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物理狂 量子物理狂
春天里的一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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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原创林少华版村上春树】我和他的年代录 一 我认识量子已有些日子了。量子是他的昵称,本名是什么我不甚了解。说来奇怪,同他交往了近两年,此人却从不提起自己的私人信息,除了昵称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但我是看的出来的,并非他不肯对我诉说他的过去,只我一问,肯定能得到滔滔不绝的只属于他一人的回忆。但我也说了,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我无权也不必了解,因此我也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虽说‘量子’这个昵称有些科学化,他本人也表示是当年喜欢小小浮在空中的我们摸不见的光粒子这种‘量子’才自起的这个称号,但我觉得这隐隐就是在说他这个人。他一米八的个子,刚刚可以够上‘高’的程度。虽说是个高个,但却生的很瘦,远远看去细细长长一根。‘我只是看上去像根棍子呦,其实嘛,可是多少重了些的。’他总是这么说。每次看见量子粗犷的脸,络腮胡子似城市里无所不在的牛皮鲜布满双颊,竟从不感到突兀,浑然‘这挺适合他的嘛’的味道,恰如其分。就是这么个人,内心却极其细腻,而且容易受伤。这和他的外表可谓格格不入。 这家伙是个很不一样的人。他很复古,从来不看电子书。这诚然是显得很乖癖,似乎有‘呦,你这家伙就是想显摆自己的不同引起别人的注意嘛,真幼稚’的感觉,但这是完完全全、一丝一毫没有的。‘我只读纸质书,’量子曾经这么和我说道,‘做和别人一样的事,不就和别人一样了吗?’我依稀还记得他读的书很单纯就是小说,无论菲茨杰拉德、村上春树还是普鲁斯特、塞林格,抑或大江健三郎、太宰治都多多少少读一点。其次是对音乐的酷爱,披头士、奶油、红辣椒、西城男孩、海滩男孩、后街男孩,毫无规律地喜欢。 他就是这么个人,我想。但是我又了解了他多少?真正重要的东西是看不见的,难道我真的了解他到了一种可以勾肩搭背畅所欲言的程度了吗(在现实生活中是的的确确如此,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想‘我有资格,是诚恳地和他这么做的吗?’或‘我有资格这么做吗?’)?即使是这样的我,他是接纳的——毫无怨言地听我这么那么地说着。 我刚回家,脱下鞋子踱进厕所冲了个澡,然后从冰箱取出一瓶冰镇啤酒咕咕下肚。刚刚坐下喘了口气,忽然感觉裤袋里的手机颤巍巍抖动两三下,然后没了动静,活脱脱一幅待宰羊羔昏过去的景象。掏出手机,发现是动漫商店老板给我发的短信: 急事,速来。 草草四字,我顿时一头雾水,很有点摸不着头脑。敢情有什么新货到了?这不能啊,自己已经29岁,对高中时代颇感兴趣的动漫早就毫无感觉了,而动漫店也有三四年没有光顾,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到了给我发短信?真当奇了怪了!但除了这点他也没什么和我可说的了,毕竟两人是交集不到一起的。反复思考中,头脑反而越来越糊涂烦躁起来。至此,也没什么可多想的了。罢了罢了,我想,接下去没什么事,不如就去一看好了,于是直奔动漫店而去,心里却不自然地涌起‘这不会和量子有关吧’的念头。 动漫店的店名叫‘馨漫园’,是家以动漫周边产品销售代理为业的全国连锁式商店。小镇中的这家颇具规模,在最繁华的街段有着超过一百平米的店面,这和我高中时代那十几平米的寒碜小店已是有了天壤之别。四年未来,哪知店中陈设竟无半点陌生——即使店面都换了。 走进店内,随着冷气扑面,随即琳琅满目的商品映入眼帘。店中墙上贴满各式各样的卡贴,呈波浪形挂出一排的的扇子。紧贴墙面靠着几个整齐划一的银白色金属模型展示柜和浅褐色的原木货柜,书架上摆放花花绿绿的小说漫画杂志。地砖是黑色马赛克,在暗淡的灯光下有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感。 老板皇强(原名皇甫强,爷爷辈改为皇强)半佝偻着坐在收银台前,一如过去戴了顶黑色卡通鸭舌帽,脸颊身子圆滚滚的,套件紫色圆领T恤。样子倒是和我高中时代,也就是9年前一模一样就是了,无非多了几根白发。但我也不得不认清一件事,他已56岁。 一见我进来,皇强的脸上就露出了激动地神色,原本木讷的表情瞬间就多了几分色彩。 ‘哦,你来了,真太好了,’我见他擦擦额头的汗珠颤巍巍道,‘四年没见了吧?’ ‘我来了,四年不见。’我和他寒暄。 ‘他抖抖双颊油腻腻的肥肉,微微咧开嘴角,但转眼又一幅焦虑的样子:“是啊,但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量子出事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顿觉一惊。尽管来得时候已多少预料到皇强叫我来定是和量子有什么关系的,但一听果真如此,也不禁还是好奇心大起:“哦,他出什么事了?就他的性子,我看可不会捅什么马蜂窝。我好久没见他了,也怪想念的。” 量子身上是决计不会有什么平凡事儿发生的,我有种预感。像什么小病小痛或感情不如意云云,此人是定不会告诉第二者的。这人有种苦行僧式的态度,什么东西都藏在心里,却又偏偏顽固得要死。然而随着皇强开口,我发现我是彻底低估了事情的麻烦程度了。 “他死了。” 世界阒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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