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_林_藏_幽 竹_林_藏_幽
自制怀炉触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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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甲八百年】作者:竹林藏幽 第二章 在医院门口下了车,我看了下手机的时间,清晨五点,估计现在筱彤还在睡梦中,就先到附近的小吃部填了下肚子。 等再回来的时候,在停车场的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引起了我的注意,车牌号是京B打头,北京军区司令部的车。 但愿不是冲着我或者筱彤来的,我熟识的人里,能坐得上这种车的只有一个,就是我在大学时期收的徒弟,朱子文。 提起这小子,我只能说认识他算我眼睛瞎了。此人心机极深,日后若不成大事,必遭横死! 我拨通了崔筱彤的电话,问清楚了病房位置,然后一路小跑赶到地方。 到了门口,刚好一个全副武装的护士推着小车打开病房的房门。我犹豫了下,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径直往前走了几步,眼角的余光快速的扫了一眼病房内的情形。 这应该是个特级看护的房间,因为里边只有一个床位。病床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等那个护士出来,我才转身走了进去。 崔筱彤见我来了,显得异常激动,我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旁边那个中年妇女异样的目光下走到了病床前,开始打量着病床上的一切。 那个五六岁的孩子突然走到我的身前,伸出小手,指了指那个刚挂上去的点滴袋。 我会心的笑了笑,在那个点滴袋上取下了个小型纽扣电池大小的物件,顺手扔到了门外。这才说道:“刚才我看那个护士像是以前在哪见过,所以就留了个心眼,看来那帮老不死的速度也不慢。” 崔筱彤笑了笑,说道:“高大师就是高大师,每次出现都能来点意外的惊喜。” 我尽管还想在这里多陪她些日子,可是目前的情形告诉我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的风险,于是就直入话题:“灵狐迟早要走的,你的事我尽力了,还有什么吩咐,你就直说吧。” 崔筱彤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说道:“这孩子就是当年你和张大师救的那个,傅山和李玉都死了,我不希望他们的孩子再有什么意外,求求你,带她走吧!” 我点了点头,抱起那孩子,说道:“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她就一定安全!” 崔筱彤又看着那个中年妇女说道:“王阿姨,你通知下李闯,让她来接应高大师。” 那孩子的天眼虽被遮住,不过他心通的本事却还是有的,或许因为这样才显得比同龄的小孩成熟许多。她不舍地向着崔筱彤摆了摆手:“崔阿姨再见。” 我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成了永远。本想头也不回的走掉,可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的停下了,然后说出了那句藏了很久的话:“我喜欢你。” 这个时候我必须坚强,眼泪也只能流在心里。整不好朱子文这个白眼狼也在附近,这可是个难缠的角色。想起来我就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整死他! 匆匆下楼之后,我看到了那个久违的铁血汉子。 李闯依旧是一身黑西装、白衬衫、大墨镜,整的跟个黑社会大哥似的,见我下来了,连忙拉开身后的车门,冲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这意思是告诉我附近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于是快步上前,坐到车里。 自从我被他和崔筱彤“绑架”到傅山家里那次,我和这位大脑有点“二”的兄弟就成了生死之交,尽管每次在酒桌上都被他灌趴下,可是兄弟的情谊永远不变! 坐在车上,我就在分析哪里出现了漏洞。 给小孩遮上天眼后,张志常对外宣称是把天眼废掉了,而那孩子的重瞳也恢复了正常,尽管当时眼珠布满了血丝,可有个七八天也能消散干净。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傅山一家再未遭到修行者的侵扰,可是究竟是谁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呢? 