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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树专用】十、寿宴 任何事情一旦忙起来就觉得时间不够用了,眼看明日就是尉迟老爷的寿辰了,府里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做完,尉迟贵急火攻心,嘴角就冒出了好几个口疮。尉迟擎苍刚走进院内,就听见阿贵在责骂几个奴仆,尉迟擎苍止住阿贵,道:“不过是请些亲朋好友,不必太过铺张。”忽而又想起什么,问道:“去请老夫人了吗?” “早就去请了,不过老夫人没表示要不要来,小姐说她明日亲自去接老夫人。”尉迟贵答道。 “也好,我明日必定走不开,月儿代我去请也是应该的。” 第二日一清早,陈南星就被尉迟月喊着一起去请老夫人,通过这几日的接触,二人相处的甚是融洽,尉迟月做什么事情都愿意喊着陈南星一起。路上,通过尉迟月讲述,陈南星才知道尉迟月还有个祖母,并没有和尉迟擎苍一家住在一起,而是自己独身住在城西的一座老宅里。至于原因尉迟月没讲,陈南星也不好问。路程并不远,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尉迟老夫人独居的宅子前,陈南星打量了一下门上的牌匾,虽已破旧残缺,但匾上的“陆府”两个大字犹能辨别。推门入院,更是一片荒凉的景象,亭中房舍已不知有多少年头,部分墙垣已经断裂坍塌,处处斑驳。院中的草木也已荒芜,唯有几棵苍苍大树经了多年的风雨,依然郁郁正盛。陈南星暗道:“尉迟府修建的如此壮阔,为何尉迟老夫人居住的庭院如此破败?难道尉迟叔父和尉迟老夫人不睦?”但马上他又在心里否定了这个念头,“尉迟叔父对我和霜霜这样的客居之人都如此大方,定不是那种不孝之人。其中必定另有原因。”正想着,尉迟月已经先行到了尉迟老夫人居住的房前,敲门道:“祖母,月儿来看你了。” “进来,”房内传来尉迟老夫人的声音。 二人推门进入,陈南星悄悄打量了一下房间,屋里与庭院同样的简朴陈旧,一张木床、几张桌椅,也是几经修补的样子。再望向尉迟老夫人,却发现老夫人正也盯着他看,尉迟老夫人的脸庞瘦削,头上银丝已经过半,眼神却特别犀利。陈南星忙低头拜见道:“在下陈南星,拜见老夫人。” “祖母,南星是我爹在益州的好朋友陈庄主的义子,现在暂时居住在我们家里。”尉迟月笑着介绍。尉迟老夫人收回目光,道:“来的既是客人,就请坐吧。” 尉迟月忙道:“祖母,今日是我爹爹的寿辰,我爹在家招呼客人一时脱不开身,我替爹爹来请您。” 尉迟老夫人略一迟疑,道:“罢了,我本不想掺和这样的场合,人多嘈杂,但是今年你爹五十整,我是该去看看。走吧。”说着就起身去拿自己的外袍。尉迟月忙上前帮她披上,陈南星见除了庭院内一个打扫的老仆,屋里屋外竟没有一个伺候老夫人的奴仆,心底更是奇怪。 去请老夫人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软轿抬着老夫人到尉迟府的时候,尉迟擎苍已经在门口等候。软轿放下,尉迟擎苍亲自上前搀着老母下轿,扶着老夫人进入内堂,没有丝毫母子不睦的样子。陈南星也不再多想,跟着尉迟月来到了宴请宾客的大厅。此时还未到巳时,宾客还在陆陆续续的到来,尉迟擎苍将老母送到内堂休息后,就继续到府前迎接宾客。尉迟月和陈南星也陪伴在侧。 这时,一个身穿土布麻衣的中年男人被引进堂前,老远看到尉迟擎苍就抱拳大笑,尉迟擎苍见到他,也是眉开眼笑,迎上前道:“攸绪兄,你来了!” 攸绪道:“擎苍老弟,你的生辰我必须得来呀!”说着,卸下身后背负的一个重重的包袱,层层打开,竟是一个大瓮,攸绪道:“老哥没什么拿出手的贺礼,这是我自己在嵩山沁花谷养的蜜蜂酿的百花蜜,给你尝尝。” “攸绪兄,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这瓮你亲手酿的蜂蜜价比千金呀”。