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闻清 上官闻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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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汤唯】《色戒》赏析 这几天有点神经了,沉浸在《色戒》中不能自拔。虽然我认为删节版严重影响了我对整部电影的理解,但由于无缘看到完整版,也只能对剪版加以评论了。 王佳芝第一次见易先生回来,一边点烟一边若有所思地跟赖秀金说,“他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就强烈地感觉到她对易先生产生了兴趣。后来,易先生约她去裁缝店做衣服,当她试好旗袍准备换下来时,易先生的那声“穿着”一定让王佳芝心里一震。她爱的邝裕民对她没有丝毫表示,就算她穿的再美也无人欣赏,“女为悦己者容”,不用说,她的心里一定很失落。然而,易先生填补了这个空白,这让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心存感激。但这时侯,王佳芝还没有对易先生产生感情,她还是把这一切看成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作为一个爱国大学生,她没有忘记国仇家恨,虽然她加入这个计划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邝裕民。她为他冒险,为他轻易被别人破了处女之身,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别人也认为是理所应当,没有人为她想过。在她得知易太太要回上海,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她屈辱,她难过,她对邝裕民彻底失望。 三年后,王佳芝回到上海,被父亲遗弃,被舅母冷落,寄人篱下,孤苦无依。她的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穿着破旧的棉袍一个人坐在电影院里,泣不成声。她没有奢望邝裕民会带她走,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三年前都没有,现在更不可能。就在这个时候,邝裕民来找她了,原因竟然还是那个未完成的任务。她这时候已没有别的念头,怎么样都好。当她听到老吴那篇长长的警告词时,她的脸上没有恐惧,甚至在看到毒药时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把毒药拿在手里,接受了任务。看到这里,我感到了深深的悲哀,王佳芝的心已经死了。她明白作为一个诱饵会有多么大的危险,但此时对她来说,危不危险都不重要了,甚至活着还是死了也不重要了,因为没有人在乎。
【签到】070805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 五月花 连载二十九 下午正在饭桌上写信,汉斯打着赤膊,穿了一条短裤,拍拍的赤足走出来,雪白的大肚子呕心的袒着,这人不穿衣服,实在太难看了,我还是写我的信,淡淡的招呼了他。   过了一会,他从房内把两个大音箱,一个唱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唱片搬了出来,摊在地上,插头一插,按钮一转,热门音乐像火山瀑发似的轰一下震得人要从椅子上跌下去,鼓声惊天动地的乱打,野人声嘶力竭的狂叫,安静的客厅,突然成了疯狂世界。   “喜不喜欢音乐?”他偏偏有脸问我。   这叫音乐?这叫音乐?   如果你叫这东西是音乐,我就不喜欢音乐。   “不喜欢。”我说。   “什么?”他对我大叫,不叫根本不能说话嘛!“太响啦!”用手指指唱机也喊过去。   “在卧室听,就刚好。”他又愉快的喊着,邋邋遢遢的走了。   我丢掉原子笔,奔到房间里去,音乐穿墙而入,一捶一捶打进太阳穴里去,用枕头压住头,闷得快窒息了,这精神虐待第一天就开始了,预备忍到第几天?机票那么贵,不能来了就逃回去,荷西的薪水还得慢慢磨他出来,不能吵,要忍啊!   晚上做的是青椒炒牛肉,拿不定主意汉斯他们是不是分开吃,就没敢多做。   才做好,还在锅子里,英格跑出来,拿了两个盘子,问也不问,拨了一大半去,白饭也拿了小山似的,开了啤酒,用托盘搬走了,临走还对我笑了笑。   我的眼睛烧得比青椒还绿,总是忍吧。   妈的,虎落平阳,别不认识人,饶你七十七次,第七十八次再来欺人,就得请你吃回马枪了!
