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梅吟雪 清梅吟雪
秋水无痕亦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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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馆和牛肉馆 话说民国初年,有一位吴老先生,他对《红楼梦》很痴迷,对林妹妹很敬爱。凡是有人与他说宝姐姐,他必白眼视之,然后扭头捂耳,直到别人无趣而去;凡是有人和他说林妹妹,他必青眼有加,拉住人家说到摇头晃脑,口沫横飞,只到听者忍无可忍,落荒而逃。   他不顾自己年事已高和大学者身份,人前人后,自称 “ 紫娟 ” !   一日,吴老先生闻听城内有一家牛肉馆竟然附属风雅,取名潇湘馆。   吴老先生只气得捶胸顿足,扶着拐杖打上门去大闹。痛骂牛肉馆老板以腥膻之气污潇湘馆清雅之名;以世侩之举亵渎了林妹妹神仙之韵。   这则典故,让我想到现今的红楼海选 —— 呵,闹闹哄哄如菜市场,俗不可耐如牛肉馆,张扬到底的名利心,世侩不堪的铜臭气。   最后人选出来,尽是骂声。就如我老妈说的: “ 这种样貌,这种气质,给林妹妹当粗使丫头都不配! ”   我没老妈经典话。只不过也是横看竖看不顺眼 —— 选什么金陵十二钗?简直象选秦淮八艳!风骚有余,风韵全无。   呵,叹息啊。陈晓旭死了,那个清雅脱俗韵的电影年代也去而不返了么?   呵,再这样下去,潇湘馆真要变牛肉馆了。只可叹吴老先生早驾鹤西去,谁还会为林妹妹打上门去,闹一个气昻昻干脆,落一个白茫茫干净呢?!
红楼题梦集之七——春恨秋悲皆自惹,花情月意空缠绵! 《一》胭脂雪冷 雪漫天地白,花绽胭脂颜。 丛丛香雪海,朵朵朱砂影。 从来雪蕊寒,今看丹霞新。 一缕箫声断,几人合断魂。 《二》墨影竹韵 花径月寒处,墨竹舞清韵。 湘妃帘不卷,只为窗上影。 《三》琉璃月寒 寒塘鹤渡去,冷月花离魂。 秋窗黄叶落,碧海夜夜心。 《四》湘云醉卧 鲛绡难掩醉容颜,烛影摇红笑当前。 谁道石凉花睡去?潇湘轻嘲海棠前。 《五》明月无心 高楼断肠处,明月本无心。 掩住真姿色,妆成旧容颜。 诱得红雪融,成就公子羽。 浪子无拘束,赤心有自主。 不为红颜动,不为名利拘。 天涯从此去,挥断明月情。 《六》流窜花盗 流波一曲意,窜心两情中。 花若不解语,盗梦又如何? 《七》水月无情 今朝水流落花去,昔日曾映明月归。 可怜楼中望月人,不复旧颜望君回。 《八》戏笑轮回 戏语笑生死,淡然看轮回! 人生无常意,共看彩云归。 《九》风露清愁 徘徊风露下,惆怅柳花间。 泪落清冷处,语诉知己前。 《十》潇湘竹雨 潇湘斑竹老,忘川绮梦新。 彼岸繁花尽,寥落雨檐前。 《十一》冷雨清影 风敲铁马动,雨急竹影寒。 茜纱映清影,伊人夜未眠。 《十二》清梅吟雪 雪野梅初放,百卉叹不如。 妒云孤芳自傲误,斗艳自影无。 东风皓态影,白雪清香处, 君家处在香雪海,冰雪去俗颜。
我爱花香不爱花——浣花洗剑之小公主! 想起《浣花洗剑录》里面那个穿着白色轻衫的小公主——因为方宝儿无意弄乱了她插在白玉瓶的的粉色茶花,她竟把花在清水里浣到花碎! 他大惊:“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花……” 她怒道:“你脏手碰过我的花,我要把它洗干净!” 他道:“就算我的手把花弄脏了,但……但,你这么一洗,岂非好好的花全洗得活不成了?” 她回:“我就是要把花洗干净,管它是死是活!” 很多人觉得她不可理喻,但,我却觉得她的浣花是一种宁可玉碎的决绝——如果仅仅怕外表破碎,而不把脏物洗掉,那样徒有其表的完美要来何用? 有时,为了内里的纯净,把外表洗碎,那破碎也是一重完美! 友人问:“你只爱花香不爱花吗?” 细思量后答:“是。因为内心的残缺比外表的缺撼更叫人难以忍受。正如一个美人做了恶事,比丑女做了,更叫人痛心!” 呵,写到此处,耳边回响起一个清冷绝决的女声在唱:“如果我很愚蠢,如果我没有灵魂。你是否会更心疼?只因为我双唇,艳丽得忘记了发问?你爱无限温存?还是佩服我无所不能?……如果一个女人该装得很单纯,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人。如果一个女人只剩下一张唇,让我小声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人……” 呵,真的,徒有其表,只剩下一张唇的女人,就象小公主以为脏了的那粉山茶,不如浣到花碎——在清冽的水里,洗碎了,倒还能散出花本质的清香! 呵,那么,也许,我只爱花香不爱花是对的——就算花碎也完美!
