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ire_jul Claire_j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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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报:时尚】~卷首语~<摘女报>泼热爱的冷水 泼热爱的冷水 文_杨小果 编辑部新晋两名小孩。 80很后。一个热爱文字,一个同时还热爱着杂志。举数据如数家珍,表态度惊涛拍岸。总之头撞南墙地要加入队伍。热爱像庙里求得的上上签,直接把希望煮沸成行动。 好吧,欢迎你。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你是当下,是此刻,是进行中。是你不打算隐藏的,某种价值实现的荣耀。 我知道对年轻来说这很重要。 热爱是我推崇的基础品质之一。嗜血,才有机会当好杀手。名人名言句式就是:热爱是专业之母。 你我都有经验,做妈的,都不是那么好对付。 和你比我毫不逊色地热爱过,这热爱推着我走到今天,有些得瑟又有些伤感地看着前仆后继的新热爱潮涌上来。在热爱这件事上,我资格比你们老。我看清过热爱之下,并煎熬过热爱之上。热情常常也会像散黄的蛋,吐很丢脸,吃又不爽。 每天我越过乌青发亮的黑发丛,能清晰感受到两个80很后的焦灼以及困惑。 已经不是读者来信,我并不打算解答。 要坐过冷板凳,才知道冷的好。 坐冷板凳是职场生涯必须承受的煎熬。要慢慢地,用自己的体温将板凳捂热,让自己变得不边缘,让事情自然落到你头上,让你的能力得到你应有的重视。这条板凳是你永远受用的私人财产,他人没有义务出卖温暖——虽然我们的企业文化提倡编辑部像一个温暖之家。 这真可笑。如果遵循热爱而来是要寻找家,还要搭配上温暖,应该找父母,或者谈恋爱——请尊重热爱者的智商。 另外,所有的热爱之下还有你没见过的真相。 真相不是杂志的温情和热血。玛丽嘉儿的时装编辑不是锦衣华服,而是拖着巨大的蛇皮袋口干腹空地赶地铁,而且,蛇皮袋里动辄上万的华服没有一件她能拥有。 真相也会是枯燥,枯竭,累,不甘,失落,被打击,力有不逮。 真相不美好,所以真相致力于创造美好。 在所有的热爱之下,我常常想,你热爱的其实仅仅是美好。 所有渴望来这里,表示愿意扫地,端茶,送水,跑腿,(等等其他出乎我想象的服务项目)的热爱控们。请原谅我的悲观,首先,在庞大的读者群中有多少女生能做好家务这件事上,我很是不自信。其次,天下的职场都遵守一样的规则。并不因为这本杂志曾经呵护过你,你以为这里就规避了丑陋。最后,我恳求大家不要把比方打得这么低姿态——包括以后你们投递出的简历。我少年时候热爱谭咏麟,为见到他,想过去他家做保姆。好在很快我就明白,我不热爱,也不擅长保姆这一行。谭咏麟肯定也不会蠢到请我擦地板,我擦的地板会让他摔成残废,从此断送偶像生涯。 我很庆幸我对热爱最终的选择方式不是成为一个手艺蹩脚的保姆。 热爱是用来创造,而不是消耗。 哪怕仅仅是热爱美好,也要尊重你对美好强而有力的理解力。 谨以此,谢谢邮箱里无数因为阅读而渴望参与的理想+行动主义者们。 爱生万物。 万物不见得一一对应爱。
【女报:时尚】~文集~<摘女报>珍妮吻了我 珍妮吻了我 文 李炒饭 这个春天,佳音因为一场重感冒休养在家,一边清理源源不断的鼻涕一边整理箱笼,翻到一本大学的留言册,头一页就是顾醒一手圆头圆脑的大字,呼之欲出:“我知道我将永远怀念那些张扬州李炒饭的日子……” 佳音眼前顿时一片模糊,同时一种槐花的清香异常清晰,将她带回一年前的那晚,两个傻乎乎的大学女生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分不清是月光还是路灯光,不切实际地照亮了她们的笑容。 照亮了她们菲薄的流年。 张扬州李炒饭 李佳音与顾醒从入冬开始持续保持着良好的胃口,转眼已是春末。 一个礼拜至少有五个晚上,佳音与顾醒会坐在校门口的小吃店外吃夜宵,两人的长相与吃相形成鲜明对比,有男生过来打探小姐芳名。佳音看看男生又看看桌上的扬州炒饭,答:“张扬州,李炒饭。” 两人都懒,吃得满足时她们尤其不爱动脑筋,所以这答案在类似状况发生时屡遭延用。佳音是美国华侨,大学毕业回国插班强化中文。顾醒言简意赅,跟她最对脾气。 张奶茶李珍珠是她们用过最柔情的名字,那是4月底的一个周末,小店推出珍珠奶茶的第一天,服务生不停推荐,近旁的一棵老槐树开满了花,那清香使她们舍不得就走。顾醒摆出梁山好汉的派头:“店小二,上两大杯!” 大概是生物钟出了问题,一只知了突然大着胆子叫了起来。 一个吻和一堆臭袜子 接下来的事情简述如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坐了三五个男生,其中一个男生突然走过来,好一番啰嗦,得知她们叫“张奶茶李珍珠”后又是好一番啰嗦,要她们帮忙,因为他们打了一个赌,事关佳音的一个吻和一堆臭袜子———输家要替得到她一吻的赢家连洗一个月的袜子。 