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娥 孙世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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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睹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七月流火,两头风凉,假期已经结束。没了下家,只好把白露露摄成巜金瓶梅》,贾平凹《古都》上溯陕军进京,牛犇入党。翻出日记1920年5月5日,毛泽东以“驱张”代表团成员的身份,从北京来到上海,住在静安区原哈同花园附近的哈同路民厚里29号(今安义路63号)。这是一幢砖木结构,坐南朝北,沿街而建的旧式二层楼里弄房子。楼下是会客室兼饭厅。楼上的卧室有一排临街的长窗。室内放着两张床,一只茶几和一张桌子。桌上摆着粗瓷茶壶,茶杯及笔砚文具。毛泽东就住在这里。同住的还有李思安、李凤池、陈书农等三个湖南学生。他们每人每月仅有3元零用钱。过着十分简朴的生活。四个人轮流做饭,常吃蚕豆煮饭,生活比较清苦。毛泽东在这里每天都要阅读各地的报刊和书籍。他还邀请十多位旅沪青年,成立了“自修学社”,共同学习各种理论著作和外语。章士钊嘱咐章含之说:“告诉主席,不能收此厚赠。当时的银元是募集来的,自己也拿不出这笔巨款。”。毛泽东笑着说:“你也不懂,我这是用我的稿费给行老(章士钊,字行严)一点生活补助啊。他给我们共产党的帮助,哪里是我能用人民币偿还得了的呢??我要是说明给他补助,他这位老先生的脾气我知道,是不会收的。所以我说是还债。你告诉他,我毛泽东说的,欠的账无论如何要还的。这个钱是从稿费中抽的。”1945年4月21日,毛泽东在《七大工作方针》中回忆道:“苏联共产党是由小组到联邦的,就是说由马克思主义的小组发展到领导苏维埃联邦的党。我们也是由小组经根据地到全国……我们开始的时候,也是很小的小组。这次大会发给我一张表,其中一项要填何人介绍入党。我说,我没有介绍人。我们那时候就是自己搞的。”
根据毕飞宇同名小说改编的话剧《男人还剩下什么》 艺术家最有价值的地方是精神能够影响别人,像爱因斯坦所说的“踢别人一脚”,成为别人创作的第一动因。这是我作为小说家的自豪之处。《男人还剩下什么》是毕飞宇多年前写就的短篇,小说原作讲述的是有精神洁癖的妻子,无意中看到丈夫和初恋情人的拥抱怒气冲天而离婚,夫妻俩不断在女儿面前诋毁对方,甚至将女儿变成互相伤害的武器。经过编剧和璐璐“大刀阔斧”的改编,它即将搬上舞台。女主角变成了这对夫妻的女儿,她带着原生家庭的伤痛,面对自己失败的婚姻,和丈夫开始了一场离婚前的旅行,旅途中发生的故事既有父辈生活的缩影,又有当下年轻人对于婚姻爱情态度的观照。 毕飞宇:我写《男人还剩下什么》的时候很年轻,就一个短篇,搬到舞台上可能就是一个小品,不能支撑起一部戏,所以这个戏改成这样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小说写的是我们这代人,到了戏里,我们这代人成了精神性的存在,是挂到墙上去的,直接呈现出来的是我们的下一代。这样的处理,好处显而易见,由一代人的故事变成两代人的故事,由一代人的情感模式,变成两代人的情感模式。在下一代人身上看到了有哪些东西没变,哪些东西变了。 我这个小说更多的是隐喻,隐喻的是什么我不多说了。这部戏用两个时空、两代人让隐喻落了地,都说过去三四十年中国的变化大,在物理世界里的变化大家都看得见,在精神层面上有没有变?变的幅度如何?无论作为小说的作者还是话剧的观众,通过作品关注两代人的精神、情感,这个更重要。 这个戏的呈现风格我特别喜欢,让我想起我喜爱的一出京戏《苏三起解》,有悲剧的内核,呈现形式却喜感十足,构成了反差。
