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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耀姬物语》剖析:月亮公主的"罪与罚"【超雷剧透】 bySteve Poon,movie.douban.com 2014-08-18 19:55:35 提示: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转载一下,这篇评论写得很好,原网站: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log.udn.com%2FAvathoth%2F16198429&urlrefer=4fae6b96b7a43d3713a7493125674b6b 《长恨歌》的诗,套用到高畑勋的动画《辉耀姬物语》上,可以改为: 『竹户有女出长成,养在深山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辉耀姬物语》:一部寓意‘生’、‘死’的物语 故事改编自日本最古老的传说《竹取物语》,讲述月亮的仙女下凡,被竹取翁夫妇抚养,片霎间由姆指姑娘长大成倾倒众生的公主,沉鱼落雁的美貌引来各路公子垂青,玉食锦衣、却始终抓不住幸福,历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最后披上一袭“霓裳羽衣”,带著一丝怅然若失返回天上宫阙——那真正属於她的归宿。 脉络简单,却是人一生的写照:地球=现世,而忘却一切痛苦和凡间经历重返‘月界净土’则象徵死后的往生。剧终临散场的一幕,婴儿辉耀姬与月亮的映像重叠,点睛式带出生死大同的参悟,而片尾曲的词:“现在的一切是过去的一切”亦与此主题相呼应,因此从这角度出发剖析这部片,应该不会有偏离宏旨之嫌。 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观乎《辉耀姬物语》,之所以能带来震撼,乃是因为它底子裏是一则探讨生、死大命题的普世寓言。原作提及女主角辉夜姬来自月球,因触犯了天条而被放逐到人间,后又在一介凡夫俗子面前羽化登仙,留下抚养她长大、肝肠寸断的两老。到底公主是犯了甚麼罪而被贬落凡间的呢?又,为甚麼最后非得重返月之都不可?这些问题盘踞於高畑勋脑海多年,自年轻时於东映动画工作、首度有将日本文学国粹《竹取物语》动画化的念头起,至78岁的高龄呕心沥血、终制作出《辉耀姬物语》这部旷世钜献,片长亦由原先预计的30分钟扩展成约3小时:『姫の犯した罪と罚』——这是贯穿全剧的主轴,并在电影预告、宣传和海报的标语上一再强调,足见这是导演真正想探讨、向观众带出的讯息。而既是出自《萤火虫之墓》的大师高畑勋之手,又适逢是他人生体悟最多的晚年,反思的题材自然会是比较深沉、严肃的,虽不至於就是一部成人物语,但(骨子裏)绝不是一般灰姑娘式的童话。 但看毕整出电影,观众(尤其是西方)却普遍对公主到底因何故被贬落凡间一事一头雾水,有著‘货不对办’、‘戏里没交代清楚’的印象。日本甚至乎有网友戏言,与其说是公主,倒不如说是竹取翁‘罪与罚’的物语。因此,这篇文章会聚焦剖析全剧的深层次意义,希望能揭开《辉耀姬》所述故事背后的真貌。 辉耀姬在月界所犯下的‘罪’ 导火线的关键在於那首串连全剧的《童谣》: 『鸟儿、虫儿和野兽 青草、树木和花朵 孕育出人情』 辉耀姬为何儿时便懂得这首歌?她唱的版本为何又多了一段,是其他人不晓得的? 尾段有一幕,辉耀姬得知自己快要回宫,与老媪俱坐一室、抚琴唱和,并向她忆述说,自己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月之都的时候,由一位去过一趟地球、后又返回月宫的天女哼唱;而那段忆述,伴有两段谜样的画面:一羣飞鸟划过披上丹霞的富士山,男人手拖着孩子,在黄昏的沙滩上追鸟,奔入海中;镜头一转,父子俩站在海边的松树下,仰望月亮,怅然若失,似在缅怀着谁。 由种种线索推测,这位月上哼歌的天女,想必就是日本另一则神话《羽衣传说》的女主人翁,故事大略是说: “一羣白鸟飞到湖中沐浴,脱下羽衣露出仙女的原形,被男子碰见。