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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戏新生蒲巴甲】高原做客藏家 高原做客藏家 胡登科 在滇西北高原,最难忘的事是到巴师傅家做客。巴师傅叫巴桑,是我们乘坐的面包车的藏族司机,又是我们的“导游”。我们到达丽江古城的那天清晨,他同儿子开着面包车从几百里外的迪庆藏族自治州府中甸赶下来接我们,爷俩冒着小雨在高原山间赶了一夜的路,到丽江时,连眼皮都没来得及合,就又拉着我们上路了。 从丽江到中甸大约300多公里,中间经过长江源头第一弯,金沙江红军长征渡口,虎跳峡,风光着实绮丽,山路也十分险要。头一天晚上因下雨而引发的小股泥石流随处可见。巴师傅却稳操方向盘,绕开一处处险路,将车子开得平稳风快,真可谓一流的技术。最难得的是一路上他不仅向我们介绍沿途景致,还要负责我们的吃饭打尖,同路边小店的老板娘讨价还价,想方没法让我们少花钱又吃得好。在远隔家乡几千里的滇北高原上,我们顿感到一种温馨的亲情。接近黄昏,车子开出了大山,驶进著名的香格里拉草原。远处群山连峰,云团飞渡,公路两侧种满青稞的耕地一望无际,风格独异的藏民宅院外,高高的木制的青稞架上挂满收割后的青稞。苍山如墨,夕照如金,一种苍莽,辽远,粗犷的感觉袭透心间。转眼间,一座白塔后隐现出一片城区,中甸到了。
【上戏新生蒲巴甲】冬天的阳光滴下来 阳光从云卷云舒的缝隙中透下来,细碎的,暖暖的,撒了满满一大街,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抓住两大把。北风刮过,竟感觉不到擦得脸颊生疼,反而窃喜它比平时柔和了太多。当冬天以一种寒冷的姿态出现,我们常常会特别地体会到阳光的好。 班车进站了,拥挤的人流争先恐后地将自己塞进四轮庞然大物的肚腹中。热烈的阳光追上来,扑在窗子上,跳跃成一朵朵斑斓的花,属工笔细描的那种,活泼而大气。今天车上的人出奇的多,大包小提里饱涨着新衣新帽,糖果瓜子,喜气的福字,红通通的中国结……让人欢喜地嗅到扑面而来的年味儿。 一个乡下老太大概实在过意去那个给她让座的女孩,硬是从提包里掏出两捧爆玉米花塞给对方:“闺女,大娘自己爆的哩!”女孩红着脸接下的瞬间,我突然发现她长得特别的好看。我知道此时此景,我的感觉可能有些夸张。或许是因为正冷着的心,感觉到另一颗心灵的美好,让自己的眼神罩了一层金色的晕圈。私下里这样综结:冬天是最能把柔软的温馨浓缩并充分体现的季节。 要命的是,那两捧玉米花和我近咫尺,我贪婪地呼吸着它们身上柴火,阳光和土地的味道。 小时候,一到冬天,农忙渐得闲,在我家母亲垒起一台站炉,它便站满整个冬天最具生活气息的每一个日子。站炉,一是为了取暖;二是为了煮饭。哪怕是清水里炖了一锅大白菜,如果能碰巧我父亲回家,全家人围炉而坐,感觉菜香饭美,其乐融融。最让我们开心的是,母亲为我们爆玉米花当希罕的小吃。等铁锅快烧红了,“哗啦”丢进两把玉米粒儿,好几双小眼睛盯着焦黄的玉米粒“噼噼啪啪”在锅底打着滚儿,冒股清烟,终于绽成一朵朵的小白花儿……稍微一晾,急不可等地填进口中,“咯嘣”儿脆。我奶奶快七十了,没剩几颗好牙,也吵着要吃,放几颗在嘴里囫囵着咀嚼,仿佛是在反刍玉米粒里散落的时光。我爷爷在一旁大声地笑话我奶奶,他一脸的皱纹,荡漾成笑意,就象院外撒满阳光的黄土地。
【上戏新生蒲巴甲】富士的黎明 作者: 德富芦花 请有心人看一看此刻的富士的黎明。  午前六时过后,就站在逗子的海滨眺望吧。眼前是水雾浩渺的沙滩。滩的尽头,沿水平线可以看到微暗的蓝色。若在北端望不见相同蓝色的富士,那你也许不知道它正潜隐于足柄、箱根、伊豆等群山的一抹蓝色之中呢。海,山,仍在沉睡。  唯有一抹蔷薇色的光,低低浮在富士峰巅,左右横斜着。忍着寒冷,再站着看一会吧。你会看到这蔷薇色的光,一秒一秒,沿着富士之巅向下爬动,一丈,五尺,三尺,一尺,而至于一寸。  富士这才从熟睡中醒来。  它现在醒了。看吧,山峰东面的一角,变成蔷薇色了。  看吧,请不要眨一下眼睛。富士巅的红霞,眼看将富士黎明前的暗影驱赶下来了。一分——两分——肩头——胸前。看吧,那伫立于天边的珊瑚般的富士,那桃红溢香的肌肤,整座山变得玲珑透剔了。  富士于薄红中醒来。请将眼睛下移,红霞早已罩在最北面的大山顶上了。接着,很快波及到足柄山,又转移到箱根山。看吧,黎明正脚步匆匆追赶着黑夜。红追而蓝奔,伊豆的连山早已一派桃红。  当黎明红色的脚步越过伊豆山脉南端的天城山的时候,请把你的眼睛转回富士山下吧。你会看到紫色的江之岛一带,忽儿有两三点金帆,闪闪烁烁。  海已经醒了。  你若伫立良久仍然毫无倦意,那就再看看江之岛对面的腰越岬①赫然苏醒的情景吧。接着再看看小坪岬。还可以再站一会儿,当面前映着你颀长②的身影的时候,你会看到相漠滩水气渐收,海光一碧,波明如镜。此时,抬眼仰望,群山退了红妆,天由鹅黄变成淡蓝。白雪富士,高倚晴空。  啊,请有心人看一看此刻的富士的黎明。  【注释】  ①岬(jiǎ):伸向海中的尖角陆地,多用于地名。  ②颀(qí)长:(身量)高。
【上戏新生蒲巴甲】醉在三河 作者: 邵冠柔 上周末,借回校参加毕业典礼的机会,应朋友之邀专程造访了向往已久的三河古镇,几年来魂牵梦绕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也许它与我的家乡古镇有着某种文化上的相近和想通,每当我从电视或报刊杂志上看到三河古镇的报道和画面,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结缠绕于心,总想寻得一个不经意的机会走近它、感觉它、触摸它……三河,一个紧邻合肥依水而建的小镇,历史上的名气却远远大于庐州合肥,素有“小南京”之美誉。丰乐河、杭埠河、小南河穿镇而过,因其一派江南水乡的风雅情韵,“安徽周庄”故此得名。当我们怀着一种崇拜而虔诚的心情,安步当车缓缓走近古镇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粉墙黛瓦,飞檐翘角的古老建筑,它所标识着的是鲜明的徽州文化。尤其是那些纵横交错、石板铺路的小巷给我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徽式斗檐和马头墙下便是鳞次栉比对门而开的店铺,门板是旧时那种一块一块拼接的老样式,上面的凹凸斑驳记录着百年老店的岁月沧桑以及曾经有过的繁华与萧条。小巷石板路,目不暇顾,不知觉中我们的脚步被一座典雅古朴的大宅院吸引了去,黑底鎏金的 “刘同兴隆庄”匾牌赫然醒目,整座宅子为五进八厢三十二间,倘佯其间,让人感受到当年商铺的繁荣与历史的厚重。走出“同兴隆”,来到万年阁,登高望远,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便尽收眼底了。漫步幽幽小巷,脚踏青石板路,感受着安居此处的人们那宁静闲适的生活:你瞧,这位老太太,眼睛好使的很呢,倚在木板门旁做着针线活,她缝合的分明是历史与现代,岂止是一件衣物?