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条命 虾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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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独家】发尾浮上的微笑 这许多年,我的头发总在长长短短地变化。有的时候自愿,有的时候不是。但是这一次,为了身边的这个男人,我想我是心甘情愿的。甚至,在我的长发落地的那一刻,我能听到它们无声无息赞许的微笑。它们离开了,可是它们是无怨无悔的,我知道。一我终于上了大学。走的那天我坐了很早班的火车,也没有带太多行李,只是早起把头发洗好吹干,用并不华丽却宛如古董的发带绑了一下,就出了门。我记得我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妈的房间。那里面的东西是杂乱无章的,狼籍得像是街角画家的涂鸦;可惟独梳妆台前面的瓶瓶罐罐,因着经常被摆弄的关系,整齐地像是列队等待检阅的小水兵。我无声地笑。那个生了我的女人,她会不会知道,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要去另外一个城市了?还是她其实知道,只是懒得对这件事做什么反应呢?我不知道。我把随身背的包包打开,把那串我用了许多年的钥匙取了出来,搁在梳妆台上,用很轻的动作带上门。这次一去,我没有再回来的打算。坐在向远方行驶的火车上,我淡淡望着窗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不舍,恰恰相反,是一种抛开了包袱之后,轻松得让人想哭的冲动。终于终于,我能够到一个谁都不了解我,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去了。呵呵,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就是一张脸么?可是这张脸却被人嫉妒,让人愤怒了十几年。就连生出我来的那女人,小的时候都会一边打我,一边疯子似的哭叫,为什么你这么美,这么像他,为什么,为什么。后来她就会没有力气,再后来她就会爬到床上,瘫软一样地睡着,就像很多个她喝多了酒的夜晚一样。同学更是如此,我记得在高一的时候,一个长得一脸流氓相的男生用食指勾起我尖尖的下巴,说,真好看,像女人一样,不知道睡一晚,会怎么样。我还记得高二上学期一个冬天的早上,一个头发尚不及我长的女人在我们班门口叫我出来,还没等我开口,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姓水的,管好你自己,别TM勾引我老公。那时候全班几乎都围在我身边,可是没有一个人帮我。后来是那女人所谓的“老公”拽着她走了。其实天知道我干了什么?我只不过是每天早上骑车去学校的途中经常遇到那个人,然后禁不起他的搭讪,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老师也并没有好多少,我三年的班主任是一个头发长长却干枯得像柴草一样,有着尖刻嗓音的女人。我记得她有一段时间经常说一句话,女孩子要自尊,自爱,自重,那些长得像女孩子的男生,也是这样。每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班里总会有窃窃的笑声,像是水边潮湿的地面上蔓延的青苔一般把我给抓牢。可是我不是软弱的人,我在这个时候总会抬着头,直直盯着女人的眼,直到她心虚不敢再看我。过去我的生活如同监狱,可是我终于挺过来了,我逃离了。我闭上眼睛,感觉有一滴泪从我的眼角落下来。忘了有多久,我没有为自己不流泪,这真是好珍贵的感觉呢。我就这样在自己的感觉里沉浸下去,直到我感觉有一双手把我的泪擦掉,动作很轻很软,仿若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我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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