雪语梅心——不思量,自难忘! 亦舒说,有书桌无妆台的女子,命运都比较奇妙! 我想,我就是这样的女子吧!   妈妈说,很小时,给我一本书,我就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   这个习惯一直留下来。   只不过是看的书不同了。   或者说,就算书相同,看书的心境却也不同了。   第一次为书痴迷,是一本叫《萍踪侠影》的小说,在那阳光明媚到热烈的中午一直看到日落。   十年了,这一幕一直都不曾淡忘。   那是小学最后的假日,尚读不懂书里的爱恨情仇,但,却在最后她对着他的一笑泯恩仇里,觉到了那一丝甜美,牵引着我的心,在暮风里,轻轻飞起,神往书中快意恩仇的江湖!   初中时,三读《红楼梦》,那些锦心绣口花颜玉质水女子,在我心里柔美成一曲宋词,清婉我心。但,却依然不知情为何物。   对于爱的了解,只不过是在《梁祝》如泣如诉缠绵紧绷,哀怨凄婉的曲子里,缠绵的徘徊,飞舞着落下,轻轻的回旋舞低,就以为,那一次次缠绵的徘徊与哀婉的回旋便是爱——轻柔似柳,飞扬若蝶。   指导的老师在边上说:“雪,爱是沉重的,恨是飞扬的。”   我和舞蹈队里的女孩在老师的语重心长里,笑声若银玲——爱是笑,恨也是笑,在青春的花季里,笑成树荫里的风铃。   那时花开,此时花落。花开花落,也不过是轮回里的因果。   笑得有多甜美,就会有多苦涩。但,那时,却不知道。   细细想来,其实,我第一次看《红楼梦》是十岁。不觉间,十多年的岁月,竟是一直有这书相伴。   开始看《红楼梦》,那时喜欢诗词。虽然不懂,却觉得很美。   再后来,看的却是写诗词的那些人。   再再后来,看的是那些诗词外的事和诗词里的心。   再再再后来,随手拿起来一翻,看到哪段是那段!   很多时侯,爱上一本书,正若遇见一个人。   书是命中的书,人是注定的人。   看那本爱上的书,不为什么,只为了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晒着太阳,一直就那么看下去。让那一个个安静的午后变得如阳光一样明媚,散发出光彩!!   遇见那个人,不为什么,只为了我的生命里有这么一段相遇,相知,至于幸或是不幸,快乐或是不快乐,都说不得,也顾不得!!   我一直是个清淡女子,若一盏清茶,只在温暖里散出淡香!   而,当我遇见你,我的心,便似那碧青的茶,在你如水清澈却又温暖的文字里,一点一点沉没下去,散出自己生命里的清馨!   写到此处,觉到自己的不知所云,因为,只得一个你,在心里如此的回旋——不思量,自难忘!   可是,十年后,你和我,此情此景,却又安在?
仰视一只叫善听的狗! 那只叫善听的狗,伏在菩萨身边。   一只耳朵竖起,一只耳朵伏低,   它在听——   竖起听天,伏低听地。   众神有憾,众生皆苦。   让我们带着仰视的心去看它,   因为我们也有两只耳朵,   但,却不善听。   很多时候,我们忙着倾诉,   常常忘了,别人对我们的生活,   只能是鼓励,而不是代办。   菩萨念的是什么?   南无大悲观世音。   为什么念自己?   因为求人不如求己。   也有很多时候,我们忙着倾听,   常常忘了,别人对我们的心念,   并不了解,只见冰山一角,   便有了许多虚比浮词,   或褒或贬,或嘲或讽,   让我们迷失在只字片语里。   周公恐惧流言日,   王莽谦恭未篡时。   其实——   就算人言如海,   就算众说纷纭,   别人怎如自己了解自己?!   所以,请让我们以善听的姿势,   静下心里——   一只耳朵听别人,一只耳朵听自身。   听别人,学会善待;   听自身,学会自省。   但,请切记——   善待,不是代办;   自省,不是自卑。   路,是自己走的——   不管是风雨还是彩虹;   心,也是自己的——   不管是谦恭或是骄傲。   但,我想,   当风雨来时,   我会骄傲的仰起头,   脸上带着彩虹的微笑!
心即是佛    那天坐在常去的草地上看书。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时候,有一个老婆婆走过来,看着我慈祥一笑:“闺女,能帮我念一段经书吗?”   我一笑,有何不可。接过书来,是本白衣观音咒,里面有一段写得极是慈悲——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秧化为尘!   我念一句,那婆婆就跟着念一句,等她把这段记得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她有些抱歉:“闺女,我不识字的,带累你了!”   我微笑:“不打紧的,您老真诚心!”   看着那婆婆走远的身影,突的想起佛经里面的一个小故事——有一个游方僧人路过一座深山小屋,远远望见小屋中竟有佛光,不由吃惊,还以为是哪一个得道高僧在此修炼。进去看时,却只看见一位老婆婆在念米佛。她念一声:“那么阿弥陀佛!”那碗里面的米就从一个碗里跳到另一个碗里,屋里便灯光大盛!   那僧人好心指点:“婆婆,你念错了。应该是念南无阿弥陀佛!”   后来,僧人上路了。走了一段回头,却看见那屋中不再有佛光。便知道自己伤了老婆婆的心,折了老婆婆的信念,便又走回去和老婆婆说:“原是我记错了,你念的是对的。”   那老婆婆开心极了,重生信心,那屋里又发出佛家的慈悲光芒!   呵,不论念错,念对,不论识不识字,只要心中有佛,心即是佛!!
爱是一场生死寂寞! 很多时候,爱这个字被太多人说着写着,说得多了,写得多了,便觉得如同那些飞舞的光尘一样轻飘。 其实,真的爱了,不用任何的语言和文字,只有那颗心,那双眼,那些事! 爱是甜蜜的么?不,不是的。 那不过是喜欢。 为一个人笑了,那只不过是喜欢;为一个人哭了,那才是爱了。 因为爱,是伤。不爱,才能不伤。 真的爱到刻骨铭心,其实,就是一场生死的寂寞。 不记得有多久了,我不曾说爱! 觉得那个字太奢侈了,没人配得上! 含在嘴里,咽在心里,浸在眼睛里,却始终不曾再说出来。 这个字,一生说一次就够了。 再说,就是多余,就是口语! 每次,一翻开《牡丹亭》,只为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好一个情不知所起。是的,我爱你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爱了。 只到有那么一天,在泪痕和心痛里,才知道你在我心里那么深了。 林妹妹那首《题帕三绝》里写道——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尺幅鲛绡劳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 好个叫人焉得不伤悲!就算为你把呕出心肺,沥尽血泪,那也不过是为了你是那个人,为了那个在心里百转千回都不曾说出来的爱! 嗯,爱到极处,那个人若不在了,其实,就是一场生死的寂寞——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是的,她若不在了,那么那些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又有何意趣?千般风情,更与何人说起? 所以,他说:“你死了,我做和尚去!” 嗯,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似无情。 因为,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而,那一次,便是所有的心和泪。以后,不会再有! 所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不知所终,一念而竭!