这对中年夫妻正在包着荠菜馄饨,从锅灶上飘出的蒸烟雾气把沁人的香味送到我的鼻下,刺激着我的胃部神经;有只狗儿懒懒地趴在青石板上,半睁半闭着眼睛,并不理会身边穿梭的游人,这狗儿似乎把我也带进了它的悠闲世界,没有了城市的喧嚣,忘记了工作的压力,尽情分享着这怡然自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此时此刻,我和同行的朋友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古镇的那片宁静、那份安逸……三轮车师傅既当车夫又当导游,引领着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我们,穿梭于一条条古街小巷,在一条相对较宽的古巷里,他向我们介绍,此时我们正走在当年高官显贵们才能行走的道上,并示意我们看路面,这才发现脚下的青石板路面确是不同寻常的,但见居中路面由三排青石板横行铺就,而两旁则是竖条石铺成,看来,无论历史还是现在,等级之分都是难以避免的呀!当我们信步来到著名物理学家杨振宁的旧居时,景仰于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师傅告诉我们,这是三河镇进行旅游开发时根据史料记载挖掘发现的。抗战时期合肥沦陷,少年杨振宁随家人逃难来到这里寄居,后来他就是从这间老屋走出,穿过这条古巷走向了世界、走向了诺贝尔奖的领奖台!出杨家旧居的偏门便是三河古镇另一处著名景点——一人巷,从巷头到巷尾约200米,很窄,只能一人通过,据说当年杨振宁就是穿过这个巷子上下学的,怀着好奇之心,我和朋友步名人后尘穿越了一人巷,似乎也穿越了一段时光的隧道。“两位游客,前面就是二龙桥” ,“二龙桥上走一走,定能活到九十九”, 随三轮车师傅手指方向望去,一座拱桥进入视线,我们迫不及待的从车上跳下来,跑上二龙桥,这“走一走”不仅仅只是祈图那样一句吉利的话语,更不奢想着去证实或者应验什么,只为了那样一种美景佳境以及由此而生发出的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魂灵依归……别了,三河古镇!再见,魅力三河!你的温润清新让我流连忘返,你的缠绵悱恻使我如痴如梦,一步三回头,未知身是客,多想沉醉在你的画卷里不要醒来,古镇无声,我亦无声,梦醒时分更应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上戏新生蒲巴甲】落叶 吃过晚饭,独自闲步在林中。夏日的黄昏,美美的,总让人感觉有一些别样的韵味。余温就像含在嘴里的薄荷糖一样,慢慢地化去了。早已没有了恼人的蝉叫,暮云也收拾起了自己那美丽的裙摆,林中仿佛披上了一片静谧,清爽。血红的残阳,无力地收拾自己那最后的余辉,任它随意撒在林间,水上。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花香,草香,让人仿佛都分不清是人醉了,还是花草醉了。此时,也许最快乐的莫过于鸟儿,在枝杈上唧唧喳喳欢快地乱叫个不停,我自言自语,可爱的鸟儿,你们为什么还不休息呢?难道你还不疲倦吗?正当我肆意地遐想着……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林中复归宁静,只有那树儿在随着风的韵致,轻轻地柔歌曼舞。不知什么时候,几片叶子也飘飘荡荡、悄悄地落了下来……我仿佛看到一个还未完结的生命陨落的那样,不禁惆怅起来。啊,亲爱的叶子,为什么你会在自己最不应该飘落的季节却飘落了呢?难道是因为鸟儿的嬉闹,还是那可恨的虫子的觅食,还是自己没有得到雨露的滋润、阳光的呵护?我不禁弯下腰,仔细地看着那满地的落叶,青的、黄的、青黄半匀的、枯槁的……大的、小的、完整的、被虫蛀而残缺的……我不禁想到那早夭的人儿,在本该生命绽放的季节,却无声无息地凋谢了,难道这就是命?那弄人的命?也许不尽然吧,正如那花草一岁一枯荣,本是自然之理,又何来叹息、忧伤呢?我释然。
【上戏新生蒲巴甲】春天的美文——盼望春天 冬的寒意还未褪尽,我就在盼望春天。春天是一年中的第一个季节,她草长莺飞,柳丝拂堤;春天是一年中最温暖的季节,她唤醒万物,润物如酥;春天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她姹紫嫣红,碧波涟漪;春天是一年中最有滋有味的季节,她水绿如蓝,落红如雨。春天的气息是温润的,伸手一摸,就触摸到她湿润的发稍;我闭目静气,能感受到她温暖的呼吸。她像一个纯情的少女,给人间带来温情,带来美丽。初春是美好的。她来得那样轻柔,悄无声息,好像不忍心惊醒酣睡的小草。到处草木萌动,烟雨蒙蒙,桃花盛开,柳树吐绿;天上的风筝多起来了,孩子们的笑脸多起来了,欢歌笑语在春风中回荡,到处都是含苞初放,鸟语花香。谁是这报春的使者?我在苦苦的寻觅。啊!我看见了,我听见了,是岸上的桃花,水中的春鸭,衔泥的燕子,萌动的嫩芽,还有那虫鸣鸟叫的叽叽喳喳。仲春是美丽的。她来得那样热烈,沁人心脾。到处阳光明媚,暖风习习,姹紫嫣红,杨柳依依;早春时光秃的枝桠,已经挂满了细碎的叶子;人们早已脱去御寒的毛衣,尽情的打扮着自己;公园里鲜花盛开,万紫千红;田野里一片葱绿,勃勃生机;姑娘们的裙装多么引人注目;小伙子们的衬衣、领带,显得是多么的精神无比。这时,你会真切地感到,什么叫生机盎然,什么叫明艳妩媚。
【上戏新生蒲巴甲】经典散文-翡冷翠山居闲话 徐志摩(1896—1931),浙江海宁人,诗人。著有诗集《志摩的诗》、《猛虎集》,散文集《落叶》、《巴黎的鳞爪》,短篇小说集《轮盘》等。    在这里出门散步去,上山或是下山,在一个晴好的五月的向晚,正像是去赴一个美的宴会,比如去一个果子园,那边每株树上都是满挂着诗情最秀逸的果实,假如你单是站着看还不满意时,只要你一伸手就可以采取,可以恣尝鲜味,足够你性灵的迷醉。阳光正好暖和,决不过暖;风息是温驯的,而且往往因为他是从繁花的山林里吹度过来并带来一股幽远的澹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你的颜面,轻绕着你的肩腰,就这单纯的呼吸已是无穷的愉快;空气总是明净的,近谷内不生烟,远山上不起霭,那美秀风景的全部正像画片似的展露在你的眼前,供你闲暇时鉴赏。  作客山中的妙处,尤在你永不须踌躇你的服色与体态;你不妨摇曳着一头的蓬草,不妨纵容你满腮的苔藓;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扮一个牧童,扮一个渔翁,装一个农夫,装一个走江湖的吉卜赛,装一个猎户;你再不必提心去整理你的领结,你尽可以不用领结,给你的颈根与胸膛一半日的自由,你可以拿一条这边艳色的长巾包在你的头上,学一个太平军的头目,或是拜伦那埃及装的姿态;但最要紧的是穿上你最旧的旧鞋,别管他模样不佳,他们是顶可爱的好友,他们承着你的体重,却不叫你记起你还有一双脚在你的底下
【上戏新生蒲巴甲】杯子和水的故事 杯子:“我寂寞,我需要水,给我点水吧。” 主人:“好吧,拥有了想要的水,你就不寂寞了吗?” 杯子:“应该是吧。” 主人把开水倒进了杯子里。 水很热,杯子感到自己快被融化了,杯子想,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水变温了,杯子感觉很舒服,杯子想,这就是生活的感觉吧。 水变凉了,杯子害怕了,怕什么他也不知道,杯子想,这就是失去的滋味吧。 水凉透了,杯子绝望了,杯子想,这就是缘分的“杰作”吧。 杯子:“主人,快把水倒出去,我不需要了。” 主人不在。杯子感觉自己压抑死了,可恶的水,凉凉的,放在心里,感觉好难过。 杯子奋力一晃,水终于走出了杯子心里,杯子好开心,突然,杯子掉在了地上。 杯子碎了,临死前,他看见了,他心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水的痕迹,他才知道, 他爱水,他是如此的爱着水,可是,他再也无法把水完整的放在心里了。 杯子哭了,他的眼泪和水溶在一起,奢望着能用最后的力量再去爱水一次。 主人捡着杯子的碎片,一片割破了他的手指。指尖有血。 杯子笑了,爱情呀,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有经历了痛苦才知道珍惜吗? 杯子笑了,爱情呀,到底是什么,难道要到一切都无法挽回才说放弃吗? 杯子笑了,爱情呀,到底是什么……