也许知了的叫声令佳音对一成不变的事情烦了,她竟然站起身来,走向其中一个男生———连知了都不想按部就班地过了,佳音为什么不行? 果断,温柔,而绝不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一时间竟没有人起哄,直到佳音直起身来,自己先笑起来———她看见被吻过的那张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不是口红而是刚才吃的炒面太油。男生们这时纷纷吹起口哨,并且追问她们的姓名来历。佳音拉着顾醒逃了,远远听到后面集体一声大吼:“李珍妮我爱你!”———他们把珍珠听成了珍妮。 这奇怪的巧合使她们面面相觑:佳音的英文名正是Jenny! 分不清是月光还是路灯光,不切实际地一路照亮了两个大学女生的笑容。顾醒笑着轻声说:这个春天总算没有浪费。 佳音明白她的意思。 宿舍里,佳音的行李都已打包。她大后天的机票飞迈阿密。 李佳音同学在国内大半年的中文学习结束了。 呆人自述 之后两天是连续的饯行酒,闹到很晚,饭后佳音别过他们想一个人走走,路过篮球场,有三五个男生在灯下打球,她不由得站住脚步,想最后当一次观众。一阵风过,带来新鲜的浆糊味道,佳音就站在海报板旁边。她一转头,“李珍妮”三个大字几乎贴上了她的脸,佳音吃了一惊,退后一步细看,全句是“等待李珍妮”,底下写着“老时间,老地点”,日期是当天。佳音没太看明白,旁边一串春蚓秋蛇的草字帮了忙:“珍妮别上当!他的袜子有多臭你知道吗?我们可以提供一打以上的人证物证!!!”———是前天晚上的那几个男生! 佳音看看表,又看看远处的校门外面,看不见小吃店的长凳上是不是坐着一个傻子。 五分钟后,佳音站在了他的面前———她以为她会不记得他的样子,没想到第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正好长成她喜欢的那种样子,所以那天才会选上他吧)。 抬起头来的一刹那,他看上去像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她半天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说:“你来了。”与其说是打招呼,不如说是自言自语。他慢慢地放下面前的书,看着她,却没有叫她坐。佳音一边自己坐下一边在心里恨:“呆人。”
【女报:时尚】~文集~<摘女报>一条红鱼滑过水面 一条红鱼滑过水面 文/ 红九 我爱恋的人,当我的世界充满冰冷的水 淹没那些滑过的红鱼,你可知道 你可知道你错过了怎样的归途…… 电影,仅仅是一场电影 1998年的夏天流行红裙子,杨丽也买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那件连衣裙并不昂贵,在他们的城市里,到处都是廉价的专卖店。可高原照样很生气。在他看来,追逐时尚不但愚不可及,而且还庸俗不堪。况且,杨丽还自称是文学青年。 文学青年怎么了?杨丽反驳说,文学青年就应该保持一颗年轻的心,否则都成文学老年了。你再看看你,乞丐一样。 作为一个酷爱旅游的人,高原在夏天只穿牛仔裤和大汗衫。由于他经常徒步旅游,又不喜欢洗衣服,所以他的汗衫污渍斑驳,就像是一幅奇特的地形图。杨丽,我没什么好惭愧的,相反,这是你的耻辱。高原不动声色地说。杨丽果然气坏了,她挥舞着瘦弱的胳膊大喊着,高原!你什么意思?难道女人天生就应该给臭男人洗衣服吗? 争吵并不是问题,他们很快就和好了,前提条件就是高原要承认错误。那天他们一起去看了场电影,《泰坦尼克号》。看电影时,高原还没有从争吵的阴影里走出来,他伤心地想,老天啊,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女孩?她矫情,她激烈,她还带我看这么庸俗的电影! 所以说,高原的心思并不在电影上,他还在琢磨着为什么会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其实很简单,那个杨丽会写诗,她的小诗就像是鱼钩上的蚯蚓,不仅奇特,而且还鲜活。当时高原不禁怦然心动———假如两个浪漫的人生活在一起,那将是多么幸福啊!当然,现在高原明白了另一个道理,原来浪漫也是分档次的。诗意的栖息在大地上———妈妈的,我才是栖息在大地上,而她只喜欢坐在电影院里想入非非。 在回家的路上,杨丽还沉浸在电影里不能自拔。她激动得脸蛋发红,连小辫子似乎都要飞扬起来。高原,你是不是也很感动?我刚才哭了,你看见我的红眼圈了吗? 高原轻蔑地笑起来。他的笑叫杨丽怒不可遏。那个小丫头掐着他的胳膊,说,高原,你真是个冷血动物。对了,假如我是那个女孩,而你是那个男孩,你会不会救我? 高原说,没那么多假如,你不喜欢旅游。你只喜欢活在幻想里。 杨丽突然笑了,高原,我明白了。在你的世界里,在你的梦想里,我向来都是多余的。 高原愣了一下,杨丽,你不要曲解我。 杨丽冷笑着,我有吗? 高原干巴巴地说,宝贝,别闹了。 杨丽突然尖叫起来,我就知道!假如我在那艘大船上,你一定不会救我的! 最后的晚餐———多珍重,宝贝! 电影后是他们照例的晚餐。那是一家装修豪华的西餐厅,里面显得很安静,只有一些烛光在桌子上摇曳。