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喜 亦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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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太的忠告 乌鸦      所以不要怪你父母暴跳如雷,也不要怨我劝你吞山埃。忠言逆耳,良药苦口,穷小子是乌鸦,做了他妻子,自然是希望有朝一日,乌鸦能变凤凰,好让你吐气扬眉,在亲戚朋友面前抬得起头来。那麽我还是劝你不必了,乾脆就去挑个凤凰吧。龙生龙,凤生凤,贼生儿子挖壁洞,你总听过这样的俗语。生物学上从来没有据说乌鸦能变别的东西,何苦挑这个担子?这样的赌往,划不划得来?千万别把小命赔上,或者拣得一条命回来,青春不见了,理想不见了,剩下一大堆苦涩,又是何必。你问我,我总得回答,这穷小子,是万万碰不得的。 嫌贫      忽然之间,你把一个这样的罪名加在我的头上,说我嫌贫爱富。是的,我承认我是一个这样的人。但是你呢?你身上最新款的大衣,难道不是你爸买的?你修理得乌亮美观的长发,不是你妈给你的零用、你再转交剃头师傅的?你的学费、你的车费、你回冢当点心的栗子蛋糕,一日三餐,那间精致的睡房,那一样不是钱换来的?啊,然后你也跟著那个万恶的小子说:钱不重要。他说钱不重要是因为他没有钱,小姐,他口口声声说你们可以吃苦是因为他本从苦中来,不算得甚麽。然而你的损失,却是无可弥补的。任何十八岁以上的人,说金钱无用,我当他是白痴。 势利      为什么这样多的人要坚持同情弱者呢?树大招风是必然的事,但是一棵树,在同样的环境里,长得比别的树都强壮漂亮,一定有它生存的本事,不大应该一笔抹煞。所以我成了一个势利的人,因为我佩服强者。在香港这样的社会,怀才不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要肯干,终有出头的一日,除非一些人根本自愿澹澹的过其一生,觉得名利不重要,那也可以。帮弱者说话,是路见不平,不管道理在哪一边,反正是够义气。帮强者讲几句,妈的,这人便准有毛病,势利、拍马、趋炎,都是罪名。不能走的,倒去抬他;能跑的,反而妒忌他,会有进步吗? 冒失      有些女人生下来仪态优雅,谈吐斯文,有一张美丽的睑,动听的声线。我一样皆无。我是一个冒失鬼。走路跌跌撞撞,举止幼稚,到别人家去坐,总要打翻杯子,撞倒茶几,掉了手袋。我声若洪钟,电话上听来,朋友说跟我弟弟一样。像这样的人,自然只好躲在家里,否则的话,难道想去坐写字楼任公共关系之职乎?还想到飞机上去做空中小姐乎?还想执教当教师乎?还是有自知之名,躲躲藏藏的好。久而久之,我对自己的冒失已成习惯,当众摔一大跤,都可以脸不改容的爬起来拍拍衣服再开步走,在某方面,我是很有勇气的。 问题      一个女孩子问:“为什么以前的男朋友,现在竟成了陌路人呢?要好的时候什么都肯,现在小事都不行。”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一个人,要享权利,总得尽义务。当初男女双方相互关注爱护,付出的是爱,得回来的也是爱。两个人分了手,那以前的“男朋友”,可能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他得为他的家庭尽责任,再叫他抽空出来为旧情人劳心劳力,似乎不当。况且这女孩子的想法又很错误;颇懂得占便宜之道,操心出力服待这些,全归他的妻子,爱情蜜言归她!即使有这么大的魅力能使一个男人牺牲到底,也不该有这样的心肠。凭什么呢?她又没跟他到底。 进展      经过十年的研究所得,我认为如果真的要获得自由,一个人必须要学会两样事情。第一、学赚钱,赚很多钱。第二、舍得扔弃一切东西,包括感情在内。