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鱼 刀在手跟我走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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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家族:起源 一只草原狼匍匐在草丛里,月光映照在它的双眼中,发出幽深的绿光。 它死死盯着刘敦睦手里拉满的弓,恐惧已经侵袭了它的灵魂,身体僵硬,瑟瑟发抖。 刘敦睦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满满放下了弓箭,因为他发现,狼的身后跟着两只小狼。 年幼的它们不知道母亲此时面对的是可以随意掌控它们生死的天神,正如室韦部落口中的天神长生天,还以为这个奇怪的生灵也是一顿美味的晚餐而已,就像大一点的兔子,狍子,鹿……所以,两只小狼跃跃欲试,想上前发动攻击,以协助母狼拿下猎物。 不过,或许是母狼的恐惧感染了它们,令它们有些疑惑,犹豫不决起来。 而此时,刘敦睦想到了他的阿兰。第一次见到阿兰时,年轻的她也和这只倔强的母狼一样,带着两个幼崽,在草原上艰难度日。 他进阿兰毡房总是选在深夜,为的就是不让阿兰的儿子们发现他。 现在,阿兰已经有了四个儿子。如果哪天他不小心被阿兰的儿子们发现,他们会不会也像这两只小狼一样,疑惑他们无所不能的母亲,为什么会任由一个奇怪的唐人欺负? 还是会和小狼一样,愤怒地攻击这个伤害他们母亲的人? 母狼感受到天神的杀气淡了下来,慌忙带着两只幼崽逃窜,很快消失在草丛里。 狼群身影消失之后,刘敦睦却有些后悔起来,因为远处小河边就是阿兰家的毡房和牛羊,放跑的这一窝狼,说不定转头就会给阿兰带来困扰,偷她的羊。 “年纪大了,越来越心慈手软了……呵呵……要是以前,可不能放这几只畜生走……”刘敦睦收起弓箭,自嘲一番,加快脚步往小河边走去。 盛夏的野风将刘敦睦的气息带了过去,几只在毡房四周巡逻的牧羊犬发现了刘敦睦。 和阿兰的儿子不同,牧羊犬早已经习惯了这位昼伏夜出,只在黑暗中出现的男主人,欢快地向他跑过来,接受他的爱抚。 “你们可要小心些,我发现许多狼在附近呢。”刘敦睦摩挲一番牧羊犬的头,然后把它们驱赶散开,以免被狼趁虚而入。 刘敦睦来到阿兰毡房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小后门,先贴上去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这是阿兰毡房上,专门为他进出而留的后门。 没有婴儿的哭声,也没有阿兰走动的声响,看来阿兰已经把孩子哄睡了。 他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一个月来追击一支党项族残部,已经很久没见到阿兰了。 他从腰间取下钥匙,轻轻打开锁,蹑手蹑脚地把门拉开一道缝,挤了进去。 月光自毡房的天窗投下,刚好照在睡在角落毡铺上的阿兰身上。 此时正是炎夏,虽已入夜,但毡房里仍有些闷热,所以阿兰侧躺着着,身上只盖着一条刘敦睦送她的彩锦薄毯,胳膊露在外面,被月光染成诱人的乳白色。 锦毯勾勒出一个诱人的曲线,丰腴而修长,凹凸有致,就像连绵起伏的山。 她身边睡着一个两三岁的幼儿,身上盖着薄被,睡得很安稳。 刘敦睦吞了一口口水,把身上的包袱和弓箭慢慢放在地上,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以免把幼儿惊醒。 他来到毡铺前,蹲下来,仔细看着幼儿白皙红润的脸蛋,手忍不住就抬起来,摸了上去。 这是他的儿子。 刘敦睦在中原有三个儿子,最年长的一个已经十五岁了。 刘敦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看过其他儿子。 那三个儿子出生时,他都不在家中。父子间常年见不了几面,生分地像陌生人。 在草原上,阿兰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如今他一共有五个儿子,但很可惜,这五个儿子,如今都不能算是他的儿子了。 