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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一百零二章商人(五) 大营之外,三三两两的毡帐已经立了起来,这些多数都是一些仓促赶来的贵族们随从暂住的地方。 大军刚刚回转,汉人行军打仗时的规矩还没有解除,闲杂人等不经允许是进不了大军营地的。 这样的军规戒律让许多人很是恼火,也产生了不少争执,但只要守卫营门的汉人军士操着生硬的鞑靼语来上一句,这是大帅的吩咐,便也没有人再敢口出不逊了。 经过一个冬天的整饬,再加上之后与敌人作战,鞑靼人和乃蛮人的骑兵也终于有了些样子,起码知道守规矩了,大军营地立下之后,往日乱糟糟的情形已是不见,多出了许多的威严肃穆出来…… 实际上,这也正是秦军南归的征兆,只是少有人能想到这一点罢了。 离大军营地不远,一处不小的营地正在逐渐成型,人也不少,来来往往的,看上去颇有几分热闹的意思。 营地正对大军营地的方向,一群人远远望着旌旗招展,守卫森严的大军所在,不时交头接耳…… 为首的,是个强壮的中年人,秃着前额,留着发辫,身上穿的非常华贵,只看一身服饰,久在草原生活的人,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既非鞑靼人,也不是乃蛮人,不是西边的党项人,便是回鹘人才对…… 只有他们,才会穿戴成这样比女子还要华丽的样子。 这个人长的十分英武,眉毛粗重。双目有神。双颊细长。嘴唇紧紧抿着,看上去多出几分坚毅出来。 “那个阿健苏禄查的怎么样了?”一旦开口,身份也就不用猜了,那独特的腔调,明显就是西边的党项话,实际上,他们的语言还是继承了许多突厥语的特点和词句,但自西夏造字之后。他们的语言和鞑靼人以及乃蛮人这样的突厥后裔便也分了开来,没有熟悉党项语的人在场,是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说什么的。 旁边立即有人恭敬的回答,“那是一个回鹘商人,据说是从西辽过来的,不过以小人看,他们应该是带有使命的回鹘使者,不然的话,他们是无法求得鞑靼人的大汗代为引见,去面见那位秦人大将军的……” “这些回鹘蛮子……” 中年人听了不禁咒骂了一句。身为党项贵族的他,对于奸诈的回鹘商人自然没有一丝好感。虽然以前很多时候,这些商人会带给他许多新奇的东西,并让人觉着很是便利,也能通过这些商人找到一些快速聚拢财富的方法。 但没有人会真正喜欢这些狡诈的,总想着亮闪闪的东西的商人。 让人尤为恼怒的是,这些卑贱的家伙,竟然能直接见到秦人的统帅,而他们,高贵的党项人,竟然找不到任何机会和借口,和秦人打上些交道。 不过再是恼怒,也不得不无奈的承认,和几乎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的回鹘商人比起来,他们这些党项人在这里更为的危险…… 他们既没有使者的身份,也还暗怀使命,更像是谍探,这样的身份,别说凑到人家面前,就是离的远远的,也还怕被发现,掉了脑袋呢。 他们耗费了许多金银和财宝,才得到这样一个机会来到大营附近,得以就近观察这支联军,和回鹘人的进展比起来,却足以让他们感到无比羞愧。 不过这不是最糟糕的,只有来到鞑靼人的草原,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鞑靼人对于秦人有着怎样的忠诚。 这里的每一个鞑靼人,从小孩儿,到老人,都在称颂着那个人的功绩,许多鞑靼人部落已经与秦人联姻,当他们在那个人的率领之下击败了乃蛮人,所有的鞑靼人对那个人几乎如同面对他们的天神一般,那是一种堪称狂热的崇敬…… 东边的蒙古人和那个人结为了姻亲,已经形成了牢固的联盟基础,听说,蒙古人还向秦人皇帝请求了封号,这几乎就等于是臣服。 加上他们正在快速的收服乃蛮人残部,眼瞅着,用不了多少时间,整个草原,就会大部只余秦人的统治之下了。 没有来到这里,是无法理解草原局势的变化的,英明神武的大人也许会感觉到危险,但只有来到这里,才能够真切的感受到,秦人在草原上已经拥有了多么恐怖的影响力。 汉人确实曾经强盛无比,比如大唐帝国,但即便是大唐,以他想来,也不会对草原部族有着这样的控制力。 