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城0城主 无忧城0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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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三十章交战(三) 这次木华黎率部东来,虽然只带来了一千兵马,但各个皆是他麾下精锐中的精锐,都是挑出来的。 赵三春虽然只是个旅帅,但在军中名气不算小,自然也被带了来。 不过因其官职太小,一旅兄弟,却只带来了十个,也只能当个伍长来用了,正好作为大军斥候,一路上都是游弋于大军左右。 东来的路途十分漫长,不过却也平平常常,草原十天半月也不见什么人影,他和他的部下看草原看的都快烦透了,吃肉干都快吃的吐了。 什么阔亦田草原,什么额尔古纳河,他们都不在乎,只是木将军让他们戒备,他们便戒备,让他们出来寻找敌人踪迹,便出来寻找敌人踪迹。 别说,赵三春的运气还真不错,当队伍里那个鞑靼人操着生硬的汉话告诉他,敌人就在不远处的时候,和对面的乃蛮人不一样的是,所有人听到这个都是精神一振。 赵三春二话不说,便带着部下向这边冲了过来。 “总算他娘的看见人了。。。。。。。” 战马疾驰,狂风扑面,眯着眼睛看见远处那几个黑点,赵三春咧开大嘴便笑了,顺手从背上摘下了弓箭,部下们也是一阵兴奋,口中呼啸着,纷纷将硬弓摘下来,并抽出箭囊中的雕翎。 “方向好像有些不对。” 赵三春嘟囔着,带了带马缰绳,调整着方向,直直向敌人迎了上去。 敌人的游骑乱叫着什么,越来越近,但方向开始偏转。 赵三春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过来,这根本就不是接战的架势,这么下去,两边肯定要错身而过,拼的还是弓矢上的功夫。 赵三春咒骂了一声,双腿夹紧马腹,将箭矢搭在弓弦之上,他手中的是正经的三石硬弓。。。。。。。。。 “小心,小心。” 对面的乃蛮人开始张弓,赵三春紧紧的盯着,和大军作战不同,在小规模的作战当中,秦军的仰射威力并不大,准头也有欠缺,尤其是在骑兵对战当中,和草原胡人确实有着些差距。 对面的是乃蛮精骑,弓弦响动声隐隐传来,箭矢升上天空,然后落下。 一支箭矢带着锐啸,从赵三春头顶掠过,“这些王八蛋还有些准头。。。。。。。” 赵三春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背后响起一声闷哼,战马嘶鸣,接着便是倒地的声音,赵三春知道,这是有人中箭了。 但他头也未回一下,口中呼喊着,“别慌,别慌,再近些。。。。。。。” 对面的苏合察眯着眼睛望着越来越近的敌人,这不是克烈部的狗崽子,应该是在西边跟乃蛮部交战的那些汉人。 传闻他们就是穿着这种红色的衣服,就像被天神镇压在地狱的魔鬼回到了人间。 不过好像没什么可怕的,是不是迎上去,杀光他们? 没有箭矢射过来,传闻中他们的弓箭很精良,要比乃蛮部战士手里拿着的要好的多,但他们并未射出自己的箭矢,应该是射不准吧? 那样的话,再射几轮,就可以杀上去了,苏合察兴奋的想着,在疾驰中,再次张弓。 但这一轮运气不好,草原上的风太大了,两边在快速的接近,并不那么好准到准头儿。。。。。。 苏合察大喊着,让几个部下散开,不要再浪费箭矢,等再近些,试探一下这些汉人到底有什么本领。 急促的马蹄声中,苏合察和他的部下们都在盯着敌人,计算着能够准确射出箭矢的时机,在和克烈部的征战当中,他们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战争节奏。 追逐,互射,然后再追逐,他们在战争中学到很多,虽然大家作战的勇气正在消弱,但他们不愧是乃蛮部最精锐的那一部分。 他们的作战方式,现在越来越像蒙古人,他们也正在适应这样的作战方式,小股的骑兵对决每天都在上演,让乃蛮部的战士们在纠缠厮杀中成熟了起来。 在紧张的等待中,苏合察并没有去想,这些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阔亦田草原上,也许过后会想起这个问题,但现在,没有余暇去想那么多。 再过一会,再过一会,苏合察双腿夹着战马,熟练的操控着它的方向,战马背部在狂奔中急速起复,他却好像黏在战马的身上一般,几乎没有太大的颠簸产生,他俯着身子,尽量使自己贴在马背上,他的双手垂在一侧,稳稳的抓住长弓,一只手轻轻的捏住箭矢和弓弦,在耐心的等待着杀伤敌人的时机。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瞳孔猛的一缩,因为他看见,那个跑在最前面,也是敌人中最魁梧的家伙,一下便将大弓拉圆,稍一瞄准,便放开了弓弦。 “当心。。。。。。” 苏合察立即提醒自己的部下,身子一下就几乎埋进战马的马鬃毛里面,心里吃惊的想,竟然这么远?因为还远远不到他们能够肆意杀伤敌人的距离。。。。。。。。。。。 嗖的一声,劲急的箭矢从他的头顶掠过,让苏合察头皮一阵发麻,敌人的准头不行,但弓箭却很强。。。。。。。 赵三春懊恼的哼了一声,快速从背后抽出箭矢,根本不曾停顿,便引弓而射,这一回,战马悲鸣的声音随之响起,对面一个乃蛮人战马的脖子上,猛的喷出一道红色的喷泉,并一头栽倒在地,将马上的骑士狠狠的掀下马。 但没等赵三春和他的部下高兴,那个乃蛮人团成一团,滚倒在草原上,翻滚了也不知道多远,马上快速的站了起来,并一扬手,便抓住了靠过来的同伴的手,轻飘飘的窜上了同伴的马背。。。。。。。。。 这样精良的骑术,让赵三春一下瞪圆了眼睛。 憨厚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狰狞,怒吼了一声,再次张弓,而在这个时候,距离已经到了一箭之地。 箭矢稀疏,你来我往。。。。。。。。。。。 马蹄急促,奔掠而过。 两边相掠而过,两个秦军士卒被射了下马,一个是眼睛,一个是咽喉,还有一个被射伤了肩膀,但幸运的没有掉了下马。 三死一伤,却只有两个胡人中箭倒地。。。。。。。。 秦军精锐和乃蛮部精骑的第一次碰撞,秦军完败,乃蛮部精骑用事实告诉秦军将士,在一定距离的战斗上,草原骑射稳稳压住汉人一头。 很快,乃蛮人便调转了马头,并从秦军斥候后面兜了上来,秦军要晚一些,并划了一个弧线,速度上显然也没有乃蛮人准备的那么充分了。 互射,追逐,当那个鞑靼人也被射翻下马的时候,赵三春眼睛都红了,因为他带来的部下,都已经躺在了冰冷的草原上。 乃蛮人却还剩下两个,赵三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木将军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们,草原人的骑射本领是很可怕的,但对于他们这些秦军精锐来说,那一场大战如同斩瓜切菜一般的屠戮下的乃蛮部士卒,是那么的软弱。 木将军的话,他们能听进去多少,实在是个问题。 而现在,赵三春终于明白,在这样的交战当中,秦军将士根本不是对手,甚至于连逃跑都做不到。 他狠狠扔下了手里的那张向来引以为傲的三石弓,抽出腰间的风刀,怒吼着挥舞在头顶,向仅剩的两个敌人发出挑战。 苏合察与部下分开,在不远处游弋,他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这些汉人到草原上来耀武扬威,现在是他们受到教训的时候了。 他已经听见了马蹄声,听方向,就知道那是另一队游骑赶了过来。 这虽然是个汉人,但也是一个顽强并值得敬佩的勇士,他不准备等穆黑图过来抢功劳,他要砍下这个汉人勇士的头,作为自己的战利品。 这个时候,另一边儿的那个部下好像也已经想到了这个,带着兴奋的呼啸声传来,他催动了战马,加快了速度,冷笑着张开弓箭,显然他并不打算给予这个汉人勇士一个公平较量的机会。 赵三春死死盯着敌人,也加快了马速,箭矢带着锐啸声射向他的胸膛,赵三春将刀一摆,便已经将那箭矢格飞。 “小心。。。。。。。。” 还在远处的苏合察惊呼了一声。 这个乃蛮人的骄傲与轻敌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向敌人冲过去,必得的一箭失手之后,已经不可能偏转开方向,他仓促的拔出弯刀,吼叫着向敌人迎上去。 赵三春狰狞的笑了起来,已经泛红的眼珠子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恶鬼。 两马交错,一颗人头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在马背上晃悠着,喷洒着热血,最终一头栽倒在地上。 草原上只剩下了两个敌人,这场遭遇战时间并不长,也不算短,却惨烈非常,两人同时勒住马缰绳,隔着老远仇恨的对视着,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相信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二十六章收降(继续求月票)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二十六章收降(继续求月票) 这是第一个主动降顺的乃蛮人部落,王彦召大喜之下,仔细询问。 这个部落的遭遇,也并不出乎鲁乌尔阿拔的意料之外,纳赤呼尔温的部落完了,逃回去的部落首领们为了平息大汗对自己的怒火,只有一个办法,他们不敢说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什么。 