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0823 夕颜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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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胜利了3   小张赶紧掏出手绢给老太太.老太太抹着泪花儿继续说:”英俊过了鸭绿江就给我邮了相片儿,还说他立了功,让我别着急,等胜利了,就回来娶我......后来,小根回来了,接着老贵也回来了,就是我家英俊没回来,我就哭着去问他俩,他俩说,仗还没打完呢,他俩是受伤才回来的,英俊没受伤,还得接着打仗,等咱们胜利了,英俊就回来了......”  老太太继续说着,她愈往后说,小张的心被揪得愈紧.他渐渐听明白了:这是一个当年志愿军的”准”烈属,她的英俊很可能已经长眠在那片战场上,但质朴而痴情的她又如何能接受这个现实呢?也许,大家为了使她心中的期盼不沦为最后的绝望而共同缔造并维持着这个善意的”骗局”--告诉她战争还没有结束,要等胜利了,她的英俊才能回来......  雪愈下愈猛了.虽然小张很想多陪陪这位老太太,但他担心大雪封路,只能上车.他劝老太太早点回家歇息,但她却执意要再等等.老太太指着远处开来的一辆车,满怀期待地对小张说:”你看,说不定还有绿军车来呢--英俊就是坐你们这绿军车走的,他一定快回来了.”说完,这个佝偻着背的白发老人又一次专注而急切地死盯着渐渐开近的车,只是这一次,小张觉得,她的背变得更厉害了,整个上半身仿佛都向着那个方向执著地飞奔着,只有那白头发在风雪中逆着那方向,心情地飞舞.  此后,小张打听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老太太说的那个小根.小根告诉小张,英俊已在1952年的一次战斗中牺牲了.烈士牺牲的通知和证明当年就发到了当地的民政部门,当时还是小姑娘的老太太得知消息后,愣在那里不吃不喝整整两天,第三天一早,她忽然一声嚎哭,大辫子一甩,就冲出了家门.这一冲,就冲到当年英俊登车时的石疙瘩山拐弯处,就这么不哭也不闹地站着,见到绿色军车就拦截,打听消息,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五十年.  小张噙着泪听完了老太太的故事.后来的一年里,他常常经过石疙瘩山,每次他不仅要喊上那句”咱们就要胜利了!”还总是给老太太捎上些吃的,用的.
咱们就要胜利了2   不过,让小张觉得奇怪的是,前面几辆车的司机没都喊什么”咱们就要胜利了”,老太太也并没任何阻拦的意思.小张犯了寻思:不是所有的司机都向她喊话啊,这回我也不喊,看她有啥反应.于是经过老太太身边时,他只摁了两下喇叭而没有喊话.谁知,老太太擦了擦眼睛,探着身子仔细瞅他的车,接着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好象就在等他的那句话,小张假装没看见她,驾车继续慢慢行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老太太向他的车挥动着胳膊,而且愈来愈用力,接着那瘦小,佝偻的身影竟向车子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小张赶紧回头大声喊:”咱们就要胜利了!”这时,后视镜里已看不清老太太的表情,小张只能看见她猛地站住了,并挥手和自己再见.  小张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把车往边上一停,索性下车问个明白.他走到老太太身边,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傻笑着又喊了声:”老奶奶,咱们就要胜利了!”老太太眼里一下子浮出了笑意,上下打量着小张说:”好,咱们就要胜利了,同志们都这么说,胜利了,我家英俊就回来和我成亲了!对了,同志,你是从朝鲜战场前线回来的吧?”老太太兴奋极了,一口气说了许多,这可把小张弄懵了,他心里琢磨着:什么朝鲜战场呀?都是啥时候的事了,难道我们对她喊的”胜利了”就是指那场战争胜利了?  小张愈想愈好奇,决定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正在他思忖如何回答老太太时,老太太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小张仔细一看,原来是张外面罩着塑料薄膜的黑白照片.这照片已经而且很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穿着志愿军军装的年轻军人.  老太太轻轻地抚摩着这张照片,像抚摩着一个宝贝似的,然后带着回忆的神色说:”这就是我家英俊,那年他就是在这戴着大红花走的,坐的也是像你这样的绿色军车,我哭着不让他走啊,我俩都订亲了,”老太太忽然露出了少女般的娇羞,红了脸,低下头去,过了一会,才又缓缓地说:”他就劝我,说这是去保卫我们的胜利果实,等胜利了就回来成亲.车开动了,我一边跟着车跑一边哭着喊:英俊,河里水干了,山上石头烂了,我也等你回来......”说着说着,老太太哽咽起来,两行浑浊的泪水淌在她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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