怎么向大人解释在这里看到的,听闻的一切,已经成为这些日子以来,最为苦恼的根源…… “之后跟那个回鹘商人多做一些交易,吃些亏也无妨,记住,一定要从他嘴里知道,回鹘人和秦人达成了怎样的交易。” 一个标准的商人打扮的随从恭敬应是。 不过中年人却有些烦躁,该死的回鹘人,贪婪的家伙们,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如果他们和秦人联盟…… 中年人甚至不敢想象,对于西夏来说,那将是怎样一个情形,西南的右厢军司,将面对秦人,吐蕃人,回鹘人的夹击,这里任何一个敌人,都足以让右厢军司竭尽全力应对,何况是联合起来,那将是右厢军司的噩梦。 像右厢军司那样的大军,一旦覆灭,西夏也相当失去了西南屏藩,半壁江山顿时便暴露在敌人的面前,那不但是右厢军司的噩梦,那简直就是整个西夏的噩梦。 更让人心寒的是,草原部族一旦臣服于秦人,左厢军司也将是四面受敌,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并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样的军国大事,还是交给像大人那样的人去思量吧,他只不过是一个探子罢了,只要将这里见到的一切都带回去,他便有功无过,汉人不是有句话吗?天塌了也有高个的顶着呢,像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呢…… 疲惫的挥了挥手,“都忙自己的去吧,之后都听步封的,咱们既然随商队而来,就要做的像些,交易一定要公平,别惹麻烦,贿赂鞑靼人权贵时,也要小心些了,秦人回到这里,一定和之前不太一样,还有,多跟你们身边的汉人商量一下,多数的事情都交给他们去做,毕竟,秦人也是汉人,对待同族,总要宽容些。” 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草原部族本就纷乱,多数壮年男子,都是能一怒拔刀的家伙,身家性命在这里十分的不值钱。 有了这句话,大家伙只要不惹事,多数能够活着回去西夏才对,至于能不能完成上面交下来的使命…… 还没等他们想的太多,那边又接着来了两句,立时让他们心中为之一紧。 “交易的时候多打听,交往上的贵族,也要勤加来往,都竖起耳朵来,不管多琐屑的事情,都给我报上来……对了,多寻几个汉人,看有没有机会混进这座大营,跟秦人交易,探探他们之后的行止……” 看众人脸色有些发白,中年人暗叹了一声,西夏各族都正在失去勇气,党项人尤其如此,先祖们的勇烈,在他们这些不肖子孙身上,已经没剩下什么了。 不过他嘴上还是笑着安慰道:“放心吧,看看这里的人,都是欢庆他们的胜利,又如何会提防一些商人?秦人已经在草原征战两年了,肯定已经有了思乡之情,只要身份来历编的圆满些,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什么。” “再者说了,咱们西夏和秦人并未开战,这里又是鞑靼人的草原,哪里会防范的那么紧?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谨慎些,小心些,咱们一定能平安的回去西夏,到时候,我自会向大人给诸位请功……” 众人不管相不相信他所说的话,这个时候都是露出喜色,恭敬称谢,等到中年人摆摆手,便都回去了自己的帐篷。 中年人带着两个随从,望着不远处的大营,不言不动多时,才深深呼吸了几下草原清冽的空气,转身而去…… 而在大营另外一个方向,一群汉人商人打扮的人也在静静的望着连绵不绝的大军营地,他们望着远处的目光,远比那些党项人更加的复杂难明…… 终于,有人叹息了一声,感慨的道:“秦人,虎狼之邦,兵锋之利,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立即便有人接口道:“可惜,秦人暴虐,与金人无异,征伐蜀中,杀伤无算,征伐河中,河东,杀伤亦无算,论罪碑上,又缠绕多少无辜冤魂,暴虐如此,与先秦何异?若使其一统天下,非是天下黎民之福啊……” (没超过十二点,还好还好,大家放心,断更的两天,阿草找时间一定补上,就是休假回来,还无法进入状态,大家再耐心等等啊。)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八十一章冬天  祭礼结束后不几日,大军便回了早已选好的过冬地点。 