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桐 泊桐
梦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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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祭】前尘往事断肠诗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写下这篇文章。不为别的,只当是为了自己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积淀下的感情。 从最初在一阕词的惊艳中倾心到浑浊的台灯下反复翻看五代史而潸然再到今天心里那种有点晦暗的哀戚,已经整整六年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为什么在唐五代两宋浩瀚的词人中,独独钟情与他。似乎这么多年在诗词中一路艰难而欣慰地走来,我以为我该倾心与辛稼轩或者是姜白石。的确,很矫情的说我曾多次为这两人的词句和经历垂泪,但是,却不会有为了他就去了解一个时代的冲动。 可以说,我从来没有这样纯粹的喜欢过一个人,出了亡故在一千又三十余年之前的他。 我喜欢他的词句,每一个从他笔下流泻出的文字都让我为之感动,无论是他的忧伤还是繁华。那时候读到他的一句残诗“揖让月在手,动摇风满怀”不由心悸。风满怀,明明知道只是他提在扇子上的一句,可是心思却不由自主的变幻出他北上汴京之后,那些戚凉无奈的日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忧伤中带着让人沉醉的妩媚,他所有的词中,我最喜欢的是一阕望江梅“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多好的句子,连家仇国恨里都带着一份震慑人心的妩媚,连带着本该沉重的感情也有了一点柔情,就像是他的垂泪对宫娥,总会在不经意的地方,挑战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纵然他曾是九五之尊,可是眼前总有他布袍缓带的才子模样。 记得以前听到有人说他是昏君会愤愤地反驳。会说他的赤子之心,会说他身死之后,江南人皆巷哭以为斋,会说他一个熟读儒家经史的人苦苦支撑江南十数年何其不易。可是现在,心思沉静了,就不在乎了,大概说他是昏君是合情合理的,无论是亡国的事实,还是那夜明珠照亮的皇宫,他都是一个不那么合格的君主,就算不是昏君,也免不了庸君的名号,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去喜欢他。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太容易让人心动的人。若是现实中有一个人能有他十分之一的风采,大概就足够我爱得死去活来了。记得他的金错刀,他的襊襟书——兴起之时,卷起宣纸挥手而作,那是何等的快意酣然。总有人将他和宋徽宗相比,我一直是不赞同的,不用别的,但是在字体上就是天差地别。徽宗一手瘦金体,在漂亮躲不过那点落魄,那点小家子气,可是他不一样,一手金错刀,阔大,洒脱,逍遥。他的灵魂里有超脱于他的时代的高贵,他才是金陵王气的精魂。 可他不是金戈铁马的将军,他性情精致,一手工整端方的小篆便知道他那份温良的柔情。在那个时代里,山河颇为烫手,大抵谁都想换自己到龙椅上坐一坐。他的高贵,他的温良,注定他在历史的轮盘里一悲剧收尾。可是无论怎样的时空里,他都是我心里无法割舍的存在。我想,要是有这样一个人,我大概不介意把自己卑微到尘土里,开出花来博君一笑。回首之间的风华便足以让我把一生许给他。 的确,我喜欢这个人,喜欢到爱上了那个纷杂的乱世。我喜欢他,喜欢到我爱上了他那个时代。 所以,每年我都会写下一些东西。 大概,这是所谓前尘往事断肠诗,奴为君痴君不知。
【清明】动摇风满怀——by泊桐 今年的清明,似乎差了那么一点味道——北国的春寒过于料峭,以至于未将吹酒醒,反倒是将一城杨花吹破,平明少了三分断肠。但也是因为春寒料峭,冷雨下的够味,当得上一个断魂。即便是清明当口这几天着实是明媚的有些煞风景,但是前两天被冷雨浸湿的意绪也足当感怀一阵了。 如是又想起了后主。 今年的琐事着实是太多,以至于没能赶回江南去凭吊一番,也在没有独步北邙的心境和机遇。只是在寒冷而又淡漠的帝都,焚一缕沉檀,铺一卷薄笺,勾勒一点寥败的哀思。 说是春寒料峭,可仍是见了三分春意,有点《满井游记》的意味。走在郊野,倒也真是御柳堪剪,春水潋滟了。看着青条,看着波光,手里没有一柄乌骨的折扇,却不知是为什么,突然念叨起了一句“揖让月在手,动摇风满怀”。然后蓦然梦回——斯人在千年之前的淮水,笑意盈盈,提腕挥毫,便是金陵再也忘不了的风华。