那夜,烧帕焚稿,了断痴情,一缕魂飞,归至薄命司划去旧名,回到故地。 警幻姐姐站在那里等我,她身边就是那带一抹轻红的绛珠草。 又见故人,我微微一笑,轻轻念道:“三生石畔旧精魂,此身虽异性长存!” 姐姐上前拉住我,面带忧色:“绛珠妹子,你看!” 顺着她的手指处,我看到那绛珠草心竟是枯了。 不觉怔住,只觉心中空荡荡,全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 “也许,你泪虽还,但,情未尽,哭伤了心!” “那会怎样?” “无心无情!” 我清冷一笑:“这样也好。” 姐姐担心:“妹子,或者,再图良策!” 我轻轻摇头,细忆前尘,尽是恨事——宝哥哥终是娶了宝姐姐! 那句:“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竟是谶语。 既是如此,堪复何言。 依旧住的灵河岸,依旧饮的灌愁海,依旧食的蜜青果,依旧游的离恨天,可心中,却不再有那曾因他甘露灌溉,而生出的缠绵不尽之意。 有时,独坐窗台,看红烛摇影,却依旧照不暖如霜的新月;就若,凝望镜中,素颜如雪,那是连胭脂也无法晕染的冷清! 再和姐姐同游放春山,那些仙花灵叶在风里纷纷扬扬的落下,我却不再有叹息。拈起那落在身上的一片落花,轻轻念那禅语:“天女来相试,将花欲染衣。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还!” 姐姐听了,笑道:“既是如此了悟,那见见旧人又何妨!” 我还未答言,便听到身后有人说到:“林妹妹,你昨夜睡得可好?如今夜长了,一夜咳几遍?可曾好些了?!” 回身那瞬,看见披着大红猩猩毡的他,不由脱口而出:“宝玉,你那爱红的毛病竟是做了和尚也不肯改!” 两下答言,俱是旧名旧事,不由两下怔住,相视无言。 半日,他终是双手合什,深深拜下来:“绛珠!” 我也轻轻还礼,应道:“神瑛!” 然后,在遣香洞前的落英缤纷里相视微笑。那一刻,曾经葬花的女孩和恸倒在山坡上的男子终是消散在前尘里了——斯处,斯园,斯花,斯柳早无可寻觅,而,那些曾经的斯人,斯情,斯意,斯魂,却换了个所在,终是自来出来,又回去处去了。 有心有情有怎样?无情无心又如何? 他终是回身走了,我也该转身回去了。 背转身各自走开时,听他作歌曰:“我所居兮,青梗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游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在歌的余音里,姐姐低低叹息,我微微一笑,当抛却风月情浓,滴尽相思血泪,不过是为了这一刻尘埃落定的一笑相逢么?! 但,若非经过那一番,又怎么明了这一番?! 我在姐姐的叹息声里,轻轻说道:“姐姐,就此别过,我也该回去了!” 是的,真该回去了,隔着这些个飞花如雨,落红成阵,各自来处来,去处去了!
苏樱——经霜而艳的秋海棠! 看先生的《绝代双骄》,最难忘是苏樱!   透过花无缺初见她——她静静坐在溪水边,如空谷幽兰,临水照花影。空山寂静,青翠欲滴。明溪如镜,照见美韶华如流年似水去。连移花宫完美无缺的花公子也觉得自己的狂笑冒犯了她。   奸滑狡诈如江玉郎,一见到她——在夕阳艳影里,她倚白鹤伴驯鹿而来,纤手轻挽秀发,一下,便在惊艳里,目瞪口呆不能言。   连小鱼儿这条在移花宫主,十大恶人手下的漏网之鱼也没逃得出她罗织的情网——不愿逃,也不想逃!   呵,她自幼长在鼠窝边,虎狼侧,处境比恶人谷里的小鱼儿还不堪——十大恶人虽恶,但还是人。可十二星象里的人,却是兽面兽心。收养她的魏无牙是小鱼儿见了都会颤栗的狼心鼠辈,白夫人是花无缺也会上当的虎狼妻。可她,却以弱质慧心,独立其间。   呵,想起她和白夫人斗智——一袭绣着秋海棠的水红绫轻裳,那样的清雅,又那样的绝艳,那样的精美,又那样的飘逸,让白夫人忍不住要中了她的美衣记。而她,着月白色中衣,踏月分花而出,温柔的望着白夫人说:“你再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得罪我?”   呵,那样的娇俏动人,那样的风姿嫣然,不带一丝杀气,不露一点威逼,却能叫白夫人一个字的谎都不敢说。   每每看到此处,我便能会心一笑——呵,在娇声俏语,温柔谈笑中,就能为花无缺,铁心兰,黑蜘蛛,慕容九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呵,想起小鱼儿掉在那深洞里,她来寻他。对和她说出真情的铁萍姑说:“我也没想要为他死,我只不过是觉得活着没意思!”   她义无反顾的跳下去,落在小鱼儿怀里。连鱼儿都以为她会昏过去,谁知道她却在他怀里嫣然一笑!!   呵,此时,连写书的先生也忍不住赞叹一句——这丫头的身子比春天三月的桃花还单薄,但,神经却比深冬的老竹子还强韧!!   所以,若以花比,她就如那深秋里经霜而艳的秋海棠——丽色如胭脂,轻弱似扶病,但,却经霜而艳,不染尘俗,独具慧心,能叫豺狼服,无缺怔,玉郎呆,鱼儿爱!!
鲜花满月楼,一听到,就想到这画境——花有清香月有荫,琴有知音识雅韵!! 一直喜欢这歌,就像喜欢那个坐在夕阳里嗅花香,听雨眠,满身花香,满心温暖的花满楼。 我也很喜欢坐在有花香的温暖的阳光里,一把藤椅,一盏清茶,一卷闲书,看书累了,就用书把脸一盖,在阳光和花香里睡去——半卷红楼梦,一盏清香茶!茶散意未尽,梦断人未醒! 或者,在有月光的夜晚,听着《春江花月夜》的琴音,任明月如水,洗淡华年——半枕清霜虽寒,一帘幽梦尚暖。素心可以邀月,花魂尚堪怜星! 不管梦着,或是醒着,我想,我一直,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女子。 明知道凡事求全何所乐,可还是会去苛求,苛求完美和圆满。然后,在永远不可能完美和圆满现实里,用心去衡量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再在差距面前淡然一笑,然后继续做梦。 或者,我那么的淡然,是因为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守护着我的梦,所以,任性的去做梦。 或者,我一直是一个幸福而不自知,闲散而又任性的女子——因为不自知幸福而显得清冷,因为闲散而任性而觉得得凉薄。 可是,我自己的心事,我却是如此的明了——知道春风到人间花开透,幽香四溢百花满月楼的良辰美景终会过去;知道无穷春光像知心爱伴世间一般难求,所以,就算知道花落也不会心酸透。因为在鲜花满月楼的时节,我爱过,活过;在琴音声声里,笑过,梦过。那么,就算花季过去了,我也不会有无花折枝的空落。因为在我的花季里,花开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花香的气息是如此的清馨,花落的姿态是如此的分明——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何用莺愁蝶倦,再见不过隔年相期!纵使岁岁年年人不同了,但,年年岁岁的花开却都是相似的!!
