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ˋ小c 青春ˋ小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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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龙还活着 我们就相爱 1 救援队把杨薇薇抬出来的那一瞬间,欧阳远就认出她来了。尽管她浑身都是泥浆,脸冻得发青,瑟瑟发抖着。尽管,有九年不见,她比原来瘦了起码15公斤。 他还没靠近担架,那伙人已经吆喝着把杨薇薇往匆匆赶来的救护车上一送,开走了。带他来的向导悄声说:昨晚考古队下山时天色太暗,竟然掉进了一个挖煤的坑里,这是最后一个掏出来的,听说也是队里唯一的女子———还是个博士呢。 欧阳远满心激动地抓住向导:她叫什么? 向导答不上来,但欧阳远几乎可以肯定地猜测,除了杨薇薇,谁还能有那样锋利的嘴唇,即使昏迷的时候,也抿得像一把刀! 九年前杨薇薇绝对是个胖妹。很少有女生胖得像她那么趾高气扬,高一入学时就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企图问她的体重,被她一番唇枪舌剑杀得抱头鼠窜。 相比之下欧阳远就没这么“幸运”了。瘦小的他上课坐前排,打篮球永远被盖帽,扔铅球永远不及格。除此之外,欧阳远一着急就结巴。 九年后再度相逢,杨薇薇瘦小的身体小得连担架都填不满,欧阳远也勤奋地长到了179厘米,不光中文说得顺溜,就是洋文也不在话下,他居然做了一名翻译。 2 欧阳远翻译官去医院探望女博士杨薇薇。 杨薇薇已经醒了,独自靠在病床上看资料,一条腿打着石膏笨拙地吊在架子上,纵然如此也不能毁损她半分威严。欧阳远简直是怀着敬畏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她床边。 杨薇薇抬起头来,对着欧阳远说:水。 许多年前,她也是这样发号施令,简短地,有力地。她说:点酒精灯。试管拿来。她说:下课要等我。她说:别学抽烟。她说:不用和那些嘲讽你的人吵,沉默是最好的反击。 强壮的杨薇薇简直像地球上某个已经被废黜的女王,有一种无厘头的威严,瘦小的欧阳远只能跌跌撞撞地跟随她。 她还说:喂,我们谈吧。 3 半个月后,欧阳远想跟杨薇薇讨论讨论很多年前的那个话题。酒酣耳热之际他佯装随意地说:喂,我们谈恋爱吧。 杨薇薇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用勺子捞着火锅里的丸子。 那天晚上欧阳远喝醉了,他以为自己借此便可以说出隐情,说他拼了命锻炼,每天6点起来吊双环就是为了长高一些再高一些,能追上她的身高;他学完英语学德语也是为她,伶牙俐齿总不能配个结巴;他从南方坐三小时的飞机再倒十几小时的汽车到山里来,当然也是听说她在这里挖恐龙化石…… 欧阳远是真想说啊,想有多肉麻说多肉麻,有多煽情说多煽情。结果他一张嘴,“哇哇”地吐了一地。在昏睡过去之前,欧阳远听到杨薇薇附在他耳朵边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话:谈个屁啊,除非恐龙没有灭绝! 第二天醒过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说了什么,想问她,她的手机已经关掉,才想起一早考古队又开拔进山了。 4 欧阳远铁了心,联系不上杨薇薇,他就死皮赖脸在她的房间里住下了。 他记得读书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刻意逃避体育课。他们躲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开始时每人占据一个角落,不知道是谁先说了第一句话,挪近了第一步,渐渐熟悉了,终于一起坐在窗边。 南方种了很多木棉树,果荚炸开,吹得漫天都是雪白的棉絮。棉絮吹进窗子,挂在杨薇薇的睫毛上,那一刻欧阳远惊异地发现这个胖女生也像一朵才炸开的棉絮,一脸幼细的绒毛,明亮,神情却懵懵懂懂,落在15岁少年的眼底,令他第一次知晓了异性的美与不同。 杨薇薇实在是太特别了,她简直是一只目空一切的恐龙,在自己的星球上任意获取食物、水;而他只是一个发育缓慢的瘦小男生,隐藏着自己的满心热忱,低着头跟随她步步前行。 5 整整四个星期都没有杨薇薇的消息,欧阳远情急之中开始翻阅她留下的书籍和笔记。有天晚上,他翻开一本极破旧的《国家地理》杂志,看到一篇文章。 