只是今天,再不是当年初读诗词的总角少年,不知深浅的以为“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只是吟咏春意盎然,也在不会错把斯人当作一个意气风发的王侯公子。如斯,再度梦回了淮水烟波,总无端添了二分心痛,更一份恍然。 有的时候,总怪罪自己,无论如何描摹,都只是微微触及斯人的半角衣袂,见不得真颜。可是斯人的真颜又怎是我这般凡夫俗子勾画的出的?所以仍是不住的刻划,不停的勾抹。如是,也就抑制不住的写了太多有关于重光的东西。然后逢了清明,无以复加的痛楚席卷而来,以至于当真有了肝肠寸断之感。 是啊,没有摇扇,真就能没有那风满怀么?昔年落第,明明是伏暑,却仍是见了西风满怀。大抵当真如静安先生所言“一切景语皆情语”,以至于清明的当口,帝都难见的明媚却成了刀尺寒风,入了满怀。 如是,便也就用一句“花月正春风”写景,“不耐五更寒”写情。 也算是哀托。
清明时,欲断魂——真人版桐嬷嬷 那一年,清明时分,洛阳的雨,竟绵绵缠缠似江南一般,漫不经心的下了三天。原本就还沉浸在冬日的萧瑟之中的北邙山,在雨中,显得愈加的萧瑟。此行到洛阳,到北邙山,本就是为了拜祭,没有什么好心绪的。如此一来,便更加的落寞,许就能称得上断魂了。 我是专为吊唁他而来的。 仅仅因为《陆氏南唐》中的一句“北宋太平兴国三年。十月,以王礼葬煜与洛阳之北邙山。”我便千里迢迢的寻来,只为见一面,他的墓穴。只可惜,后主棺椁无迹,空枉了人的梦中情思。 在洛阳,想起小时候,背过杜牧的《清明》,那时,还颇有不解——无非就是一个清明,何来的断魂之说?现在才明白,因为我祖辈的亲人都还健在,朋友熟人也皆安好,心中没有值得挂念的亡人,所以清明这个节日对于我并没有什么意义。而如今,寻到洛阳来,就是为了吊唁一个亡人,心中牵念,却又无处觅斯人的遗迹——哪怕是棺椁,也堙没在重重深山之中了。此间断魂之感,当真是彻骨。 此时清明,人欲断魂。 我一共在洛阳停留了四天。其中的三天半,都在北邙山度过。那时,我想,如果不能见到他的棺椁,不能在他的灵前上香祭拜,那么,就在这山上,静静的守望他吧。诚然,我们无法穿越时空,妄图在时光上与他近距离的相伴。那么,何不在埋有他的这片土地上,尽可能的离他近一些,祈求空间上的相伴呢? 于是,人道洛阳好风景,只是我在洛阳,却是什么也没有寻访,只是在萧瑟,寂寥,清冷的北邙山间,以一种认真的态度,执着的感伤。感伤一个一千余年前的末代孤王,那卓绝的才华,和那凄惨的境遇。 就是短短的四天,在洛阳的清明,我怕是落尽从前清明节不曾落过的泪水了。 想想经历过的十余个清明,那一年的清明,怕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清明了。的确,因为年幼无知,所以,幼时在祖坟随父辈祭拜不曾谋面的曾祖父母的时候,我不曾落泪:因为年少轻狂,所以,在英雄公墓拜祭未曾谋面的先烈的时候,我不曾落泪。但是在洛阳,同样是未曾谋面的人,甚至是丝毫不相干的人,我却寻到埋葬他的地方,任清泪潸然而下。 我想,这就是人言的情到不得已吧!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伤感 ,一份牵念,所以,人常问世间情为何物,脱开元好问的回答,我想,应就是这份不得已的欲断魂吧,所以,我清明欲断魂。 离开洛阳之后的清明,,依然有缠缠绵绵的雨漫不经心的滋润大地,依然有学语的小儿,依然咿咿呀呀的念着杜牧的《清明》,而我在此时,常常思忆起那一年的清明。心中,隐隐的有些断魂的感觉。 缘是清明时,思人欲断魂。
【七夕祭】忆后主·江南旧梦 流光如同水样,飞逝了就再不回来,只是,弱水三千,还有三千瓢可取,而那流光,弹指间,就已过二十瞬。 后主已然去了一千有三十年了,而至今,却依然棺椁无迹,于是,他仿若一叶浮萍,荡然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而我们,这些后世的南唐遗民,怀着前世的江南旧梦,一点点的,随着他的轨迹,飘离。 七夕的月,尚未圆呢!清冷的挂在天上,教人心寒。后主啊,就在一千又七十二年前,出生在这样的一天,而又在,一千有三十年前,亡在了这样的一个日子里。七夕,真不晓得,是和他的生日,还是悼他的忌日。 算了,还是静静的思念他好了,为他守一夜好了。 秉烛,守夜。燃一支上好的陈檀香,铺一卷旧江南的澄心堂纸,取一坛初春集下的梨花露,捻饱了那诸葛鼠须笔,轻轻调下山黛花红。龙尾石砚,研上珍藏已久的廷珪墨,深吸一口气,点点勾勒,记忆里,那个向往渔父生活的君王。 长眉,淡淡一勾,丹凤眼,重瞳,轻轻一点,骈齿圆唇,浅浅的一捻,纶巾白袍,跃然纸上。蘸些花青呢!在领口腰间,缀上青鸾。从嘉,应是喜欢这样的吧! 恍然记得,前世,是邂逅过这样一个人,初春,柳岸,那人携着知己,例游江南,笑意盈盈。 撂下笔,泪水模糊了眼。 许是醉了吧! 七夕 泊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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