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册 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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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瞎写的 《左传》里说,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意思是刑罚的模糊比刑罚的明确破坏力要大的,何况我们的民族没少吃过它的苦,为什么不哀之而鉴之呢? 我不喜欢看低俗的短视频,或者说我压根就不喜欢看短视频,但是我不会去反对它们,一来它们对社会造不成实际的伤害,二来为了规避低俗而表现出来的东西会很无聊,比如大多数的国产剧。 国产剧就是威不可测的典型,没人知道这样拍行不行,只能尽可能得显得没毛病,然后拍出一坨屎。之前有公众号说过,被奉为科幻圣经的《三体》搁现在都不一定能通过审查。后来的《我不是药神》也一样,里面保留了很多抽烟的镜头,咦,不是说电影里不能出现这种“不健康”的内容吗?换一种说法,要是一部旨在圈钱的电影,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郭老师很冤。 至于她挣了普通人一辈子挣不到的钱不在讨论的范围之内,只是说她死于风向而非死于具体的罪名,这就很冤。被抓了典型,杀鸡儆猴,你可以堂而皇之地分析未来直播行业的生态,只是这种打根上就偏倚的作风就很恶心。 类似的事情是一篇针对网游的官媒报道数日之内导致国内几个大厂市值蒸发几千亿——后来删了。虽然我不太理解蒸发的意思,感受上也不会比大水浸毁麦田更心疼,但是看得出来“求生欲”的作祟。 之前有个朋友埃及留学,被一些章程上的事情搞得很头疼,埃及人笑嘻嘻地说,我们埃及人就这样,拖拉,散漫,以后你就习惯了。朋友说,没有所谓的埃及人,中国人,是每一个独立的人都要有清晰的是非观和好恶观,你都知道这样不好为什么要这样觉得理所应当呢? 封杀一个网红没什么,这件事情所暴露的问题该引起人们的重视。 一个是封杀制度和它的解释权,平心而论,中国的法律完善程度还行,但是网络上的事情,扩展到文化领域,就很模糊,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用一千种办法搞死搞臭一个人。平台是不在意是非的,他们只在乎利益和生存。 然后是个体层面的隐患,你扪心自问,这种事情真的让你觉得大块人心而不是头皮发麻吗?一点感受不到个体之于时代的脆弱吗?任你是一阵狂风,上头一声干咳,你就会迅速陨落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我固然知道那只是一个成日装疯卖傻的网红,珍贵的不是这个,而是宽容这些生长的土壤——任意一片退耕还林的生态区都是先长杂草的,要是看不下去非要整治,之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瞎写的 《左传》里说,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意思是刑罚的模糊比刑罚的明确破坏力要大的,何况我们的民族没少吃过它的苦,为什么不哀之而鉴之呢? 我不喜欢看低俗的短视频,或者说我压根就不喜欢看短视频,但是我不会去反对它们,一来它们对社会造不成实际的伤害,二来为了规避低俗而表现出来的东西会很无聊,比如大多数的国产剧。 国产剧就是威不可测的典型,没人知道这样拍行不行,只能尽可能得显得没毛病,然后拍出一坨屎。之前有公众号说过,被奉为科幻圣经的《三体》搁现在都不一定能通过审查。后来的《我不是药神》也一样,里面保留了很多抽烟的镜头,咦,不是说电影里不能出现这种“不健康”的内容吗?换一种说法,要是一部旨在圈钱的电影,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郭老师很冤。 至于她挣了普通人一辈子挣不到的钱不在讨论的范围之内,只是说她死于风向而非死于具体的罪名,这就很冤。被抓了典型,杀鸡儆猴,你可以堂而皇之地分析未来直播行业的生态,只是这种打根上就偏倚的作风就很恶心。 类似的事情是一篇针对网游的官媒报道数日之内导致国内几个大厂市值蒸发几千亿——后来删了。虽然我不太理解蒸发的意思,感受上也不会比大水浸毁麦田更心疼,但是看得出来“求生欲”的作祟。 之前有个朋友埃及留学,被一些章程上的事情搞得很头疼,埃及人笑嘻嘻地说,我们埃及人就这样,拖拉,散漫,以后你就习惯了。朋友说,没有所谓的埃及人,中国人,是每一个独立的人都要有清晰的是非观和好恶观,你都知道这样不好为什么要这样觉得理所应当呢? 封杀一个网红没什么,这件事情所暴露的问题该引起人们的重视。 一个是封杀制度和它的解释权,平心而论,中国的法律完善程度还行,但是网络上的事情,扩展到文化领域,就很模糊,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用一千种办法搞死搞臭一个人。平台是不在意是非的,他们只在乎利益和生存。 然后是个体层面的隐患,你扪心自问,这种事情真的让你觉得大块人心而不是头皮发麻吗?一点感受不到个体之于时代的脆弱吗?任你是一阵狂风,上头一声干咳,你就会迅速陨落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我固然知道那只是一个成日装疯卖傻的网红,珍贵的不是这个,而是宽容这些生长的土壤——任意一片退耕还林的生态区都是先长杂草的,要是看不下去非要整治,之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其它】写着玩 被公认烂尾的权游第八季,编剧借提利昂之口讲了“故事”的意义。大概意思是故事是最好的统治工具。以此支持布兰登上铁王座——难道不是因为布兰开的挂最适合做国王? 可能表达的时机不对,但思想内核是值得咀嚼的。一群人聚在一起编造一个关于祖先的故事,然后就有了民族,不知道会为统治省去多少麻烦。一群人聚在一起编造一个关于未来的故事,然后就有了骗人投资的项目。 后来经常听到一种本意是抹黑的说法:讲故事是一种核心竞争力。 外国人看不懂《三国演义》,看不懂为什么那些中国人就是不懂得见好就收,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实现统一。结果统一了没几年,魏晋南北朝分裂得更厉害。三国要是和平发展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后来那惨无人道的几百年了呢?不可能的,秦汉的故事太香了。 