起初高原担心杨丽会感觉不自在,很快,他就打消了顾虑———平民女孩杨丽欢呼了一下,然后俯下身去亲吻烛火。 他们各自为自己点了一份牛排,然后注视着彼此,笨拙地摆弄着刀叉。他们都被对方蹩脚的姿势逗得哈哈大笑。 高原,我们多久没有这么浪漫?杨丽神采奕奕地问。 浪漫?有吗?你看看我———高原把整块牛排叉起来,艰难的撕咬着。然后,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看见杨丽扔掉了刀叉,用手把牛排抓了起来。杨丽也笑了:我想象着我们在草原上。杨丽做了一个鬼脸,我们在吃手抓羊肉。 在晚餐结束前两分钟,杨丽突然说,你是不是打算唱首歌给我听? 高原皱了一下眉头。小姐,这只是一顿晚餐而已。 杨丽眼睛转了一圈。高原,你看着我的眼睛,用你所有的感情看着我。趁着蜡烛还没有熄灭,让我看到你的爱。一分钟就好。 那是充满温情的一刻。西餐厅里回荡着低柔的爵士乐,桌子上的烛光笼罩着两个沉默的人,他和她的眼神交接在一起,嘴角都浮现出恬静的笑意。这似乎是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静谧得让人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
【女报:时尚】~文集~<摘女报> 爱如月光倾城 爱如月光倾城 文/ 田春柳 这一轮月亮缓缓升起,整个城市陷在一片温柔的光亮里,但它终究迟到了好久好久。 A 2000年的春天,夜夜有风毕剥着窗楞。 我总是要把被子盖在头上才得入睡。那一日,张皓抱着厚厚的一面窗帘过来,利落地安在窗子上。室友纷纷称赞他的细心与体贴。我撇撇嘴:“不过是一面窗帘。”秋秋说我当时高傲得就像是一只天鹅。张皓站在门口依然是满眼光彩,丝毫不介意我脸上的漠然与不屑。 据说,我在张皓面前一直就是如此高傲,我自己倒没有觉察,只不过无法回应他的热情而已,找不到感觉怎样也擦不出火花。 “张皓可是好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你若对他无意可不要这样耗着,我们还等着呢。”秋秋摆弄着窗帘打趣。 第二天我将张皓安窗帘的事情讲给方土听,然后偷偷看他脸上的表情。但是除了他惯有的微笑什么也看不到。 “整个男生宿舍楼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你这个丑丫头。”方土坐在书桌上拨弄着琴弦,日光下的剪影那样好看,让人着迷。 “安了窗帘又不代表我晚上就能睡得着,他喜欢我又不代表我就喜欢他。”我歪着嘴瞥瞥方土。 “那就听我的音乐吧,它会让你忘了窗外的风,哈哈。”方土顺手扔了一盒自制的卡带过来,他看看我,似笑非笑的眼神,像一潭深深的水。 我跟着方土学吉他,天知道对于生来缺乏乐感的我来说,弹吉他是怎样艰难的事情,别人只知道我学吉他是浪漫女生的浪漫表现,怎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对那个教琴的男生暗里着迷。我这只张皓面前的天鹅到了方土面前,就变成了卑微而又矜持的丑小鸭,我不敢言说,只有凭着吉他的借口停留在他身边,像飞蛾扑火一样,能多留一秒就多一秒。 那一晚凶神恶煞般尖啸的风在厚厚的窗帘后面变得沉稳了,于是那些女生又开始分数张皓的好。她们所以为的好不过是他的俊朗外形和优越家境,从来没有人会提到方土,方土在她们看来不过是一个个子不高、吉他弹得还不错的男生,何况还要靠到酒吧打工赚取每个月的生活费。 我临睡前把那盒自制的卡带放到随身听里,马上就进入了梦乡,夜色安稳。 B 好在春天走得那么快,夏天时我的头发已经细碎的可以落到肩部。 “这样是不是变成淑女了,好看吗?”我在方土面前优雅地转着圈。 “好看好看,像仙女一样,让人看都不敢看。”方土看了一眼就别过头摆弄乐谱。我轻描淡写地笑着,心里却恨着他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我坐在麦当劳里对秋秋抱怨,说方土简直就不把我当个女孩子看待。 “方土好像和其他女孩都不怎么说话的,和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说明他把你当兄弟了。”秋秋嚼着薯条大声地分析,“呀,你怎么总提方土,你不会喜欢他吧?”秋秋把头凑过来,像审问犯人一样盯着我,我心虚地转过头,刚好看到推门而入的张皓。 “左左,你长头发真漂亮。”张皓的目光落下来就不肯离去。 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不喜欢。我深知喜欢一个人又得不到回应的感觉,念及此,心里便觉得有些歉意,于是迎合着他的目光,第一次笑着说了谢谢。 自此,张皓的花送得更勤快了,仿佛看到了曙光一样。 隔几日又送来一盒爽身粉:“夏天留长发很辛苦的,在颈部擦些爽身粉会很舒服。” 秋秋对我做个鬼脸,待他走远后,立刻把头伏在我肩上,笑得花枝乱颤。 我为一个男生留起长发,而来照顾我长发的却是另一个男生。 中秋节那天是我生日,月色阑珊。张皓送了我白色的长裙和淡雅的香水,价格不扉。然后邀请我们寝室所有的女生出去赏月。 “我晚上要去酒吧给方土送乐谱,他的乐谱在我这。”我看着他,为难地说。 “那我们一起去方土的酒吧吧,那环境也不错,有音乐还有月亮。”张皓建议,其他女生一致喊了同意。