《人世间》梁晓声 一九八六年,周秉昆的父亲周志刚六十六岁了。 他四年前退休,落叶归根,终于又回到光字片了。领导们对他这位“大三线”的老建筑工人始终厚爱,有意让他的工龄延长了两年,这样他的工龄就可以达到某一杠杠,每月能多领八九元工资。他对此心存很大的感激——尽管受到格外关照,每月也只不过五十二元退休工资。在当年,那是不低的退休金,他也是光字片退休工资最高的人,比许多在职人员的工资还高,很被人羡慕。 在以往二十余年里,他的人生以光字片那个家为端点,向中国那些偏远的、经济落后、崇山峻岭的省份“发射”,他一直游弋于那些省份之间——A市如同他的地球,光字片是他的发射台。现在,这一颗“老卫星”耗尽了能量,被收藏在光字片,仅有标志意义了。 常常有人问他这个走南闯北过的人,哪个省份留给他的印象最好?他总说都差不多,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对A市表现出了别人难以理解的深情。退休后的头一个月里,他整天骑辆旧自行车到处逛,把全市的边边角角以及四周郊区都逛遍了。他逛得特过瘾,体会却只是两句话:“哪儿都没变,哪儿都熟悉。” 他对更加脏乱差的光字片一点儿也不嫌弃,因为见过太多比光字片还要脏乱差的情形。同样的情形,是当年许多农村和城市的常态。四年里,他这位从“大三线”退休的老建筑工人,似乎把光字片当成了“小三线”,把自己家所在那条被违章建筑搞成了锯齿状的小街当成了主要工程。如何让自己的家看上去还有点儿家样,理所当然成了他心目中的重点工程——他似乎要独自承担起改良的神圣使命。在春夏秋三季,人们经常见到他在抹墙,既抹自家的墙,也抹街坊邻居家临街的墙。他抹墙似乎有瘾,四年抹薄了几把抹板。有一年,街道选举先进居民,他毫无争议地当选了,区委副书记亲自奖给他一把系着红绸的抹板。他舍不得用,钉了个钉挂在墙上。他依然是个重视荣誉的人。 他的工具不仅是抹板,还有铁锨。人们也常见他修路,铲铲这儿的高,垫垫那儿的低,填填某处的坑,像在平整自家门前的地方。 见到他那么做的人有过意不去的,也有心疼他那么大年纪的,常常劝他,“拉倒吧!一条小破街,弄不弄有什么意思呢?下场雨又稀里哗啦踏烂了。”他却说:“弄弄总归好点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或说:“我往土里掺了炉灰,再下雨不会那么泥泞不堪了。” 四年一晃过去,周志刚更老了。汉字的微妙之处是别国文字没法比的,只有中国才有“一字师”的说法。一晃多少年的“晃”字虽属民间口头语,但把那种如变脸般快的无奈感传达得淋漓尽致。周志刚完全秃顶了,脑壳左右稀疏的头发全白了。他渐渐蓄起了一尺来长的胡子,胡子倒有些许灰色,估计继续灰下去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多了。他的腿脚已不灵活,有点儿步履蹒跚,浑身经常这里痛那里酸的。当年在“大三线”工地上对体能的不遗余力的透支,开始受到必然性的制裁。别人已经称他老爷子了,而即使别人不那么称他,他也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自己确实老了。
山果 蒋依 来源:人民日报、人民论坛网 我常抱怨日子过得不称心。我知道这么想没有什么可指责之处,人朝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但是怎么算过得好?应该和谁比?我不能说不模糊。前些日子我出了一趟远门,对这个问题好像有了一点感悟。 我从北京出发到云南元谋县,进入川滇边界,车窗外目之所及都是荒山野岭。火车在沙窝站只停两分钟,窗外一群约十二三岁破衣烂衫的男孩和女孩,都背着背篓拼命朝车上挤,身上那巨大的背篓妨碍着他们。 