我用所有报答爱__护花铃,惜花心! 我站在雪地里,雪冷梅香——孙仲玉为我加种的梅花已然盛放,可我的心早不会再起一丝一毫的涟液——雪冷,血更冷! 那日,随孙仲玉到群魔岛,老岛主孙傲魔坐在高堂上,冷冷看着孙仲玉说:“你就这样回来了?” 孙仲玉垂头不答,只是用身子遮住我。 孙傲魔一步一步走下来,推开孙仲玉:“让我看看这祸水!” 我仰头狂笑,心中无比悲凉。 那孙傲魔一愣,看住我,一字一顿:“从无人敢在我面前放肆,你可是不想活了?!” 我凄然一笑,呵,我何尝愿意活着。 我回望着这个不怒自威的老人,望着他缓缓举起的手掌,心中已无畏惧,只求速死。 半晌,只见他缓缓放下手掌,对孙仲玉说:“送她去香雪海!” 说完,转身走了。 我不知道香雪海在何处,侧头看孙仲玉。他竟是意外多于欣喜。 我站在香雪海门外,竟是愣了——茅舍竹篱梅花秀,瑶琴白鹤清雅居!! 呵,诸神岛上草木荒凉人冷血;群魔岛上却是鸟语花香魔有心么?——什么是神?什么是魔?何为爱?何为情?但,小平,无论身在何处,如无你,又有和区别?! 正神思不属时,身后传来孙仲玉的声音:“这是家母晚年静修之所。你正好在此养病。来,我为你疗伤!” 我冷然一笑,只觉生无可恋。这一生,只怕是无计悔多情! 在这爱恨红尘里,谁爱了谁,谁负了谁,怎么算能算得清? 我看得透狄扬,战东来,任风萍,孙仲玉的心。可我自己的心呢? 我看不见,因为我已无心,无情——“请善待青妹,莫念不祥人,往事已已矣,愿结来生缘”。 小平,今生,我已用所有报答了爱! 来生,你在何处等我?! 护花铃,惜花心 孔雀妃子意,南宫护棺情。   妃子倾人城,世家敌国钱。   江湖风云动,乱世儿女情。   妃子血未冷,赢得祸水名。   皆因伪公子,留歌藏祸心。   脏心虽未遂,孔雀遭剔羽。   神龙虽有悔,丹凤却无情。   吟雪本无辜,棺中埋十年。   红颜虽薄命,南宫情无极。   原已偕连理,平地起风云。   皆因群魔舞,又起生死别。   红袖有书女,竟能同姓名。   怜君心忧郁,三详《护花铃》。   千红只一哭,万艳已同悲。   惜无生花笔,空有锦绣心。   古龙若未死,应改悲伤局。   梅虽有傲骨,花岂耐霜欺?   西子游五湖,应相随陶朱。   无惧风雷动,一舸弄烟雨!
梅吟雪——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勿用质疑,我极爱这个女子,并把她藏在我最柔软的心底,一如我不可碰触的华年。   提笔写她,非我所能,但,终属我愿。   那个黄昏,她从棺底伸出一支素手,推开那沉重的棺盖,缓缓走出——夕阳如血,白衣如雪,正如她艳极无双,却又冷冷凄凄。   神龙已死,但禁锢她的那些人言汇集的风刀霜箭却依然存在——她能破棺而出,但,却无法解开那些世人纠集如丝,束缚她的无形牢笼。 流水娇颜,妃子未老。但,那些华年,却早在无情的光荫里逝去。   未老的只是容颜。心,早已老去,虽未死,已成灰!   他出身世家,无骄矜态;学艺神龙,有乃师风。   倔强执着,有自己的的信念和坚持。   在护卫她时,他比不死神龙更有勇气——神龙把这薄命女子藏于棺底。而他,却能有担当的护她于世间人言可畏中的风刀霜剑。   可惜,清冷如她,倔强如他,终敌不过汇成愁海的人言。   南宫世家,丹凤高徒,怎样的金玉良姻?!   群魔少主,妃子冷血,怎样的木石孽缘?!   在去留之间,难舍之际,江湖风云诡变,一腔花情月意终化流水春冰! “不论天涯海角,我终要找到她!”   誓言来得太迟,不如从不提起!   叶蔓青那如藤蔓纠缠的深情,群魔少主为美人弃江湖的率性真心——何去何从?早无路可走,无路可退。   在她为了救他,在那荒岛上抛出她和他定情的护花铃那样的绝情心伤,呕心沥血的疼痛之际,而他竟误会她,在荒岛上随叶蔓青弃她而去。   我一想到得意夫人死前的那些话,便觉到了她的清冷凄凉——居然只有这个把男人玩弄于股掌间的女魔头才能明白她那千回百转的九曲玲珑心!!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叹?? 明明相爱,却不能相知——自以为情深的他竟不如得意夫人了解深爱自己的那颗素心如月!!   明明情深,却难偕连理——请善待青妹,莫念不祥人。往事已已矣,愿结来生缘。   翻看世情细阅人心,洞澈如她,怎不知那世人冷嘲白眼之中,翻云覆雨手之后,还有什么朝花似锦,晚露如珠的良辰美景。有的不过是姹紫嫣红开遍,终付与断井颓痕的无可奈何天。 每每看完《护花铃》,我总掩卷自叹,黯然神伤——她的离开是对他最好的成全吧?!   她的冷,她的忍,她的狠,全是对自己。   而,对他,却是无所不能的包容——如春蚕自缚,吐尽那成茧的柔丝,只为了给他安全和温暖。甚而不惜燃烧自己的心,只为成全。   她那几句——请善待青妹,莫念不祥人。往事已已矣,愿结来生缘。   呵,那是怎么样的柔肠百转,泣血千般?!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终使人,愁肠断!见也无因见,拼了终难拼!   谁能想到她写那几句话时耗尽的心力?!   嗯,若是今生未有缘,待重接来生愿!希望来生,他和她都不要背负那么多的事,不要隔着那么些的人!!!   可恨的是今生,既已注定生离如死别,那么不若从来不见!   呵——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败给了爱情的上官小仙 我曾经想过,如果,她不是上官金虹和林仙儿的女儿,叶开会爱上她吗?如果,她不是爱上了叶开,她会败给他吗?   细细思量后,两个答案都是否定的。   当她还是一个白痴,或者说,她以一个白痴的形象出现的时候,叶开是那么的保护她,甚至是呵护她到无微不至。   用上官小仙自己的话说,只有和叶开在一起的时候,她是能安心入睡的。   像她那样有着林仙儿仙子般的美丽和上官金虹一样心机的人,能够安然入睡,是因为她信赖这个男人。她为什么信赖一个原该是她宿敌的男人呢?——除了爱情,我想不到其他解释!   可是,他爱她么?我想,他是不敢爱!——太优秀,太出色,太智慧,太能干的女人,给予男人的压力是强大的罢?!   女人,爱了就爱了,尽管她是上官小仙这样的女子也不例外;可是,男人,会有很多的思量和计较!   记得,有两个很出名的男人说过类似的话,一个是钱钟书,他在《围城》里,借方老先生的口说:“娶儿媳应不如我家!”一个是窦文涛,在他的访谈录里,这样说:“一个女人,样貌好,家世好,学历高,能力高,薪水高,这样的女人,我看着都替她困难,什么样的男人敢往她旁边站呢?!”   