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黄猪八戒 黄黄猪八戒
墨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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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票房吧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电影院,可以随时看电影。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文铜钱,买一个电影票,——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张要涨到十文,——靠柜外站着,看着各种各样的电影;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者茴香豆,如果出到十几文,那就能买花生米,但这些顾客,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衫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花生瓜子要座位,慢慢地坐看。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万达影院里当伙计,掌柜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长衫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短衣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钟表几点了,看看电影有没有快进:在这严重监督下,放电影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查电影票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星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星乙己是站着看电影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矮小矬短;尖嘴猴腮,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什么是燃什么是爆什么蹍压什么。 星乙己一到电影院,所有看电影的人便都看着他笑,城迷叫道,“星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我赶时间,来一个春节档电影,要一起上的。”便排出九文大钱。华迷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偶像的电影一定又输了!”星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国师迷道:“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在票吧被龙迷吊着打。”星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不是导演的电影不算数……不是主演!……监制的电影,能算输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百年后是经典’,什么“大学生也得看十遍”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电影院贴吧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氛。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星乙己原来也上过豆瓣评价电影,但终于没有进学,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要当矮矬穷了。幸而吹的一嘴好牛逼,便替小学生骂人,换一碗饭吃。帮一次换一杯香飘飘奶茶。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喝懒做。做不到几天,便连人和小学生的香飘飘奶茶,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骂人的小学生也没有了。星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窃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星乙己的名字。 星乙己看过半场电影,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星乙己,你当真懂电影么?”星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亚洲都走不出呢?”星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说活着的传奇,一年一影帝百年星乙己。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有一回星乙己对我说道,“你看过电影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看过电影,……我便考你一考。什么是燃什么是爆什么是碾压一切?”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星乙己等了许久,得意的说道,“不知道罢?你们一起上 我赶时间 一家打三家……....我教给你” 我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 有一天,大约是2017年春节档过了后,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星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一张电影票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酒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把华强的老酒偷了。华强是谁!!!!他的东西,偷得的吗?”“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写服辩,后来是**,一个功夫大汉,一个文艺青年,一个狗熊,把星乙己爆了大半夜。”“后来呢?”“后来大出血了。”“大出血后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 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星乙己还欠一张电影票呢!”到第二年的春节档,愤怒的说“星乙己欠的电影票估计不会还了,妈的天天吹牛逼,一年一影帝,百年屎尿屁,一年一影帝,百年生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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