但他们可以将罪名推到那些战死者的头上,随之塔阳汗拜不花大怒,当然,塔阳汗不明白这些关节吗? 不是的,战败确实让他愤怒,而这愤怒也确实需要宣泄,这些首领贵族们并不那么好处置。 乃蛮部的强大和荣耀,都体现在这些贵族与首领身上,没有他们的支持,塔阳汗也不会成为乃蛮部的大汗,乃蛮部会立即四分五裂。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能够争取到南部草原草场的部落,在乃蛮部都可以称之为大部,南边气候更加温暖,水草更加茂盛,只有乃蛮部那些享有威名的部落,才能占据那里的草场。。。。。。。 而在那一战中,南部各部损失极为惨重,而面对敌人的威胁,他们不得不向北迁移,以离的那些可怕的敌人远一些。 可以说,几个强盛的乃蛮部部落在那一战之后,已经转为衰弱,即便是乃蛮部最终战胜了敌人,他们也不能够回到自己原来的草原了。 乃蛮部南部草原各部哀鸿一片,侥幸逃脱的首领贵族们一边迁移部众,一边等待着大汗的处置。 而对于乃蛮部的大汗来说,这场失败的损失才是其次,这场是如此的耻辱,也让连年与克烈部征战的乃蛮部动荡了起来,许多首领都在议论纷纷。 他们不在乎乃蛮部的失败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们只在乎一件事,如果想战胜南边的敌人,会让自己的部落损失多少战士,多少羊群,多少部众。 在触及这些东西的时候,包括塔阳汗,也要慎重万分,松散的部落联盟,并不是大汗说什么就是什么,贵族首领们掌握着权力,是大汗座椅的支撑,如果他们群情激奋,那么大汗的座椅会轰然倒塌,将大汗狠狠摔在地上。 所以塔阳汗需要安抚这些首领贵族们,尤其是那些战败而又可耻的活下来的家伙们,处置的过于严厉,会让许多人心怀不满。 为了安抚人心,大汗的怒火烧向哪个,也就太容易理解了。 那些英勇战死的人们成了替罪羊,因为部落部落首领战死,最强壮的勇士们大多跟随在首领身边,同样难逃战死的厄运。 这样一来,他们的部众,他们的羊群,可以用来安抚许多损失惨重的部落人心,而且,还有许多人在旁边眼红的盯着这一切,想要从中间分一份出来。 被责问的部落有许多,纳赤呼尔温的部落就是其中之一,连部落世代的姻亲,也帮不上忙,而部落剩下的贵族们自然不会甘心将权力交出来,变得一无所有。 其实,他们的选择有两个,向大汗认罪,交出部落的所有,并请求大汗宽恕,当然,他们有着自己的姻亲,大汗很有可能会宽恕他们,只夺走他们的部众和羊群。 另外一个,逃走,并和追赶他们的同族作战,去寻找可以荫蔽他们的地方和部落。 草原上的纷争很残酷,也很简单。 安合吉作为纳赤呼尔温的长子,并不愿交出自己的权力,像草原鬣狗那样过活,而他也很聪明,并没有让部落向北迁移,而是向西北方向而去。 当他听说了大汗的决定,并知道大汗正派人在寻找他的部落,他召集起了部落的贵族,并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要投靠那些杀死了他的父亲和兄弟的异族人。 多数人都劝他,去投靠塔阳汗的兄弟,不鲁黑汗,并说,异族人是他们的仇敌,手上染满了部落勇士的鲜血,我们怎么能去投靠这样的人呢? 实际上,这些话也表明了贵族们的态度,他们不想回去乃蛮部了,塔阳汗的决定让人心寒,不但是他们,而且普通的部众也不会想去做旁的部落的奴隶。 安合吉冷笑着告诉这些贵族,不鲁黑汗离的太远了,部落中年轻的勇士都战死在了外面,他们只能扔下羊群和老人孩子,才能逃到那么远的地方而不被追上。 而异族人离的很近,他们也分外的强大,足以给予部落庇护,虽然,他并不确定异族人会不会剥夺他的部众和羊群,将他们像牲口一样驱赶向南方,成为鞑靼人的奴隶。 但到了哪里会不一样呢,谁知道不鲁黑汗会不会那么慷慨和仁慈?像他们这样的部落,行走在草原上,就像是吸引秃鹫的腐尸一样,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不可预测的灾难。 所以,在杀死了那个反对最激烈的异母兄弟之后,部落的贵族们终于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了他的一边,于是,他留下自己的亲生兄弟和儿子,统领部落,慢慢回转,自己则亲自带人来寻找那些异族人和鞑靼人的联军。 他很确定他能轻易找到这支联军,因为他听说,这些异族人和草原人并不一样,他们喜欢聚在一起,那将是一个分外庞大的营地,只要沿着额拉姆河行走,总会碰到他们的。。。。。。。。。。。 实际上,他只走了一天多一些,便碰到了异族人的骑兵,并很快被带到了这里,沿路所见,都是异族人的骑兵。 他们成队的,成群的散布在草原上,就像一个个小部落正在放牧,安合吉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当然,他很快便明白,这是异族人在搜掠乃蛮部的部落。。。。。。 