【上戏新生蒲巴甲】爱的风景 爱的风景(节选) ——作者:陈村 在我们宿舍大院里,有对老夫妇,都以70多岁了。一次,老爷子突发脑溢血,导致轻度偏瘫,行动不便。为了使老爷子早日康复,每天一早,老太太便挽着老爷子,沿着院内的花坛,漫漫地走,他们时常踏着同一节拍,迈着同一步子。有时,老爷子脚步有些蹒跚,便伏在老太太羸弱的肩上继续行走。累了,他们便坐在带来的小竹凳上,一边歇息,一边欣赏花坛里的花草。经常地,老爷子会向老太太伏身说些什么,老太太的脸上便绽出一圈圈的笑,那笑容竟如少女般纯真甜美。 这对唇齿相依的老夫妇,以成为花坛的一道风景。 后来,老太太突发疾病去世了。孤单单的老爷子仍坚持沿着花坛漫漫地走。累了,他仍坐在带来的小竹凳上,呆呆的望着花坛。旁边,总是放着另一个小竹凳。 就这样,一个月,两个月……在老太太去世满一年的前一天晚上,老爷子对儿女说:“我生病全靠你们的母亲照顾,现在,她走了一年了,我该去陪伴她了。等久了她会急的……”说着,老爷子在平静安祥中走了。每当想起这件事,泪就溢满我的脸颊。我为这个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故事,为这两位平凡的老人在平凡的岁月里演绎的感天动地的故事而感动。 真爱,是手与手相牵,是心与心相挽。手与手相牵,可以牵出彼此的温暖和关怀;心与心相挽,可以挽成一道壮美的人生风景线。
【上戏新生蒲巴甲】美,在夕阳落下的时候 作者:粉罗兰 夕阳是一天结束的时候。半边的天被夕阳渲染得如此通红,彩霞相应成辉,倾泻入你的眼中。或许,人的一生就是一天。夕阳虽是这一切的结束曲,却是最美,最动听的一段,即使它的到来,显得,有些早了。 阳阳是一名刚满18岁的孩子。当他坐进监狱的时候,总是低着头,闭上眼,不与人说话。他默默地等待着一个月的结束。一个月的流过,就宛如小河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也就消逝,离去了。他从不与人交谈,只是蜷伏在狱房的角落中,对着一扇小小的铁窗发呆,出神。 一天清晨,他做着一个噩梦。仿佛在挣扎,在呼救。可是,那是一个真实的噩梦。他梦见了父母的争吵,最后双双离去,不愿再抚养他,认为这是一个累赘。他痛哭在那个早晨,那个孤苦伶仃的黑暗早晨。就像这样的一个早晨。“唧唧喳喳”美妙的声音从那扇小小的窗户中停在了他的耳边。是一只小小的麻雀。小麻雀在那边呼唤着父母。似乎在告诉他们:“我会飞了!”他看着,看着。小时侯的事情,在大脑中如行云流水似的流过,流出,直至化做一滴苦涩的泪水,流出他的心窝。他的嘴角渐渐地上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笑了。多少个痛苦的夜晚,他回忆着父母分离的场面,忽略了父母,对自己的爱。也许这是他那个早晨以来的第一个真心的微笑,也是在人生的最后一个短暂晨光中的微笑。或许,他看到的,并不只是一只小鸟吧…… 秋风,扫落叶。夕下的阳光不是很强烈,却把那份秋意照得如此的火热。他的心,在燃烧着。他感受到了人生其实要快乐的面对,一切都在向你微笑着,你的心,要向他们敞开你的心扉,而不是躲避,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固守着那份早以是幻影的悲伤。他对着自己那长长的身影放声大笑,嘲笑着自己的保守。 警车渐渐远去,朝着夕下的阳光,远去了。生命,也就结束了。当我听完这个真实的故事时,我并不感到悲伤。只有高兴。他的生命,是结束了。但他值得!至少,在生命的尽头,在那片干渴沙漠的临近时,他明白了为什么小河的四周,只有茫茫的大雾,荒废的草地。因为他走错了路,当另一条路在向他招手时,他放弃了。他没有带着那份无知消失在那世上。古人云:朝闻夕死。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在放学的路上,我再次看到了夕阳,感叹着人生的短暂,消失的轻快,而又没有回头路。让我感觉有点可惜。突然,一只麻雀跳离电线,飞向夕阳,走了。我仿佛领悟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 我不希望让丑,留在那片即将消失的晚霞中……
【上戏新生蒲巴甲】种树老人 种树老人 种树老人死了,死后没有一副棺材。 种树老人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只留下了一片树林。 种树老人一辈子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种树。解放前种树为了娶媳妇,但没娶上;解放后种树,为了种树。 种树老人长的很丑,很矮,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孩子临死的时候,对远方来的侄子说:“死了,就在沙丘刨个坑,把我埋在树林里,千万不要用什么棺材。”侄子照他的话做了,做完就走了。 老人前二十年种的树,公社化的时候毁了。中间二十年种的树,承包的时候砍了,最后二十年,老人没要一分地,就要了村东那片60公顷的大沙丘,在上面盖了个土棚子,喂了条小黄狗,就开始种树了。 老人从不种娇贵的树,只种杨、柳、榆、枣等北方平凡的树,种那种插个枝就能长大,戳个桩就会发芽,对大自然要求极少的树。 老人对树像对自己的孩子,从舍不得毁坏,哪怕自己住的棚子没一根檀条,哪怕自己吃不上饭,生不起火,也没有毁过一棵树。老人对自己的树又有一种天生的灵性,仿佛,那就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哪怕有一点惊动,老人都能快速地赶过去,用自己的手,自己的斧子,自己的大黄狗,把树保护起来。 十年过去了,村里人都盖上了新房,用起了拖拉机。只有老人仍住在自己的土棚子里,领着黄狗转来转去,修树剪树,看调皮的松鼠,快乐的喜鹊,爱叫的乌鸦…… 村里人都说老人是个傻子,只有老黄狗知道不是;村里人都说老人是个疯子,只有小鸟知道不是。 直到有一天,县林业局的老韩来了,出神地看着碗口粗的林子说:“这些树至少值百十万呢。”人们才都说老人最精明了,于是光秃秃的村子里也开始有人种树了。 老人的树成材了,人们说老人要盖最漂亮的小楼,要买汽车,要娶东村五十多岁的寡妇……但是老人仍然住在自己的草棚子里面,领着走不动的老黄狗转来转去,直到老人死去。 来年春天,老人的坟上长出了一棵树,矮小但很粗壮。人们都说:那是种树老人。 老人种了一辈子树,把自己也种进了树里。