鞑靼人心满意足的陆续散去,毕竟,这里不是鞑靼人的汗帐,而且王庭还在所有人的臆想当中。 冬天马上就要到了,许多人必须回到自己的部落,以免自己的部落在冬天受到损失,而且,太久的离开部落,会让首领的权威受到损害,草原上的部族首领,更迭的频率是十分高的。 他们的儿子,侄子,或者是部落里的贵族们,都会想方设法的争夺部落的领导权,这可以说是草原人最原始的天性流露,所以首领贵族一般不会长期离开自己的部落。 当然,这一次有所不同,当他们带着千户,百户这样的官职回到部落的时候,会让他们的威望大涨,在他们没有老大糊涂的那一天到来之前,不太可能有人能够从他们手中夺走权力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象征着他们受到的制约更大,接受官职的同时,也意味着可能失去官职,总的来说,喜大于忧,但忧虑毕竟存在。 这让他们和汗帐以及汉人的联结更加紧密,但受到的控制也越深。 他们没有带走自己部落的战士,因为这个冬天之中,战士们会进行一些“操练”,为明年和乃蛮人的战争做准备。 据两位万户大人说,会选出一些千夫长,百夫长之类的将军出来,部落首领们对这样的官职并不算感兴趣,他们和蒙古人不一样,他们更像乃蛮人。 他们会带领自己部落的战士参与战争,但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不会带领战士与敌人厮杀,一个贵族的性命,比十个骁勇的勇士的性命要珍贵的多,这是草原部族很普遍的认知。 不过他们会推荐一些亲近的人来出任这样的职位·以彰显自己部落的存在,加强自己部落的力量。 不过这些都不用他们太过操心了,因为这次挑选带领战士作战的将军,是由那位最尊贵的人来主持·不再以血脉的尊卑来决定。 这无疑让他们有些难堪,但却也很安心,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心思,在他们心目中,这位天神的使者,是一位慷慨而公正的人,这样的认知一旦形成·便很难再有更改,反而是那几位万户,让他们心存疑虑。。。。。。 照这个看来,赵石用一年的时间,在鞑靼人心目中树立起了一个可谓崇高的形象,当然,这是用胜利,和对丰厚的战利品的慷慨的分配以及其他很多的手段所制造出来的形象·并非那么容易。 事实上,促使这些贵族首领们欣然离去的原因还有一些,比如已经成为几个万户的部众·那么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怎样向主部表达自己的敬意和忠诚,献上礼物是难免的,像是一部分自己的部众以及羊群,还有让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到万户们的身边护卫,等等等等,都需要他们回到自己的部落进行布置。 又比如,许多人都在打算,明年春天的时候,要让自己的部落北迁了·因为战争的原因,大部分的鞑靼人部落都缩在云中草原南部。 半年多过去,那里的草原估计已经不适于放牧,必须找到一块更肥美丰盛的草场才行。 而且,跟云外的大军距离近一些,那么供给大军食物也就更容易·而且,接收大军所得的战利品也许就能更多,更顺利。。。。。。 不过这也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的,乃蛮人很可能会派出他们的骑兵,来到云中,云外草原劫掠,所以,不但准备要做足,而且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望。 这无疑是一件大事,需要精准而长远的眼光以及加上一些勇气和运气。。 这一个冬天,草原上并不算平静,但很少有人清楚,大秦成武三年的这个冬天在鞑靼人草原上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身处其中,并制造了这一切的赵石,也没有太过清晰的意识到,鞑靼人所发生的变化。 实际上,在这个冬天,鞑靼人的军事和政治正在悄然分离,率领战士们作战的将军,不再按照草原传统那般,从贵族们当中选出,其中很多勇猛善战的将军,都是从出身卑微的普通部族战士中挑选出来的,其中一个十夫长,还是奴隶出身。 当然,依照草原上的风俗习惯,草原人的军事政治是无法做到彻底分离的,即使从普通部众中挑出将军,率领战士作战,久而久之,也不过是形成一个崭新的贵族阶层而已。 