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水果的城管 卖水果的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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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文采?看看城管妙文讲述一节课故事 其实我是不愿意去上课的。 等到我睡醒的时候,那个固执的小老头已经走进教室了,自从那个小老头课间坐在讲台前安然地抽了一支烟后,我就没上过他的课了。 往边上一看,女朋友正在认真地整理上堂课的笔记,然后拿出课本来对我瞪了一眼,她是个很听话的学生,从来不翘课,包括这样无关紧要的选修课。 我眨巴下眼睛,随便掏出一本书来——我根本就没打算上他的课。我是学体育的,没打算写出个什么有名堂的文章来,也没法对那个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勇士——鲁迅——他口中提得最多的人,并且每次一说起,脸上就一副高深莫测又特别淡定的神情:我们搞文学的,比如鲁迅。仿佛他和鲁迅烧过黄纸,拜过兄弟一样。很显然,他的课听多了,不会让我跑得更快,跳得更高,更加强壮,我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反感他的地方了,以前听同学说过,他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德高望重的,看到不是文学类的,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从来都是用余光瞟的,别人叫他,从来也只是点点头,轻哼一声,纯正的大师作风,这就是所谓的清高吧。他带的博士生听他的课从来都是争先恐后的,我想也许会有信仰冲破了牢笼的某个学长,偷偷坐在最后面蹭一堂课。我坐在第二排,下意识地回头扫了一下,来了差不多一半的人。 他在黑板上写下几个漂亮的字:纪念刘和珍君,这个我知道,那个君已经死了。然后他优雅地拿起了花名册,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点名。一片哗然。 我觉得这是我见过的他,最有魅力的时刻——传闻此教授一学期就点一次名,正巧被我赶上了,人生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这个学期至少这门课不会挂了,我不由得对讲台上的教授肃然起敬,他的身影一瞬间高大了许多。看看四周,和我类似表情的不在少数。 我女朋友正在面无表情的发信息,这么富有激情的时刻对于她这种每堂课必到的好学生理所当然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我凑过去,她正在通知她没来的室友。我摇摇头:已经晚了。又是一个白眼。 你们来不来,都不影响我在学校的地位,也不会让你们成为像我一样的人。教授清了清嗓子,有些生气了。但是像他这样有涵养,这样身份的人,马上就恢复了平静:我们开始上课。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因为我只知道那个君已经死了,并且教授的乡音很重,平常说话大概能听懂一半的意思,讲课就云里雾里了。为了表示我对他的肃然起敬,我决定不睡觉,好好看看他,感受一下文学气息。头发都不剩几根了,照样梳得整整齐齐,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深深的法令纹,一脸的沧桑,一身彰显传统的中山装,穿在身上显得非常得体,讲到投入的时候涨红了脸,偶尔会有吐沫星子溅出来。 我女朋友正在严肃地做笔记,我问她知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她转过来看了我一眼,我无法知道她是点头还是摇头,然后她还是只管写她的笔记。 说到风流,文人大抵都是风流的。教授如是说,说完余光不小心扫到了我这里,我立马直起身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身后的几个男同学附和:是的是的,文人大抵如此。教授听到了嗯了一下表示孺子可教。几个女声传过来,但是隔得太远了,听不清楚说什么。大抵不是些什么好话,因为教授对那边瞪过去了,教授的话,当然是毋庸置疑的。 边上的Z同学小声叫我:看信息。我掏出手机,一条未读消息:为了部落!我知道他在召唤我,我迅速回了一条:没问题,这节课下了去网吧,玩两小时就去打篮球。然后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我见女朋友仍然没有搭理我的趋势,我采取了心理攻势,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是学金融的,听这个课有什么用。她过了好久拿出手机看一下,又对我看一下,回了三个字:不知道,附赠一个省略号,可能是因为考试的时候会出这些题目吧,我这么想。 一个大男人,成天去买菜,成天和柴米油盐打交道,你们说这能有出息么,能做大事么?教授依然很投入,一滴口水溅在桌子上。 我女朋友旁边坐的是她的室友小吴,文学青年,经常写点我看不太懂的东西。她没有像我女朋友那样做很多笔记,也没有像我这样不知所措,一副和教授一样投入的样子,时不时在书上划一下,一会还若有所思地晃晃脑袋,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时间好像流水一样,一晃——还有半小时才下课,很多同学都睡着了,包括昨天晚上玩电脑不知疲倦到深夜的Z同学,尽管教授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冲击着我的心灵,但是为了表示我的合群,为了表示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只好也睡了。 经常上课睡觉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经历,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比如生物钟,很多人都是在下课前两分钟准时醒来,自己醒,总比被下课铃吵醒要来得惬意得多。 我伸了伸懒腰,教授仍然很投入的讲课,小吴同学仍然随着节奏若有所思,女朋友仍然很认真地做笔记,然而睡觉的人们,三三两两地醒来,没有时间了。 铃声准时又恰到好处地响了,教授搬了张椅子坐在墙边安然地抽烟,小吴同学起身拿着书准备和教授研究文学,女朋友整理没有做完的笔记,我和她打了声招呼,点上一支烟,和Z并肩走了出去,其实我是不愿意上课的。 为了部落!世间事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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