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沫喵 墨语沫喵
一入腐门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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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活人死人(短篇) “你小子就带这玩意儿?”秃子吐掉口中的牙签,盯着路卫手中的铲子。 路卫无意识地翻转着铲子,一句话也不说,示意秃子接着带路。 秃子“呸”了一声,撇撇嘴。 “什么玩意儿!老子这是好心。里头那家伙怕是惹到院里的了,搁谁说也没用。能不能有个全尸都说不准。人家避嫌都来不及,你小子倒蹭得起劲,哪天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到时候别找我,老子惜命得很!” 路卫似乎什么也听不见,只是跟着。 秃子突然停了下来,盯着路卫。“一句话也不说,你这不对劲啊。” 路卫:“要我说什么?” 眼珠子转了几圈,秃子突然笑了起来,看得路卫莫名其妙。笑了一会儿,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笑骂道:“得!你这养不熟的狼崽子!” 秃子转身接着往前走。 “怕死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疯了的。诶,我老咯……” 秃子不再逼问路卫,只是嘴里叽叽咕咕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究竟他说了什么,路卫也没听进去,一是没心情,二是秃子这家伙时常抽风,癫起来没个预告,没必要。 突然秃子停了下来,神神叨叨地嘀咕了几句,然后猛地凑到路卫耳旁:“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路卫,这地我带到了,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了,你进去了,里面那个不一定出得来,但是你进去了一定出不来。” 路卫摇摇头,“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哈!”秃子不屑吐了吐水,“现在和老子说这个?草!那你最开始就别找老子啊!过河拆桥也没过一半就拆的!” 秃子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给路卫。“别说老子无情,最后帮你一把。剩下的你自己来,老子不伺候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秃子消失在拐角处,路卫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总之是松了一口气。 今儿这事要是查出来,秃子指定跑不了。现在走了,说不定院里那个查不到他头上。这事和秃子没有半毛钱关系,别扯到他是最好的。 秃子,欠你的下辈子再还你。 路卫最后看了一眼天空,把绳子和铲子锁住,往墙上一抛,用力扯了扯,就着绳子翻过了墙。 过了墙,路卫掏出秃子给他的东西——一张地图,和一颗纽扣大小的玩意儿。他仔细看了看地图,终于找到那块颜色和其他地方稍微有些不一样的土,开始挖土。 这铲子也是秃子给的,兵工铲,路卫第一次用,但是也不手生,很快就挖透了。不知道哪里碰到警报,他也没顾上其他就往下跳了。 那个纽扣大小的玩意儿被路卫死死护在手里,落地时也没碰到多大的震动。 地下太暗,根本看不了地图,路卫只好凭记忆摸索。 好容易找到地方,路卫就听见外边有动静。反正这样,也就赌一把。他退后几步,把那个纽扣大小的玩意儿用力往墙上丢。就像遇了火的冰,墙融了。 墙里边的肖淄勋像是没了意识,路卫怎么折腾,半天也没个动静。 墙还在融,但速度很慢,就那么点口子,要是背着肖淄勋,搞不好碰着点,两人都得化没咯。 没了办法,路卫猛地扇了肖淄勋一巴掌。冲他吼着:“小方就在老窝那里等你,现在老窝用药吊着,你不想他出事就他妈给老子醒来!” 兴许是听见小方,肖淄勋有了点反应。路卫又扇了他一巴掌,才把人彻底弄醒。 “你怎么进来了?小方呢?”肖淄勋一边搓脸一边问。 路卫看了他一眼,“他病了,在老窝那里。我刚刚碰到警报,先走再说。墙上的是秃子搞来的,别碰到。” 说完路卫先钻了出去,肖淄勋学着路卫也钻了出去。 肖淄勋想开口几次,但都忍住了。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碰到,之前的动静跟幻觉似的。 最后要逃出去的时候,肖淄勋不小心碰到什么,一股气体就喷了出来。路卫感觉不对,猛地推开肖淄勋,那玩意就直对着眼睛来了。 “路卫……”肖淄勋嘴里干巴巴的。 路卫扶着肖淄勋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先走再说。” 