权游的结局是北境独立,因为这种情节安排,吓得腾讯买了却不敢播。还不明白的试着把北境理解成鸡尾巴或者鸡蛋。大可不必,该相信那些不言而喻的东西的力量。 麦兜故事里妈妈的魔性睡前故事。 从前有个小朋友撒谎,有一天,他死了… 道理,或者企图用故事讲道理的都脆弱,简单地说,你通过一个故事讲一个道理,那么别人完全可以可以通过故事讲一个相反的道理。甚至那个你完全不认同的道理所寄生的故事还更精彩。 《白雪公主》感觉起来不讲道理,美丽的人运气都特别好那样。《葫芦娃》感觉起来一直在讲道理,但是最核心的道理无非是,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群众的脑子是瓦塌的。 网上看到一个很恶(zhen)毒(shi)的评论:成都天天在镜子面前问,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中国的第五大城市? 以通行版为准,《白雪公主》的故事深入人心的结果是绝对地确立起真善美的优先级,就是我们常听到的,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谁不想正义凛然?见好就收吧,有这样的效果就很了不起了。《葫芦娃》强调的是斗争要讲究方法,坏人很狡猾,我们要比坏人更狡猾。就是《官场现形记》里说的,贪官奸,清官要更奸。作为童话实在已经超纲了好不好! 引出了一个问题,文明的进步方向是简化还是繁化的?抛个砖,以前当个学徒工规矩要学一大堆,夹菜筷子不能伸太长那样的,现在即便在字节上班,完成安排给你的任务就行。当然要是办点事,流程比起以前复杂了太多。 文明整体是繁化的,个体却日趋简化,有种简化至流量的计算单位那样的感觉。一朵花就是一朵花,一花一世界正日益失去它曾经有过的不言而喻。
取标题这事最烦了 记得上学——至多不超过初一的课外选读本中有一个故事,讲的一个颇有名气的外国作家年轻的时候随他的老师学习写作,那阵子面临的作业是去镇子上一个路口上描绘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女,他试着从不同的角度描摹老人的外貌,一连好几天交了好几个作业,但他的老师始终不满意,直到有一天,他简直赌气似的写道:她的鼻子仿佛是一个蹩脚的木匠随意切了块凳角胡乱安上去的……总之他的老师很满意了,故事固然也结束了,并和其他浅薄得近乎不负责任的哲思故事一样影响着那些愿意为之费神去理解的人。 简单地说,如果你要描写一个人,井然有序地“描摹”,就像拍卖行里为文物起草的说明文一样是很难被接受的,最行之有效的办法是突出人物的特点。至于如何去突出一个人的特点,那个故事大致是以一个蹩脚的比喻敷衍了事了。毕竟从品质上讲,那种表达并没有小品里调侃郭冬临时的那句“两耳一摘就是冬瓜”好。 通常,我们的作文教育对学生的要求是很奇怪的,他们要求生动,形象,要求正能量,要求即便是脱裤子放屁地使用修辞,印象中未曾被要求过专业,或者换一个说法,准确,夸张一点说,真实。作为一个教师来说,可以不喜欢死板的描写,但是不能一点不接受,写作好比作画,该有也必须要有素描的基础。写奶奶的头发,有些是白的,有些是黑的,均匀地长在她头上……你可以又好气又好笑地和他讲那叫花白,以此类推,眼是什么眼,鼻是什么鼻,笑是哪种笑,哭是怎么哭,皆有备至的提法。 《西游记》里不管是正面描写还是通过角色转述,对孙悟空的外貌描写一律“毛脸雷公嘴”,雷公嘴和鹰钩鼻一样,是某种五官性状的通常,雷公嘴就是尖嘴,《机器猫》里的小夫就是雷公嘴,尽管随便书中口径一致得有点扯,单单这样的描述是简约恰当的,实在无需再描绘得“富有文学性”了。实际上,所谓的文学性,就是简约恰当。可能有的读者要问了,那么《红楼梦》写人,比如林黛玉吧,可一点也不简约,没有写成黑发、杏眼、瓜子脸、再整体总结为弱不经风。我能说什么呢?那是地位高于几乎任何书的名著,我又不能怼它,只能劝别人不要邯郸学步吧。 不管是长着丑鼻子一头花白头发颤颤巍巍的老妇人,还是半人半猴毛脸雷公嘴的妖怪,他们的特征是显著的,但林黛玉没有,他的特征就是美,而美已经和准确和真实没有什么关系了。杏眼美吗?很难说。不过她该那样长,相由心生既不科学也带着十足的歧视性,但我们不能指望一个几百年前的作家以及现在的甚至以后的完全摆脱,嗯、直觉。
【散文】燕雀人间鹏化昆 昆 年少不知渊明志,误解桃源是烟村。 而今临夜翻五柳,燕雀人间鹏化昆。 我知道这样一个人。这个人没有一点儿世人俗意义上的进取心,就靠山吃山,采茶,挖笋,打柴,采药(以一种木本的野莓为主),得过且过。特殊的是,这还是一个知识分子,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逢人也笑得极是儒雅,戴一个近视眼镜,我见过他一次,模糊了记忆里他坐在木门槛上是在看书还是在喝粥。这个人活动在山区,农民对他却很放心。但是他的生活乱七八糟,听说他赶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认自己的爹娘——有可能另有隐情。搞笑,或者悲怆的是,冬天的时候他时常吃不上饭,这世间唯有他的父母还记挂着他,裹了一串粽子偷偷放在他的床边,不敢明着给,那个人很犟。他的父母每天还偷偷过去看,一连好几天,他都很有骨气,不吃,又过了好几天,骨气用完了,就吃了一个…… 也不是地区内的人完全不习孔孟之道,毫无一点社会大同的觉悟。曾有一个和地方政府交往密切(勾结?)的土商,经常会有一些小兴土木的项目,该土商看他蛮可怜的,邀请他为自己做工,工钱给得也很工道,匠人给150,妇女帮工给80,给他100。不成想他干了两天又跑山上采野果子吃去了。算是孔乙己吗?不像。算是陶渊明吗?更不像。 因为他到底还是会纠葛,最纠葛的时候曾拿着刀子指着自己的父母诘问: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忍受痛苦! 他父母吓得落荒而逃,邻居报了警,市里下来一辆警车,把他带到精神病院检查过了,又关起来观察了一段时间。但真的是,没有任何异常啊!就放回去了。回来的时候又是春天,他继续过着像昆虫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2015.12.21
