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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犬吠的不同姿态 选自微博 雪夜孤灯读闲书 晚上三更半夜的,你家的狗突然狂吠,你要不要起床看看?先声明,我说的是很早以前的农村,那时几乎家家养狗,甚至狗多到成灾。别以为这是小问题,大半夜的睡意正浓,起床的话会毁了一宿好觉,不起床?要是小偷牵走了牛,那日子可就没法过了。面对半夜“犬吠”,陈淳安、崔巉有不同的应对姿势。 在蛮荒天下的计划里,妖族会暂时放弃南婆娑洲,重点攻击桐叶洲和扶摇洲。“天”塌下来的时候,大家都期待“高个子”顶上去,谁是那个“高个子”?陈淳安号称“醇儒”,就是大家认定的“高个子”。千万别骂,有这想法太自然不过,其中就包括了你我,谁不想活下来呢?有根稻草都要死死抓住。 南婆娑洲的陈淳安,“飞升境”加上天地的加成,而王座大妖会受到天地压胜,两种因素叠加,对于妖族来说,相当于再次面对“剑气长城”,就算妖族最后能取胜,请问需要多少王座大妖的性命?而陈淳安离开南婆娑洲,还是一个飞升巅峰强者,对于王座大妖来说,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妖族放弃攻打南婆娑洲,吸引陈淳安出自己地盘作战,这基本上就是个阳谋。 陈淳安死守南婆娑洲行不行?可以,但那个代价他难以承受。桐叶洲和扶摇洲陷落,当地民众遭受的苦难,陈淳安可以两眼一闭,假装看不到,可洲与洲之间血脉相连,那些中土神州和南婆娑洲亲朋故友,会不会给陈淳安施加压力?一条狗叫两声不算啥,关键是一条狗叫,邻居家的狗也跟着叫,最后全村的狗吠连成一片,你还能睡得下去吗? 就算陈淳安把耳朵也堵上,装作看不到也听不到,就能万事大吉了?别忘了事情都是相互关联的,陈淳安作为亚圣的顶梁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要是牵扯到“亚圣”的声誉呢?陈淳安还能安之若素吗?更进一步,陈淳安漠视桐叶洲和扶摇洲民众苦难,如果引发了民众对儒教信仰的怀疑,他陈淳安还敢不去死? 面对练成片的“犬吠”,陈淳安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听任事态进展,“醇儒”让他失去了腾挪空间,他的悲剧几乎是注定的,而且会死得很没价值。这个规律并不针对他个人,对于崔巉也同样适用。正是洞悉了“人性”,早就预料这个局面,而且妖族也会突破剑气长城,宝瓶洲是第一战场,崔巉借文圣失败的机会,进行了彻底的自污,亲手给自己戴上“欺师灭祖”、“见利忘义”的各种面具。 现在污名化的崔巉,相对于陈淳安,不用面对“犬吠”的干扰,完全可以根据利益来取舍和决策。就像放弃桐叶洲,选择和北俱芦洲结盟,桐叶洲的山上神仙都无话可说,我一个“欺师灭祖”的人,别跟我谈什么道义,只能怪自己人不争气,早早的人心涣散了。认识崔巉也是个渐进的过程,直到陈淳安不可避免的悲剧,才知道崔巉当年抉择的真实考量,现在崔巉无论做什么,都与文圣无关,都与儒教无关,他完全以自己的名义行事。 崔巉对崔东山说,见到文圣的时候,为他说一句话,“一切是非功过,只在我自己心中,跟他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是不是有些奇怪?他背叛了师门,好像还理直气壮了。崔巉是在劝慰老秀才,虽然他的死会引发民心的反转,会为师门带来荣誉,但这些都不重要,他是死得其所,要老秀才不要伤心。崔巉评价柳青风的,有何长不是他自己的写照,愿意用善意对待世界,但关键是“冷眼”两个字。 杨老头总结得很到位,“登山是大事,修心是难事,不是被骂几句,做几件好事,就是修行了”。面对“犬吠”四起,即使强如陈淳安,也只能被动的应对,智慧似海的崔巉,则选择了自污,以此屏蔽舆论干扰,现在又轮到陈平安了,他又该采取什么姿势面对呢?听之任之是绝对不行的,陈淳安不是代表着个人,陈平安何尝不是如此,他背后还站着老秀才,如果谣言越传越烈,未必就影响不到文圣的名声。 雪夜大佬佩服啊