到了接头的地方,路卫的眼睛已经成两血窟窿了。 老窝替路卫挖去了挂在眼眶上的烂肉,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路卫裹着一圈纱布,茫然地坐在床上。 老窝看着路卫,“对不起。” 路卫摇摇头,“本来都没想着能出来。他没事吧?” 老窝回头看了看关了的房门,没有开口。 路卫没听见回答,摸索着就要下床,被老窝拦住了。 “肖淄勋没事,方谨也没事。”老窝没好气地说。 听了这话,路卫才安静下来,又茫然地坐在床上。 老窝瞅着难受。 “路卫你为了什么?别说肖淄勋死了,方谨心里头没有你,就是这样,你最多也就让他愧疚。活人争不过死人,可活人也未必争得过活人啊!” 路卫不说话。 老窝坐下又站起来,终于开口:“要不我把他们安顿到其他地方吧?再不然我给你找个地方?” 路卫想了想,“我其实不难受。” 老窝:“路卫,这种事人之常情,你别折腾自己。” “可是我真的不难受。” 老窝不说话了。 路卫接着说:“我觉得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小方。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他去救肖淄勋,但是我真的好像并不爱他。” 老窝还是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路卫开口:“要是不放心,你就把我换个地方吧。我真的无所谓。” 老窝拍拍路卫的肩,“要不去秃子那里吧?” 路卫愣了一下。 老窝以为他不愿意,劝道:“其实秃子那人私生活没有那么乱。他心里头有人,和别人都是做戏。他那里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的。” 路卫不知道在想什么,老窝说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秃子看上去是不靠谱,模样好好的,也挺斯文的,成天尽说脏话。他这是过去带出来的。他之前是院里的特意培养的,豆丁大就被锁里边,五年前才被放出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问他。不过他挺厉害的,你在他那里也不怕院里的查。闹这么大的事,到现在都没动静,我有点不安。你在他那里,我也放心点……” 在送路卫去秃子那里的路上,老窝絮絮叨叨说了一些秃子原来的事。 “秃子今年才二五,说起来是我们当中最小的……别看他现在老不搭理他那头发,之前修整的时候小模样可俊了。不知道怎么了,后脑勺整了个老大的口子,好了以后就不长头发了,其实也不大,但是他就老嘟喃着秃了秃了,就不肯再整理那几个毛了……我们也是开玩笑,就叫他秃子了。开始他还闹,后来叫开了,他也没办法了…… ……秃子和你一样,也是个情种。只是他藏得深。别看他天天嘻嘻哈哈没个样子,和谁都暧昧,其实他心里头明白着,都是做戏呢。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喜欢的是谁……上次下药好容易灌倒他,本来想问出他心里头的人,结果倒好,他稀里哗啦哭了一宿,就委屈着喊‘哥,我疼!’、‘我不想爱他了’……最后还是没知道他心里头的到底是谁……” 狡兔三窟,老窝带着路卫跑了好几个地都没看见秃子,没办法,只好回去了。 刚到门口,就有人迎了过来,老窝看着下边人的表情,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 老窝跟着他们去了大堂,看见那桌子上的血人,心里直打颤——那桌上还是人吗?都没了人形了都! 听见有动静,桌上的血人动了动,一开口,血就往外涌,“哥……” 就这一声,老窝站都站不稳了,被人搀着走过去。 “杨愈……”老窝现在桌旁,想抱抱他,却不敢动。 一半的头皮都被扯掉了,半个脑袋血肉模糊;一只手上边没了指甲,另一只就只剩骨架子;胸前的肋骨露了出来,透着缝隙可以看见跳动的心脏…… “哥……别哭呀……老子又丑了……但还……嫁得出……出去啊……” 老窝颤抖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哥……哥……别这样……我不疼……就是……就是太丑了……” 突然血人激动了起来,“哥,路卫怎么了?” 老窝抬头,才发现路卫也被人扶了过来,心里头突然明白了什么。 “哥?” 得不到回答,他伸出没了指甲的那只手去拉老窝。 路卫听着声音不对,也不用人扶,自个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一伸手,满手温热。 “秃……秃子?”路卫小心翼翼地问。 “你个……兔崽子还……有良心……认出老子了……眼……眼睛怎么了?” 路卫突然就失去语言功能。 血人看向老窝。 老窝握住拉着他袖子的手,“杨愈,他没事。你放心,你和他都没事,哥技术你知道的,你没事的!都看什么!还不去准备!” 