自妻子死后,他在边疆戍边,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留在中原的三个儿子,两个托付给了大哥和嫂子,一个托付给了弟弟和弟媳,各自认了父母,他这个父亲,反倒成了儿子们的叔伯。 而按照室韦部落的规矩,阿兰为他生的两个儿子,也不能算是他的儿子,他们仍旧是室韦部落的成员,阿兰亡夫的儿子。 三岁的幼儿感觉到刘敦睦抚摸自己脸蛋的手,以为是蚊子,在睡梦中伸出小手驱赶着。 刘敦睦呵呵轻笑,还想捏捏他的脸蛋,一旁的阿兰忽然转身,一巴掌拍到了他手上。 “啪”! “把孩子吵醒了你哄啊?”阿兰嗔道。 “你醒啦?”刘敦睦的手缩了回来,转而摸向阿兰的脸,悻悻笑着。低声说道。 “我还没睡着呢。”阿兰又挡开他的手,掀开锦毯,起身把婴儿抱起来,一边哄着,一边走向了毡房另一边角落里的小毡铺,把婴儿放了上去,盖好被子。 这已经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了,刘敦睦夜里如果悄悄进来,阿兰就把婴儿挪到别处,腾出地方来,二人欢好之后,刘敦睦天亮之前,再悄悄离开。 “你知道我回来了,所以睡不着,等我来?正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刘敦睦说话时,目光一刻也不能从阿兰身上离开。在外征战一个月,风餐露宿,刀光剑影,身体已经疲惫至极,但一回军营,他迫不及待就赶来见阿兰,早就忘了这一个月来的殚精竭虑,出生入死。 阿兰皮肤白皙,头发乌黑,身长体细,会说流利的汉语,和室韦族里其他妇女的矮壮粗黑,蛮不知礼大不一样。 她的毡房其实也很像中原女子的闺房,十分整洁,没有难闻的腥膻味。 当然,这其实是因为阿兰和汉人一样,身上原本就没有胡臭味。 刘敦睦手下的小兵有几个也有相好的室韦妇女,他们每次和情人相会,回到军营之后,身上总会散发刺鼻的臭味,令人头昏脑胀。 刘敦睦实在佩服那几个小兵的毅力,换了是他,走进室韦妇女的毡房,什么也不用做,呆上一刻钟,他只怕就忍不住吐出来了,更别提和那些脸如簸箕,身如水桶的妇女行男女之事。 阿兰不一样,她更像是流落草原的汉人女子,无论是样貌身材,还是她爱干净的习惯,都十分合刘敦睦的脾胃。这是因为,她父亲家族是苏武留在草原上的后代,母亲家族是李陵留在草原上的后代,汉人和室韦混血,使得她兼具中原女子的细腻和室韦妇女的强健。 “谁等你了,你爱来不来。”阿兰轻手轻脚走回来,口中嗔怒,手上却忙着把毡铺铺平整,并放下另外一只枕头。 “我们儿子还好吧?”刘敦睦憨憨笑着,坐下来,开始宽衣解带。 “你儿子在唐国,我哪知道他们好不好!”阿兰似乎在赌气,一边拿着木盆从桶里倒上水,一边说着。 “呵呵,那你好不好?”刘敦睦听出了阿兰的情绪,慌忙讨好。 “你小点声……”阿兰埋怨。 刘敦睦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做了个惊慌的鬼脸。 阿兰有四个儿子,前两个是她和亡夫生的,后面两个,是刘敦睦的,此刻,三个大一些的男孩睡在旁边的毡帐里,他们说话不能太大声,那三个男孩睡觉可比婴儿要轻,要是把他们惊醒了,就尴尬了。 刘敦睦脱了衣服,开始洗漱,先洗手脸,再洗身下,洗得干干净净。这都是阿兰定下的规矩,纵然麻烦,也要遵守,不然会被阿兰赶出毡房的。 刘敦睦洗完,躺在,眯着眼毡铺看着阿兰清洗。 “我这次出征,得了些战利品,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阿兰不理他,自顾自洗着,嘴里哼轻声起了室韦族的歌谣。 洗完之后,她又顺手拿起刘敦睦脱下的袜子,借着月光,发现袜子已经磨出了洞。 “哎呀,都破了,我帮你补补吧……” 刘敦睦早已等得心焦,哪里顾得上什么袜子,一把将她拉倒在毡铺上。 以前小儿子没有出生,毡房里只有阿兰自己的时候,两人可以放肆一些调笑打闹,但现在旁边还睡着幼儿,两人都收敛着,不敢发出声音。 阿兰被偷袭,也憋着不敢笑出来,伸手捶打刘敦睦的胸膛。 刘敦睦堂堂汉家男儿,昭武校尉,岂能坐视室韦蛮族犯边挑衅?当即一声令下,十指军悉数发动,顷刻间,就扯掉了室韦阿兰女帅部署在梅穆雪山单薄的防卫,两座神圣雪山暴露于刘校尉视线之中。 月光照在雪山上,令这两座无比美丽神圣的雪山更显出别样的光芒,雪山之巅,各有一圣地,曰红梅顶,各自熠熠生辉,反倒激起了敦睦将军攻城掠地之心。 