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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和铁树 Z 我不知道春天一定会有故事,所以她来的时候, 我并没有在意。 轻轻的轻轻的,她随风而来,落在了我的怀里。我一低头,看到微小丑陋的她正懒洋洋地贴着我的肌肤,弄的我好痒。我抖了抖身子,想让她滑到地上,可她却那么固执地赖着我,被我甩得摇摇晃晃也不肯离开。 啊,这个小东西。我突然对她有了一丝爱怜。 我的名字叫铁树,一棵矮小的不开花的树。我的身边罗列着许多兄弟姐妹,他们嘲笑我个头太矮,因此都看不起我。我们的周围有一个清澈的湖泊,天气晴朗的时候,阳光在湖面倾洒出一片片粼粼的波光。我的兄弟姐妹们愉快的在湖面上端详着自己的倒影,一群群欢快的鸟儿与他们嬉戏,在他们的枝芽间筑巢。我静静的看着一切,所有的鸟儿都与我插身而过。 我是多么渴望有一只小鸟靠近我,哪怕它其丑无比,可无论我再怎么挺直腰杆也无济于事,我甚至看不见湖里自己的影子。 天上掉下来的是一个虫卵,我悉心照顾着这个小东西,并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轻轻。轻轻,轻轻,我每天都这样叫唤着她,她却依然躲在卵壳里不出来。我让她晒太阳,替她挡风雨,卵壳上的花纹日渐绚丽。快出来吧,轻轻。我每天低声呼唤她。 终于,轻轻在我的手掌上晃荡了几下,挣扎着破壳而出,我马上被吓呆了,天啊,这是什么东西?我敢发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令人反胃的幼虫,青黑色的身体上长着一些棘刺,软绵绵的像一条青色的鼻涕,这是什么虫啊?我失望的眼泪喷涌而出。轻轻毫不介意我对她的厌恶,乖巧地趴在我手心上,时不时伸出舌头舔掉在她面前的泪渍。偶尔她还抬起头看着我,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好像在求我收留她。 想到自己从前的遭遇,我顿时心软了,勉强地朝她挤出一个笑容。 每个清晨,我在一阵宜人的清香里苏醒,这香味儿一直是我内心深处的刺,闻着就痛。真羡慕那些会开花结果的树,他们跟随着四季,款款而行,在春天摇曳迷人的花姿,夏天竖起漂亮的绿茵,秋天里垂挂着饱满的果实,冬天朝天伸出冷酷的枝丫。而我永远披着一成不变的沉重的叶,年复一年,任时光留连而过,我与四季无关。 我睁开眼,看到了轻轻,她正在幸福的酣睡,蜷缩在我的怀里,紧闭着眼的样子是那么可爱。我呆呆的注视着她,直到隔壁小鸟快乐的歌唱声传入耳帘。 轻轻很快就把我的身体当成了家,把我当成自己人。她每天都睡到太阳当空才肯起来,然后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找水喝。为了给她蓄点水,我只有早早起来,弯起一片叶子蓄满朝露。 轻轻很聪明,知道那些水是留给她的,喝完后就抖动她那大号的脑袋表示谢意,有时她还会全身扭动逗我笑,我愉快的看她做这些滑稽动作,真切的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是的,只有轻轻陪我相依为命,只有轻轻才能打动我麻木已久的心灵。 光靠喝水已经不能喂饱 轻轻的肚皮了,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饿的有气无力的躺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我的食物是阳光、泥土里的养分和水,而这些食物是养不活她的。 不如吮吸我的叶汁吧。我举起胳膊上一张饱满的叶子,在她耳边扇动。她摇摇头没有动。我又是浙江叶子送到她嘴边。终于,她试探着咬了我一口。一股椎心的疼痛弥漫我的全身。她一共咬了七次,终于获得了新生。 轻轻在我的庇护下茁壮成长,她一次有一次的蜕皮,我喜欢为她挡风遮雨,喜欢看她香甜的啃着我的皮肤,即使疼痛,也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体会到自己的价值和爱情的幸福。 这是爱情吗?我常常这样问自己,这样一个在别人眼里丑丑的轻轻,却让我甘愿付出全部的生命。 轻轻在第五次蜕皮后不在进食,只是忙碌的在我的手脚间爬来爬去,好像在研究什么重大事情。我以为她生病了,摸摸她的额头,一切正常。她朝着我笑而不语,很神秘的样子。 终于她在一片干净柔韧的叶子上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吐丝。没过多久,她居然织出了一个小垫子,然后用后足勾在上面,仰头翻过身来继续吐丝。 直到轻轻用丝将自己的腰围绕成一个蛹的时候,我才恍然明白,轻轻其实是一只蝴蝶。 我不能不为轻轻高兴,她居然是一只蝴蝶,不时一条让人恶心的小虫,所以我笑了。 与此同时,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轻轻地说,轻轻,她竟然是只蝴蝶。这个声音突然就打垮了我,蝴蝶是个花仙子,蝴蝶只为花儿舞,蝴蝶穿梭花丛中。没有一只蝴蝶会与铁树为伴。我是一棵不开花的矮小的铁树啊! 轻轻飞了起来,她展开淡蓝色的翅膀,划出一道一道优美的曲线。