣国府的门对人的约束。 对主子的约束与封建社会的普遍情况差不多,除了贾宝玉这个特殊例子外。 荣国府之门对一些下人的约束,其实也可以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来形容。 男仆一般只活动于外帏,其中小厮每次得到允许后,才迈进二门。所谓二门不迈,是不迈进去,不是小姐们的不迈出来。 丫鬟除非请假外出,一般只活动于内帏和后花园,是类似于小姐的又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媳妇婆子由于安家在外,迈过大门二门的次数比小姐丫鬟多,但上班时间一般也只活动于内帏和后花园。 8、荣国府的守门人 守门人可以比作是过滤网,将不能进门的人士过滤在门外。 晚上到处关门,守门人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很多。 白天则不同。临时性看门的不算。比如贾琏和凤姐白天那个,让丰儿看门挡路,这是临时性的。白天有三类们必须守着:前门,二门,后门。前门不必细说,二门的守门人门外是小厮,门内没有明说,多数是婆子,他们把男仆和男宾客过滤在门外,能进去的男性一般只能是本府主子。后门的过滤网更细密,连男主子一般都是不可以从后门进出大观园的,守门人在门外应该是小厮,门内是婆子。
后门有戏?:红楼梦之大门、二门、后门及其他(一) (笔者按:如果读者认为对中国古建筑的门很熟悉的话,建议直接看第三部分吧。写到后来,才发现仪门不应该被忽略,不得不补缀关于仪门的内容,暴露了笔者古建筑砖家的真面目,敬请对古建筑了解的读者指教。不过笔者主要目的是写后门戏,望读者知悉。) 大观园本来是小姐和年轻寡妇的乐园,男主子不能入住。由于贾宝玉这个后花园男主子的存在,加上下人日益放肆,大观园的后门管理是不是过于宽松呢? 一、贵族府邸的门 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原本形容的对象是封建社会豪门贵族里的女眷。红楼梦里荣国府的小姐确实就是这样的,年轻的寡妇李纨也是这样,太太们相对自由一些,但是也差不离。笔者有时自认一名红楼研究砖家,其实对红楼梦的了解顶多是一名站在荣国府二门外的红学小厮。这名砖家今天在这里抛砖引玉,胡诌一下中国典型封建社会权贵府邸的大门(前大门)、二门、后门和角门。 1、权贵之家府邸的空间划分与各种门 以下这些知识其实一般中国人都知道,但是可能有些东西容易被忽略。 提醒一下,走进大门后沿着中轴线往里走所遇到的第一个门,是仪门,不是二门。大门与二门隔着几重院落,走进大门沿中轴线要通过几道门才能看到二门。 我把大门和二门之间的空间称为外帏,二门以内的空间称为内帏(不包括后花园)。于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封建皇贵族府邸从空间上可以分为三部分:外帏,内帏,后花园。本文只说这种典型的府邸。 首先说外门与内门,外门连通府邸内外,门内是府邸的内部空间,门外是府邸以外的空间,不属于府邸管辖。内门两边都是内部空间,不接触外部空间。 ⑴外门 外门有前大门(即一般人所称的大门),前角门,后大门(后门),后角门。前大门+前角门组成前门系统。后大门+后角门组成后门系统 府邸前面最大最正式的门一般人习惯称为大门,在本文里笔者称之为前大门(这个名词是为了本文而特地使用,因为名称上与后大门更相衬,更能反映前后的空间特征,希望大家能理解)。前大门旁边还有前角门。前门系统的前大门与前角门把外帏和府外空间分隔开。 后花园最大最正式的门一般人习惯称之为后门,在本文里笔者称之为后大门(这个名词是为了本文而特地使用,因为名称上与前大门更相衬,更能反映前后的空间特征,希望大家能理解)。后大门旁边还有后角门。后门系统的后大门与后角门把花园和外部空间分隔开。注意,贵族府邸或其后花园的后门可能只有一个, 没有后大门与后角门之分。然而大观园有后角门,所以这里必须区分后大门与后角门。后花园后门系统同时就是整个府邸的后门系统。 ⑵内门 内门包括二门,后花园前门(包括前大门和前角门),内帏里的各种角门(属内角门),内部建筑的后门(属内后门)等等。这边文章写到最后才发现仪门不可忽视,勉强补上。 内帏和外帏之间似乎一般只有一个二门。如果真是这样,二门是连通帏与内帏的唯一出入口。但是在红楼梦里有疑问,因为在二十八回提到一个东边二门。从二门往外走,是从内帏走向外帏,往里走,是从外帏走向内帏,都只在府邸内,没有离府。二门在清朝也叫垂花门,红楼梦在林黛玉进贾府时有提及这个词。二门一般有特殊形制,很好认。 正式的后花园除了有大门(前大门),还可以有前角门,大观园就有。 角门数量比较多,稍微复杂一些。有属于外门也有属于内门的角门。上面提到的前门系统的前角门与后门系统的后角门与外部空间接触,属于外门,姑且称之为外角门。分隔内帏与后花园的角门,就是上面提到的后花园的前角门,属于内门,姑且称之为内角门。内帏内部更有大量的角门,这种角门不与外部空间接触,也是内角门。 有些府内的建筑本身可能有自己的后门,也是内门。比如刘姥姥误闯怡红院,有可能是从怡红院的后门进去的。第十一回写道“说话之间,已来到了天香楼的后门,见宝玉和一群丫头们在那里玩呢。”天香楼的后门,当然是内后门。第五十二回写到“宝玉笑道:“让我从后门出去,到那窗根下听听说些什么,来告诉你。”说着,果然从后门出去,至窗下潜听。”这个后门应该指怡红院某个建筑的后门(不是整个怡红院的后门)。关于这种内后门,意义不大,不细说。 仪门是前大门进去后的第一个门,位于外帏,也是内门。 2、各种门对主子和贵族宾客的约束作用 如果不出门,女主子一般只在内帏和后花园活动,极少数时候送客到外帏,也只到仪门;男主子一般只在内帏和外帏活动,极少到后花园。女客只到内帏和后花园,后花园也极少去,男客只到外帏。 对于豪门贵族家的成年女主子来说,除了有时候送贵宾可以送到仪门外这种情况不算外,前门(指前门系统,下同)和二门几乎有一样的约束作用。如果她们通过二门走到外帏,一般来讲就是要通过前门离开府邸了,此时外帏是她们离开府邸时不得不经过的一个过渡空间。