他和庆幸自己的决定,因为这样大范围的劫掠,他们的部落根本逃不走,当部落被发现之后,这些异族人一定会向狼群一样扑上来,将他们撕个粉碎,那个时候,投降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尊敬的将军啊,安合吉来到这里,向您献上自己的忠诚和一切,请求您的怜悯和宽恕,您如果能够施下仁慈,您将会得到一个英勇的战士,如果您不需要我们的忠诚,那么,请留下我们的妻儿,让他们能够活下去。。。。。。。。” 在他说话之前,王彦召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攻城略地,最难得到的便是人心,有了这样一个人,并将消息传出去,不但能打击乃蛮人的士气,而且还能够得到人心吧? 他不很确定,因为胡人的风俗很难琢磨,他们的忠诚到底值不值钱,也是两说着。 他想了想,“把你的部落带过来,我会派人护送他们南去,你先跟在我的身边,我们需要向导。。。。。。。。” “鲁乌尔阿拔将军。” “鲁乌尔阿拔听候您的吩咐。” 熟悉的乃蛮话语,让安合吉一下抬起头,鲁乌尔阿拔认得他,他自然也认得鲁乌尔阿拔,他一下睁大了眼睛,惊讶过后,便是狂喜,想要说话,却马上闭紧了嘴巴,又伏在了地上,但心里,却多出了许多的希望出来。。。。。。。。 王彦召笑了笑,他的心性极其沉稳,做任何事都很认真,有条理,“这个人交给你了,问问他,现在乃蛮部情形如何,再问问他,周遭有没有像他一样的部落,如果能够。。。。。。。。嗯,献上他们的忠诚,我会代他们向大帅求情,让他们保留所有的财物和部众。。。。。。。。” 当鲁乌尔阿拔将安合吉带出去,王彦召传令道:“传令给苏将军,将投顺的乃蛮人部落送到后面陈将军那里,再传令给陈将军,安抚一下他们,并派兵护送这些乃蛮人回到额拉姆河南岸驻扎,记得,让苏将军挑几个重要的送过来,我有用处。。。。。。。” “派人速报大帅得知,有乃蛮人部落投效于我,并禀报大帅,以末将之见,顺势而为,可收奇效,不过该怎么做,还请大帅示下。。。。。。” 王彦召已隐约觉得,这将是大秦北上草原,与乃蛮部交战的一个转折之处,胡人所谓之忠诚,是如此的脆弱,对于秦人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只要接连不断的击败他们,说不定很快,乃蛮部就会四分五裂,王彦召甚至可以想象,当乃蛮部大汗失去权威的时候,会有成群的乃蛮人来到秦军面前,跪倒乞降。。。。。。。 他甚至觉得,已经渐渐摸到了这些胡人的脉络,在强盛的秦军铁骑面前,胡人对他们的大汗将没有任何忠诚可言,在这蛮荒之地,也许胡人信奉的除了他们的神之外,便是刀枪和实力了吧。。。。。。。。。。 (三更奉上,阿草终于可以去吃饭了,端午节已过,房价物价什么的继续在波澜不惊的往上涨,大家仍需努力,支持阿草,让他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更滋润一些,也好为大家奉上更多的精彩,哈哈。。。。。。。。。)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五十四章自荐 摆手间,歌舞已停。 不一会,顺着楼梯,由程书奇引着上来了一位。 程书奇伸手让了让,来人微一打量,便往这边行来,程书奇也不跟着,等在楼梯口上。 来人垂着手,耷拉着肩膀,看上去身形不高,一身灰突突的衣袍,洗的已然发白,不过看上去很是整洁。 手脚粗大,满面风霜,低眉顺眼的行来,乍一看上去,到像是个常年在田间耕作的老农。 到了中央处,这人抬头望了一眼,低头摆拜倒在地,“太原府李之问,拜见河东宣抚使大人。” 只一句话,厅中立时便是一静,接着便传来几声女子压抑的惊呼。 河东宣抚使几个字,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让整个大厅的气氛猛然便是一变,河东宣抚使,在如今大同城中,这几个代表着什么,别说这些常年混迹风尘,耳目聪明的青楼女子了,就是普通的大同百姓,也是知晓的。 河东宣抚使,秦人大将军赵柱国,取河中,下太原,围大同,战功赫赫,乃秦人中一等一的英雄豪杰,更有被许多北地之人称为北地魔王,如今就是河东的天。 厅堂之上,目光所聚,赵石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才沉声道:“今日出行,只为陪我义弟吃酒玩乐,不管你是什么人引见而来,今日已是扫了兴致,若非要事,我看你的项上人头可就不那么安稳了呢。” 旁边张锋聚也是恼火,连连点头,心道,好不容易将大哥诓了出来,你这家伙选的时机太过不对,活该掉了脑袋。 这人听了,也并不惊慌,只是微微抬头,恭敬的道:“小人此来,只为自荐于宣抚使大人门下,并无其他要事,宣抚使大人威名著于北地,想来不会因小小细故,而却投顺之门,小人的项上人头,安稳的很呢。” 