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色千寻 火色千寻
浮世名花善解事,寒夜幽香添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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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夏逝 父亲接到校庆邀请的时候,我正将沏好的茶端进客厅,听筒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唇边的笑容随着岁月的堆积淡然优雅。我知道那条电话线连着的,并不只是邀请者,还有父亲早已远走的过往。 挂上电话,他向着我微笑。我坐在对面将小巧玲珑的茶杯递给父亲。茶水透着晰澈的青绿,一轮一轮映着莹白的反光,里面倒映着我们的容貌,如出一辙。父亲总说看着我就如同十七年前的自己,似乎有挥霍不完的年华,他嫉妒我的青春,还有随着这些青春一并发生的可能。 父亲将茶杯挨近鼻尖嗅,举止优雅从容,他穿着藏青色的运动套装,身姿依然挺拔,看上去很年轻。“味道很好。”茶水的香气似乎令他很满意,抬起头,眯起眼对着我更深地笑,有赞许的味道从他的唇角和眼角的刻纹里流出来。 “您打算去参加吗?”为他再续满杯,我问,“会参加的吧?” 父亲敛了敛神,脸上的笑容却没有退,不置可否。他吩咐我收好茶具,独自去我家附近的公园散步。我将瓷白色镶有金边的茶具放入玻璃门扉的柚木橱里,我看着青色的玻璃上我的影子,黑硬的头发向上竖起,没有发胶的味道,天然的遗传。 习惯性地上翘嘴角,身侧就是的窗户里正好是通往公园的视野。我转身,看见父亲的双手插在两边的裤袋里,缓慢地在嬉戏的孩子中穿行,蓝白相间的运动鞋踩在采石路上,脚印沉重稳健。他的身边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各色各样看不清形状的电动玩具艇横冲直撞。我站在高处望着他,岁月与生活的磨砺似乎没有在我父亲的背脊上压下什么,他依然挺拔,如我十七年所堆积的记忆一样未曾改变。 请来的帮佣从厨房里探出头,说饭菜已经准备好。我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是晚饭时间了。父亲已经走远,黑色的手机安静地躺在茶几上,那是父亲的。窗户里已经没有父亲的身影,我只能套上夹克下去找他。 我走过刚刚父亲经过的采石路,也许年轻,我走得很快。一群群的孩子尖叫着从我身边奔过,风拂过我的脸,和他的朋友亲吻,我和父亲拥有同样的如春风般亲和淡定的笑,如公园里的湖水深邃而柔和。 我没有在原本的地方找到父亲,倒是看见另一边的篮球场,刚才那群尖叫着奔跑而过的孩子们围在那里,不再那般胡乱吵闹,发出的声音是崇拜和景仰的。 然后我看见一抹微笑,只是一个微笑,没有别的了。我的身高帮助我越过那群孩子的头顶看到那个微笑,静静地笃定地挂在他的唇边,父亲的唇边。 他站在中央,前面是翻新过的篮球架,墨绿的油漆白色的篮板,他笔直地立在那儿,双肩微微颤抖,手慢慢握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却故意放他偷偷溜走。我慢慢靠近,看到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孩子,一个小小的孩子,上面穿着宽松的大号背心,下面是运动短裤垂到膝盖,浑身是汗。他满脸通红,呼吸却似乎滞了,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篮架。 父亲离开他身边,抓起那个还在滚动的篮球,再回过去,在孩子的面前很慢很慢地蹲下去,他捏捏孩子瘦弱的胳膊和小手,我想我见到了一个不曾相识的父亲。 他问孩子:“喜欢打球吗?” 孩子垂下睫毛,害羞地点点头,伸手接过篮球。 父亲看着他,嘴边的一角微微高翘,弧度扩大,陌生。我眨眼,笑不存在了,但他确信发生过,就在那个孩子面前。他摸摸孩子细软的发,起身离开。我走过去跟上他,叫了声“父亲,回家吃饭了。” 