如果她们没打算出前门,一般就不迈二门了。权贵之家的小姐和年轻寡妇极少有机会到府外去,这意味着她们也极少有机会到前门与二门之间的空间(外帏),尽管外帏也是属于她们家的地方。这个就是所谓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花园的前门(包括前大门和前角门)是内门,对于她们没有什么约束作用;但是后花园的后门系统是外门,对她们约束极大。她们不轻易通过后花园后门出去。 贵族女客到内帏去会见女主子,不得不通过外帏到内帏,也可能到后花园去,尽量不在外帏长时间停留。离开时也不得不通过外帏,尽量不在外帏长时间停留。 对于豪门贵族家的成年男主子来说,前门(指前门系统,下同)和二门几乎没有约束作用。他们如果大门(前门)不出,二门也可以照迈。他们平日一般只在内帏和外帏活动,极少到后花园,除非有特殊情况。他们的卧室在内帏,如果在家过夜,晚上必须回内帏。后花园的前门(包括前大门和前角门)是内门,对于他们有很大的约束作用,同时后花园的后门系统是外门,约束同样地极大。他们不轻易通过后花园后门进后花园。 男客一般只到外帏,也不迈二门到内帏里去,更不进后花园。 各种门对下人的约束,下面提到红楼梦时再说。
《邯郸梦》与甄宝玉送玉 《邯郸梦》与甄宝玉送玉 一、刘心武先生的理解似不合理 此拙文是关于脂批“甄宝玉送玉”的一些粗浅的理解和设想。 元妃省亲时点了四处戏,“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 ,第三出《仙缘》,有庚辰双行夹批:《邯郸梦》中伏甄宝玉送玉。刘先生的理解是甄宝玉送贾宝玉,在他的80回后的续书里,就有甄宝玉在路上遇到贾宝玉并且劝贾宝玉回家的情节。 笔者认为此观点不妥。如果真是刘心武在续书里写的那样,首先无法和《邯郸梦》联系起来,其次似难以算得上大过节大关键,第三为何脂批不直接写“甄宝玉送贾宝玉”,简单点也可以写“甄玉送贾玉”?在其余脂批里,脂砚斋就写过“甄玉”“贾玉”。“甄宝玉送玉”,前后不对称,似不是指两个同类的事物,最直观而合理的理解,前面应是指人(甄宝玉),后面指的是物(某块玉)。 再看美玉(本文特指贾宝玉出生时含在嘴里的玉)可能存在的丢失一事。美玉上有字“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字是两位神仙用仙术弄上去的,肯定事关贾宝玉的命运。美玉本身确有庇护贾宝玉甚至旁人的神力,没有了美玉的庇护,马道婆妖术有效,美玉恢复正常后,妖术失灵。几乎可以断定贾宝玉是不能失去这块玉的。失玉一事存在的可能性不小。 因此以下的理解虽然不能确定就是曹雪芹的意思,但是比刘先生的理解似更合理:“甄宝玉送玉”,指贾宝玉曾经丢失了美玉,生命受到威胁。后美玉被甄宝玉捡到并且送了回来,贾宝玉回复正常。这样的理解简单而直观,但是并不是越复杂的才是越合理的。我们找的是尽量合理的而不是复杂的理解。 笔者试着在已知线索(包括红楼梦本身文本和脂批提供的线索)的要求下,设想一种不违背线索和常识的情节,无法确定符合曹雪芹意思的可能性有多大,大家姑且看看。至于塞玉,误窃,扫雪拾玉等脂批,笔者没有能力兼顾,没有将其放到我的设想中来,其实大家也无法确定这几点对应在哪些情节上。 笔者要强调两点,第一,即使大家认为说得通的情节,也未必符合曹雪芹的意思。张三曾经从甲地走到乙地,我们根据张三留下的线索设计了一条从甲地走到乙地的线路,就算顺畅合理,都不能确定就是张三走过的路。张三走过的路可能更顺畅合理,也可能还不如我们的线路。就算是后者,我们的线路始终不是张三的线路,何况有时候连乙地的确切地点都不知道。第二,情节是笔者设计的,笔者难免有感情因素的影响,评价或者不客观,所以希望大家客观地能指出其中的合理和不合理之处,谢谢!
《邯郸梦》与甄宝玉送玉 一、刘心武先生的理解似不合理 此拙文是关于脂批“甄宝玉送玉”的一些粗浅的理解和设想。 元妃省亲时点了四处戏,“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 ,第三出《仙缘》,有庚辰双行夹批:《邯郸梦》中伏甄宝玉送玉。刘先生的理解是甄宝玉送贾宝玉,在他的80回后的续书里,就有甄宝玉在路上遇到贾宝玉并且劝贾宝玉回家的情节。 笔者认为此观点不妥。如果真是刘心武在续书里写的那样,首先无法和《邯郸梦》联系起来,其次似难以算得上大过节大关键,第三为何脂批不直接写“甄宝玉送贾宝玉”,简单点也可以写“甄玉送贾玉”?在其余脂批里,脂砚斋就写过“甄玉”“贾玉”。“甄宝玉送玉”,前后不对称,似不是指两个同类的事物,最直观而合理的理解,前面应是指人(甄宝玉),后面指的是物(某块玉)。 再看美玉(本文特指贾宝玉出生时含在嘴里的玉)可能存在的丢失一事。美玉上有字“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字是两位神仙用仙术弄上去的,肯定事关贾宝玉的命运。美玉本身确有庇护贾宝玉甚至旁人的神力,没有了美玉的庇护,马道婆妖术有效,美玉恢复正常后,妖术失灵。几乎可以断定贾宝玉是不能失去这块玉的。失玉一事存在的可能性不小。 因此以下的理解虽然不能确定就是曹雪芹的意思,但是比刘先生的理解似更合理:“甄宝玉送玉”,指贾宝玉曾经丢失了美玉,生命受到威胁。后美玉被甄宝玉捡到并且送了回来,贾宝玉回复正常。这样的理解简单而直观,但是并不是越复杂的才是越合理的。我们找的是尽量合理的而不是复杂的理解。 笔者试着在已知线索(包括红楼梦本身文本和脂批提供的线索)的要求下,设想一种不违背线索和常识的情节,无法确定符合曹雪芹意思的可能性有多大,大家姑且看看。至于塞玉,误窃,扫雪拾玉等脂批,笔者没有能力兼顾,没有将其放到我的设想中来,其实大家也无法确定这几点对应在哪些情节上。 笔者要强调两点,第一,即使大家认为说得通的情节,也未必符合曹雪芹的意思。张三曾经从甲地走到乙地,我们根据张三留下的线索设计了一条从甲地走到乙地的线路,就算顺畅合理,都不能确定就是张三走过的路。张三走过的路可能更顺畅合理,也可能还不如我们的线路。就算是后者,我们的线路始终不是张三的线路,何况有时候连乙地的确切地点都不知道。