赵石眼睛亮了一亮,那边张锋聚却嗤笑了一声,道:“我却瞧不出你的头就那么安稳,大帅麾下,英雄豪杰,俯拾皆是,你一个小小人物,有何德能敢自荐上门,莫不是哗众取宠,想要开那幸进之门,若是那般,人头落地也只是早晚的事。” 来人摇头,看上去颇为忠厚的脸上很是不以为然,“小人尝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 “小人虽微贱之躯,然不敢妄自菲薄,薄有才干,荐于大人身侧,又有何不可?” 赵石摆手,瞅了张锋聚一眼,见这小子听的也是云山雾绕,比自己强不到哪里去,心里摇头,与这些文人说话,可不是你这般说的,不过想到这人来的如此古怪,心中不由一动,“即有才干,说来听听,不要华词乔饰,我听着厌烦。” 此人微微躬身,道:“小人本事没有多少,总的来说就几个字,急大人之所急而已,比如,今日大人出外寻欢,小人便知晓,这大同楼有一位楚轻轻,精歌舞,善音律,通辞赋,晓文墨,颜色绝佳,音容具美,乃不可多得之佳人,为何不见于大人身畔?” 赵石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伸手搂过旁边一个女子,笑着抿了一口酒,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这等小事,也配自荐于人? 这人微微一笑,又开口道:“小人粗通文墨,可为大人代笔书信。。。。。。。” 这一下,赵石嘴角抽动了一下,张锋聚则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看这个家伙顿时顺眼不少,如此作怪的人物,想来是个有趣儿的,不过转念间,却心里一惊,他是如何知道大哥字写的不好的,这来历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那人彷如不觉,只是继续道:“又比如,小人粗通军略,可为大人处置军中庶务。。。。。。。。。又比如小人也曾知过一县之地,可略微于大人参赞些政事,还比如,小人精农桑,善算学,做的账房的本事总是有的,当然,小人最精擅的还是医理,不为贤臣,便为良医,当个大夫,于大人府中,应也有一席之地吧?” 这人略带羞愧的笑了笑,便住口不再多说什么了,张锋聚咂了咂嘴,若这人没有夸口的话,这本事着实可是不小,通军务,晓文墨,精擅农桑,算学,医术,若这样的人还不算人才,哪般还算得是人才? 赵石也是一般想法,只要这人没有吹牛,到真的算是个人才,而今自己府邸与其说是宣抚使府,倒不如说是大将军府,缺人自不必说,尤其缺的其实是精通政务的幕僚。 不过到也不用太急,这人应是天妖那个女人推荐而来,想来还有下文,到是逛青楼的当口,来了这么一出儿,没个解释,可说不过去。 想到这儿,脸色缓和,摆手道:“坐下来吧,陪咱们听歌看舞,其他事情,过后再说。” 这个李之问笑着搓了搓手,也没再说什么,躬身行了一礼,找到下首的位置,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张锋聚斜着眼睛瞧他,“扰人清兴,先自罚三杯再说。” 李之问抱拳拱手,呵呵一笑道了一句,“将军说的是,但三杯怎么够,三碗还差不多。” 招手叫来一个女子,给自己面前弄来一个大碗,顺手在女子手上摸了一把,顺手一拉,将女子拉坐在自己身边,这才任由那女子倒满了酒,毫不犹豫的连干了三碗,抹了抹嘴巴,将碗底亮给张锋聚瞧了瞧。 “你这人到也痛快,就饶了你这一回。” 赵石搂着身旁女子,那女子蜷缩在他怀里,像只猫儿般轻轻颤动着身子,显然宣抚使三个字,已经将她给吓住了。 赵石拍了拍她的肩膀,稍微让她安心,心里却暗自思量了一下,却于此时举杯道:“先生好气度,相见便是有缘,来,我敬你一杯。” 那李之问颇为憨厚的脸上顿时浮起喜色,站起身躬身道:“谢大人赐酒。” 接过旁边女子递上的酒碗,稍稍示意,便一饮而尽。 周遭女子看向他的目光,此时却都带了些艳羡,几句话的功夫,便成了宣抚使大人的座上客,真真的一步登天,这要让外间之人听到,还不得羡慕的眼睛都绿了不可。 有些女子已经琢磨着,等过了今晚,这私底下的谈资可谓是不缺了,而大同楼的生意,肯定也要比现在红火,要知道,宣抚使大人可是亲自来了此地,还纳了一位贤士,如此佳话,实值得大书特书,若能再留下些墨宝之类的东西,大同楼将无愧于大同第一楼的称呼。 赵石此时挥手,笑道:“歌舞怎么都停了,还不继续。” 这个时候,楼中女子看向他的目光,又自不同,之前只知道是贵客临门,掌柜的也吩咐了不可怠慢,但如今既然知道这就是传闻中声震北地的宣抚使大人,瞧着那魁梧壮硕的身形,许多女子畏惧之余,却又心中火热,若是能得他青眼,不知今后又是怎么个情形? 乐声又做,这一回,这些女子轻歌曼舞起来,目光却总不离赵石左右,目光火热滚烫,让张锋聚看的妒意大作,心想,大哥这风头,果然还是无人能比,一亮名头,已是让这些女人们疯了心了。 