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天地间 美味天地间
一往无前,飞越疯人院,闻香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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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an 看点别的(转)老颓 到处听到对王朔复出的议论,千篇一律,听得耳朵起老茧。今天看报纸,有个叫靳飞的,看出了些别的。转过来了《三联生活周刊》总第418期舒可文的《王朔的自我认识之路》以及记者孟静采写的《王朔:我现在有真正无所谓的感觉》是最近的热门话题,可惜在浮躁的文化圈子里,大家最为关心的是,王朔骂了谁,谁怎么反击,反击了又怎样;至于王朔在《自我》开篇所谈的,“我得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很惨烈的一个事,把自己完全打碎了”,则很少有人针对这一严肃话题作出讨论。我以为这诚然就是买椟还珠。王朔在2000年以后的关于自我的思考,从舒孟的文章来看,基本上可以归纳为四点:其一,对“死”的觉悟。王朔聪慧过人,他不仅通过《金刚经》与《六祖坛经》而很快把握住“佛教是讲生死问题的”,“佛就是觉悟”等属于佛教之“心”(《心经》之心)的内容,而且将之与近代科技理论相结合,对“死”的本质作出判断。王朔说,“拿高中物理完全可以把《金刚经》重新解一遍,说的就是能量守恒,其实就是教你生命的源头、归宿是哪儿。”“人死后会回到物质状态了,物质也会湮灭的,物质湮灭以后变成光子,光子湮灭以后变成辐射,辐射是能量。”对于王朔的这一观点,不管研究家如何评价,专就其个人而言,具有着破“死”之执见的意义。其二,建立在对“死”的觉悟的基础上的,对“生”的自觉性的认识。他由对“死”的本质的认知出发,重新去观照与之相对的“生”。王朔把“生”解作物质存在状态中之一种。他说,“从原点出发比返回原点,中间不管跳多远,飞多高,变多大,最后归零。但是零不是什么都没有。”这就是说,所谓“生”,不过就是“可能有点什么的零”。王朔深深感叹,面对宇宙真理,夫人之生也,“不管跳多远,飞多高,变多大”,都是渺小不堪的。因此,“别再自己吹牛了”,“放下人类智慧生物那点事,一切昭然若揭。”附带说一句,王朔可参见金克木先生文章《〈心经〉现代一解》,金曾说到“零”字的印度原文就是“空”字。我不及推敲,信口开河地讲,若是把“五蕴皆空”译作“一切归零”,可称巧妙矣。其三,由对“生”的认识而选择自己所认同的“生”的基本态度。王朔说:“当然我现在觉得人文立场也不牛,真正牛的是众生平等。先是人人平等,再往下就是众生平等,物质和物质都是平等的,其实我们都是物质。”他最后一句说得尤其好,在物质的立场上尊重物质,这恰是中国文化之一处软肋。其四,以他认同的“生”的基本态度,还观“生”之种种色相,得出种种新的认识。这些新的认识,那些骂人的暂不评论,我们更应关注其中的真知灼见。譬如,“《金刚经》说的就是世上从来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奴隶们起来,要解放全靠自己。所有跪在老师面前的人全是奴隶,跪在谁面前也是,跪在鲁迅面前也是,跪在耶稣面前也是。”譬如,“所谓知识就是你在多大跨度看问题,你站在人的立场看,就是人这点破事。”等等。其实,禅宗之“悟”,不外乎就是指从一个新的视角获得可以洞悉事物本质的新观点,并由此建立一个新的精神上的自我。可惜《三联生活周刊》只记录下王朔的发言,没有给王朔颁发印可状。由以上四点,我对王朔六年的思考表示尊敬,同时,我也愿意说,前后之悟与不悟的王朔,我们是需另眼相看的。王朔热心,刚有所得就忍不住出来要学临济喝,但这不是不好。我也很想看到他新的作品。最后,如果再多说一点批评的话,就是,有些问题不要过分依靠自身的聪慧,譬如对于佛教与中国佛教之差异,仍有必要作更多了解。
博尔赫斯《死去的神学家》 这是博尔赫斯少有涉及“慈悲”的小说。比很多宗教徒说的好。————————————献给纳斯托尔·伊巴拉               死去的神学家  天使们向我通报说,梅兰希顿死后,另外一个世界为他安排了一所幻觉上同他在世时一模一样的房屋。(几乎所有初到天国的人都遇到同样情况,因而他们认为自己并没有死。)家具也是一样的:桌子、有抽屉的写字台、书柜。梅兰希顿在那住所醒来时,仿佛并不是一具尸体,而和生前一样继续写作,写了几天为信仰辩护的文章。他和往常一样,文章中只字不提慈悲。天使们注意到他的疏漏,便派人去责问他。梅兰希顿说:“我已经无可辩驳地证明,灵魂可以不要慈悲,单有信仰就足以进入天国。”他说这些话时态度高傲,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自己所处的地方还不是天国。天使们听了这番话便离开了他。  几星期后,家具开始蜕变,终于消失,只剩下椅子、桌子、纸张和墨水瓶。此外,住所的墙壁泛出白色的石灰和黄色的油漆。他身上的衣服也变得平常无奇。他坚持写作,由于他继续否定慈悲,他给挪到一间地下工作室,同另一些像他那样的神学家待在一起。他给幽禁了几天,对自己的论点开始产生怀疑,他们便放他回去。他的衣服是未经鞣制的生皮,但他试图让自己相信以前都是幻觉,继续推崇信仰,诋毁慈悲。一天下午,他觉得冷。他察看整所房屋,发现其余的房间和他在世住的不一样了。有的房间堆满了不知名的器具;有的小得进不去;再有的虽然没有变化,但门窗外面成了沙丘。最里面的屋子有许多崇拜他的人,一再向他重申,哪一个神学家的学问都赶不上他。这些恭维话让他听了很高兴,但由于那些人中间有的没有脸庞,有的像是死人,他终于产生了厌恶,不信他们的话了。这时他决心写一篇颂扬慈悲的文章,但是今天写下的字迹明天全部消退。这是因为他言不由衷,写的时候自己也没有信心。  他经常接见刚死的人,但为自己如此委琐的住处感到羞愧。为了让来客们相信他在天国,他同后院的一个巫师商量,巫师便布置了辉煌宁静的假象。来客刚走,委琐破败的景象重又出现,有时客人还没离开,这种景象就显了出来。  有关梅兰希顿的最后消息说,巫师和一个没有面目的人把他弄到沙丘去了,如今他成了魔鬼的仆人。  (据埃曼纽尔·斯韦登伯格①的《天国的神秘》)梅兰希顿(1497—1560),德国学者,宗教改革家,与路德合作,对《圣经》诠释颇有研究。他原姓施瓦茨采尔特(德文“黑土”),按当时风气,用了相应的希腊文梅兰希顿。斯韦登伯格(1688—1772),瑞典神学家,“新耶路撒冷教会”的创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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