他再发军令,十指军兵分两路,左路军北上直取雪山之巅红梅顶,兵不血刃,便占了圣地。反复侵略一番之后,转头向东,又上另一处山巅,在两山之间予取予求,入入无人之境。 圣地被肆意侵扰,令阿兰女帅大惊失色,身体不禁打了个激灵。 右路军自雪山南下,经一马平川白玉原,草茂水美玄萋川,来到室韦关键关隘,阴山之下月峡关,在关口处几进几出,反复挑衅,室韦女将无兵可用,只能退守关内,闭门不战,室韦部族一片惊慌,军心涣散,渐有谣言流出,连关口也在内外夹击之下,慢慢松动了。 此番大捷,令敦睦将军及众将士气势大盛,乘胜追击之声不绝于耳。 岂料阿兰女将也并非平庸之辈,怎会引颈待戮,雪山圣地被偷袭,她不及回防,便当机立断,派出左臂先锋与右臂先锋,将大唐京城驿道围了,派出红娘子兵临城下,粉夫人撞开城门,与敦睦将军做口舌之争去了。 敦睦将军想不到阿兰女将竟有此反败为胜的妙手,连忙应战,雪山与月峡关的攻势便放缓了下来。 这一番唇枪舌战,竟不比兵马相接来的容易。 敦睦将军派出红袍使者,应战室韦粉夫人,短兵相接,分外眼红。双方势均力敌,战况十分激烈,缠斗一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是全力以赴,竟不分胜败。 敦睦将军和阿兰女将此时都已意乱情迷,血脉偾张。阿兰女将想起敦睦将军仗着自己军力强盛,屡次欺压,新仇旧恨一并发作。敦睦将军看着室韦女将倒反天罡竟要反抗,不禁又惊又怒,誓要杀一儆百。敦睦将军撤回十指军,两路大军将女将合围,竟派出红袍使者,从天而降,亲临雪山红梅顶游说去了。 左右十指军各自封了雪山上山的路,把整个雪山掌控其中,肆意侵扰,红袍使者分身有术,忽左忽右,忽虚忽实,或点到为止,或不留余力,阿兰女将虽和敦睦将军是战场上的老对手,彼此有何擅长的杀敌手段都知深浅分寸,但敦睦将军今日如此妙法,却是头一次见,不由得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这红袍使者在城中时如猛虎在笼病蔫蔫,一旦出城,竟如鱼得水,更是化为蛟龙吐水,大施雨露,将两个红梅顶好生滋润,直教室韦女将及子民人心大动,忍不住竟微微摇动起来,不说一溃千里,也是颓势已现。 同时右路军也不闲着,派出二指军反复滋扰月峡关,也不深入,只在关口数里地进进出出,间或分开两路,令月峡关两侧大门门户大开,关内风光,一览无余。间或调走一军,只留一军在入关处狭窄道路上骚扰,忽然猛冲一阵,杀得阿兰女将猝不及防。 敦睦将军如此反复缠斗良久,室韦阿兰女将月峡关内一片恐慌,流言越发不可收拾,从关口出流出的子民越来越多,箪食壶浆,迎向王师,令王师攻伐越发顺畅。 月峡关关门眼看就要失守,接下来就是敦睦将军力赤龙军长驱直入,为室韦女将行王道教化,降甘霖玉露,泽被万民了。 阿兰女将大势已去,渐渐再难支撑,恨恨地正要出城行牵羊礼投降,但此时却有探子来报,原本迎趁势深入虎穴的敦睦将军赤龙军竟没有集结,不知在搞什么鬼。 阿兰女将也感觉异样,派出五指斥候刺探,一探之下,果然赤龙军毫无集结景象,军营中旌旗倒歪,无力立起。 一番打问,得知原来是敦睦将军虽前锋凶猛,但杀敌致胜的主力,大唐赤龙军,却因久疏战阵,武备废弛,一时竟不得集结,立不起旌旗来。 敦睦将军几道军令发出,却不见赤龙军冲锋,也发觉情势有异,登时便有些惊慌。 他附身亲视赤龙军,见果然如探子所报,赤龙军软软绵绵,连旌旗都立不起来,出不得城门,又怎么能攻入月峡关,降伏阿兰女将? 他征战数十载,一向威风凛凛,战无不胜,今日竟有龙头不听号令如此难堪之事,实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令他不禁恼羞成怒,面红耳赤。 他深知,大唐已过了如日中天的盛世,虽不能说江河日下,一泻千里,但终归已不能如臂使指,随心所欲了。 但败像来得如此之快,实在出乎他意料,令他竟有些恐惧。 他明知今日之败并非败在军力战术,若是时常修生养息,养精蓄锐,或有巅峰时六七成的战力,但此番征讨室韦女将之前,大唐已因追击党项残部三千里,国力大大消耗,此时勉力征伐阿兰女将,已是令本就困乏的国体雪上加霜。 令他恐惧的是,兵败之事,一旦有了苗头,是否预示着大唐国力的强盛就此转衰,今后被蛮族击败之事,会一而再,再而三发生? 敦睦将军涨红了脸,羞愧难当。