对于没有结果的遐想我总是不去太多的费脑筋,因为想不出结果来。我看了看身边的小孩,微微笑道:“你叫傅霜华,对不对?” 小孩冲我眨了眨眼,突然反问我:“我的名字是你起的,对不对?” 我笑着点了点头,当时李玉想请张志常给孩子取名,那老家伙却把这费脑筋的事情推给了我。我研究了半天,突然想起历史上有名的舜帝因为双瞳而取名姚重华,重就是双,所以我就模仿他起了这么个没水准的名字。后来崔筱彤又建议改成霜叶的霜,好看些。 行至一个拐弯处,李闯突然一个急刹车,说道:“麻烦来了,我出去应付下。” 说真的,我看了半天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在途中我还特意观察有无盯梢的车辆,但是偏偏这种过分的安静才是最大的疑点。 李闯曾是一名优秀的侦察兵,退役后就一直做着保镖的工作,多年的警惕生活让他拥有了一双“鹞眼”。 还没等他下车,路边报刊亭里就走了来个戴眼镜的青年,冲我们点头笑笑。 我让李闯别轻举妄动,因为这小子我认识,叫唐弩,据说是什么蜀中唐门的几百代传人。唐门这两个字在常看武侠小说的人的眼睛里不会太陌生,这小子精通的就是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施毒功夫。 既然狗放出来了,那么溜狗的人也一定不会太远。 我抱着傅霜华下了车,淡淡地说道:“朱子文呢,让他滚出来吧。” 唐弩冲我抱了抱拳,显得他是武林人士,并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别来无恙,高师傅。朱老板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设宴,想请高师傅赏光,只为叙当年师徒情谊,不知意下如何?” 我看了看李闯,笑道:“闯哥,咱俩有多长时间没有共赴鸿门宴了?记得以前这种事情多的都没什么新鲜感了。” 李闯虽然表面看起来“二”,可在敌人面前却是狡猾的很,当下听明白了我的意思,遂笑道:“找找感觉也不错。” 香格里拉大酒店是个五星级的宾馆,里边的消费只能让我这种工薪阶级咂舌。由此可见,国家税收的那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人质疑,连高干旁系子弟都能随意出入这种场所了? 朱子文这个人演戏的本事比电视上的那些巨星有过之而无不及,鸿门宴摆的就跟家宴一样。 因为距午饭时间还有一会,所以我们两个先在客厅雅座喝茶。 唐弩则自觉的站到“主人”的身后,而李闯也很配合的在我身边笔直的屹立着。 朱子文先是介绍了这茶是他从北京军区带来的专供铁观音,然后又不离本行的用恭维的话挖苦你:“师父,我是打心底佩服你,能为了给心爱的女人续三年命,自己拼着逆天,折损二十年阳寿也在所不惜!这要是换成我,我只能很惭愧的说,我没那个勇气!” 我心里冷笑一声,他这是看到我近乎花白的头发和一张年轻的脸,笑我不值。 傅霜华对这里的火药味充耳不闻,只是低头玩着我的手机。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说道:“我做事只求问心无愧,折自己的阳寿总比滥杀无辜要强多了。” 朱子文似有惭愧的笑了笑,说道:“师父,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就连我自己都他妈瞧不起我自己。可是我的家庭出身摆在那,我做事也是身不由己。您也知道,我那个部门接触的尽是些灵异事件,所以国家也特批我们在非常时刻处理特殊事件可以先斩后奏。这世上有一部分人,也就是修行者,他们具有超自然的能力,当这类人为非作歹的时候,用寻常的手段是根本查不到线索的。我们这个部门的职责就是将这种人绳之以法,还怨者一个公道。” 真他娘的说的比唱的好听,我懒得问他四川那孩子被人用奇门异术杀死在家中他干什么去了,也不举例重庆僵尸杀人事件他们是怎么做的,就直接说到主题:“说吧,这次来长春又准备和我玩什么套路?” 朱子文憨笑两声,说道:“您多心了,这次我纯碎是来找您叙旧的,我们去调查崔氏家族其实是为了找张志常张大师。” “得了吧,”我晃晃手指让他闭嘴,“我要是没发现你那窃听器,你准备编什么理由应付我?” 朱子文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师父,我真的没骗你,前几天国家挖掘了全真教第六代掌教尹志平的墓,出土的文献又一次改变历史了。我们找张大师主要是请教一些历史真实事件,毕竟史书的内容也不那么准确!” 我只觉得好笑:“你的意思不就是打听个人么,这又是调查又是安窃听器的,你这打听人的本事真是独一无二啊。” 朱子文干笑着,只好转移了话题:“来来来,尝尝这茶怎么样。” 我给他个面子,端起茶碗尝了一口,确实是好茶,入口只感觉到浓郁的香气,没有一丝的苦涩。 这时唐弩忍不住开口了:“高师傅,我今天算是真的服你了,明知道我是玩毒的,你还敢喝这杯茶!” 我淡淡的笑了笑:“我这徒弟我太了解他了,他对待对手一向都是光明正大的,像这种偷着撒毒药的下三滥手段,你就算拿刀顶着他,他也不会用的。