赚钱很重要,生活安定,可以得到完全的个人独立,来去自若,不必他求。对物质与感情的痛快淋漓,当然也是自由的条件之一,做人得说走便走,拍拍两手,无牵无挂,如果到了九龙想香港,身在香港又念九龙,那还有什麽味道。学会这两样功夫并不容易。赚钱,在此地,毕竟还不算难,但是这放手放得爽快,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不过我在学,而且进展很好。 毛病      我的毛病是恐惧太多了。刚买了机票,就怕飞机摔下来。风湿病,一直怀疑是癌。代母亲收租,在电梯里又老觉得会碰见一个劫匪。谁少说了几句话,又会认为这个人对我有成见。织一件绒线衫,尽管那穿的人一直说好,但我还是不满,或者那袖子是长,她不好意思说出来。朋友开了个玩笑,我就想,她那样做的时候,她可没笑,现在笑,是什么意思?这是恐惧吗?抑或是神经衰弱?大姊说:“你要小心啊,上次我进医院,也是为了神经衰弱。”想仔细一点,好像又是叫“多心”。不过说是胡思乱想,也是通的,反正那名称都不大好听,那些脑筋,还是不动的好。
乌龟哲学     没有脑子,是不是应该好好治一治?     说话之前不先走一遍脑子,得到的结果只能是错错错,除非你拥有使时光倒流的能力,否则,说话之前一定要好好想一想。想得黄肿烂熟了也不要紧,最要紧是这话你没说过,不是从你的声带里发出来的声音,就不用负责任。     还有一个教训,不要找事情,要躲事情,又没人求你做,这事做了又没人夸奖也没人给钱,费那事儿干啥,办事办好了不过一句便宜话儿,办砸了就是一身屎,多那事儿有什么用?     岁数够大了,长点脑子吧。     看琼瑶阿姨的小说没?里边说的话来劲不?解气不?精彩不?放在现实里全不能说,一句也不能说,因为生活不会像电视剧,一幕闹得火暴,了不起接下一个镜头,生活中的一切一切都得你自身去承受,长点儿心吧。     看亦舒别的不学,这个也得学,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痛快嘴,就说一些无法挽回的话,覆水难收啊,怎么收?挺着呗,像路上的一坨狗屎一样的挺着,直到有人把你扫走为止。     做人真难啊,一时没有打醒精神都不行,谁都不管我为什么管?嘴欠手也欠,欠完必后悔。乌龟与蜗牛都是哲学家,因为他们都有壳,关键时刻懂得缩,这就是聪明人。大家都别看见我,我才能安生地坐在角落里玩游戏,人人都注意你,你的任何行为就都被放大了,做什么也有人说是错的。     心里明白,做时也容易犯傻,明天戴个戒指,跟黄玫瑰她哥学的,戒指等于戒之,时时提醒自己,把嘴闭好了,口臭也比得罪人强。
求借     人生尴尬事实在太多,之一是求婚被拒,之二是被人求借,之三便是友人求借。     师太曾说:“当然要依法办事,可是,表情何需那样难看,何用咄咄逼人,何必尽情侮辱。“可以借三千元吗?”不借就不借,不必说:“人贵自立,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我肯借,我岳母老婆小姨也不肯,像你这种人,最好站街角讨饭 ”……”     而且人若有钱,何至于不借,小小数目,随意借出便了,何时还就何时还。     可惜我是穷人,友人为其妹求借:“借两万,她买房子要付全款。”我并没有半句侮辱之语出口,只是说:“我正在攒还房贷的钱,还差一万多就凑足了,现在手头不松。”     她也与另一位朋友借过了,结果人家也无存款,仍未借到。朋友们约下次聚会,QQ上她说:“不是都没钱吗?还聚什么聚!”     姐姐,我是没有两万,不是没有两百,出去吃个饭是可以的,你要我拿自己的房款贴别人的房款,我确实没那么大公无私,何况还款之日遥遥无期。     做人是难的,不过最难的还是在借与不借之间,借人钱也要挑人借,一般二般的朋友,他关掉手机你就终生还款无望的,怎么借?     另一位姐姐也绝,自己家买着一个门市房,到处借钱,买了一辆二十多万的车,到处借钱,到了快生孩子之际,让我借她钱生,我也没出恶语,只是把原声带又播了一遍,她说:“我也不一定借,你别害怕。”不怕?怎么可能?不由得不说一句:“有多大的头着多大的帽子,买不起别买,拿我的无息款子换你的幸福人生,我是傻的?”     人生宗旨不多,第一句就是:“不跟人借钱,也不借钱给别人。”可惜太难做到。