这在草并不算新鲜事,像蒙古人,就在这条道路上正在狂飙突进。 但在旧有的框架中做出改变,在当前来说,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战士们的作战热情被激发了出来,很快,从汉人那里流传出来的一句话就被很多鞑靼战士所接受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句让华夏大地战乱不休的话语,却得到了很多普通鞑靼战士的认同,一些拥有着和他们的身份毫不匹配的野心的鞑靼人纷纷涌现了出来,并很快便形成了一个个松散宽泛的群体,隐隐的和鞑靼人旧有的贵族们形成制衡和对抗。 当然,这是未来的事情了,就现在看来,鞑靼人战士的士气在持续高涨,一些善战的人被挑选为将军,使鞑靼人的战力在不住的提高。 这其实相当于一次鼎革,只不过少有人会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就在这样悄然的变化中,云外草原迎来了冬天第一场雪 朔风在呼啸,雪花在风中飞舞,很快就将草原染成淡淡的白色。 八月中,冒着渐显凛冽的寒风,木华黎,忽难率兵终于回到了云外草原,并颇为艰难的找到了大军所在。 奔波来去,所有人都是风霜困顿,两个人带出去的一千秦军精锐,有近一半永远留在了遥远的东北草原。 所有人都冻的脸青唇白,战马和人一样,都是黑瘦黑瘦的,但出去一千将士,回转却有两千余战士。 其中大部分都是跟克烈部作战,战败之后,找到忽难献上忠诚的鞑靼人,这还不算木华黎给桑昆留下的两千战士。 所有回来的人,看上去都好像鬼怪一般难看,但这些战士,才真正是百战余生,他们都参加了阔亦田原野之战,并在那一战当中生存了下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战士,他们可以忍耐寒冷,饥饿,伤痛等等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他们见到过常人无法想象的战争场面,他们杀死过无数的敌人,他们的勇气和坚韧,被那一战狠狠的锤炼了出来。 之所以说他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战士相媲美,是因为他们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之下,能够发挥出可怕的战斗力,战胜数倍甚至数十倍于己的敌人。 就像曾经参与过太原府之战的秦军将士一般,几乎没有人能在正面战场中再战胜他们,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优势,都可以划分到军人最顶尖的那个行列中去。 当然,回到这里的木华黎和忽难两个人,不但带来了克烈部分裂的消息,而且还带回了蒙古诸部南下的消息,这两个消息无疑都是让人吃惊的。 赵石详细的询问了发生的经过,但并无法太过深刻的琢磨出其中的好坏。 克烈部虽然分裂了,但还是挡住了蒙古诸部西进的野心,但分裂的克烈部能够挡住多久,却谁也无法预测。。。。。。。。。。 蒙古诸部南下与金国人开战了,这是个好消息,但依旧无法预料金国人能支持多久,当然,如果金国能战胜还不算太过强大的蒙古诸部就是最好,但那个可能性并不大,只处于守势的他们,对于战胜草原骑兵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劫掠而已。 更何况,金国内乱不止,还有大秦这样的敌人虎视眈眈,让其无法专注于北方的蒙古诸部。。。。。。。。。 反而是蒙古诸部可以从金国得到大量的人口什么的,赵石并不在意,蒙古诸部可怕的地方永远是他的骑兵,得到人口,财富,只会让他们迅速的腐化下去,并拖住蒙古铁骑的脚步。。。。。。 也许,他们会得到一些工匠,盔甲,兵器之类的人和东西,但那并不足以弥补蒙古诸部最大的缺陷,那就是蒙古骑兵的补充问题,他们的人数太少了,在没有征服克烈部和乃蛮部这样的草原大部之前,他们无法获得合格的兵员补充。 劫掠金国,会让他们变得貌似强大,实际上战力正在衰弱之中。 