又转头对尉迟月道:“月儿,我们又有口福了。” “可不是么,”尉迟月笑道,“每次大伯都会带最新鲜可口的东西来,月儿可是天天盼着呢。” “你这乖丫头,只要你喜欢就行了。我还盼着你早一天嫁到我们家给我当儿媳呢。”攸绪冲着尉迟擎苍眨眨眼睛,一旁的尉迟月顿时满脸通红。尉迟擎苍轻轻拍拍女儿的肩膀,笑道:“对啊,怎么没见庆涯?” “哦,他最近一直跟着梁王……” 话音未落,已有仆人来报:“梁王到!” 几人齐望向府门方向,却见武三思一行人已经进了门来。尉迟擎苍有些意外,抱拳道:“不知梁王亲临,有失远迎。” 武三思还礼道:“尉迟老兄,今日是你的大寿,可不必如此多礼。”又看到一边的攸绪,道:“原来堂兄早就到了。” 武攸绪只是点点头,并没多说话。尉迟月忙上前拜见,陈南星虽不识得武三思,只知道是个大人物,也跟着尉迟月一起拜下。待二人礼罢,才看到梁王身后紧跟着的两个人。一个是翩翩的公子,尉迟月望向他的时候他正好也在看她,眼神炙热,正是武庆涯;而另一个竟是曾夜间闯进尉迟府飞刀伤人的柳思仙。尉迟父女互相对视了一眼,压住了眼底的吃惊,陈南星发觉柳思仙就是曾在东市上对自己出手的女子,忍不住“咦”了一声,可柳思仙却一脸坦然,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们一样。武庆涯没有发觉他人的异常,上前拜到:“侄儿恭贺尉迟叔父寿辰,祝您寿比南山。”尉迟擎苍示意他免礼后,庆涯又拜向武攸绪道:“父亲,好久不见,您身体可好?” “嗯,为父很好,快起身吧。”武攸绪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是很疼爱的,对他点头道。 武三思此时示意柳思仙上前,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义女思仙,这几日一直粘着我,今天就跟我一起来了。”又向柳思仙道:“思仙,快见过两位伯伯。” 柳思仙听话的向尉迟擎苍和武攸绪拜下,道:“思仙见过两位伯伯。” 尉迟擎苍和武攸绪齐声道:“免礼。”尉迟擎苍道:“都是贵客,今日我这府上真是蓬荜生辉呀。大家不要站着讲话了,还请大厅里落座。” 尉迟贵忙上前引领大家到大厅,三位长辈在前面,武庆涯故意放慢脚步和尉迟月并肩行走,柳思仙却也紧随武庆涯的身边,陈南星落在最后,没有被大家关注到,也没有被尉迟父女介绍,心里有淡淡的失落,又转念道:“尉迟叔父是名满江湖的大侠,又曾经在朝中为官,认识的朋友自然也都是达官贵人,今天这样的日子贵客盈门,我还是远远的待在一旁不要添乱就好。”又想到他们父女知交满天下,却对自己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关怀备至,陈南星心里暗道:“一定不能让尉迟叔父和月儿失望。” 大厅上,欢宴还没开始,落座的宾客们互相打着招呼,人声鼎沸。尉迟月却眉头轻锁,看着陪宾客们谈笑的父亲,心里隐约有些焦虑,总觉着今天的宴席上会发生些什么。回头却不见陈南星的身影,正要找寻,瞥见了坐在一角的武庆涯和柳思仙,武庆涯虽不时的关注着尉迟月的身影,却还要一边陪着柳思仙说着话。二人不时谈笑几声,让尉迟月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喜树专用】七、柳思仙 围观的人慢慢散去,陈南星帮着老王将马车重新套好。尉迟月在马车内长长舒了口气,一直紧紧贴在腰间的手也慢慢垂下。陈南星上了马车,询问霜霜的伤势,还好只是额头蹭起了大包,没有大碍。这样一折腾大伙也没有玩闹的兴致了,让老王将马车赶回尉迟府。 待他们的马车渐渐走远,摇着折扇的女子在拐角隐蔽处对身边的侍女道:“去查查,是哪家的马车,速速回报。” “是。”一名青衣侍女迅速隐去身形,跟在了尉迟府的马车后。 身边另一青衣侍女道:“少主,刚才夫人又传了讯来,让您回去。” “不回去。” “可是夫人说今早洞主问起您来,万一洞主知道您私自出门……” “够了,”女子眉头紧锁,道:“去备马。” 