【散文】人生平仄总出律,我看诗词似外围 外围就是外围女,长得漂亮有本事的女人,但是没地位,遭人嫌弃,几乎就是唾弃,即便她们没有那么大规模地参与昂贵的皮肉生意,也不见得有多么受人欢迎,因为她们徘徊在一个不受欢迎的地带。 笔者小时候还能见得到马戏团,方言里没有马戏一词,通称演杂技的:破箱车拉着几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野兽,大胖子,侏儒,油头粉面但确实长得不漂亮的老女人,蓄着胡子带礼冒的瘦子,乍一看像外国人,细看还是中国人,如果里头有两个模样惊艳的,多半是演脱衣舞的。那时候说是演脱衣舞,并不是全部脱光,俩点儿还是罩着的,拇指向外勾出一寸,允许观众往里丢一元的硬币…… 那时彩色电视还没有普及,别说看了,听人家说都能听得小弟弟翘得老高,我去,那时候我才九岁。 后来影视业发达了,插播的内衣广告都有当年要三块钱一张票的脱衣舞的尺度了,也就没人稀罕他们来了,果然他们也再没有来过了。几年后,也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的一拨演杂技是一群穿黄褂子的和尚,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是他们很慷慨,露天演出,拿脖子抵着12毫米的螺纹钢筋,脸涨得通红,看起来怪嗔人的,我去的晚,听人说还有吞剑的,可惜了好几个月没能见着。他们演完以后,卖药,卖佛祖开过光的玉坠子,再不济你买个符,就五毛钱,拿一个吧,买个平安。并没有什么人买,后来就连和尚都没有出现过了。 小时候印象最深刻才不是脱衣舞,因为我根本没有清楚瞧见过,三块钱不是个小数目,我无论如何也要不到,但是又很想看(真心不是为的脱衣舞),吃过饭以后,就去那里搭盆子的地方溜达,很快就遇到几号同道中人,我们那个殚精竭虑啊,那个绞尽脑汁啊,就为了能钻进盆子里能瞄两眼就瞄两眼,但四角是有人守着的,我们动一下帘子就有人出来喝我们,我们就退后几步,除了他们给我们坏脸色,路过的同村的长辈(鬼晓得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见了我们也喝我们:喂喂喂,看什么呢,还不回家去! 从长辈的神色中能体会到一点责备的意思,隐约还知道一点并不是责怪我们的凑热闹,那责备极是隐讳,直至再长大一点常听见一个贬义词,那种责备的深意才为我所知。 不三不四!
【散文】裱框前的无名小卒 裱框前的无名小卒 文/辛册 我曾去过城市里小商品的集散地。 那里除了卖衣服和生活用品,也有家店是卖画的。除了大展鸿途一类的扁额,也有油画,静物或是无实物的拉色,整版画只有色彩一一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卖的也不贵。当时挺想买一幅的,后来作罢,因为没有地方挂。 我认识过几个会画画的人。 我称之会画画的人。有一个是家乡的发小,国画好得一踏糊涂。国画画得真的很好,但生活中实在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小情绪多,而且明显。学习看起来很刻苦,成绩看起来很一般。好吧,我们并不亲密。我们也许该很亲密才是的,我会写诗,他会画画,是吧? 我才不会写诗。 另一个会画油画。过去是我的同事。女孩子,其貌不扬。 她既然让我们知道了她会画油画,那我就和她聊油画。我对油画一无所知,于是说看过几幅梵高画作的印刷版。她说我不配谈梵高,说我不会明白他是非常熟悉了像素描和一般油画的全部技巧之后,一步步到那个地步的。 哪个地步? 她不高兴。听着,我们都是俗人,大师的世界我们不会懂的,都不懂没什么好谈的。 她语气里指责我的附庸风雅。 于是我很没面子,为了挽回一点面子,我说,梵高的生平我还是知道的。至于他的画……美术可能比设计前卫一点,比如包豪斯之后的设计风格我就比较欣赏得来一点。 她说,你还知道包豪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靠她瞧不起我! 邱冬过高中的时候写过一个小说。后来投给新概念。沉了。 小说写了一个有名的画家,受邀画一幅画。题目太坑爹画不出来。拿着笔,半天,心脏病发,笔掉在纸上,两点墨迹,一口鲜血。住院,出院后,看到画展,那口鲜血正在被展览。一大群人在那里议论不休。画家被记者围着。 呵呵。 呵呵。 呵呵呵。 我不太喜欢他的小说。讽刺小说我向来不愿看,尤其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讽刺。 我不知道有件事值不值得强调,那就是我喜欢梵高! 城市画报上看到的事情。 国内有一个艺术家,他花了很长的时间,用麦壳,小麦去掉仁以后的那个壳,他把壳一个个地贴在墙上。不均匀的,按照他内心里的美学标准贴上去的。挺美的。那幅作品也和西方当代的艺术品一样有个别致的名字。 名字我忘了。评论者认为在这幅作品中看到了东方的关乎着泥土与历史的隐秘的美。我不敢说我真的懂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总之,谁也不会再看到那幅作品了。因为艺术家的房子是租的。房租到期的时候,房东要求他把房子墙上的麦壳铲干净。 我没能记住这个艺术家的名字。想来他对美的诚意是值得信任的。我喜欢用讲一个趣事的方式去转述他和他的艺术品。可以这样说,我缺乏对艺术家的尊重。但是话说回来,他有他的艺术理念,我有我的。作为一个记事一一文学体裁,确实有因为房东的出现而让整个艺术行为妙趣横生。 在诗评上看过这样的解释。 写:花落了。这是一个句子。 写:花落在少女的赤足上。这样就是一句诗了。 一个曾挎着吉他走了小半个天涯的朋友向我转述过日本的一个俳句一一貌似是这俳这个字,不确定了。翻译成汉语是,一只青蛙,在岸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扑咚一声跳水里了。据说这则小诗在日本的地位相当于中国的静夜思。 花如果落在少女的赤足上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没什么后果,因此而有情境了而已。至于这个情境有没有价值,那不是诗人左右得了的。 我经常会想,那时候我去过的小商品市场里那个逼仄的书画铺子里会不会就埋没着一个大艺术家——我当然发现不了他,我只是一个裱框前的无名小卒。但我几乎未因此觉得卑微过,贴墙上的麦壳当然要铲掉,或者我就在哪天租进了那个房子,然后兴致勃勃地去小商品市场买一副无名氏仿的向日葵挂上。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笑得跟什么似的。 2015.11.11