【签到】070804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 五月花 连载二十八五月五日   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在迦纳利寄给她的卡片这会应该收到了吧。家,在感觉上又远了很多,不知多久才会有他们的消息,夜间稍一阖眼,总是梦见在家,梦里爹爹皱纹好多。   早晨起床实在不想出房门,汉斯和英格就睡在隔壁,使人不自在极了,在床边呆坐了好久,还是去了客厅。   昨夜擦干净的饭桌上,又是一堆杯子盘子,还留着些黑面包、火腿和乳酪,三只不知名的小猫在桌上乱爬,这份早餐不是荷西他们留下的,他们不可能吃这些,总是英格行李里带来的德国东西。   厨房堆着昨夜的油渍的盘子,小山似的一堆,垃圾被两只狗翻了一地的腐臭,我是爱清洁的人,见不得这个样子,一双手,马上浸到水里去清理起来。   在院里晒抹布的时候,英格隔着窗,露出蓬蓬的乱发,对我喊着:“嗯,三毛,把早饭桌也收一下,我们旅行太累了,吃了还继续睡,猫再给些牛奶,要温的。”   我背着她漫应了一声,一句也没有多说。这是第一天,无论如何不跟她交手,等双方脾气摸清楚了,便会不同,现在还不是时候。   闷到下午两点多,他们还没有起床的意思,我开了一小罐鲔鱼罐头,拿个叉子坐在厨房的小柜子上吃起来。   才吃呢,英格披了一件毛巾浴衣跑出来,伸头看我手里的鱼,顺手拿了个小盘子来,掏出了一大半,说:“也分些给猫吃。”   接着她咪咪的叫着小猫,盘子放在地上,回过头来对我说:“这三只猫,买来一共一千五马克,都是名种呢,漂亮吧!”   我仰头望着这个老板娘,并不看这堆钞票猫,她对我笑笑,用德文说:“祝你好胃口!”就走回房去了。   胃口好个鬼!把那只剩一点点的鱼肉往猫头上一倒,摔了罐头去开汽水。
【签到】070730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 五月花 连载二十三 握了手,英格的一只小皮箱居然自然而然的交给了我,用手拢着长发,啧啧叫热。   “车在哪里?”汉斯问。   “就在那边。”荷西急急的推了行李车走了。   “司机呢?”   “自己开来的。”荷西开始装行李。   这两个人已坐进了后座,那么自然。   “怎么样,工作顺利吗?”汉斯问着。   “又测了两条沉船,底价算出来了,还等你去标。”“其他的事呢?圣马利亚号做得怎么了?”   “出水了一半,昨天断了四条钢索,船中间裂了,反而好起。”荷西报告着。   我们沉默着开车,回身看了一眼英格,她也正在看我,两人相视一笑,没有什么话讲。   英格很年轻,不会满三十岁,衣着却很老气,脸极瘦,颧骨很高,鼻子尖尖的,嘴唇很薄,双眼是淡棕色,睫毛黄黄的,看见她,使我想起莫底格尼亚尼画中长脸,长脖子,没画眼珠的女子,又很像毕卡索立体画派时的三角脸情人,总是有个性的,不算难看,透着点厉害,坐在她前面,总觉坐在冷气机前一样。   汉斯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胖得不笨,眼神很灵活,衣着跟英格恰恰相反,穿得很入时年轻,也许是长途飞行累了,总给人一点点邋遢的感觉,说话很有架子,像个老板,跟杜鲁医生一搭一档,再配不过了。
【签到】070728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 五月花 连载二十一 给路易的床去铺了,脏衣服找出来洗,床单成了灰色,也给泡在浴缸里,想到明天汉斯他们要回来,又提水去擦了他们房间的地,脊椎隐隐又痛,没敢再做什么,便去厨房预备晚餐,又是盼到天黑透了,人才回来。   已经预备睡了,路易突然来敲门,隔着门问他:“什么事?”“你为什么泡了我的被单?”语气十分不悦,我听了匆匆披衣去开门。   “你的被单是灰色的,知不知道?”我没好气的说。“现在叫我睡什么?床垫子是褪色的,一流汗,就褪红红的颜色。”他完全没有感激的口气,反而怪上门来,真恨死自己多事。   “真抱歉,将就一夜吧!”   “以后早晨洗,晚上就干了嘛!”他还在抱怨。   “天下雨你没看见!”我双手一叉也凶起他来。“好了,我让你,好了,好了吧?”路易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转身走了。   “神经!”把门砰一下关上,骂了他一句。   荷西躺在床上想事情,过了一会,突然轻轻问我:“上次——托路易带了芒果回去,他给了你几个?”   “五个,都烂了的嘛,还问。”   “才五个?”荷西睁大了眼睛不相信的又问。   “买了五十个,装好一小竹箩,托他带去的啊!知道你爱吃。”   “在他们冰箱里看见一大堆,不知道是你托带的,说是他们送我的礼——五个。”   “这个狐狸。”荷西咬着牙骂了一句。   “啧,小声点,你。”   “唉——人哪——。”荷西叹了口气。
【签到】070727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 五月花 连载二十五月三日 工人和厨子听见我辞他们,呆住了,僵立着,好似要流泪一般苦着脸,也不说一句话。   “再找事,不要灰心,总会有的。”我柔声的劝着。   想到去年一整年荷西失业时的心情,竟再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这个——给你们。”我指着一小箱沙丁鱼罐头对他们说。看见他们慢慢走开去的背影,竟没有心情给自己弄饭吃。我来,反而害得两个工人失了职业。   下午正在拖地,杜鲁医生没有敲门,就直直的进来了,一抬头,吓了一跳,好没礼貌的人。   一来,把公事包一丢,斜斜靠坐在沙发上,一双腿就搁在扶手边晃。   穿着雪白的衬衫,红领带,肤色淡黑,可以说算得上英俊,自大的神气,反而衬出了内在的自卑,他是极不亲切的,才开口,就说:“拿罐冰啤酒来好吗?”完全叫佣人的口气。   问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站起来要走,临走好似想起什么的说:“你在这里的伙食费——怎么算?房间钱是荷西份内扣的。”   “我吃什么会记帐。”我干涩的说。   “那好,那好……”   “明天汉斯回来,叫荷西下工早一点,去机场接,再说——港口那条沉船估价了没有?”   “工程上的事我是不知道的。”   “啧——”他踩了一下脚,再见也没说,掉头走了。奈国方面的两个老板,总算见识过了。
【签到】070722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 五月花 连载十五 “来,每个人十个奈拉。”我分了两张钱。(这约合七百台币每个人,上次写错了,说是七十块台币。)   “从今天起,香烟不要拿,衣服不要拿,食物要拿,先得问,知道吗?”和气的对他们说。他们弯身谢了又谢,走了。   十个奈拉,在这个什么都昂贵的国家里是没什么用的。   电仍不来,担心着冰箱里的食物,不时跑去看,天热得火似的。   这幢房子全是小格子的铁门铁窗槛,治安听说极不好,人竟把自己锁在笼子里了。窗外微雨不断,几棵不知名的瘦树,高高的,孤单单的长在路边,好似一只只大驼鸟一般,右边的丛林,密不可当,冒着一股雾气,细细碎碎的植物纠缠不清,没有大森林的气派,更谈不上什么风华,蓬头垢面的塞了一海的绿。   总算雨停了,去院里走了一下,踏了满鞋的泥水,院内野草东一堆西一堆,还丢了好些造房子用剩的砖块,一条灰黑色,肚皮银白的蛇,慢慢的游进水沟里去,对面人家空着,没人住,再望过去,几个黑女人半裸着上身,坐在一张湿席子上,正在编细辫子,右鼻孔上穿了一个金色的环,乳房像干了的小口袋一般长长的垂在腰下,都是很瘦的女人。脊椎痛,来了热带,居然好了很多,走路也不痛不拐了。   夜来了找出蜡烛,点了四根,室内静悄悄的闷热,伊底斯拎了一把大弯刀,卷了一条草席,在房门口蹲了下来。