50章天行健,我觉得是总管刻画人物最好的一章,让我眼再次模糊了 一栋代代相传的祖宅,收拾得整整齐齐,一点不像是泥瓶巷里的人家。 一个敦厚老实的男人家蹲在院门口,看着一个清清秀秀的孩子,笑问道:“儿子,过完了年,是不是大人了?” 孩子扬起一只手,活泼稚气道:“爹,我五虚岁,是大人啦!” 男人笑了笑,有些心酸,“那以后爹不在的时候,娘亲就要交给你照顾了哦,能不能做到?” 孩子立即挺直腰杆,“能!” 男人笑着伸出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拉钩。” 孩子赶紧伸出白皙小手,开心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爷俩小指拉钩,拇指上翻后紧紧挨着。 男人松手后,缓缓站起身,转头看了眼在正屋忙碌的那个婀娜身影,猛然大踏步离去。 身后孩子喊道:“爹,糖葫芦好吃。” 男人嘴唇颤抖,转过头,挤出一个笑脸,“晓得了!” 孩子到底是懂事的,眨了眨眼睛,“小的更好吃一些。” 男人迅速转过头,不敢再看自己儿子,继续前行,喃喃道:“儿子,爹走了!” ———— 杨家铺子,一个隔三岔五就来买药的小孩子,这一天被一名不耐烦的店伙计推搡出铺子,那年轻伙计骂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么几粒碎银子,连药渣子也买不了!哪有你这么烦人的,能堵在这里大半天的,我们这是药铺,要做生意的,不是寺庙,没有菩萨让你拜!要不是看你年纪小,老子真要动手打人了,滚滚滚!” 小孩子死死攥紧那只干瘪钱袋子,想哭却始终坚持不哭出声,仍是那套翻来覆去无数遍的说辞:“我娘亲还在等我熬药,已经很久了,我家真的没有钱了,可是我娘真的病得很厉害……” 年轻伙计随手抄起一把扫帚,作势打人。 站在门槛外的小孩子吓得蹲下身,双手抱住头,那只左手仍是不忘死死握住钱袋。 许久之后,孩子抬起头,发现一个板着脸的老爷爷站在那里,与他对视。 年轻店伙计已经悻悻然放下扫帚,忙活自己手头的事情去。 老人伸出一只手,“买东西给钱,生意人赚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赚多赚少,得看良心,但万万没有亏钱的道理。所以你把钱袋子给我,那几粒银子我收下,今天你娘亲治病需要的药材,我先赊账给你,但是你以后得还钱,一分一毫也不许欠铺子,小家伙,听不听得懂?” 小孩子眨眨眼,懵懵懂懂,但仍然把钱袋子递出去。 最后,老人有些费劲地趴在柜台上,才能看着那个几乎瞧不见脑袋的小孩子,问道:“知道怎么熬药吗?” 小孩子小鸡啄米,“知道!” 老人皱眉:“真知道?” 孩子这次只敢轻轻点点头。 那年轻伙计在远处笑道:“咱们刘师傅当时去过一趟泥瓶巷,给他娘看病后,教过孩子一回,后来不放心,又亲自看着这孩子煎熬,奇了怪了,屁大孩子,竟然还真没啥差错。是刘师傅亲口说的,应该没错。” 老人对孩子挥挥手,“去吧。” 孩子欢天喜地提着一大兜黄油纸包起来的药材,飞快跑回泥瓶巷。 他娘亲躺在木板床上,在孩子蹑手蹑脚进入屋子后,发现他娘还在睡觉,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不烫,松了口气,孩子然后悄悄把娘亲的一只手挪回被褥。 孩子来到屋外那座灶房,开始用陶罐熬药,趁着空隙开始烧菜做饭。 孩子需要踩在小板凳上才行。 孩子使劲翻动锅铲,被热腾腾的水气呛得厉害,还不忘碎碎念道:“一定要烧得好吃,一定要!要不然娘亲又要没胃口了……” ———— 一个才五虚岁的孩子,背着一个几乎比他人还大的箩筐,往小镇外的山上走去。 这是孩子第二次入山,第一次杨家铺子的老杨头带着,照顾到孩子的孱弱脚力,于是走得很慢,加上老人只是教了孩子需要采摘那几种草药,而且箩筐也是老人背着的,所以那一趟进山出山,其实还算轻松。