说说辛册之流 很少来散文吧。 这次是受的何小号的艾特来的,蓝体字点开,我头就大,又是那一组在文学吧已经发表过的……的杂文,我看过了,写得挺有看头的,文章里有不少你听过或者没有听过的知识点,但何小号不是为了抖书袋才写的这组文章,大意是为了反驳由江湖倒影在某贴子里引用的本吧前任吧主石晶兰的一席“踩名人以求出名”的言论。 我很为难,因为也觉得踩名人以求出名这说法太武断,我认为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有上进心的,大多数,简直可以说绝大多数踩名人的行为其动机都纯粹得可爱。据说英国曾有一位王储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经常被小老百姓踢屁股,为了将来能吹牛自己曾踢过王子的屁股,假使人家以后当上国王,那更好,能吹得来劲。再者名人又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保证说的每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愿意宠着他们的人大可假装没看见,不愿意宠着他们的人亦可大声嚷嚷着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你们看见没——网络上有一群人以剪切编辑热播电视剧的穿帮镜头为乐,人家哪里是为了出名,甚至都没人说这是对影视业的督促,实在要有一个动机的话,不外乎是为了给网站挣点片头的广告费。 我为难的不是这个,我为难的是我心里想帮江湖倒影,因为她是我的朋友,但我帮不了她,我帮不了她又不愿意指责她的态度,原因有两个:叫板莫言的那谁谁有哗众取宠之嫌,这么说都是客气的了,从他贴子里一口一个我杨爱民如何如何的句式来看,从他贴子结尾此文作于杨爱民作于某省某市某网吧的格式来看,他的行为远没有人家找穿帮镜头那么单纯,教人慎得慌。也许他就是求出名,因为这样比较解释得通,不至于真的是想给莫言先生望闻问切吧,那也太不自量力了吧(有其贴为证)。另一个原因是好事者何小号死蛤蟆能给他缠出尿来的德性看着很讨厌。 我不知道是在乎输赢还是在乎自己的水平。毒舌才是水平,长舌不是。 湖南人王闿运是晚清的大学问家,以毒舌著称。相传袁世凯出任总统,当时有报纸刊登了一副对联: 民犹是也,国犹是也,何分南北?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 而这副对联的作者就是当然已经八十岁高龄的王闿运。 另有两件佚事:湖南巡抚端方拿出一只珍藏多年的古瓷瓶给王闿运欣赏,王闿运把玩一番后,即兴调侃道:“这古瓶的确年深月久,见过了不少世面,可它的形状既不端又不方,真教人拿它没办法!”此前数年,另一位湖南巡抚陈宝箴也跟王闿运有交情,陈宝箴是江西人。一次,他跟王闿运谈及潇湘之地盛产人材,再三表示歆羡。王闿运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仆人,神秘兮兮地对陈宝箴讲:“别看这些下人现在卑贱,穿布衣,干粗活,一旦行时走运,也可以做总督当巡抚的。”王闿运的讽刺既不显棱,又不露角,而是绵里藏针。听了这话,陈宝箴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 人家就才叫水平,话不在多却是信手拈来,让人服气,哪像你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记得,逢着什么事,竹筒倒豆(跟你学的新词)一股脑地倒,这也是很算不得出息的。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辩才,我很高兴我不擅长这个。 以上为楼主再次涉足散文吧的事由和……一些自我辩解。 因为我被一句话给弄糊涂了。听这话的语气,我这个人貌似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臭名昭著了啊。 而且某某之流的说法总让我觉得说的还不是我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语句背后还躺枪了几个,但愿没有江湖倒影。作为散文吧的前任大吧,散文及文学两个贴吧的资深吧友,你要审时夺势,离我远点。 另外,我对于自己的ID被过于无端地提及感到了一丝窃喜,看来我小有名气了耶! 感觉一切又回到踩名人以求出名的话题,我不知道石晶兰是在什么样的语境下飚出那句话的,但是在这样的语境里我的心境要痛快得多,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一句话唯有——这鸡巴谁啊? 完
【记】《记——你在渔市上》 自我介绍一下。姓洪,一般被称呼为辛册。 九零后,工人,喜欢喝咖啡,更喜欢喝茶,最喜欢喝酒。 心有所属,不约。 阐述一下我的文学观:一个星期前在酒桌上,一个河南人和一个陕西人一边喝酒,一边比儿子,河南人说他儿子会打酱油了,陕西人说,他儿子起床的时候都来晨勃了——总之就是比你儿子大,喝酒喝酒。没有特别大的意义,但不可否认他们把一桩极简单的事情“说得很好”。 在我的理解里,“说”是一种文体,不限于《爱莲说》《捕蛇者说》一类,大致是为文时候心态是极平易近人且自然而然的一类文。点题的有戏说和趣说,但我更喜欢无需点题的“说”,那种文章只消看一段,就乐意倚在什么地方听看人家说下去了。 有身份的人不会说,但是他们擅长讲,小时候看《百家讲坛》,教授们喜欢以“这一讲我们讲……”开头,他们不以“这一课我们讲……”开头,都蛮懂的,大致上,我喜欢听人说,不喜欢听人讲,但没有讲一定不如说的意思,人们区分各种事物,并不是为了一决高下,仅是为了方便使用,作为一个懂事的人,他从来都明白什么该说,什么时候该讲。 而文,作为动词的文,反而是落了下乘的。 人心向来敏锐,往往能感一篇文章的地道或下乘,但难知其缘由,因此我总是听到人们无端地声讨词藻的华丽和作文者姿态的不够谦逊,词藻是无辜的,至于作者,文品补救不了人品,反之亦然。 我不算是个擅长说,更不算是个擅长讲的人,不擅长说是因为生性怯弱,不擅长讲是因为没什么身份。 我擅长记。 记——我特别衷爱的一种文体,与其说一种为文时候的姿态。此记自然也不限于《醉翁亭记》《小石潭记》一类,这里的记不只是记载和记录,也包括记忆和记恨,还有记得……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未摘诗尾,因为我”不记得“这诗有个什么结尾。 (附录:起初没有打算发在文学吧,发在了别的地方,结果有吧主回复我说标题格式不对,要我存贴自删。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文吧的管理纵然水,多半无趣,好歹见过世面。所以,还发这里。 @物眼呈千意 我记得你。在过去的几年里,我认为我们之间最有意义的一次交流是—— 有一回我议论诗词和棋,隐约记得你说不会教自己的孩子棋,那时我以为你是担心学会了棋会导致心术不纯什么的,我那样想,也那样写,顺着思路说我以后定然不会教自己的孩子诗词,原因是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看起来像个神经病,或者根本就变成了一个神经病。你解释说,你不教自己的孩子棋仅是不亲自教他的意思,因为觉得自己棋艺不精。听你这样说,我感到有点脸红,主要的原因是事前我和你下棋被杀得片甲不留,次要的原因是,我惴惴不安你的话是对我的一种反讽——就你那两下子,还教人诗词? 前段时间,我在上班的时候又想到这件事。我想到,大不必那么认真,将来我的小孩要做了什么需要教训的事情,我就罚他抄《道德经》。)