【签到】070721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 五月花 连载十四 再翻翻,星期天从来没有休息过。   叹了口气,把这本厚厚的日记摔回柜子里去,厨子正在轻叩房门。   “什么事?”   “请问中午吃什么?”   “过去你做什么?”我沉吟了一会。   “做汉斯先生和英格夫人的中饭。”   “好,一样做吧,我吃得不多,要蔬菜。”   厨子走了,推门走进路易的卧室,工人正在抽路易的烟,人斜靠在床上翻一本杂志。   “厨房地太脏了,打扫完这间,去洗地,你叫彼得是不是?”我问他。   他点点头。   “荷西先生说,他前天晒的衬衫少了一件,你看见没有?淡蓝色的。”   “我没拿。”他木然的摇摇头。   再走进厨房去一看,厨子正把一块半冻着的肉,在洗过碗的脏水里泡。   “水要换。”过去拎出肉来,放在桌上。   吃过了一顿看上去颜色很调和的中饭,把盘子搬回厨房去,这两人正在开鱼罐头夹面包吃。   过了好一会,两个劳莱哈台又出现在我面前,说:“夫人,我们走了。”   我去厨房看了一看,抹布堆了一堆,发出酸味,地是擦了,水汪汪的一片,垃圾全在一个竹篮里面,苍蝇成群的飞,两只长得像小猪似的黑狗也在掏垃圾,墙角一只手肘长的晰蜴顶着个鲜红的小尖头呆望着我。
【签到】070719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 五月花 连载十二 回浴室去梳头发,挂好浴巾出来,荷西已经睡下了。“怎么不发薪水呢?”又忍不住轻问了一声,他闭着眼睛不理。   “公司没钱吗?”   “不是。”   “七条沉船可以赚多少?”   “你想想看,废铁,里面的矿砂,再加工程费,是几千万?”“那为什么不付薪水呢?你没要过?”   “要过了,要过了,要得快死了,说说会发的,拖到现在也没发,汉斯倒度假走了。”   “你太好说话了,荷西。”我又开始发作起来。“三毛,求求你好不好,明天五点半要起床,你不看现在几点了?”   我不再说话,熄了灯,爬上床去。   “荷西,床太软了。”在黑暗中忍了一下,还是说了。“将就一下吧!”   “我背痛,不能睡软床,”又委屈说了一句。   “三毛,不要吵啦!”荷西累得半死的声音沉沉的传来,我叹了口气,把双手垫在腰下,又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又说:“荷西,冷气太吵了,火车似的。”“是旧的,当然吵。”没好气的说。   “我睡不着。”   荷西唬一下跳起来,揭开帐子,拍的一下关了冷气,又气呼呼的丢上床,过了几分钟,房里马上热得蒸笼似的,我又爬起来开了冷气。   在黑暗中被轰轰的炸到快天亮,才阖了一下眼。
【签到】070716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 五月花 连载九 推门进房间,有七八个榻榻米大,里面放着一个中型的单人床,挂着帐子,有一个壁柜,一张椅子,好几个大竹筒做的灯,或吊,或站,点缀得房间稍有几分雅气。“你做的灯?好看!”静静的笑望着他。   他点点头,这才上来抱住我,就不松手了,头埋在我颈子后面,推开他来一看,眼圈竟是湿了,我叹了口气,研究性的看着他,然后摸摸他的头发,对他说:“去厨房找些喝的来,渴了。”   再出客厅,路易双手捧头,坐在沙发上,太太的信,儿子的照片丢在地上。   “喂,你儿子的照片是我拍的,不错吧!”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又是一个眼睛红红的男人。“嗳,不是上个月才请假回去过吗?”我也不劝他了,往厨房走去。   荷西不在倒什么饮料给我,他正在切一大块牛肉下锅。“做什么,你?”   “做晚饭。”   “你们还没吃啊,都快十二点了。”我惊呼起来。“等你。”   “我飞机上吃过了,让我来吧,你出去。”   马上接下了工作,在厨房里动手做起饭来,牛排先搬出去给他们吃,又去拌了一盘生菜。   “吃得不错嘛!”在饭桌旁我坐下来,看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着。   “嘿嘿!努力加餐吧,再过四天,又得吃面包牛油撒白糖了。”路易用力切了一块肉。