洛阳东临,横卧着中岳嵩山。远远望去,层峦叠嶂,连绵起伏。嵩山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各拥三十六峰,其中少林寺就在少室山主峰御寨山的山北五乳峰下。当年少林寺十三棍僧救过还是秦王的太宗皇帝,太宗皇帝登基后,命人重修少林寺,嘉奖少林武僧,少林寺也从此名声大震。而毗邻五乳峰的则是传说曾有仙人猷居的白道峰,白道峰跟其他山峰比起来,更是危峰兀立。山峰上有一石洞,因山势陡峭,人迹罕至,而此时却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明明没有道路的密林后,竟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一名青衣侍女率先来到洞前,扳动了石洞口的两块机关,一条密道戛然显现。众人进入密道后,机关闭合,石洞处又恢复了寂静的模样。折扇女子回到自己房间,刚换回女装,便有侍女来报:“少主,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已经走进房来。这妇人细眉眯眼,身材微胖,脸色甚是红润,明显是一直处于养尊处优的环境中。一进门便道:“思仙啊,你可把娘急坏了,快让娘看看!” “哎呀,娘,你不要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不过才出去没半个月,你就非要把我叫回来,”柳思仙不耐烦的说道。 “娘还不是担心你呀,江湖险恶,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娘怎么办呀!”说话间妇人竟开始哽咽。 柳思仙无奈的搂住妇人的肩膀,道:“青婆婆不是有专门派人保护我吗?再说,我现在武功连红婆婆都说好,还能有什么人能伤害我。” “你呀,就是太不听话了。今早洞主问起你来,我说你近日在洗剑池跟着青婆婆练剑,洞主似乎有些怀疑了。” “哼,”柳思仙不快道:“真不知道洞主是怎么想的,把陀罗洞选在这深山老林里,终日听着少林寺里的晨钟暮鼓,和那些和尚有什么区别。”又道:“娘,我这次到神都去发现了好多好玩的东西,下次你也去看看。” 妇人抚摸着思仙的头发,叹道:“娘哪里都不想去,娘只想在这里和你安安稳稳过日子。” 就这时,有侍女来报,洞主请少主过去。柳思仙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望向妇人。妇人轻轻摇摇头,道:“不怕,我陪你一起去。” 陀罗洞听起来是一个山洞,但是没人知道,从洞口的机关进入后,就是一片广阔的原野,三面被山峦包围,一面是千仞的悬崖。一条清溪从原野中穿过,顺着悬崖汩汩而下。陀罗洞就是在这原野之上修建出的一座山中之城,亭台楼阁应有尽有,遍地青草鲜翠,花香四溢,竟如世外桃源一般。柳思仙拉着娘亲的手,慢蹭蹭的走到洞主所在的烟寒阁。 陀罗洞主,这位已是满头银丝的老妇人,坐在高高的长椅之上,正一手拈着佛珠,闭着眼睛养神。身旁四个矮椅上依次坐着身着紫青黑红四色长袍的四个耄耋老妇。其中一袭青袍的老妇看到柳思仙进来,冲她微微点点头。 “洞主,”柳思仙上前跪地,道:“思仙前来拜见。” 陀罗洞主微微睁开眼睛,打量了柳思仙一眼,道:“思仙,听说你近日去了洗剑池练剑,可有收获?” “多谢洞主关心,思仙在洗剑池跟着青婆婆练习剑法,这几日觉得收获颇多。” “哦?那你青婆婆教了你几招剑法?” “呃……青婆婆一直事务繁忙,只是在空余时间指点我已经学过的剑法,让我勤加练习……”一边说着,柳思仙一边向青袍的老妇递了个眼色。 青袍老妇在一旁道:“是啊,洞主,这几日思仙的云暮剑法进步的很快。” “哼!”陀罗洞主忽然将手中的串珠掷向柳思仙,猝不及防之下,柳思仙无处躲避,佛珠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阵刺痛。