第二,情节是笔者设计的,笔者难免有感情因素的影响,评价或者不客观,所以希望大家客观地能指出其中的合理和不合理之处,谢谢! 二、笔者思路所涉及的三个方面 关于甄宝玉送玉的情节设计,笔者的思路形成涉及到马道婆与赵姨娘的80回后故事,赵姨娘和彩云彩霞王夫人王熙凤等人的恩怨,以及甄家的行踪这三个方面。 1、话说笔者有时会想红楼梦里一些小人物的最终命运如何,其中就包含了马道婆和赵姨娘。马道婆魇人后无人追查,有些古怪。宝玉凤姐被魇,在两位大仙指点后靠着美玉的神力恢复过来了。按书中那个社会的普遍观点,大家理应认为有邪祟之事,老太太王夫人等应该使人去查。凤姐在15回说过“不信阴司地狱报应”,却也没说过绝对不信巫术邪祟,况且奇事就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由不得不产生怀疑,难道她信是两人同时发作了同一种不知名怪病?两位大仙说美玉是灵验的,后来发生的事更由不得她不信美玉的神力。以她的性格绝对会追查谁想害死她。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这方面的文字,好像所有人都轻轻放过了! 笔者设想的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这不一定是曹雪芹的解释)是:曹雪芹还要利用赵姨娘这个人物,她和王夫人王熙凤的矛盾是贾府主子间矛盾里很重要的一对,可以大用,因此保住了赵姨娘这个人物,马道婆是顺带被保护下来。 2、彩云为了讨好贾环,多次从王夫人房里头东西,她在61回说过一句让人震惊的话,“连太太在家我们还拿过,各人去送人,也是常事”。除了明写出来的玫瑰露,其余的估计也都是价格不低的物品。后来彩云与贾环分崩,染了无医之症。 彩霞与贾环的亲近更早,25回有相关文字,72回彩霞还想做贾环的妾氏,贾环没将她放在心上,文中写到“且说彩霞因前日出去,等父母择人,心中虽是与贾环有旧,尚未作准。……赵姨娘素日深与彩霞契合,巴不得与了贾环,方有个膀臂,不承望王夫人又放了出去。每唆贾环去讨,一则贾环羞口难开,二则贾环也不大甚在意,不过是个丫头,他去了,将来自然还有,遂迁延住不说,意思便丢开。”由于凤姐亲自做媒,彩霞娘答应将彩霞嫁给来旺儿子,如果成事,彩霞极可能离开贾府一段时间,何时回来,回来后是否被重用是不肯定的,以赵姨娘的为人肯定不太理会彩云彩霞,一已无利用价值,二不满彩霞娘答应凤姐的保媒。 注意,彩霞是王夫人身边一个特殊角色,39回写到“探春道:“可不是,外头老实,心里有数儿。太太是那么佛爷似的,事情上不留心,他都知道。凡百一应事都是他提着太太行。连老爷在家出外去的一应大小事,他都知道。太太忘了,他背地里告诉太太。””彩霞清楚王夫人房内的大小事物,肯定知道丫鬟们偷王夫人房内的东西。王熙凤知道来旺的儿子不成人,仍然坚持做媒,是有她的考虑,估计是不愿意彩霞这样一条通到王夫人身边的内线和赵姨娘联手。旺儿家的说:“……只是他老子娘两个老东西太心高了些。””此话居然“一语戳动了凤姐和贾琏”,可能就是与此相关。 大家都知道赵姨娘和王夫人王熙凤的矛盾,如果赵和彩云彩霞的矛盾爆发出来,彩云为贾环偷王夫人房内的东西必然被揭发,赵姨娘和两王的矛盾会激烈化。 3、甄家的行踪。第75回两次提到甄家被调取进京。首先是“尤氏听了道:“昨日听见你爷说,看邸报甄家犯了罪,现今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怎么又有人来?"”,其次王夫人和贾母说起甄家时是这样写的,“贾母歪在榻上,王夫人说甄家因何获罪,如今抄没了家产,回京治罪等语”。甄家在江南被抄家后被调进京城,情形和曹家相似。曹雪芹自己出生在南京,被抄家后长居北京。少年曹雪芹进京后,渐渐成了成年曹雪芹,人的三观有个变化的过程。所以抄家后的甄(真)宝玉与贾(假)宝玉是否见面,如果见面,两人的三观是否碰撞是否分道扬镳等等,值得大家注意。如果甄宝玉送真石头(假宝玉)给贾宝玉,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事情。 三、笔者设想的情节 综合上述三点,某天笔者不知为何联想力特别丰富,突然想到了这样一种情形,将以上三点和贾宝玉失玉以及甄宝玉拾玉送玉联系起来了。反正是脑洞大开的结果,对于是否能贴近曹雪芹的原意并无把握,大家姑且听之。 笔者设想的情节是这样的: 第一部分,窃玉(失玉)。 话说在80回后某一回,某位大夫为彩云开了药方,需要昂贵药材。因为王夫人已赏了几次药钱,彩云娘转向赵姨娘讨钱,赵姨娘不给,两人吵了起来。由于怕隔墙有耳,两人吵了几句就不欢而散。但是纸包不住火,第二天,王夫人把彩云娘叫进荣府正房,赵姨娘王熙凤平儿玉钏等已在王夫人身边等候。彩云娘只能坦白出部分实情。王夫人斥责赵姨娘彩云娘一番,王熙凤自然在旁也帮王夫人教训赵姨娘。赵姨娘只能忍气吞声。 赵回房后发脾气,马道婆刚好来做客,赵姨娘求马道婆再魇凤姐宝玉,这次要下手更狠,让救他们的人来之前两人已经不行了。马道婆认为不适合再使魇法。一是美玉有庇护人的神力,“能除邪祟”,上次因为“被声色货利所迷”暂时没能抵挡她的巫术;二是上次荣府没有追查实属侥幸,这次再魇两人恐怕荣国府会一查到底,相当危险。当然她只说第二点,并且出了一个主意:窃玉,然后毁掉。 贾宝玉出门,内围是茗烟锄药几个小厮,外围是李贵等几个,对于偷盗高手而言难度不大,这里不细说。贾宝玉失玉后渐渐萎靡不振。盗贼偷了玉后想转手,但是美玉有字,名气很大,要转手有风险。字是神仙弄上去的肯定抹不掉。砸烂毁掉也不能,补天神石不是凡人能毁掉的。盗贼只好往南跑,在尽量远的地方扔掉,美玉晚上会发光,带着它跑远路不方便,盗贼没跑多远就扔在河里。 第二部分,拾玉送玉 甄宝玉和家人进京路上夜宿邯郸。甄宝玉在房内闲坐时,一个人自称玉兄进房便拜,让宝二爷把他拿回去。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后,玉兄说甄二爷与他的主人宝二爷有缘,恳求把他送回京城贾家。甄宝玉问起家境,玉兄说贾家不但下人之间的矛盾很多,主子间乌眼鸡似的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恨不得吃了对方。