烦人 烦人这件事,人人都避免不了,人活在世上,总会烦别人或是招人烦。      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年轻面嫩之际,总喜欢把自己蜷缩起来,免得招人烦,事事做之前要先想一想,偶尔麻烦了别人立刻道谢,感激之语如黄河之水绵绵不绝,这种品德被误认为是一种美德。      上了些年纪,自为有了生活阅历,发现这种做法实在要不得,你不想烦人,也挡不住别人来烦你,何况与其你因某事而烦别人,倒不如自己先成为一个烦人的人,烦死他了事,单单以为自己省事别人就不会烦你了?错了,怪罪的理由千千万,你的身上早已背负着万把支箭,化身为刺猬尚且不觉?简直是自己太过迟钝,怪不得别人。买一斤榛子,要在以前,人家给称啥就拿啥,现在一定要把所有的空皮全数挑出去再称,不顾老板在旁吆喝。去某处唱歌,发现居然限时免费,唱到最后一分钟起身走人,一口水都不喝,被没结婚的人感叹:“你俩怎么这么招人烦呢?”谢谢啊。      是以,该说就说,该发作就发作,既然已经无法化解,把闷气憋在心里早晚生病。你是高僧吗?你自己可以释然吗?你知道如何白日飞升吗?你懂得万物生长之理吗?你了解人生的苦难吗?      所以范仲淹是白痴,你以为你先天下之忧而忧就好了?错了,有多少人看不惯你的思维。所以杜甫是白痴,你以为你骂两句朱门酒肉臭就够了?错了,被你骂过的人一心想弄死你。所以屈原是白痴,你以为你叹民生之多艰就有人感激了?错了,你在朝中并非是有实力的人。所以诸葛亮是白痴,你以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行了?错了,照样有人说你事事亲力亲为并非相才。先知在本家并不吃香,孔子在鲁国啥也不是,耶稣之日子也不太好过,刘邦在沛县素有流氓之名,释迦也顶着满头包。      此刻你固然喜欢我,但下一刻不喜欢了也不打紧,此刻你烦我也没事,因为我也挺烦你的,做人最要紧公平,你没生过我,我也没生过你,大家尽可不必为对方弱小的心灵负责任,倘真有人因此而跳楼或割腕,普罗大众在看热闹之余,也只会看着报纸一角喟叹一声:怎么这么不珍惜生命啊!谁愿意单沦为谈资或笑柄的,便可有帆驶尽,去到南墙之正对面,狠狠往上撞吧,我等围观。      坐等桃花朵朵开那美好的一幕。
塔里的六月 六月的出现,与前面的奶油之类的比起来,简直动静小得像没任何事发生。不禁恍惚,到底这本书存在过吗?      这本书,我实在是挺喜欢的。      是,人物的面目仍然比较模糊,老人与儿子为何淡漠,老人为何收藏六月,陆明为何要爱又伤害六月,作家突兀的出现及转变。      老人是参加过一场战争后肢体残障的,然后才发的财?反正这两样他都有了,之后收养了六月,一个美丽的小女孩,也许是为着年轻时的情结,但是让六月裸泳给他看,则破坏了收养幼女这一伟大美好的情操,使一切都蒙上一层污秽的颜色。老人许是糊涂了,这个家这么大,观泳的人怎么限制?这不是一段美好的关系,他不仅仅出于欣赏美色的目的收留六月,他不把她关在门内欣赏,他令她暴露。      六月开始也曾以为她与他,是孙女与祖父的关系,直至她想与警察恋爱,老人才显出他的强硬与独占,她是他的禁脔,只许自己吃不许别人碰的。      我能想像可怜的六月在明白这一状况之后的感觉。疼爱她的人只想独占她,她尊敬的人根本不值得尊敬,但是她没见过别人,后来她去上大学了,再后来她又回来了。      这是为了什么?六月毫无爱上老人的迹象,他们不是勖存姿与姜喜宝,她也没有恨老人的感觉,也许是为着继续享用生活上的便利?这个故事里,人心的黑洞我参不透。