在这个上面,赵石非常自信,自己没有看错,但金国在这样的战争中,也许会很快垮下来,变成诸侯割据的样子,被蒙古人一一吞噬掉,这个时间很难掌握,所以,对乃蛮部的战争,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五十三章宴请(一) 两个人正喝着奶酒,说着各自的经历,可以说,两人自同行来,还是第一次有着这样轻松而深入的交谈,放下军务,放下思谋,放下尊卑,如同好友般的倾谈,可见,一路同行至今,对于这个当初放弃了战士的荣光,选择了投降的鞑靼人勇士,木华黎开始相信,这个人是可以作为朋友来交往的。 忽难一路上的行止,也得到了他的尊重,而对于同样将忠诚献给了同一个人的两个草原人,两人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和相似之处。 不过当两人喝的已经满脸通红,谈兴越来越浓之时,帐篷的帘子一掀,一个护卫已经钻了进来,行下军礼。 禀报道:“将军,汗帐的卡苏求见将军。” 卡苏,照顾帐篷的人,用汉人的话说,和管家类似。(阿草胡乱翻译的,没有再费劲去找资料。) 木华黎两人都愣了愣,对视了一眼,木华黎摆手吩咐道:“让他进来。” 护卫转身出去,两人沉默不语,都在想着,自从两人率兵来到克烈部,也只见过那位汗王一次罢了,还是为了感谢两人带兵相助克烈部击败乃蛮人,汗王设下酒宴,款待克烈部的客人。 之后就再也没见到王罕本人,在忽难眼中,克烈部的汗王王罕和当初的卡勒兀儿图一样,都是浑身散发着腐臭味儿,并还贪婪的想要占有一切的垂死老人。 而在木华黎看来,这个老人还有着力量和威严,虽然生命已像风中烛火般,但长生天的宠爱,依旧笼罩在这个老人是身上,让他头脑清醒,并带着审视的目光怀疑着一切想要夺走他的权力的人。 也就是说,这位老汗王对克烈部的掌控还存在着,并不那么容易对付尤其是在年富力强的儿子心目中,有着那样的威严的时候,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两人都在想着这个时候,汗帐派了人来是个什么意思,事先又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两人心中多少都有点不安。 不一时,护卫统领张进便带了一个人进来,两人都在汗帐中见过这个人,确实是王罕身边的人不假。。。。。。。 木华黎向桑昆打听过这个人,因为这个人虽然有着蒙古人的名字但看他的相貌,便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汉人,出现在克烈部的汉人卡苏。 这个人是一个流浪在草原上的马匪,并救过王罕的性命,王罕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当做自己的亲信。 据桑昆说,这个汉人是个难得的勇士,有着过人的武勇至于到底来历如何,桑昆也不太清楚,汗王身边的人,没有人会质疑他们的忠诚。。。。。。。。 一个绿林中人,木华黎心想,也没有任何想法去接近此人,王罕信任这个人,自然有信任这个人的道理。。。。 。。想想就有些可笑,他是蒙古人,却带着汉人战士作战而此人是个汉人,却在为蒙古人操劳。 若是大帅知道了,一定会让他斩了此人的,大帅心目中,效力于外族的汉人,便不能够称之为人了与猪狗无异,他也一直不太理解,大帅的愤怒来自什么地方。 但他不管那许多,大帅对慷慨而有信任,蒙古人不是汉人,在长生天注视之下,蒙古人可以向任何值得效忠的人献上忠诚,而不会感到任何的屈辱,也许,这就是汉人和蒙古人最大的区别了吧。 因为跟随赵石日久,木华黎难免对这个出现在克烈部汗帐中的汉人充满不屑之情,因为大秦是那般的强大,按照汉人的规矩,所有的汉人都应该臣服在大秦脚下才对。 他这样的观念真的很矛盾至极,却又自然而然,却有可以自圆其说,可谓是别出蹊径的很了。。。。。。。。。。 来人进到帐篷中,抚胸施礼,操着极为僵硬的蒙古话,说道:“见过两位尊贵的客人,汗王命我前来,请两位尊贵的客人明晚到汗帐中赴宴。” “代我回禀尊贵的汗王,我们明晚一定会早早前去拜见他。” 来人再次抚胸施礼以示敬意,这才直起身子,在旁边的护卫身上扫过,目光闪动,笑着道:“很久未曾见到故乡之人了。。。。。。 说到这儿,改口用汉话道:“这位兄弟请了,在这里能碰到汉人兄弟,实在不容易,改日哥哥请你喝酒?” 