父亲回过头,又是原本那副淡然无谓的微笑,我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行。这段路不长,今天却走地久,父亲不是个惜字如金的人,而现在他没有说话。虽然笑着,眉却不够昂扬。周围的喧闹更显得我们之间的静默,脚底塑胶与采石的摩擦有微热的咝咝声,在我以为这一路将无所语言时,父亲突然问:“你有没有计算过手中的青春还剩多少?” 我没回答,父亲的话总有他的深意,而他需要的并不是我的回答,我该做的只有吸纳,或者醍醐灌顶。 他抬起头,望到两片樱花,她们相间舞动,互相追逐,越过湖泊,越过山林,越过城市的天空,一并飞行。已是4月的日子,樱花繁落的日子,展臂迎接夏天的日子。还有那些樱花飘过的地方,那所朴实的陵南。
【kaede-原创短篇】子手 子手夏日的周末,阳光和煦地烈焰着。神奈川的海风一如我们年少时的记忆,袅袅地吹拂过海平面,轻拍人们的发稍。我喜欢神奈川的清怡,一直喜欢着。年岁在不经意间溜长,我们退去了青涩的蝉壳,破茧振开硬朗的翅膀。我笑着,万物变迁着,曾经的这里,景致依然。 街口依然是那个街口,尘土不再飞散,斑驳的树影与舞蹈的绿叶沙沙地奏着乐章,急缓有秩的旋律汇聚成节,像天然的礼炮,盘旋于上。球场依旧是那个球场,亚光陈旧的球架反射着柔和的光芒,破损的网袋被崭新的铁链取代,和着微风铛啷啷地轻轻吟唱。海岸依旧是那个海岸,咸湿的海浪扑进海岸的怀抱,氤氲起的水漪淋湿了柔缓的海风,沐浴着欢愉的空气,洗涤着爽脆的心情。这里,你用你的热情与铁血养育了这一片绿地,我用我的倾慕灌溉了那一亩花田。你挥洒你的汗水激昂了青春的炫华,我保鲜我的支持为你开辟最辽阔的港湾。你颤动着肌肉描绘顶端的霸储,我泛滥着泪水衷心地为我的王者喝彩。你闪耀着害羞与真诚牵起我的袖口,我飞扬着眷恋与痴迷捏皱你的衣角……慢慢走过,只有那条路,那个走廊不再是原来的那条路,那段走廊。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吧。一切都是那么淡然地平和着,安静地快乐着。街角的安静串联起孩子的朗笑,门外的叫嚷流递着欢腾的嬉笑,起伏急速的心跳回荡着我的期待。孩子们穿着新衣裳,紧拽着千姿万色的洋泡泡,小脸映着粉嫩的酒窝。天真着,无邪着,奔跑着,嬉闹着。女孩们披着洁白的雪纺,施着浅艳的粉黛,胸口蕴着憧憬的花朵。欢唱着,畅谈着,希冀着,吟笑着。男孩们着着冠楚的正装,梳着拘礼的发丝,额间须着英威的战草。阔论着,别扭着,吵闹着,叹息着。长辈们裹着繁琐的和服,堆着年轻的笑脸,眉间盈着欣慰的暖流。祝福着,流泪着,赞叹着,忙碌着。是的,路不再是那段狭窄的走道。鼓起无限的勇气迈出了左脚,我知道我的位置就在你身边。原本嘈杂的人排收起了玩笑凡俗的心,绽开真挚明媚的笑容,凝视着幸福的角落,倾听纯美的圣歌。你就站在彼端等我,如一个英挺的引渡者,神采奕奕,焕发上帝般圣洁的魅力。我享受着你照耀的光芒,无怨无悔地向你走去。你侧着身,目光如炬,淌着幼童似的焦急数着我的步子。真的,我相信。因为是你撑着桨,渡着舟,幸福的岛屿遍泽皆是。我坚定地走着,铿锵地迈着脚步,踏着无限的希望,腾飘着同样的信念,靠近你的结界。终于,你牵到了我的手,紧紧地执住,像唯一的至宝。你说着“I Do”,我听见了你声线中承诺的永恒。你托起我的薄纱,我看见了你瞳孔中虔诚的幸福。你握着戒指穿过我的无名指,我触摸了你指尖安心的温暖。你吻上我颤抖的唇,我感觉到了你心中规划的未来。身后的欢呼祝福近切地模糊,我的世界亮堂地融化了每一寸心田,翻腾着无以言语的美满阳光。你微笑着挽过我的手勾进你的臂弯。你清爽地笑着,没有看我一脸的绯红,没有笑我激荡的心神。然后我注视着远方,缓缓地,温柔地许诺。“怿,我们一起。”我知道我还是流泪了,笑着流泪,花了妆容。我用力点点头,继续流淌幸福的泪水。相知相惜,是缘是福。相恋相守,是情是爱。枫,我真的喜欢神奈川的一切。枫,我真的爱背着海洋挥洒汗水奔跑的你。枫,我感想上帝听到我的祈祷,让我陪伴在你身边。枫,请永远相信,我真的愿意和你一起走下去,直到天云无色。“枫,我们一起。”