所以,这不止是上官小仙的悲哀,不止是叶开的悲哀,也是很多饮食男女的悲哀!   上官小仙错了吗?——我觉得她没错!   如果硬要派她错,那,也许只是因为她是上官金虹和林仙儿的女儿。上官的险恶,林仙儿的无情,是她错的根本。   上官小仙败了吗?——我觉得她没有。   如果硬说她败了,那,也许,只是因为叶开是小李飞刀的传人!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这八个字是不会败的。   可是,细细想来,又觉得,上官小仙的确错了——她不该太美丽,太智慧,太能干。母亲的美貌,父亲的财势,她自己的智慧,都是她的原罪。尤其,当她的母亲是林仙儿,父亲是上官金虹的时候。   上官小仙的确败了——她不是败给了叶开的飞刀,她是败给了自己的爱情。   她的哭泣,是为了她的爱,不是为了她的败。   她本不该爱上他的。   可惜,她爱了,所以,她败了。   可是,败给了爱情,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能说,她不仅是个美丽能干智慧的女人,而且,是一个懂得爱情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她败给了爱情,所以,我才那么深深的怜惜她。   或者,我该说,我怜惜所有懂得爱情,却败给了爱情的的女子!我也深深的心疼她(或者说是她们)为败给爱情而哭泣的声音——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烟花易冷——那如花美眷,终难敌似水流年! 那日,看白先勇版的《牡丹亭》,他竟用黑白色作戏台的底版,入眼时,不由愣住,继而惊艳——那黑白底衬得台上的淡雅的丽娘与清秀的梦梅,如同白日盛放的烟花。   只听得她和他一字一句的对唱:“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玉茗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不由在黑白颜色和清深字句里思量——她和他,其实,只不过是那个黑白时世里,偶然胜放的烟花。因为黑白是那样的冷寂,更衬出烟花的绚丽。   她也曾梦里相思肠断,黄泉路上孤魂无依,若非那一念不肯消去的情深,只怕,也和消失在黑白的底版里的无数女子一般,就那样带着无尽的缠绵抱恨而终。   可是,她却是因为那点情执,以至于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可是,很多和她同一时代的女子却没有那么幸运,因为她们虽情深,却——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难道,她们就皆非情之至了么?!   不是的,记得,有个叫冯小青的女子也曾写过——冷雨幽窗不可听,挑灯闲看《牡丹亭》。人间亦有痴于我,岂独伤心是小青。   是的,的确,为此伤心的不止她一人,还有那个叫黛玉的女子。她也曾在花树下,因为听到那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时,也就觉到心痛神痴。   那是因为她心里的埋藏的春天被这句唱词惊醒了。   可惜,她和她都是那个时代里,绣在屏风上的鸟,纵是相思刻骨,也终是心事虚化——那个时代,由不得你的心。就算她和她的宝哥哥也曾知道对方的心,也曾叫对方放心,可惜,绣的鸟是不会飞的,她的爱,她的心终究,成了那黑白世间盛放一瞬,美到心碎的一朵烟花!   是的,只不过是一朵烟花——烟花易冷!!   在那时,多少美丽的心,就那样的黑白的冷寂里,明灭冰凉。   呵,烟花易冷!烟花易冷!!烟花易冷!!!   如这歌里所唱——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
随花飞到天尽头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桶,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在途中能与你相遇   ————仓央嘉措   当所有的花都开到荼靡,   当所有的心都埋到绝谷,   我想说的话都成了奢侈。   亲爱的你,我不想说再见,   因为我们今生再不会遇见。   可是,来生,   我,祈求来生,与你遇见,   在我最美的华年!   花开易见,落却难寻,   可为何,你我今生的遇见,   在盛放的那一刹那,便已凋零?   不悔,不悔的只不过是心;   断念,断却的是曾经妄念。   回眸的那一瞬,   我望断了所有的归路;   转身那一刹哪,   我凋零了所有的花期。   我听见你离去的脚步,   我的心犹如裂锦。   在墨色的梦里惊醒,   想念的花瓣零落成细雨,   碎得如此的刻骨铭心。   流年一场,生如水,死若梦,   醉生梦死里,花谢花飞花漫天。   而你,却是我心那棵   青枝交错,碧叶婆娑的树,   染绿了我那葬花的素衣白裙。   花锄轻落,埋了那颗素心;   锦囊重断,葬了那缕花魂。   一弯冷月,照见天涯不归的蝶,   飞去,飞去……
潇湘馆和牛肉馆 话说民国初年,有一位吴老先生,他对《红楼梦》很痴迷,对林妹妹很敬爱。凡是有人与他说宝姐姐,他必白眼视之,然后扭头捂耳,直到别人无趣而去;凡是有人和他说林妹妹,他必青眼有加,拉住人家说到摇头晃脑,口沫横飞,只到听者忍无可忍,落荒而逃。 他不顾自己年事已高和大学者身份,人前人后,自称“紫娟”! 一日,吴老先生闻听城内有一家牛肉馆竟然附属风雅,取名潇湘馆。 吴老先生只气得捶胸顿足,扶着拐杖打上门去大闹。痛骂牛肉馆老板以腥膻之气污潇湘馆清雅之名;以世侩之举亵渎了林妹妹神仙之韵。 这则典故,让我想到现今的红楼海选——呵,闹闹哄哄如菜市场,俗不可耐如牛肉馆,张扬到底的名利心,世侩不堪的铜臭气。 最后人选出来,尽是骂声。就如我老妈说的:“这种样貌,这种气质,给林妹妹当粗使丫头都不配!” 我没老妈经典话。只不过也是横看竖看不顺眼——选什么金陵十二钗?简直象选秦淮八艳!风骚有余,风韵全无。 呵,叹息啊。陈晓旭死了,那个清雅脱俗韵的电影年代也去而不返了么? 呵,再这样下去,潇湘馆真要变牛肉馆了。只可叹吴老先生早驾鹤西去,谁还会为林妹妹打上门去,闹一个气昻昻干脆,落一个白茫茫干净呢?!