【上戏新生蒲巴甲】秋天的怀念 作者:史铁生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的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这时,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是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的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俩在一块,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经常肝疼得整宿翻来覆去的睡不了觉。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刷刷啦啦”的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显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的一会儿坐下,一会站起来:“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唉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的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去‘仿善’,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邻居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决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艰难的一生。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活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选自初三现代文阅读
【上戏新生蒲巴甲】外面的世界 作者:百合 小时侯,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常常喜欢趴在阳台上观赏外面的世界。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天空中,有金色的太阳,洁白的云朵,欢快的小鸟。大地上,有绿绿的树木,美丽的花儿,活泼的小动物。 我家住在高高的楼房上,我不能拥抱外面的世界。这使得我小小的心充满了向往。 心情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落在心灵的谷底里。我开始哭泣,几乎要忘掉自己。 雨停了,阴霾的天空变得晴朗起来。轻轻拾回风筝,擦干眼泪,去触摸新鲜而又潮湿的空气。空气很清新,丝毫不受俗尘气息的沾染。雪白的云朵在湛蓝的天空中大步行走,我天真地伸出双手去捕捉,只感觉到风从指缝间无声的掠过。 墙上的常青藤经过雨水的洗涤,长高了不少。它温柔地偎依在墙头上,似乎在对墙窃窃私语,诉说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慢慢地,我长大了。真正见到、触摸了外面的世界。才感到了它的无奈,真的。喧哗的城市,烦人的噪音,灰蒙蒙的天空。再也看不到儿时那片湛蓝的天空和雪白的云。 难道这就是我向往的世界吗?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 外面的世界很甜,让你追求、向往它。 外面的世界很酸,让你的心情酸酸的。 外面的世界很辣,让你深深地回味。 外面的世界很苦,让你苦得放弃它。 外面的世界是酸甜苦辣组成的,是精彩和无奈相交的。在你没有见到之前感到精彩,而在你见到之后才真正感到无奈。如果不想无奈,那就不要拆掉它精彩的外壳。(完)2002年5月7日制作
【上戏新生蒲巴甲】母亲的茶 母亲的茶作者:横光利一  去年秋天上京都,下榻在“都”旅馆。我是头一回投宿这家旅馆。在我住过的旅馆里,它颇像威尼斯一家建于十六世纪,名叫罗耶尔·达尼尔的很漂亮的旅馆。因为同行的H君要送孩子的遗骨去西大谷的纳骨堂安置,因而我也决定一同前往。小小骨灰罐在清晨的日光中颤微微地晃动着。这孩子长什么样的脸我都不知道呢,七个月的时候流的产,虽说这么在手里拿着,却感觉不到这是孩子的遗骨。H君一路这么说着,踏过翻修过的花冈岩石桥。我父母的遗骨也安置在这个纳骨堂里,其实我私下里也是去祭扫我的父母。   西大谷的纳骨堂,不知怎么的,总让人觉得是个晴朗明亮的去处,我一直很喜欢上这儿来。趁堂内诵经的当儿,掺和在善男信女中打坐,望着如来佛的画像,此时,从焚香的气息中,可以感受到一种凡界的尊崇和感激,以及来自周围乡间的老头老太皱纹里舒展开来的那种悠闲的心情。时常会有东京见不到的俊俏女子,胁下夹着汉堡包,扔下所捐的香资,合掌,然后归去。诵经时,虽然众多的骨灰罐都集中安置在骨台上,到底是谁的遗骨都分辨不清,可人们还是真心诚意地行礼祭拜。就这样,四周不知不觉地为平安朝时代的空气所充溢。铺在宽敞院落里的粗沙子,在日光下闪闪烁烁,这也是一种外边所见不到的美景。顺着走廊似的石台阶一直朝里边走去,脑子里浮现起父亲和母亲的事来,与此同时,让日光沐浴着,那种天空的明朗,使人置身此地,格外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一种新鲜感,看看脚下,仰脸望望天空,周围的山峦,古杉粗大的树干,苔薛的色泽,看上去都像是在晴朗和暖的阳光里复生了似的。在这儿,在母亲的面前,我感到了一种安闲。   说真的,在我这样怀持安闲的心情,捐了香资,踩着石阶,沐浴着日光,面露微笑时,却冷不防想起了还欠着《茶道月报》一篇随笔的笔债。我生性偏偏跟随笔不投缘,几乎不曾应承过,即便应承了,也只想尽量逃避掉才好,不管因此会招惹别人多大的恼怒,但只要事关随笔,我是一点都不怕得罪人的。但是,在这大谷寺庙面前,我却对随笔的稿约变得牵肠挂肚起来。这是因为突然觉得母亲正在望着我的脸。她从寺庙里挖苦我:“给《茶道月报》的随笔你会写吗?”说着笑了起来。我是六七岁时跟母亲学的茶道,因为是男孩,总是只能坐在壁龛前,眼睛死死盯住的与其说是茶还不如说是糕点。“马上就可以吃了”,一心瞄着吃糕点的时刻,腿等得发麻也全然忘在了脑后。随着这番喝茶情景的记忆在心里的复苏,随着想起随笔的稿约,正觉得左右为难之际,心里立时感到像是让母亲牵了头皮似的难堪。而喝茶最主要的,还要数在母亲面前俯身道谢之后的那种痛快的心清,要是体验不到这种痛快,那对我而言,茶就没什么意义了。因而每次想起喝茶的情景,我就会对自己的诸多不孝懊悔不已,为这种懊悔之情强烈打动心怀。少年时代,我因为孝顺曾让人称道过好多回,可自从搞了文学之后,突然反其道而行之起来。直到母亲离世之后,才又不得不重新返回到少年时代的品性。   母亲曾背地里对姐姐说:“利一是个性情温和的孩子。”母亲去世后,姐姐在我家里讲起这事。从没见过母亲的妻子便问我:“是么,是真的?”她想偷偷地跟姐姐打听清楚,结果让我挡了:“行了,还是别打听的好。”所以至今没能打听出个名堂。但事亲不孝后的懊悔,那种孤寂的心情,却成了一刹那对一种难以言述的无常之感的感觉,此时此刻,一种定期相会的美妙感觉,一种道一声“再见”的美妙感觉,俨然一种将剑掷上天空似的庄严感,在我的心头流淌而过。母亲离世之后,仍在亲手教我真正的茶道。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给她的孩子留下一件必定是美好无比的东西,这样的人生真是值得感激。我想,做父母的,做子女的,还有我,都会感觉到这一点的。连妻子的感激之情,我也这样感觉着。