【kaede-原创短篇】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 上 教数学的小池老师今天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在额头成功爆出三个十字与折段一根完整的白色粉笔后,这位饱受自尊打击的中年教师终于决定将这句话付诸于行动。 “流川——”咆哮声排山倒海而来,震懵了整个班级。 “是……是……”流川非零不明所以地站起来,疑惑地看着满脸怒火的小池。 所以学生齐刷刷地向他行注目礼,盯得流川非零好不自在,浑身竖起警戒,努力回忆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被当众点名。 而噪音制造者小池看着这张不算生分的面孔,有三秒的反应迟缓。一声低闷的鼾声成功牵回了他的走神,没有留意额上又添了几个十字,这一次小池的吼叫可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流川枫!我叫的是你!”被气昏头的小痴三步并两步地冲至仍睡地昏天暗地的流川枫身边,举起教参在他的背上狠狠一敲,“不准再在我的课上睡觉!给我起来!” 什么嘛!根本不是在叫自己,害她白紧张。看着小池一连串连贯的动作,流川非零无趣地坐下,有点忿忿,自己居然被华丽地忽视了。又是一个不知好歹打扰流川枫美梦的白痴,小池老师您可要多保重啊。 后面的发展诚如流川非零的预料,一年十组教室外的走廊响彻诡异的惨叫。 和每一个犯错的学生一样,流川枫被留了堂。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毫无疑义的举动,但作为老师的尊严还是驱使小池做了无意义的“教育”,过程嘛,一个说,一个睡。 流川非零没有等流川枫,自顾自回了家。规矩地打招呼,吃饭,洗澡,做作业,在指针指向八点的时候,她拨通了流川家的电话。 “喂,流川家。”略显含糊的声调清楚地揭发了主人的困倦。 “是我。”今天的开场怪怪的,有那么一丝——生气? “啊。” 果然是在不爽…… “被小池说教了?” “嗯。” “活该,谁让你……” “为什么不等我?”流川枫简短的问句打断流川非零预备开始的哈拉。 “这个嘛……”流川非零轻轻一笑,将电话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悠闲地躺上自己的大床,“我怕被你的亲卫队追杀。” “白痴。” “喂,我去申请更名好吗?” “?” 对方没了声音,流川非零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疑问不解的表情,于是,她好心解释道:“很多次了吧,有人叫‘流川’我们总是同时回头。还有像今天这样,明明是在吼你,却把我吓个半死。这样我很困扰呢。” 那一端还是一阵沉默,只有规律平稳的呼吸声。像是思考了良久,再开口的流川枫,回答依然简洁。“随你。” “就这样?” “晚安。” 流川非零呆望着电话,流川枫已经挂了线,嘟嘟嘟地忙音传来。真不知道谁才是白痴!用力嗑上电话,流川非零拉起被子,一股脑钻进去,暗下决心——这个周末就去交申请。流川这个姓我改定了。 流川非零是个行动派,周末,她便迫不及待地去交了申请。走出民政署,阳光与乌云展开了对战。流川非零一身的阳光灿烂神清气爽,而流川枫则是满腹的乌云遮盖闷闷不乐。 心情好的人自然是有感染其他人的义务。“谁欠你钱了吗?年轻人大方点嘛。” “干吗改那个姓?”流川枫懒得和她多啰嗦,直接指向问题中心。 “你说‘神’啊?”无视男人蒙上冰霜的眼神,自顾自地解说着,“我觉得这个姓不错哟,有这个姓的人都很厉害也很可爱。喏喏,像海南的阿神就……” 话还没说完,流川枫抛下一句“练球去”就冷着脸走开去。 也许流川非零并没有想到,背对着她的流川枫早已退去一脸的冰霜,一个释然的弧度悄无声息地溜上他的唇角。伴着这几不可见的肌肉运动,清朗地低喃在脑中完美成型。 ——就由她去得意吧,反正十八岁以后,流川这个姓氏她还得再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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