无奈之下,他慢慢从室韦女将合围中撤兵抽离,附身下去,想要派红袍使者亲去月峡关,安抚室韦民心,以口舌之力,替代金戈铁马,也能令室韦民心大快,接受大唐王道。 阿兰女将却得理不饶人,边疆蛮夷,向来畏威而不怀德,见大唐国力衰退,无力再对边疆蛮族行王道教化,反过头来要给大唐这个上邦大国一点颜色,若今日将大唐一举击溃,他日就能在敦睦将军面前扬眉吐气,反让他低头服输,心念一动,竟抢先一步,将端木将军压至后方,忽然派出红娘子,径直深入大唐腹地,和粉夫人一起,反将赤龙军整个吞了下去…… 红粉二将,厉害就厉害在进可攻,退可守,既能替代月峡关,防御敌人的进攻,又能主动出击,斩敌将于出其不意,十分厉害。 红娘子将赤龙军团团缠住,严丝合缝,让他不得脱身,粉夫人则使出浑身解数,和先锋龙头缠斗在一起,时而短兵相接,时而拉开叫阵,唇枪舌剑,好不厉害,打得赤龙军毫无招架之力,遑论还手之功。 赤龙军是大唐攻城掠地的主力,王道教化的先锋,从来都是威猛无匹,举世无双,哪里受过如此羞辱?偏生红娘子与粉夫人口才了得,谈笑间就令敦睦将军动弹不得,纵有万般本事,也施展不得。一时间,敦睦将军如遭雷击,举国震惊,民心慌乱,朝堂之上百官手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赤龙军血性未泯,知耻而后勇,在红粉二将唇枪舌剑,连番挑衅羞辱之下,竟渐渐有了生机,歪倒的旌旗也在众士兵齐心协力之下,慢慢竖立起来。 旌旗一起,万众一心,不多时,赤龙军竟已恢复昔日盛唐战无不胜之荣光,将粉红二将的包围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阿兰女将不料有此惊变,花容失色,但敦睦将军战场厮杀这么多年,岂能错过千载难逢的良机? 不等阿兰女将排兵布阵,敦睦将军已经将赤龙军从红粉二将的包围中抽身而出,如飞龙在天,气势如虹赤龙军气势如虹,声威震天,一鼓作气,来到阿兰女将眼前示威炫耀。 此番本是夜战,月光洒落战场,敦睦将军与阿兰女将心无旁骛,只想分出胜负,却不料角落里的室韦小儿此时已经醒了,借着月光,好奇地看着阴山脚下,陌生的大唐官军与生他养他的室韦部族奋力厮杀,互不相让。他年纪幼小,懵懂无知,见此情景,竟吓得呆住,连放声大哭也忘记了。 阿兰女将不知小儿已醒,仍旧全神贯注盯防敦睦将军的大唐赤龙军,只因这赤龙军气势之盛,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忍不住派出五指斥候刺探,敦睦将军也不躲闪,亮出阵营让探子随意刺探。 五指斥候略一刺探,便知道赤龙军此时绝非虚张声势,这赤龙军,真如一条怒龙,原本潜于黑渊之中,郁郁不得志,被红粉二将羞辱之后,跃跃欲试,不等阿兰女将有疑,已怒吼咆哮而至。 阿兰女将见此时赤龙军先锋竟比平日里更威猛几分,真如一条巨龙一般耀武扬威,又惊又怕,刚要派兵抵御,敦睦将军已派左右十指军,钳制分开月峡关两侧大道,月峡关便再无屏障依靠,一览无余,暴露于赤龙军之前。 敦睦将军一声令下,赤龙军先锋抵住月峡关两翼,借着关内流出的浓密人口,里应外合,一举攻破了月峡关关口! 阿兰女将只觉眼前一黑,立时便瘫软下去,没了还手之力,只能勉力招架赤龙军的攻势。 赤龙军气势如虹,直捣室韦月峡关老巢,室韦兵败如山倒,交战没几回合,城门便破,随着关内人口潮水一般流出,月峡关入口处守兵如群龙无首,直引得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室韦投降了。 赤龙军一战告捷,按说此时应当趁势占了月峡关内的白马宫,龙头降下甘霖,教化蛮夷,便撤出月峡关,但敦睦将军征伐不顺,初时受了气,这时心里愤愤,室韦一次溃败已无法满足,教化若不彻底,蛮夷即便归顺,也有再叛逃的可能,于是他好整以暇,待室韦月峡关内动乱稍稍平复一些,便开始了第二次征伐。 这一次,赤龙军既已入关,敦睦将军便收起了锋芒,不再咄咄逼人,转而好整以暇,稳扎稳打,一寸一寸侵袭着关内的土地,势必要将大唐礼仪制度,彻底教化于蛮夷室韦之地。 敦睦将军征战多年,经验十分丰富,自然知道二次征伐,最忌急功近利。他不急不缓,排兵布阵,即便关内守军已是败军之将,也不轻视冒进,而是使出九缓一急的兵法,一路上或武力,或感化,或收买,或离间,将所有守军悉数降伏,再无隐患,才向前继续征伐。 