张进蔫蔫的,瞟了对面这个家伙一眼,就微微垂下眼睑,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那人有些尴尬,笑笑又道:“可是瞧不起兄弟,在草原大漠能遇到汉人可不容易所谓相遇便是有缘,兄弟赏个脸,哥哥做东。。。。。。哥哥离乡多年,和兄弟喝个痛快,聊上几句,听不到乡音,听几句汉话也总是好的,兄弟不会连这点颜面也不给哥哥吧?” 张进有些烦了,手慢慢扶在刀柄上,心想,就你这样马匪出身,又卖身为奴的东西,也配当张某的兄弟?俺最恨的就是乱匪了。。。。 那人见张进还是不说话,不过却抬起头,眼角眉梢的轻蔑之色和淡淡的杀气却怎么都掩不住。 心中不由吃了一惊,随之便是大怒,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心中暗自诅咒,该死的秦人,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个魁梧汉子,却是地地道道的蜀人。 见人家不答话,他也不好真个发怒,再说,旁边还有两个一直未曾说话,只在那里瞧着的胡人首领在,他只能尴尬的笑着,抚胸施礼,干巴巴的道:“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就告退了,还望两位尊贵的客人准时赴宴,不要让汗王久等。。。。。。。。” 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火气,多出了几分桀骜出来。 待这人出了帐篷,脚步声远,木华黎似笑非笑的对张进道:“你怎么不去跟他喝酒,套套话也行嘛。” 张进又恢复了蔫蔫的样子,没精打采的道:“还是将军自己去吧,张进告退。” 说罢,径自掀开帘子就出去了。。。。。。。。。 忽难就笑,“英雄豪杰交往的总是英雄豪杰,这位将军可是难得的勇士,怎能去和一个奴仆喝酒?” 木华黎摇了摇头,“这样的奴仆若是多上两个,恐怕是要坏事的。” 至于是坏自己的事,还是坏克烈部的事就说不准了,要知道,在尊贵的客人面前,如此的失礼,足可称之为持宠而娇。 在汉人地界会惹怒客人,不过最多是使客人不高兴罢了,但在草原的帐篷中,便是刚才他斩杀了此人,也是说得过去的。 而他没有那么做,便是给了克烈部很大的颜面,木华黎嘴角牵出一丝冷笑,心想,最好别有第二次,不然的话,屠灭克烈部对于秦军来说,难道真的很艰难吗? 忽难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张嘴便道:“这样的奴仆,王罕也能用着?不如一刀杀了干净。。。。。。。” 不过他转念想到,尊贵的主人也是汉人,说不定汉人那里有着什么规矩,自己多嘴多舌,别再惹恼了木将军。 当即尴尬了笑了笑,转开了话题,“王罕突然请咱们赴宴,难道又变了主意?天神在上,这样的大汗难道真的是克烈部的主人吗。。。 。。。要不,再去桑昆王子那里问问?” 木华黎沉吟了片刻,摇头道:“如果他想告诉咱们,自然会派人过来,不然的话,去也白去,这父子两个啊,不像是蒙古人,到像是汉人,有的时候,别想猜出他们的心思。。。。。。。。” “好了,汉人总说宴无好宴,咱们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也只见了王罕一面,如今相请,怕是。。。。。。。。咱们还是得先准备着,我自己去赴宴,你留在营地之内,让全军戒备,谁请你也不要过去,一旦生变,立即杀光所有抵抗的人,让克烈部永远消失在草原上。 瞅着面露狰狞的木华黎,忽难重重点头,“尽管放心,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会代天惩罚那些背叛者的,将军赴宴,还请带些勇猛的卫士过去。。。。。。。我想,克烈部不会那么愚蠢吧?” “谁说的准呢,你难道没看见王罕吗?我们蒙古人有句俗语,年老的人为了留住权力,总会不顾一切的,因为他们只剩下了权力可以依靠,王罕执掌克烈部已经许多年了,他也许不愿看到儿子威胁到他的权力,也许更不愿意看到儿子有着一个强大的盟友。。。。。 “再说,那可是一位残暴的老人。。。。。。。反正,我可不想死在一位疯狂的老人的阴谋诡计之下。。。。。。。。” (月票,月票,明天就是封推了,阿草会爆发的,至于能更多少章,还要看月票的情况而定,不过也到月底了,阿草恳求大家的支持,让阿草冲上分类月票榜前十的位置,好吗。。。。。。。。。)