他总认为这世上自己是最聪明的,所以光明正大的赢是一种成就感。”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着这么个会玩嘴皮子的人,我也得变着法子骂你两句。 朱子文玩心计的确是厉害,不过在我面前他很难占到什么便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当师父的要是让徒弟给比了下去,那还不让人笑话! 当下又互相挖苦了半天,然后又在酒桌上继续斗智。等酒足饭饱,我要告辞了,这小子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师父,今天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路上小心呐!” 我“嗯”了一声,看来这小子我没看错,当要给你下套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提醒你一下。 这一次,我还真是轻敌了。 李闯没喝一滴酒,因为他知道这场鸿门宴有节目,很显然他也听出来朱子文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了。我纯属一文弱书生,寻常稍微强壮点的人我都打不过,最后他执意要亲自送我回家。 有人说我是属于那种活在过去的人,因为我每当在闲暇的时候,就会回忆以前的种种往事。 或许回忆也是一种病,有快乐,有心痛,但都至少证明了,我曾经历过。
【遁甲八百年】作者:竹林藏幽 第一章 我在上学的时候成绩多数很差,唯语文化学优秀,平时还喜欢研究周易、奇门遁甲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是研究,其实也是瞎看,范围也限于从互联网上下载的那些半真半假和故弄玄虚的资料。直到我从一个收破烂的老伙计手里淘到了那本无名氏的《水书》,才把我从虚幻拉到了现实上,也算是找到了修行的正门。 《水书》是一部手抄残本,跟历史上有名的《水经》毫无牵连,从纸张的质地上看,那至少是清朝留下来东西。当然,也不排除是后人的仿制品,不过我更相信它是前者,因为仿制古玩多数是以骗钱为目的的。 我个人猜测,应该还有一本“风书”,因为《水书》是残卷,前没头后没尾,具体缺少的是上卷还是下卷已经无从可考了。至于“水书”两个字,还是我在书中的某一页下方看到的,姑且就当成这本手抄卷的名字吧。 书中的内容除了有风水堪舆,也有奇门遁甲,好像缺失的那部分是讲寻龙点穴的,不过我又不去盗墓,看来最重要的部分偏偏对我无用。 因为近几年网络疯传几部胡编滥造的盗墓小说,可能读者对堪舆点穴等名词不陌生,至于奇门遁甲在很多人眼里还是个神秘的存在,我就在这里稍作解释一下。 奇门遁甲在古代是行军布阵的法门,就字面意思解释,用十天干来代表一只军队,甲就是元帅,乙丙丁则是这支军队的主干,为军师,粮草官和大将军,其余六个代表偏将军。乙丙丁三个主干都有自己的旗帜,又称作奇门。布阵的时候,把兵力分布在九宫格内,因为九宫是八卦的演化,八卦是阵法的起源。九宫有九个位置,而天干有十个,这时候就要注意元帅,也就是甲的隐蔽性,因为指挥官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所在,主帅被擒也就意味着这场仗输了七成了。甲要隐蔽,所以是隐遁的,叫做遁甲。 我国古时候大多数的军队都是这个模式,譬如说楚汉相争,刘邦的那支军队,乙丙丁三奇正是萧何张良韩信,而且刘邦的军队由于有张良这个奇门大师的指导,完整编制,以至于后来以少胜多,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屌丝皇帝。 由于奇门遁甲的排盘是依照天上星宿的走势,所以就有聪明人发现了奥秘,逐渐就演化成了算卦的法门。诸葛亮借东风,多半是他从排的盘上看出来,巽四宫虽是地盘伏吟,却逢奇门奇局,因此冬天刮个东南风就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我对于这本《水书》的研究也就是个毛皮,对于书中奇门遁甲的兴趣能更大一些,因为能预知到未来的一些事情,很是奇妙,只不过后来想去改变那些预知的凶事,却是越改越糟,甚至连自己都牵扯进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吧。 因此,对于筱彤的结果,我也无能为力。 提起她,我的思绪又开始乱了。喜欢她?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更多的感觉我还是很难用言语表达。 自从大学毕业,就几乎没和她再联系过,偶尔能在互联网上聊两句,电话倒是没有通过。 今天我看到电话的来电显示是她的名字,我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我接听了电话,从语气中听出来她很虚弱,我就说道:“你好好休息,我都知道了,明天我就到长春。” 