【女报:时尚】~文集~<摘女报>当时错别意中人 当时错别意中人 文 榛生 「冬 天」 我叫小寒,我是小寒那天生的。他们都说我就像是一只属于冬天的熊BABY,每天都是一副混沌的状态,仿佛是在冬眠。 我像熊BABY一样没心没肺,我从来不知道为爱而等待是什么滋味。尽管我的青春已经寂寞地发了白。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安静地把自己裹在冬天里。我的冬天一点都不冷,我的房间里有大叶子的植物,偶尔还会开大团大团红色的花;我有一个很长的鱼缸,住着36条金鱼;出门的时候我会穿橙色的长大衣,戴深紫色的手套,围一条五颜六色的长围巾。在这个属于自我的空间里,一切都是暖暖的。 有时候我希望冬天可以无止境地蔓延下去。 冬天是安静而恬淡的。 「春 天」 我和冯认识大概有十二年了。 冯是立春那天生的,所以我们就像是分属两个季节的人,我们很少能见面。我只记得我们家搬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恰好是他们家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我们的父亲是至交,他们家去了海南,而我们家买下了他们的房子。 那一年在机场送他们一家人的时候,我十二岁。我看到冯隔着落地的大玻璃和我挥手,他的头发很黑,他的眼睛很明亮。那一切回想起来就像是在仲夏夜晚看到的星子。 我住的房间是冯曾经的卧室,在角落里还依稀可以找到他留下的痕迹。我拣到过一张《圣斗士星矢》里的卡片,画的是那个酷酷的紫龙;还有一个蓝色的弹珠;还有一幅水彩画,白色的背景上画着一个男孩子,用灰色的笔调画出来的男孩子,看上去很缥缈,左下角署着冯的名字。这一切都被我放在一个小铁盒子里。有一天我是要把它们还给冯的。 那一年的春节,我收到海南寄来的信。 还是孩子的冯说他想念北方,想念已经不属于他的这个房子,甚至是想念他房间里的淡绿色墙壁。 我回信给他,我说北方的冬天就要过去了,城市里下了最后一场雪,他的这个房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墙壁还是绿色的,我配上了暖暖的窗帘。 从那个冬末春初的日子开始,我们成了笔友。 「秘 密」 十年里,我和冯写了无数的信。即便是网络纵横的时代,我们依然用蓝色的墨水和柔柔的纸写信。冯说那样很温暖,眼睛温暖,心灵也温暖。 我一共有五张他的相片。16岁、18岁、20岁、22岁、24岁的冯,始终是星子一样灿烂的双眸。从青涩到成熟,我深深记得每一个时期里他的容颜,就如同我们洞察着每一个时期里彼此的心灵一样。父亲们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的下一代也这样成了至交。 闺中知己COCO每次来我家,都会大声感叹我实在是一只会享受生活的熊,就算是冬眠也可以把窝布置得这么温馨。是啊,我对我的房间出奇地热爱。当然,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秘密,我的房间里一直住着两个人,冯从来不曾搬离这个房间,我在信里会详尽地告诉他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因此在他离开这里的十二年,他对这里依然不陌生。 为此,我连大学也是在这个城市里读的。 一切,只是因为两个孩子在年少时对同一间房子萌生的依恋吗? 「王 子」 房子毕竟也是有年龄的。我们长大了,房子也老了。 家里买了一套面积很大的新房子。他们打算把这个房子卖掉或者租掉。经济上并不独立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保住我和冯共有的这个秘密。那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父亲接到海南来的电话,父亲说冯伯伯的儿子要结婚了。我不知道冯是否还有兄弟,但是26岁的他似乎从来没说过他要结婚的消息,我们从来就不曾涉足过感情的话题。 我有一点恍惚。 破天荒地,我给他发了电子邮件,我第一次觉得我需要用最快的方式联系到他。 可我还是没有勇气问他关于结婚的这个消息,我只是说房子要被租掉了,我有一点不知所措,希望听听他的意见。 冯在电子邮件里说,春节的时候他们一家会回来拜访亲友。
