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日者爱尔丁 破日者爱尔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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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魔吧——这样一个太监丛生的地方[原创] 魔吧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一页的大版面,版面里备着文章,可以随时更新。写文章的人,傍午傍晚SY完,每每花一点时间,写一段文章,——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次写文要写一小时,——趴在桌子上写着,写累了就休息;倘肯多写一点,便可以早点获得精品,或者置顶,做炫耀物了,如果出到几时篇,那就能进名人堂,但这些作者,多是懒鬼,大抵没有这样勤奋的。只有专业的,才能点进自己的贴子里,开动脑筋,慢慢地写着。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吧里的管理层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帅,怕侍候不了专业的写手,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懒鬼,虽然脾气好,但太监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精品二字从贴子标题后加上,看过贴子置顶没有,又亲看将自己名字列入名人堂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兼督下,无论多帅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上面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催稿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贴子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吧主是一副凶脸孔,专业写手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小闲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小闲是身为太监而做着专业写手唯一的人。他身材很瘦小;土黄脸色,皱纹间偶尔不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顶着的虽然是专业写手的名号,可是没人理会,似乎十多年没有新名号,也没有取消掉。他写文,总是做个小太监,教人有想打他的欲望。因为他姓闲,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闲汉”这半懂不懂的词语,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小闲。小闲一到店,所有吧友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小闲,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新开一篇文,要一个长篇。”便排出几张草稿。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抄了人家的文章了!”小闲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抄了哀伤的文,被吊着打。”小闲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摘抄不能算抄……摘抄!……专业作者的事,能算抄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写文章累”,什么“摘抄”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小闲原来也做过管理者,但终于没有进名人堂,又不会水;于是愈过愈倒霉,弄到将要装人妖喷人了。幸而写得一手好文章,便替人家写写文,换几个精品。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吃懒做。坐不到几天,便连人和文章,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写文的人也没有了。小闲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摘抄的事。但他在我们吧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太监;虽然偶尔做做小太监,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写好,从粉板上拭去了小闲的名字。  小闲喝过半碗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小闲,你当真会写文么?”小闲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进名人堂的资格也捞不到呢?”小闲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最近比较忙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起哄,吧主是决不责备的。而且吧主见了小闲,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小闲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CJ的帅哥说话。有一回对我这个帅哥说道,“你写过文么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写过文,……我便考你一考。到了关键时刻,应该怎样写?”我想,太监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小闲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写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手法应该记着。将来做专业写手的时候,写文要用。”我暗想我和专业写手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专业写手也从不将这种东西记住;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说下次再见么?”小闲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桌子,点头说,“对呀对呀!……下次再见有四种说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小闲刚把手放在键盘上,想打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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