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天辰 雨落天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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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新蕾专栏时光机1203赏金杀手 五岁时梦想天天有巧克力豆吃,如今谁送我巧克力,我都会甜蜜地发愁,怕胖;十二岁时梦想从天而降一袋游戏币,让我逃课去玩个痛快,后来我屡次经过电玩城而无暇光顾;十七岁时梦想高我一届的四川籍师兄永远都留在身旁,二十五岁时他很认真地说考虑离婚娶我,我能怎么办呢,我消失,我装死。 离婚给人的感觉很中年,而梦想是个太纯情的词,仿佛是年轻人的专利,我已羞于谈及它,满脑子只剩欲望,并且学会不给自己找麻烦。 这些时日过得很平静,有男孩子常来串门,我的同事和朋友都在努力地撮合我和他。每次和他闲谈,我都会忍不住暗自感叹,实在是众人称赞的好看,笑起来也阳光,是很温暖治愈的类型。如果一定要说缺点的话,我只能说,他很淡泊,或者说,不上进。 但我从来不认为上进是为人之必须,因为其实很多上进之人的嘴脸没法看,言行颇多下作之处。一直以来,他的相貌都颇值得一观,但困难在于,他这样的人,令我提不起说话的兴致。我是说,诉说那些焦灼、失望、灰心、狼狈、虚弱和艰辛。 我不认为他会懂。事实上,他是不懂。在他的世界里,只要有网络游戏、三餐小菜,偶尔一身新衣裳就足够,而所谓生计可有可无。他的美色就和他的懒散一样光彩夺目,走近他的历任女友都不得不担任了母亲、妻子和一家之主的角色。 而我根本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所以我只和他说些家长里短,就像田梗迎面遇上的张家婶子和王家大伯,笑着走上来,也不过是说些今冬的小麦长势喜人,或是前天去村东头磨了点好糯米,明儿给你家送一点,老人和小孩儿都爱吃。 邻里的寒暄,温热可亲,我和他就是这样,因为经历过共同的工作环境——不需要话说从头,不需要层层铺垫,就可同仇敌忾。可是,那也只是一些——交情罢了。 成年人了,很多事儿不需要说得太透就明白,也知道不用伤筋动骨大动干戈地去争取某些东西,因为开始懂得顺因天命。这不是贬义词,我已逐渐认为,心平气和是最想要的,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希望有朝一日,当真能成为一个温和的从容的人。 多少人的一生,或求名或求利或求爱情求自由,而我的终极目标是求得内心安宁平静,补在忧惧。会需要多久? 于是当那一天,站在他住所门口的风中,有那么一刻,明白自己是怅惘的。并不为这换了十年前必然拼将一生休的男孩子,也许只为此去经年我终于成为了今天这样一个人。 都说缘分吊诡,虽然我依然是个色令智昏的人,但此心平静。接下来我要考虑的,将是另一些:我的承担,我的责任,我此去经年的前路。 一桩桩,反复推敲思量,就像一个心如磐石的赏金杀手。它既不热烈,也不纯粹,但今时今日,我很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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