我为的是我的心!! 记得宝玉对着说仕途经济袭人和史湘云说:林妹妹说过这些混账话么? 然后,被黛玉听到后,如醉如痴——王版里有段唱词,这样唱道:万两黄金容易得,人间知己最难求。背地闻说知心话,但愿知心到白头!” 再然后,两人为金玉一事吵闹时,都不止一次说过:我为的是我的心! 好一个我为的是我的心。 每每听到这句,就能够明白,为什么宝玉能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了。 也终是能明白他最后为什么终于能抛却一切出家的缘故了——知音已绝,良辰美景不过虚设而已。 说到爱与缘,皮象与内心,信仰与自我,突然想起那个叫仓央嘉措的情僧,我极爱他的这篇《问佛》——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   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   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   可有人让它蒙上了灰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   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   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   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佛说: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佛门中说一个人悟道有三阶段:“勘破、放下、自在。”   的确,一个人必须要放下,才能得到自在。   我问佛:为什么总是在我悲伤的时候下雪   佛说:冬天就要过去,留点记忆   我问佛: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我不在意的夜晚   佛说:不经意的时候人们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   我问佛:那过几天还下不下雪   佛说: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
情债——还泪的女孩! 一   她长在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畔,三生石之旁。    而他,是大荒山之中,青梗峰之上,无稽崖之旁。    她说:“他是甘露之惠,而我并无水可还他。但把我今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就偿得过了!”——呵,怎样的灵心慧性女孩,说得出这样不沾不滞的话!    而他说:“什么金玉良姻?我偏说是木石姻缘!”    他只记木石前盟,她只知泪尽缘空。    在宝黛衩初会荣庆堂时,一切都已注定——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 寂寥时,试遣愚衷,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    真的,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峘。 二   听一些老人家说爱情好象欠了债——三生三世都还不完的,所以黄泉路上就有个孟婆,她让你喝一碗汤啊,前世种种便都忘了。可有一些痴迷不悟就是不肯喝,或是喝不尽,就留下前世的点点蛛丝马迹来今生找寻。   听得人暗暗心惊,想起一首老歌——还有别的办法吗?   是啊,若是遇见前生的他,真的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那样的前世今生,如宝黛初遇,缠绵三生三世,躲不过就是躲不过的啊。所以,在这里写下这段话,若你是我的宝玉,我也要躲过劫数,因为——神瑛哥哥,我已把前生所有的眼泪还你,不再相欠;宝玉哥哥,我已焚稿了断了深深的痴情,不再相牵;那么,今生,让我做一个无心女子,在你的爱里任性,用你的一生纵情我的爱嗔痴怨。因为,我就是你的命运!!
梅花雪——林诗音 表哥把那做雪人眼睛的黑石珠子递给我,我握着,等那冷冷的黑珠子有了温暖,再放进雪人的眼眶里,整个呆呆的雪人就有了生气,灵动起来。 表哥总笑我傻气,也许吧——放进雪人眼眶里,它也还是一样变冰凉,可,至少,放进去的时候,它是温暖的。 我有很多固执的习惯——就像蜜炙云腿一定要放在淡青色碟子,白玉般的冻鸡一定要盛在琥珀色碟子里。而寻欢表哥一定要放在诗音我的心里。 可,有一件事,我却没有那么坚持——那就是当龙啸云向我求亲时,我答应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只记得,表哥要出关的那一晚,梅花开得真美。我给他梳头的时候,有滴泪悄悄的落在他的头发上,他一定没发觉罢。 那滴带着我体温的透明的泪,落在他的黑发上,在灯光里,那么晶莹,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就像第二天,表哥离开的身影消失在雪地里一样。 可,新的泪总是还会从我眼睛里流出来,而表哥的身影也还是会从雪地里再出现,回到我身边。 是的,表哥回来了,带回一个人,龙啸云。 他是表哥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没他,表哥回不来;没有他,我的心也会跟着表哥埋在那我从未去过的关外,就像我把黑石珠子嵌进雪人眼眶里那样。 后来,他爱上了我,再后来,表哥寻欢去了。 真寻欢也罢,假寻欢也罢。痛苦的都是三个人——一个真等待,一个假离开,再一个是在真等待和假离开里撕裂成两半。 两年,我累了,这样不死不休的徘徊纠缠,不如生离死别的决断来得痛快。 心既然如是,情不过如此。 花落了,还有落花。 雪融了,还有流水。 落花流水,十年一梦。 可,寻欢还在我的心里,诗音还在他梦里,就像蜜炙云腿一定要放在淡青色碟子,白玉般的冻鸡一定要盛琥珀色碟子里,黑色的石珠子一定要嵌进雪人的眼眶里。
