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方寸 甘棠遗德
乘桴何所志,吁嗟我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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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杂议. 潺柔乎口,委蛇乎行,人谓曰慎矣,其慎乎?曲阿乎人,逋避乎己,人谓曰中庸矣,其中庸乎?彼夫慎道不明,自近人起。儒门尚慎,而近世儒家,马至言马,耶格言耶,动辄混三教总九流,形乎天下万质莫不为一也,尤论仲尼释迦莫克司一旨。是以七十五岁邦国之中,戏剧影视动画小说支艺电播,每以儒家为软弱秀才,而塑之形象,莫非如冬烘,或手不捆雉,或白头书契,或文词雕龙,或皇室奴仆。此等陋见亦无它耳,近儒之佝颈邀财所至也。自仲尼以降,孔伋孟轲极言勇,寔其说之贵勇也。王制曰巧言破律,遁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正,杀。又……此四诛者不以听。圣德曰逆天地者罪及五代。此儒门刑律之敦。冉氏问三五不刑,仲尼曰圣人之设防在贵不犯也。而后拜司寇,七日而曝卯,则促厥说之敦。尹谐盘正管蔡华士之诛,一也。齐侯燕鲁,排忧为戏,仲尼请右司马解其臂足。人议曰,何不慎焉,兹俾齐鲁不安,逞一时之威,害乎后世矣。吾谓此数辈言慎是,天下狗彘用事矣。慎者,上真下心,心真也,真者,直道也。心乎直,慎矣。怒于表,直也。史鱼尸谏,直也。仲尼曰哲人其萎,直也。子思曰委巷礼,直也。谏佛骨,直也。崖山渡舟,直也。平粤匪,直也。直去勇不著,仁去勇不支,历世儒家,血诚任事,舍直勇二字不得。悲夫板荡之际,乡愿起而污吾学,薄弄黔首,至于今,弗识其真而陷之表者众矣。
积善之家之余庆(尊儒之庆) 去年我作反儒之祸一篇,反响至今,今特地作尊儒之庆,以续后言。人生之庆莫过于寿,其次莫过于福泽,其下则财富勋名利禄种种。今试陈尊儒尚孔者之寿如下: 孔门之中,卜商寿百七岁,曾参寿七十一岁。 孔伋,孟轲,处交战之际,皆寿八十以上。 荀况,寿九十以上。 伏胜,秦博士,壁藏尚书,传之汉氏,寿一百。 董仲舒,定天下学,寿七十五。 刘向刘歆父子,寿皆过七十。 扬雄,汉儒文辞冠冕,寿七十二。 贾逵,诸儒谓问事不休贾长头,寿七十二。 马融,遍注诸经,寿八十八。 融徒郑玄卢植管宁等,寿皆过七十。 汉季乱起,兵戈交战,其时儒如王肃士燮张昭顾雍等,寿皆七八十。 傅奕,唐人始卫道攻佛者,寿八十五。 孔颖达,扬振家学,寿七十四。 程颐,寿过七十。程门杨时,寿八十二。游酢寿七十一。 李侗朱熹师徒,寿皆过七十。 陆游,寿八十五。 明儒薛瑄,寿七十五。陈献章,寿七十二。湛若水,寿九十四。罗钦顺,寿八十三。 明季清初,黄宗羲,寿八十五。王夫之,寿七十三。孙奇逢,寿九十三。 清桐城三祖方苞刘大櫆姚鼐,寿皆过八十。 自古反儒者极少,或偶有寿者,不足为例,尊儒者百千万计,偶有不寿者,亦不足以征之。近世人始群起反儒,故以下举近世尊反者之寿参照: 尊儒如钱穆寿九十六。冯友兰寿九十五。熊十力寿八十三。牟宗三寿八十六。贺麟寿九十。汤一介寿八十七。 反儒如鲁迅寿五十五。钱玄同寿五十二。易白沙寿三十五。瞿秋白寿三十六。更有诸多不得其死者,不便罗列,观者自知。
鲁哀:终没吾世,不敢以儒为戏 鉴于反儒者多不读书,而误信他人流言,我此番专抽儒行一篇,陈列于下,正儒者规模。儒行一篇,为仲尼与哀公细论儒者气象,条例皆为学儒之典范,更为二千年论儒之至者。儒行,初见于戴礼、家语,后世引用者亦多。其文如下: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 哀公曰:“敢问儒行。”孔子对曰:“遽数之,不能终其物。悉数之,乃留,更仆未可终也。” 哀公命席。孔子侍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怀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 “儒有衣冠中,动作慎;其大让如慢,小让如伪,大则如威,小则如愧;其难进而易退也。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 “儒有居处齐难,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途不争险易之利,冬夏不争阴阳之和;爱其死以有待也,养其身以有为也。其备豫有如此者。” “儒有不宝金玉,而忠信以为宝;不祈土地,立义以为土地;不祈多积,多文以为富;难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难畜也。非时不见,不亦难得乎?非义不合,不亦难畜乎?