最后一句,老窝是冲着边上的人喊的,一喊完,人都散开去搬东西了。 老窝还抓着那血糊糊的手,“杨愈你没事的!你没事的!哥在呢!哥可以救你的!哥可以……” 血人用力回握了一下老窝,“哥……我想回家……” 听着声音比之前还弱,老窝一只手拉过路卫的手塞进血人的手里。“杨愈,你喜欢的人是路卫是不是?你看看你瞒了这么多年,哥也才知道……杨愈,哥告诉你个消息,路卫不爱方谨……杨愈,你要是挺不过去之前不是白等了吗?杨愈!杨愈!杨愈!路卫,我救你也不止一回了,当我求你!你叫小愈,你叫叫他啊!为什么还没有准备好!人呢!杨愈!” “哥……别瞎说……我……我心里头……有人……哥……把我整……好看点……” 温度一直下降,有些地方血迹也干透了。 老窝把路卫的手拔出来,紧紧抱住那个没了气息的人。 路卫跌倒在地上,他什么都看不见。他的眼睛没了。没有一滴眼泪。他就这么坐在地上。 活人争不过死人。 可没人和你争啊,杨愈。
活人死人 “你小子就带这玩意儿?”秃子吐掉口中的牙签,盯着路卫手中的铲子。 路卫无意识地翻转着铲子,一句话也不说,示意秃子接着带路。 秃子“呸”了一声,撇撇嘴。 “什么玩意儿!老子这是好心。里头那家伙怕是惹到院里的了,搁谁说也没用。能不能有个全尸都说不准。人家避嫌都来不及,你小子倒蹭得起劲,哪天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到时候别找我,老子惜命得很!” 路卫似乎什么也听不见,只是跟着。 秃子突然停了下来,盯着路卫。“一句话也不说,你这不对劲啊。” 路卫:“要我说什么?” 眼珠子转了几圈,秃子突然笑了起来,看得路卫莫名其妙。笑了一会儿,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笑骂道:“得!你这养不熟的狼崽子!” 秃子转身接着往前走。 “怕死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疯了的。诶,我老咯……” 秃子不再逼问路卫,只是嘴里叽叽咕咕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究竟他说了什么,路卫也没听进去,一是没心情,二是秃子这家伙时常抽风,癫起来没个预告,没必要。 突然秃子停了下来,神神叨叨地嘀咕了几句,然后猛地凑到路卫耳旁:“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路卫,这地我带到了,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了,你进去了,里面那个不一定出得来,但是你进去了一定出不来。” 路卫摇摇头,“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哈!”秃子不屑吐了吐水,“现在和老子说这个?草!那你最开始就别找老子啊!过河拆桥也没过一半就拆的!” 秃子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给路卫。“别说老子无情,最后帮你一把。剩下的你自己来,老子不伺候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秃子消失在拐角处,路卫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总之是松了一口气。 今儿这事要是查出来,秃子指定跑不了。现在走了,说不定院里那个查不到他头上。这事和秃子没有半毛钱关系,别扯到他是最好的。 秃子,欠你的下辈子再还你。 路卫最后看了一眼天空,把绳子和铲子锁住,往墙上一抛,用力扯了扯,就着绳子翻过了墙。 过了墙,路卫掏出秃子给他的东西——一张地图,和一颗纽扣大小的玩意儿。他仔细看了看地图,终于找到那块颜色和其他地方稍微有些不一样的土,开始挖土。 这铲子也是秃子给的,兵工铲,路卫第一次用,但是也不手生,很快就挖透了。不知道哪里碰到警报,他也没顾上其他就往下跳了。 那个纽扣大小的玩意儿被路卫死死护在手里,落地时也没碰到多大的震动。 地下太暗,根本看不了地图,路卫只好凭记忆摸索。 好容易找到地方,路卫就听见外边有动静。反正这样,也就赌一把。他退后几步,把那个纽扣大小的玩意儿用力往墙上丢。就像遇了火的冰,墙融了。 墙里边的肖淄勋像是没了意识,路卫怎么折腾,半天也没个动静。 墙还在融,但速度很慢,就那么点口子,要是背着肖淄勋,搞不好碰着点,两人都得化没咯。 没了办法,路卫猛地扇了肖淄勋一巴掌。冲他吼着:“小方就在老窝那里等你,现在老窝用药吊着,你不想他出事就他妈给老子醒来!” 兴许是听见小方,肖淄勋有了点反应。路卫又扇了他一巴掌,才把人彻底弄醒。 “你怎么进来了?小方呢?”肖淄勋一边搓脸一边问。 路卫看了他一眼,“他病了,在老窝那里。我刚刚碰到警报,先走再说。墙上的是秃子搞来的,别碰到。” 说完路卫先钻了出去,肖淄勋学着路卫也钻了出去。 肖淄勋想开口几次,但都忍住了。