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7138 B7138
中学语文教师,请指教
关注数: 62 粉丝数: 76 发帖数: 8,489 关注贴吧数: 14
乌诅克的餐馆 乌诅克的餐馆 有一个故事找上了我,已经梦到两次了。今天是第二次,我差点在梦里窒息掉。我想,它可能是想让这个世界知道它的存在。 ——楔子 一、灰团 炽烈的阳光穿透破烂的窗户,照进了镇上的小赌坊里。此刻,破旧的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前挤了一堆人,这些人都是镇子上的烂赌客。他们用力的挥舞着拳头,伴随着阵阵蓝色的烟雾发出无意义的叫嚷。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酒精味道。 这里,是烂赌客的天堂,也是他们的地狱。 今天,这些烂赌客们聚在这里,赌的是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粉末。 “它们大概有一碗”,乌诅克这样想,他是今天的获胜者。 这时候他已经把这堆粉末拿在了手心里。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这堆粉末并没有坍塌下来——它们被拿起来的时候被乌诅克捏成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躺在乌诅克的手里。 其实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最开始并没有开赌,而是镇上的一个老赖子准备在这里分享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就是乌诅克现在拿在手里的“灰”。 据老赖子讲,这东西是他在镇东头不远的戈壁里捡的。老赖子本意是到戈壁里找些牛粪饼子回来引火的。无聊的踢着石子的他却踢起了一个灰团。对,不是一团灰,而是一个灰团。老赖子以为是什么东西蒙上了一层灰,追上去捡起来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它就是一团灰。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老赖子也发现,这东西居然可以随便捏成各种形状。老赖子以为捡到宝了。于是他找来了他的朋友们——镇上的这些老赌客——一起分享。结果就是老赌客们都想拥有这个灰团,都想带回去研究研究。却发现这东西虽然可以被捏成各种形状,却怎么也掰扯不烂。最后,为了决定这个灰团的归属,他们采取了老办法——开赌。老赖子当然是乐意的,所有的独资,他会得到八成。对于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赖子来说,一团灰而已,能够换钱,何乐而不为呢! 乌诅克直起腰,推开旁人,迎着阳光观察了半天:“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管他呢,不过是几个铜币的事情。这东西,回去再研究吧!” 阳光穿过流动的蓝色的烟雾,很好看——如果没有丑陋的乌诅克的话。 乌诅克回到了他的餐馆——是的,他有一间餐馆,镇上最大的餐馆。科林镇是进入戈壁的最后一个镇子,所有的队伍都会在这里采购一些补给,休息好了再进入戈壁。戈壁的那一头是另一个城邦,科林镇恰好在两个城邦之间这条商路上。乌诅克的餐馆在镇子边上,屋子前圈了好大的一块地。除了吃喝,商人们还可以在这里歇脚,而那好大的一块空地是用来寄放客人的马匹骆驼和堆放客人的货物的。 回到餐馆的乌诅克并没有马上开始研究那个灰团,现在时间近午,他得开始准备客人们的午餐了。乌诅克靠着一手的好厨艺,在娶了原老板的胖女儿之后成功的成为了这家餐馆的老板。经过多年的经营,当初这个因为没钱开在镇子边上的餐馆已经变成了镇上最大的餐馆,成了过往商人们的最佳选择。而乌诅克在富了以后并没有当甩手掌柜,依旧亲自操持着餐馆的后厨。尽管他也是小赌坊的常客,但多年来乌诅克一直都非常自律,午前必须回到餐馆为客人准备午餐。今天,也并不例外。 下午三点,阳光斜斜的打在窗前的桌子上,油亮的桌面肆无忌惮的反射着慵懒的阳光。忙完了的乌诅克悠闲地坐在桌前抽着烟,开始研究灰团。 “颜色是烟灰色”,乌诅克抬眼看看烟灰缸里的烟灰,“嗯,没错儿”。 “没有固定形态”,眼看着被捏成各种形状的灰团,“嘿,老赖子这回居然真没骗人”。 “不会掉灰”,仔细的看了看手和桌面,乌诅克下了结论。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研究到此结束,乌诅克没有任何其他发现。 “这他娘的,什么东西,老子几个铜钱就买了块橡皮泥?”乌诅克恨恨的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燃到尽头的香烟。 之后的日子里,这个灰团就成了乌诅克手里的一团橡皮泥,被他揉捏成各种形状,倒是大大地开发了他的艺术创造力。 二、变了的乌诅克 自那日从小赌坊赌回那灰团开始,乌诅克其实一直没有停止他的研究。 炒、爆、熘、炸、烹、煎、溻 、贴、瓤、烧、焖、煨、焗、扒、烩、烤、盐焗、熏、泥烤、汆、炖…… 二十一般武艺齐上阵,灰团没有任何变化。(一个厨子,你还想他能怎么研究!) 这一天,乌诅克突发奇想,既然这么多的方法都没有试出这灰团有什么其他变化,不如……不如吃一点看看! “只吃一点点,应该没事吧?嗯,应该没事!” 于是乌诅克拿刀切下了一点点吃了。 乌诅克没事,只是那Q弹软糯的口感让他回味了好多天。