某些时候,能预见未来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明知道没有好的结果,却还要配合事情的发展继续充当其中的一粒棋子。 我居住的小镇距长春有点远,平时搭车怎么也得三百块,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上车也不跟司机废话,直接拍出伍佰元,说了去长春三个字。 司机支支吾吾显得有点墨迹,我便又甩给他二百,算是封了他的口。 坐在车上,我的思绪又飘到了曾经的大学生活中。 筱彤高我一届,算是我的学姐,不过我曾在高中复读两年,年纪上倒是大她两岁。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我刚去学校报到那天。 我刚走进学校的大门,就感觉这学校的布局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领完行李跟服装,我也没顾得上去整理,就从背包里翻出个比巴掌还小一圈的简易罗盘,匆匆下了宿舍楼到操场中央,仔细寻找着。 学校的布局是按照传统的坐北朝南方位建设,主教学楼位于最北面,前面是长方形的操场直通大门,其余的建筑则在操场两侧不规则地排列着。站在主教学楼的角度上,右手方向的几栋楼房形似一只低头的猛虎,不过左侧却如何也看不到“青龙”在什么方位。 这个时候我只得借助罗盘,带着疑问慢慢寻找了。在风水上讲,白虎一般是要抬头的,可那个“虎头”方向是门卫室,如何也看不出它的头是抬着的。既然想不出原因,索性也不去想了,我先在青龙的范围里找到它的阵眼再说。 《水书》残卷里,对于寻龙点穴描写的不是很多,我也只是找到个大体的位置,是个废弃的锅炉房。 由于四周夹了铁栅栏,我不能走近看个清楚,来回转了几圈我也没摸清套路,瞅着那块写着“危房”的牌子就觉得诧异。既然是危房,为何不扒掉重建?四周的栅栏上铺满厚厚的一层铁锈,看来这块地圈了不是一年两年了。 也不知怎么的,当时我的眼睛就停在里边的大烟囱上了,若说危房,也就烟囱有点像,因为上面看得到有几条裂纹。 这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原来奥秘就在这里。 那裂纹的走向正如一条蛟龙直上云霄,而从缝隙里还隐隐看出些许金属的光泽,也就是说烟囱的内部一定有东西,十有八九是龙形的法器。 原来青龙是个隐藏的所在,再回头看那白虎,却也是不是开始认为的低头了,而更像是在匍匐,也就是卧虎,这个学校的风水局势正是卧虎藏龙这么个说法! 我长舒了一口气,既然找到了奥秘,就没有必要继续逗留下去了,刚一转身,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美女在冷冷地盯着我。 对视了一会,那个美女突然就走过来了,淡淡地说道:“这个地方你尽量少来,要是你看到什么也最好当做没看见。” 说完便不再理我,转身径自走了。 在大学最受关注的莫过于美女了,因为男生寝室熄灯后最多的话题就是她们,没过几天,我就打听到,这个女孩子叫崔筱彤,家里很有背景。不过到底是什么背景,我直到现在都不甚了解。 和美女邂逅的第一面就这么戏剧化,至于和她认识和熟悉,就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那天我在朝阳公园附近闲逛,差不多晚上了也没打算回校吃食堂,就在道边的烧烤摊子上坐了下来。 我点了些肉串和一瓶啤酒,还没等吃的上来,却见崔筱彤从外边进来,然后不紧不慢地在我面前坐下了。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崔筱彤破天荒地笑了笑,说:“那你就猜猜看,我是来干什么的。” 刚好这时候服务生把我点的肉串跟啤酒端上来了,我也先不回答,而是慢慢地吃着,吃完四串便停下来了。 剩下的签子我在桌子上摆成了一个“井”字,我看得出来这妞是要考我一把,所以在桌上摆个简易的九宫格,心算也能有些把握。 看着那个肉串签子的九宫,我心里的卦局慢慢地排完了,于是就照着卦象说道:“你应该是让我去看一个病人,这人的病在眼睛,不过我好像对医学没什么研究。” 崔筱彤又笑了,看得出来,这次她很开心:“这不是一般的病,能不能治得好去了再说吧!放心,这家人很有实力,报酬不会少的。” 我起身准备结账,而崔筱彤却直接拉着我的手往外走,看来她是有备而来。果然,街边停车位有个黑色西装的大汉拉开了车门,冲我们点了点头,突然我就有了种被绑架的感觉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瞅那伙计,估计五个我在他手底下都走不过一回合。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命运就像强奸,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好好享受么,反正有美女在身边,又有高手给你开车,索性当一回主角吧。 