【女报:时尚】~文集~<摘女报>把谁丢失在第四个夏天 文 于筱筑 1997年的林耀辉      戴浅浅头发还没干就被室友扯下楼去了,坐在最前排的位置半天了她才明白原来今天是迎新晚会。她很认真地看节目,她来学校才两天呢。看到第三个节目之后,戴浅浅就很有兴致了。看来这个学校还是有水平的,戴浅浅觉得填志愿的时候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主持人报出最后一个节目的时候,后面的大二女生开始尖叫起来,大声喊一个叫林耀辉的名字。戴浅浅纳闷了,林耀辉是谁啊,怎么这么受欢迎呢。看到林耀辉走出来,后面的女生就更激动了。可是戴浅浅却笑起来,那个林耀辉穿的什么呀。黑色的牛仔裤和大红色的毛衣,头发乱乱的。关键的是他穿了一双驼色的长靴,腰上还系了一块像藏族人衣服的围布。戴浅浅觉得他多么像一个猎人啊。      林耀辉唱一首慢歌。暖暖风吹来……他唱着唱着的时候,发现第一排的那个女生一直在笑,真特别。他就把手上的玫瑰花向她扔过去。后面的女生又开始尖叫起来。      可是这个幸运接到花的女生居然不买他的账,这女生居然把接到的花又用力扔回了舞台上。真尴尬啊。干出这样尴尬事情的,就是我们新入校的戴浅浅同学。      林耀辉在台上真的是像后来张学友唱的歌一样,心如刀割了。      中国娃娃里的PUCCA      戴浅浅下楼准备去打饭的时候被人拦住了。戴浅浅昂起头打量这人一眼,这人轮廓深深的。他说,原来你就是新闻二班的戴浅浅。戴浅浅说,是啊,怎么样?      两人对峙半天,良久那人说,我是建筑的林耀辉,我,我想请你吃饭。      戴浅浅不露声色地笑一笑。她怎么不知道他就是林耀辉啊。她又怎么不知道他是来找茬的啊。可是她不说。她拿起饭盒,安静地跟在林耀辉的后面。      林耀辉端了一个饭盒过来。戴浅浅问他,你自己为什么不吃。林耀辉笑一笑,我已经吃过了。戴浅浅疑惑地看他。林耀辉低下头去,看到戴浅浅放在桌子上的钥匙。那钥匙上面有两个小小的中国娃娃。上面的PUCCA头发是团团的,红色的嘴黑色的眼睛看起来很漂亮。林耀辉就把那个娃娃拿起来。他问她,你把男娃娃送给我好不好?      戴浅浅把嘴一撇,我为什么要送给你?      林耀辉很坏地笑,那我抢。说完就开始从钥匙环上解。戴浅浅急了,要去拿自己的钥匙。可是林耀辉根本不管她,手一缩,还是看着她笑。戴浅浅说,我要哭了。      林耀辉笑得阳光极了,露出整齐的白色牙齿。你一哭我就还给你。      戴浅浅哭不出来,可是她很生气。她看着自己的GARU被那个坏小子拿走了。阳光很好,她站在饭堂门口眯起眼睛看着林耀辉的背影。然后戴浅浅低下头,她看着手上吊着的钥匙扣,轻声说,PUCCA,你寂寞吗?      唱游大世界      10月到了,校园的樱花开得一树一树的,馥郁极了。戴浅浅坐在2楼的宿舍阳台上看一本书,暖暖的花香让她觉得舒服。戴浅浅看着看着想睡觉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叫她。她睁开眼睛,看到林耀辉站在楼底下。戴浅浅搬了凳子就想进屋。可是林耀辉大声喊起来,戴浅浅,是我不好。我不该抢你的娃娃。你原谅我好不好?我请你去看演唱会。      戴浅浅一听就乐了。演唱会啊。北京路上到处都贴了王菲演唱会的海报,真漂亮啊。可是演唱会的票价那么贵,戴浅浅正考虑怎么找家里要钱呢。现在有人请自己去看演唱会,多好啊。        戴浅浅咚咚咚跑下楼,林耀辉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林耀辉点点头,再说十遍都没有问题。戴浅浅,我请你去看张学友的演唱会。戴浅浅一听就泄气了,啊,张学友啊?我还以为是王菲呢。
【女报:时尚】~文集~<摘女报>蝴蝶飞不过沧海 文 小渔007 有人研究说,我的翅膀动一下,这世界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么?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每飞舞一次,这世界就会为我恸哭一次,我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蝴蝶。 1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弱弱,鱼尾何徙徙。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我第一次见到卓文君时,她已经当垆卖酒了,很可惜没见到她做大家闺秀的模样,但司马相如也未必见得有多么入眼,至少入不了我的眼。我飞在文君的鬓发觉她已有了白发,美人,是绝见不得白头的,所以司马相如才有了“两意”,多么可耻的男从。好在文君是决绝的,她作《白头吟》,也没想要司马相如回头,只是司马相如竟又不要脸的回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我,一振翅膀也就飞走了,他们终究只是凡人。 在这一年,我进入了庄周的梦里,他妄想变成我,做梦! 2 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 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 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你知道我只有一双翅膀,飞起来是很辛苦的,可是为了改变这世界,我还是很努力地在飞,但是我奇怪我看到的都是悲伤的故事。后来人们把刘兰芝和焦仲卿的故事叫做《孔雀东南飞》,不好不好。