福     福这个字,几乎是华人世界里最为美好的一个愿望,尤其是华人妇女,无不憧憬自己是个有福之人,这样就可以顺帆顺水万事不必愁。     所以名字里,多嵌着这个字。     王福在。     段福祺。     伍福怡。     亦舒并没有给她们好福气,王福在人乖命不乖,段福祺只是想跟富商却摊上人命关司,伍福怡机关算尽复仇却不知道值还是不值。     什么叫做福气?     对于女人来说,大约是年轻时有父母亲疼爱,吃穿用不愁,长得美身材又均称,成绩不是第一也是第二,有聪明优秀的男生追求。顺顺利利考上大学,读毕与交往两年的男友结婚,那男友大自己两岁,有车有房,他父母存在的作用只是提款机与现成保母。婚后找到称心的工作,一年后生下孩子,最好是双胞胎,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幼儿园。跟老公相爱到老,感觉如同初恋,父母斯文有礼,孩子懂事听话,工作节节高升,财源广进官运亨通。五十余岁孩子结婚,再帮孩子带孩子为乐,七老八十之后千金散尽,走毕人间一程。     这个是福气吧。     福气都是单调的,可是真幸福,我真羡慕。     福说穿了大约就是这么点事儿,也不用一朝选在君王侧,也不用会当凌绝顶,也不用高处不胜寒。     当然一定会有人说,这么过实在太没意思了,太程式化了,太无趣了。     当然有人有权选择天天坐过山车玩蹦极,可是那并非常态,生活就是平淡的,福这个字,一万个人里头也挑不出一个是完全符合的。你要有非常的本事和非常的际遇,就得忍受非常的痛苦和非常的孤独。     但福这件事,就不过是阳光底下一碗五谷杂粮粥,热气腾腾红粉绯绯,谁要是不喜欢,那就赶快追求鲍鱼去吧。
忙时容易闲时难 公司正在改制,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清闲,公司现在倒是有一些事好做,不过,这是露脸的事,接触领导的事,统统被安排给当时得令的人在做,诸如我这种边缘人,一概被挡在外,所以我在另一个屋子里偏安,享受难得一见的轻松。          可是,我却并不觉得轻松。     忙时总想,什么时候能有空让我休息个几天呢,一旦闲了下来,尤其是这种近乎呆在冷宫的轻松,也是挺难过的。     人活着,估计就是活着个被别人需要,家人需要你,公司离不开你,朋友总找你,放眼望去,一片花团锦簇莺歌燕舞。其实还真受不得这个热闹,但是没办法,现在的人,视乎你忙不忙决定你的受重视程度。你闲,仿佛能力也跟着有所欠缺似的,试问这么许多年来,出卖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能力吧。     我要怎么向领导表现我重视公司如同重视我的家庭?说起来像是一个有点恶心的笑话,世事就是这么无聊,偏偏我们都逼不得已出任一个又一个闲角,即使永远做不成头牌,也永无下场之日。周星驰兄说:死跑龙套的也是演员。不过这种演员做得既辛苦且又没味道,何况又是眼看新人一夜鲤鱼跳龙门,留下一堆从二十岁跑到五十岁的虾兵蟹将情何以堪?     有比我小五岁以下的虚伪男性,领导讲个不好笑的笑话,就捂住嘴乐得倒在桌上,双肩抖动满脸潮红,演技之逼真情绪之饱满,简直令我五体投地,若是明年之小金人没他一份真是天无眼。          说到赚钱一事,真是一件腌臜事,无论男女,硬逼一个男人长袖善舞左右逢迎也是于心何忍。可是,我是真心希望还有那种大男人存在,他一手包揽赚钱这种腌臜事,妥善地照顾老幼妇孺的需要,我等只要坐在家里临几张贴子看看白海棠就算一天。     可惜,女权主义者例必不放过我,要弹我放弃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自由,乃是女性之耻;而尝到男女平等甜头的男性,大抵也不会反对老婆在赚得跟他差不多的同时,再回家负责生养打扫教育等等琐事。     闲着无聊,不知道怪谁,怪到两性问题的头上,也许有一天还是要怪社会的。