你始终在我的尘世之外——林诗音与龙啸云   一直记得这个叫诗音的女子,她是李寻欢寂寞江湖里一缕清音飘渺,苍白心上朱砂梅影的诗样女子。   曾无数次的设想过——如果李寻欢没有伤在跨虎蓝之下,如过龙啸云没碰巧救李寻欢,如果李寻欢爱的不是林诗音,如果龙啸云没有爱上林诗音……   可是,如果这些都是现实,那么,林诗音不会是林诗音,李寻欢也就不成为李寻欢,就如龙啸云也就不是龙啸云了。   林和李相爱是那么自然,是因为她和她都是同一类的人。如果有缘有分,她和他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神仙眷侣——两个出世的人会把日子过得不染俗尘,那么,江湖上会少了一个飞刀传奇,人世间则多了一对神仙眷侣。   就如林诗音对孙小红说的:“我一直没对他说《怜花宝鉴》,是因为那时,我以为自己会嫁给他!”   这就是林诗音之所以成为林诗音而非林仙儿的缘故——不管她是怎么样的美貌,她无意去颠倒众生,倾国倾城,她的心里,只想和李寻欢过那种不被江湖盛名烦扰的日子。   而,那时的李寻欢却被他自己的侠名推到只能进,不能退的境地。   正如他后来对为他梳头的林铃铃说:“我并没有为她留下来--我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事。”   那时历尽江湖风霜和情爱雨雪的他终是明白了,十多年前为他梳头的那个女子安静的把泪滴落在他发上的柔肠百转了。   她怕他走,她等他回。可,等来的却是一个救了他,却又爱上她的男人。   龙爱上林,那是必然——每个世俗男子的春梦里都有一个仙灵一样的女子吧?!而他遇到林诗音时,他觉得梦想照进了现实!   我一直在想,他怎么会可能不知道李和林的倾心的相爱?刻骨的相思?又怎么会可能不知道李对他拱手相让,纵酒买醉,纵情寻欢的痛苦??   可是,他却在别人的痛苦里,沉默的等待着,得到了他想要的——纵使她还爱着李,可是,她终是成了他的妻!   他太了解李寻欢和林诗音那样的人了——宁可自己痛苦,也不会让自己的恩人朋友痛苦!   可他自己却也为这样的得到而无法心安理得!   所以,当李寻欢塞外归来,他说:“这是我的家,我的妻子,可是,你一回来就变了。好象你才是这里的主人,而我却成了客人!”   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的置李于死地!   这也是林诗音最终都不会爱上他的原因。   一直记得七九朱江版《小李飞刀》里面,林诗音质问龙啸云那段——“你以为我会跟他怎么样?你当我是什么人?当他是什么人?我虽然爱着他,但,我已是你的妻子!”   那是龙啸云世俗的卑微,是他自己作的茧,设的局,虽然他遂了意,顺了心,可是,最后困死的却是他自己——林和李一生寂寞无欢,他又何尝不是?明知道爱着别人的爱人,住着别人的房子的人怎么会快乐?!   李还有为恩让爱的伟大支撑着自己,而他,却只有利用恩情来得到所爱的卑微困扰着他——永远书香的李园,永远诗意的清音。而他,只不过是这些永远里面偶尔的过客。他无法真正融入诗一般梅花飞雪的李园,正如他永远无法走进林诗音的心!   这是他的悲哀,他爱上的,得到的,永远是他无法真正了解的,属于他的!   这也是人性的悲哀——得不到的,是永远追求的,一生都在追,追到累,追到倦,但却停不下来,永远活在追不到的阴影里!   正如之后的孙小红与李寻欢——她爱李。她有着世俗的热闹,她是能拖着李入世的人——那一盏灯的温暖,用来过日子是足够了,但,李的心里,永远缥缈着的还是那世俗热闹,匝地管弦后一缕却上心头的诗音!   什么叫人生只若初相见?   什么叫何事秋风悲画扇?   其实,在相见的那一瞬,早已注定——入世的爱上出世的,得到一个人,失去一颗心;出世的爱上出世的,失去一个人,得到一颗心!
那夜,烧帕焚稿,了断痴情,一缕魂飞,归至薄命司划去旧名,回到故地。 警幻姐姐站在那里等我,她身边就是那带一抹轻红的绛珠草。 又见故人,我微微一笑,轻轻念道:“三生石畔旧精魂,此身虽异性长存!” 姐姐上前拉住我,面带忧色:“绛珠妹子,你看!” 顺着她的手指处,我看到那绛珠草心竟是枯了。 不觉怔住,只觉心中空荡荡,全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 “也许,你泪虽还,但,情未尽,哭伤了心!” “那会怎样?” “无心无情!” 我清冷一笑:“这样也好。” 姐姐担心:“妹子,或者,再图良策!” 我轻轻摇头,细忆前尘,尽是恨事——宝哥哥终是娶了宝姐姐! 那句:“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竟是谶语。 既是如此,堪复何言。 依旧住的灵河岸,依旧饮的灌愁海,依旧食的蜜青果,依旧游的离恨天,可心中,却不再有那曾因他甘露灌溉,而生出的缠绵不尽之意。 有时,独坐窗台,看红烛摇影,却依旧照不暖如霜的新月;就若,凝望镜中,素颜如雪,那是连胭脂也无法晕染的冷清! 再和姐姐同游放春山,那些仙花灵叶在风里纷纷扬扬的落下,我却不再有叹息。拈起那落在身上的一片落花,轻轻念那禅语:“天女来相试,将花欲染衣。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还!” 姐姐听了,笑道:“既是如此了悟,那见见旧人又何妨!” 我还未答言,便听到身后有人说到:“林妹妹,你昨夜睡得可好?如今夜长了,一夜咳几遍?可曾好些了?!” 回身那瞬,看见披着大红猩猩毡的他,不由脱口而出:“宝玉,你那爱红的毛病竟是做了和尚也不肯改!” 两下答言,俱是旧名旧事,不由两下怔住,相视无言。 半日,他终是双手合什,深深拜下来:“绛珠!” 我也轻轻还礼,应道:“神瑛!” 然后,在遣香洞前的落英缤纷里相视微笑。那一刻,曾经葬花的女孩和恸倒在山坡上的男子终是消散在前尘里了——斯处,斯园,斯花,斯柳早无可寻觅,而,那些曾经的斯人,斯情,斯意,斯魂,却换了个所在,终是自来出来,又回去处去了。 有心有情有怎样?无情无心又如何? 他终是回身走了,我也该转身回去了。 背转身各自走开时,听他作歌曰:“我所居兮,青梗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游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在歌的余音里,姐姐低低叹息,我微微一笑,当抛却风月情浓,滴尽相思血泪,不过是为了这一刻尘埃落定的一笑相逢么?! 但,若非经过那一番,又怎么明了这一番?! 我在姐姐的叹息声里,轻轻说道:“姐姐,就此别过,我也该回去了!” 是的,真该回去了,隔着这些个飞花如雨,落红成阵,各自来处来,去处去了!