如果一个男人连500W都赚不到... 如果一个男人连500万都赚不到…… 文/辛册 标题适才语出一个大城市里的姑娘,本大神听了默然无语。 不怕大家笑话,活到现在,身上现金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过超过五位数。存款自然也是一分没有的——不对,有张工行的卡里还有两块八没有取出来,之所以清楚记得这两块八缘于五年前我最后一次向杂志社投稿,留了卡号以便人家打稿费给我,半年里,去取款机上看过几次,两块八,两块八,两块八…… 有好几年我都住在上海,住不起租金高于最低工资标准的月租房,找工作就瞅着一条标准找,一定要管吃管住。于是住了几年各式各样的上下铺,铁架子的,木架子的,一米宽的,一米二宽的,吃了好几年各式各样的工作餐,圆盆装的,方盆装的,以及那种老板出钱前台出去买的盒饭。同事里有简朴得让我敬佩的,两千五的工资能攒下两千块往家里寄,但大都和我一样余不下一分钱,也是奇怪钱花完了到头来还是身无长物,几次过年都没脸回家,上海年里很清静,超市关门,菜场关门,小饭馆也不营业,需提前备些吃的,不然只能去小区门口某孤寡的上海老头开的小卖部里买泡面,泡面不想吃?那就只有辣条了…… 上海是座薄凉的城市,街上鲜看到成群结队的小孩子。后来我杭州和武汉都有看过老师组织小学生过马路的场景,嘻嘻哈哈的场面很让人动容,我拍过两张照片,后来手机掉了,照片也就遗失了。想了去是上海的孩子条件好吧,一对有能力在上海生孩子的夫妇,也就有能力不致于让自己的孩子独自上下学。若说是人间富贵尽于此也是不对的,上海街头骗子和乞丐比别处多得多,地铁里每天三五成群的残疾人拖着音箱假唱着苦情歌向乘客要钱,七八岁的小女孩,脏兮兮的脸,头说叩就叩下去。我给过钱,后来渐觉我给不起了,因为我也落魄过,饿得坐在移动公司营业厅门口抱着一团,时间实在久了,站起来,从营业厅的玻璃门里看到自己一身的疲惫,可笑那小商品市场五十块买的皱巴巴的西装裹着一个一事无成的混蛋。我步行到市图书馆把借书卡里的一百块压金退出来换饭吃。曰破卷糊心,破心糊口!难道平生就此休? 听过很多做人的道理。受用于我的大致是这样的:穷则独善其身。字面上是你饿了不可以偷鸡吃的意思,放现实生活里这道理要复杂得多。人们厌恶富人炫富,也一样厌恶穷人哭穷,你的不幸又不是我造成的,何必说出来扰我情绪。独善其身,脚踏实地,量力而行,抽五块的烟,烟头也要摁在烟缸里,弹掉手指上的烟灰,坦然自若。我以为我一直是那样做的,从来彬彬有礼,独身得太久了找裱子破处,女人扒得精光躺床上,我请示似得问我能不能摸一下她的胸,她身子一起一伏被人挠着似的“咯咯”笑个不停,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扪在她的胸脯上,并不是那么舒爽,侧过头,两眼湿润。覆水难收的人生啊! 没有谈过恋爱,一次也没有。在“你说了牵了手就算是约定”的年纪里没有牵过谁的手,不全是因为腼腆,是因为——遥记得高中时候在雨天里安慰过一个哭泣的女生,她擦掉眼泪看着我的样子实在太美,夜夜入梦的美,一年后她被分到和我同班,我踌躇着该说句怎样的惊天动地的开场白,踌躇了一个学期硬是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期间我写过一封情书给她,三千余字修修改改了一个星期,她寝室里的女孩告诉我,我的情书她经常在夜里偷偷地拿出来看,有时候会翻来覆去睡不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然后呢?然后她就拿出手机和别人发短信咯。我没有手机。在“我和你吻别”的年纪里没有吻过谁的嘴,不全是因为胆怯,也因为误解。隔着现实,顶着一个文艺青年的身份,夜里和不懂事的小女孩聊天,听她说——我喜欢的男人,要像许衡那样儿,甘于平淡却不甘于平庸。心里还窃喜着,对,我就是那样的男人,这个女人懂我,我要爱她!傻逼!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傻逼! 上海对于男人的要求里有条很暧昧的标准,他们形容为腔调。男人就要有点腔调儿,有点范儿,毕竟是大城市,你可以穷,但不能土,不能显得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就是拒绝淳朴,可能会被误会为装逼,或者那压根就是装逼。一般时候我克制着自己的低落,因为我就是我,踩柏油路上,头上是亘古不变的天空,春风吹我吹路人,使生如夏花之绚烂,然后像亚里士多德和玫瑰一样死去,我的优越感不倚仗任何俗物。诚然,生存,这到了时辰就饥肠辘辘的生存,这心事积久便蓬头垢面的生存。我们说得最简洁,钱,我见过最浪漫不过的爱情,那有眼皮底下剔出瘦肉递到嘴边的温馨,那有病床边上彻夜陪伴的深情,只是破晓时分,四壁苍白,眨过眼睛,四壁更加苍白,账单递到手边儿,没有钱就是没有钱! 这人世间人命的脆弱人生的卑微那么历历在目,我不知道有人哪里来的安稳坐而自沽,如果一个男人连500万都赚不到……
【讨论】关于《关于写文章的困惑》的困惑 基于吧主一向恶趣味,又有一个写得很不像话的贴子被设为直播话题了。很是体察大众的一个标题:《关于写文章的困惑》,贴子我看了,作者的状态绝对不是只有困惑那么简单,他连什么是困惑都不知道。就像圣诞节到了,有人给他送了一个礼物,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一个疯6,他困惑于那个包装盒怎么拆。而且从回复的内容来看,不会拆这个包装盒还大有人在,呜乎,你们这帮愚蠢的人类! 写文章当然有困惑,我们的国家里的每一个写手都在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写什么?怎么写?该多大程度地迎合读者?怎么去理解市场?再时隔百年,我们这一代人创造的文字会有一个怎样的历史地位?是写自己的内心,还是跳出自己的局限?情感重要还是技巧重要?要成全使命还是要成全审美?表现出人需求和痛苦,当代人的需求是什么?他们痛苦又是什么?前人几乎写尽了所有,我们还有没有必要再写下去,文学势必面临着变革,是表现在行业的运作方式上还是表现在思潮上?个人应该怎么理解写作这件事?是修身养性(我从来不相信写文章可以修身养性,我工作的地方边上是个戒毒所,里面的瘾君子天天被逼着唱军歌,一天十次几团结就是力量,那他妈才是修身养性)还是已经有了一定要登堂入室的决心。呶,如果你只是想考试的时候多拿几分,不要来浪费这个不必要的时间,把时间用在背单词和做物理题上性价比高多了。你辛辛苦苦学了些写优秀作文的路子,遇到一个疲倦的阅卷老师,看了开头结尾草率地给你个42分你不白忙活了?何况那种写优秀作文的路子出了校门就是狗屎!