男子收起其中一件羽衣,使得一名仙女变不回白鸟,被逼留下。女子跟男子结婚、生子。女子叫孩子问男子羽衣藏在哪,找到羽衣后穿起变回白鸟,飞返天上,留下男子和孩子。” 《羽衣传说》据说发生的地点之一,就是可远眺富士山的三保之松原(海边的松树+富士山),经导演巧妙的移花接木、穿插在辉耀姬的物语中。原作中的仙女明显是一直想返回天宫的,但因羽衣被窃而被逼逗留人间,高畑勋因应剧情需要将故事稍作改动,为电影谱写出新一则的‘后日谈’,情景如下: 虽身在月宫,天女却对人寰有一股莫名的牵挂,嘴边常哼著地上那首童谣;尾段的“まつとしきかば 今かへりこむ”是天女自己加上去的,因此地上没有人听过。歌词意译是:『如果此刻真的在等我的话,我会马上回去(你那里)。』她那对留在凡间的丈夫和孩子想必早死了,而披上月之羽衣后,理应会丧失一切尘世间的记忆,但每当哼唱这首歌,眼泪都会不期然的淌下天女的脸颊。“很不可思议……”目睹这副情景,辉耀姬不禁心动神驰了起来:凡间到底有甚麼事值得如此眷恋,以致披上月之羽衣后仍可以像藕断丝连般,跨越时空、跨越生死的藩篱,触动歌者的心灵呢?她望向这颗蔚蓝的星球,不由得被当中的森罗万象吸引:飞禽走兽,鸟语花香以及人情味,林壑尤美,四季循环不息,充满绿意盎然的生机。 这首‘天女之歌’让辉耀姬一窥月界所没有的森罗万象,从而勾起她对人世间‘生’的憧憬,渴望下凡到世上来经历歌者心所系的一切。 这,就是辉耀公主在月界所犯下的罪。 向往生存,有甚麼错啊?普通都会这麼想吧。 须知佚名的《竹取物语》成书时,传入日本的佛教正盛,而整套作品在当时社会背景的熏染下,都颇具浓厚的东方哲学色彩。戏中,月宫乃一清澄、无烦恼的‘极乐世界’——极乐、无烦恼之谓也,更准确点说,是一切呈‘空’、哀乐不能入的境界,不生不灭,遑论七情六欲:佛家称之为‘涅盘’。 ‘涅盘’,意为灭、灭度、寂灭。没有哀、怒、忧愁,同时亦没有快乐。这与一般现代人脑海中的‘天国’、‘桃花仙境’迥然不同。(苏轼晚年参透人生,“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体悟便颇具这种禅味。) 在天人眼中,下界是一污秽、百孽丛生的地方,凡夫俗子被‘贪、嗔、痴’所苦,像麻疯病人般追名逐利,困於永无止境的生死轮回中,过著卑贱、朝生暮死的生活。佛僧鼓吹透过修行,摆脱‘贪、嗔、痴’的桎梏——世间一切烦恼的根源,达至一圆满而寂静的状态(圆寂),从无止境的轮回之苦中解放出来。 为突显出这点,戏末来迎的‘月王’被描绘成释加牟尼的模样(原著仅称‘看来像王的人’),站姿像一尊雕像般木然,而随行的仙人皆表情空洞、目光无神,说穿了就像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空壳,与西方宗教的‘圣徒’大异其趣。甚至乎可大胆推断,月界上的都是生前证悟涅盘而登仙的人。他们既视人间的七情六欲为累赘,自然不会体恤女主角与双亲离别的痛苦。(女官称之为令人“心烦意乱的事”,而脍炙人口的登场配乐‘天人の音楽’,高畑勋更建议久石让采用曲调轻快的森巴风组曲,以反映他们是来自一没有俗世烦恼的世界这点,观众耳中听起来却反像慈航普渡的夺命梵音,足见其匠心独运。) 因此,向往俗世(辉耀姬口中的‘禁忌之地’)的尘嚣生活,对那些证悟涅盘的天人来说等於走回头路,想再去躺生死轮回、受七情六欲摆布的这滩混水。   这念头是近乎‘异端’的存在。 辉耀姬成了月界的异类,作为仙人却内心纠结、羡慕起凡夫俗子的生活来;在众仙人眼中,她的心智是被情感迷乱了。   月界所加诸於辉耀姬的‘罚’ 辉耀姬犯下了‘罪’,那就是对人世间的‘生’有所向往,那月界加诸於她的‘罚’,又是甚麼呢? 上文提到过,这部片是一则以生、死为宏旨的普世寓言。如果公主的‘罪’是憧憬人世间的‘生’,所要受的‘罚’,无非是要她纠正这一观念,对‘生’产生绝望而对回归月界寂灭的‘死’抱有向往。因此,辉耀姬被抹去她作为天人的记忆(除却那首事情触发点的童谣),如愿以偿的落入凡间,亲历人世间的苦和悲欢离合,饱尝一众凡夫俗子所带来的滋扰,在长期压仰、积怨底下终兴起寻死的念头。