他几乎是一口气读完的,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惊喜,此时他终于记起了醉酒的那天晚上,杨薇薇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她说:除非恐龙没有灭绝。 欧阳远兴奋之下等不到第二天,在考古队的通讯站给杨薇薇留下一个口信,便揣着那本《国家地理》独自朝着她所在的四合屯进发了,他迫不及待地要去揭开那个真相。 6 后来便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欧阳远连夜去找杨薇薇,路也不熟,掉进了煤井陷坑里,那么多陷坑,他果然还是掉在了同一个坑里。也幸好是这样,杨薇薇收到通讯站发过来的口信,等不到人,便下山来找他。 就在欧阳远冻得快要失去知觉时,杨薇薇想到了这个害过她的大坑,和一个队友提着矿井灯找了过来。她一眼看到了坑底的欧阳远,挂着一脸血,叫了两声也没答应,她立刻哇哇地哭开了。欧阳远在杨薇薇的哭声里惊醒了,他颤巍巍地问:薇薇……是你吗?肯定答复之后他大声喊:薇薇,我爱你,我他妈好冷! 杨薇薇顺着队友抛出的绳子下到了坑底,队友返回露营地去求援。欧阳远从怀中掏出那本《国家地理》,哆嗦着翻到他折好的那页,昏黄的矿井灯照出上面的字:长着的恐龙。 这是一篇1998年发表的论文,那时上大一的欧阳远正在四处打听杨薇薇的下落。他不知道有个叫菲利普·柯瑞的人,通过对在辽宁北票发现的中国鸟龙等三种带毛恐龙的研究,推断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直到多年后的这天,他才有机会在旷野中问他心爱的姑娘:喂,恐龙没有灭绝,我们可以谈恋爱了吧? 而那位女博士明知故问:那它们在哪里呢? 欧阳远指着黑漆漆的夜空:没有它们的痕迹,而恐龙已经飞过。
谁害死的小悦悦?/意林 我有位朋友,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因为找不到工作,只好去一家货运公司上班,每天天不亮,就由台湾最北边的基隆,押车一路开往南边的高雄。 才上班不久,他就来对我说,每天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子,看到不少车祸。最令他不安的是,常在天刚亮的时候,发现公路上躺着人,多半是夜里骑机车疾驶的,因为没看见路上的坑洞翻车。只见人躺在路上、车子倒在一边,有时候人还在流血,伸着手求救。 “你救了几个?”我问。 “一个也没救!”他摊摊手,“司机说了,如果我们下去救,会被受伤的人诬赖,是我们害了他,麻烦可就大了。所以每次车子都小心地绕过躺在路中间的人,而且可以看见前前后后,别的车子也一样,没人敢下去救。” 再说个五十年前的往事: 我小时候有一阵子住在台北近郊的碧潭。那只是一条河,由于中间有一块广大的水面,所以称为潭。正因此,上游的水势虽然急,一流进“碧潭”,就被“涵纳”,变得看似波平如镜。 许多泛舟的人不觉,直到把船划到接近下游的位置,才惊觉水势突然变快。所以在碧潭的下游,常听见人们在水上喊救命。 按理,人命关天!岸上的人应该立刻去救,我却多次看见附近的“船家”站在岸边喊价:“五百块!六百块!”而且越危险,价钱越高。 我当年虽小,还是很不平,有一天过去责怪船家,却见船家叹口气说:“小弟弟,你要知道,我们虽然识水性,急流还是危险哪!而且一艘船、两艘船,隔几天来一下子,我们还做不做生意啊!还有,你在这里多站几天就会知道,你救了他,他不一定感激,就算答应了价钱,上岸还是赖账。以前免费下去救的时候,有人连句谢都不说,好像我们是‘欠’他的。” 我后来果然看见有人被救起来,才上岸,惊魂未定,就破口大骂船家:只要钱,不救命!一毛也不付地悻悻然离开。 我当时幼小的心灵一直在想,到底谁不对呢? 想想,当一个肇事者,撞伤人之后,非但不下去救,反而倒车再碾过伤者。被抓之后还说“轧死大不了赔一笔钱,轧成残废反而会被拖累一辈子”。 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常听到? 听久了,听多了,一朝你自己闯祸,这句话是不是可能掠过你的心头。于是慌乱中,你可能做了傻事,犯了不可原谅的错。 请问,谁是祸首? 你这撞人的人当然是祸首。但是把这句话传来传去的人难道没有责任吗?只怕整个自以为“明哲可以保身”的社会,都是共犯! 小悦悦是谁杀的? 第一次是人碾的,第二次是社会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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