【上戏新生蒲巴甲】对一朵花微笑 中国散文网 作者: 刘亮程 发表时间:2005年11月13日 --------------------------------------------------------------------------------对一朵花微笑 我一回头,身后的草全开花了。一大片。好像谁说了一个笑话,把一滩草惹笑了。我正躺在山坡上想事情。是否我想的事情--一个人脑中的奇怪想法让草觉得好笑,在微风中笑得前仰后合。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半掩芳唇,忍俊不禁。靠近我身边的两朵,一朵面朝我,张开薄薄的粉红花瓣,似有吟吟笑声入耳;另一朵则扭头掩面,仍不能遮住笑颜。我禁不住也笑了起来。先是微笑,继而哈哈大笑。这是我第一次在荒野中,一个人笑出声来。还有一次,我在麦地南边的一片绿草中睡了一觉。我太喜欢这片绿草了,墨绿墨绿,和周围的枯黄野地形成鲜明对比。我想大概是一个月前,浇灌麦地的人没看好水,或许他把水放进麦田后睡觉去了。水漫过田埂,顺这条乾沟漫漶而下。枯萎多年的荒草终于等来一次生机。那种绿,是积攒了多少年的,一如我目光中的饥渴。我虽不能像一头牛一样扑过去,猛吃一顿,但我可以在绿草中睡一觉。和我喜爱的东西一起睡,做一个梦,也是满足。一个在枯黄田野上劳忙半世的人,终于等来草木青青的一年。一小片。草木会不会等到我出人头地的一天?这些简单地长几片叶、伸几条枝、开几瓣小花的草木,从没长高长大、没有茂盛过的草木,每年每年,从我少有笑容的脸和无精打采的行走中,看到的是否全是不景气?我活得太严肃,呆板的脸似乎对生存已经麻木,忘了对一朵花微笑,为一片新叶欢欣和激动。这不容易开一次的花朵,难得长出的一片叶子,在荒野中,我的微笑可能是对一个卑小生命的欢迎和鼓励。就像青青芳草让我看到一生中那些还未到来的美好前景。以后我觉得,我成了荒野中的一个。真正进入一片荒野其实不容易,荒野旷敞着,这个巨大的门让你努力进入时不经意已经走出来,成为外面人。它的细部永远对你紧闭着。走进一株草、一滴水、一粒小虫的路可能更远。弄懂一棵草,并不仅限于把草喂到嘴里嚼嚼,尝尝味道。挖一个坑,把自己栽进去,浇点水,直愣愣站上半天,感觉到可能只是腿酸脚麻和腰疼,并不能断定草木长在土里也是这般情景。人没有草木那样深的根,无法知道土深处的事情。人埋在自己的事情里,埋得暗无天日。 我从草木身上得到的只是一些人的道理,并不是草木的道理。我自以为弄懂了它们,其实我弄懂了自己。我不懂它们。
【上戏新生蒲巴甲】对 月 中国散文网 作者: 贾平凹 发表时间:2005年12月26日 --------------------------------------------------------------------------------对 月 作者:贾平凹 月,夜愈黑,你愈亮,烟火熏不脏你,灰尘也不能污染,你是浩浩天地间的一面高悬的镜子吗? 你夜夜出来,夜夜却不尽相同;过几天圆了,过几天又亏了;圆得那么丰满,亏得又如此缺陷!我明白了,月,大千世界,有了得意有了悲哀,你就全然会照了出来的。你照出来了,悲哀的盼你丰满,双眼欲穿;你丰满了,却使得意的大为遗憾,因为你立即又要缺陷去了。你就是如此千年万年,陪伴了多少人啊,不管是帝王,不管是布衣,还是学士,还是村孺,得意者得意,悲哀者悲哀,先得意后悲哀,悲哀了而又得意……于是,便在这无穷无尽的变化之中统统消失了,而你却依然如此,得到了永恒! 你对于人就是那砍不断的桂树,人对于你就是那不能歇息的吴刚?而吴刚是仙,可以长久,而人却要以暂短的生命付之于这种工作吗? 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谜语!从古至今,多少人万般思想,却如何不得其解,或是执迷,将便为战而死,相便为谏而亡,悲、欢、离、合,归结于天命;或是自以为觉悟,求仙问道,放纵山水,遁入空门;或是勃然而起,将你骂杀起来,说是徒为亮月,虚有朗光,只是得意时锦上添花,悲哀时火上加油,是一个面慈心狠的阴婆,是一泊平平静静而溺死人命的渊潭。 月,我知道这是冤枉了你,是曲解了你。你出现在世界,明明白白,光光亮亮。你的存在,你的本身就是说明这个世界,就是在向世人作着启示:万事万物,就是你的形状,一个圆,一个圆的完成啊! 试想,绕太阳而运行的地球是圆的,运行的轨道也是圆的,在小孩手中玩弄的弹球是圆的,弹动起来也是圆的旋转。圆就是运动,所以车轮能跑,浪涡能旋。人何尝不是这样呢?人再小,要长老;人老了,却有和小孩一般的特性。老和少是圆的接笋。冬过去了是春,春种秋收后又是冬。老虎可以吃鸡,鸡可以吃虫,虫可以蚀杠子,杠子又可以打老虎。就是这么不断的否定之否定,周而复始,一次不尽然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归复着一个新的圆。 所以,我再不被失败所惑了,再不被成功所狂了,再不为老死而悲了,再不为生儿而喜了。我能知道我前生是何物所托吗?能知道我死后变成何物吗?活着就是一切,活着就有乐,活着也有苦,苦里也有乐;犹如一片树叶,我该生的时候,我生气勃勃地来,长我的绿,现我的形,到该落的时候了,我痛痛快快地去,让别的叶子又从我的落疤里新生。我不求生命的长寿,我却要深深地祝福我美丽的工作,踏踏实实地走完我的半圆,而为完成这个天地万物运动规律的大圆尽我的力量。 月,对着你,我还能说些什么呢?你真是一面浩浩天地间高悬的明镜,让我看见了这个世界,看见了我自己,但愿你在天地间长久,但愿我的事业永存。 作于1981年11月29日静虚村 赏析:从月亮的形态中体味到人生的很多哲理,并有一种淡淡但隽永的积极的伤感,人生的规律也因此感悟. 贾先生是智慧而有趣的.
【上戏新生蒲巴甲】情断无人区 中国散文网 作者: 王宗仁 发表时间:2006年5月15日 --------------------------------------------------------------------------------风像鹰一样在藏北的上空旋转。 一轮仿佛没有任何光热的白太阳有气无力地低垂在缓缓行走着的牦牛背上。与世隔绝的羌塘无人区就这样经年累月地在寂莫中沉睡。如果谁偶尔把这死沉沉的寂寞打破,你必然会感到更加寂寞,空寥。突然,有一天,在不知什么时候被汽车轮子压出来的、又踏下了片片动物蹄印的坑坑洼洼的简易马路旁,悄无声息地撑起了一顶帐篷。无人区的帐篷里也没有人。离帐篷不远处的野滩上,遗弃着几只饿死或冻死的黄羊、藏羚羊。暴尸荒野。整个空荡荡的世界像一张白纸。这是一顶可以说很旧但是绝对不能说破的帐篷。起码它那说黑不黑说灰不灰说绿不绿的颜色给人的感觉是经久耐用的。那肯定是风吹雪扑、雷打电击、烟熏火燎留下的岁月足迹。脏污、简陋到极点后事物反而变出不动声色的威严了。帐篷的门很奇怪,是用一块看似木板实则是结了厚厚一层污秽的帆布堵在外面做门扇,之后牵一根牦牛绳拦着的。你也许难以想像的是在帐篷门一侧的木杆上挂吊着一只藏靴,女靴,靴筒和靴帮均有绣花。不是旧靴,但也不新,上面有斑班锈迹。为什么只有一只藏靴?避邪,还是别有说道?