哼,她们若是知道大哥家中母老虎的厉害,嘿嘿,到时怕是要避之唯恐不及了呢,之后一腔埋怨,都落在了旁边的李之问身上,频频邀饮,不过这李之问的酒量,比他差不到哪里去。 两人你来我往,几轮下来,都是喝的脸红脖子粗,大手在身旁女子身上游动,显然已经是有些不可自制了。 赵石今日出来,本就兴致不错,虽有插曲,却也无损于心情,只是觉着这人来的突兀,留了些心在其人身上。 此时见那两个喝的热闹,也便放开怀抱,他本就非是什么道德君子,此时左拥右抱,心中欲望在一点点升腾,不过觉着今日恐怕是不能留宿于此了,不然宣抚使大人眠花宿柳,好像名声不太好听,而于军心也是不利。 他的自制力就不用说了,眼见天色渐晚,虽说欲望很是强烈,但还是决定,今晚应该是差不多了,该到打道回府的时候了,至于张锋聚,那小子现在恨不能将身边女子的衣服当即脱光了,来个剑及履及,留他在这里快活便是。 不过就在此时,楼梯脚步声响,一个女子面带轻纱,外罩披风,冉冉而上,来到厅中,于乐声中缓步而来,众女纷纷让路,来到中间,微微福了一礼,轻声道:“贱妾楚轻轻,不知贵客赐临,来的晚了,还望大人恕罪则个。。。。。。。。。。” (月票,月票,这个推荐不知是怎么回事,收藏竟然长的飞快一天多过去,收藏竟然长了一千,这在老书来说,真的让人觉着很惊讶,但是,今天星期一,工作很忙,可能今天只能两章了,见谅一下吧大家。)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五十一章知府 晚间,知府大人来到宣抚使府邸。 大将军赵石已经虚位以待,招待知府大人的地方就在府邸后宅的花厅当中,宣抚使府邸很大,但人却不多,所以每次入府的时候,知府大人都觉得这里鬼影绰绰的,冷清的厉害,尤其是晚上,更是如此。 不过想到自己宅子里还不就几个仆人,比这里人还少呢,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家府邸也没这么大,前前后后也就三进,断不会像宣抚使府邸这样凄冷寒凉。 来到后宅花厅,宾主见礼已毕。 也没什么旁的人,就他们两个,也就少了许多的拘束,两人落座,酒菜已经摆好,其实就等知府大人入席了。 赵石挥手斥退亲兵,笑着对一身寒气未去的知府大人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减慢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啊。” 知府大人一下就笑了,这来自后世如同顺口溜一样的词句,让他感觉分外的新鲜,连连点头道:“如此最好,整日里被人围着,喝酒用饭总少些滋味,还是使君大人懂得享受。” 赵石给他满上一杯酒,举起自己的,就来邀饮,“来,先去去寒气,暖暖身子再说。” 两人这几个月相处下来,真的是很有些不见外了,能得赵石看的顺眼的文官,真的不多,而能在赵石面前,谈笑自若,每出笑语的文官,更是少之又少。 知府大人也没客气,举杯和赵石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这北地的烈酒,粗劣的很,可比不得长安美酒甘甜爽口。” 赵石嘿嘿一笑,心道,你们这些文人喝的那也叫酒?喝多少才能让自己个儿有点感觉。。。。。。。。 嘴上却道:“我长安府里美酒尽有,年关前后应该能送过一些来,到时给大人府上一些。” 知府大人笑眯眯的拱拱手,“多谢使君大人厚爱,下官可就却之不恭了。” 赵石笑着摆手,“多大点事,来,吃菜吃菜。” 用了两口菜,知府大人放下筷子,“使君大人,长安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 赵石愣了愣,瞧了他一眼,不由笑道:“怎么,知府大人家中有信过来?” 知府大人搓了搓手,脸上难免带出点喜气出来,只不过还是诧异的问了一句,“竟然是下官的家信先到了。。。。。。。。那下官可就有点孟浪了。。。。。。” 见他欲言又止,好像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赵石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明了,笑道:“既然是喜事,哪家先到也是无妨,说来听听,也让我高兴一下不是。” 知府大人哈哈大笑,举杯与赵石碰了一下,又饮一杯,才抿了抿嘴道:“家书是今早到的,下官觉着。。。。。。嗯,家书上说,下官家里那小畜生入宫拜见了太皇太后娘娘,其间还有靖佳大长公主殿下作陪。。。。。。。” 知府大人满面红光,显然兴致极高,赵石心里自然也就有底了,“看来这桩婚事,我是想不答应都不成了。” 听了这话,知府大人连连拱手道:“下官高攀,下官高攀啊。” 其实赵石听了这个,心里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不由笑道:“到底情形如何,大人说说。” 