今天就不一样了,孩子顶着烈日,背着箩筐,后背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刺痛。 孩子一边哭一边走,咬着牙向前走。 那一趟,孩子是到了天黑才回到杨家铺子,箩筐里只有一层薄薄的药材。 杨老头勃然大怒。 孩子带着哭腔说,他家里只有娘亲一个人,怕他娘亲饿了,要不然不会只有这么点药材的,他可以明天早起进山。 老人默不作声,转身就走,只说再给他一次机会。 之后不到两个月,孩子的手脚就都是老茧了。 ———— 有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使得上山采药忘了时间的孩子,被隔在溪水那边。 看着汹涌的洪水,孩子在大雨中嚎啕大哭。 最后当孩子实在忍不住,打算往溪水里跳的时候。 那个时候,杨老头突然出现在对岸,一步跨过小溪,又一步拎着孩子返回。 黄豆大小的雨点砸在身上,孩子在下山路上,却一直笑得很开心。 出了山之后,老人说道:“小平安,你帮我做一根烟杆,我教你一门怎么才能够爬山不累的小法子。” 孩子伸手胡乱抹着雨水,咧嘴笑道:“好嘞!” ———— 孩子蹦蹦跳跳回到泥瓶巷,今天他采到一株很稀罕的名贵草药,所以杨家铺子多给了一些娘亲需要的药材。 一天没吃饭的孩子走着走着,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绞痛。 那一刻,孩子就知道在山上吃错东西了。 疼痛从肚子开始,到手脚,最后到脑袋。 孩子先是小心翼翼蹲下身,摘下箩筐,然后深深呼吸,试图压抑下那股疼痛。 但是一阵火烧滚烫,一阵冰冷打摆子。孩子最后只能疼得在小巷子里打滚。 孩子从头到尾,不敢喊出声。 不管脑袋怎么胡乱撞到小巷墙壁上,孩子最后也没有喊出声。 离家太近了。 孩子怕躺在床上的娘亲担心。 那个过程里,意识模糊的孩子,只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就像近在耳边的擂鼓声,轰隆隆作响。 ———— 杏花巷,一个孩子又蹲在糖葫芦摊子不远处,每次都蹲一会儿,时间不久,但让摊子主人记得了那张黝黑小脸庞。 终于有一次,卖糖葫芦的男人摘下一支糖葫芦,笑道:“给你,不收钱。” 孩子赶紧起身,摇摇头,腼腆一笑,撒腿跑了。 那之后,再也没有看到孩子的身影。 ———— 那个冬天。 病榻上的女子已经骨瘦如柴,自然面目干枯丑陋。 刚刚从破败神像那边祈求归来的孩子,去杏花巷铁锁井那边挑回水,来到床边,坐在小板凳上,发现他娘亲醒了,便柔声问道:“娘,好些没?” 女子艰难笑道:“好多了。一点也不疼了。” 孩子欢天喜地,“娘亲,求菩萨们是有用的!” 女子点点头,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孩子赶紧握住他娘亲的手。 女子极其艰辛痛苦地侧过身,凝视着自己孩子的脸庞,受尽病痛折磨的女子,突然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呢喃道:“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好的孩子呢,又怎么刚好是我的儿子呢?” ———— 那年冬天,女子终究还是没能熬过年关,没能等到儿子贴上春联和门神,死了。 她闭眼之前,小镇刚好下起了雪,她让儿子出去看雪。 女子听着儿子跑出屋子的脚步,闭上眼睛,虔诚默念道:“碎碎平碎碎安,碎碎平安,我家小平安,岁岁平安,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平平安安……” 从那一天起,陈平安就成了孤儿。 只不过是从孩子变成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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