辛册的记事本 001。我发现我没有写过散文。我是说我写任何一篇文章之前都没有抱着“我要写一篇散文”这种念头去写的,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在班主任那里领了些委曲闷在心里,闷了一天,便熬了一个晚上写了篇很长很长的东西,我不知道那算是什么,既不像是讨伐的檄文,也不像是泄愤的吐槽,更不是什么生活的感悟——仅是一种排遣吧。稿子留在过身边大约有半年的时间,后来因为觉得实在看不下去就丢了,看不下去是因为写得不好,当然那种不好也显而易见,就是没有中心,虽然我自己知道一些字眼的用意,但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且那些用意,也不好。再就是情书喽,几乎我所有要写的东西都会有一个用途,至少有一个用途,比如排遣情绪。 近几年因为出于和别人交流的缘故,写文章才会顾及到读者,后来变得越来越会顾及读者了,我称之为撰文时清醒的读者意识,这就是商业化写作。文学是什么?让人觉得好看的文字,其他的管他妈的。有时候我会怀疑这个标准,止于怀疑。一篇文章,我自己怎么觉得都行,别人说不好看,一个人说,两个人说,那就是不好看了,那就得扔了重写。当然就像白居易新写了诗拿给老太太看,而不是拿给小孩子看,老太太可以不懂诗格诗境,人情事物是见惯了的,不会在审美上偏颇得过分,小孩子则不然,自己当年就很喜欢玄奥(装逼)的文章,认为天下最好的文章定是那样的,这就偏颇得过分了。 这几天一直想尝试写一篇“很像散文的散文”,拟了几个题目,有时也洋洋千言,总是杀不了青,想来,我需要重新理解一下散文这种文体。
【散文】长大了你就懂了 长大了你就懂了 文/辛册 地球是圆的,我未识字的时候就听人说地球是圆的,伴随着人是猴子变的,吸烟有害健康等常识一并被灌输的,因为生活在乡下,因此还有好事者向我灌输了人们常说的做(cao)爱(bi)就是那玩意塞到那玩意里面去。 我却并没有因此入门天问地理,领悟伦理纲常。地球是圆的,那么多人这么说,肯定就是了,那一定是个空心的球体,我们住在最在横截面上,向上又有几个横截面,谓之三十三重天,向下又有几个横截面谓之十八层地狱,往地里挖,挖得足够深就能去地狱的第一层……人是猴子变的,猴子说变,于是变成了人,人于是再变不回猴子,亦不能再生猴子,只能生人,所以人越来越多,猴子越来越少。至于做爱,塞进去?为什么要塞进地去?塞得进去?后来得知不塞不行,不塞一回生不了小孩,于是断定这么恶心的事情想必也是也是人类的无奈之举,一生通常就肯做一次,生两个小孩的就做两次,以此类推。后来又得知这事人家天天做的,我唯有大呼岂有此理了。 当然我后来没有成为一个性冷淡者,之后的性启蒙及时又迅速,至今我对于做爱这回事怀有适龄男士该有的热忱,不议。我这里想表达的是,人之生稔,一目了然,却总是当局者迷的。 成长从来就是个说不清楚的秘密。 我追究过到底什么样的体验最能揭示一个人的成长,像“蓦然间看到父亲的白发,我发觉我长大了”,这种体验想来是不怎么逼真的,这话也说的半真半真的,感于父母之恩,无非克制上片刻的惰性,很突然地洗 了一次碗,次日因为琐事受责,可能就不洗了。更扯的如夜深人静之时,牵起父亲满是老茧的手,奶声奶气地煽回情,说,爸,你以后不要这么辛苦了。要是我儿子这副德性,我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他然后停了工天天去河边钓鱼。等他来跟我说,爸,你这样很不像话,要不然你还是更辛苦一点。叫你在我面前卖乖!我也好教育他,做人不能这样知不知道?很不礼貌你知不知道?君子谢礼不谢恩知不知道?以后少拿感情开这种空头支票,这是小人嘴脸!你爹再辛苦,你就给我看着。 听过很多人情真意诚的形容,关于成长,不少于理解屈辱有关。大气些的就是很突然地觉得国家的脸面于自己至关重要,所以有某年某月街上被砸了很多人民币买的日本车。小气些的就是——来到陌生的城市,吃着熟悉的泡面,两感交集,我要有钱,可是我没钱,我要有钱,可是我没钱,我要有钱,可是我没钱…… 以上的所谓长大了的感觉虽然出于一定比重的诚心,到底是不够可靠是让人动容的。苍生的成长就是一个巨大的秘密,竟没有一套关于成长的说法适用于所有人吗?没有。 2014.10.19
【散文】我之所以会来到文学吧 2011年的时候,偶尔会看到一个很生僻的词,叫屌丝,当然这个词现在已经不生僻了。再过些年,它可能又会变得生僻,一来官方的词典不肯或不敢收录这个词,二来屌丝文化的发源地李毅吧似乎在壮大起来以后百度公司已经插手管理层,那里也日益没有当年的生趣了。 2011年的时候,我头几次见到那个词的时候便生出解惑之心,在百度知道上搜索,但看的不是很明白。屌丝者,穷人也。呜乎哀哉,竟能这样说没钱的人么?便继续搜索,在李毅吧的一些贴子里看到了比较满意的答案。李毅乃国家队的球员,国足者,笑话也。国足之球迷者,国足之球迷者,得是群多为难的人啊,坚信国家足球队必有扬眉吐气之日,未免愣头,终日怒其不争,未免也愣头,和国家队置气到极点扬言再也不看球了更是愣头中的愣头。这个事实最是暗合后来兴起的屌丝文化中的屌丝内心的情绪的。坚信自己终有出头之日,可能吗?终日自怨自艾,别这样!(恶不恶心,矫不矫情?)和生活置气到极点,扬言一句老子不活了,你他妈的倒是去啊! 