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碰到,之前的动静跟幻觉似的。 最后要逃出去的时候,肖淄勋不小心碰到什么,一股气体就喷了出来。路卫感觉不对,猛地推开肖淄勋,那玩意就直对着眼睛来了。 “路卫……”肖淄勋嘴里干巴巴的。 路卫扶着肖淄勋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先走再说。” 到了接头的地方,路卫的眼睛已经成两血窟窿了。 老窝替路卫挖去了挂在眼眶上的烂肉,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路卫裹着一圈纱布,茫然地坐在床上。 老窝看着路卫,“对不起。” 路卫摇摇头,“本来都没想着能出来。他没事吧?” 老窝回头看了看关了的房门,没有开口。 路卫没听见回答,摸索着就要下床,被老窝拦住了。 “肖淄勋没事,方谨也没事。”老窝没好气地说。 听了这话,路卫才安静下来,又茫然地坐在床上。 老窝瞅着难受。 “路卫你为了什么?别说肖淄勋死了,方谨心里头没有你,就是这样,你最多也就让他愧疚。活人争不过死人,可活人也未必争得过活人啊!” 路卫不说话。 老窝坐下又站起来,终于开口:“要不我把他们安顿到其他地方吧?再不然我给你找个地方?” 路卫想了想,“我其实不难受。” 老窝:“路卫,这种事人之常情,你别折腾自己。” “可是我真的不难受。” 老窝不说话了。 路卫接着说:“我觉得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小方。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他去救肖淄勋,但是我真的好像并不爱他。” 老窝还是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路卫开口:“要是不放心,你就把我换个地方吧。我真的无所谓。” 老窝拍拍路卫的肩,“要不去秃子那里吧?” 路卫愣了一下。 老窝以为他不愿意,劝道:“其实秃子那人私生活没有那么乱。他心里头有人,和别人都是做戏。他那里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的。” 路卫不知道在想什么,老窝说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秃子看上去是不靠谱,模样好好的,也挺斯文的,成天尽说脏话。他这是过去带出来的。他之前是院里的特意培养的,豆丁大就被锁里边,五年前才被放出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问他。不过他挺厉害的,你在他那里也不怕院里的查。闹这么大的事,到现在都没动静,我有点不安。你在他那里,我也放心点……” 在送路卫去秃子那里的路上,老窝絮絮叨叨说了一些秃子原来的事。 “秃子今年才二五,说起来是我们当中最小的……别看他现在老不搭理他那头发,之前修整的时候小模样可俊了。不知道怎么了,后脑勺整了个老大的口子,好了以后就不长头发了,其实也不大,但是他就老嘟喃着秃了秃了,就不肯再整理那几个毛了……我们也是开玩笑,就叫他秃子了。开始他还闹,后来叫开了,他也没办法了…… ……秃子和你一样,也是个情种。只是他藏得深。别看他天天嘻嘻哈哈没个样子,和谁都暧昧,其实他心里头明白着,都是做戏呢。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喜欢的是谁……上次下药好容易灌倒他,本来想问出他心里头的人,结果倒好,他稀里哗啦哭了一宿,就委屈着喊‘哥,我疼!’、‘我不想爱他了’……最后还是没知道他心里头的到底是谁……” 狡兔三窟,老窝带着路卫跑了好几个地都没看见秃子,没办法,只好回去了。 刚到门口,就有人迎了过来,老窝看着下边人的表情,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 老窝跟着他们去了大堂,看见那桌子上的血人,心里直打颤——那桌上还是人吗?都没了人形了都! 听见有动静,桌上的血人动了动,一开口,血就往外涌,“哥……” 就这一声,老窝站都站不稳了,被人搀着走过去。 “杨愈……”老窝现在桌旁,想抱抱他,却不敢动。 一半的头皮都被扯掉了,半个脑袋血肉模糊;一只手上边没了指甲,另一只就只剩骨架子;胸前的肋骨露了出来,透着缝隙可以看见跳动的心脏…… “哥……别哭呀……老子又丑了……但还……嫁得出……出去啊……” 老窝颤抖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哥……哥……别这样……我不疼……就是……就是太丑了……” 突然血人激动了起来,“哥,路卫怎么了?” 老窝抬头,才发现路卫也被人扶了过来,心里头突然明白了什么。 “哥?” 得不到回答,他伸出没了指甲的那只手去拉老窝。 路卫听着声音不对,也不用人扶,自个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一伸手,满手温热。 “秃……秃子?”路卫小心翼翼地问。 “你个……兔崽子还……有良心……认出老子了……眼……眼睛怎么了?” 路卫突然就失去语言功能。 血人看向老窝。 老窝握住拉着他袖子的手,“杨愈,他没事。你放心,你和他都没事,哥技术你知道的,你没事的!都看什么!还不去准备!” 最后一句,老窝是冲着边上的人喊的,一喊完,人都散开去搬东西了。 老窝还抓着那血糊糊的手,“杨愈你没事的!你没事的!哥在呢!哥可以救你的!哥可以……” 血人用力回握了一下老窝,“哥……我想回家……” 听着声音比之前还弱,老窝一只手拉过路卫的手塞进血人的手里。“杨愈,你喜欢的人是路卫是不是?你看看你瞒了这么多年,哥也才知道……杨愈,哥告诉你个消息,路卫不爱方谨……杨愈,你要是挺不过去之前不是白等了吗?杨愈!杨愈!杨愈!路卫,我救你也不止一回了,当我求你!你叫小愈,你叫叫他啊!为什么还没有准备好!人呢!杨愈!” “哥……别瞎说……我……我心里头……有人……哥……把我整……好看点……” 温度一直下降,有些地方血迹也干透了。 老窝把路卫的手拔出来,紧紧抱住那个没了气息的人。 路卫跌倒在地上,他什么都看不见。他的眼睛没了。没有一滴眼泪。他就这么坐在地上。 活人争不过死人。 可没人和你争啊,杨愈。 2014.12.07
【原创】活人死人(短篇) “你小子就带这玩意儿?”秃子吐掉口中的牙签,盯着路卫手中的铲子。 路卫无意识地翻转着铲子,一句话也不说,示意秃子接着带路。 秃子“呸”了一声,撇撇嘴。 “什么玩意儿!老子这是好心。里头那家伙怕是惹到院里的了,搁谁说也没用。能不能有个全尸都说不准。人家避嫌都来不及,你小子倒蹭得起劲,哪天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到时候别找我,老子惜命得很!” 路卫似乎什么也听不见,只是跟着。 秃子突然停了下来,盯着路卫。“一句话也不说,你这不对劲啊。” 路卫:“要我说什么?” 眼珠子转了几圈,秃子突然笑了起来,看得路卫莫名其妙。笑了一会儿,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笑骂道:“得!你这养不熟的狼崽子!” 秃子转身接着往前走。 “怕死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疯了的。诶,我老咯……” 秃子不再逼问路卫,只是嘴里叽叽咕咕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究竟他说了什么,路卫也没听进去,一是没心情,二是秃子这家伙时常抽风,癫起来没个预告,没必要。 突然秃子停了下来,神神叨叨地嘀咕了几句,然后猛地凑到路卫耳旁:“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路卫,这地我带到了,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了,你进去了,里面那个不一定出得来,但是你进去了一定出不来。” 路卫摇摇头,“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哈!”秃子不屑吐了吐水,“现在和老子说这个?草!那你最开始就别找老子啊!过河拆桥也没过一半就拆的!” 秃子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给路卫。“别说老子无情,最后帮你一把。剩下的你自己来,老子不伺候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秃子消失在拐角处,路卫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总之是松了一口气。 今儿这事要是查出来,秃子指定跑不了。现在走了,说不定院里那个查不到他头上。这事和秃子没有半毛钱关系,别扯到他是最好的。 秃子,欠你的下辈子再还你。 路卫最后看了一眼天空,把绳子和铲子锁住,往墙上一抛,用力扯了扯,就着绳子翻过了墙。 过了墙,路卫掏出秃子给他的东西——一张地图,和一颗纽扣大小的玩意儿。他仔细看了看地图,终于找到那块颜色和其他地方稍微有些不一样的土,开始挖土。 这铲子也是秃子给的,兵工铲,路卫第一次用,但是也不手生,很快就挖透了。不知道哪里碰到警报,他也没顾上其他就往下跳了。 那个纽扣大小的玩意儿被路卫死死护在手里,落地时也没碰到多大的震动。 地下太暗,根本看不了地图,路卫只好凭记忆摸索。 好容易找到地方,路卫就听见外边有动静。反正这样,也就赌一把。他退后几步,把那个纽扣大小的玩意儿用力往墙上丢。就像遇了火的冰,墙融了。 墙里边的肖淄勋像是没了意识,路卫怎么折腾,半天也没个动静。 墙还在融,但速度很慢,就那么点口子,要是背着肖淄勋,搞不好碰着点,两人都得化没咯。 没了办法,路卫猛地扇了肖淄勋一巴掌。冲他吼着:“小方就在老窝那里等你,现在老窝用药吊着,你不想他出事就他妈给老子醒来!” 