矫情 矫情到底是件什么东西? 笼统来说,他必定要认为自己很特别,跟一般的芸芸众生殊无相同之处,且孤高自许目下无尘,颇有点怜惜自己过洁世同嫌的清高品质,如果给他选一种花,多半是莲花,别人全是淤泥,独他自身出而不染。 比如痴情司里的凌岱宇,别人为她仆心仆命着急上火,她饮着冰,忽然吟一句“红豆生南国”,这就是了。然而师太错看了林妹妹,林妹妹却并不矫情,她只引几个拨尖的女孩为知已,那是因为她自己确实拨尖,她有认为自己是芙蓉的资格(该死的芙蓉姐姐)。 喜欢一些自认为是有品位的东西,电影必看王家卫,听歌必听王菲,演员必推张国荣,看书必看安妮宝贝或郭敬明,看画必是梵高,从不平视任何一个人,只喜欢以45度角仰望天空泪流满面,或者把小说叫做文字,把女人称做女子,动辄宣称自己是病孩子,眼睛的颜色必是婴儿蓝,快乐一会儿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必定要令自己溺死在一片明媚的忧伤当中才会觉得快意,稍受到一点点挫折就怨天地不公,挫折过去了就说自己长大了,喜欢强调年龄,并且认为自己有与年龄不符的想法,通俗地说,就是一个年轻的身体里长着一颗老心。不太喜欢跟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认为热闹的同学们太浅薄,不喜欢体育运动,觉得瘦弱是一种美。 矫情这东西就像水豆,有人出,有人不出,矫情这东西也像生孩子,有的人生一个也就算了,有的人却接二连三地生,有的人不生。
小郭小郭小郭 看完亦舒全部作品的高手请答:小郭叫什么名字? …… 亦舒没说。 不过这毫不妨碍他就是一个可爱的小郭,他从出道做私家侦探到最后,他一直是小郭,他自己或许没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是他性格可爱,认识天南海北的精彩人物,稍为通灵一点的故事,肯定少不了小郭的身影。 琦琦是他的女伴,而并非妻子,想来一个精彩人物,若是一旦身陷婚姻,立即就变得钝滞起来?是以小郭、原振侠、福尔摩斯是不结婚的。 小郭专为人解决疑难杂症,他出没在任意一桩刑事案件中,不过有时也兼查偷情这种比较龌龊的小事,他的侦探所,永远陈旧落后,永不装修,我从未见过一个侦探所那么像一个侦探所的。 小郭其人情感极其丰富,但是总是拙劣地掩饰着,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比如《美娇袅》中他对石孝文的关心就很感人。他在处理案件时会加入很多主观意见,尤其对于女性爱情的观点语出惊人,比如《悄悄的一线光》中,他说“要鼓励年轻妇女先搞好经济再谈恋爱”。他勇于承担责任愿意帮助他人,比如《寻芳记》中的佟志佳就多得他的相助。 不过最妙的是,小郭也是个不差的生意人,每次完成任务之后,都会收到一张与工作时的紧张疲惫足以相抵的银行本票,薪酬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快慰的东西,然而小郭更快乐的是,他是真的喜欢做侦探的。 羡慕卜求真,一个人一生能遇到几个那样的朋友? 小郭是不适宜做丈夫的,一个好丈夫,事事要以女友或妻子为先,那侦探工作,哪里管你是否生日节日,一概在办公中度过,一纸婚书捆住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条生命,及生命中的每一段时间。小郭?还是把工作做消遣吧。 当然琦琦爱他,但是她也知道他的可爱之处,是以不用婚姻缚住他,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是她到底会不会怨,就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了。 深恨《天若有情》这本书,一个颠三倒四的爱情故事,中间竟没有一人是可爱的,却白白地牺牲了小郭,真气死我也。 小郭小郭,何日君再来,替我们解惑?