我用所有报答爱__护花铃,惜花心! 我站在雪地里,雪冷梅香——孙仲玉为我加种的梅花已然盛放,可我的心早不会再起一丝一毫的涟液——雪冷,血更冷! 那日,随孙仲玉到群魔岛,老岛主孙傲魔坐在高堂上,冷冷看着孙仲玉说:“你就这样回来了?” 孙仲玉垂头不答,只是用身子遮住我。 孙傲魔一步一步走下来,推开孙仲玉:“让我看看这祸水!” 我仰头狂笑,心中无比悲凉。 那孙傲魔一愣,看住我,一字一顿:“从无人敢在我面前放肆,你可是不想活了?!” 我凄然一笑,呵,我何尝愿意活着。 我回望着这个不怒自威的老人,望着他缓缓举起的手掌,心中已无畏惧,只求速死。 半晌,只见他缓缓放下手掌,对孙仲玉说:“送她去香雪海!” 说完,转身走了。 我不知道香雪海在何处,侧头看孙仲玉。他竟是意外多于欣喜。 我站在香雪海门外,竟是愣了——茅舍竹篱梅花秀,瑶琴白鹤清雅居!! 呵,诸神岛上草木荒凉人冷血;群魔岛上却是鸟语花香魔有心么?——什么是神?什么是魔?何为爱?何为情?但,小平,无论身在何处,如无你,又有和区别?! 正神思不属时,身后传来孙仲玉的声音:“这是家母晚年静修之所。你正好在此养病。来,我为你疗伤!” 我冷然一笑,只觉生无可恋。这一生,只怕是无计悔多情! 在这爱恨红尘里,谁爱了谁,谁负了谁,怎么算能算得清? 我看得透狄扬,战东来,任风萍,孙仲玉的心。可我自己的心呢? 我看不见,因为我已无心,无情——“请善待青妹,莫念不祥人,往事已已矣,愿结来生缘”。 小平,今生,我已用所有报答了爱! 来生,你在何处等我?! 护花铃,惜花心 孔雀妃子意,南宫护棺情。   妃子倾人城,世家敌国钱。   江湖风云动,乱世儿女情。   妃子血未冷,赢得祸水名。   皆因伪公子,留歌藏祸心。   脏心虽未遂,孔雀遭剔羽。   神龙虽有悔,丹凤却无情。   吟雪本无辜,棺中埋十年。   红颜虽薄命,南宫情无极。   原已偕连理,平地起风云。   皆因群魔舞,又起生死别。   红袖有书女,竟能同姓名。   怜君心忧郁,三详《护花铃》。   千红只一哭,万艳已同悲。   惜无生花笔,空有锦绣心。   古龙若未死,应改悲伤局。   梅虽有傲骨,花岂耐霜欺?   西子游五湖,应相随陶朱。   无惧风雷动,一舸弄烟雨!
梅吟雪——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勿用质疑,我极爱这个女子,并把她藏在我最柔软的心底,一如我不可碰触的华年。   提笔写她,非我所能,但,终属我愿。   那个黄昏,她从棺底伸出一支素手,推开那沉重的棺盖,缓缓走出——夕阳如血,白衣如雪,正如她艳极无双,却又冷冷凄凄。   神龙已死,但禁锢她的那些人言汇集的风刀霜箭却依然存在——她能破棺而出,但,却无法解开那些世人纠集如丝,束缚她的无形牢笼。 流水娇颜,妃子未老。但,那些华年,却早在无情的光荫里逝去。   未老的只是容颜。心,早已老去,虽未死,已成灰!   他出身世家,无骄矜态;学艺神龙,有乃师风。   倔强执着,有自己的的信念和坚持。   在护卫她时,他比不死神龙更有勇气——神龙把这薄命女子藏于棺底。而他,却能有担当的护她于世间人言可畏中的风刀霜剑。   可惜,清冷如她,倔强如他,终敌不过汇成愁海的人言。   南宫世家,丹凤高徒,怎样的金玉良姻?!   群魔少主,妃子冷血,怎样的木石孽缘?!   在去留之间,难舍之际,江湖风云诡变,一腔花情月意终化流水春冰! “不论天涯海角,我终要找到她!”   誓言来得太迟,不如从不提起!   叶蔓青那如藤蔓纠缠的深情,群魔少主为美人弃江湖的率性真心——何去何从?早无路可走,无路可退。   在她为了救他,在那荒岛上抛出她和他定情的护花铃那样的绝情心伤,呕心沥血的疼痛之际,而他竟误会她,在荒岛上随叶蔓青弃她而去。   我一想到得意夫人死前的那些话,便觉到了她的清冷凄凉——居然只有这个把男人玩弄于股掌间的女魔头才能明白她那千回百转的九曲玲珑心!!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叹?? 明明相爱,却不能相知——自以为情深的他竟不如得意夫人了解深爱自己的那颗素心如月!!   明明情深,却难偕连理——请善待青妹,莫念不祥人。往事已已矣,愿结来生缘。   翻看世情细阅人心,洞澈如她,怎不知那世人冷嘲白眼之中,翻云覆雨手之后,还有什么朝花似锦,晚露如珠的良辰美景。有的不过是姹紫嫣红开遍,终付与断井颓痕的无可奈何天。 每每看完《护花铃》,我总掩卷自叹,黯然神伤——她的离开是对他最好的成全吧?!   她的冷,她的忍,她的狠,全是对自己。   而,对他,却是无所不能的包容——如春蚕自缚,吐尽那成茧的柔丝,只为了给他安全和温暖。甚而不惜燃烧自己的心,只为成全。   她那几句——请善待青妹,莫念不祥人。往事已已矣,愿结来生缘。   呵,那是怎么样的柔肠百转,泣血千般?!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终使人,愁肠断!见也无因见,拼了终难拼!   谁能想到她写那几句话时耗尽的心力?!   嗯,若是今生未有缘,待重接来生愿!希望来生,他和她都不要背负那么多的事,不要隔着那么些的人!!!   可恨的是今生,既已注定生离如死别,那么不若从来不见!   呵——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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