这里的‘死’并非指一般的死,如飞来横祸、疾病或衰老所带来的死,而是指‘心死’——杜绝一切生存的意欲,万念俱灰,对世间的价値、爱・恨全盘加以否定。 古人云:『哀莫大於心死。』只消辉耀姬看破红尘、参透人间是苦的道理,由衷想重返寂灭的‘月界净土’(死),她便达到天人惩罚她的目的,同时亦是‘罚’本身的终止(‘悬解’)。 这就是辉耀姬下凡所要受的天刑。 换句话说,这场流放下界的人生,是月界为异端公主度身订造的“思想改造计划”。 故此,公主的罪与罚,可以理解为人对生与死的天问,对世间之是美是丑,以至生而为人、对生存意义的反思,藉此勾勒出入世与出世两种世界观的冲突,而冲突到最后,是月界一方胜出了。 被天皇从后熊抱的刹那,辉耀姬的心发出了呐喊,说:“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待在这种地方。”这种厌世的想法与寻死无异,正中天人的下怀。(之前拒绝入宫做妃嫔的时候,辉耀姬已对老翁说自己做好轻生的打算,手拿起织布机上的昆虫尸体自喻。那时的她内心积怨已达临界点,天皇的一抱、收定音之效。)在她不经意向月亮呼救的一瞬间,月界撤回对她的绝罚,辉耀姬有回了一切天人的记忆,想起自己当初是为了甚麼下来凡间,又为何懂得唱这陌生地方的歌。 结果,她后悔了。 “啊啊,我究竟待在这片土地上做了些甚麼……”这是人临死前,总结自己一生所作出的感慨。当今有多少人,为迁就父母而牺牲一己幸福,因无力改变现状而出卖自己的理想,被社会制度盲目牵著走而迷失了自然的天性,长期埋没真我,即使最后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有甚麼意义?都白活了,觉今是而昨非的时候为时已晚。纵然已领悟幸福的眞谛,但已经回不去了;死神不会因你对人生有新的体会而放慢脚步。要来的还是要来。(在辉耀姬失去意识、被‘飞天’接上祥云的弥留之际,让她与父母作最后的相拥泣别,已是莫大的慈悲寛容。) 对月抚琴,辉耀姬苦苦哀求让她继续留在凡间,多感受一下“在这片土地上活著的幸福”,所表达的正是这种对人生的欷歔、无奈和叹息。 因此说,这部片其实是人生的缩影——用一个时辰,讲完一生。戏里何谓‘有意义’的人生,至少对女主角来说,是绝不含糊、拖泥带水的,连五岁童也看得出,她想做回‘竹荀’,过童年过的生活:偷田瓜、捉野味,结伴嬉山玩水,舍弃轩冕,寜作绽放於田原边的一朵野花,“像鸟兽一般活著”;套用石作皇子的话,就是“将朝夕的运作视为喜悦,将四季的变化视为粮食”——与自然为伍,去感受淳朴的乡土人情,即使有时候只能用草根果腹;撇下仙境的恬逸,寜与真命天子在凡间同甘共苦,即使最后步向死亡。(这席话其实是说中公主心坎的,使石作皇子成为五名求婚者当中唯一让公主动过心的人,只是‘信言不美,美言不信’,有这份心意的人不会用如此浮夸的话说出来。) 这理想乡的生活,颇像道家所描绘的‘至德之世’:『同与禽兽居,族与万物并,恶乎知君子小人哉!同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素朴。素朴而民性得矣。』公主心向的幸福,其实就这麼简单。五名求婚者最终虽铩羽而归,但辉耀姬抗拒的其实不是婚姻,而是造作、虚情假意的‘伪’。辉耀姬一生都在追求‘真’,真近乎‘自然’。 无奈,想做回自己、与所爱的人一同追求幸福时为时已晚:就在短短一瞬间,辉耀姬确曾万念俱灰、屈服於厌世的绝望底下,请求月亮的仙人来接她走,后悔莫及。这场‘出生’与‘入死’的处世角力,是天人胜出了,取回天人记忆后的辉耀姬怎样想对他们而言已无关痛痒。终幕,天人来迎,在披上遗忘的月之羽衣前,辉耀姬对自然界作出最后一次歌颂,超越一切地肯定人世间的美。“这里一点也不污秽!”对催促她离开的女官,她反驳道。对辉耀姬来说,这世界是瑕不掩瑜的,有鸟,有树,有生命,以及人性的光辉。父母的爱、人与人之间的眞情,可以抵销凡间一切的苦难。无奈,一袭羽衣披上,这活出人间‘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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