我又看了一眼崔筱彤,发现她真的很漂亮。 车在郊区的一栋不起眼的小别墅前停了下来,远远地就能感觉到别墅里的阵阵阴风,我习惯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罗盘,看了一眼指针,果然,转的跟秒表一样。 我叹了口气,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崔筱彤把我领进房门,我首先把这里边的几个人逐一打量了一遍。 客厅的中央放着一个摇篮,四周贴满了符咒,旁边坐着一对青年夫妇和一个身穿中山装的老头子。 突然,那个老头子冲我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 我被他这连续三个好字弄得有点蒙圈,这时崔筱彤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傅山、李玉,那个老爷子是个高人,姓张。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个一眼看出我们学校风水局的高渐飞。” 那老头子站起身来,向我伸出手:“我叫张志常,阁下若不嫌弃,就叫我道兄,我们既然同为修道之人,就也没那么多礼节。” 我跟他握了握手,说道:“好,还请道兄明示。” 张志常也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直接让我到那摇篮前,然后扒开正在熟睡女婴的眼睑。 我当时就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我看到了只有在传说中才有的一幕——重瞳,说白了,就是一只眼球上有两个瞳孔。 张志常又说道:“她刚出生的时候与常人无异,只是非常爱哭。过了三个多月,也就是前天,突然出现了重瞳。” 我因为看过一些重瞳的传说,就试着问道:“难不成她是天生的天眼?” 张志常道:“比这个还要严重些,佛家有“五眼六通”的说法,这孩子天生的是法眼他心通,近乎菩萨的境界。若在在修行人的身上,必然能让修行事半功倍,可是对于一个普通人,那是相当痛苦的。而且,很多另辟蹊径的修行者都在寻找这类人,好用他们颅中的天眼珠炼丹。” 说实话,我对这件事是完全的束手无策,但是他们既然让我来就一定说明我还有用:“我想道兄你一定有了对策了,这屋子里外都是阴风,可孩子却能如此安稳的睡觉。” 张志常笑了笑,说道:“对策是有,不过之前欠缺一个护法,只能暂时用些驱鬼符隔离出来一块净土。现在你来了,我想可以开始了。你们几个没什么事就出去吧,离房子五十米以外。” 看来这对夫妇和崔筱彤是相当的敬重这个老头子,不然我和他胡扯这么长时间也没个敢搭腔的,而这老兄一发话,那三人就乖乖的开门往外走,只有崔筱彤留了句:“小高同学,我看好你!” 等闲杂人都走干净了,张志常才把正经屁放出来:“我的想法是把这孩子的天眼盖上,毕竟像她这种资质的人千年也难出一个,日后如能好好调教,也是一代宗师!我算到此子与你有缘,等她长大你再把她的天眼开了就是。我一会要用鬼针在她身上刺个‘遁甲符’,你要做的就是转移外边那些孤魂野鬼的注意力,不要让阴气冲撞到小孩。因为你是四柱纯阴之命,你身上的阴气比起鬼魂也差不了多少。” 他说完我就诧异了:“我好像不是四柱全阴的吧,我出生是九月,应该是个阳月。” 张志常淡淡地笑了笑:“世人都以出生日期看人的生辰八字,其实不然,人与人的体制是不同的,出生有先后,骨骼的生长也各有不同。我师父当年教我们的是‘摸骨寻气探八字’,意思是从一个人的骨骼成长路线上看他的四柱阴阳。现在用出生时辰看的八字不能说全都准确,因为每到闰年,几乎都存在弊病。现如今的小孩还有不少是剖腹出生,这里存在的漏洞就更大了。我老张玩了这么多年的八字,现在用眼睛就能看出你全身的骨头!” 摸骨寻气这个说法真是第一次听说,接下来张志常在屋子四周贴上符篆,叮嘱我看到有符要是掉下来,马上就去重新贴上,并给了我一个罗盘作为护身法器。 他那个鬼针又令我开了次眼界,刚拿出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黄铜的小圆柱体,之后他在屋子里点燃了一炷香,我这才从那圆柱体上看到了针芒,淡紫色,若隐若现,老张头说这针是用魂魄炼制成的,只有开了天目的才能看到,刚才那柱香也是起到了个临时天目的作用,在鬼市上价格不是一般的贵,主要因为我看不到那些东西才点的。 天眼这东西我至今也没真正的开过,我倒是试着用老张头教我的法子试了试,只不过感觉颅腔里似乎有蚂蚁在爬一样,不得不停下来放弃了。 等布置的差不多了,那老小子又在我的前胸后背各贴了一张符,并解释说这是为了转移那些鬼魂的注意力,也就是说在一定时间里,让外边那些东西误以为我就是那个躺在摇篮里的女婴,听完之后,当时想阉了他的心都有了。 我这才明白,这他娘的把我弄来根本不是什么做护法,而是替身啊。 张志常又开始安慰我道:“你放心吧,没什么事的,我拿你当兄弟看,肯定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这次的事有点邪乎,连国家都来了人,应该是那几个老不死的邪门歪道又想玩渡劫了。