【签到】070713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 五月花 连载六“工作多吗?”温柔的摸摸他的手指。“还好。”简短的说。“上月路易说,你们一天做十四个小时以上,没有加班费,是真的?”“嘿,有时候还十八小时呢!”冷笑着。“明天几点?”担心的问着。“五点半起床。”“今天休息了吗?”“今天十二小时,为了接你,早了两小时收工。”“今天是星期天啊!”我惊奇的说,荷西狠狠的望着我,好似跟我有仇似的一句话也不答。公路跑完了,车子往泥巴路上转进去,路旁的房子倒都是大气派的洋房,只是这条路,像落了几千发的炮弹一样千疮百孔。我无暇再想什么,双手捉住前座,痛了两月的脊椎,要咬着牙才叫出来,汗又开始流遍了全身,荷西死气沉沉坐在一旁,任着车子把人像个空瓶子似的乱抛,无视这狼狈的一刻。过了十七八个弯,丛林在雨里,像黑森森的海浪一样,一波一波的漫涌上来。“宿舍不是在城里?”我问。“这幢房子,租金合两千美金,城里价钱更不可能了。”“常下雨吗?”擦着汗问着。“正是雨季呢,你运气好,不然更热。”“这么大的雨吗?”把手伸出去试试。“比这大几千倍,总是大雷雨,夹着闪电。”到了一幢大房子前面,铁门关着,司机大按喇叭,一个穿白袍子的黑人奔出来开门,车子直接开回入车库去。
【签到】070708 三毛作品集《温柔的夜》五月花五月一日从北非迦纳利群岛,飞到“新内加”首都达卡,再飞西非奈及利亚,抵达拉哥斯机场时已是夜间九点多了。荷西在入境处接过我的行李小推车,开口就说:“怎么弄到现在才出来,别人早走光了。”“大家乱推乱挤,赶死似的,我不会挤,自然落在最后。”擦着满脸的汗,大口的喘着气。“以为你不来了呢!”“黄热病应该打了十天才生效,没小心,第七天就跑来了,不给入境,要送人回去,求得只差没跪下来,还被送到机场那个挂着大花布帘的小房间里去骂了半天,才放了。”“为什么不早打?”怪我似的问着。“哪来的时间?机票九天前收到的,马上飞去马德里弄签证,四千五百里,一天来回,接着就是黄皮书啦,银行啦,房子过户啦这些事情在瞎忙,行李是今天早晨上飞机之前才丢进去的,什么黄热病几天生效,谁还留意到。”这不知是结婚以来第几次与荷西小别,又在机场相聚,是一次不如一次罗曼蒂克,老夫老妻,见面说的竟都是生活的琐事,奇怪的是,也不觉得情感比以前淡薄,只是形式变了很多。机场外没有什么,只有三五个卖东西的小贩点着煤油灯在做生意,雨稀稀落落的下着,打在身上好似撒豆子似的重,夜色朦胧里,一片陌生的土地静静的对着疲倦万分的我,汗,如水似的流入颈子里。那么,我这是在西非了,在赤道上了,又一个新的世界。
【签到】070701 连载二 吉瑞一向是羞涩的,这个来自迦纳利群岛的健壮青年是个渔夫的孩子,人,单纯得好似一张厚厚的马粪纸,态度总是透着拘谨,跟我,从来没直接说过话。在公司里出了名的沉默老实,偏偏又娶了个惊如小鹿的妻子黛奥,这个过去在美容院替人烫发的太太,嫁了吉瑞,才勉强跟来了沙漠,她,亦很少跟别的男子说话。这会儿,他们正闷在自己的新帐篷里,婴儿夏薇咦咦啊啊的声音不时传过来。 荷西也穿了一条草绿色短裤,上面一件土黄色的卡其布衬衫,高统蓝球鞋,头上带了一顶冬天的呢绒扁舌帽,他弯身拾柴的样子,像极了旧俄小说里那些受苦受难的农民,总像个东欧外国人,西班牙的味道竟一点也没有。 荷西老是做事最多的一个,他喜欢。 伊底斯阴沉沉的高坐在一块大石上抽烟,眼睛细小有神,几乎无肉的脸在暮色里竟发出金属性的黄色来,神情总是懒散的,嘲讽的;在公司里,他跟欧洲人处不好,对自己族人又不耐烦,却偏是荷西的死党,一件大蓝袍子拖到地,任风拍着。细看他,亦不像沙哈拉威,倒是个西藏人,喜玛拉雅高原上的产物,总透着那一丝神秘。 我穿着游泳衣在中午出发的,这会子,加了一件荷西的大外套(上官闻清注:荷西是三毛的先生),又穿上了一双齐膝的白色羊毛袜,辫子早散花了,手里慢吞吞的打着一盘蛋。 黛奥是不出来的,她怕沙漠的一切一切,也怕伊底斯,这次加入了我们的阵容,全是为了母亲回迦纳利岛去了。吉瑞要来,留在家中亦是怕,就这么惨兮兮的跟来了,抱着三个月大的孩子,看着也可怜,大漠生活跟她是无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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