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的忧伤 海蓝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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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夜晚”:李代华对师长戴安澜的回忆 作者:李代华 抗战后期,为了配合盟军作战,国民党政府向缅甸派出了远征军。于1942年3月进入缅甸,当时我任第五军炮兵团第二营第六连上尉副连长,配属二OO师指挥。二00师是第五军的主力,师长是戴安澜将军。他曾在昆仑关之役中重挫日军,被日军誉为“虎师”。这次我远征军赴缅甸是为了保护唯一尚存的国际运输线——滇缅公路,同时掩护盟军(英联军)退却。二00师是远征军的先头部队,在越过曼德勒搜索前进时,在皮尤河南岸与敌军遭遇,杀得敌人溃不成军向南逃窜。英联军乘坐装甲车向北曼德勒方向转移。在同古(亦译东瓜),二00师接替英联军防线与日军展开阵地战。戴安澜将军的指挥所就设在我炮兵阵地附近。 记得在一个月色当空的夜晚,也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夜晚,那夜战火比较平静,身躯魁伟的戴安澜将军侧身躺在电话机旁。他和蔼而安详地问我:“小鬼!你多大了?怕不怕?”“您怎么称我小鬼?我是上尉军官!已20岁了。”接着我又说:“有您这‘虎师’之首在身旁,还怕什么!”“不怕就好,对敌人就应该如此,你不怕他,他就怕你!”我正暗暗品味这位“虎师”之首的话,忽听他说:“听你的口音鸡鸡(滋滋)的,是合肥人吧?20岁当上尉,是军校毕业?”“您真会猜,**战争爆发,为了打日本投考军校十四期一总队,抗战胜利后还想继续去读书呢!您是哪里人?”“你这小鬼有志气,为了抵御外侮而投笔从戎,还想到胜利后去读书,具有抗战必胜的信念,很好。我嘛,离你家乡不远,是无为人。”我在想怎么喊我小鬼,话未出口,他身旁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他对着话筒大声说:“我们已坚持十昼夜了,为什么还无援兵?……”说罢,跳起来对着我说:“有新的任务,上尉小鬼,再见!”便带着无线电话务员大踏步走了。原来二00师在同古的任务是阻击由仰光登陆的日军,是孤军作战,而敌人由仰光登陆源源不断地来补充。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坚持了十昼夜,赢得了时问,使远征军司令部预定在平满纳一曼德勒一线布置防御工事、与敌会战的作战计划胜利完成。 二00师浴血同古的任务完成后,接受了新的任务——向曼德勒转移。当二00师到达指定地点后,英联军突然偷渡伊洛瓦底江,向印度方向撤退。这一突然变化迫使我军必须攻占棠吉,否则腊戍不保,远征军后方补给有被切断的危险。攻占棠吉时,出乎意料,戴安澜将军命我派一门炮推到步兵前沿,直接瞄准轰击守卫棠吉的敌军的一个坚固碉堡。将大炮推到步兵前沿直接瞄准作战,这在炮兵战史上是少有的,可谓是独特大胆、出奇制胜之举。我立即亲率一门大炮推到步兵前沿,令第一排中尉排长马冬龄(军校十五期同学)充当瞄准手,令该炮炮长掉“架尾”,对准目标连发十多发炮弹,敌人还来不及回击,碉堡已被摧毁,远远看去,被击毙的守敌衣服碎片满天飞。正当步兵喊“杀——”冲锋向前、欢呼占领棠吉时,忽然奉命撤退,原来是敌人由缅奸带路迂回占领了腊戍。我后路补给被切断,不得不全军撤退。戴安澜将军率领“虎师”从正面突围。戴将军身先士卒,突破了敌人的一道道包围圈。在冲击敌人最后一道包围圈时,不幸牺牲,为国捐躯,时在1942年5月26日。全军将士万分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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