外边那些玩意我敢向你保证,没一个孤魂野鬼,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人养的,所以你的责任重大,一定要看好了。因为鬼针跟驱鬼符有冲突,我一会得把小孩身边的符纸全给撤了,能不能成,就全看你的了!” 我感觉我也没别的选择余地了,就点了点头:“行,你速战速决吧,我就是一新手,你也别太相信我。” 张志常便不再废话了,开始撤除摇篮四周的符纸。这时候,墙壁上的符无风自动,簌簌作响。 我手拖着罗盘向着符纸震动幅度最大的那面墙走去,明显的感觉心跳在加速,因为我从窗口看到了外面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僵硬的朝我飘来。 不管什么事情都有紧张的第一次,见鬼也不例外,我犹豫了一会,将手上的罗盘放到了窗台上,整面墙上的符纸立刻便停止了震动,那几个模糊的人影也消失不见了。 “老张,还有宝贝没,你这罗盘好用啊!”我朝着身后符纸震动幅度相对较大的那面墙走去,准备依样画葫芦。 张志常这时已经开始用鬼针在小孩的前胸刺着,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要是带个七八件法器来,还找你作甚?” 我心里暗暗地骂了句“你妹”,习惯性地掏出兜里的小罗盘,摆在了门口,墙上符纸不但没有停止震动,反而有要掉落的趋势。由此可见,在淘宝上花五块钱买的地摊货跟开过光的是没法比的。 这时候我只能靠自己了,老张头虽说是用针来刺符,其实比在纸上画出来更难,因为同样是得一气呵成,一百零八针要不间断的将图案点出来。我紧盯着墙上不断抖动的符纸,眼角的余光却在寻找老张头那个装符纸的布袋。 还没等找到,门上的两张符就自己掉下来了,我赶忙接住重新拍在门上,却感到手上一阵刺骨的冰冷,不由打了个寒战。 我刚一收手,整面墙上的八张符纸就全都碎裂掉落下来,我也被突然铺在身上的一股凉气压得不能动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看了一眼面前地上的罗盘,指针摇摆不止,心里不由想到一了句常在古典小说里看到的话:“我命休矣!” 完后我便冷得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依然是坐在门口,只是身上的寒意一点都没有了。 我转身看了看老张头,他已经完成了给小孩的“纹身”,此时正在扒拉手指,似有所思。 这事终于完了,于是我拾起地上的罗盘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可是握着罗盘的那只手上却觉得一阵异样,感觉那罗盘和以前不大一样了,看样子又没什么变化,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太清楚。 “不用想了,”老张头还在那掐指算着,“你那罗盘刚才被开光了。” 我有点想不通,我所知的开光是需要诸多和尚或者道士一起诵经,与没有气场法器产生共鸣,使其具备修行者齐声念经时的法力。可就算老张头法力高深,自己一个人就能给法器开光,可瞅他那德行,也不像是他来完成的。 张志常停止了心算,微微笑道:“也算你命中该得一宝,你那不值钱的罗盘让一群鬼魂给开了光,现在在鬼市至少能卖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了右手的三个手指。 我看他的表情带着一丝得意,心想应该升值的幅度很大,就试探着问了句:“三千?三万?” 老张头哈哈大笑:“老弟,你有所不知,鬼市交易从古至今都是用真金白银的,你那鬼泣盘,至少也得三百两黄金!” 我也无从验证他话中的真假,以后有机会去那什么劳什子鬼市看看就知道了,目前对我最感兴趣的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老张头也没细说,只是告诉我当时我体内突然冒出一片更大的阴寒之气,将那些来进攻的小鬼给一一吞噬了,不过那股阴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老张头刚才算了半天也没算出个缘由。 不过我却隐隐的感觉到,这老小子有事瞒着我。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也懒得知道。 由于是赶夜路,我坐在车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突然感觉有人推我,耳边也传来了声音:“哥们,到长春了,你要去哪儿?” 我懒得睁眼,直接说了句:“去吉大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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