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ing 我是笑笑咩
岁月消磨掉的东西越多 我越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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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之用方为大用-艺术 我们这片土地上,有着一种对文艺最大的偏见,它到底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似乎成了一种时尚,写在一块镶着金边的牌匾上,挂在了太阳下面,对文艺之无能、耻笑、不屑的声音,从这个充满了技术得意、功利主义、实用性为王的时代中心喷涌了出来。然而,这样一种骄傲,却正显示着一个精神贫瘠到了竟以贫瘠为荣的心灵,是何等的空洞也无趣。 此类的认知就像是一个个被填满了稻草的空心人,指着那个走向麦田的背影说道:“这家伙竟不想变成稻草人,有什么用呢?” 是啊,甚至还有一个辞去工作到塔西提岛上去画画的男人,他竟然这样说:“如果不画画,我宁愿死。” 你看,如果这样搞艺术,竟可以让一个人不畏惧死,这算不算最大的有用? 当然算,它不仅使得人超越了动物性的普遍生存需求的困缚,它还将人变成了一座从现实抵达实现的飞跃之桥。 不过讲真,为什么人们普遍会对文艺之作用有如此大的偏见?说白了,这种认知的源头就在于一种深刻的虚无主义。我所说的虚无并不仅仅是价值的虚无,更准确的说是生命的虚无,说白了就是人的生命什么也不是,而生命一旦虚无了,自然也就只剩下了生存的本能。但这种本能远比其他动物更甚,它疯狂贪婪着利益和实用。而至于生命是什么,以及生命的价值该扎手在何处,这些问题实则皆为乌有。 问题就在这里,一个人只有对生命是什么有真切的认知,ta才决定了何为有用的价值判断。 作为一个人的生命,无疑它不同于猪狗驴马,至少它绝不像动物一般只有生存和繁衍。人的生命之所以独特,恰恰在于他对生存之外的某些东西着迷,如思想、艺术或信仰。这些事物绝不是当下的一种买卖,而是人生不可或缺的耕耘。它在人类的心田里撒种,并盼望着在虚无中生长出不虚无。这正如梵高所说:“人生不是收获,而是载重。”这话恰恰道出了文艺的作用,它远不是去打几颗螺丝能够换来多少回报的事,而是只愿把一种想象力、一种生命力生产出来的渴望。所谓的栽种就是创造,至于能收获什么,那是后话了。 所以能不能以此为生,并不应该成为一个人是否渴望创造的前提,否则就不是艺术,那个叫营生。 我相信任何一个对文艺保有热情的心灵,都不会陌生于心弦上那纯真的震颤。当第一抹色彩被涂在了画板上,当几句旋律如天籁般萦绕于心间,当难言的体味化作诗中的符号,当一块石头被刻刀解放出了灵魂。。。。。。 这些瞬间里,艺术绝不与有用相关,他只是效忠了那位叫做“生命”的国王。 与此不同的是,另一位掌管着偏见者的皇帝,叫做“眼下的利益”。他的威慑力之大,让膜拜于他的人既丧失自由,也更与真善美无缘。甚至更严重的结果是,它使得生命没有了可以抵抗生存恐惧的精神依托。进一步,它使得人成为技术下的奴才,现实中的懦夫。他们只能崇拜物欲,虽不情愿,但也只能高举起丛林法则的牌匾,狠狠地高呼道:“弱肉强食。” 所以,我毫不留情地说,人们之所以会普遍对文艺之作用有如此大的偏见,其根本就是文艺并不能当成厮杀的爪子来用,他甚至还会使得商人的利刃不再锐猛,即便再有力量,再洒脱自由的诗句,岂不也抵挡不过一颗子弹更有效果吗?文艺又不能当饭吃,这话听起来倒也质朴,实则透露的恰恰是对丛林之野蛮法则的推崇。 如果在当今技术文明语境下来谈,文艺之所以没有用,那仅仅是因为它没有技术更加直接,也比不过各类手段更加有用罢了。文艺并不能使得人们在抢夺眼下利益的时候起到更多的作用。说实在的,这话其实没错,可问题是人类并不仅仅为了抢食活着呀。再一个,文艺的作用又怎么非要和刀枪的功能一样呢?所以如此偏见的原因只有一个,这类人既认识不到文艺与生命的关系,也绝对想不明白人何而为人。 如此偏见,无疑显露出这样一个真相:当人开始质疑文艺的价值时,实则恰恰是对人性之可能的漠视,更是自我真切渴望的生命力濒临干涸或正在被、已经被阉割的征兆。因为爱文艺,甚至从事文艺,远不是别人要你去做的事儿,它是被一种疯狂的忘乎所以决定的。 写在最后,仍然要把加缪的文艺观再一次重申出来,它一直都是我前行的灯塔,更应该成为每一个仰望星辰的双眼中最明亮的一颗。 加缪说:“没有艺术,我的生命将不复存在,但我从不将艺术置于一切之上。如果说艺术对我而言不可或缺,那是因为它绝不自我孤立,在与他人同等的层面上,让我本色的活下去。” 我觉得艺术不应该是独自享受,而是一种方法,用它来感动最大多数的人,向他们奉献一种超乎痛苦和普遍欢愉之上的形象。他迫使艺术家不再自我孤立,他迫使我,以自己的方式,凭自己的力量,和这个时代所有人一起承担我们共有的不幸和希望。这正是艺术迫使我们所必须臣服于的,最卑微、最普遍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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