我一见到刘兰芝就知道她注定短命,如花美眷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命运的安排,我就知道上帝是嫉妒人间的幸福的,幸好我只是蝴蝶,不必牵涉太多的情感,我冷血,这多么好。 在这一年,我亲眼见到了韩凭之妻何氏的坠楼,我绕着她飞,后人以为是她的衣服变成了我,这些愚蠢的人。 3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薄,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桕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袖。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飞鸿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阑干头。 阑干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我不停地飞,我真希望有双肩膀供我停一停,我感到孤单了。 我突然忆起很久以前遇到过的另一只蝴蝶,呵,真是饥不择食。我竟然动起这样廉价的念头。我笑自己,终究只是一只平凡的蝴蝶。看了那么多分分合合,离散纠葛,怎么还想着这世界有奇迹发生呢。爱情这东西,除了死亡,没人给它以永恒,思念也是很好的,除此之外,不要奢求什么完整。 这世界,还是慢慢地变化,我努力地睁开眼睛,我那美丽的触角,已经沾染了尘埃。 在这一年,我认识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她叫做祝英台。我答应她等她死后代替她去找她的一个朋友,她的朋友叫做梁山伯。但是我没有想到梁山伯也派了只蝴蝶来找祝英台,那只蝴蝶还企图怎样怎样,他们都死了,我们还能怎样! 4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预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门前旧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最初我的衣裳是白的,但飞得太久,它竟然变黄了,我很难过,我又没办法把它脱下来,只能一直带着它飞,直到我累极而死。 可惜,我一直都没有累,怎么会累呢,我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我特意飞到南京看长干里,秦淮河水已经没有了最初那样的清澈,长干桥上来往的行人一律神色漠然,如同我一样的麻木。 我只是一只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蝴蝶。 后来,我听到有人为我歌唱,依稀间只听见“蝴蝶飞不过沧海。”我一惊,翅膀立即忘记了振动。 我想,这即是我生命的终止罢。 只是不知,这世界可曾为我改变过。 更不知,我飞过那些人的肩头,他们可曾记得我。
【女报:时尚】~文集~<摘女报>拐几个弯,你和爱才会来 文 沈嘉柯     5年,一段光阴的距离      出入侧门的时候,势必要经过篮球场。是不是所有的大学都这样呢?篮球场边上,永远站着众多的女生。而我却从来不去看,我不喜欢那些故意在女孩子面前卖力表演的男孩。也许是在我的心里,藏着一个影子的缘故。梁小池,他是多么沉默而骄傲。      从高中开始,这个影子,绵延了5年。5年,是多么长的一段光阴。他表面上,总是那么温驯。只有我知道,他的骨子里的桀骜。可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我一眼。他的数学那么好,可是严重偏科,所以,他的名次怎么也排不到前20名。而我们的班主任说,不进前20名,难说可以进大学的。      我喜欢他。全世界,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对大学的希望,让我不容许自己背弃理想,展开一场分心的恋爱。他走过我的身边,我也只是闭上眼睛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就这样,我等待着,祈祷上天恩赐一个美丽的结果。      这个结果是,我考上了他报读的大学,他的名字,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站在公示的红榜前,自言自语,是不是,没出息的人,不应该喜欢。我念着他的名字,只念了一遍,我的语速,比即将到来的夏季暑假更加悠长。      整个大一,我都游荡在学校。那时候,在图书馆的背后,长着两株巨大的腊梅。冬春之间,黄色小花开了满树,阳光尚暖时刻,我躺在树下,清香之中,想念梁小池。      他会怎么样了呢?      谁也没想到,我考上了这所学校,而他没有成功。