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诗笺 长风诗笺
守得天真在,不做杞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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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那棵老梨树 文/蒋家祥 在老家荒芜的老菜园里,靠近田边上的园边上,有一株向外斜长的老梨树。它是我的父亲年轻时栽下的,距今已近八十岁的树龄了。那它为什么会斜着生长呢?听父亲生前说那是为了不让它荫着菜地,影响作物生长,所以每年种菜时都用园地里的杂草土块往外压,年深日久就成了现在的模样。虽然枝杈繁茂,但对园地的采光没有丝影响。且采果时不用费劲地攀爬,就象上坡一样能轻松地走上树。 它的果实多而小,跟乒乓球一般。本地人叫它牙屎梨。秋天成熟时渣多汁少,清甜而略带酸涩。因此除了我们兄弟几个很少有外人上树采摘。而对我们兄弟五人和小妹来说,那就是我们儿时对秋天的全部记忆。 我家的菜园在村子北边一道向南的山坡上。说是老菜园,其实它是父母亲在五十年代,起早贪黑利用出集体工的间歇放弃休息时间,一锄头一锄头开挖出来的梯地。园边的老梨树默默地见证了这一切。 母亲在园里种了一辈子的菜,小时候的我们因为没有爷爷奶奶带,也只能跟着母亲去园里。小的在母亲单薄的背上,大一点的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跟在母亲背后。母亲在前面松土,顽皮的我们常常把刚松的土又踩成铁板一块,母亲刚栽下的菜苗也不能幸免。母亲无可奈何的看着我们几个,手里的小树枝高高的举起又轻轻的落在我们的光屁股上。玩累了的我们骑在那棵梨树上睡觉了,暂时消停了下来。母亲也难的有一会安心劳作的时间。 在园地的边边角角,父亲也栽上了很多的山胡椒树和棕树。我们兄弟和小妹六个,也随着山胡椒树一起慢慢长大,开始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夏天满树的山胡椒密密麻麻结满了每条树枝,当供销社的收购站开始收购山胡椒时,父亲便让我们自己去园里摘山胡椒到收购站卖钱。那时价格高的时候山胡椒能卖到一毛多钱一斤。而园里的山胡椒能收到一两百斤,折合人民币能收入二三十多元。这在当时靠父母出工挣劳动日的收入维持生计,且人多劳少的家庭来说无凝是一笔巨款。但是在当时父母亲是没有时间参与这种事的。一旦发现大人参与便会认定为搞资本主义。那园里的山胡椒树便会被砍掉。名曰砍资本主义尾巴。 所以,这项工作便只能由我们来做。每当我们每天买完货到收购站下面的门市部领钱时,四弟五弟和小妹三个小把戏总是看着柜台里的颗颗糖迈不动步。可这钱是我们兄妹几个下学期的学杂费呀。我们一分钱也不可以乱花。只好生生将他们拽回家。他们当时的那种渴望的眼神我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心里酸楚难过。有时候他们也因此闹过罢工,去到园里便坐在那棵老梨树上一动不动。这时老二和我便会承诺等卖了山胡椒给他们花三分钱一人买一颗糖吃。他们三个立马就来劲了。 每到秋天,到了梨子成熟的时候,梨叶凋零,树上只剩一挂挂黄色的梨子,好看极了。那种景象那种味道,几乎成了我们对水果唯一的认知。以至于把课本里画的水果全都想象成跟老梨树上的梨子一个味道。老梨树成了我们秋天每天必去的所在。树干上面的树皮被我们蹭得象抹了油一样光亮。虽然梨子不是很好吃,可那个童年的滋味在几十年之后的今天仍让我们记忆尤新。 父亲在我刚长大成人不久便因劳累过度去世了。那年他老人家才六十四年,一辈子为了我们没享过一天的清闲。也没有给我们一丝尽人子之孝机会,这也成了我们一生的痛。每当我站在这棵老梨树下抚摸着它,心里总会滋生出无限的悲伤和思念。去年八十五岁的母亲也离开了我们,按照她老人家生前的遗愿,我们把她就安葬在园里的老梨树边,让老梨树陪伴着她安息在她种了一辈子的菜园里。让洁白的梨花每年都飘落在她的坟头上,捎去我们的哀愁和思念。 母亲走了,菜园也荒芜了。唯有这棵老梨树依然花开花落青翠挺拔。秋天来了,树上的果子掉落一地无人问津。可每当我从树下走过,都忍不住捡起几个来咬上几口,回味一下童年的味道。那酸甜清涩跟梦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家乡老梨树哟,你承载的太多太多,我们的童年记忆压弯了你的躯干,而你却把你那些枝枝叶叶花花果果,全长进了我的心里,你在我心中的每一次花开花落都让人魂牵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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