知府大人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照直说了,原来家中小子入宫见了太皇太后娘娘,娘娘左瞅右瞅已是有那么几分顺眼,等到相谈了一阵,老人家就更觉着这孩子不错。 留在宫中用了饭,等孩子回到家中,宫中又有礼物赐下来,那也就不用问了,太皇太后是极满意的,这回有九成九是要宫里赐婚的,所以旨意也许须臾便会来到河东。 赵石听了,心里琢磨了一下,家中书信还没到,靖佳公主那里肯定也会有些说辞,等到看了这些再说,要是有什么不妥当,将太皇太后娘娘哄的再高兴,也是白扯。 心里有了盘算,便给高兴的有些过了头的知府大人打起了预防针,满脸无奈的道:“我家中那妹子还不定怎么样呢,其间缘故,大人也是知晓的,遭此变故,唉。。。。。。若是她自己不愿,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强她,只能多劝劝而已。。。。。。到时候,若是好事难成,还望大人勿要心生芥蒂才好。” 这事知府大人从头到尾的知道的,而他这人,心性要宽容豁达的多,并没有被这盆凉水浇个透心凉。 而是道:“使君大人放心便是,婚约之事,虽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终归要的还是个你情我愿,再者说了,我与使君大人虽相交日短,却有一见如故之感,若是那般,也只能怪下官家的小畜生没那个福分,又怎会心生芥蒂?” 赵石听了,看着此人更是顺眼了几分,举杯笑道:“我这里也只是自说自话而已,行军打仗久了,尽是往坏处想,家中有老母在堂,也容不得那丫头自作主张。。。。。。。来,终究是件喜事,干了这杯,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最后这一句终究说的有些不伦不类,也有**份,但知府大人这里还是愿意听,干脆的跟他碰了一下,又是一杯下肚。 又吃了些菜,谈了几句,此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几杯下肚,知府大人脸上已经泛红,兴致也越发的高昂了起来,“使君大人猜猜,这些日子河东士绅出银几何?” 这事两人早已通过气了,其中细节,赵石尽自知之,在陈家那人来见自己之后,也晓得这位知府大人不但为政是把好手,而且还深谙文官之道,不然的话,自己这里已经首肯,断不用再起波折,只知府衙门就能将事情办好的。 但人家终归还是在此事上表现出了,对宣抚使府的尊崇和敬意,这就是官场中人的圆转手段了,把事情办好,还不能功劳独揽,总要皆大欢喜才好,这才是地道的为官之道。 赵石埋头吃菜,头也不抬的道:“看来收获不小,但也别太狠了啊,弄的人倾家荡产的,于大人官声可是不利。” 知府大人不以为意的笑,“收获确实不小,河东士绅家中余财颇多,下官替他们为民尽力,是给他们积点阴德,感谢下官还来不及呢。” “到底多少。”赵石不由问了一句。 知府大人笑的那叫一个快意,伸出一个指头,赵石不耐烦,伸手打掉,嘟囔了一句,“别卖关子。” 这样的言谈无忌,知府大人却更是高兴,大笑着道:“总共一百余万两银子。” 赵石惊讶的抬起头,嘴里嚼着菜,看着知府大人,心想,朝廷岁入才多少,这一次北来,所耗又多少,竟然从这些河东士绅腰包里掏出这许多银子,怎么会? “使君大人不必讶异。”知府大人笑着摇头,“北地之富,不在于民,而在于官绅,大秦一家之所费,抵北地百姓十家之所用,而官绅则相反,十抵其一也有未足。。。。。。。” “何也?我大秦官则为官,士绅则为士绅,然北地不同,官绅一体,金人贪渎不法,所得皆为官绅所有,这点银两,虽非九牛一毛,但却伤不了各家之根基。。。。。。。。” 赵石呼出一口酒气,哼了一声,道:“这么说来,若是挨个抄过去,所得可是丰厚无比。” 一句话唬了知府大人一跳,还以为这位见钱眼开,又想施展辣手了,赶紧劝道:“万万使不得啊使君大人。。。。。。” 赵石憋住笑,摆手道:“说说而已,当不得真,太原府那边闹的太过了些,现在名声也是不好,民心也远不如大同府这边安稳,相比之下,还是大人手段了得,不声不响间,就将明年的花用弄了个七七八八,若上报到朝廷,岂非大功一件?” 知府大人这才晓得他这是玩笑之语,心里也是苦笑,若是旁人说来,他是真的未必就信了,但这些话从使君大人口中说来,谁又敢说是假的? 微微拱手,苦笑道:“此等事,还是借了使君大人虎威,若非如此,河东这些士绅哪里会出银子出的如此心甘情愿,至于朝廷,这事若是报上去,还不定有个什么名声呢,不定就以为下官残民以逞,逼得河东士绅缴纳钱粮什么的,此事啊,可一而不可再。。。。。到底还是要轻徭薄赋,于民休息,才能收得这一地之人心。” 赵石点头,“掏银子来买平安,来上一次也就够了,对了,大人可别收银子卖官儿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儿都后悔了,给了那姓陈的太多好处,到好像咱们收了什么好处似的。。。。。。。” 