阿兰女将虽说也是战场上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但敦睦将军此时已杀红了眼,一步一步杀到了白马宫前,闯了进来,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被敌军深入到此要紧之地,全然不知如何应对,无奈只能自开城门,又放出一大波浓密人口,投降认输,才得以避免被赤龙军伤到整个室韦部落的元本。 但敦睦将军仍不知足,他深知敌人顽固,这一次王道教化,一定要行得彻底,深入民心,才能令蛮族归心,否则一旦赤龙军撤出,室韦不多时就又要倒行逆施,故而迟迟不肯行运布雨,甘霖泽被。 征讨并没有因阿兰女将投降认输而停下,攻势虽比前两次有所减缓,但赤龙军杀红了眼,已到了最勇猛坚硬的时候,怎能停得下来?敦睦将军一定要让阿兰女将再投降一次,才肯降下天恩雨露,结束这次征伐。 但这一路攻城掠地,旷日持久,劳民伤财,大唐与室韦两国渐渐都有些支撑不住了,怨声载道,民心又有些涣散了。 而这一次,阿兰女将却迟迟不肯出降,敦睦将军也有了疲态。 他心下焦急,若此时降下甘霖,虽是也能使大唐威名远播,王道教化,但总归赢得不够彻底,心有不甘。 无奈之下,他一狠心,从紫珠台抽调五指军,直取月峡关前的紫珠台! 这紫珠台,是室韦至高无上的圣地,这件事本是机密,连阿兰女将都不甚知晓,但敦睦将军征战无数,却比敌人还要清楚紫珠台的秘密。 紫珠台圣地一旦攻伐,定然会令室韦一败涂地,一泻千里,唯有一点坏处,就是杀戮太重,或许会令室韦元气大伤。敦睦将军虽是领兵打仗的将军,但仍有大唐固有的仁心,能不造杀孽,就不造杀孽。 但这一次,他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紫珠台在月峡关之北,玄萋川之南,地处偏僻,常人难以寻找,只有在月峡关破之后,才会显出形来。 敦睦将军指派五指军,轻而易举攻下了灵泉峰,只侵扰数次,阿兰女将便受不了攻势,立即露出了颓势,城门守卫不再牢固,眼看就要失守。 加之城内民心因两次城破投降之故,早已涣散,如一盘散沙,谣言四起,关内人口都要出城接受大唐王道教化,甘霖泽被,而此时赤龙军奋力一击,龙头直直侵入月峡关内白马宫,两面夹击之下,阿兰女将回天乏术,无力坚守,终于一声悠长赞叹,开了城门。 城门里涌出潮水一般的人口,敦睦将军见时机已到,趁势用力派出龙头,直取白马宫最深处,居高临下,一声龙吟,如天雷滚滚,酣畅淋漓,如瀑甘霖喷薄而出,从天而降,直取白马宫,随后又是几波甘霖倾来,月峡关内土地人民,也尽数受此沐浴,大唐王道,教化万民! 月光下的毡铺上,刘敦睦和阿兰紧紧相拥。在这略显闷热的毡房里厮杀一场,两人都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阿兰,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刘敦睦抚摸着阿兰的长发,忽然问出一句。 阿兰埋头在刘敦睦胸前,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手也不闲着,摆弄着刘敦睦的胡子。 “我这次出征,得了许多战利品,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过了一会,刘敦睦轻声道。 方才他确实很勇猛,阿兰或许感觉不到他的疲惫和衰老,但他已明白,像今夜一般酣畅的愉悦,今后会越来越少。 “我不稀罕。”阿兰闭着眼睛,紧紧握着刘敦睦的手。 “你都不知道我带了什么,就说不稀罕?”刘敦睦轻轻笑道。 阿兰不言不语,伏在刘敦睦怀里,呼吸沉重。 刘敦睦知道她是累了,也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他刚要把阿兰抱紧一些,阿兰忽然挣脱他的胳膊,站了起来,径直走向水桶旁,舀水去清洗了。 她洗净之后,回到毡铺旁,踢了踢刘敦睦的脚,轻声道:“你去洗。” 刘敦睦本不想动弹,但身上汗津津的,阿兰会不让他一起睡,而他又不想回军营,只好爬起来,走到一旁,舀了水清洗。 而此时,或许是刘敦睦动静太大,原本早已醒来,却一直不敢出声的幼儿撒勒只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兰大惊失色,急忙跑过去抱起儿子,背过身去,摇晃安抚着,让他看不到角落里的刘敦睦。