眼看柳思仙的脸颊被擦出了血痕,一旁的妇人心疼不过,一下子也跪倒在地,低声啜泣,求道:“娘,思仙还小,求您手下留情。” “就知道哭!”陀罗洞主喝道,“还不是你从小给惯坏了!越长大也越来越放肆,毫不把我这个洞主放在眼里,现在就敢欺瞒我,以后怎么得了?” “洞主,”青袍老妇见隐瞒不过,只好道:“老奴知错,请洞主责罚!” 陀罗洞主叹了口气,道:“青萝,自小你就对这孩子太宠溺了,你看看她现在越来越目无章法。” “洞主消消气,”一旁的红袍老妇人也开口道,“思仙毕竟年轻,做起事情来难免失了轻重,回去让意如好好教导就是。” “唉,眼看我们都老了,离入土的日子也不远了,偏生意如自小怯懦,资质又不好,根本撑不起陀罗洞这份家业,思仙倒是根骨很好,也很聪明,可是又如此不懂事!”陀罗洞主看着捂着脸颊默不作声的柳思仙,道:“思仙,你可知错?” 柳思仙低头道:“思仙不该贪玩私自离开陀罗洞,更不该编造谎话骗洞主。” 陀罗洞主叹了口气,道:“你年少贪玩倒也情有可原,最让我生气的是你竟然在外面招惹是非,还出手伤人!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陀罗洞有着特殊的使命,不要和江湖上的其他门派一样沉迷于你争我斗的江湖争霸中,你这样任性行事,将来定会惹出大祸来!” 柳思仙心道:“身边果然处处都是洞主的暗探,什么都瞒不过她。”口中忙道:“是思仙为了救红芍心切,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哼,不提红芍也罢,我看罪魁祸首就是她。紫琴,该怎么处罚你看着办吧。”穿紫袍的老妇点头应下。陀罗洞主又道:“是该将我们陀罗洞的规矩再整整了,我们不能眼看着这份基业被一点点毁掉。” “是。”众人齐齐应道。 回到自己房间,柳思仙对着铜镜打量着自己脸上的伤痕,柳意如手持药瓶匆匆走进房来,道:“你黑婆婆专门差人给你送来的皓玉膏,快让娘给你敷上。” “不敷”,柳思仙赌气道,“脸上要留疤就留吧,反正洞主一点也不心疼我。” “瞧你说的傻话,你是洞主的亲外孙,她不疼你疼谁?”柳意如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药膏涂在思仙的伤口上。 “娘,”柳思仙委屈道:“洞主快要老糊涂了,江湖上本就弱肉强食,我们不欺负别人就会有人欺负我们!凭我们陀罗洞的实力,江湖上哪个门派都得敬让我们三分,为什么要这样忍气吞声一辈子窝着这个破山洞里!” “可不要胡说,”柳意如赶紧制止道:“要是被洞主听到了,又要责罚你!” “听到就听到,反正所有的人都听她的,我在哪里干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红芍只不过听说尉迟家有件紫金鲤鱼钗价值连城,她知道我一向喜欢这些稀奇的东西,就想为我取了来,他们尉迟家算什么东西,洞主竟然把红芍交给紫婆婆处置!”柳思仙抓住柳意如的手,道:“娘,紫婆婆一向最是严谨,她处治人的刑罚是最可怕的,您要帮红芍求求情呀!” “红芍从小跟着你,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但是洞主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娘也没有办法。你还是乖乖的听洞主的话,好好在房间里反省吧!” “可是……”柳思仙还要再争辩,忽然瞥见窗外一袭青衣闪过,她心思一动,改口道:“好了,我听娘的,这会困了,我要睡觉。” “好好,你先睡,我去给你炖你最爱喝的桂花糖藕粥,等你醒来喝。” “嗯,”柳思仙目送娘亲离开,转身对着窗外的身影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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