此刻,我无法抑制的想对她说出那三个字,可是,面对婀娜的轻轻,我怎能启齿?我惊羡她的美丽,但这奢华的幸福无论如何我怕承受不起。她应该与最艳丽的花朵相爱,她应该拥有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而不时一棵渺小的铁树。 轻轻不分昼夜围着我飞舞,我先是冷漠的看着她,后来干脆不再看她,她寂寞地飞着飞着,遇到大雨也不肯躲,我心如刀绞却一言不发。 雨后,全身湿透的轻轻停在她当初飘来的位置,忧伤的凝视着我。 她最后留下一句话:请等我回来。随后飘然而去。 来年春天,还是那个有风的早晨,睁开眼后依然没有轻轻的踪影。原来那只轻盈的蝴蝶仅仅是我刻骨铭心的一个梦,只是,梦醒了,为什么还会心痛呢? 然后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女孩的尖叫声,她说,喂,你们来看啊,铁树都开花了啊!好香啊! 我惊奇的发现,我的心上正绽放着一簇硕大的淡黄色花蕾,美丽夺目的接近辉煌。啊,我开花了!刹那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约定 z 在孤儿院里,有许多走散和被家人抛弃的小孩,拉拉和达达就是同一天被送进孤儿院的,拉拉是女生中最不爱讲话的,而达达却是整个孤儿院最开朗的,修女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成为好朋友的,也许是因为同时被送进孤儿院的巧合是他们走在一起的原因吧。 其实,在他们中间有个秘密,那就是每天晚上,拉拉会偷偷的跑出去,到和她妈妈约定的小公园等她的妈妈,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妈妈曾经对拉拉说,只要她走散了,就到附近的小公园等妈妈。而当时幼小的拉拉却把妈妈的话记住了,在到孤儿院的第一天晚上,拉拉从后门的空隙里钻了出去,而达达也被拉拉吵醒了,偷偷的跟在拉拉后面,到了外面,拉拉发现了达达,只能和达达一起去公园,在路上,拉拉把她和她妈妈的约定告诉了达达,但是,长时间的路程对只穿着睡衣的拉拉和达达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何况他们又不知道公园究竟在哪里,拉拉也只有个印象而已。他们只能回到孤儿院里,而此时,拉拉和达达也有了约定,每晚他们就相约在门口见面,一起去那小公园,拉拉始终相信她妈妈所说的话,一直在拼命的努力,而达达也在帮助拉拉。在一个礼拜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公园,而拉拉的妈妈却始终也没有出现,拉拉哭了,哭的很伤心,达达和拉拉在一起那么久,却第一次看到拉拉哭的那么伤心,拉拉终于知道她的妈妈不会来了,达达告诉拉拉,他不会像她的妈妈那样,放弃拉拉的,他要拉拉答应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即使达达不在拉拉的身边。而达达也答应拉拉,只要他出去后,就会来接拉拉。他们在路边打勾勾,两只小手拉在一起,拉拉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达达,因为她已经被放弃了一次。 在他们拉勾勾的第二天早晨,拉拉发现达达不见了,因为每天早晨达达都会准时来叫拉拉起床,而今天却没有,修女告诉拉拉,达达病了,达达的妈妈也是因为达达的病而放弃他的,而达达却没有放弃自己,告诉自己要坚强的走下去,可是,现在病情却恶化了,达达不得不离开这里,去一个地方。拉拉已经哭了,虽然她昨天还答应了达达决不轻易哭泣,可是拉拉发现这样好难,拉拉只是知道达达去了一个地方,一个人们全是穿着白马褂的地方,但拉拉却坚持认为达达会来接他,每天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在孤儿院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达达却始终没有出现,而拉拉身边的小朋友却陆续被人们领走,拉拉却始终不肯离开,因为他知道,达达回履行他们在路边的承诺,在拉拉8岁那年,他发烧了,却仍在门口等着达达,最后,拉拉病倒了,在病床上不吃也不喝,她一直在等,她一直没有放弃自己,也没有哭,只是等。 修女告诉拉拉,达达不会回来了,拉拉不信,但这次,她不得不信了,2年了,已经2年了,达达为什么还是不来找拉拉,达达不要拉拉了吗?就像拉拉的母亲也不要拉拉了。拉拉放弃了,她哭了一天,决定这次哭过后,她再也不是拉拉了,而是一个将要有自己家庭的小女孩,她会把她和达达的承诺连同达达一起埋在心灵的深处。在一位女士要把拉拉领走的时候,拉拉告诉自己只要踏出了这个门,她就要忘却所有。要努力微笑。 那一步,拉拉跨出了自己的一步,她笑了,笑的很开心,可她不知道,修女没有告诉他,在两年前,医院里有个不肯接受治疗而坚决要回到孤儿院的小孩,因治疗太晚而丧失性命的消息,因为修女不想要拉拉知道,修女宁愿要拉拉始终保存着生的希望,保存着她对达达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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