兴许是听见小方,肖淄勋有了点反应。路卫又扇了他一巴掌,才把人彻底弄醒。 “你怎么进来了?小方呢?”肖淄勋一边搓脸一边问。 路卫看了他一眼,“他病了,在老窝那里。我刚刚碰到警报,先走再说。墙上的是秃子搞来的,别碰到。” 说完路卫先钻了出去,肖淄勋学着路卫也钻了出去。 肖淄勋想开口几次,但都忍住了。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碰到,之前的动静跟幻觉似的。 最后要逃出去的时候,肖淄勋不小心碰到什么,一股气体就喷了出来。路卫感觉不对,猛地推开肖淄勋,那玩意就直对着眼睛来了。 “路卫……”肖淄勋嘴里干巴巴的。 路卫扶着肖淄勋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先走再说。” 到了接头的地方,路卫的眼睛已经成两血窟窿了。 老窝替路卫挖去了挂在眼眶上的烂肉,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路卫裹着一圈纱布,茫然地坐在床上。 老窝看着路卫,“对不起。” 路卫摇摇头,“本来都没想着能出来。他没事吧?” 老窝回头看了看关了的房门,没有开口。 路卫没听见回答,摸索着就要下床,被老窝拦住了。 “肖淄勋没事,方谨也没事。”老窝没好气地说。 听了这话,路卫才安静下来,又茫然地坐在床上。 老窝瞅着难受。 “路卫你为了什么?别说肖淄勋死了,方谨心里头没有你,就是这样,你最多也就让他愧疚。活人争不过死人,可活人也未必争得过活人啊!” 路卫不说话。 老窝坐下又站起来,终于开口:“要不我把他们安顿到其他地方吧?再不然我给你找个地方?” 路卫想了想,“我其实不难受。” 老窝:“路卫,这种事人之常情,你别折腾自己。” “可是我真的不难受。” 老窝不说话了。 路卫接着说:“我觉得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小方。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他去救肖淄勋,但是我真的好像并不爱他。” 老窝还是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路卫开口:“要是不放心,你就把我换个地方吧。我真的无所谓。” 老窝拍拍路卫的肩,“要不去秃子那里吧?” 路卫愣了一下。 老窝以为他不愿意,劝道:“其实秃子那人私生活没有那么乱。他心里头有人,和别人都是做戏。他那里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的。” 路卫不知道在想什么,老窝说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秃子看上去是不靠谱,模样好好的,也挺斯文的,成天尽说脏话。他这是过去带出来的。他之前是院里的特意培养的,豆丁大就被锁里边,五年前才被放出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问他。不过他挺厉害的,你在他那里也不怕院里的查。闹这么大的事,到现在都没动静,我有点不安。你在他那里,我也放心点……” 在送路卫去秃子那里的路上,老窝絮絮叨叨说了一些秃子原来的事。 “秃子今年才二五,说起来是我们当中最小的……别看他现在老不搭理他那头发,之前修整的时候小模样可俊了。不知道怎么了,后脑勺整了个老大的口子,好了以后就不长头发了,其实也不大,但是他就老嘟喃着秃了秃了,就不肯再整理那几个毛了……我们也是开玩笑,就叫他秃子了。开始他还闹,后来叫开了,他也没办法了…… ……秃子和你一样,也是个情种。只是他藏得深。别看他天天嘻嘻哈哈没个样子,和谁都暧昧,其实他心里头明白着,都是做戏呢。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喜欢的是谁……上次下药好容易灌倒他,本来想问出他心里头的人,结果倒好,他稀里哗啦哭了一宿,就委屈着喊‘哥,我疼!’、‘我不想爱他了’……最后还是没知道他心里头的到底是谁……” 狡兔三窟,老窝带着路卫跑了好几个地都没看见秃子,没办法,只好回去了。 刚到门口,就有人迎了过来,老窝看着下边人的表情,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 老窝跟着他们去了大堂,看见那桌子上的血人,心里直打颤——那桌上还是人吗?都没了人形了都! 听见有动静,桌上的血人动了动,一开口,血就往外涌,“哥……” 就这一声,老窝站都站不稳了,被人搀着走过去。 “杨愈……”老窝现在桌旁,想抱抱他,却不敢动。 一半的头皮都被扯掉了,半个脑袋血肉模糊;一只手上边没了指甲,另一只就只剩骨架子;胸前的肋骨露了出来,透着缝隙可以看见跳动的心脏…… “哥……别哭呀……老子又丑了……但还……嫁得出……出去啊……” 老窝颤抖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哥……哥……别这样……我不疼……就是……就是太丑了……” 突然血人激动了起来,“哥,路卫怎么了?” 