我不知道从毅丝就成屌丝的过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贴吧里濡染过几日便也喜欢上那种自嘲的语气了。犹记得一个事后派生出来的比喻:丝者,毛也。男女交媾时,阴茎得爽,阴毛唯有眼巴巴得看着,末了还被溢得一身沫子。就这样甘心地活着吧,当时这样想。 过了这么些年,现在是2014年的秋天了。我对于屌丝文化有了自己的理解。很大程度上我是反对这种自我认知的,其思想有点不卫生,接触多了会生病,倒也生不了大病。近日回顾我来到贴吧的缘由,想来就是因为这个,我看过贴吧对于屌丝的解释,然后又看段子,看女人的自拍,看“知道这五十个秘密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有一天,看到有个叫文学吧,便点了关注。经历了一些事情,便在今天写了这则小文。 2014年10月19日
【散文】营生 营生 文/辛册 一 小时候住在徽州的乡下,那其实就是我的家乡,只是话题之下这些都地关紧要。我突然想起家乡仅有的两家卤肉店,铝合金的玻璃窗,不锈钢的大托盘,酱色深深浅浅的鸡鸭和猪牛肉。哪里都有这样的卤肉店,似乎那是街道上必不要少的。然而我从未听说过哪个城市,哪条街道以卤肉店而闻名,那是人间最寻常不过的……我语塞了,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种目之所见的寻常。从我记事起,店面就有了,现在还在,将来也会在,一种生活方式数十年如一日,看一眼是店面,看两眼是人生,看三眼是苍生,看四眼,却是——或者说只是营生。 对于世界是他人全然不懂的小时候对此是没有许多想法的,也不会感概,乍见到玻璃窗架上扯直的无纺布的店牌上印刷体的“杭州不老鸡”几个字的时候天真地以为店主是打杭州来的外乡人,所以当我在河边洗衣服,鸡老板拎着一大笼子鸡走到我身边,用地道的方言问我是谁家的小孩的时候我还很意外,哦?原来是本地人。也没有多想,饶有兴致地看他杀鸡。 他杀鸡的方式很夸张,活生生的鸡拎上手,看也不看,左手指摸出位置,右手便上剪刀剪掉半个鸡脖子,迅速地抡进装有开水的铁桶里,然后,下一只……七八只活鸡不一会儿全扔进去了,他就蹲在两米外点上一枝烟,任凭鸡在铁桶里挣扎,他一枝烟抽完了,桶里也就没有动静了,他也就开始有条不紊地进入下一个工序。而我呆呆地一直看到结束。 我自然知道他杀鸡的方式和常见的不一样,寻常家里杀一只土鸡,事前要作决定,做神秘状或得意状地把消息公布给家人,有心的人家会特意给临死的鸡再喂一把米……杀之前拔掉脖子上碎羽毛,菜刀横切,血放在小碗里,褪掉毛羽,洗出鸡杂,前前后后要忙活上半天。出于贪玩的心理,我是挺尝试着帮忙下那致命的一刀子的,对此父母是严肃地不肯的。母亲期期艾艾的解释归纳起来大致是:少年莫杀生,你阳德未积,阴德敢损?于淳朴的乡下人看来善恶不过是苍白的概念,命,天命宿命之命才是沉甸甸的东西,你还小,命数的加减乘除还没有资格和老天爷算。母亲常挂在嘴边的话,做人没有那么容易——没有人会以将来当一个屠夫为梦想,想来以当酒店服务员,公司业务员,泥木石铁匠,理发师护士,司机保安消防员为梦想的人也不多,只是生而为人,继续生而为屠夫,为铁匠,为司机,为保安,命数的算法淅沥又苛刻,结果大抵是无限不循环的惶恐和隐忍。 当时他任凭半死的鸡在铁桶里挣扎,蹲在河边抽烟的时候在想什么呢?生灵啊,你们别怨我,你有你的宿命,我有我的……许是我多想了,最明白不过的无非是,菜刀和剪刀都可以杀鸡,前者是度日,后者是营生。 营生,营其生,看似主动,实则是被动之极的。飘幡酒肆,叫卖货郎,居民寻常过往,路人见其熙攘,或有闲人谓之声色详和,又或有闲人叹之浮躁蛮荒,然而夜色又临,更深客走,风幡犹动,未眠人心事难驰,眼前事,灯罩又该卸下来洗洗了。何谓人间,苍生自顾,百味不如。
【技巧】写作的三种局限 写作需要超越三种最常见的局限。第一种局限叫无知。一个不懂语法和修辞的人再有天分也只能拟两条所谓的神回复,他们不可能写出成熟的作品。对于专业的语法和修辞的掌握,我持坚决态度,你看一个木工做一个凳子,有学习能力的人完全可以炮制出一个一样的,但这不表示你就是一个木工了。同理一个没有见识的人也不可能写出精彩的作品,我说的见识包括词汇量和具体的资料诸量。本世纪初,一艘中国的货轮失事,数十万只塑料鸭子飘在了海面上,因为洋流作用,它们开始一圈又一圈的环球旅行,成群结队的。后来,全世界知情的华人华侨都渴望拥有一只曾周游过世界的中国鸭子,这种情感里透露着他们对于祖国的爱和对于自己的漂泊的理解,所以西方有心的媒体专门派人跟踪这群鸭子的行程,在它们近海岸线的时候,组织游客观看,宛如盛况。当然现在鸭群越来越少了。我举这样的例子旨在说明资料之于文学表达的重要性,我们能体会到一个华侨手捧着一只漂泊过的其实没有生命的但重要的是made in china 的鸭子时油然而生的感情,关于自己关于china,点到即止,丝毫不显得矫情。被强行要求撰写的作文通常不会出现这种引用,他们总是做不到自然又适度的描写——啊,我爱我的祖国,因为她有长城和兵马佣;啊,我恨我的祖国,因为她有地沟油和包二奶的党员。别说美感了,有意义吗?我多嘴说一句,明明不矫情的人写起文来为什么会矫情,就是美女淡妆,丑女浓妆的道理,归根到底就是无知。