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一章小战 大军缓缓南行,庞大的骑队在草原上摆开,就像一块黑布,将一大片草原蒙了起来。。。。。。。。 在人喊马嘶的行军中,秦军将士依旧保持着井然有序的队列,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并不算快,也绝对称不上慢,渐渐漫过前方的原野,离离开不久的额拉姆河越来越近。 但鞑靼人的队伍就要松散的多了,他们铺开在秦军的两翼,乱糟糟的,就像是炸了窝的蚂蚁,喧哗声大部分都是自两边传来,嗡嗡嗡的响动在天地之间,将平静的草原弄的和集市一般嘈杂。 大军的斥候依旧遍布大军四周,但窥探乃蛮人动向的却都已经撤了回来,坐拥大军的乃蛮人,是绝对不会放任敌人就这么施施然撤回额拉姆河南岸的,他们一定会追上来,所以大军并不着急查探他们的动向。 和鞑靼人那边的喧嚣热闹不同,大战来临前的气氛,遍布秦军军中,秦军士卒,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风吹日晒,已经变得黝黑的脸上,正在慢慢坚毅起来,许多人目光都已经带上了十足的杀气,肃杀之气在军伍中升腾而起,连战马的嘶鸣声都好像高昂了几分。。。。。。。。 百战之军兵,在临战之前,气势已然开始蓄积,一旦爆发出来,将是分外的可怕,这就是大秦以之纵横北地的大秦铁骑,可以说是汉人中最精锐的一支军伍,没有之一。。。。。。。。。 赵石骑乘在战马之上。面无表情,魁梧的好像一座山。而他手里握着的,不止是战马的缰绳,而且还有这支可怕的大军的缰绳,他这里只要松一松手,麾下的万千将士,就将像脱笼的野兽一般,冲垮任何阻挡在他们前面的敌人。 “报大帅,乃蛮部数千骑循迹而来。已在二十里之外。” 在草原上,想要知道来敌的确切数字,很不容易,这也是斥候们最近最可恼的事情,草原胡人们漫无军纪,骑马奔跑起来,总是给人一窝蜂的感觉。只能按照他们的旗帜,来大约猜测他们的数量。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很快,探报陆续传回来,来敌有四千余人,分作四个千人队。追的很快,一副要上来拼命的架势拖住大军脚步的架势,大军后方的斥候,已经开始陆续后撤。。。。。。。。 赵石神色不动,听得三拨探报之后。才下令道:“传令给木华黎将军,让他为大军殿后。其他各部,继续赶路,传令给鞑靼人各部,让他们收拢队伍,传令给不鲁黑台,忽难,约束麾下战士,一旦遇袭,惊慌失措者,斩,不听军令,肆意进退者,斩。” 等传令兵疾驰而去,程书奇这才凑上来,低声道:“大帅,要不。。。。。。让鞑靼人先撤。。。。。。。” 这次赵石率军北来,带的都是骑军,心腹大将只带了木华黎,王胜保两个人,所以参议军机之时,也只有这两个人能够说上两句,其他人或是官职太低,或是惧于大帅威严,皆是一言不发。 反而是程书奇,作为如今赵石身边侍卫统领,能够多说两句了,若是之前,恐怕他可没这个机会,因为照着张钰,他还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而赵石也不责怪于他,他对身边的人,只要不犯军法,向来都要宽容的多,而如今秦军之中,对于成为大将军侍卫衙兵,是年轻人最羡慕最渴望的一件事。 因为大将军的侍卫,并不会长久的留在大将军身边,一般都是一年或几年之后,便放了出去,成为了军中将领。 比如大将军的侍卫统领,从王览开始,到赵幽燕,再到张钰,各个飞黄腾达,都是几年的功夫,就跨过了别人一辈子也别想跨过的一些门槛,成为了军中新贵。。。。。。。 而程书奇,也在适应着这个全新的角色,并在大军缺少参军的情形之下,大胆建言,而大帅虽未说什么,但每次都能给些解释,也让他深受鼓舞。 果然,此时赵石并未着恼,只是微微摇头,“跟着大军,还能镇得住他们,一旦离开大军,又是撤兵之际,谁知道这些鞑靼人会不会一退而溃?” 程书奇心悦诚服的点头,住口不言,心说,大帅这是将鞑靼人真个当成新兵在看待了,不过瞅他们乱糟糟的样子,可能连新兵都不如,还是大帅料的周到。 其实,赵石有话没有跟他说而已,鞑靼人先走,秦军殿后,那成了什么了,难道以后还要供着捧着这些胡人不成,所以,一旦有事,必然是要鞑靼人先顶上去的,主从一定要分清楚。 