子弟们没有一个愿意好好读书,个个安富尊荣吃老本,终有一天贾家会垮掉,现在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番话触动甄宝玉,过去的甄家何尝不是这样,甄宝玉早已有悔恨自己过去的意思,现听玉兄此番言语更下定决心要好好读圣贤书,走仕途经济道路以重振家业。玉兄恳请甄宝玉和贾宝玉见见面,好好劝诫贾宝玉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皇帝手下留情,甄家到了京城后尚可住在皇帝指定的一套宅子里。某天,甄宝玉带上美玉到贾家。大门上的仆人大吃一惊,惊讶于宝二爷居然从外面走回来,而且神清气爽。来人拱手自称甄家二少爷甄宝玉,知道美玉的下落。贾政贾赦等人与甄宝玉在外书房见面后同样大吃一惊,甄贾宝玉实在太像,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连甄宝玉身上的衣服都像。甄宝玉取出美玉,贾政等人仔细看过认为很像,况且是甄宝玉送来,估计九成是真,令将其送到贾宝玉手中。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贾宝玉看见美玉眼内发光,一下子坐起来,高兴地将美玉捧在手中连声说“玉兄回来了”,主动把美玉戴到胸前,让宝钗(此时已是宝二奶奶)等人又惊又喜。贾宝玉得知是甄宝玉送玉,当即出去要和甄宝玉会面。众人苦拦不住,两个宝玉终于在外书房会面了。 看到两个宝玉的直观对比,贾政等人直认为天下奇事。两宝玉自己更觉惊奇。两人手拉手面对面站着,简直像照镜子。但是贾宝玉也看出来有一点不像:甄宝玉没有美玉。 两人一交谈便觉南辕北辙。贾宝玉不知道甄家被抄,问甄宝玉从何而来。甄宝玉说甄家有辱天恩,上不能为朝廷分忧,下不能管好族中子弟,子弟们不能文不能武,一事无成,他自己每日只是嬉戏于内帏,不喜圣人书,浪费大好时光等等。现甄家被抄,被调取进京。听闻宝二爷也像过去的自己,不知属实否。贾宝玉听不是味,对仕途经济一套挞伐了几句,贾政出言喝止。甄宝玉后面的相劝之语,贾宝玉总没听见。 贾宝玉回到现时的住所——王夫人上房后,立即解开镜袱子看镜中的自己,一个人头次看到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有这种举动很正常。看着看着贾宝玉哈哈大笑,连声说世上人都是有眼无珠,他根本不是什么宝玉,就是一块顽石,连他胸前的美玉也是石头,世人都将石头当做宝玉,宝玉当做石头。宝钗等以为贾宝玉又疯痴了,吓得马上通知贾政王夫人等,同时连忙去请大夫。 贾政王夫人等来后,却发现贾宝玉神志清醒,完全没有疯癫之态,又惊又喜,埋怨宝钗等人小题大做。 以上就是笔者设想的《<邯郸梦>与甄宝玉送玉》相关内容的基本情节。第二部分放在同一回内,理科生出身的笔者硬着头皮给这回取了一个回目名,大家别看文笔,只看其大意罢了,回目名是:甄宝玉梦中悟未来,贾宝玉镜里识前身。 或有人说笔者设想的邯郸梦一段甄宝玉只是拾玉,不是送玉。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拾玉是送玉的开端,是送玉一事的一部分。如果曹雪芹笔下的情节与我的设想基本相同,脂砚斋说邯郸梦伏甄宝玉送玉也说得过去。
80回本红楼梦在情节上几处不合理的地方 红楼梦公认是一本伟大的小说,但是80回内情节上除了与秦可卿和贾元春相关的情节不算之外,还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有些早已众所周知,有些似乎从来未被读者认识到;有些已经有了为大众普遍接受的解释,有些则至今莫衷一是。 作为一名普通读者笔者尝试斗胆指出其几处不合理的地方,并且加以解释,当然我并无把握我的解释就是曹雪芹的意思。 由于一再提醒我有敏感词,有没有指明哪些词语敏感,只好在有些地方用拼音或同音字代替。大家理解。 一、凤姐不追究“张华之死”的真相 69回,(凤姐想)“只是张华此去不知何往,他倘或再将此事告诉了别人,或日后再寻出这由头来翻案,岂不是自己害了自己。原先不该如此将刀靶付与外人去的。因此悔之不迭,复又想了一条主意出来,悄命旺儿遣人寻着了他,或说他作贼,和他打官司将他治死,或暗中使人算计,务将张华治死,方剪草除根,保住自己的名誉。” 旺儿不愿动手,“因此在外躲了几日,回来告诉凤姐,只说张华是有了几两银子在身上,逃去第三日在京口地界五更天已被截路人打闷棍打死了。他老子唬死在店房,在那里验诗掩埋。凤姐听了不信,说:“你要扯谎,我再使人打听出来敲你的牙!"自此方丢过不究。” 凤姐不深究张华是否已死明显不合理。她要深究也不难,只要派人问相关部门就知道旺儿是否撒谎。原文也奇怪,“凤姐听了不信”,但是对旺儿说完一句带恐吓性的话之后,却将此事丢在脑后不提!?难道后来她又想起这事,派人去查问?但是直到80回结束并没有见到凤姐这样做,如果拖到80回后才去查问也是极不合理的,而且前面明确写到“自此方丢过不究”。 我的解释:留着张华是为了80回后让贾琏查出真相,目的估计是为尤二姐报仇。贾珍贾蓉在旁推波助澜,与贾琏合作查找张华。文中有些文字几乎肯定是伏笔,“贾琏又搂着大哭,只叫"奶奶,你死的不明,都是我坑了你!"贾蓉忙上来劝:“叔叔解着些儿,我这个姨娘自己没福。”说着,又向南指大观园的界墙,贾琏会意,只悄悄跌脚说:“我忽略了,终久对出来,我替你报仇。”” 分析一下,贾琏贾珍等悄悄去查真相完全合理。凤姐大闹宁国府,当时贾珍父子心虚慌张,事后细想会认为凤姐此举让他们颜面尽失,再细想又会觉得张华敢告贾家甚为奇怪,穷不与富斗,管大一级害诗人,凤姐只不过派旺儿送了封信给长安节度使云光,长安守备就忍气吞声退了聘礼,张华怎么就敢告贾琏贾蓉即宁荣两家?而且是反复告,被官打了一顿还再告!贾蓉派人威胁后张华立即畏惧逃走了。这样看张华也不是个胆大包天的人。 但是就算我的解释符合曹雪芹的意思,曹那样写终究还是不合理的,只是这种不合理有时候等同于给了读者一个线索。下面几点或多或少有此特点,不重复。 