知府大人愕了愕,与赵石对视一眼,却是同声而笑,不约而同的将酒杯举了起来,这一次,两人配合的着实是不错呢。。。。。。。。 (月票,月票,第二更到了,第三更还会远吗,求支持,一个月下来,真是一天都放松不得啊,月票是越落越远,怎么搞的。。。。。。。。。)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七十九章相遇(二) (哈哈,果然不少啊,再给些,阿草不嫌多,还有就是推荐,和相比,快二十比一了都。。。。。。。。。。) 折思廉,字君威,折汇次子,潼关守军参将。 此次折思廉回京述职,内里也是颇不简单,最主要的还是跟他大哥折思公闹了生分,两兄弟自小从军,一直都跟随在父亲身边,但前几年祖父折木清故世,折家着实乱了一阵子。 本来按照规制,是要在家乡守孝的,但折汇身居要职,夺情仍镇潼关,折汇留下长子君明在家代父守制,带着次子回了潼关,而等到三年期满,折思公才回到折汇身边。 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按道理来说也本应如此,但折思廉有了这三年时光,时刻跟在父亲身边聆听教诲,年纪轻轻,行事便已很有些章法了,自然也就得了折汇喜爱,等到折思公回到军中,三年时光,只见了父亲聊聊几面的他和兄弟怎么比?一年半载下来,明显感觉到了父亲的冷落,心里可就有了些疙瘩。 兄弟生隙,勾心斗角,这在世家大族中也是司空见惯之事,先是冷言冷语,后就手段迭出,加之折汇军务繁忙,对于这两兄弟的事情也疏于理会,一来二去的,两兄弟闹的已是势同水火一般了。 不过最终还是折思廉败了下来,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他在折汇身边呆的久,交往的人也就要杂的多,而不知怎么,就和在潼关闹的沸沸扬扬的潼关守军私售军械案扯上了干系,军中风言风语渐渐多了起来,这里面自然也有那位折大公子的一份功劳的,最终惊动了潼关镇守使张培贤,还将折汇叫了去,很是责问了两句。 折汇此时正忙的焦头烂额,这些年裁撤团练,编练禁军,军中变动着实不小,镇军也屡受波及,而像折家这样的时代将门,更是紧紧盯着此事,不敢有一点的放松,就这么个时候,自己的儿子却上赶着给自己添堵,折汇大怒之下,也懒得问其中曲直,直接一纸调令,将折思廉赶回了长安了事。 如此这般,折思廉心里的憋屈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王仲坤猜错了,人家折二公子今日应邀而来,还真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只因在家中呆的气闷,兵部调令又一时半会儿没有下来,再加听得族中兄弟们说起王家二公子来,多数都要赞上一句,这人交游广阔不说,于及时行乐上,着实也有那独到之处,而人家也确实有个好父亲,虽说王家比不得折家势大,但不管怎么说,王大将军也是大秦为数不多的几位大将军之一,身份上到也算和他折二公子相当。 于是,素来有些倨傲的折思廉便欣然受邀而来,也就想着散散心,还真未做他想。 听王仲坤说了一大堆,折思廉兴趣缺缺,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狼,对于羔羊的献媚只做不见。 对上这样油盐不进的主儿,王仲坤也是莫可奈何,今日已经破了例,要说世家子相交,要不然就如种五那般,吆五喝六,交些狐朋狗友,大家不涉什么正事,只一门心思高兴,要么就来个君子之交淡如水,戒备着,防范着唯恐被人算计了去,要么呢,交情深些,但说话也只说三分,合则来,不合则去,利益使然罢了,想交个知心朋友,在这个层面上,那真好像天方夜谭一般了。 而今王家的情势不算好,但也不算坏,却与正德皇帝在位时没法相比,殿前司禁军正在逐步扩军,这个谁都知道,但王家的权势在这个时候却在消弱,受到的掣肘越来越多,两个指挥副使在殿前司禁军中权威越来越重,朝政平稳之下,王家再想如前时般左右逢源,已是不可能的了。 加之朝中少人襄助,这些年王大将军左右不靠的作为终于显出了坏处,圣宠渐失,却没人帮其说话,境遇也就艰难了不是一点半点。 许是揣摩出了其中关节,所以,王二公子也就被父亲留在了京里,而这几年,王仲坤也着力结交京中世家子弟,这可不是没目的的见谁就巴结谁,王二公子大力结交只两家,一个就是郑家,另外一个便是折家了。 这两家一文一武,皆是大秦顶尖的门阀,不论靠上谁,对于现如今的王大将军来说,都将平添助力,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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