【上戏新生蒲巴甲】记忆像铁轨一样长 中国散文网 作者: 余光中 发表时间:2006年7月3日 --------------------------------------------------------------------------------我的中学时代在四川的乡下度过。那时正当抗战,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一寸铁轨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年幼的我,在千山万岭的重围之中,总爱对着外国地图,向往去远方游历,而且觉得足浪漫的旅行方式,便是坐火车。每次见到月历上有火车在旷野奔驰,曳着长烟,便心随烟飘,悠然神往,幻想自己正坐在那一排长窗的某一扇窗口,无穷的风景为我展开,目的地呢,则远在千里外等我,最好是永不到达,好让我永不下车。那平行的双轨一路从天边疾射而来,像远方伸来的双手,要把我接去未知;不可久视,久视便受它催眠。   乡居的少年那么神往于火车,大概因为它雄伟而修长,轩昂的车头一声高啸,一节节的车厢铿铿跟进,那气派真是慑人。至于轮轨相激枕木相应的节奏,初则铿锵而慷慨,继则单调而催眠,也另有一番情韵。过桥时俯瞰深谷,真若下临无地,蹑虚而行,一颗心,也忐忐忑忑呆在半空。黑暗迎面撞来,当头罩下,一点准备也没有,那是过山洞。惊魂未定,两壁的回声轰动不绝,你已经愈陷愈深,冲进山岳的盲肠里去了。光明在山的那一头迎你,先是一片幽昧的微熹,迟疑不决,蓦地天光豁然开朗,黑洞把你吐回给白昼。这一连串的经验,从惊到喜,中间还带着不安和神秘,历时虽短而印象很深。   坐火车最早的记忆是在十岁。正是抗战第二年,母亲带我从上海乘船到安南,然后乘火车北上昆明。滇越铁路与富良江平行,依着横断山脉蹲踞的余势,江水滚滚向南,车轮铿铿向北。也不知越过多少桥,穿过多少山洞。我靠在窗口,看了几百里的桃花映水,真把人看得眼红、眼花。
【上戏新生蒲巴甲】有一个雪的夜晚 中国散文网 作者: 赵玫 发表时间:2006年7月27日 --------------------------------------------------------------------------------有一个雪的夜晚  有一件事情我能做。他说,他能够帮助我实现梦想。  那是一个下雪的黄昏。飘飘落落的寂静沉下来。雪的夜晚就悄然而至了。没有声响。他拉紧我的手。那一刻我们正走在梦一般的红墙下。雪堆积着。我对他讲起那一段关于红墙的憧憬。那是一段时光一个小姑娘的梦想。  我没有想过红墙下该是这么个严冬这么个白雪的路。我原以为那是个凄寂的晚秋。天空飘落着小雨,而红墙边的小路上铺满了枯萎的落叶。我把我失落的梦想,把破碎、无声的脚步踏上去。我沿着红墙的静谧把生命的亡失写下去。我以为路没有尽头。但醒来之后才知是一场诗一般的梦。  怎么会是你?  你使梦想变得真实。当我听见我自己讲述这个故事时,才看清身边真实的你。你那么高大,像可以依靠的一块坚硬的石。  你说失落的东西总可以寻找。哪怕找不到。我告诉你,梦就像此刻纷纷飘落的白雪,转瞬就会化为水滴,所以我从没有实现过那个梦,即或黄昏将永远滑入深夜。而红墙下的雪是实在的。我们确实在走着这条路。然后他叫我别出声,他说,你该听到你自己的脚步声。  现实与梦想中的宁静是一样的。  我把我的手伸进了他温暖的臂腕中,就像当初的那个许诺。那么轻,那么轻的脚步声。我的和他的。还有迷蒙起来的伤心的往事。我忘了我们曾经怎样相遇。我更不知我们是不是彼此相爱。所以我们都不说这个话题。我们让过去的存在远离,而只听宁静的心在白雪上跳动。他就在这里。他守护着我。我甘心情愿从亡失的岁月中拾起这一颗破碎的心。他擦拭掉鲜血和灰尘。他帮助我穿越如烟的往事。他抓紧我冰凉的手指。他带领我走哪怕没有尽头的长路,这就是他已经和正在做的事。谁说白雪不是陆地?  我们当然听到了。当雪的夜晚真正沉落,我们听到宇宙正奋力凝聚起一片苍茫的白,而天空,像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他说,他将永远不会忘记那凝重的红。  天空在流血,像我流血的身躯。  你就是那个男友吗?你就是那个永远吗?有时候,信任就像是一道既无法接近亦无法想象的光环。因为,我们都走过了太长的路,我们累了,并已不再年轻。  我们究竟在寻求什么。我们都不说。我们像无言的落雪的夜晚,像庄重而沉静的红墙,我们忘记一切。  后来他让我走上红墙的墙基。那墙基婉蜒而漫长,向L,而最终断落在一个很高的终点。我用我冰凉的手去触摸那墙的真实。我相信了那确实是真实的,但却满心忧伤。梦在接近着真实的时候就像是一场痛苦的蝉蜕。我问他你是否知道破碎的滋味?伤残之后,心的碎片会纷纷坠落。他用两条坚硬的手臂把我从那个很高的墙基上接下来。他接我走出那无助的孤单。已经很久了。当我的两只脚从悬空的地方轻轻降落,最后踏在坚实而松软的土地上。  就在那个瞬间我无意间触到了他的脸触到了他满脸的胡子。我们僵滞了。停顿在一个不期的亲切中,我不愿这种温暖再度弃我而去。我突然被他紧抱。我告诉他我害怕孤独中的漂泊。然后他继续拉紧我,向前走。他说他早就想把一个孩子管起来。  我们听到了森林中的风声。雪不再停留,被风卷起,缠绕着林中干枯的枝权。黑色的树枝美丽优雅地伸向夜空伸向深红色的无极。好像有一种声音在鸣响着。轻轻的踏击。我说我多想把那颗心贴上去,但我不知未来。我用我的手挡住我的脸。我说其实林中吹拂的寒冷的风并不诉说痛苦,而是,它证明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失望。然后我们默默无语。然后,他问我,你为什么要独自哭?  后来我记起那是在一片静谧的池畔。我们寻找着丢失的时间,我们在一团团枯萎的野花中匆匆相遇。他说从此纠缠起一种想念。他说想念多长忧伤多长,而未来,是一个看不见的遥远的远方。我用两只手捧住了他的脸。我在黑暗中看清了他深沉的绝望。我说,如果我愿意被守护被扶助,如果我愿意交付一颗负伤的心呢?从此。  红墙的尽头便是那池冻结的水。冰冷的誓言悬浮在飘落的白雪中。他答应带着我走那宁静的小路。他牵住我的手时才是个真正的时辰。我们穿越池水向着一片神秘的领地。山顶上是午夜中一座落寞的白塔。我想不清为什么要同他编织这午夜的故事。但确实是他,我们走过的路上,已留下四行掩不掉的脚印。寻找一个梦要费尽千辛万苦。他说我们只有登上白塔,才能证明一种信仰。我问他,爱是不是一个奢侈的话题?他说在需要的时候,你必须牵住我的手。  四野安静得像要死去。没有人,没有鸟也没有昆虫的低吟。看不穿的远方被雪中的枯枝遮掩着。天空依旧红得像血在流失。我们登上白塔。我们位立。我们沉默。我们只全心感受这个时辰所带来的全部意味。  这是我们的,没有人能猜出的谜底。