二、凤姐大闹宁国府闹得有些过 估计极少人会认为曹雪芹这段写得用力过度,因为凤姐很容易给人一个印象:她一向是个泼辣、不愿受一点气、眼睛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人。但是分析一下凤姐其人,受社会规则的约束,有时候凤姐就得受点她认为不该受的气,容下她认为不该容的沙子。邢夫人作为她的婆婆,当众向她求情让放了两个得罪了尤氏的婆子。凤姐不满情绪只能尽量不表现出来,回到房后才敢哭。她把贾琏的两个妾氏赶跑了,自己不太会生,“自己脸上过不去,所以强逼着平姑娘作了房里人”,“大约一年二年之间两个有一次到一处,他还要口里掂十个过子呢”,总之是百般不愿意但又不得不做。 张华告贾琏贾蓉等“背旨瞒亲,仗财依势,强逼退亲,停妻再娶”的罪名,宁荣两府都牵涉到了,脸面很受影响,按老太太贾政王夫人的看法理应是尽量低调处理。凤姐明面上大吵大闹,传出去打击贾家的名声,老太太等按理说不太高兴。因此事树起来的的泼妇形象,老太太等同样很难接受。 或有人说,老太太王夫人心里知道凤姐占有欲极强,不喜欢贾琏有第二个女人,她们能接受凤姐在宁国府的大闹。凡是都有度,老太太王夫人虽然知道凤姐的泼辣强势,更知道社会给妇女尤其是贵族妇女的“三从四德”的规范,凤姐的泼辣强势影响到贾府声誉可不会答应。贾琏勾引鲍二的老婆,凤姐大闹,老太太说“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得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后来更笑道“凤丫头,不许恼了,再恼我就恼了。”,又“便命人将他三人送回房去,"有一个再提此事,即刻来回我,我不管是谁,拿拐棍子给他一顿。”” 而且宁国府说到底是本家堂亲(贾珍的太爷爷与老太太的公公是兄弟),严格来说还真是“各家门,另家户”,贾珍又是族长,对老太太贾政王夫人等来说,这样大闹得罪了这个本家堂亲很不妥当。从宁国府来说,冷静下来后,同样很难接受凤姐的此番行为。贾珍作为族长自然大丢其脸,尤氏公认心慈面软,凤姐完全不给贾珍脸面,在下人面前公然地欺负侮辱老实人尤氏,“把个尤氏柔搓成一个面团,衣服上全是眼泪鼻涕“,将贾蓉弄得同样狼狈不堪,可能导致贾珍等人日后的反弹,是不是有些失策? 或有人说,就不准不准凤姐失策一回?况且只是轻微的失策?大家知道,张华本来根本不敢告状,是凤姐背后挑唆他去告的,又是凤姐背后摆布审案的官员,在这件事上凤姐自知有不是之处,一旦揭发出来,属于严重违反三从四德。她为何还要冲得那么尽?就不怕事情闹大以致真相揭露出来?难道她就没有一些心虚?心虚也这么狠? 我的解释:这样写是为了让贾珍贾蓉与凤姐产生深深的矛盾,尤氏也从此和凤姐有了裂痕,从而为后来贾家主子之间激烈的矛盾冲突埋下伏笔。在某个时候,我倾向于在贾母死后,王熙凤没了最重要的靠山,贾赦邢夫人怨恨凤姐越发明显,贾琏乘机起事,贾珍贾蓉与之合作把凤姐做的包括张华等某些坏事翻出来,凤姐因此丢失了管理荣国府的至少部分权力,此时探春已经远嫁,荣国府因此更加混乱。 三、第25回荣国府大观园大混乱,乱得实在有些不合理。宝玉凤姐被马道婆yan后,荣国府把正监督植树的贾芸调过来,让贾芸带领小厮在王夫人上方外值夜班,两个决定也都不合理,总计三个不合理。我已在《仗义探庵:妙玉、贾芸和方椿》里说过,也可以看看《假如我是红楼梦作者,小红贾芸和方椿的故事是这样的》,这里不重复。 四、薛宝琴参加贾府的除夕祭宗祠 无解释 五、贾府不查宝玉凤姐被魇之事 宝玉凤姐被yan后,靠着补天石头的神力恢复过来了。按书中那个社会的普遍观点,明显有xie sui之事。贾府那么多人,为何偏偏是他们俩遇上xie sui?极可能是有人想害死他们两人。按理说,老太太王夫人等应该使人去查,书中却完全没提。凤姐在15回说过“不信yin司地狱报应”,却也没说过绝对不信wu术xie sui,况且奇事就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由不得不产生怀疑,难道她就信是两人同时怪病发作?两个神仙说美玉是灵验的,更由不得她不信。所以恢复后以她的性格绝对会追查,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这方面的文字,好像大家都轻轻放过了! 我的解释:如果追查下去,赵姨娘和马道婆恐怕要被查出来。马道婆倒无所谓,赵姨娘和王夫人王熙凤的矛盾是贾府主子间矛盾里很重要的一对,曹雪芹想继续利用。如果把赵姨娘查出来,赵很难在贾府立足,以后再安排她和王夫人王熙凤的矛盾并不容易,为了保住赵,此事到此为止。 关于荣国府两王与赵姨娘的矛盾,我在另一篇文章里会提到。 可能还有情节上的不合理之处,如果找到后再增加。
仗义探庵:妙玉、贾芸和方椿 红楼梦脂批中有所谓贾芸仗义探庵一说,如果符合曹雪芹的原意,具体情节显然是在80回后。现有关线索似乎只有脂批本身,具体情节如何很难确定。不过我认为似乎作者在前80回里已经为此埋下了不少伏笔,主要涉及到妙玉、贾芸和方椿三人。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 第一,80回内荣国府曾经有过一次缺乏主子进行正常管理的特别混乱时期,或有人认为是探春管家那一次。探春管家还是有主子管理的,我说的混乱比之更甚:贾氏男性远亲甚至外戚都涌进了大观园,薛蟠见到了林黛玉,估计很多远亲也见到了薛宝钗迎探惜等。这是贾宝玉和王熙凤被魇时期的事情,平时管理荣国府内帏的王熙凤和王夫人,一个神志不清,一个哭得昏天黑地。在这期间,主子里头什么人管荣国府内帏呢?贾政?贾琏?贾赦?刑夫人?书中没有交代。这恰好是贾芸监督众花匠在大观园种树期间的事。 第二,在24回贾芸得到在大观园东北角种树的任务后,书中说了这么一句:“这里贾芸又拿了五十两,出西门找到花儿匠方椿家里去买树,不在话下”。在这里提到的方椿,在80回未见出现,很有可能在80回后以某种直接或者间接方式出现,理由与马贩子王短腿一样,因为如果不出现,这句话就成了**。以曹的文笔,极可能是在这里埋伏下方椿其人,以备后用。 其实还有第三,第四,…………不过还是先从妙玉说起吧。