作为一位资深的厨子,乌诅克很确定,以前没遇到过这么Q弹软糯的食材!可是之前的研究确实没有发现这灰团在自己的二十一般武艺下有其他变化,乌诅克不敢多吃。 “可是那口感可真好啊!”乌诅克时常悄悄感叹。 乌诅克还是没有忍住。最开始的时候乌诅克是很小心的,隔上十天半个月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切一点点。可是好像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如此,后来隔三差五的乌诅克便切下一点点来吃。 直到那灰团变成只有一小碗大小的时候。 其实乌诅克不知道,在他吃下第一口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开始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只是这变化实在太微弱,不但他没有察觉,身边的人也没有察觉。 乌诅克用来端锅的整个左臂包括左手,在慢慢变得强壮,现在左臂比右臂粗壮了整整半圈。背部的肌肉甚至比年轻时候更健硕。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不知不觉间乌诅克有些驼背了。不知道是不是眼球变大了,他的眼球开始有点往外突。眼白部分的血丝也隐隐带着一丝红色。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他藏起来吃那灰团的时候,眼白的血丝会全部鼓起,甚至连眼球都会带着点红晕。而乌诅克的眼球是墨绿色的。所以,每当这时候乌诅克的整颗眼珠像是一群小龙在争夺中间那颗带着红晕的墨绿色的珠子。而乌诅克整个人也会变得亢奋起来,甚至有点易怒。有一次乌诅克看见一个服务员擦完桌子没有把抹布放到原来的地方,他竟然把那服务员爆揍了一顿。以前的乌诅克是不会这样的,看见这样的情况他只会轻轻的吩咐那服务员一声!甚至有时候会视而不见。 乌诅克变了。从提高吃灰团的频率之后,乌诅克已经很少走出餐馆了。一有空闲他便坐在桌前开始摆弄那个灰团,并且从不允许其他人碰触。 三、突变 这天忙完后厨工作的乌诅克又拿出那灰团在桌前摆弄。阳光打在那灰团上,没有反射出刺目的光线。空气里些微的尘埃上下翻飞,乌诅克知道,那些跟他的灰团不一样。又抽完一支烟的乌诅克站起来准备摁灭烟头。在摁灭烟头的时候不经意间又瞥了一眼灰团,再看一看还摁在手下的烟灰缸,他才惊觉那灰团不知不觉间已被他吃了一半,变得只有小碗大小。 乌诅克有点慌。这段时间一直有些昏沉,可又无比清醒——每天做什么事情从未出错。甚至有熟客偶尔会称赞他厨艺有所长进。可他还是觉得脑袋有些昏沉。 乌诅克又坐下来,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左手搓捻着灰团,右手撑着额头,不时地揉搓,又不时地扯扯自己的头发。还是,没有回忆起什么特殊的情况。 乌诅克放弃了。 “***的,反正老子好好儿的!” 只是乌诅克不知道,他的回忆,只前进到他得到灰团的时候。而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秋去冬来,雪融春来,南来的风越来越暖。 在乌诅克无意识地继续吃那灰团的时候,时间悄然流逝。如今已是初夏时节。 又是一个午后,乌诅克依旧坐在他坐惯了的桌前。今天,他先吃过了灰团才出的房间。 只是今天没有阳光。 窗外阴沉沉的,狂风卷积着乌云,空气里潮湿一片。屋外已经快要看不清东西了。充耳的尽是呼啸声。桌前搓捻着灰团的乌诅克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他娘的不是要起风暴吧!”正准备起身去插上门闩,门却被人撞开了。一道瘦小的影子裹挟着风沙冲进了屋里,冲到了乌诅克的面前。来人还未定下身形,便探手拽走了乌诅克手里的灰团,大声的吼道:“乌诅克,你这个老**!什么时候了,还玩泥巴!老子堆在院子里的货物都快吹跑完了,***的也不知道招呼人帮老子收捡一下!***的到底还想不想做生意……” 乌诅克没有听到来人的咒骂,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来人手里的灰团。来人还在不断的咒骂着乌诅克,催促他招呼人去收捡他的货物。他没有发现乌诅克的身体在颤抖,他没有发现乌诅克的眼球变得更加突出,他的眼白部分已经被血丝布满了,更不要说衣袍下乌诅克那粗壮手臂的血管正像河流般奔腾。 就听窗外一声炸响,一道闪电已划破长空,似乎穿透了压顶的乌云,照得屋里一亮!来人愣了愣,转身恨恨的咒骂了句“贼老天!”。可不等他转过身来,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又以更快的速度撞向了桌面,木质的桌面应声而碎,来人直被掼到地上。巨大的疼痛从身下传来,他想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才微微动了下巴,便瞥见一团黑影迎面而来,不等他有其他思考,脸上已挨了重重的一拳。这一拳直打得他颧骨破碎,半边脸塌了下去。眼眶位置流出黑红相间的血水,他的眼珠被打爆了。 如果此时他还有意识的话,他便可以听见乌诅克那如雷般咆哮的声音:“不许动我的灰团!谁都不许动!你知不知道,谁都不许动……”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天色反而亮了一些。远处戈壁上不知何时已有风暴在奔腾…… 我醒了。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