先劳而后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 “儒有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见利不亏其义;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鸷虫攫搏,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往者不悔,来者不豫;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者。” “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 “儒有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儒有一亩之宫,环堵之至,筚门圭窬,蓬户瓮牖;易衣而出,并日而食;上答之,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谄。其仕有如此者。” “儒有今人与居,古人与稽;今世行之,后世以为楷;适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谗谄之民,有比党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夺也;虽危,起居竟信其志,犹将不忘百姓之病也。其忧思有如此者。” “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之以和为贵,忠信之美,优游之法;举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其宽裕有如此者。” “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辟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达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志,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 “儒有闻善以相告也,见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难相死也,久相待也,远相致也。其任举有如此者。” “儒有澡身而浴德,陈言而伏,静而正之,上弗知也;粗而翘之,又不急为也;不临深而为高,不加少而为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弗与,异弗非也。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而尚宽,强毅以与人,博学以知服;近文章,砥厉廉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为有如此者。” “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 “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宽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 “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慁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今众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诟病。” 孔子至舍,哀公馆之,闻此言也,言加信,行加义:“终没吾世,不敢以儒为戏。”
现代古文班学生习作展示(孔子研究院记) 文化渐次复兴,实是国家大幸。古文,中文之魂,不可或缺。以下展示某书院古文班学生古文作品数篇,此数篇中,或有青年之作,或有少年之作,或有老年之作,可知各年龄阶段皆有有心有识之人。善哉善哉。以下文章呈之正体书写。 孔子研究院记 張明卓 聞曲阜城南有孔子研究院者,起於大成路之西,卜地一百五十畝,於今可卅載矣。太學博士吳良鏞始作之,其意欲興孔子之學,而宏儒氏於天下。余有幸隨古文四班遊,乃作文以記。方步其門,即得辟雍,其在院之南,過橋入坊,環水而起方臺,昔天子明堂之所在也。此曲阜小邑何以得配之?以孔子奕世見尊為素王,故克享辟雍也。臺中有噴泉一,周四小者簇之,再下則七十二,及池中三千環之。以象孔子及四配、七十二賢、三千桃李之佳話也。院西望,得疊丘以象尼山,有亭曰仰止。院之東,見竹柳為林,窪池瀝水,以象洙泗。院前犧尊、象尊以象禮;鐘磬之石以象樂,東嵌青圭;西伏玉琥;南入紅璋;北設玄璜。紅花石鋪地,黃石為階,青石為臺,有天蒼地黃之象也。迴廊四面,方正九宮,東西二坊,遙立莊肅。其地寧穆,然恍若聞鐘鼓之樂焉。極目望於四方,近城三孔;遠則北駐泰山,南傍沂河,而憶夫子之願,昔四子侍坐,獨與點之志焉,其志曰:“沐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夫子喟然而嘆者,豈大同之世邪?院之東接尼山,是夫子之生也。西臨泗水,是夫子之還也。嗚呼,天下之人,莫不知夫子之名也,莫不敬夫子之德也。然夫子之志既明於世乎?夫子所欲人知者,不得其門依舊也。今孔子研究院魁然起於四方之中,以明夫子之志為志,以傳夫子之道為道,嗟予聖德,有緝熙於光明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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