这份工 “我现在不比以前,现在我的时间卖给公家,”我叹口气,“我不想与老板过不去。”在外头讨生活,人的心肠会一日硬似一日,人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人。《我的前半生》 多年来我已失去思想的本能,我已成为上班升职的奴隶。为的是什么?换来的又是什么?在某一座建筑物内某一间公司展露我的才华是否就证明我有生存的价值?《蔷薇泡沫》 那人穿着睡衣就出来见她,一边做健身操一边与她谈判,结果是南孙胜利,但那种折辱岂是加薪升职可以抵偿。《流金岁月》 靠双手闯天下的职业妇女生活中遭遇无数奇人怪事,神仙老虎狗,什么都有,天天向人,人亦向她们展示喜怒哀乐,世界好比游乐场,人群熙来攘往,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曾有自我,也迟早迷失自我,终归如鱼得水地生活下去。《迷迭香》 所以常春不敢离开牢狱似的工作岗位,日日重复着枯燥的点货做账手续,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她且努力储蓄,希望有一日可以为自己赎身,退休消闲去。《没有季节的都会》 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给她们机会,她们就回复本来面貌。我有种感觉,小曼将放弃她那女强人本色,回到厨房厅堂去做一个好妻子。《玫瑰的故事》 “家振,我了解你,一如你了解我。你工作了近二十年,收入丰厚,但是没有积蓄。老板一直说会接受你做合伙人,但是从来不打算付诸行动,近年来也听你抱怨累,你的理想退休生活是开设一家沙龙式书店,可是欠缺资金。”《假如苏茜堕落》 我讨厌工作,工作是反人类的。 我们都是勇敢的人,每天早上去到工作地点,早九晚五,或忙或闲地过上近十个小时,占用我们每天生活精华的十个小时,几乎每天我都会感叹,生命被这该死的工作浪费了,然而不做,谁来保障生活? 工作给人以尊严,也剥夺了人的尊严,在工作中受的气简直没有五天都说不完,我不知道怎样衡量,我真希望不工作,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 岂止女人,男人也不爱工作。 这份工究竟给你带来什么?你爱你的工作吗?你最想做的工作是什么?如果不工作了你想做什么?
女怕嫁错郎 所以说,女人千万不可以嫁错人。 张爱玲笔下百转千回,个个人物都苍凉灵透,轮到她自己,却嫁了个胡兰成,她赚的钱供他花费,他竟也不客气地用了,连个谢字也没有,张后来又嫁了,可人们老是念念不忘于她被人抛弃,其实离开了胡兰成已多年,张爱玲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可人们的记忆必不放过她。 洪晃这些年虽然老了残了胖了,自己女文痞的名也扬出去了,电影也拍了书也出了杂志也办了,可人们一提起她,总是说“陈凯歌的前妻”,离婚都十多年了,人们批判《无极》之时,取笑“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之时,都务必把洪晃捎上,顺带BS一下她当初的眼光。女人怎么可以嫁错?她怎么会料到离婚十年之后陈会说出一句那么弱智的话?她又为什么为陈负责?负责是肯定不用的,但此时人们总会慷慨地把同情的眼光投给洪晃。 亦舒婚都结了几次,可是人们还是不会忘记当初她跟哪位男明星走,有时记忆力这东西是很奇怪的,考试的时候死也记不起来答案,记起八卦新闻来毫不含糊。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然有一个智慧的女人;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拖她后腿的男人。 如果他们成功到死的那天,这些事叫做传奇;如果他们中途失败,这些事叫做劣迹。 做女人最难,东西不可以乱吃,人不可以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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