【上戏新生蒲巴甲】旧式的情感 中国散文网 作者: 叶兆言 发表时间:2006年9月7日 --------------------------------------------------------------------------------旧式的情感 三年前,在纪念祖父诞辰一百周年时,我有一点想不明白,那就是人们为什么总是对整数特别有兴趣。莫名其妙,就成了习惯。记得祖父在世时,对生日似乎很看重,尤其文化大革命后期,一家老小,都盼过节似地惦记着祖父的生日。是不是整数无所谓,过阴历或阳历也无所谓,快到了,就掰着指头数,算一算还有多少天。   有时候,祖父的生日庆祝,安排在阳历的那一天,有时候,却是阴历,关键是看大家的方便,最好是一个休息天,反正灵活机动,哪个日子好,就选那一天。祖父很喜欢过生日。喜欢那个热闹,有一年,阳历和阴历的这一天,都适合于过生日,他老人家便孩子气地宣布:两个生日都过。   想一想也简单,一个老人乐意过生日,原因就是平时太寂寞。老人永远是寂寞的,尤其是一个高寿的老人。同时代的人,一个接一个去了,活得越久,意味着越要忍受寂寞的煎熬。对于家庭成员来说,也是如此,小辈们一个个都相对独立,有了自己的小家,下了乡,去了别的城市,只有老人过生日这个借口,才能让大家理直气壮堂而皇之走到一起。   老人的寂寞往往被我们所忽视。我侄女儿的小学要给解放军写慰问信,没人会写毛笔字,于是自告奋勇带回来,让祖父给她写。差不多相同的日子里,父亲想要什么内部资料,想要那些一时不易得手的马列著作,只要告诉祖父,祖父便会一笔不苟地抄了邮来。有一段时候,问祖父讨字留作纪念的人,渐渐多起来,闲着也是闲着,祖父就挨个地写,唐人的诗,宋人的词,毛主席的教导,一张张地写了,寄出去,直到写烦了,人也太老了,写不动为止。
【上戏新生蒲巴甲】地毯的那一端 中国散文网 作者: 张晓风 发表时间:2006年9月10日 --------------------------------------------------------------------------------地毯的那一端 德: 从疾风中走回来,觉得自己像是被浮起来了。山上的草香得那样浓,让我想到,要不是有这样猛烈的风,恐怕空气都会给香得凝冻起来! 我昂首而行,黑暗中没有人能看见我的笑容。白色的芦荻在夜色中点染着凉意。 这是深秋了,我们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临近了。我遂觉得,我的心像一张新帆,其中每一个角落都被大风吹得那样饱满。 星斗清而亮,每一颗都低低地俯下头来。溪水流着,把灯影和星光都流乱了。我忽然感到一种幸福,那种浑沌而又淘然的幸福。我从来没有这样亲切地感受到造物的宠爱——真的,我们这样平庸,我总觉得幸福应该给予比我们更好的人。 但这是真实的,第一张贺卡已经放在我的案上了。洒满了细碎精致的透明照片,灯光下展示着一个闪烁而又真实的梦境。画上的金钟摇荡,遥遥的传来美丽的回响。我仿佛能听见那悠扬的音韵,我仿佛能嗅到那沁人的玫瑰花香!而尤其让我神往的,是那几行可爱的祝词:“愿婚礼的记忆存至永远,愿你们的情爱与日俱增。” 是的,德,永远在增进,永远在更新,永远没有一个边和底——六年了,我们护守着这份情谊,使它依然焕发,依然鲜洁,正如别人所说的,我们是何等幸运。每次回顾我们的交往,我就仿佛走进博物馆的长廊。其间每一处景物都意味着一段美丽的回忆。每一件。事都牵扯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那样久远的事了。刚认识你的那年才十七岁,一个多么容易错误的年纪!但是,我知道,我没有错。我生命中再没有一件决定比这项更正确了。前天,大伙儿一块吃饭,你笑着说:“我这个笨人,我这辈子只做了一件聪明的事。”你没有再说下去,妹妹却拍起手来,说:“我知道了!”啊,德,我能够快乐的说,我也知道。因为你做的那件聪明事,我也做了。
【上戏新生蒲巴甲】窗 中国散文网 作者: 钱钟书 发表时间:2006年10月10日 --------------------------------------------------------------------------------窗 又是春天,窗子可以常开了。春天从窗外进来,人在屋子里坐不住,就从门里出去。不过屋子外的春天太贱了!到处是阳光,不像射破屋里阴深的那样明亮;到处是给太阳晒得懒洋洋的风,不像搅动屋里沉闷的那样有生气。就是鸟语,也似乎琐碎而单薄,需要屋里的寂静来做衬托。我们因此明白,春天是该镶嵌在窗子里看的,好比画配了框子。同时,我们悟到;门和窗有不同的意义。当然,门是造了让人出进的。但是,窗子有时也可作为进出口用,譬如小偷或小说里私约的情人就喜欢爬窗子。所以窗子和门的根本分别,决不仅是有没有人进来出去。若据赏春一事来看,我们不妨这样说:有了门,我们可以出去;有了窗,我们可以不必出去。窗子打通了大自然和人的隔膜,把风和太阳逗引进来,使屋子里也关着一部分春天,让我们安坐了享受,无需再到外面去找。古代诗人像陶渊明对于窗子的这种精神,颇有会心。《归去来辞》有两句道:“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不等于说,只要有窗可以凭眺,就是小屋子也住得么?他又说:“夏月虚闲,高卧北窗之下,清风飒至。自谓羲皇上人。”意思是只要窗子透风,小屋子可成极乐世界;他虽然是柴桑人,就近有庐山,也用不着上去避暑。所以,门许我们追求,表示欲望,窗子许我们占领,表示享受。这个分别,不但是住在屋里的人的看法,有时也适用于屋外的来人。一个外来者,打门请进,有所要求,有所询问,他至多是个客人,一切要等主人来决定。反过来说,一个钻窗子进来的人,不管是偷东西还是偷情,早已决心来替你做个暂时的主人,顾不到你的欢迎和拒绝了。缪塞(Musset)在《少女做的是什么梦》那首诗剧里,有句妙语,略谓父亲开了门,请进了物质上的丈夫(materiel epoux),但是理想的爱人(ideal),总是从窗子出进的。换句话说,从前门进来的,只是形式上的女婿,虽然经丈人看中,还待博取小姐自己的欢心;要是从后窗进来的,才是女郎们把灵魂肉体完全交托的真正情人。你进前门,先要经门房通知,再要等主人出现,还得寒暄几句,方能说明来意,既费心思,又费时间,哪像从后窗进来的直捷痛快?好像学问的捷径,在乎书背后的引得,若从前面正文看起,反见得迂远了。这当然只是在社会常态下的分别,到了战争等变态时期,屋子本身就保不住,还讲什么门和窗!