摇晃着安抚着。 刘敦睦躲在一旁,匆忙洗完,急匆匆拿过散落在地的衣服,胡乱穿了。 阿兰抱着撒勒只,哼着室韦部落的童谣,在帐里来回走着,撒勒只的哭声渐渐平稳,刘敦睦把毡铺理好,趁着阿兰走近时,笑道:“把孩子抱过来一起睡吧!” 阿兰眼睛里一道光一闪而过,脸上泛起了笑意,抱着撒勒只,走了过来。 她把儿子放到旁边,刚要躺下,刘敦睦道:“我想看看儿子……” “你不要瞎说,什么你的儿子,撒勒只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阿兰嘴里虽这么说,但却照着刘敦睦的话,把儿子放到了两人中间。 刘敦睦忽然明白了刚才阿兰说“不稀罕”,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阿兰稀罕的物事,自己能给她吗? 他来到草原戍边已有九年,和阿兰在一起七年。 他迟早是要回中原的,但是,他不能带阿兰走。即便是将军,也不能带番邦女子走,何况他只是一名校尉。 阿兰是他在草原上的温柔乡,但她和她的儿子,注定只能属于草原,属于室韦部落。 “小撒勒只,不要怕,阿爷不是大灰狼,来,给阿爷笑一个……” 刘敦睦开始逗躺在身边的撒勒只。 撒勒只的恐惧此时还没有消散,他还奇怪为什么母亲把他放在这个陌生人的身边,他瞪着大眼睛,看着刘敦睦。 “不要怕,我是阿爷……” 但是撒勒只听不懂汉语,他只觉得害怕。母亲不知为何,竟然也跟着微笑起来,这更令他感到困惑。 他对着刘敦睦举起了拳头,一个词语从嘴里冒了出来。 阿勒赫…… 阿勒赫…… 刘敦睦心里一沉,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无踪。 “阿勒赫”是室韦语,“杀”的意思。 “长生天保佑,长生天保佑,忘掉小孩子的大话吧……”从这么小的孩子嘴里听到“阿勒赫”,阿兰也很惊讶,急忙一边祷告,一边把儿子抱向了另一边。 “呵呵,不愧是我的儿子,像我,真像我……”刘敦睦自嘲着。 不过,正是阿勒只这两句话,让他下定了决心。 他在军营是一名好军人,在阿兰身边是个好情人,但他这辈子唯一做不来的,就是做一名好父亲。 阿兰和他生下的两个儿子,或许今后还有第三个,他们和自己注定成不了父子。 或许有一天,长大成人的儿子会真如刚刚的童言无忌,手持屠刀,亲手把生身父亲的头颅砍下来。 因为他正在老去,正如所向无敌的大唐正在衰败一样,总有一天,草原上的部落会不服大唐这个宗主的教化。 无论大唐帮他们赶走多少敌人,教会他们多少学问,救活他们多少人,带给他们多少兵器。 畏威而不怀德,是草原的本性,是草原上所有人,乃至狼,共同的生存之道。 他真正的儿子,此时还在中原等着他回家去。 月光洒在三个人身上,阿兰哄着儿子,慢慢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敦睦听到外面传来牧羊犬的叫声,依稀还有狼的吼叫。 他悄悄起身,拿起弓箭,向毡帐外走去。
(团结万岁)黄金家族传说的真相和几近模糊的记忆(转载) 缘起 2023年,已经不记得具体日期了,只记得是深秋将要入冬时,那时刚刚结束一个大的工程,领导在家里摆了一桌,请我们去大吃一顿。 那天晚上寒风呼啸,我们吃的是火锅。正巧领导的姑夫也在,就一起吃了。 领导的姑夫是个刚刚退休的高中老师,教生物的,姓刘。 他酒量不行,但话挺稠,喝了不到三两,就红着脸,拉着坐在旁边的我开始吹牛,说自己是刘邦的后人。 我也喝了点,就没皮没脸地笑着和他扯淡,说我来头也不小,是姜子牙后人。 结果激起了老头的胜负欲,酒也不喝了,火锅也不吃了,说老刘家不但出过中原皇帝,还出过草原皇帝。 我不怎么感兴趣,只管吃,敷衍地听他讲。 他说,黄金家族的故事听说过没有? 我想了想,凭着一点记忆,勉强讲出了个大概,我说是不是说铁木真的祖先,阿兰老祖母的故事?金甲天神和阿兰的故事? 这下老头好像找到了知音,更兴奋了,二话不说,拉着我非要加上我的微信,给我发一张图片。 除了图片,还有一个文档。 我其实不大感兴趣,但老刘硬逼着我打开来看,我看在领导的面子上,稍微配合了一下,装装样子,打开了图片,下载了文档。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老刘,直到上个月过年的时候,我同事说,领导的值班排班可能会变,听说是姑夫急病死了,要去奔丧。