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流矢 月魄流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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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怎样看写这样东西的女子? 很少读书,喜欢的依旧是那两三类。多清冷炙热的描述游离在城市边缘的鲜明人群,能哭着笑。耀眼的白昼里淡定蛰伏,却恣肆在重叠的灯火深处。没有过多情节的赘述,多呈现成一种感官上的触觉。 除了一个人的质地,你甚至嗅得到她刚吸过的烟草味道,脑子里映出她的绣花鞋的样式,知道她爱戴银饰,是哪一种繁复古老的花纹,凹处又暗自刻下自己的名字。她年轻的时候也许真有双幽蓝的眸子,迷恋把明亮艳丽的花朵挤出汁液涂在指甲上的透明的日子。像是栖在树根下阴影里兀自丰茂的大片青苔,漉湿的生命富有浸透在骨子里的张力,似乎一旦开始便再不可逆。 一度迷过这样的整段时间,那些自由甚至恣肆的生命撞进心怀里,迸溅出大颗大颗的圆润水滴。 大概半年不再做这样的梦,听不到声音,指尖没有触感。山海俱在的城市,因为满心执念,竟忽视了笼在四处的美。二十几个车程一路回来,蓬头垢面,抽了几根筋的麻木,呼吸到这个城市湿润空气的瞬间置若重生。和这个地方已然有了抹不掉的情感和羁绊。 不经常仰头看天,不总一个人,朋友是总在身边的。冬天里一起闲逛六七个小时,脚踝发酸还兴致勃勃地在夜市上搜罗有趣的小玩意。在KTV里疯了一晚上,顶着几圈骇人的黑眼圈,早上去麦当劳又无耻得让老实的店员咖啡续许多杯。一同起床去海边看日出,丢下那两个懒在家的,拍了很多发傻但真实的照片。讲过恶心的笑话,无所顾忌地咯咯笑得满脸天真的小纹路。吃过彼此的剩饭,然后讪笑着跟你说我不嫌弃你。她们习惯叫你小硕,然后你也习惯被她们那样叫着。你知道她们总叫嚣着减肥和帅哥,很可怕的是她们也同样知道你睡觉有时口水会不小心湿了半个枕头。 满脑子浆糊的时候,爱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妈尖尖的声音从贴近脸颊的听筒传出来,我不用闭眼都看得见她皱眉的样子。想当年我们就是这样针尖对麦芒的,那时候觉得难听的话现在依旧觉得很难听。她总是不太会说话,一整颗心的温热到了嘴边往往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浇得彻底,那会儿说不过她总边闪边躲,现在反倒爱没事找骂。她总爱抛给你一堆包袱,她满脸狡黠地跟你说她老了想去你家蹭饭,你不管她她要坐在你家门口哭。无论是在你曾让她骄傲的时候还是现在让她难堪的时候,她都啰嗦着你的未来,骂着告诉你即便这样她还是相信你。你知道其实她的自尊心比谁都强 ,你知道她有时像个孩子似的爱哭。以至于我一直觉得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你说当妈的是不是都这么狡猾。 我爸一直跟我说,别总做梦,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最近才开始懂这句话的意思。人说一家里总有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的,不知道我们家怎么两个唱黑脸的。他说你走路内八,非要叫你男人大步向前的姿势。他说你心不在肝上,心怎么在肝上的呀。他明确地告诉你,你的梦想不靠谱,社会很现实。又教育你说也得敢做梦,为人处事要真诚。他说做事要有毅力不要懒惰,可他自己还不是懒得减肥。他喝了点酒,话就很多很多,你习惯了他满脸通红哈哈大笑的样子。他一点都不会煽情,他前两天打电话时跟你说,他老了,就给他闺女挣点零花钱。他温厚的手掌一直包裹着你的,你都知道。 我爱文字里洋溢的生命,他们的寂寞和哭泣都肆无忌惮,赤裸着整颗心灵在世间独自穿行,我甚至觉得他们试图把自己活成晶莹的泪滴,急促或缓慢地滑落最终破裂,那里是咸涩的海洋。抽象的表述能酿成一种具象的情绪,有画面声音甚至味道,很多时候我想它们哪些是冷色调的,哪些是暖色调的,窗外下着雨吗,她轻吐出的烟圈袅绕在屋子里,是什么味道。那些明目张胆而又低调的表达,真的太好了。 纵是爱,也知道我身处的这方世界是全然不同的。紧贴在我身边的人群有温度也有心跳,他们可能从始至终都不曾激烈,但却绝不容我辜负。 过去总端持着那几两轻薄的自尊,一路顺畅,也心安理得的理所当然。而后又一度说不出话来。敛了自身微不足道的萤烛之光,才看见了匿在我身后的影子。 曾便是觉得什么都是不好的,似乎委屈了一般。可事实上身处在这样的局域里,我一无所知,单薄的你还说什么呢,浮动着是扎不了根的。诚然每刻都值得用心关照,有些事情并不全然是为未来而做,亦不要将过去一再牵扯至现在,惰性或是贪心总是让人辗转反侧,兜转不过现状又在反复禁锢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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