老窝抬头,才发现路卫也被人扶了过来,心里头突然明白了什么。 “哥?” 得不到回答,他伸出没了指甲的那只手去拉老窝。 路卫听着声音不对,也不用人扶,自个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一伸手,满手温热。 “秃……秃子?”路卫小心翼翼地问。 “你个……兔崽子还……有良心……认出老子了……眼……眼睛怎么了?” 路卫突然就失去语言功能。 血人看向老窝。 老窝握住拉着他袖子的手,“杨愈,他没事。你放心,你和他都没事,哥技术你知道的,你没事的!都看什么!还不去准备!” 最后一句,老窝是冲着边上的人喊的,一喊完,人都散开去搬东西了。 老窝还抓着那血糊糊的手,“杨愈你没事的!你没事的!哥在呢!哥可以救你的!哥可以……” 血人用力回握了一下老窝,“哥……我想回家……” 听着声音比之前还弱,老窝一只手拉过路卫的手塞进血人的手里。“杨愈,你喜欢的人是路卫是不是?你看看你瞒了这么多年,哥也才知道……杨愈,哥告诉你个消息,路卫不爱方谨……杨愈,你要是挺不过去之前不是白等了吗?杨愈!杨愈!杨愈!路卫,我救你也不止一回了,当我求你!你叫小愈,你叫叫他啊!为什么还没有准备好!人呢!杨愈!” “哥……别瞎说……我……我心里头……有人……哥……把我整……好看点……” 温度一直下降,有些地方血迹也干透了。 老窝把路卫的手拔出来,紧紧抱住那个没了气息的人。 路卫跌倒在地上,他什么都看不见。他的眼睛没了。没有一滴眼泪。他就这么坐在地上。 活人争不过死人。 可没人和你争啊,杨愈。
梨·殇BY墨语沫 不过一夜,满树便开满了梨花。     是……是谁要离开了吗?     白绸轻舞,在半空中开出一朵牡丹。他从花芯中幻出,一层薄纱半掩,狐狸眼淡笑着,勾住了窗外泄入的月光。     不断的旋转。     不断的跳跃。     觥筹之间,隐隐有一只凤凰昂首轻鸣。所有人出神地盯着大厅上那个舞动的身影。     你……还是来了……     琉卿王爷盯着那男女莫辩的身影,暗下去的眼眸泛起一丝杀气。     微微仰首,饮进了杯中的酒。顺着嘴角留下的液体闪过妖冶的光。他闭了闭眼。     最后的希望……沫银,你最好只是来跳舞……     一阵风过,蜡烛熄了又亮。     在黑暗的瞬间,快速的闪过舞稠与暗器射出的声音。当光明再次降临时,时间定格……     琉卿王爷的墨发在半空中凌乱,没有了玉簪固定的发冠跌落,碎裂。直盯这半空中的人儿,眼中盛满了惊讶与疼痛。     离琉卿王爷心口不到一寸的地方,一柄剑泛着寒光。然而握剑的人却无法再把剑先前移半寸——一条白绸从他的后心穿过,染上了妖冶的颜色。     白绸的另一端连着那个舞姬。他的心口上插着一只精致的玉簪,血液顺着玉簪不断留下,眼神没有怨恨,只是愈发地发暗。     滴答。     滴答。     “沫银!”     一道红影闪过,意欲接住那单薄的白影。可惜迟了一步——     那白影重重摔下。插在心口的玉簪碎裂,染着血液的碎片飞溅,散落一地。     风萧萧月寒寒,一夜花败满树殇
墨·萧之墨梓谦BY墨语沫 “百里,这货色不错吧?你看他天生骨架纤小,性子温弱。不仅样貌如女子一般,连举手投足之间也宛如女子。还有他的声音,那简直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啊。你……”    满屋的金光刺得我头疼,他们在说什么,我都已无心去听。    我低下头,看着腰间的玉佩。那金色的流苏微微颤动,依稀间我似乎看见那个迎风舞剑的自己。那时的我是多么无知啊!可是……那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后悔遇见他。 若没有遇见他,我想我会以墨家少爷的身份,无知而无虑的度过一生。我会遇见一个女子,我会与她结发,我会有孩子,我会继承家业,我会……可是我遇见了他。 他与我一起舞剑,他与我一起喝酒吟诗,他与我一起并肩作战。他曾替我挡过剑。那一剑刺得那么深,还淬了毒,妖冶的血液淌了我一身。他虚弱的说:“你很美……我喜欢你……对不起……” 假如,假如那天他没有摊牌。我想,我会装作不知情,如饮甘露般饮下那芳髓散,然后渐渐虚弱,在他怀里慢慢死去。可是,他摊牌了。 当爹爹的剑刺入他的左胸时,我只是愣愣地看着,没有去救他,没有哭,只是愣愣地站着,看他的胸膛渐渐平静,不再起伏…… 后来,我看见了他的日志。他的字很漂亮,可字所描绘的内容却让我痛到麻木。全家的血海深仇,被卖进倌楼后的凌辱……日志最后的那行字墨汁渗透了好几页——我定要墨家血债血偿,我一定要墨梓谦也尝到万人凌辱的绝望。 血债血偿我是不能替你完成了,但后一个心愿我会替你完成。 “从今日起,你便叫沫银。” 我点点头,顺从地换上了一旁的衣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萧寒墨,我……我终是进了南风馆,你可满意?