【散文】故事新编之:太子须大拿 太子须大拿老国王膝下无子,遂求于四方神灵,王后便怀孕了,国王感其子乃神灵所赐,因而教育上很遵从当时神佛宣扬的善与爱,总之须大拿太子被培养成了一个大好人,这人好到了什么地步呢?他先把皇宫里的金银珠宝布施给了穷人,有些不穷的人看有财宝拿也跑去领,国库便空了。他又把皇宫中一头勇猛无比军功显赫的军用大象送给了别有用心的敌国,人家要,他就给。国王受不了了,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太子赶走了。太子须大拿被逐出了皇宫,贪心的世人还不放过他,先后向他乞要他的衣服,他妻子的衣服,最后他小孩的衣帽也由他作主换了穷人的破衣帽。他们衣衫褴褛地步行了千万里,最后在一个荒山里修行,修行这个词不太符合我的文风,也就是说他们一家人在树林里盖了草房子过日子,采食野果度日。他的美名倒是传到了千里之外,千里之外竟有一个异想天开的人走了很远的路来气要他的孩子带回去给他的老婆当仆人,须大拿也给了。虽然他忍气吞声的妻子难过得快要死掉了,他也只是闭目不言。终于,天帝,一说是佛祖留意到了他,化作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去拜访他,向他乞要了她貌美如花的太子妃,这个任他胡闹半生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这个伟大的女人,他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对前来拜访他的奇丑无比的男人说,好吧,你把我的妻子带走吧。佛祖这时候现了真身,朝他口吐了两个字:呵呵。 2014.8.4
【散文】有人给我一支烟 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他乡为客,天空之下分明就是一具可有可无的躯体。每一次接受一个工作末了总是被提醒我的人生何以要这么辛苦和看不到希望,每一次放弃一个工作末了总是被提醒我的人生何以要这样荒芜和麻木不仁。 妹妹如今是越来越正经和像回事了,她有目的地在学习人事管理的课程,她合起教材和我说:你这种情况是领不到失业救济金的。 我说国之不责。 她说因为你不是城市户口。 我仍然说国之不责。 她说:你是农村户口,你名下有土地,你永远都不可能一无所有。 一一况且是富饶的江南,常年无灾。除非按照法律程序分家,不然一个家庭的成员同为土地的主人,土地是你的退路。虽然这事实很伪,我们真的还回得去吗? 总之……尽管坐在地铁里,喝摩卡,接到电销的电话被称呼为先生,在网上注册了各种身份,呼朋唤友,点赞,发说说,总之,我快忘记掉了属性上我是一个农民。 可是,一个农民一一一个快要忘记掉自己身份的农民,在城市里那般没出息,那般一一可有可无,他算什么,他进而无门,退又无路,他偏偏又不断忆及,自寻烦恼,他感到有些苦闷,于是点上了一支烟,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不伴有丝毫情怀地瞪着夕阳。 总归是要去找一个工作的,活着实在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简单有单调的涵义。诚然,阴雨绵绵并不致死,憾意起伏也不致死,所谓的心事貌似不吐不快,吐也白吐,再惯见些的人竟是忍不得这种矫情了,是啊,矫情。 没有朋友,能想起来的都是故人,也不打算去交朋友,处得深了徒添牵挂,处得浅了徒增烦恼,瞪着夕阳,想来又活了一日。坐得久了,便起身走走,走到小区门口的小卖部,又买了一包烟,欲拆之际,老板手递给我一支他的烟。我点头傻笑,也不道谢,有被触动,不明所以的,像诗剧里的高潮。 我点上,侧过眼又望着夕阳。
我若君子,我不谦恭 不管怎么说,莫言都成为了一个我再也忘不掉的作家。 他在瑞典拿奖的视频我没有看,那段时间我不能说忙,但对于他拿奖的事情,我似乎是刻意搁置了很久才表明了我的态度,我在空间日志一一一个性质上属于公共场合的地方说,莫言的小说我还没有看过,但我会去认真看的。 如果说,那句话是我深思熟虑了很久才决定写上去的有些人可能会觉得难以理解,我希望我现在坦白我一直自诩为一个作家,这会让你好理解一点。 世人的心思是这样子的,如果你是一个中国作家,对于莫言的成就置若惘闻,那么你小心眼。如果你大加赞贺,商侩礼节,你好意思你是一个作家,如果你有异义,那么你嫉妒。好像这样的情境里,表现得谦恭一点,是种安全的做法。可这是一个人为人处事几十年的经验告诉自己的,这事实我直说细腻的人天生厌恶。 关于莫言拿奖的态度,刘震云真正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他保留了符合他身份的谦恭,更表现了他作为一个中国作家的风度与情感 一一就像是家里的大哥结婚,办了场漂亮的喜事,为了喜事,为了大哥,我高兴。可,宴会散场了,我也想起了我还是孤身一人。 我也见过批评刘震云文章与为人的评论,话说得很有意思,说他太聪明一一河南人特有的聪明(人精)。我觉得刻薄了些,修饰自己的情绪有为了服务于表现出更多的真实。不然,以这等聪明,大可以谦恭处世,远离是非。 一一一2013。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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