关于秦可卿身世疑点的一些补充 刘心武先生关于秦可卿的论述不但点燃了很多人阅读《红楼梦》的兴趣(包括过去已阅读过的读者),使得对红楼梦的研究短时间内兴起了一波热潮,从长远来说他的许多观点也极具价值。 本文作者对《红楼梦》的理解水平极其一般。但是本着“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精神,在此大胆地对刘心武先生的观点表示自己的意见:刘心武先生在百家讲坛的演讲似乎还是漏掉了一些重要的地方,或者对一些内容的理解存在问题: 一、秦可卿托梦给王熙凤,居然能预见到贾元春成为皇妃。但是贾元春被封妃那天,太监到贾家传贾政进宫,贾家的反应极不寻常,不但完全没有元春封妃的预感,相反给人感觉是极为心虚与惊慌,与后来的喜讯形成鲜明对比。 二、北静王路祭时,长时间站在大街上目送一个五品诰命的送殡队伍从自己面前走过,而参与送殡的女宾客都坐在马车上或者轿子中,而且其持续的时间并不短!另外文中未提到北静王何时从轿子中走出来站在大街上,与众人平起平站。这个情节是77佳视版、96台视版、10新版,10《黛玉传》、89电影版都没有拍过的,现在看到的87版也没有这个镜头。记忆中87版也似乎没有拍。 还有一些值得研究的疑点刘心武先生没有讨论, 比如“贾珍对众人说:如今(秦可卿)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等,有好些已经被读者讨论过。又比如“秦可卿死封龙禁尉”,明显不合理,这个我在秦可卿的称呼之谜里说过,这里不再说。
可儿一名源自可卿?秦可卿的称呼之谜3 对于最开始笔者提出的种种疑问,在某个瞬间笔者脑海中突然一闪,会不会是这样:可卿是亲生父母(义忠亲王和他的某个妻或妾)在她刚出生时给她取的小名,秦业当然不敢使用“可卿”这一称呼,但为了表示对其命名权的尊重,秦业由“可卿”演化出一个可以公开使用的另一个小名:可儿!? 这种由家族正名的某个字+儿,成为有某种公式化味道的称呼,是红楼梦里常见的做法。比如珠儿、琏儿、环儿、蓉儿、芸儿、蟠儿、琴儿(薛宝琴)、绮儿(李绮)、云儿(史湘云)莺儿(黄金莺)、旺儿(来旺)、红儿(小红)。甚至贾母都曾经称呼林黛玉和贾宝玉为“两个玉儿”。 可能有人没有留意到贾芸和小红被称为芸儿和红儿,以及薛宝琴,李绮,史湘云被称为琴儿,绮儿,云儿,这里简单地列出相关的文字 关于芸儿的相关文字: 第24回 醉金刚轻财尚义侠 痴女儿遗帕惹相思 宝玉看时,只见这人容长脸,长挑身材,年纪只好十八九岁,生得着实斯文清秀,倒也十分面善,只是想不起是那一房的,叫什么名字。贾琏笑道:“你怎么发呆,连他也不认得?他是后廊上住的五嫂子的儿子芸儿。” 关于红儿的相关文字: 第27回,“宝钗在外面听见这话,心中吃惊,想道:“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况才说话的语音,大似宝玉房里的红儿的言语。……“” 第27回,(王熙凤)又问名字,红玉道:“原叫红玉的,因为重了宝二爷,如今只叫红儿了。” 关于琴儿(薛宝琴)、绮儿(李绮)、云儿(史湘云)的文字 第50回,“宝钗笑道:“这话是极。方才邢李三位屈才,且又是客。琴儿和颦儿云儿三个人也抢了许多,我们一概都别作,只让他三个作才是。”李纨因说:“绮儿也不大会作,还是让琴妹妹作罢。"宝钗只得依允,又道:“就用`红梅花'三个字作韵,每人一首七律。邢大妹妹作`红'字,你们李大妹妹作`梅'字,琴儿作`花'字。””
红楼梦中的小名不是现代人概念中的小名?——秦可卿的称呼之谜2 红楼梦的称呼问题不少,也很有意思:两个二爷(琏二爷,宝二爷)的排行是怎么来的?贾赦邢夫人经常被称为大老爷大太太,有时候又被称为老爷太太,贾政王夫人却一直被称为老爷太太。凤姐学名熙凤,她识字不多,估计不少是在贾家管家时才认识的,但是出嫁前已经有了学名?!文中曾有两女先儿说书,书中男主角也叫王熙凤,这是怎么回事?书中重要性绝不亚于王熙凤的三个主角——林黛玉、薛宝钗和贾宝玉,读者一直只知道他们的小名/乳名,不知其大名! (书中似乎对小名和乳名看成是一样的,按大家现在的观点,两者也基本一样,因此本文将红楼梦中的小名和乳名不做区分,昵称则与乳名不一样) 关于贾宝玉的大名,有多处证据证明宝玉是小名,同时其名宝玉不符合贾家的对这一辈的命名规则,一般认为他是有大名的,有说叫贾玑,有说叫贾瑛,但是笔者在这里要谈谈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大名问题。 红楼梦第2回写到:今只有嫡妻贾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然后一直到80回结束,都没有告诉大家林黛玉的大名,即林家承认的最正式的名。或有人认为,这不重要,但是三个主角的大名到80回结束都没有显露,另一重要人物王熙凤又那样,多少有些让人疑惑,何况至少有两个场合曹雪芹尽可以把林黛玉的大名告诉大家? 第一个场合,第3回宝黛初会,“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 宝黛初见面,宝玉问的是尊名,当然黛玉说的是其大名,不知道曹雪芹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曹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第二个场合,第65回,兴儿向尤二姐尤三姐介绍贾家的情况,“兴儿笑道:“……奶奶不知道,我们家的姑娘不算,另外有两个姑娘,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一个是咱们姑太太的女儿,姓林,小名儿叫什么黛玉,面庞身段和三姨不差什么,一肚子文章,只是一身多病,这样的天,还穿夹的,出来风儿一吹就倒了。我们这起没王法的嘴都悄悄的叫他`多病西施'。还有一位姨太太的女儿,姓薛,叫什么宝钗,竟是雪堆出来的……”” 既然是介绍情况,头次说到黛钗,一般应该说她们的大名,但是这里又是说小名(乳名)而不提大名?