【BG】秘密BY墨语沫 月光透过气窗落进地牢,正好洒在那个浑身被手腕粗的铁链的女人身上,却令女人的脸更加模糊。 女人穿的鲜红色长裙是她刚来朝歌时身着的那件。妖冶的红色一如当初,张扬而魅惑。也许殷商第一美人的称号说的并不是她的长相,而是那种让人忍不住被吸引的神秘力量。 女人的长发并未束起,过腰的长发披散着。看过她这般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已经死在了酒池肉林;另一个代替了那个死去的男人,站在了这个时代的顶峰。 突然,女人头顶的兽耳动了动,她轻轻笑了,“你来了。” 黑暗中匿着谁的身影,无人知道。 许久没有动静,女人晃了晃手,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她开始哼曲儿。那是一首童谣,是她小时候母亲教她的。只是,她把词都忘了,只能凑起一些零星的字词。而那些字词都无关紧要。 “你恨他吗?”模糊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 “嗯?”女人微微歪了歪头,“为什么要恨?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他从来都没有逼过我啊。” “那你后悔吗?” 女人笑了,笑得浑身颤抖,铁链碰撞的声音和着笑声,嘲讽而刺耳。 停止笑声后许久,女人才缓缓开口, “我要后悔什么?我能后悔什么?” 初遇时年少,她是翼州侯苏护之女,他是西伯侯姬昌次子。那阵风带起的涟漪,很快被抚平,她与他之间仅有一个礼貌的微笑。 再见时正逢桃花始开,那如雨的花瓣中,他为她留下一道伤疤亦于她心中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每一次的回忆皆沾染桃花的气息,酿成一觞醉春风。只是当时的她不知,对方只是拿着酒杯微笑,饮酒的人唯有她而已。待及发现时,她已醉得神志不清,神魂颠倒。 在前往朝歌的前一天,她与他相顾无言。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请求时自己依旧面带笑容,她只知道那一夜暴雨狂风撕裂了所有的曾经和以后。最痛的不是他的疯狂,也不是吞下狐珠时灼烧,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痛,哪里痛。 春花秋月年年有,故人可曾携酒? 那一夜之后,他还是西伯侯姬昌次子,而她已为帝辛殷受德的宠妃。朝觐时十几阶的台阶含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我会成为王。” 这是他在送她上去往朝歌的马车时,在她耳旁小声说的话,她牢牢记着。可她忘记了自己。每一次神秘人传来任务时,她都麻木地遵循。劓殄、刖足,炮烙……在吞下狐珠变为狐妖的那一刻,她就已丢弃了人性,沦为兽类。 其实她早已不爱他,却无法拒绝他。她帮着他一点一点击碎商朝百年根基,给那个爱她的男人送上甜蜜而致命的毒药。 “你可以逃走的。没有人可以抓得住你。” “我知道。”女人看着自己如同鬼魅一般的指甲,不自觉的地动了动手指。 “为什么不逃?” “为什么要逃?”女人反问道。 “……” 一片静谧。 “你爱上他了?你想陪他死?”黑暗中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若真的爱上了他,又怎么会只是一个妃子而已?殷受德毕竟是天子,没有那么笨,他知道一切,只是他也很贱。不给我封后是他最后的坚持。” 地牢中的风声总是阴沉而猖狂,突然而来的风掩住了些什么,待安静后,黑暗中的身影已经不在。那声声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消失。 女人低头笑了笑,接着哼那首不记得词的童谣。 从黑暗中出来,猛然看见明亮的月光,他忍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手心里的那道伤疤在月光下异常明显。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人曾经在他耳旁唱过的一首歌——那年的桃花开得正旺,歌声里似乎总藏着一丝淡粉的花瓣—— 风起兮云扬,风弃兮云澶;孤帆兮喁喁,凤兮凤兮可知凰?
【傅叶】这是个坑爹货写的坑爹片段。。。 “叶开!” 傅红雪一掌推开门,叶开错愕回头。二人相视无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傅红雪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叶开的手。 叶开笑了笑,挣了挣手,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什么为什么啊?啊!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包子?我有点饿了,想……” “不要转移话题!”傅红雪吼断叶开的话,强行抬起叶开的头,看着那张脸上欠揍的笑容,他真想狠狠甩他一巴掌! 叶开笑着笑着,突然看见傅红雪的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衣服上,他看了一眼,笑容有些僵硬。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并不停蔓延着…… “你……”傅红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这个啊……”叶开又低下头,“像不像婚嫁时穿的礼服?你和明月心穿的时候,我就想,我也要穿……我也要和你一起穿……” 全身的力气像是随着血液流尽了一般,叶开无力地向后倒去。傅红雪下意识抓住他,并迅速点了几个大穴,可是血液还是不断的向外涌出。傅红雪不敢相信地又试了几遍,结果依旧。 叶开抓住他的手,“别试了……我早就试过了……没用的……” “***给老子闭嘴!你这是活该!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傅红雪激动地吼道。 叶开笑着点点头,“嗯……我多管闲事……不过……我也管不了多久了……你……”话没说完,叶开就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血液从嘴角溢出,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叶开!叶开!你给老子睁开眼!”看着叶开眼睛微闭,傅红雪心慌地搂住他,“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你给我睁眼啊!” “傅红雪,你要好好对明月心。”叶开突然睁大眼,认真地看着傅红雪。 “你……” “我这辈子被你欺负得死死的,也够了,你就别欺负别人了。不然可说不过去” “再说了,人家是个女孩子,不像我皮厚,不会受伤。” “叶开!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啦!你该回去了。你是有……咳咳……”涌出的血液堵住了喉咙,叶开艰难地开口,“有家室的……的人……别让她……让她担心……我也困了……我……我想睡了……我……” 柔软的唇附了上来,堵住了没出口的话,却堵不住汹涌而出的血液。 “谢……谢……我……很……很开心……” …… …… …… “叶开!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个混蛋!!!”傅红雪用力地晃着叶开,可那湿了温度的人依旧笑着,笑得那么欠扁。 终是累了,傅红雪将头埋在叶开的脖颈间,轻轻咬着他的耳朵,“叶开,我想吃包子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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