我所在的车厢里挤上来一个女孩,很瘦,背篓里是满满一篓核桃。她好不容易地把背篓放下来,然后满巴掌擦着脸上的汗水,把散乱的头发抹到后面,露出俊俏的脸蛋儿,却带着菜色。半袖的土布小褂前后都是补丁,破裤子裤脚一长一短,也满是补丁,显然是山里的一个穷苦女娃。 车上人很多,女孩不好意思挤着我,一只手扶住椅背,努力支开自己的身子。我想让她坐下,但三个人的座位再挤上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我便使劲让让身子,想让她站得舒服些,帮她拉了拉背篓,以免影响人们过路。她向我表露着感激的笑容,打开背篓的盖,一把一把抓起核桃朝我的口袋里装,我使劲拒绝,可是没用,她很执拗。 慢慢地小姑娘对我已不太拘束了。从她那很难懂的话里我终于听明白,小姑娘十四了,家离刚才的沙窝站还有几十里,家里的核桃树收了很多核桃,但汽车进不山,要卖就得背到很远的地方,现在妈妈病着,要钱治病,爸爸才叫她出来卖核桃。她是半夜起身,一直走到天黑才赶到这里的,在一个山洞里住了一夜,天不亮就背起篓走,才赶上了这趟车。卖完核桃赶回来还要走一天一夜才能回到家。 “出这么远门你不害怕吗?”我问。 “我有伴儿,一上车都挤散了,下车就见到了。”她很有信心地说。 “走出这么远卖一筐核桃能赚多少钱?” “刨除来回车票钱,能剩下十五六块吧。”小姑娘微微一笑,显然这个数字给她以鼓舞。 “还不够路上吃顿饭的呢!”我身边一位乘客插话说。 小姑娘马上说:“我们带的有干粮。” 那位乘客真有点多话,“你带的什么干粮?” “我已经吃过一次了,还有一包在核桃底下,爸爸要我卖完核桃再吃那些。” “你带的什么干粮?”那位乘客追问。 “红薯面饼子。” 周围的旅客闻之一时凄然。 就在这时,车厢广播要晚点半小时,火车停在了半道中间。我赶忙利用这个机会,对车厢里的旅客说:“这个女孩带来的山核桃挺好吃的,希望大家都能买一点。” 有人问:“多少钱一斤?” 女孩说:“阿妈告诉我,十个核桃卖两角五分钱,不能再少了。” 我跟着说:“真够便宜的,我们那里卖八块钱一斤呢。” 旅客纷纷来买了,我帮着小姑娘数着核桃,她收钱。那种核桃是薄皮核桃,把两个攥在手里一挤就破了,生着吃也很香。一会儿,那一篓核桃就卖去了多半篓。那女孩儿仔细地把收到的零碎钱打理好,一脸的欣喜。 很快到了站,姑娘要下车了,我帮她把背篓背在肩上。然后取出一套红豆色的衣裤,放进她的背篓。对她说:“这是我买来要送我侄女的衣服,送你一套,回家穿。” 她高兴地侧身看那身衣服,笑容中对我表示着谢意。此时一直在旁边玩扑克的4个农民工也急忙站起来,一人捏着五十元钱,远远伸着手把钱塞给小姑娘:“小妹妹,我们因为实在带不了,没法买你的核桃,这点钱拿回去给你妈妈买点药。”姑娘哭了,她很着急自己不会表达心里的感谢,脸憋得通红。 小姑娘在拥挤中下车了,却没有走,转回来站到高高的车窗跟前对那几位给她钱的农民工大声喊着:“大爷!大爷们!”感激的泪水纷挂在小脸上,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几位农民工都很年轻,大爷这称呼显然是不合适的。她又走到我的车窗前喊:“阿婆啊,你送我的衣服我先不穿,我要留着嫁人时穿,阿婆……”声音是哽咽的。“阿婆,我叫山果,山——果——”…… 灿烂阳光下的这个车站很快移出了我们的视线。我心里久久回荡着这名字:山果!眼里也有泪水流出来。车上一阵混乱之后又平静了,车窗外那一簇簇漫山遍野的野百合,静静地从灌木丛中探出素白的倩影倏尔而过,连同那个小小的沙窝站,那个瘦弱的面容姣好的山果姑娘,那些衣衫不整的农民工,那份心灵深处的慈爱消隐在莽莽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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