我想我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让他听见我心里的话了。我与他,距离越发远了。从一个教室,变成两个城市。      篮球场边上,还是尖叫不断,但仍引不起我的关注。      来到教室。我习惯固定在顺数第十一排的位置上。因为当年,梁小池坐的就是第十一排。      收到樊南的情书,是在大二的上学期。照例,我折叠了两下,丢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我唯一感兴趣的事情,是不断联系老同学,打听梁小池。可是我什么都没打听到。      就像是一片树叶,在人生的岔路上,各自分手,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光阴似乎比往年快了      我终于还是决定放弃。年华一旦错过,就不再有了。让我下定决心的,是从前的一个师姐。她说,她最遗憾的是没有在大学恋爱过。目前她的一切都如此优秀,唯独缺了一门功课——恋爱。现在再也不会有如此纯粹的爱情了,也没有那般的心情去恋爱了。      我心有一丝的震撼:我会有她这样的一天,寂寞、失落,回忆里,遗憾缠绕心间吗?      大三这一年到来的时候,光阴似乎比往年快了许多。我一个宿舍的女孩子,纷纷都由单而双。只有我一个人,仍然孤独地上课,下课,自习。人抗拒得了痛苦,却难以抗拒寂寞。      樊南的情书,在新的一学期开始时,我终于收下了。他是唯一一个,始终不曾放弃我的男生。樊南有着太多和梁小池不一样的地方,虽然他们有着同样的发型,但梁小池是沉默的,而樊南是热情而活泼的,是直接的。就好比他喜欢我,于是情书连绵不断,一年四季等候在我的抽屉里。而最大的一个不同是,樊南喜欢我,并且我知道的。梁小池不曾喜欢我,即使喜欢,我也无法知道。      既然决定了忘记,那么就彻底一些吧。我跟着樊南,第一次尝到恋爱的滋味。即使,我只是被爱,因为我还没有那么快爱上他。
【女报:时尚】~文集~<摘女报曾经的美好> 桥 文 榛生 小时候,明心有一瓶指甲油. 那是一瓶价值五分钱的指甲油,管状的劣质小瓶连着一只快要脱落的刷子,粗糙的商标叫做杜鹃牌.它只有唯一一种可选的颜色:红色。 11岁的明心挥汗如雨地走在乡村的下午。她生活在一座深黑色的小镇,小镇的四周是一座座黑色的矿井,父辈们从黑色的地下挖出黑色的煤块,堆积成一座座黑色的小山。 黑色小山上的夜空里却有一只洞明的大月亮,照着踩在小板凳上洗碗的明心。 明心擦干手,把指甲油拿出来小心地涂。 冬天,爸爸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他要带着明心和弟弟,搬到广东去了。爸爸找到了一份新工作。三个人都很高兴。一个星期后,启程的时间到了,明心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指甲油。“别找了,我扔了。”爸爸说。 明心没同爸爸争辩,只是一路狂奔到一里外妈妈的墓地。冬雨里,妈妈的墓有人祭扫过,周围的荒草被拔掉,烧过的灰烬旁,明心看到自己的指甲油。那一年,明心第一次明白:美有时是不被允许的,但美从不容许拒绝。 他们上路了。绿色的硬座火车坐满了陌生人。那是充满可能性的1992年。 贰 父亲工作的工厂在广东江门市,是一家饼干厂。以工厂为中心,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社会群落。宿舍、饭馆、歌厅、商铺、台球室。城乡结合部自有一种多情的时髦气息。 明心和弟弟进了饼干厂附属小学。学校里大多数学生都是外来打工者的孩子,大家之间并不融洽。不过这影响不到明心,没人理她,她正好自己玩。中午放学,她经过饼干厂的南门,此时车间正好烘焙好第三炉饼干。会有一些烘焦的饼干倾倒在门口的一个车间里,等着附近养猪厂的大叔运走去做饲料。看门老头在打盹,明心从铁栏大门挤进去偷饼干。她从不偷太多,足够回家路上吃完就好,不然爸会打人。 和弟弟相比,明心的学习差强人意。初三那年,她已经跟不上老师讲课的速度了。爸在一天晚饭后宣布,学习不好就不要学了,把更多的机会让给弟弟吧。明心点头同意。 明心在工厂附近的菜市场租了一间摊位,卖各种蔬菜。早上五点,她迎着晨雾去进菜,太阳刚要升起时她正好返回,而早市刚刚开张。明心喜欢那样的时刻,一切都是那么新鲜、饱满,充满水分和湿度。菜摊干净,蔬菜散发香气。 明心第一次遇见祖南,就是在这样的清早。 叁 这天早晨,明心菜摊的第一位顾客是一名穿校衫的少年。 少年鞋子雪白,衣裳挺括,他从一崭新纯粹的世界而来,与菜场格格不入。称菜的过程他一直红着脸,他的年龄与明心相仿,当他们对视时,他的脸就更红了。 明心不记得他是怎样消失的。当他再出现,是一天以后。他不像前一次那样漂亮,左脸上有了一道伤痕,嘴角青紫。走到明心的菜摊前,他挑了一块生姜,然后问道:“你这里卖鲫鱼吗?”明心摇摇头,“鱼市在菜场尽头。”明心指着远处,少年径自去了。明心发现他走路有点跛。 几分钟以后,少年提着一条鲫鱼再次路过明心身边,他害羞地再次发问:“那你知道鲫鱼汤怎么做吗?是给刚生完小孩的女的喝的。” 