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沧海 叶沧海
关注数: 32 粉丝数: 159 发帖数: 10,403 关注贴吧数: 163
我生命中的好人 从前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认为自己人好命不好。我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羞怯、礼貌、基本不淘气,颇受邻居们的夸奖;上学时我是个听话的学生,学习好、体育好、表现好,倍受老师的青睐;工作后我是个听话的员工,勤奋、敬业、爱岗,在同事中有不错的口碑;生活中我孝敬父母、辛勤劳作、养家糊口,被周围的人誉为孝子;但我不明白,像我这么好的一个人,就算当不了感动中国的人物,怎么也能感动社区吧?我怎么会半生都在晨钟暮鼓地忙着土里刨食,而那些学习不强纪律不好整天游手好闲为非作歹的人,反而锦衣玉食眠花宿柳一个个混得人模狗样。      开始我不相信命运,我不知听了谁的忽悠(大概是贝多芬),还妄想过要扼住命运的喉咙。于是我努力、奋斗、抗争,那时也时不时的仰天长啸,豪情万丈。后来却发现,三十功名尘与土,空将心事付瑶琴,我非但没有抗争过命运,反而被命运牢牢在扼住的喉咙。少年丧父,历经磨难,上错学,入错行,目前屈身于可叹可怜的教师之列,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命运。我也曾用古人励志: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这些古人历经磨难而终成正果,太史公也因此百世流芳。然而我经历了三十多年的磨难,三十没荣,四十不富,仍然一袭布衣,一介草民。      变迁的沧海桑田,轮回的无情岁月,给我带来的也不全是悲哀。曾经苦难、曾经迷惘、曾经幸福、曾经美好、曾经幻想、曾经存在、曾经失去、曾经拥有、曾经亲情、曾经爱恋、曾经激情……都化作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三十余年的漫漫时光,足以让我有所感悟,有所心动,那少不谙事时曾经有过的大部分激动、大部分悲伤、大部分幻想、大部分追逐、大部分抱怨、大部分自满,都显得那样可笑与天真。生活就是生活,生活不会因你的想象而改变规律。生活是美丽的,生活是严酷的,如同人只可能局部改造自然,而不可以战胜自然一般,人的一生早已被上苍注定,谁也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      我越来越明白,原来我是人次命好之人。      醍醐灌顶,终得顿悟:一切恶法,本为虚妄,一切善法,亦是虚妄。早熟的我,原来一直对世态的炎凉有着太多地的感悟,对现实的生活有太多的失望。我原以为,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奋斗得来,但细细回顾生活的枝枝节节,我发现总会有人在我或危难或关键的时刻拉我一把。从呱呱坠地,咿呀而语,蹒跚学步,到十年寒窗,杏坛耕耘,职场沉浮,我接受了太多的眷顾,太多的关注,太多的关心,许许多多的人都在扶持我、帮助我、关爱我、支持我,我无时无事不在亲情友情爱情的阳光照耀和温暖之下。      我感谢我的父母,是他们给了我生命,把我带到这个世界,让我感受这个世界的精彩,酷爱人生的快乐。他们生我、养我、爱我、呵护我,让我习惯于享受春晖中沐浴,迷恋温暖中安静。虽然他们早早离开了我,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物质财富,但父亲的正直,母亲的坚强,却是我一生受用不的精神财富,他们始终如我心中的明灯。      父亲是个正直的军人,从解放战争起,跟着部队走了半个中国。父亲性格开朗,但对我严肃有加,他内心对我十分疼爱鲜有明显的表露。他生前和我交流不多,要么就是我还小,要么就是他在外地。当我长到十四岁,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自以为可以和他平等对话的时候,他却我永远离开了我。      母亲是善良而坚强的人,因为随军和健康原因,一直没有稳定工作,一生相夫教子,与世无争。我小的时候,母亲的家教非常严格,往往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痛揍我一顿,比如不按时回家,比如不尊重别人,比如逆反,比如把别人的东西带回家,绝不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而且是最小男孩而迁就我。我六岁那年,母亲带我到学校,和校长好说歹说,硬是让我提前一年上学。母亲只是告诫我要好好念书,基本上没有再管过我的学习。当然我也争气,每年都把奖状和红花带回家。我成人后,母亲再也没有干涉过我的生活,让我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后来母亲因使疾病缠身,基本卧床不起,断续住院达十一年之久。可她哪怕自己再苦再累,只要是自己能做,她绝不麻烦别人;只要她能坚持住,她绝不去医院;在这世上,母亲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物质财产,她的爱体现在对我的影响,给我留下坚定、自尊、冷静、明理、勤俭和爱心。      我出生的前一个月,邻居王淑兰阿姨家抱回了一个小女孩。在襁褓中我和那个叫萍的小女孩就成了朋友,当她从我嘴边把一个饭粒轻轻捏起,放到自己嘴里时,我们共享着一只小竹车。王阿姨是一名小学教师,她像看顾自己孩子一样看待我。小孩子难免淘气,我打碎过她家的暖瓶,推倒过她家的煤堆,她总是护着我。我和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同窗九年。小学三年级时,王阿姨给我和萍各买了一本《汉语成语小辞典》,这在当时绝对是稀罕之物,我一直使用保存到大学毕业。高考那年,她因肝癌住院,每个星期日的下午,我都放下手中的书本,去医院看望她。这时,隔壁班的那个男孩经常出现在我们班的窗外。我最后一次看到王阿姨时,她用枯瘦的手拉着我,喃喃地说:“多好的孩子啊。”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怜和遗憾。后来,萍读研毕业后,随丈夫移居美国,有一双儿女。每次回国,都要来看我,我们一直保持着童年的纯真。
首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