红楼梦中的小名不是现代人概念中的小名?——秦可卿的称呼之谜2 红楼梦的称呼问题不少,也很有意思:两个二爷(琏二爷,宝二爷)的排行是怎么来的?贾赦邢夫人经常被称为大老爷大太太,有时候又被称为老爷太太,贾政王夫人却一直被称为老爷太太。凤姐学名熙凤,她识字不多,估计不少是在贾家管家时才认识的,但是出嫁前已经有了学名?!文中曾有两女先儿说书,书中男主角也叫王熙凤,这是怎么回事?书中重要性绝不亚于王熙凤的三个主角——林黛玉、薛宝钗和贾宝玉,读者一直只知道他们的小名/乳名,不知其大名! (书中似乎对小名和乳名看成是一样的,按大家现在的观点,两者也基本一样,因此本文将红楼梦中的小名和乳名不做区分,昵称则与乳名不一样) 关于贾宝玉的大名,因为其名宝玉不符合贾家的对这一辈的命名规则,一般认为他是有大名的,有说叫贾玑,有说叫贾,但是笔者在这里要谈谈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大名问题。 红楼梦第2回写到:今只有嫡妻贾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然后一直到80回结束,都没有告诉大家林黛玉的大名,即林家承认的最正式的名。或有人认为,这不重要,但是三个主角的大名到80回结束都没有显露,另一重要人物王熙凤又那样,多少有些让人疑惑,何况至少有两个场合曹雪芹尽可以把林黛玉的大名告诉大家? 第一个场合,第3回宝黛初会,“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 宝黛初见面,宝玉问的是尊名,当然黛玉说的是其大名,曹雪芹的写法似乎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第二个场合,第65回,兴儿向尤二姐尤三姐介绍贾家的情况,“兴儿笑道:“……奶奶不知道,我们家的姑娘不算,另外有两个姑娘,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一个是咱们姑太太的女儿,姓林,小名儿叫什么黛玉,面庞身段和三姨不差什么,一肚子文章,只是一身多病,这样的天,还穿夹的,出来风儿一吹就倒了。我们这起没王法的嘴都悄悄的叫他`多病西施'。还有一位姨太太的女儿,姓薛,叫什么宝钗,竟是雪堆出来的……”” 既然是介绍情况,头次说到黛钗,一般应该说她们的大名,但是这里又是说小名(乳名)而不提大名? 笔者再加一个极少人关注的夏金桂。第79回,文中写到,“因他家多桂花,他小名就唤做金桂。他在家时不许人口中带出金桂二字来,凡有不留心误道一字者, 他便定要苦打重罚才罢。” 这里又是只说夏金桂的小名叫金桂,而且很忌讳别人提“桂”字,按理说她也应该霸道地要求大家不能提及大名中的字。那么她的大名是什么?士莲?她叫夏士莲?为什么提到此人要求别人对她的姓名称呼避讳时,偏又只提小名金桂而不提大名? 我认为有必要弄清楚红楼梦中小名的概念,还有家族正名,官名概念。 家族正名和官名,算是我发明的两个名词。家族正名,是指家族或者家庭承认的最正式的称呼。官名,就是在官府登记的姓+名。极大多数情况下,家族正名=官名。也有极少的例外,比如山大王的孩子,秦可卿恐怕也是例外。 但是古代和红楼梦里关于小名的概念似乎和现代人不一样。 举个例子,比如岳飞,一出生就姓岳名飞,所以飞就是他的小名,(提醒:这里说的小名不带姓,像小名宝玉、乳名黛玉,乳名宝钗,都不带姓),长大后并没有用其他名代替这个小名,他的最正式称呼一直是岳飞。飞,是小名,也是家族正名,也可能就是在官府登记的官名。实际上随着岳飞长大,岳飞这个称呼逐渐成了大家承认的大名(提醒:大名,家族正名,官名,可以指带姓的,也可以指不带姓的,有些混乱,大家小心理解)。 在中国的封建时代以下的情况绝对有可能:一个人出生的小名一直跟随到他/死亡,都是他/她的家族正名和官名。比如说穷人,女性,父母早亡的人,或许是自己早早夭折,出生时用的小名,可能一直是他/她的在官府登记的名,同样可能一直是家族认可的最正式的名。林黛玉母亲早亡,父亲早早就送她到外婆家长住,不久之后父亲也亡故,绝对有可能黛玉这个小名就是她的家族认可的唯一的名,也是在官府登记的名。当宝玉问起尊名是哪两个字时,她如果除了黛玉这个小名就没有其他名了,她所回答的宝玉口中的“尊名”只能是黛玉。即使不考虑林黛玉的具体情况,由于女性的地位比较低,林黛玉薛宝钗作为女性,可能就一直用黛宝钗作为她们最正式的名,家里并没有打算在她们成年时给她们另取一名。 我将红楼梦里的小名分两种:正式的小名,非正式的小名。 正式的小名,是一出生就有,一般也是乳名,可理解为小时候的正式的名,一段时间内也是家族正名,官名。因为是到官府登记的!如果再带上姓,相当于现在人一出生就到户口管理部门登记的大名。到一定年龄可能用其他名(比如学名,谱名等)替换掉,也可能不替换一直用下去。比如上面的岳飞,比如说很多穷人,父母早亡的人等等。 非正式的小名是不到官府登记入册,差不多等同于现代人概念中的乳名+小名。 比如林黛玉,估计到官府里登记入册的名就是黛玉,是家族上下都承认的,黛玉不但是古人所说的乳名(小名),也是家族正名(家族承认的最正式的名),也是官名(官府承认的最正式称呼),和现代人说的小名不是一个概念。而且由于父母早亡,可能黛玉至死都是她最正式的名,不但一直是小名,也可以说一直是大名。 不但林黛玉,宝钗、湘云也是乳名/小名,同时似乎宝钗湘云就是到官府登记的官名,也是家族正名。所以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就是小时候他们最正式的称呼。 这里恐怕有些争论,我且放下不谈,但是说黛玉、宝钗、湘云既是乳名,也是就是官名和家族正名,在红楼梦里起码是有可能的。