明心想了一想,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把鱼洗好以后,去掉里面的黑膜,在锅里加水和姜片......少年认真的听着,说谢谢。明心很想顺便告诉他,你的伤最好去买一瓶红花油揉揉,如果不行我家还有很好用的药油,我爸自配的。但她忍了忍,没有说。 她的眼睛像乌黑的墨。 肆 从此以后,明心每天早上都会和祖南遇见。 他的校衫越来越脏,鞋子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在明心那里买菜的同时,会向她请教各种菜的做法。在清早短暂的时光里,他们谈论与他们年龄不符的柴米油盐。 有一天早上祖南忽然对明心说:“饼干厂的南门有一个车间......你去不去?”傍晚,明心收了摊,骑上车与祖南会合。他翻墙进了车间,偷了一大捧饼干在书包里。这个时候,看门老头发现了,祖南跳一墙对明心喊道:“快跑!”明心跟在他身后,半焦的小动物饼干从他的书包里掉下来,撒了一路。
【女报:时尚】~文集~<摘女报曾经的美好>太平盛世最蹉跎爱情     文 姜莹莹      高中的时候,张明宇坐在我后排。      起初的座位并不是这样安排的,张明宇与人私下交易用30个汉堡的高价标到这个并不理想的位置。我记得他抱着脏兮兮的大书包走到我身后,哗啦一下摊开一桌子卷了边角的书本笔记,然后声音很和气地对跟他换了座位的人说:“汉堡的事情我分期付款可以吧?”            借我支笔            我开始留意到张明宇。每个清晨,他都准时迟到,在一大片早自习的嗡嗡念诵声中神态茫然步履飘浮地走到我身后,然后动静很大地坐下,埋头继续睡觉。在第一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才会渐渐恢复正常意识,我耳边就会响起他仍有些许睡意的声音:“邹晨晨,借我支笔。”那个钟点的阳光总是非常明媚直接地铺满他左半边的面孔,而我通常是非常轻蔑地垂下眼睛不看他的,我只看见张明宇没有擦过的课桌上细密微小的灰尘中一个线条清晰的半圆。那是他趴着睡觉的部分。      张明宇清醒过来后就成了一个充满智慧的人。他懂得相当多的邪门歪道,读过相当多跟考试没有关系的书,而且非常善于归纳总结,总能从一件最平凡不过的事情中找到一个照亮心灵的真理,并慢条斯理地向你娓娓道来。我当时的同桌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女孩,她被张明宇的真理洗涤心灵数次之后,悄悄跟我说过:“虽然张明宇成绩一般,可我觉得他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你听他说话,他真有思想。”我不屑地撇撇嘴,他有什么思想?我只觉得张明宇就像小时候看的卡通片《希瑞》里那只总在片尾跳出来讲述此集中心思想的老鼠,故作高深。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道理好讲?            你对我比较狠            张明宇不停地找我借笔,再不停地弄丢,最后不停地用各种奇谈怪论维持住我对他的探趣心理。他脾气很好,我和同桌经常差遣他跑去买零食,他总会多买好几样还不收钱,有时候故作大声大气的样子说:“就当我欠你的圆珠笔钱。”我很凶地说:“那你自己不会去买笔啊?”他非常纯真地笑起来:“我买了也还是找不到的呀。”他有段时间每周来到学校后,先从生活费里拿出10块钱交给我们班生活委员保管,叮嘱她不到周五放学不要把钱给他,无论中间他自己怎么样丧失气节地哀求,也不能给他。那是他回家的路费。后来跟我熟起来,他就要把这10块钱交给我保管,我说干嘛找我,他咧起嘴来笑着说:“因为我觉得你对我比较狠,生活委员心太软了。”我竟然很得意,说:“那当然。”      有什么是“那当然”的原因呢?我也不知道。但事实证明我确实对张明宇狠得起来。      事情起初是张明宇的室友说破的。      高二后分文理班,宿舍也打乱了来住。有一天课间张明宇宿舍一个我有些面熟的室友过来找他,看见他不在座位,对着我非常自然地脱口而出:“弟妹,张明宇呢?”这显然已经是个叫得无比顺口了的名号。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由于太复杂,我只好把它们统统简单处理为愤怒,对张明宇的愤怒。      这已经是一个男生宿舍内部流通多日的秘密,谁都知道张明宇喜欢我,张明宇是所有人的弟弟,我就成了所有人的弟妹。这似乎太顺理成章,只是他们都忘记了征得我的同意。          我喜欢你            张明宇那天上课又迟到了,兴高采烈地喊了报告回到座位。“邹晨晨,”他趴在桌上压低嗓子说,“邹晨晨,我要去省里参加中学生计算机编程竞赛啦,哈哈,我厉害吧?”我气冲冲地回头用我所会使用的最轻蔑人的眼神看他,直直地举起手大声说:“报告老师,张明宇老是在后面说话,影响我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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