【上戏新生蒲巴甲】爸爸的手提箱 爸爸的手提箱 帕慕克父亲在去世的两年前给了我一个小手提箱,里面装的是他的作品,手稿和笔记。他装作以前那样轻松玩笑地要我在他走后再看,这个“走”当然是说的是他死了以后。  他说:“翻翻就行了。看看有没有对你有用的东西。或许在我走后你可以挑选一些发表。”  说这话时是在我的书房里。在四面全是书的墙的包围之中,父亲想找个地方放下箱子。他左右徘徊,就仿佛一个想把自己身上的痛苦的负担赶紧卸下去的人。最后,他悄悄地把它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真是个有点尴尬却又难忘的时刻。但随后我们就恢复了常态。平常的轻松,俏皮和嘲讽性情立刻显现出来。我们照例聊了些家长里短,土耳其的政坛丑闻,还有父亲一直没有起色的商业投资,说这些时我们一点都不伤心。  父亲走后,我围着那个箱子转了几天,却碰都没有碰一下。这个小小的黑皮箱子我太熟悉了。父亲旅行的时候总是带着它。有时上班也用它来装文件。我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出差一回来,我就会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检查一番,感受一下古龙水和异域的情调。这个箱子就像是一个老朋友,承载我的童年及过去的记忆。可现在我却不能碰它一下,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其中的沉重的内涵。  现在就来说说这沉重的内涵。这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面,坐在桌子面前,完全把自己投入到自己的思想表达中——这正是文学的意义。  我摩挲着父亲的箱子,还是不敢打开它,可我却非常了解那些笔记本上记的是什么。我曾经见过父亲往它们上面写东西。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箱子里的东西了。四十年代的时候,父亲有一个很的图书室。他也曾想当一名伊斯兰诗人,还把瓦雷里的诗译成了土耳其语呢。但他不想过那种在一个穷地方写几首没人看的诗的生活。父亲的父亲——我的祖父——是一个有钱的商人;父亲小时和年轻时过得都是很富足,所以他也没打算要为了文学,为了写作忍受贫穷。他喜欢生活中精致的东西——对此我也深表理解。  当然,让我无法打开父亲箱子的第一条就是我害怕我会看到我不愿意看到的东西。父亲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装作不把它当回事的样子。作为一个写了25年书的人,这一情景实在让我痛心。但我对于父亲没能认真投身文学事业不是生气……我真正的担心是发现父亲是个优秀作家的可能。这正是我不敢开父亲的箱子所担心的。更糟的是我都不敢公开的承认这一点。因为如果从父亲的箱子里拿出来的真是伟大的文学作品,我就必须面对父亲身体里面存在着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这个可能性太可怕了。因为即便是一把年纪了,我也只希望我父亲就是我父亲而不是一个作家什么的。
【上戏新生蒲巴甲】上海童年 上海童年 白先勇我是一九四六年春天,抗战胜利后第二年初次到达上海的,那时候我才九岁,在上海住了两年半,直到四八年的深秋离开。可是那一段童年,对我一生,都意义非凡。记得第一次去游“大世界”,站在“哈哈镜”面前,看到镜里反映出扭曲变形后自己胖胖瘦瘦高高矮矮奇形怪状,笑不可止。童年看世界,大概就像“哈哈镜”折射出来的印象,夸大了许多倍。上海本来就大,小孩子看上海,更加大。战后的上海是个花花世界,像只巨大无比的万花筒,随便转一下,花样百出。  “国际饭店”当时号称远东第一高楼,其实也不过二十四层,可是那时真的觉得饭店顶楼快要摩到天了,仰头一望,帽子都会掉落尘埃。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高楼大厦聚集在一个城里,南京路上的四大公司--永安、先施、新新、大新,像是四座高峰隔街对峙,高楼大厦密集的地方会提升人的情绪,逛四大公司,是我在上海童年时代的一段兴奋经验。永安公司里一层又一层的百货商场,琳琅满目,彩色缤纷,好像都在闪闪发亮,那是个魔术般变化多端层出不穷的童话世界,就好像永安公司的“七重天”,连天都有七重。我踏着自动扶梯,冉冉往空中升去,那样的电动扶梯,那时全国只有大新公司那一架,那是一道天梯,载着我童年的梦幻伸向大新游乐场的“天台十六景”。
【上戏新生蒲巴甲】端午的鸭蛋 中国散文网 作者: 汪曾祺 发表时间:2007年2月8日 --------------------------------------------------------------------------------端午的鸭蛋 我的家乡是水乡。出鸭。高邮大麻鸭是著名的鸭种。鸭多,鸭蛋也多。高邮人也善于腌鸭蛋。高邮咸鸭蛋于是出了名。我在苏南、浙江,每逢有人问起我的籍贯,回答之后,对方就会肃然起敬:“哦!你们那里出咸鸭蛋!”上海的卖腌腊的店铺里也卖咸鸭蛋,必用纸条特别标明:“高邮咸蛋”。高邮还出双黄鸭蛋。别处鸭蛋有偶有双黄的,但不如高邮的多,可以成批输出。双黄鸭蛋味道其实无特别处。还不就是个鸭蛋!只是切开之后,里面圆圆的两个黄,使人惊奇不已。我对异乡人称道高邮鸭蛋,是不大高兴的,好像我们那穷地方就出鸭蛋似的!不过高邮的咸鸭蛋,确实是好,我走的地方不少,所食鸭蛋多矣,但和我家乡的完全不能相比!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袁枚的《随园食单·小菜单》有“腌蛋”一条。袁子才这个人我不喜欢,他的《食单》好些菜的做法是听来的,他自己并不会做菜。但是《腌蛋》这一条我看后却觉得很亲切,而且“与有荣焉”。文不长,录如下:腌蛋以高邮为佳,颜色细而油多,高文端公最喜食之。席间,先夹取以敬客,放盘中。总宜切开带壳,黄白兼用;不可存黄去白,使味不全,油亦走散。”
【上戏新生蒲巴甲】 转帖散文——马儿啊你慢些走 马儿啊你慢些走 禾源 “晨里溜,日里饮,夜里饲,这既是马的习性,也我们牧民的劳动习惯。迎太阳挥鞭策马,马鬃如旗,几刻钟的溜达,马有精神人也精神,提马灯夜里添料,马儿静心细嚼,拍拍马的脖子,人宽心入眠,溜须拍马的确是牧马的好方法。”这是在柴达木盆地最西边茫崖镇的一位牧民给我讲述的牧马之道。 牧民叫阿布吉旦,是蒙古人,一身铁质,再加一米有八的个头,让我想起铁木真的力量,马的力量。我拍着他黝黑放光铁塔式的身膀,说了声:“兄弟,你骑上马,你的马儿一定溜的不快。”他仰天哈哈笑了起来。“是的,是的!不过我已经六七年没溜马了。” 骏马、神鹰,草原上的云,草原上的影,草原上的灵魂。牧民离开马,这意味着什么? 牛羊随着牧民的鞭子一个个草场转移,牧民则追着草色赶着牛羊而辗转,草又凭水和季节青黄交替。只要有白云,草地,星星,萤光的地方都可能成为他们的家。于是一马当先,牛车拖蓬,驼铃声声,晃晃悠悠,这就是游牧人。羊儿啃着草,牧人喝着酒,羊儿饱了,牧人也就醉了。羊儿咩咩叫着,牧人则豪情万丈唱着。羊儿进栏,牧人扒在马背上去追月亮。牧人能离开马吗? “如今不是这样的生活节奏,至少茫崖镇几十户牧民不是这样。放弃了马,用上越野车,不是我们的意愿,但,是我们的选择。”阿布吉旦还说:“你从花土沟一路而来,路边情景看了不少吧,草原退减,盐碱地增加,羊儿要填饱肚子,不仅啃得时间长,辗转的地盘要更大更多,游牧人的日子马儿驮不起了,这越野车跑的快,也不怕风沙,装的东西多,只要有足够的油量,不愁饲料不愁饮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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