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拿出手机,找到了两年前的聊天记录。 那天下午,我坐在办公室,什么也没干,只是把老刘给我的文档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身上就感觉有一层厚重的历史压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以下这些内容,都是根据老刘的文档修改而来的。 ==================================================================== 一、古画(刘敦睦见阿兰图) 这副画是根据我们祖辈相传,一直传到六十年代的一幅唐代古画复原而来的。画的作者名不见经传。 原画在六十年代的时候损毁了,现在这幅,几年前,几个见过原画的本家老辈找了一个画师,凭着几个人的记忆,复原出来的。 画中男子名叫刘和,字敦睦,唐朝人,是我们这一支刘姓的祖宗老爷爷。 女子名叫阿兰,她就是黄金家族故事里的阿兰老祖母。 祖辈相传,这副画是刘敦睦(原文中提到刘和,一直用表字,我猜或许是因为刘和这个名字犯他们家里某个祖先或本家的忌讳——作者注)老爷爷年老时请人画的,而且还把画所描绘的内容讲给了几个儿子,让他们连同这副画,一定要好好保管。 刘和(755-835),字敦睦,河东人。建中三年进士,后从军。据《河陇兵备志》记载,贞元十一年被任命为昭武校尉,率领振武军在阴山戍守十二年,将士们敬称他为"义勇校尉"。 他的生平不见史籍,因为平心而论,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人物,甚至进士也很可能是因为军功而追赠的。 这副画所描绘的内容,正是刘敦睦在阴山下驻守时,去看望阿兰的情景。 据祖辈传下来的话,那时候是冬天,室韦部族的寡妇阿兰过冬有困难,族人也帮不上忙,而这时她已经和当地唐军校尉刘敦睦相识。刘敦睦去看她,这一次给她带了盐巴和缝衣针(通常,一句经过许多人传过的话,意思可能会变得面目全非,但如果加入一些具体的物品名称,会大大减缓信息变形的速度,而这些物品名称更加不容易出现讹变,所以可以判断基本是刘敦睦的原话——作者注)。 阿兰正在挤羊奶,看到刘敦睦过来,十分开心,两人面带微笑,愉快地交谈着。 这次见面对于刘敦睦来说或许意义重大,否则他也不会专门请人画出来,念念不忘。 =========================================================================== 二、刘敦睦(刘敦睦复原像 今各地都有刘氏敦睦堂,或许就是因刘敦睦的表字得名) 而刘敦睦交代后代的话还有很多,这里简略整理一下: 室韦寡妇阿兰,就是黄金家族故事里的老祖母阿兰。 刘敦睦在驻军地遇上阿兰,也并非巧合,因为阿兰虽然是室韦人,但她能说流利的汉语,因为她父亲是苏武的后代,母亲是李陵的后代(两人都是汉代在匈奴留下后代的汉人——作者注),而且她的长相也和室韦人不大一样,更接近中原人,生活习惯也和部族里其他人有异,比如室韦人不怎么洗澡,但阿兰却有经常洗澡的习惯。 正是阿兰的特异之处,让在外带兵巡逻的刘敦睦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 当时阿兰二十多岁,丈夫已经死了两年,有两个年幼的儿子。 刘敦睦有三个儿子,但妻子已经死了,他把儿子分别托付给嫂子和弟媳,自己来到边塞参军,也是无牵无挂。 刘敦睦主动去阿兰的毡房拜访,并帮她干一些寡妇干起来很吃力的活,送她盐巴铁器等草原上的稀罕物,阿兰也帮他缝补衣物,做饭给他吃,一来二去,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据刘敦睦自己的说法,他去阿兰的毡房时总是小心翼翼,怕被阿兰的儿子和族人看到。 十二年时间,两人生了三个儿子,但阿兰五个儿子都不知道刘敦睦的存在。 十二年后,刘敦睦升了官,要换防到京城,必须要和阿兰告别了,因为朝廷禁止军人和当地妇女结亲,自然也不能带她走。 刘敦睦临走时,给阿兰留了许多黄金,足够她今后的生活。 据刘敦睦的讲述,他晚年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和阿兰交流了一封书信。 