这才是大军北来的意义所在,既要让这些胡人敬畏,又要让他们知道,汉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给他们留下心肠软弱的印象。 驾驭这些胡人,就像驾驭烈马,总要防着他们把你摔下马背才成,而且要时刻把缰绳握在手里。。。。。。。。 这些没必要说,秦军的凶悍,强大,将在不断的厮杀中,深深植入这些参战的鞑靼人的记忆当中,在许多年中,都不会褪色,因为这是用鲜血和杀戮凝结成的记忆,在信奉弱肉强食的草原上,名声是要靠实力才争取和保证的。 随着传令兵来到各部,将大将军军令传达开来,一时间,传令之声四起,庞大的骑队也开始慢慢变幻形状。 一队队的骑兵来到后方,做着最后的作战准备,两翼的鞑靼人也收拢了阵型,喧哗吵闹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到处都是鞑靼人叽里咕噜的嘶吼声,这是鞑靼人的首领们在呵斥他们的战士,叫他们老实一些。 但秦军的行进速度并未有多少的改变,因为作为主体的秦军将士,总是那么不紧不慢,一切都在行进中完成,面对即将到来的厮杀,轻松自如的好像在游玩踏青,只是军中升腾而起的杀气,却越来越足,连草原上温暖的夏风,在刮过他们头顶身边的时候,都带了几分的寒意。。。。。。。。 四个千人队,在他们的首领鲁乌尔阿拔的率领之下追了上来,负责垫后的木华黎,率领麾下骑军毫不畏惧的迎战而上。 鲁乌尔阿拔率兵追上来,带着的是试探对方实力的使命,但试探总归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年轻的乃蛮人将领,是十分清楚这一点的。 他很快便看清了这些异族人的动向,并毫不犹豫的率领着麾下骑兵,跟迎上来的秦军军卒碰撞在了一起。。。。。。。。。 大秦骑军,堪称恐怖的正面作战能力,顺便便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这些异族战士用铺天盖地的箭雨,狠狠的洗礼了一遍他们前方的土地,箭矢惊悚的锐啸声,几乎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而战果同样令人悚然,箭矢如雨落下,溅出点点血花,一瞬间,便让冲锋中的乃蛮骑兵队伍空出了老大一片空白。 而在这片空白当中,如蒿草般密密麻麻插在地上的,都是颤巍巍的箭杆儿,人马的尸体,在其中翻滚,鲜血肆意的流淌在草原上,秦军第一次攻击,便让这里成了地狱。。。。。。。。 乃蛮人骑兵的攻击势头立时受挫,当第二蓬遮天蔽日般的箭雨升空,鲁乌尔阿拔已经知道,这场试探可以说是失败了,但也可以说是成功的。 失败是因为,他自觉四千乃蛮战士,无法战胜那些疾驰而来,但却依旧保持着严整队形散发着令人心惊的杀气的敌人,这样的军队,在草原上是绝无仅有的,而他也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可怕的敌人。 鲁乌尔阿拔随即下令,各个千人队分离开来,尽量游弋,避开敌人的锋芒。 这是早已经说好了的,乃蛮战士虽然被敌人的攻击所震惊,却并无多少慌乱,他们凭借着娴熟的马术,开始让战马从容转向,向敌人的两侧冲了过去。 领兵的是木华黎,除了是秦军中最骁勇善战的骑兵将领之外,他还是草原上的蒙古人,对于乃蛮人的应对,早已了然于心。 他抽出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在头顶,挥舞着,催促身边的所有兵卒,继续向前,拔刀出鞘的声音立即密密麻麻响成一片,雪亮的钢刀斜斜举起在空中,就像是一片钢铁丛林一般。 乃蛮人的箭雨开始来到,虽然参差不齐,但却准头惊人,不时有秦军战士一声不哼的栽倒下马,身上要害处,往往插着几支箭矢。 在这样的战场上,栽倒下马,其实就已经象征着死亡,奔腾向前的马蹄,除了死亡,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停顿,倒下的人马,随即便被踩为肉泥,支离破碎的根本看不出形状。。。。。。。。 (月票,月票,今天加更与否,都看月票多少了,大家月初加把劲儿,阿草也有动力多更些,继续努力码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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