贾芸的人设有误:87版的一个失误 对贾芸的关注是拜刘心武所赐。因为刘心武的仗义探庵的观点,重点看了看关于贾芸的部分,发现在第24到26回以及第37回,有些细节刘心武也没有提到,这些细节似乎暗伏一些线索,与贾芸80回后的行为有关。就算这些细节并非曹雪芹的伏线,通篇看80回,贾芸明显是个比较圆滑伶俐,头脑灵活,颇懂人情世故的人。 再看电视剧,发现87版关于贾芸的人设有失误。87版的贾芸对爱情很真诚,还是个比较善良并且重视亲情的人,从后来他到狱神庙探望贾宝玉能看出后一点。这符合曹雪芹对贾芸的人设。但是87版在两个场景里把贾芸塑造成一个过于纯朴直率、棱角分明、头脑略显简单的年轻人,是明显不对的。“原来这贾芸最伶俐乖觉”,这是第24回明确写道的。伶俐乖觉我认为对于他很重要,因为可能牵涉到80回后他的行为。估计因为87版对80回内贾芸的一些细节没有深入考究,以致于对贾芸理解有些误解。 在87版里,贾芸想得到工程项目,旺儿告诉他要先向凤姐进贡,他一时转不过弯来,旺儿再提醒一下要先出后进,他才醒悟过来。舅舅卜世仁假意留他吃饭,舅母装穷要向邻居借钱买面,他很生气的走到舅母身后,歪着头用不满的眼光瞪舅母几眼,才气冲冲的走了。 实际上,小说里,贾芸的舅母装穷要向邻居借钱买面,贾芸的反应是“早说了几个“不用费事”,去的无影无踪了”,并没有用不满的眼光瞪舅母。小说里的贾芸是自己知晓要得到工程必须先进贡的道理。他自己选择行贿的时间点很好,从宏观上和微观上都很恰当,宏观上是在端阳节前,凤姐正需要冰片麝香等香料;微观上贾芸选了一大早凤姐正从自家向荣国府上房走去的时间,这时候没有什么婆子媳妇来回话。而且贾芸为了凤姐接受贿赂自编了一大篇谎言,结果一击即中,凤姐接受了香料,工程此时已在凤姐内心定下来给他。
87版红楼梦对贾芸的人设有误 对贾芸的关注是拜刘心武所赐。因为刘心武的仗义探庵的观点,重点看了看关于贾芸的部分,发现在第24到26回以及第37回,有些细节刘心武也没有提到,这些细节似乎暗伏一些线索,与贾芸80后的行为有关。就算这些细节不是我想象中的曹雪芹的伏线,通篇看80回,贾芸明显是个比较圆滑伶俐,头脑灵活,颇懂人情世故的人。 再看电视剧,发现87版关于贾芸的人设有失误。87版的贾芸对爱情很真诚,还是个比较善良并且重视亲情的人,从后来他到狱神庙探望贾宝玉能看出后一点。这符合曹雪芹对贾芸的人设。但是87版在两个场景里把贾芸塑造成一个过于纯朴直率、棱角分明、头脑略显简单的年轻人,是明显不对的。“原来这贾芸最伶俐乖觉”,这是第24回明确写道的。伶俐乖觉我认为对于他很重要,因为可能牵涉到80回后他的行为。估计因为87版对80回内贾芸的一些细节没有深入考究,以致于对贾芸理解有些误解。 在87版里,贾芸想得到工程项目,旺儿告诉他要先向凤姐进贡,他一时转不过弯来,旺儿再提醒一下要先出后进,他才醒悟过来。舅舅卜世仁假意留他吃饭,舅母装穷要向邻居借钱买面,他很生气的走到舅母身后,歪着头用不满的眼光瞪舅母几眼,才气冲冲的走了。 实际上,小说里,贾芸的舅母装穷要向邻居借钱买面,贾芸的反应是“早说了几个“不用费事”,去的无影无踪了”,并没有用不满的眼光瞪舅母。小说里的贾芸是自己知晓要得到工程必须先进贡的道理。他自己选择行贿的时间点很好,从宏观上和微观上都很恰当,宏观上是在端阳节前,凤姐正需要冰片麝香等香料;微观上贾芸选了一大早凤姐正从自家向荣国府上房走去的时间,这时候没有什么婆子媳妇来回话。而且贾芸为了凤姐接受贿赂自编了一大篇谎言,结果一击即中,凤姐接受了香料,工程此时已在凤姐内心定下来给他。
红楼选美之二:宝玉生日夜的花魁薛宝钗 作者提到过的所有人间美女,是很难排名的,有些美女缺乏详细的描述,只限主要的十几位也不行,因为没有美女之间明确的比较。 但是曹雪芹曾经明确的写出在某个小范围内谁最美,也只限于第一,没有提第二第三。第六十三回宝玉生日夜宴,众美女抽花签,各人抽到的花签都有一种花,其文字注解都影射其人的性情遭遇等等,不是毫无意义的文字游戏。薛宝钗抽的是牡丹花。而且她是第一个抽,这第一个不是随便定的,是摇骰子摇出来的结果。花签上面还有文字:艳冠群芳;此人为群芳之冠。当时在场的有林黛玉,史湘云,薛宝琴,贾探春,李纨,晴雯,袭人等等。曹雪芹很明确的告诉大家,在场的美女中,薛宝钗是最美的。 林黛玉也是绝代美女。二十六回,按曹雪芹的说法,林黛玉秉绝代姿容,具希世俊美,她一哭,宿鸟栖鸦都惊飞起远避开。曹雪芹有化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典故的意思。她是绛珠仙草化身,史湘云贾探春晴雯估计是比不上林黛玉的。但是第四十九回贾宝玉对袭人晴雯等人说“更奇在你们成日家只说宝姐姐是绝色的人物”,袭人晴雯等心知贾宝玉喜欢的是林黛玉,对薛宝钗只有姐弟之情,但是仍然“成日家只说宝姐姐是绝色的人物”,可见在她们心中薛宝钗的美貌在林黛玉之上。抽花签的情节证实了这个评价不但是袭人晴雯等人的评价,也是大众的评价。 抽花签时在场的美女中,唯一可能有些争议的是薛宝琴,似乎书中多次写到薛宝琴的美貌在其姐之上。但是仔细阅读红楼梦,有几处地方实质是说老太太很喜欢薛宝琴,给她很好的待遇和评价,甚至于一向温婉大方的薛宝钗似乎都有所嫉妒,其效果很容易让读者误以为大众公认宝琴比宝钗更美。 真提到宝琴比宝钗美的,勉强算有这么一次:四十九回,袭人笑道:“他们说薛大姑娘的妹妹更好,三姑娘看着怎么样?”探春道:“果然的话。据我看,连他姐姐并这些人总不及他。”袭人的话应该是指四个人都好,其中薛宝琴最好。探春的话严格来说,可以理解为说宝琴比宝钗更美,也可能是更招人喜欢。即使是前者,也指代表探春一个人的意见。有了抽花签一幕,可以认为作者的安排是:宝钗比宝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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