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眼哈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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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短篇】断臂求法 念想着那垂涎已久的仙术道妙,魔理沙的脑袋真犹如一盘加辣爆炒的肥猪腰,终日飘扑着热腾腾的辛烟,行之所过,麻口呛鼻,炙眼可热。 现在,他总算是等到了机会。 瘫懒在侧殿里的五欲巫女,被他以一纸委托来重酬诱离;躲藏于林口处的三位古灵精怪,被他用尘封已久“妖精尽灭光”给扫得落荒而逃;只剩下那屋坡上的凶煞恶鬼,却和往常一样正喝得是不省人事。 白云抚日,鸟雀息声,神社的周遭有静无寂。他注视着厢门,顿感寒战;油、涩、酸、腥……多年以来的梦境与遐想,像是从心底里挤出来泡沫一样膨胀、爆开。滚涌着的浓流直冲而上,嚣张,横暴,疯兽般地撑破了他的紧嘴: “娘啊——娘!请——受弟子一拜!您就收了我吧!” 房间内,在魔理沙面前盘坐着的,便是那大名鼎鼎的茨华仙。她的背影灵秀而通透,无时不刻在散发着清幽,把草席和木墙洇得似淡似荧,仿佛是抹去了它们的颜色。 魔理沙知道,这就是传言里为仙人所独有的“仙风道骨”了。 他观察过,他寻探过,他也思索过。但凡是茨华仙所去过的地方,他飞得到的,他就必会同赴;但凡是茨华仙所尝过的东西,他买得着的,他就必会同食。即便是茨华仙所使用的那些珍宝,实在是摸不到、够不着,他也都会把它们的每一滴声响、每一丝细节深深抱怀,半个不漏地刻印在他的魂魄里。 除此之外,他又日复一日、三番五次地对神灵庙造访,找那帮道士来讨教有关仙人的知识和修炼的技巧。道可道,非恒道;大音希声,玄奥精深;他虽是难以理解,却姑且是对道教的轮廓有了个大致的认识。如此,比较着茨华仙和道士们的神貌,回忆着她在以往所施展过的稀奇术法,他敢断定,茨华仙是比他们要更高一等的道人,甚至是再等、三等,高不可攀。 道士们规矩繁多,又有秘不轻传,魔理沙终究是难以融入其中,但他并不以为意。因为他清楚,他的希望,还可以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一个可靠的人,一个他所熟知的人。 茨木华扇。 如果是她,一定能教出最朴实的言语,拿出最鲜活的范例,把自己教得明明白白,教得清清楚楚!加之昔日里头的交情,只要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多半是不会拒绝,不会令人有所难堪! 沉溺在对未来的无尽切盼之中,魔理沙扭捏着身子,蓬松的卷发乱作一团。大脑的炽热,透过头皮径直导入发梢,令其冒得是越发火红。他沙哑似地吐出了喉咙里的最后一个字,随即又跪伏在地,两手贴在额边,连连磕头。 然而,事情往往是与人愿违。 吭……吭……吭…… 一下,两下,三下,她没有应。七下,八下,九下,她没有答。时间仿佛凝滞,光阴仿佛销匿,屋里院外,案上塌前,萧草瑟木齐默然,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只有那声声残响,涟漪般地回荡在空气之中。 吭……吭……吭……吭……吭…… 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是磕了多少下,魔理沙的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头皮早已蹭得发紫,但他没有放弃,更没有丝毫的动摇,他顶住疼痛,用脊椎支持起自己的全身。他告诫着自己,除了坚持二字,别无他路!没了坚持二字,万事无成!他还要磕! 吭……吭……吭……吭……吭……吭……吭…… 这样,又不知是过了多久。日色渐暖,枝影骤长,炎酷的阳光灼烤着乡里的每个角落;熙攘人声,从山脚的村子之处纷纷传来。魔理沙鼻子压着草席,双手歪斜,两腿直伸,王八似地躺倒在上面。他几乎是耗尽了身体里的每一寸力气,可是他没有灰心,晃悠悠地抬起了眉。 “请……收了孩儿吧。” 他翻过身子,一连眨了十几次眼,望着茨华仙的背影,他又忽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人,是与这个宇宙所毫不相干的一介超然之子。万物作始,她视若无睹,音声相和,她置若罔闻。 “请收了孩儿吧!” 魔理沙重复了一遍,茨华仙仍旧是无动于衷。 他明白了。在无名无母的大道之前,感情与仁慈,并不能给其带来任何的动摇。圣人恒无心,老死,不相往来。但他还是没有气馁,这般情景,他同样是早有预料,这般局面,他同样是早有预谋!古之求道者,贵大患若身,勇于敢者则杀,勇于不敢者则活!交情无用,献媚无获,于是他便鼓足了一口气,弹簧似地蹦了起来,之前遍布满身的那些疲乏与酸痛,仿佛是一消而散。 “仙人!”他铿锵道。 “我知道!这点表示,定不足以来打动您!” 他攒起拳,十指撕咬着掌心。 “不过对此,我早已经做好了觉悟!” 他弓起四肢,头一扬,从腰间处拔出一把古朴有劲的铁剑来。自打它从霖之助的手里被硬夺过来起,魔理沙也便得知了其为神器的事实。天丛云剑!等得道登天之时,它就是自己的佩剑!待恩泽大地之即,它就是自己的象徽! “仙人虽是有意隐瞒,但是大家其实都已尽知!您实非完全之躯,布带之下独有残臂!今日魔理沙愿意以身证果!甘愿与您同受其苦!请您收我为徒!” 他毫不犹豫 ,毫不迟疑;青光瞬逝,剑芒飘忽,转眼间,他的左臂已然是离开了他的胛肩,连皮带骨,破了洞的墨胆般地滚落在草席之上。 红与白,粉与黑,炽诚与深邃,种种颜色,种种意识,糅杂交织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原本那已经变得近乎透明的壁墙,此刻却染得是斑驳不堪。 时间再次凝滞,而这次,更慢了。 一秒,两秒,三秒…… 温度,从他的伤口之处不断流失。 三秒,四秒,五秒…… 灵魂,从他的断骨之处不断粉碎。 “呀!魔理沙!” 终于,他听见了,他听见了!那是他所梦寐以求的声音,那是昭示着成功与前途的胜利宣言! 他,魔理沙—— “你的手!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你的脸!为什么会肿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被袭击了!?快别动,让我来帮你止血!” “那是个纸偶!施了法用来替灵梦看家的!它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难道你是被它给——魔理沙!魔理沙、魔理沙!怎么了!快醒醒!不!魔理沙!魔理沙!……” 没有人知道事件的缘由,大家只知道,实施了手术后的魔理沙,已经在永远亭内仰躺了良久。 游荡在他那褪了色的瞳孔里的,是一个背影,一个可靠的背影,一个为他所熟知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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