接下来的内容,都是来自阿兰的信。 ============================================================================ 三、黄金家族 阿兰和刘敦睦生的三个儿子个个高大威猛,聪明能干。部落里其他人羡慕嫉妒,就造谣他们是阿兰和狼生的。儿子们很生气,就回去质问母亲,阿兰就告诉他们,你们的父亲不是狼,是金甲天神,每天夜里来和我相会。(阿兰见金甲天神图 根据刘敦睦描述绘制) 儿子们不信,于是阿兰拿出刘敦睦送的黄金给儿子看,并告诉他们,天神的名字叫“敦睦。”三个儿子这下子不得不信了。他们很开心,于是自称黄金家族,并决定把这个“敦睦”这个天神名字和“黄金家族”的名号代代相传。 儿子们不再对身世有怀疑之后,哪些嫉妒他们生活过得好的族人也无计可施,但他们羡慕阿兰,于是也开始效仿阿兰,主动结交过往行商的汉人,也想生下阿兰儿子一样优秀的后代,并逐渐蔚然成风。但他们不懂汉语,经常把路过的高丽人认成是汉人,生下来的孩子也都不怎么机灵,特别可笑。(古代草原借种习俗,据考证是因阿兰生下天神后裔,族人嫉妒,纷纷效仿而兴起的) ========================================================================= 四、推测 刘敦睦传下来的话到此为止,接下来的内容,是刘氏子孙的合理推测。 ****铁木真的名字由来:黄金家族传到几百年之后,铁木真诞生了。铁木真的名字,应该就来自“敦睦”这个世代相传的天神名讳,加上“斤”这个后缀,意思是“敦睦神圣的力量”,念作“敦睦斤”,音译成汉语就是“铁木真”。 ****蒙古族的龙崇拜:非常奇怪的是,龙崇拜凭空出现在铁木真的黄金家族,而同时期的草原却根本不知龙为何物。忽必烈称帝之后,非常愉快地在自己的衣服和房屋上装饰龙纹,而此时草原其他阶级的民众只是刚刚接收了佛教思想,把龙视为邪恶的象征。出现这种矛盾情景的根源,可能就是刘敦睦对阿兰提及自己姓氏的历史,他是刘邦直系后代,而刘邦,传说中,他是龙的儿子,如此一来,黄金家族也是龙的传人。蒙古族的龙崇拜,或许直接来自于刘敦睦的龙崇拜。(成吉思汗陵,龙纹装饰) ****金刀之谶:自汉朝之后,历代皇帝都十分防备刘姓的武官,以防他们权力过大,应了金刀之谶,造反夺天下,唐朝也不例外。所以刘敦睦以状元之才从军,四十多岁也只是校尉而已。他或许因此郁郁寡欢,时常对阿兰提起“金刀”二字,阿兰记在心里,对儿子也时常说起“金刀”。“金刀”成了黄金家族对“权力”的具象化承载物,而且是家族传承,无比庄严神圣。铁木真封郭靖为“金刀驸马”以示器重信任,虽然是小说虚构,但也有其历史基础,就是黄金家族对“金刀”,也就是“刘”的敬重。 ****敦睦的含义:“敦睦”指促进和睦、增进友好关系,常用于国家、团体或人际交往中。该词最早见于《三国志·魏志·明帝纪》记载的曹叡诏书:“古者诸侯朝聘,所以敦睦亲亲,协和万国也。”诏书中强调通过朝聘礼仪增进诸侯间的和睦。刘校尉名刘和,字敦睦,就是取自这个典故)(刘氏宗祠之敦睦堂) ****刘敦睦的愿望:刘敦睦把这些事情告诉儿子,或许是想让他们永远铭记,在草原上,有他们的骨肉至亲,手足兄弟,在合适的时候,要去和他们相认。就像刘敦睦的名字一样,冥冥之中,注定了中原和草原的关系,敦睦亲亲,永远团结……(刘敦睦与铁木真,相隔数百年,宛若重生一般的相似) ======================================================================= 五、尾声 我把这些写下来,其实是有一些犹豫的,因为种种顾虑,刘氏的其他子孙或许并不希望这件事情重见天日,而我一个外人不该自作主张。 但我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敲了出来。 因为我相信,无论是刘敦睦,阿兰,还是以敦睦命名的黄金家族铁木真后人,我们都相信一个相同的信念,那就是: 我们是兄弟,我们是家人,我们是敦睦亲亲,永远团结的中华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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